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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仙-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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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地出现,故作娇羞道:“远洲哥哥,你不知道,你头一回亲我便是在这里,亲一口觉得不够,还把人家按在地上亲了好久好久,有人来了也不肯停下……”
枯月话未说完,喉间一紧,再张口也只是徒劳,发不出任何声音。
这人居然对她施禁言术。
谢隐看也不看她,越过草地进入一处深洞,枯月说不出话,也不能调戏他,气鼓鼓在山洞入口不肯进去,转悠了好一阵才觉出不对劲。
这里不就是禁地?
谢隐为了帮时盈采个人参跑进禁地?
有病吧!
枯月忘性大,气性更大,登时因为这个把自己气得呼吸不顺,很想把这个人拖出来揍一顿,偏偏现在自己只是个连说话都不说不出口的生魂,什么也做不了,不由更加气闷,暗暗道等回去了不踹谢隐两脚解了这股恶气,她就不叫枯月!
洞内正挖人参的谢隐手上一顿,弄出两颗身量不小的人参大步走出洞口,那团总是满口胡言的雾气缩在一角,谢隐看不见她,却无端觉得她现在一定满脸委屈地蹲在那里自顾自生闷气。
解开她的禁言,一手放在唇边轻咳两声:“这里没有什么禁地,你想多了。”
枯月憋了一肚子火气发不出来,闻言隔了半晌才反应过来,意外地望洞口瞥了一眼:原来这个时候这里还没有变成禁地?
不过比起这个,更让她惊讶的事谢隐在这时候就已经会读心术了?早知道刚刚被禁言之后就应该在心里继续逗他的。失策了!
她在想些什么谢隐一清二楚,眼底忍不住闪过一丝笑意。
“你怎么会觉得往后这里会变成禁地?”
枯月逮着机会,故作神秘道:“我能预知未来呀,所以不要怀疑,我方才说的都是真的,你非要跟着我去幽境做上门女婿,也是真的哦。”
早知她口无遮拦,该说的不说,不该说的胡言乱语一大堆,无奈地叹了口气,暗道果然不能同她多说什么。
谢隐将人参送去药庐,时盈见了果然十分开心,拉着谢隐问长问短,枯月木着脸站在一边,幽幽道:“你再不走,我就半夜钻进她房里闹她和鸡犬不宁。”
“……”
谢隐本就不欲多留,很快离开了,枯月落在后面把时盈失落的神情尽数收入眼底,恼怒散去,又开心起来。
“……情绪太过大起大落,伤心肺。”
枯月笑眯眯:“果然是我的远洲哥哥,连说话都一模一样。”
她说话一直古里古怪,倒像是真能预知后事。
夜幕渐至,枯月坐在谢隐案上看他列草药单子,玉骨扇放在桌上,吊着那个碍人眼的坠子。
“这坠子可真丑,你能把它取了么?”
“……你又想做什么?”
枯月道:“不做什么,就是觉得丑,不行么?”
谢隐埋头道:“我并不觉它丑。”
枯月眯起眼:“不觉得丑?谢远洲,你真的没什么见识。”
“……”
“不过我不怪你!”枯月声音满是得意:“你还没见过这世间最美的东西,等你见过了,就会觉得这些俗物都难以入目了。”
谢隐自知不该同她多言,但见她如此得意洋洋,忍不住多问了一句:“何为世间最美的东西?”
“我啊。”
枯月毫不犹豫自卖自夸:“不然身处高处的你又怎么会也如同那些凡夫俗子一般对我见色起意,对我死缠烂打不放手?”
“……”怪他多嘴。
“你不相信?”
枯月哼哼道。
谢隐笔锋一收,默不言声换了衣裳准备休息。
这是怎么,转性了?
枯月莫名道:“你做什么?”
谢隐道:“睡觉。”
想起上回被他一道屏障隔在另一头的经历,连忙闪身先一步钻到榻上霸占他的位置。
本以为谢隐一定会恼羞成怒又说她不知羞耻,不想他半点反应也无,平静地合衣躺下,闭眼休息。
“??”
“谢隐,你忘了,男女授受不亲,你自己说的,如今我一个姑娘还在这儿,你也能睡得安稳?”
