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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仙-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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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半夜过得很快,谢隐只觉得一眨眼的功夫,天色已经开始泛白。
小叫花子的毅力比他预料的还要强些,早上起来脸色已经缓过来,身上的伤经过一夜的酝酿,动一动都能听见咔咔的骨头响声,看他龇牙咧嘴的模样就知道疼得厉害。
今天不能再去昨天的地方乞讨了。
小叫花子放开黄狗,艰难地撑着身子站起来,随手从柴捆里拉了根最粗的木柴杵着,拖着沉重的步伐穿过巷子从人迹罕至的小路一步步往郊外去。
山脚下有药民种了草药,小叫花子躲在一边盯着,不一会儿飞快冲进去,本来想抓一把就跑,结果没注意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趔趄着狠狠摔倒,糊了满脸的泥巴。
谢隐看他抹了一把泥回头想看是什么东西绊了他,不知看到了什么,吓得一缩,退开好几步。
谢隐来到他旁边,才看见原来是个小孩子躺在地上,身上穿着破旧的完全不能御寒的小裙子,脸色惨白惨白,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小叫花子抱着草药匆匆站起来跑了两步,渐渐又忍不住停下来频频回头,犹豫了好几回终于还是狠不下心,登登又跑回去,小心翼翼把手指伸到小女孩儿鼻子下,紧接着长舒口气,还没有死掉。
歪坐在她旁边把草药一股脑塞进嘴里嚼烂,然后敷在伤口上,歇息了好长时间才爬起来,两手穿到小女孩腋下拖着她艰难地往回走。
小小一段路走了一盏茶时间还没走到一半,伤口太疼了,一使劲就疼,走两步就得喘口气。
盐田不远处就有个四面破烂的小棚子,应该是种药人遗弃不要的。
小叫花子一路拖着小女孩来到棚子里面,把她扔到一堆稻草垛上,又抓了几把稻草将几个大洞塞起来,总算不那么冷了。
可是这点对于已经冻僵的小女孩儿来说完全不够。
小叫花子看了她半天,忽然又跑了出去,再回来时抱着一大捆干柴,后面还跟了一只摇头摆尾的大黄狗。
柴也湿湿的,生起火来浓烟滚滚,小叫花子被熏得难受,抱着冒烟的柴跑出去,等它慢慢烘干到没有冒烟了,又给搬进来。
黄狗被他放在小女孩身边乖乖躺着,小棚子里有了火就显得不那么冷了,小女孩身上也渐渐回暖,脸色也红润起来。
“你爹娘也不要你了么……”
小女孩还没醒,当然不可能回答他。
小叫花子烤了会儿火,从衣兜里拿出剩下的板块馒头穿在细枝上烤热,小口小口地吃着,只吃了两三口,又给撕成小块试探着放到小女孩嘴里,小女孩应该也是饿得厉害了,这样还能下意识嚼起来吞下去。
把剩下的馒头全给了她,小叫花子摸摸咕咕叫唤的肚子,跑出去在药田地拔了两根萝卜啃了,总算是有了些饱意。
两个孩子并着一条黄狗窝在一个小小的棚子里,一个昏迷不醒,一个浑身是伤,也不知道能撑多久。
小叫花子迷迷糊糊睡了一会儿,觉得冷了又醒过来往火堆里扔两根干柴。小女孩呼吸声越来越大,应该是生了病,小叫花子将她脸上乱糟糟的头发拂开,露出一张红润漂亮脸蛋。
谢隐在看见小女孩模样时心头一动,不自禁往前一步,将她额角小小一点朱砂痣收入眼底。
……是阿月?
可是她不是应该在幽境……不对,这个时候是她还没有被嗜朝带回去,应该是子溪抛下她离开时的场景!
又是溯洄么。
谢谢抿着嘴角,始终木然的目光里瞬间被心疼充斥。
走到他身边俯下身,明知摸不到却还是忍不住伸手抚上她的小脸。
她从来没有对她说过在这之前她曾经还有过这一段经历,只恨他现在只是虚无缥缈一缕生魂,没有办法上去将小小的身体抱在怀里温暖。
她现在一定很难受,无论是梦境里还是梦境外……他又让她不开心了。
第103章 溯洄从之
小叫花子收回放在枯月额头的手,自言自语:“发热了,这可怎么办?”
