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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兽王妃饲养守则-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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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夫人在说话的时候,那姑娘便小心地扯着她的衣裳,似是在阻止安阳侯夫人说话。
只是这动作非但没有起效,反而火上浇油,惹得安阳侯夫人更躁意更盛,说完后便斥道:“滚去边上呆着!”
那姑娘闻言,一脸的尴尬,连手脚都不晓得摆到何处。
“想要讨教?”宋氏将这母女俩的动作看在眼里,忽然笑了一声,道,“好说。依我看,贵府里少做点儿缺德事,比什么都强。”
宋氏看不惯,直接挑开了说,话里处处辛辣。
安阳侯夫人瞪直了眼,压根没想到宋氏敢这么说,手指微颤,指着宋氏:“你……!”
“我什么。”宋氏上前一步,将女儿护在身后,“你既知道这里是佛门,便该知道出家人六根清净,见不得龌龊事,龌龊人。你们倒好,偏偏求到了跟前,明知不可而为之。慧明方丈婉拒是给你留了脸面,可你仍旧不知好歹,不晓感恩,当真以为谁不知道你家的事似的。”
缀在后面的阿小静静地听完宋氏的冷嘲热讽,突然紧随其后地爆发了出来:“愚不可及,痴心妄想!”
说完,还自我肯定地点了一下脑袋:“真是蠢!”
它还颇为机灵地在安阳侯夫人头顶转了两圈,然后停在最近的那棵树上,歪头斜眼地睨着安阳侯夫人。
“一派胡言!”安阳侯夫人愤怒地连脸都扭曲了几分,被人骂了也就罢了,如今连一只鸟也要欺负她。
可安阳侯夫人除了挤出这几个字,便没有别的话可以说了。归根究底,还是因为心虚。没底气,自然连话也说不清。
她不知道,明明是一自家的事,明明人都已经处理了,怎么外人还是知道的一清二楚。既这样,那她儿子的名声岂不是早已坏掉了?
宋氏却不欲与她多废话,这一家人,心都脏了。
有了婚约还强抢民女,最后弄得败了身子,不能人道,这样丢人的事儿,若是别人家兴许会瞒住,至于安阳侯府那一戳一个窟窿大宅门,想要捂着,哼……
宋氏最后看了安阳侯夫人一眼,语气冷淡非常:“讨教的话我已经告诉你了,但凡要点脸的,就别在这儿丢人现眼了。”
说完,宋氏便带着女儿绕过了安阳侯夫人,径自往前走去。
阿小见状,扑棱起翅膀,不近不远地跟在后头。
宋氏丝毫不担心安阳侯夫人会不会跟过来。说起来,她们今儿带的人也不少,这不知哪门子的侯夫人若真要撒泼,她们也是不惧的。
宋氏这些年来修身养性,每日也不用动怒,日子一长,她都忘了自己二十来年前也是个一点就炸的炮仗性子了。如若不是,焉能压制得了谢家那位太傅夫人。
才走了几步,后头忽然传来安阳侯夫人的怒喝,中间夹杂着一声清脆的耳光声。
“蠢货,我怎么会有你这么不中用的女儿!”
谢长安听着直皱眉,想到方才那个姑娘,面相十分和善,甚至有些可怜的味道在里头。
她对这姑娘不免心生同情,转身问了一句:“娘,那赵姑娘是嫡女还是庶女?”