谢隐拉过被子盖上:“你若不惧被禁言,就继续说。”
“你威胁……”
枯月一句没说话,谢隐立刻践行自己的话将她禁言。
“……”
——
一夜过去,谢隐果真自顾自睡去根本不搭理她,枯月枯燥地捱到天亮,在谢隐房里头翻翻找找,意外在书柜最上看到一个精致漂亮的檀木盒子。
一看便知里面定然放着什么宝贝。
枯月好奇心被勾起,施法想要打开,奈何身不由己,一个失手将盒子打翻,啪地掉下书柜摔得粉碎。
里面不知什么东西漂浮着迅速钻进枯月嘴里,枯月只觉得喉头有什么拼命往里面挤,一个干呕没把它吐出来,反而将它吞了下去。
!!!
什么东西??
枯月被吓得不轻,蹲在地上呕了半天没把它呕出来,反而把谢隐吵醒了。
外面天色开始泛白,谢隐掀被起来,环视一圈不见那团聒噪的雾气,倒是听闻书柜后头有动静传来,才走过去,就见一位红衣美人光着脚自后面慌慌张张跑出来,一见着他如同见了救星。
“谢隐!你那盒子里头什么东西,怎么……”
“远洲,远洲你起了没!”
时叶一如既往张张巴巴,门也不敲就冲进来,幸得谢隐反应极快,两步上前一把揽住枯月旋身躲到书柜后,一手紧紧捂住她:“嘘,别出声!”
第53章 对我负责
“远洲,远洲?”
房里空荡荡没有人影,时叶一摸脑袋:“嘶,这人一大早跑哪儿去了?”
枯月被谢隐牢牢困在怀里动弹不得,眼珠提溜一转,张口就狠狠咬住捂住她嘴的手,谢隐吃痛放开,枯月逮着机会蓦地转身面对他,眼中闪过狡黠。
心知不妙,未来得及做出反应,枯月已经不给他机会,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往下一拉,同时踮起双脚以口堵住他的嘴巴。
“……”
谢隐何曾同女子有过如此亲密的举动,脑海轰地一声炸了,双眼瞪得老大,不及思索下意识抓住枯月肩膀往后推开。
背脊撞在后面的书架上发出一声闷响,本来已经准备离开的时叶听见动静,狐疑地往这边看过来:“远洲,是你在那边吗?”
枯月笑眯眯看着他,朱唇微启就想大喊出声,谢隐见状心头一紧,带着恼怒掐住眼前人的腰往怀中一带,低头堵住她又想胡言乱语的嘴巴,同时揽着人旋身往里侧躲去。
墙角里侧的空隙藏不下两个人,枯月难得配合地任由谢隐束缚住她的手脚将他困在逼仄的一方角落。
时叶寻过来,书架后空无一人。
颇为苦恼地挠着头:“……难不成是我听错了?”
脚步声渐渐远去,直到房门被吱呀一声关上,房里瞬间暗下来,也静下来,只剩下角落紧紧拥抱在一起的男女,时不时发出极为暧昧的声音,令人脸红心跳。
他亲得一点不温柔,也不得章法,更像是胡乱的啃咬,将她两瓣红唇咬得发疼,像是不满足于这样表面的唇与唇的摩擦,却又不知道该怎么缓解这种不满足,啃咬得越大用力。
枯月有心愚弄他,牙关紧闭就是不放他进去,谢隐几番厮磨不得如愿,一股无名火直窜上头,抽出一只手捏住枯月的下巴,厉声命令:“张嘴!”
枯月爱惨了他这幅被她迷的七荤八素神魂颠倒的模样,又怎么肯轻易让他如愿,忍着下巴的痛意就是不松,可惜天不遂人愿,没多久的功夫,熟悉的昏沉感席卷而来,很快包裹住她的全身。
“也罢,就让你如愿一回……”
牙关终于松开,谢隐立刻钻进去,在碰到她柔软的唇舌同时,终于觉得心中方才那一股扰人至极的堵塞得到了疏解,更如狂风席卷一般在她口中肆虐,卷着她的舌尖不放,吸得枯月舌根发疼。
“你……小子……就不能轻一点……”
怀中人呼吸艰难,一句话还没说全,谢隐忽觉怀中一空,那个如妖似魅的女子已经化作一团烟雾,自他怀中渐渐消散。
——
再睁开眼,依旧是方才熟悉的地方,只是挪了个地方,从书架后边儿的墙角回到了某人榻上。
脑海之中昏沉的眩晕感还没有完全消失,如同上回一般一身的力气被抽干,抬手都困难。
略略闭眼休息了一会儿,还没缓过气儿来,忽然被人抱个满怀,死死勒住她的腰身,像是要把她嵌入他的身体。
枯月一个白眼差点儿背过气去。
“你就不能轻点儿!”