小孩子思想单纯,想了一下跑出去摘了几片沾满水珠的冰冷叶子,然后就那么搁在枯月额头上。
谢隐看得想打人。
这么冰的叶子,温度没降下去,怕是病情都要加重了。
果然阿月体温不减反升,越来越高,小叫花子吓了一跳,不知想到什么主意一溜烟又跑了,几片菜叶子还搁在枯月额头也不去下来,看得谢隐眉头皱得死紧,都能夹死蚊子了。
枯月在小叫花子回来之前醒过来了。
轻轻动一动脖子,就有菜叶从脸上掉下来,枯月一愣,四周环境也是陌生的。
她不是被爹爹扔了么,怎么会在这个地方?
小手撑着稻草朵站起来,头晕的厉害,脑袋一跳一跳的疼,刚站起来就觉得天旋地转,扑通一声又栽了回去。
谢隐下意识想伸手去接住她,可惜徒劳,他连它一根头发丝也触碰不到。
枯月缓了半天,又尝试着站起来,摇摇晃晃走到门口,拉开门,寒风呼啦啦吹进来,枯月被灰尘迷了眼睛,本想扶门框的手抓了个空,重重跪在了地上。
“好冷,好冷啊。”
枯月揉着眼睛,直到把一双清亮的双眼揉得又红又肿,一手紧紧抱住自己的身体,眼泪汪汪:“爹爹怎么还不回来,好冷……”
谢隐心疼得无以复加,可他无能为力,什么也做不了,枯月真正经历这些的时候他不在她身边,甚至都不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有她的存在。
枯月呜呜咽咽哭起来,一道人影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穿着一身青蓝色衣袍,衣襟扰乱,模样清秀阴柔得像个女人。
谢隐几乎第一眼就认出来,这是嗜朝。
嗜朝盯了枯月半晌,弯下腰抓乱她的头发:“小丫头片子,蹲这儿哭什么?”
“我爹,我爹爹不要我了呜呜呜……”
“不要就不要呗,多大点儿事儿啊。”嗜朝说得轻巧,问完了也没多大兴趣,溜溜达达就要离开,目光忽然瞥见枯月露出来的一截莹白手腕,不知想到了什么,不知轻重地一把握住。
冰冷纤细的手腕下是跳动的脉搏,骨头脆弱得仿佛一使劲就会断掉。
嗜朝眼睛一眯:“天生仙骨?有意思。”
枯月被他捏得生疼,怯怯想缩回手,嗜朝干脆弯腰一把把她抱起来。
“你爹不要你了,要不你跟我回幽境玩儿去?我那里什么都有,好玩儿得很。”
枯月有点怕他,推搡着不想被他抱:“我不要,不要跟你回去,我爹回来回找不到我的,我不认识你,我不要跟你回去。”
嗜朝不大高兴,脸色沉下来:“不识抬举,你爹都不要你了,还找你?找个屁。”
“我爹爹会找我的!”
“我说不会就不会,小丫头片子,闭嘴!”
他果然很凶!
枯月瑟缩一下,憋着嘴不敢说话,眼泪汪汪的。
嗜朝眼珠一转,换了个说法:“小孩儿,你想不想做神仙?”
“什么,什么是神仙?”
“神仙都不知道?也是够蠢的……”嗜朝嗤笑一声,随意解释:“神仙飞天遁地无所不能,当然,也可以随时找到你爹,想宰了还是活剐了,随你便。”
“啊?可是……”
“行了行了,一个小孩子话别这么多。”嗜朝不耐烦,一把捂住枯月的嘴:“本君说要带你走就要带你走,十个你爹回来了也不管用!”
说着也不管枯月如何挣扎,提溜着自顾自就走了。
原来当初枯月就是这样被嗜朝带回去的。
谢隐想到幽境的蛇窟,心底一沉,倏地睁开眼睛。
“……”
入目是极为熟悉的场景。
谢隐头脑空白了一瞬,胸口似乎被什么压着,低头一看,枯月紧紧黏在他身上,把他抱得死紧,半张脸靠在他心口处,轻轻地呼吸着。
对了,他取出锁命丹遭到反噬,一直昏迷到现在。
可是他自己也分不清刚才看见的一切到底是他的梦境还是真的生魂回到过去。
闭了闭眼,等眼中的干涩渐渐散去,谢隐抬手轻轻抚了抚枯月的长发,枯月立刻惊醒,蓦地抬起头:“谢隐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有没有哪里痛?”