“确确实实的嫡女不假。”
谢长安不解:“那为何……”
宋氏摸了摸女儿的脑袋,叹息道:“这世上,多的是偏心的爹娘,可怜的女儿。”
更何况,那安阳侯府里可不止这夫妻俩偏心,老侯爷和老夫人,也是一模一样,将唯一的孙子看得比天还重,至于女儿家,养活着给一口吃罢了,左右都是要嫁出去的。
大概也是做的太过,老天看不下去了,才叫那侯府世子成了废人。不过,这些话宋氏自然不会告诉谢长安的。
她的女儿,可跟那姑娘不一样,她女儿生来就是为了享福的。
谢长安驻足,回头看了那母女俩一眼,安阳侯夫人已经照直往寺庙里去了,看来是真要讨一个说话才能罢休的。
赵芩捂着脸,仍站在原地,有点儿手足无措。正准备跟上,忽然察觉到落在身上的目光,偏头看了过来。
待瞧见看她的人是谢长安,赵芩愣了愣,而后腼腆地笑了笑,对着谢长安点了点头。
谢长安亦对她笑着颔首作答。
赵芩脸上的笑意深了几分,只是安阳侯夫人走得急,她压根不能在外头多留,只同谢长安交流了一下眼神便急急忙忙地转身走了。
谢长安回过头,心中越发难受了起来。
“别想了。”宋氏随意说了一句,“好人自有好报的,赵姑娘同她爹娘不一样,以后定会有好日子的。”
谢长安点了点头。
宋氏见她没在执着,也就将这事儿放到一边去了。方才那话不过是安慰之语,糊弄她女儿的。至于赵芩到底会不会好,依她看,这性子若是不改,则多半不会。
母女二人雇了车,不多时便下山去了。
另一头的赵芩追上了安阳侯夫人后,又回头望了一眼,却是什么也瞧不见了。长路悠悠,再无一人。
她不认识那位姑娘,却认得宋氏是谢家大夫人,谢尚书之妻,在京城的诸多官夫人中名声颇好。她也听说了谢夫人只有一个女儿。所以,那位姑娘必定就是宋氏的嫡女,未来的王妃娘娘了。
赵芩想到方才那一眼,仍觉得惊叹。
那位谢姑娘,生得可真好看。
她就没见过比谢家这位姑娘生得还好看的姑娘了。
安阳侯夫人见她发愣,脾气又上来了许多,骂道:“不想来就滚回去,你兄长那儿正缺人照顾!”
赵芩抖了一下,兄长从前性子就不好,如今更胜,一个不好的便对人拳打脚踢。赵芩不敢再想,赶忙跟上。
打开元寺回来后,已经是下午了。
宋氏与谢长安未曾用过午膳,俱有些恶了。匆匆进了府,便在府门处同李氏母子三个碰了面。
李氏见到宋氏,笑着问了一句:“长嫂子这是带着长安去了哪儿了,一上午没回来。”
她家这两个不省心的,见长安不在,道她定是跟着伯母一块玩去了,也嚷嚷着要出门。李氏没法子,只好应了,也是到现在才回来。
宋氏道:“我思来想去地不大放心,这才一大早带她去了开元寺,想求了灯大师出手帮一帮。”
李氏自然知道大房那桩糊涂事的,并不稀奇宋氏为何这样紧张,换了她,指不定比宋氏还紧张。她亦知道了灯大师回寺的消息,不过从未动过心思去求见,想来也是绝对见不着的。
可观宋氏模样,不带一点沮丧,似乎不虚此行,便斟酌着问道:“那可见到了?”
“可巧了,了灯大师说第十位来的人是有缘人,刚巧上了一个走了,我们便是第十个。”
“要不怎么说长安有福气呢,正是应在这儿呢。”李氏笑道。
宋氏听得眉开眼笑。
旁边,谢珍同谢延已经与谢长安嘀嘀咕咕地说上话了。谢珍眼尖,一下就看到谢长安手上的佛串,直嚷着要细看。
李氏怕她毛手毛脚地弄坏了东西,连连阻止道:“你就不能动作轻点儿?”