谢隐下巴搁在枯月瘦削的肩头,双眼微阖深色不明,额头冒出细细密密的薄汗,脸色发白,仿佛看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又仿佛是怀抱着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品,只愿将她永生永世禁锢在两手之间一方天地,不愿放手。
察觉出他的异常,枯月疑惑地想要抬头看他,才一动,就被他按住后脑勺重新塞进怀中。
“怎么,方才时看见什么被吓到了?”枯月笑眯眯抬手在他背脊上轻抚,故作善解人意道:“不怕不怕,姐姐保护你啊。”
谢隐仿若未闻,门外时叶还在敲个不停,正好同枯月方才所见情形重合,眯着眼笑话道:“这时入文怎么总是缠着你,坏你好事?”
说起这个,枯月忽然想起她还忘了一件重要的事。
“谢隐,我方才去了哪里你知晓吧?可是你方才又去了哪里?我怎么毫无记忆,你没去找我是不是!”
“……蓬莱境外,生魂不显。”
谢隐不着痕迹将落在床上的珠子收进袖中。
枯月恍然,道:“那你去了哪儿,见了什么?快同我说说!”
谢隐不言,缓缓放开她,揉着额头从床上坐起。
“不说?”
谢隐默默穿上外袍。
“行,不说便不说,我一向最不爱勉强人了。”
翻身下床,睨他一眼,大步走向门口,谢隐看着她的背影,目光晦涩不明。
时叶敲了半天门得不到回应:一大早能跑哪儿去?
莫不是……
想到一个可能,时叶立刻准备离开,门后传来浅浅的脚步声让他止住步伐,回身一眨不眨的盯着门口。
有人从内打开门,时叶心里突突跳得飞快,说不清心里期待着什么,希望门后是谁,不希望是谁,在这一刻来什么都不及不想,紧紧盯着门口。
门吱呀一声打开,独属清晨的一缕暖阳从他身后照射过来,只余一丝散落在眼前佳人红色衣裙上。
枯月尚未束起的长发散落在肩头,双眼尚且带着迷蒙,一身红衣皱皱巴巴,一看便知昨夜是宿在这里。
她倚着门框打哈欠,笑意盈盈:“你找谢隐?他还没醒,要我帮你叫他么?”
“你……”
时叶在看见枯月出现的一刻只觉喉头发紧,一双手藏在袖中暗暗握紧,指甲几乎刺破手掌,没有人知道从他嘴里吐出几个字是多么艰难。
“你……昨夜,宿在此处?”
枯月秀眉一挑,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你……你,好的很!”
时叶一掌拍在门框,留下一道深深的掌印,枯月看着都替他疼。
“怎么,觉得你那位‘冰清玉洁’的好兄弟被我这个妖女玷污了,想替他讨个公道?呵呵,那我可要告诉你不必费些功夫了,这要细说起来,我才是受委屈那个吧?谢隐这人看着冷冷清清,没想到会这么缠人,真……”
“够了!够了!别说了!”
时叶忽然发疯似的朝她大吼起来,枯月是想故意气他,却没想他反应这么大,冷不丁还真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后退了半步,撞上不知何时站在身后的温暖胸膛。
谢隐伸手将枯月带到身后,目光坦然对上时叶:“入文,莫要无理取闹。”
“我无理取闹?好!谢远洲,你可真是我的好兄弟!”
时叶虽说脾气一直不怎么好,暴躁易怒,做什么都风风火火急急躁燥,可是今天这幅模样,还是第一次见,枯月从谢隐背后探出脑袋看他,总觉得这人可能下一秒就要冲上来揍谢隐一顿。
谢隐冷静道:“现在不是你闹事的时候,回头我会向你亲自解释。”
“解释?”时叶露出狰狞的笑意:“好,我等着,我就看你怎么解释!”
眼看着时叶带着满身快要爆炸的怒火大步离开,枯月意味深长走出来,两手环抱在胸前,阴阳怪气道:“你们倒是感情深,怎么,难不成你要同他解,释昨夜突然冲上来轻薄我不是你?还是解释是我使了妖术勾引的你?既然这么看不起我,不如我现在就去时叶面前让他打一顿替你出这口恶气?”
方才还道奇怪,为何她要去开门谢隐也不拦下她,原来早知道时叶必定是站在他那一边,既然还想着替他出气,必定就不能将这事宣扬得满山皆知。
真是同门情深!