谢隐看她急成这样,又是心疼又是好笑,本想说一句不痛,枯月已经扑上来紧紧搂住他的脖子:“我又傻了,怎么可能不痛,一定很痛对不对?”
谢隐一声“不痛”又被他硬生生吞了回去,道:“嗯,很痛,浑身都很痛。”
“我去叫人过来!你等我一下!”
枯月刚起身就又被谢隐拉回去抱在怀里:“叫他们没用,阿月抱着我就不疼了。”
枯月果然听话地紧紧抱住他,脸贴在他微凉的颈侧:“你昏迷了一夜,好像做了噩梦,我怎么叫你你都不醒。”
谢隐低低嗯了一声:“是做了噩梦。”
枯月将他抱得更紧了些:“等我们把所有的事都解决了,就成亲好不好?”
谢隐自然求之不得。
“好,等所有的事都解决了,就成亲,我一定会给阿月最好看的嫁衣,让阿月做全天下最漂亮的新嫁娘。”
谢隐等着刚刚清醒过来的身体去适应身上的疼痛了,才任由枯月去通知时儒清他们,众人回来时谢隐已经穿戴整齐等着他们。
时儒清上前探了探谢隐的脉象:“如何,可还有哪里不适?”
“已无大碍。”
时儒清点点头:“我观脉象也已经平定下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了,只是内里多少受损,还是需要多多修养。”
谢隐道:“先请溯洄吧,修养一事往后再说,我们只剩下两天不到的时间,须得加紧。”
时儒清道:“在你昏迷的这段时间,我同几位师兄师弟已经商量了,我们只有两日的时间,既然动用溯洄,就要斩草除根。魏仲良是在九岁那一年被温溟甄带入麓山,此前都是在江湖中流浪,只要你们赶在温溟甄之前为他找到归处,避免他与温溟甄相遇,相信今日之难也就可以化解。”
枯月听得直皱眉:“做什么这么麻烦?直接杀了他岂不干净利落?”
时儒清闻言顿了一下,并没有反驳枯月的意思:“若是别无他法,便照阿月的说法做吧。”
让他直接吩咐出杀人两个字确实还是有难度,尤其让他们去杀的还是一个半大孩子,就算今日魏仲良胡作非为,但是曾经的孩童却并没有什么过错。
枯月轻嗤了一声,魏仲良千般不是,总算有一句话是说对了。时儒清确实有伪君子的本质,今天说杀个孩童都说不出口,吞吞吐吐,当日让人杀她时怎么就说得出口了?
谢隐听懂时儒清的意思,拱手道:“请师父放心,远洲自有分寸。”
“嗯。”时儒清手一扬,立刻有弟子捧着一个盒子走进来,时儒清将盒子打开,里面装着两颗丹药。
“这是还魂丹,食之可在一段时间内令生魂现形犹如常人,阿月,远洲,你们二人先将丹药服下。”
枯月兴致勃勃地拈起一颗看了看,意味深长道:“怪道这样眼熟,这可丹药我吃过的,对不对远洲哥哥?”
谢隐也想到了上回她吃了还魂丹的场景,一手抵着唇轻咳一声。
时儒清不知道他们两个又在打什么哑谜,只叮嘱道:“记得回去了千万小心,还魂丹能令你们现形,也能让你们失去生魂状态时可以免受伤害的好处,千万不要让自己受伤,更莫要让自己遇到危险,切记!”
“弟子知晓。”
谢隐规规矩矩应承下来,枯月却左顾右盼不理他,时儒清犹豫了一下,特意叮嘱他:“远洲,你记得一定好好保护阿月,阿月性格容易冲动,你切不可大意,知道么?”
枯月冷哼一声:“废话,这还用你说。”
时儒清脸色一僵,徒劳地张了张嘴,终究没有说出什么。
叮嘱完要事,几人陆续离开,将最后一步交给他们两个自己完成。
两人吃了还魂丹,上床躺下,枯月一手抱着谢隐的手臂,一手握着溯洄小声道:“上回我们便不在一处,这次若是也这般,你可千万记得要寻到我。”
“嗯,会的。”
缓缓将灵力注入溯洄,直到这一刻枯月才觉得有些紧张,心跳不自觉加快了些。
感受到枯月的灵力溯洄,开始染发出光芒,随着手心温度越发滚烫,一股浓烈的晕眩感袭来。
不过片刻,两个紧紧相拥人便纷纷陷入沉睡,生魂不知去处。
第104章 再临皇城
枯月睁眼就是一个趔趄,差点儿两腿一弯跪在地上。
“姑娘,你没事儿吧?”