“已经很轻了。”谢珍嘀咕了一句。
“无妨。”宋氏笑着道,“这是了灯大师送给长安的,佛家的东西,带在手上总能避着些脏东西。”
“也对。”李氏说了一句,没有再阻止女儿了,她自个儿也挺好奇的,顺道上前细看了一眼。
十八颗黄檀木制的佛珠串在一块,每一颗上面都刻着细密的佛经。模样也没有多新颖别致,只是这东西是了灯大师给的,这就不一样了。
若不是眼下都还在外头站着,明显不是时候,李氏都想带着两个孩子多看看,也好沾沾佛气。
“可瞧好了,瞧好了就让你伯母和姐姐回去。”李氏怕两个孩子耽搁额得太久,催促了一声。
谢珍同谢延本来还以为是什么神奇的东西,结果一看,也不觉得有什么,顿觉无趣,都讪讪地移开了眼睛:“原来就是这样啊。”
说话的是谢延,语气里无不失望。
李氏额角一跳,直骂他们不晓好歹。
谢长安连忙护着,这两人,可还都是没长大的。便是谢珍只比她小一岁,可性子跳脱,也同孩子无疑了。
“多大了的人了,还要姐姐护着。”李氏顺着谢长安给的梯子下了,没再说下去。
说起来,她心里着实羡慕宋氏。她这长嫂,老夫人未走时也没见吃多少苦,顶破天了就是被塞过来一个妾室,还是个不受宠的。老夫人走了之后,更是事事顺心,儿女双全,夫妻恩爱。最叫李氏眼热的是,宋氏养的儿女比她这一对,不知听话懂事了多少。
她怎么就摊上这两个不省心的玩意儿,李氏直摇头。
谢珍与谢延只当做没看见,反正他们娘亲每日摇头的时候多了去了,不在意多这么一次。
寒暄了几句,又看了佛串,妯娌二人便各自带着孩子回去了。
午膳谢长安是在宋氏那儿用的。消食后午憩,谢长安也是随宋氏一道,母女俩许久没有在一块儿睡了,一时说说笑笑,说得睡意都没了,又过了半个时辰,母女俩才终于睡着。
这一下午,谢长安都在正房里头。
晚上谢源回来,还看到她在宋氏跟前黏糊着。
谢源忽然有些羡慕,却不知道到底是羡慕女儿好还是羡慕妻子好,一时百感交集。
只等她们终于看到自己时,才收起脸上的神情,笑问道:“长安今儿在这用晚膳?”
谢长安摇了摇头:“下午无事,才在娘亲这儿留了许久,晚膳便不在这儿用了,我还得去给祖父看看我的佛串。”
谢源闻弦歌而知雅意,当即惊奇道:“什么佛串?”
谢长安又赶紧将今儿的经历说了一遍。说的只是前半段,后半段安阳侯夫人的事儿,便没有再多提。
说多了没趣儿。
谢源安静地听着,不时还问些话,全了女儿的小心思。
宋氏还想叫她多留一会儿,谢长安连连摇头,不再打扰爹娘独处。她知道因为自己的事,娘心里对爹总还是存着怒火,这些日子都是爱理不理的。
她爹也是个不会说话的人,便是心中有愧,嘴上仍是说不出来。
谢长安想的挺好,留出时间来给爹娘说话,可谢源本就不善言辞,纵使有心同宋氏亲近,愣是找不着机会。或是找到了,等终于下定决心去做的时候人又走了,唯留下谢源叹息不已。
直到晚上,外头黑了之后,谢源看见宋氏半躺在床上捏着腿,才终于走了过去。
宋氏见他接了手,不松不紧地帮她按着,低下头一时不晓得说什么。
“今儿怎么把腿弄成这样了?也不注意些。”谢源见她膝盖整个都青了,不禁埋怨了一声。
“去拜了几座大殿,于是就变成了这样。”宋氏皱了眉,“下午还没这么疼,没想到过了水就变成这样。”
谢源忽然起了身。
宋氏疑惑地望过去,就见他翻箱倒柜地不知在找什么,半晌才回过头,手里捏着一个白色的小瓷瓶。
宋氏恍然记起,这是两个月前她放的,当时谢源伤了胳膊。
谢源回了床边坐好,打开瓷瓶,摸了一手,加重了几分力度,重新给宋氏按了起来。
他是头一回做这事儿,偶尔没把握好力道,疼得宋氏直想咬牙。只是她见谢源动作笨拙,却是难得用心,便什么也没说,都忍了下来。
“下回你要是想去拜佛,提前与我说一声,我陪你一道。”
宋氏哼道:“谢尚书每日忙成那样,我哪敢让您陪着?”