枯月如同炸毛的猫向他传达自己的不满,谢隐垂眸,很顺手地拍拍她的头顶:“莫气,入文……并非这个意思。”
“不是这个意思,那是什么意思?”
谢隐闭口不答,走到书桌前将昨夜写下的书信收起来放入怀里,极其自然地牵起她的手往外走:“先回去换身衣裳,等下同我一起去见掌门。”
“要去你自己去,我懒得走!”
枯月甩开他的手自顾自往门口去。
谢隐沉吟一番,快步上前,一把把人拦腰抱起:“也可,既然你不愿意走,这样过去也是一样。”
“……”
枯月狐疑地往他脸上掐了一把:“你真是谢隐?莫不是哪里来的妖怪所化?快快现出原形,不然信不信打得你魂飞魄散!”
“别闹。”
谢隐扬起下巴躲过她作乱的手。
枯月缩回手,饶有兴致道:“开了窍不成?不怕满山皆知你堂堂蓬莱大弟子,跟我这个妖女纠缠不清了?”
谢隐目不斜视一路走到她的房里把她放下:“我既然能为你在掌门面前跪十天半月,又何惧众人皆知?”
枯月道:“我随口一说,逗逗年少无知的谢远洲罢了,怎么,你还当真了?”
谢隐轻声道:“自己说过的话,自己造成的后果,自己负责。”
枯月微微抬头:“后果,什么后果?我怎么不知……啧,不对呀,我枯月做事向来不计后果,更不会考虑什么负责不负责,谢隐,你还是不了解我。”
“那是从前。”
谢隐低头,浅浅一吻落在她眉间。
枯月愣住,他低沉的声音带着热气扑在耳侧。
“今后,你得学会,对我负责。”
第54章 幽境蛇窟
那颗珠子没有将枯月送回幽境,一如没有将谢隐送回蓬莱。
一睁眼,浑身飘忽,四周暗沉沉一片,除了从巨大的门口呼呼刮进来的风声,就只剩下其中形单影只的微弱烛火发出的灯花爆裂声。
这是哪儿?
谢隐有一瞬间茫然,最后的记忆停留在房中榻上,只是一眨眼,周遭便是这陌生至极的怀里,让他一时不知该去往何处。
枯月又在搞什么名堂?
伤神之际,门外有人声传来:“君上让我来问问,人还活着么?”
有人从门外进来,同身旁人窃窃低语着快步走过谢隐身边,在殿中尽头一座突兀的小小石桥边停下脚步。
灰衣男子谄媚笑着指着下方道:“呐,使者请看,人还在下面,东西也被她弄死了大半,不过剩下那些足够要她命了,也不知她能不能熬的过去。”
黑衣男子定定看了半晌,忽地转过头不欲再看:“看好她,有情况立刻过来禀报。”
灰衣男子连忙应声:“是。”
两人很快转身离开,谢隐这才看见那位黑子男子面上带着一方面具,看不清其容貌。
殿门又被紧紧关上,偌大的宫殿只剩一盏烛火支撑,更显单薄。
谢隐飘然靠近石桥边,还未靠近,已经能觉察到阵阵森然的寒气,和下面不知何物因为摩擦而发出的黏腻的声音。
到底是何物,竟然能令作为生魂的他也能察觉出异常?