枯月摆摆手:“没事。”
路人也就随意问问,见她没什么大问题也就不多言了,只是离开时还是忍不住多看几眼,这是哪儿来的姑娘,刚刚从街对面过来时还没看见,怎么忽然就站在路中央了?
不过真是好看。
枯月放眼望去,四周是熙熙攘攘的大街,人来人往的场景看着眼熟,直到看见远处的宫门,才想起来这里正是皇城前朱雀大街。
现在应该连惠岳都没有出生吧?
周围人时不时朝她偷偷看过来,枯月眼生横波,回望一个眼珠子都快瞪出来的公子哥。
“好看么?”
对方倏地收回目光,脸生红潮:“好,好看……”
“再看信不信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
谢隐不知道在哪里,枯月延着皇城大街找了一圈没找到人,站在角落心烦意燥地想着他会在哪里,一个小屁孩突然从身后跑过,不轻不重地撞了枯月一下。
“哪儿来的兔崽子。”
枯月见是个小乞丐,也没多理他,没想到小乞丐听见她的声音反而自己慢下脚步,回过头怯怯看着她。
两人默默对视半晌,枯月皱着眉头:“我没银子。”
小乞丐连忙摆脑袋。
“我不是要银子,那个,姐姐你是神仙吗?”
“……”
“谁说的?”
“我听大人说,漂亮的姐姐都是天上的仙女,我,我以前没见过姐姐这么漂亮的姑娘,你是仙女吧?”
这小破孩儿想干什么?
“是又怎么样?”
“真的是吗!”小乞丐满面欢欣:“那神仙姐姐,你能不能告诉我,如果我死掉了,下一辈子可以不做乞丐了吗?”
枯月倚在墙边似笑非笑:“不可以。”
“啊。”小乞丐的眼里光彩顿失:“可是做乞丐好辛苦,为什么别的小孩子都可以有暖和的衣服穿,有好吃的东西吃,可是我和哥哥们却连爹娘都没有……”
“你哥哥们也是乞丐?”
“嗯。”
“多大了?”
“我九岁,哥哥们十五了。”
“十五……挺大了。”
枯月笑眯眯蹲下与他平视:“十五了还做乞丐,不会去找活做?没手还是没脚?别肖想什么下辈子,穷病懒病没得治,好好做你们的乞丐吧!”
小乞丐眼睛里聚起一团雾气,很快变成泪珠成串地落下来,一开始还是无声地掉眼泪,到后面干脆揉着眼睛放声大哭。
眼泪这招对别人或许还有用,对枯月可没什么用,看了一会儿觉得没意思了,转身离开。
“别哭了,姐姐逗你玩儿呢。”
清冷低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谢隐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俯下身轻轻拍了拍小乞丐的脑袋。
“你是个好孩子,下辈子一定会投胎在大富人家,有新衣服穿,有好东西吃,不会做乞丐了。”
小乞丐抽噎着:“真的么?”
“假的。”
谢隐无奈地看了枯月一眼,枯月背过身不理他。
“我是说刚刚我说的是假的。”
小乞丐终于破涕为笑。
谢隐拿出一块碎银子放在他手心:“能告诉我你叫什么么?”
小乞丐怯生生攥着银子:“我叫小牛。”
“为什么做乞丐,爹娘呢?”
“爹娘在几年前闹饥荒的时候就死掉了,是哥哥们把我养大的。”
“是这样。”
谢隐想了想,问他:“可以去帮我把你的哥哥们都叫过来么?我想问他们一点事情,放心,会付银子。”
小乞丐点点头,转身跑了。
枯月皱皱鼻子:“难道魏仲良会是那群小屁孩其中一个?”
“猜测罢了,这个时间他还没有被温溟甄带走,一个无父无母的半大孩子能做什么?”
“说的也有些道理。”
谢隐远远望着小乞丐的背影,心情复杂。在他因为锁命丹昏迷的梦境中,曾见过这个孩子,正是那个在雨中为小叫花子送馒头的孩子。
没想到他们竟然正好回到了这里,莫不是在暗示着什么……
“阿月,跟我去个地方。”
谢隐带着枯月沿路来到药田。现在是夏季,药田里面还是一片葱郁,旁边的小棚子也没有荒废得太厉害。
“阿月,你可曾记得这个地方?”