谢源看着宋氏状似气恼的脸,这么多年,宋氏好像都没有变过,初见的时候是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只是比当初成熟了些许。谢源服了软,轻声哄道:“十旬休假,往后我都陪你还不成么?”
宋氏撇了撇嘴,没有吱声,说得那么好听,真抽出时间来陪她才是正经的。
夫妻俩相对而坐,再多的怨愤,都化于无形了。
夫妻间,哪里有什么解不开的怨怼呢。
谢源一心给宋氏揉膝盖,许久又问了一句:“长安那儿,如今算是好全了吧?”
宋氏想到女儿自见了长安大师之后便精神了许多,肯定道:“放心,再不会出事的,那位可是了灯大师。”
谢源不自觉地点头附和。
……
兰苑里头,谢长安正歪在床上,昏昏欲睡。
她觉得了灯大师给的佛珠实在太好用了,光是戴着,就心安了许多。这时辰还不到她没晚睡觉的时候,谢长安只着一身中衣,连被子也没盖,就这么趴在床上,面前摆着一本旧书,有一下没一下的翻着。
今儿定能好梦的,谢长安迷迷糊糊地想着。
彤管在外头的纱窗处做着针线活,许久没有听到翻书声,放下针线,缓缓走到里间,放下了外头的帘子。
放好帘子后,彤管才发现姑娘没盖被子,闭着眼睛睡着了。
她走过去,正要拿被子,忽然瞥到姑娘衣裳下面露出一个黑乎乎的东西,耷拉着垂在后头,一直延伸到脚跟处。
彤管还以为是姑娘拿来的什么黑料子,又或是哪里来的布偶,准备拿出去。
刚伸手一摸,那东西竟然动了一下,勾住了她的手。
黑色的东西,冰冰凉凉,毫无温度,如同鱼鳞一般的触感,叫人从脚底凉到心里。
彤管:“……!!!”
第17章 变身(下)
惊惧之下,彤管立即往后退了一步,一脚踩空,扑腾一声跌倒在地上,连身上哪儿疼都察觉不到。
谢长安一惊,慌忙醒来。
彤管望着自己手腕失神,方才那东西缠上了她的手……
“咦,彤管?”谢长安睡眼惺忪,醒来就发现大丫鬟跌倒在地上,一副惊惧过度的模样,奇怪地看了她一眼,道,“地上凉,你怎么坐到那上面去了,还不快起来。”
彤管颤了颤,下意识地往后面退了几步,低着头,不敢直视谢长安的眼睛。
谢长安被她弄得有些更觉怪异,连忙起身,连鞋子都没穿好,光着脚走到彤管面前,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
彤管僵硬着身子,不大敢动,眼睛不知放在何处,恍惚了一会儿又看向姑娘身后。
这回却又怔住了。
谢长安自言自语:“也没有发热,该不会是魔怔了吧,到现在还不说话。”思来想去,也只有这个理由能叫人信服了。
就在她起身叫人之际,彤管忽然扯住了谢长安的手,脸上镇定了许多:“姑娘别叫,奴婢没事的。”
“真的?”
“真的。”彤管说得笃定,“这两天估摸着是觉少,整个人都有些困倦,一时间眼花多看了什么东西少看了什么东西都是不奇怪地。”
可是谢长安却觉得奇怪得要命:“所以,你到底看出了什么,吓成这样?”
彤管瞥了一眼姑娘身后,空荡荡的,莫说什么会动的东西了,连个黑影子都再看不出来。方才,多半是她看错了吧。
不对,一定是她看错了。
彤管心中一凛,姑娘是什么样的人,先帝钦点的皇孙媳妇,出身高贵,福气无双,一家人放在手心里养着的掌上明珠。夫人对她有大恩,姑娘又这样心善,如何会长那样的秽物,定是她看错了。至于那触感,亦是幻觉。
彤管胆战心惊地给自己做了一番建设,深信自己只是眼花看错了。
彤管脸色略白,不过仍笑道:“没什么,方才看花了,还以为姑娘身后长了一条尾巴。”
谢长安噗嗤一声笑出来:“这也太离奇了,人怎么可能长尾巴。真长了,岂不成了怪物了么?”