靠的越近,黏腻古怪的声音越发明显。
谢隐心中觉察出下面会是什么,只是心中所想终究不如亲眼所见,来到前边往下看去,即便是已经有了心理准备,还是被眼前所见吓得怔愣。
桥下是一方巨大的坑洞,里面不见一滴水,而是被密密麻麻大小不一形状颜色均不相同的蛇挤得满满当当,因为他太过拥挤,只能互相交叠缠绕在一起,是不是吐出舌头发出细微的嘶嘶声,刚才所听见的黏腻的动静,正是由它们发出。
若是旁人见了这幅场景,再胆大的人也得被吓出一身冷汗。
可是谢隐甚至来不及感受这万蛇缠绕的渗人,蛇坑中角落里一个衣衫褴褛,身形瘦削的人吸走了他的全部注意力。
那人缩在角落,看起来小小的一坨,身上脏乱得几乎看不清衣物原本的模样,长发披散勉强遮住身上因为衣衫破烂而露出来肌肤,浑身糊满了暗红黏腻的血液,周围一圈都是蛇残破断开的尸体,让人一时分不清她身上的血究竟是那些蛇的,还是她自己的。
亦或者是二者都有。
她低着头埋在臂弯,谢隐只能看见她乌黑的发顶,以及握着一把染满鲜血的微微颤抖的手。
她已经筋疲力尽了。
谢隐双眼睁大,连自己都不曾发觉浑身已经僵硬无比,喉头发紧,连指尖也在轻颤。
这人……
是……
蛇群搅动的这么这时间,终于开始闹起动静。
看得出它们想要进攻这里唯一异类,可是一旦靠近,又会被周遭同类的尸体吓得不敢前行,只能在最边缘处打转,发出急躁的嘶嘶声。
只要再一会儿,让她再休息一会儿,生的希望就可以出现。
谢隐这么想着,那些蛇也似乎在这么想,更为急躁地交缠起来,想要不顾一切冲上去将她撕碎。
终于,蛇群中一只身形最为巨大,浑身如同燃烧的火焰一般鲜红的尖头蛇缓缓直起上半身,分叉的蛇信子不断吐着,在身边一众小蛇的注目下缓缓朝角落游去。
火光照入蛇坑中,大蛇的影子被投射在那人身后的高墙上,两两一对比,更显弱小无力。
那人察觉,自臂弯缓缓抬头,双目赤红,满脸鲜血,下唇因为咬得太过用力,有血从唇角落下,滴在满地狼藉上消失不见。
谢隐看清她的面容,心中仅存的侥幸也被扼杀。
真的是枯月!
一直以来在他眼中的她都是高高在上,我行我素,张狂霸道,就是被他压在墙角时,也要摆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傲娇模样,又何曾有过如此狼狈的时候?
可是事实就这样猝不及防摆到他的面前,容不得他不信。
到底是谁让她变成这个样子!
蛇坑中,枯月紧紧握着手中短刀,靠着墙努力站起来,扬起下巴,面对的是比她高出数倍的庞然大物,她的眼中终究是出现了恐惧与怯弱,只是此时此刻,她只有孤身一人,再害怕,再恐惧,除了强撑,别无他法。
大蛇抬高脑袋,张开大嘴露出尖利的獠牙,毫不怀疑它这一口下去,轻易便可以将面前的小小一个人儿整个吞下腹中。
谢隐目眦欲裂,飞身扑下蛇坑,还未碰到蛇身分毫,便直直从它身体穿过。
他现在是生魂,只能眼睁睁看着,根本没有办法阻止这一切。
身后是森然巨蛇,身上是孤立无援的枯月,谢隐离她极近,甚至可以看见她眼中不满的细密的血丝,自己眼底一片乌青。
她在蛇坑中到底坚持了多少个日夜?
谢隐根本不敢多想。
枯月的短刀在墙上划拉,发出尖利刺耳的声响,大蛇似乎是受不住这个声音,呼地吐出一口恶气张嘴朝她咬下来。
谢隐下意识想要抱住枯月,枯月已经一个闪身扑到一旁,大蛇冲力太过,砰地撞上墙头,枯月咬紧牙关举起短刀攻去,谁知这大蛇聪明异常,几乎是在她发起攻势的同时长尾一甩狠狠抽在她背脊处,枯月失力摔下,哇地吐出一大口血,谢隐甚至可以听见她身上骨头断裂发出的咔咔声。
没有人知道他这一刻有多想杀人,为自己的无能为力寻个发泄的地方。
大蛇再次高高昂首,毒液顺着獠牙嘀嗒砸在地上。
枯月浑身剧痛,却依旧凭借着强大的精神力双手撑着地面再一次跪坐起来,才刚起身,巨蛇又是一个尾巴抽过来,轻易将她重新掀翻在地。
短刀被摔脱手,枯月喉咙发出咯咯的声音,以手肘施力使劲往前爬,大蛇如同逗趣儿一般看着她耗尽力气将短刀重新握在手里撑坐起来,然后又是一记抽。
它是在为死去的同类报仇。
三翻四次,枯月再次倒下之后已经没有力气再爬起来,如同一具尸体般毫无声息地趴在大蛇身下,连喘息都看不见。