“这里?”枯月看了一圈:“上回我们来皇宫,没来过这里吧?”
谢隐又问:“那你记不记得小时候的事情?”
“多小?”
“在你被嗜朝带回去之前。”
枯月疑惑道:“记不清,只知道是被他捡回去养大的,你问这个做什么?”
谢隐撩开枯月额前的碎发,露出额角一颗小小的朱砂痣,笑了笑,趁着枯月疑惑时凑上去偷亲一口:“随便问问,回去吧,那群孩子应该过来了。”
两人回去时已经有四五个半大孩子在墙角等着,见他们过来,小牛眼睛一亮,回头对几个哥哥说了什么,然后齐齐跑到他们跟前。
“小牛说你有事找我们?”
“嗯。”谢隐点头:“能告诉我你们都叫什么么?”
“能啊。”领头的孩子指着自己:“我叫大牛,他们都是我弟弟,二牛,三牛,四牛,哦还有小牛。”
“是父母给取的名字?”
“是啊,有啥问题么?”
谢隐与枯月对视一眼,枯月问:“认不认识一个叫花非镜的?”
齐齐摇头:“不认识。”
枯月又想了想,没什么头绪,谢隐干脆拉着几个小孩一个个测灵力,而后不动声色对枯月摇头。
都不是。
枯月啧了声,拉起谢隐准备再去继续找,谢隐拍拍她的手让她稍安勿躁,掏出些银子分给他们:“你们这里还有没有其他的小孩?我的意思是,和你们一样的小孩。”
“和我们一样的……”
几个小孩互相看了看,表情莫测。
小牛好像想到了什么,张口正想说话,被大牛又给拉回去:“没有,你是说乞丐吧,这条街就我们几个小孩,其他都是些糟老头子,没别的小孩了。”
谢隐不理会他,只看着小牛,又轻声问了一遍:“小牛,你也不知道是么?”
小牛看看大牛,见对方眼睛一瞪露出凶样,忙缩着脖子:“没,没了。”
谢隐站起来:“好了,你们走吧。”
几个小孩匆匆跑开,小牛跑在最后,忍不住回了两次头,被大牛发现拉着跑掉了。
枯月没看明白谢隐想做什么:“你就这么确定魏仲良是个小乞丐?”
谢隐摇头:“不是很确定,但是很怀疑,我想,我应该是见过他的。”
——
“大牛哥哥,为什么我们不告诉他,还有那个小叫花子……”
大牛一巴掌拍他头顶:“你怎么这么笨,告诉他干嘛,那个小叫花子又不是我们的人,干嘛无缘无故帮他得银子?”
“可是万一那两个哥哥姐姐要找的人就是他呢?”
“怎么可能?那小畜生看着就磕碜,怎么会有人找他,不可能!别瞎想了!”
“喔。”
大牛哼哼两声问他:“今天想不想吃点什么好吃的?今天得了这么多,请你吃点好东西。”
小牛揉着头顶,嗫嚅道:“我想吃糖葫芦。”
“就吃这个?”大牛嗤了声:“没出息!等着哥哥去给你买鸡腿回来,今天就别出去了,等着哥哥们回来啊。”
“嗯。”
小牛目送他们蹦蹦跳跳跑远,坐在破烂的门槛上静静等了一会儿,直到几个哥哥看不见了才站起来,穿好鞋子登登登往回跑了。
等他气喘吁吁地跑到刚刚的巷口时,那两个人已经不知所踪,小牛扶着墙蹲下来喘着粗气,是他太笨了,人家找不到人当然要继续去找,又怎么会继续留在这里等他。
手心的碎银子已经被他捂热了,人家给了他银子,还告诉他下辈子他不会做乞丐,可是他还骗别人……
“喂,小孩,你在找我么?”
想得入神,忽然有人从背后拍了他一下,小牛胆子小得很,被吓得哇一声叫唤差点摔倒,被一旁的谢隐眼疾手快抓住衣领给提回来。
“你们没走?”小牛惊喜道。
枯月翻个白眼:“走了你回来岂不是扑个空?”