“姑娘说得是,奴婢确实是魔障了。”
谢长安毫不留情地取笑了她一顿,自己身边这两个丫鬟还真是会奇思妙想。原以为只芳苓一个跳脱些,没想到彤管只是隐藏了起来,实则一点儿都不输芳苓。
“好了,你既没睡好,这就回去睡吧。”
彤管一急:“可是今儿奴婢守夜。”
“别守了,困了就回去睡,我也要歇下了。府里有守卫,不缺你们一个两个的。若是实在不放心,叫个小丫头在外头看一会儿就是了。”
彤管今儿受了惊,虽说现在没事儿了,可是身子还是疲软得很,听到姑娘这样说,也就应下了。
“我去外头寻个小丫头守着,姑娘有什么事儿千万记得要叫她。”
“知道了,知道了。”谢长安觉得她有些啰嗦。不过是睡个觉而已,一夜没人守着实在碍不了什么事儿。
谢长安催得紧,彤管也就顺势起身了。
缓缓走出了门,彤管最后往里头看了一眼,姑娘站在里头,笑看着她,还伸手挥了挥手。
彤管敛下眼眸,悄悄扣上了门。
外头正好有个丫鬟掌着灯笼走了过来,彤管朝她招了招手:“枝儿过来。”
小丫头二话没说便过来了。
彤管吩咐道:“今儿晚上你来给姑娘守夜,就在外头守着,姑娘若是有什么动静,千万记得问一声,别傻乎乎地干坐在那儿。”
枝儿受宠若惊,怎么也没想到这露脸的好事会落到她头上,顿时喜笑颜开,忙不迭地点头:“彤管姐姐放心,我都知道的。”
彤管也是看她平日里乖巧听话才敢叫她过来的,又道:“待会儿我叫小厨房里的人给你送些茶水糕点,你且吃用着,免得瞌睡。”
枝儿哪里会不应下呢。
屋子里的谢长安站了许久,听着彤管不厌其烦地一句句交代,静笑不语。
多大点儿事,值得这么麻烦么。
一时没了声儿,谢长安估摸着彤管已经有了,外头只剩下枝儿一个了,听不见动静。她脚底也有些累,便想转身回床上。
刚回过头,后面忽然出现一道黑影,差不多有她半人长。“咚”地一声过后,边上的黄梨木桌忽然从中间裂开,七零八落地散在地上,有的甚至已经被砸出了粉末。
谢长安:“……!”
浑身僵直,谢长安不敢动一丁点,许久才终于伸出手,颤巍巍地往后摸了摸,凉飕飕地触感,一片一片的鳞片,是和她的身体连在一起的……
枝儿听到动静,忙从地上爬了起来,站在门边往里头喊道:“姑娘,您怎么了?”
“没事!”谢长安脸色煞白,嘴里哆嗦着,“桌子倒了,我,我有点困了,你明儿再来收拾。”
枝儿本来就有些老实,听到这话亦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甚至还为姑娘吩咐了她明儿去收拾桌子感到高兴。
毕竟,去收拾桌子,那可是二等丫鬟的活计呀。
“姑娘您安心睡,明儿奴婢定会收拾地干干净净。”枝儿说完,又心满意足地坐下了继续守着。
今儿晚上的月亮可真是好看,枝儿看得喜滋滋。
谢长安长吁了一口气,正想扶着桌子,脚下趔趄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
她的桌子,已经碎了。
谢长安忽然失措了起来,背后的触感这样的明显,她甚至能感受到它拖在了地上,甚至能知道它究竟有多长。
那么方才,彤管看到的岂不是真的?