谢隐蹲在她身前,沉声一遍又一遍的喊着她的名字,只可惜一切都是徒劳,她看不见,更听不见。
大蛇等了好一会儿,确定她不会再起来,兴致缺缺打了个哈欠,张大嘴巴吐了两下信子,缓缓靠近枯月,准备将她咬碎吃了。
随着它的靠近,从它口中所散发出的恶臭越加浓厚。
谢隐被自己的束手无策逼得快要发疯,大蛇的獠牙甚至已经刺进枯月腰间,而就在此时,一直无声无息的枯月忽然暴起,举起短刀翻身一刺,噗地一声,刀刃准确无比刺进它一遍眼睛。
大蛇吃痛,缩回脑袋蹭在地上来回摩擦想要缓解这种痛苦,枯月看准时间,一手掩这腰上汩汩冒血的伤口,摇摇摆摆站起来冲过去,一手按着它的身体,找到七寸,狠狠刺入。
大蛇被刺中要害,反抗得越加激烈,枯月被它胡乱扭动的身体煽到一边,短刀还留在它身上,任凭它怎么扭也不能把刀拔出分毫。
不消片刻,大蛇渐渐无力,到偶尔抽搐一下,再到停止挣扎,最后完全断气。
众小蛇见状纷纷缩成一团缠绕交叠在距离枯月最远的角落,再不敢靠近一分。
谢隐静静陪在枯月身边,此生从未有如此冲动的想要把一个人抱在怀里细声安慰,想要把一个人捧在手心仔细保护。
他分不清现在是过去,还是未来。
若果有可能,他只希望眼前一切还没有发生,这样他就来得及去阻止,去保护枯月免受这一切的伤害。
第55章 无状黑云
不知过了多久,殿门终于再一次被人打开。
有人进来,还不止一个。
从脚步声便可以判断出对方有多悠闲,不慌不忙,一步一步朝这边走来。
察觉头顶光线暗下,谢隐抬头看,是方才来过的那位带着面具的黑衣人,在面具人旁边还站了一位黑衣男子,一身玄色衣袍,面容苍白得病态,看起来心情不错,半眯着眼睛,嘴角微微露出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
玄衣男子蹲下身,两手交叠放在膝盖:“这就不行了?啧,真没意思!”
见枯月半天没动静,玄衣男子颇为不满:“别是死了吧?真是中看不中用!”
扬手招来面具男:“你下去看看,要是断了气,随便找个空地扔了,要是还有气,把她给我弄醒再说。”
“是!”
面具男应声跃下神坑,两手欲往枯月脖颈处试探,还没等他靠近,手下人一个翻身掌心拍在他的胸口,面具男下意识一躲,才后知后觉发现这一掌根本中看不中用,半点灵力也无,即使被她打中也不过是不痛不痒的一下。
枯月坐起身靠在墙边,喘着粗气,满头大汗,看似狼狈,眼中慢慢讥讽。
“嗜朝,你……未免太看不起我,这就想弄死我?没这么容易,等你们死了,我还会好好活着!”
嗜朝眉梢一动,满脸愉悦,看她的目光更显居高临下。
“没死?那更好!傀儡,上来。”
勾勾手,傀儡后退几步,一跃回到地面,悄无声息隐藏到嗜朝身后。
“看来这些小玩意儿还不足以让你尽兴呢!行,既然如此,我就再给你寻个好玩儿的来。”
嗜朝话音一落,有庞然大物出现在殿门口,遮住了半数光线。
谢隐视线被洞口遮住,看不见进来的是何物,但傀儡微微睁大的双眼已经告诉他,进来的绝非什么好东西。
枯月看懂嗜朝的意思,瞳孔瞬间收缩,难以言状的恐惧自她心底缓缓蔓延开来。
傀儡迅速转向嗜朝:“君上,这样是否不合适?”
“不合适?有什么不合适的?”
嗜朝笑眯眯欣赏枯月惊疑不定的双眸,果然这双眼睛还是水汪汪微微泛红时为好看,姑娘家,要是脾气太过倔强,那可就不讨人喜欢了。
“黑云,下去,替我好好陪着小月儿,可别让她一个人太孤单了。”
嗜朝一声令下,巨大的黑糊糊东西挥动着过于纤长的脚顺着石壁缓缓爬下。
谢隐终于看清,这团东西竟然是一只巨大无比的黑色蜘蛛,双眼绿光幽幽,浑身布满了长毛,腿上的倒刺每走一步,都能在石壁上留下一道不深不浅的痕迹。
枯月已经竭尽全力将自己缩在最角落,眼睁睁看着黑云下来之后,毫不客气将对面角落中一团蛇吃得干干净净,继而缓缓转身,油绿的双眸锁到枯月身上再不挪开。
“啊!!!”
殿门砰地关上,将枯月撕心裂肺的惨叫隔绝在内,傀儡听见她的声音,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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