小牛傻乎乎一笑,挫着手心吞吞吐吐:“其实我刚刚撒谎了,对不起……这里还有个孩子的,和我差不多大,好像是他娘不要他了,把他扔在瘟疫区他自己跑出来的,也不爱说话,我跟他说话他从来不理我,也不告诉我他叫什么。”
谢隐道:“那你知道他住在哪儿么?”
小牛想了想,摇头:“我不知道他住在哪里,不过我知道他经常去哪里。”
说着指着街尾远处一座长桥:“他常常会在那桥底下坐着,有时候又到桥面坐一会儿,来往的行人看他可怜会给他钱,可是都不多。”
小牛担心哥哥们回去找不到他,说完了就想溜,谢隐忽然叫住他,没头没脑问了一句:“你哥哥们有没有打过那个小孩?”
“你,你要帮他打回来么?”
“不会的,你老实说就好。”
小牛搓了搓手,点头:“打过的,在去年冬天,哥哥们看见他要到了好多钱,就打了他,还把他的钱都抢了……后来,他就只能去最远的长桥上乞讨了。”
第105章 新做药童
谢隐和枯月在桥洞下找到小叫花子的时候,他正抱着一只被扔进水里快淹死的黄狗用脏兮兮的衣服给他擦毛。
枯月远远看着就嫌弃得不行:“他?看着一点也不像。”
“我去看看便知道了。”
谢隐走过去在他身边蹲下,小叫花子看了他一眼,默不作声扭头回去继续给黄狗擦毛。
“可以你叫什么名字么?”
小叫花没动静。
谢隐耐着性子问了两遍,他依旧沉默。
对方果然如小牛所说的一样,孤僻不爱说话。
谢隐目光下移,看黄狗都快咽气了,便道:“这样,你告诉你叫什么,我帮你治好它如何?”
话一出,小叫花子终于有了动静,缓缓抬头将他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然后小心翼翼将黄狗往前递了一点:“我叫魏晗。”
一听他报了姓名,枯月猛地站直了,快步走到谢隐身边也蹲下身:“你就是魏仲良?!”
魏晗木然看她一眼,再次强调:“我叫魏晗。”不叫魏仲良。
谢隐接过黄狗,顺手在魏晗手腕一探,确实是仙骨,不会错了。
枯月目光复杂地在魏晗身上逡巡:“这狗东西果然从小就招人烦,一点儿也没变。”
音量不大不小,刚好足够身边两个人听见。
谢隐无奈:“阿月,莫要胡闹。”
魏晗没听明白,茫然看着他俩,目光难得一见的无辜与迷茫。
黄狗被谢隐注入了些许灵力,很快恢复如常活蹦乱跳,魏晗一直寡淡的表情终于有了笑意,接过黄狗紧紧抱在怀里,任由黄狗舔他的脸也不嫌弃。
枯月很嫌弃。
站起来后退两步抄着手看他,考虑是将他们两个一起杀了还是放了那只黄狗一条狗命。
谢隐察觉她的意图,默不作声把人拉走,枯月挣了两下没挣开:“你拉我做什么,直接杀了他我们这次回来的任务就算完成了,风仪还等着我们呢!”
“不能杀他。”
“为什么不能杀?这里不是蓬莱,山训管不了这么宽!”
谢隐很坚持:“无关山训,总之不能杀他。”
“为什么不能杀,总得给我一个理由吧?”
谢隐道:“他往后会救我一位故人,若是此时杀了他,我那位故人怕就活不成了。”
“故人?哪位故人?”
“这个并不重要,往后有机会我会告诉你。”
一开始以为找到了人下手杀了就算完成,结果又被告知不能杀,外面还要大片烂摊子没解决,枯月觉得麻烦,有点不高兴了。
“杀又不能杀,那你说怎么办,难不成还要感化他?”枯月想想自己都觉得不可能:“他的心就是石头做的,想感化他,不如做梦来得轻巧。”
谢隐沉吟片刻:“人心都是肉长的,他若真是铁石心肠,就不会救那只狗了。”
“万一他只是觉得死狗不好吃,救活了再吃比较新鲜?”
谢隐被她胡言逗得眉眼弯弯:“有谁会这么给自己找麻烦?”
“我啊。”枯月看起来还挺自豪。
说是不可能,可是枯月还对谢隐妥协了,行,不杀就不杀吧,那他们就亲自把他送去不云山,免了温溟甄这个老匹夫的荼毒,魏仲良应该就不会那么变态了。
两人在皇城订了个房间住下,枯月想着要不直接带着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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