她真的长了尾巴。长这么大,谢长安从来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惶恐不安过,便是之前做了噩梦,也没有现在噩梦终于实现时的畏惧。
一股巨大的恐惧从心上直冲头顶,额角一阵阵地跳动着,心里一阵阵地发慌,分不清到底是头疼得多些还是心里慌得多些。
低头看时,双脚已经站不定了,渐渐发软,手心处不知何时也是一片濡湿。
屋子里明明烛火通明,亮堂得刺眼,谢长安却觉得眼底发黑,一团黑色,慢慢地蔓延上整片心头。
她变成了一只……怪物。
彻头彻尾的怪物。
彤管的话,阿小头一次见面叫她的那句怪物,一遍又一遍地在脑海里回旋。谢长安不知自己是怎么回床的,盖上被子,阖上眼睛,谢长安只觉得自己麻木至极。
至于明日醒来究竟该如何面对那几个丫鬟,又该如何面对家人,她都不知道,也不敢想。
她以后该怎么办?谢长安将被子盖过头顶,蜷缩在床脚,无声地抽泣了起来。到底怎么办,爹娘会不会不要她?
她在床上翻来覆去,那条黑乎乎的东西像是感应到她的心情一般,垂在脚跟处,连摆一下也不曾。谢长安觉得今夜怕是睡不着了。最起码,身后那条尾巴无时无刻不再提醒着她,自己是个怪物,与众不同,这叫她如何能安心睡下。
这个东西,叫她觉得恶心,让她变成了一个异类。那如果断了,会不会就没事了?
把尾巴弄断……这个念头一出来,便舍不掉了。
谢长安脑子里胡思乱想着,一时都没注意,她那条尾巴已经许久没有动弹过了。谢长安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恍惚了片刻,脑子又再次昏沉沉的,眼皮逐渐沉重。
黑暗中,床上的佛串闪了两下,发出静谧的微光。
一觉无梦,转而便是天明。
翌日一早,谢长安还没起身,便听到一声扑棱的翅羽声。
她一惊,慌忙从梦中醒来,瞥到自己的被子没有盖好,忙将自己的半个身子包住。
可惜为时已晚,阿小站在窗台上,将一切尽收眼底。它呆了一会儿,似乎是花了好长时间缓和了心绪,旋即惊叫了一声,公鸭嗓子直叫得人脑袋发涨。
“闭嘴!”谢长安斥道。
阿小被她一吓,往后直退,一时没站稳,头朝下栽了下去。
少顷,它又撑着身子从窗台下面飞了上来,有些畏惧地看了她一眼,没敢再继续叫,直接飞走了。
只是它这一声早就将人给招来了。
彤管芳苓忙从外头赶过来,连倚在门边打瞌睡的枝儿也立马惊醒,拍拍衣裳站了起来。
“可是阿小那鸟又在闹姑娘了?”芳苓一脸不悦地问道。
这鸟聪明是聪明,可就是太没有规矩了,对姑娘都是这样。
枝儿道:“不知道,它不是从门口飞进去的。”
“自然是不会的,它呀,可聪明着呢。”芳苓冷笑了一声,随即走到门边,轻拍了两下:“姑娘?”
谢长安瞬间紧张了起来,尾巴立即翘起来,不知道要说什么。
没人答话,几个丫鬟都提起了神。阿小这样闹,任谁也该醒来了,若是姑娘不醒,她们还真怕同上回一样。
“姑娘,您醒了吗?”彤管又问了一声。
“别……”谢长安嗫嚅着没有回答,按着尾巴,只一个尾巴尖悄悄探出了被子。
谢长安来不及捂,她怕人进来,更怕人看到她现在这个样子。
可是外头的几个丫鬟明显不会再安静地守着,又敲了两下门后,终于下定决心进去探一探,免得姑娘真生了什么毛病。到时候,只怕又要被夫人老爷迁怒了。
门是从外头扣上的,并没有栓上,一推便开了。
彤管绕过屏风,转到了里头的卧室。一进来,便见到姑娘被子裹得紧绷绷的,一动不动,像个蚕蛹一般。
“姑娘醒了怎么也不应一声,叫奴婢们好等。”
“我,我有点累。”谢长安说得小声。
彤管看到姑娘眼角有些湿润,心底纳罕:“姑娘这是哭了?”
“没有。”谢长安低下头,不想再说话。
她这模样实在是没有什么说服力,莫说彤管,连她自己也骗不了。
彤管悄悄地走进去,问了一声:“姑娘可是身子又不适了?若真是这样,还是赶紧叫太医得好,您这样将自个儿抱着,也不是个事儿啊,您说对不对。”
谢长安往后缩了一下。
彤管继续往前,走到了床边。
见她还要探身过去,谢长安心理一阵烦躁,出于维护自己的本能,当即呵斥道:“别过来!”
“姑娘……”彤管茫然地缩回手。
谢长安低吼了一声:“我说,别过来!”
她挥着手,太过用力,勾住了被子,直接将被子勾着甩到了地上。
彤管:“……”
一时静默,谢长安看着被子,又看了看自己的身子,有些傻眼。
“姑娘,您到底怎么了。”彤管继续往前,“该不会是昨儿晚上做了什么噩梦了吧?”
像她昨晚一样,整夜都没睡好,一直在想那黑尾巴的事。今儿一早来姑娘房里的时候,也是提着一颗心。
万幸。事实证明,她真的是看错了,是因为睡的少出现了癔症。姑娘就是姑娘,哪里会长什么尾巴,简直是异想天开。
谢长安缩回了脚,眨巴了两下眼睛,心里有后怕又惊奇。
她的尾巴,竟然还能收回去。
第18章 焦躁
谢长安愣在床上,连彤管什么时候将被子重新放在床上也没有感觉到。
彤管更愁了几分,她昨儿也是跟着去了开元寺的,更知道了灯大师给了姑娘一个佛串。夫人为了便是诚心,还将寺里的大佛都拜了个遍。按着夫人的话来说,自此应当是平安无事了。怎么她今儿一瞧,好像又不对劲了。
这子母符,当真有这么霸道?
彤管就这么立在床边,锁着眉头一脸的忧虑,直到谢长安从慌神中清醒了过来,愣愣地望着她。
“姑娘?”彤管不确定她是不是真的回过神来了。
谢长安又懵了一会儿,终于道:“啊……彤管你来了。”
“奴婢早就来了。”彤管被她一句话吓得心惊肉跳的,不知道如何是好。
谢长安又如何不是呢,方才真是把她给吓死了,若不是……谢长安摸了摸身后,空空的,再没有多余的东西。好像那条尾巴,压根只是她的幻想而已。
倘若,那条尾巴没有及时收回去,只怕她眼下已经暴露无遗了。只要一想到别人将她看作是怪物,想到父母亲会如何看她,谢长安便接受不了。
便是她自己,也觉得自己是个怪物,更莫说他人了。
“我……”谢长安犹豫着,许久才答道:“昨儿晚上睡的不大好,早上起来,额头有点儿涨。”
彤管长舒一口气,光是没睡好还真算不得什么,没睡好,总归是有些脾气的。这么一想,姑娘方才的火气似乎也可以解释了,便道:“姑娘要是睡不好就再继续躺着,奴婢叫她们不要吱声,免得打搅了您。”
说着,便转身往外。
谢长安正想说不用,忽然听到彤管小声地叫了一下。
她瞬间挺直了背,迅速往后摸了两下。
没有破绽。
谢长安定了定心神,就见彤管重又走了过来,脸上有些惊诧,指着屋子中间的那一地的碎屑:“姑娘,这……”彤管差点被吓得说不出来话,“这桌子是怎么回事,昨儿还是好好的。”
她刚刚走得急,压根没注意到这桌子,如今看到了,才惊出了一身冷汗。这么大的动静,究竟是怎么弄出来的?要是伤了姑娘怎么是好?
谢长安深吸了一口气,这还是昨儿晚上的事,没来得及收拾,今儿就被捉得正着了。不过,便是收拾了,凭空少了一张桌子,也是解释不了的。她讪笑了一声,道:“昨晚你走之后,我一时心血来潮,找到了二哥前些时间寄回来的那把宝剑,只略挥舞了两下,便将桌子砸成这模样了。”
谢长安往右看了一眼:“怪不得二哥特意嘱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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