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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行驭灵师-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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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鸾捧着国书,脸都气绿了,“你,你怎么给撕开了?我都说了这是呈给司主亲启的,你这叫我如何交待?”
那少女看了看旁边掩嘴低笑的侍从,然后指着自己的鼻尖,“我就是阴阳司主。他们没和你说吗?”
洞里的侍从们笑得更欢了,而齐鸾仿佛有些不敢相信,堂堂的阴阳司主,居然是这么个毫无架子,衣着朴实的小姑娘。但是看左右人的神情不似作伪,何况这里也绝对无人敢冒充。
齐鸾连忙弓腰行了一礼:“齐鸾见过司主,不知司主在前,多有冒犯,望司主恕罪。”
那少女咯咯地笑了起来,“你这般严肃当真无趣得很。我叫洛梨,你也可以唤我阿梨。”
这,有些愈矩了吧?论身份,她足以和各国皇帝平起平坐。
齐鸾正迟疑着,忽见面前伸来一只白皙漂亮的手,手上拿着一个红得发紫的李子,“吃吧。山里也无甚招待,这是方才采药时顺手摘的,可甜了。”
她甜甜地笑着,唇角有刚刚吃李子时留下的一点红汁,衬得她整个人愈发的明艳动人。
齐鸾在阴阳洞里住了三天,就打道回建安了。
临走的那天,齐鸾以为她会来送行,毕竟这几天他们个相处的很不错。她喜欢听他说外界的故事,尤其喜欢他口中那个叫做“建安”的地方,总是缠着他说这说那,全然一副不经事世的小姑娘的模样,根本没有半分司主的架子。
等了一早上,齐鸾都未见洛梨的身影,洞内的人说,司主估计是又上山去了,没个半天时间回不来。
齐鸾心中微微有些失落,明明昨日他同她辞过行的,也问过她:“你会来送我吗?”虽然她当只是歪着头笑,并不曾回话。可齐鸾心里以为她定会来送行的。
毕竟是阴阳司主,又哪里会真心视他为友?想到这里,他的失落渐渐化为一丝伤感,终还是领着属下离去了。
天柱山山势高且陡,连绵数里。他们一行人,刚刚走出天柱山,前方蜿蜒的小道上出现了一个少女娇俏的身姿。她依然是朴实无华的装扮,背着个小包裹,歪着头笑嘻嘻地道:“喂,齐鸾!你在我们阴阳洞里住了三天,要走了都不请我去你家里作作客吗?这便是你们大越礼仪之邦的待客之道吗?”
喜悦之情在齐鸾的心里慢慢地荡漾开来,“你是想跟我去建安?”
洛梨掐着腰,微仰着头看他,“怎么,你不高兴?”
齐鸾忙道:“高兴,自是万分高兴。可是,这样合适吗?”
她的模样一看就是私逃出来的。
“自是不合适。”洛梨纵身一跃,身姿如燕,轻盈盈地便落到他的马上,“所以我才偷偷地跑出来呀。咱们快走吧,不然被陈叔他们知道了,我可就惨了。你在阴阳洞住了几天也该知道,那里除了一个又一个的洞窟什么都没有,当真无趣的很!”
洛梨是身份贵重的阴阳司主,哪怕是已经贵为一国之君的越顺帝,在听说齐鸾居然把她带到建安时,高兴的几乎要从龙椅上跳起来。连连嘱咐齐鸾一定要招待好她,最好让她在建安定居。
阴阳司主啊,天下五行驭灵师的共主。只要她在建安,各国的五行师必会慕名前来觐见,这对于当时国力还明显弱于魏国的越国而言,简单就是吸引驭灵师的一块金字招牌。
齐鸾不负所望,不仅招待妥当,甚至与她互生感情。
她曾问过他可曾娶妻。
齐鸾告诉她:“无”。
他没有说假话,但是也刻意隐瞒下娶过侧妃之事。为此,他不惜将侧妃萧氏送走。
在她面前,他是儒雅俊朗的君子,是花前月下,柔情万千的情人。可是在外他却是虎视眈眈觊觎太子之位的皇子,是不惜弑兄逼宫的野心家。
他并不觉得这两者之间有何冲突。
直到那一天。
那天,他站在空阔华贵的朝圣殿,语气淡定是请他的父皇让出皇帝之位。
老皇帝坐在纯金打造的龙座上,眉角眼梢的皱纹仿佛比从前更深了,他问他:“你就这般等不及吗?”
齐鸾伏身跪下,“儿臣不愿像父皇这般,等到年老力竭才坐上帝位。”
老皇帝笑了起来:“我原以为你是只爱美人不爱江山的情种。”
齐鸾道:“这两者并不冲突。”
“可是你忘了吗?阴阳司主历来只诞一女,你若为帝,却没有太子承位,岂非可笑?你争来争去,百年之后,江山还是要拱手让人。”
愧疚在齐鸾的心中如涟漪般圈圈荡羡,但是面上却还是那副镇定得过份的神色:“我会立阿梨为后,今生今世也只爱她一人。至于后嗣又有何难?哪个皇帝不是三宫后院?”
老皇帝笑了笑,转头喊道:“司主,你可听清了?”
龙座后的金屏风后,洛梨缓缓地走出。齐鸾的呼吸为之一窒,镇定的神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愧疚、不安。
“阿梨……”他想解释,可是到头来却发现再多的辩解在事实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
“三宫六院?三皇子,果然是好心机。”
再不喊他齐鸾,而是三皇子。
齐鸾的心被刺痛了,“阿梨你是阴阳司主,这世间最最尊贵的女人,除了皇后之位,也再无任何位置能与你相衬。”
“原来你都是为了我啊。”洛梨笑了起来,盛世容姿,倾国倾城。但笑容里却不复往日的明媚,只有深深的悲哀。
笑着笑着,她忽然神情一肃,长袖一抖,“本司主何等身份,凭什么沦为你三宫六院中的一员?皇后之位又如何,你以为我会稀罕?”
大袖一挥,殿中狂风乍起,她闪电般地伸手扼住了他的脖子,“为何你从不告诉我,你已娶了妻?欺骗本司主,当诛!”
齐鸾没有挣扎,目光灼灼地望着洛梨,“萧氏只是,只是侧室。”
“侧室?侧室不是妻,就不是你的女人了吗?更何况,她都为你生下了女儿,你如何能狠得下心,将她们远远送走?”洛梨只要稍稍再加一分力,便足以让他损命,可是她的手却在擅抖着。
洛梨从来不是心狠的人,更何况她手下握着的命,是她挚爱男人的。
爱你时,我倾尽了全力,所以余生已无力气去恨。
她放开了他的脖子,仰着头,努力地不让眼泪坠下。
“从前是本司主错爱了,今后不会再爱。”
她抬步离开,齐鸾伸手只来得及抓住她的衣袂,“滋啦”衣袂撕裂,她却倏地远去。从头至尾都不曾回头看他一眼。
☆、萧照的过往
大越的天牢是修在地下的,终日不见天日,与幽暗、潮湿为伍。一般只关押着重刑犯,比如犯有谋反之罪的萧照就被关在这里。
当子夜走下天牢最后一级台阶时,金丝绣花云履的鞋底上已经沾了不少的水气。
牢头举着火把,弯着腰殷情地替她照清脚下的路。他不知道眼前这位贵女是什么样的身份,但能拿着陛下的手谕而来的,必然是贵不可言。
“牢里脏得很,贵人可在审讯室里侯着,小的帮您把人带来便是。”
“我要自己去。”
牢头又劝了劝,见劝不动,只好给她带路。
走过幽暗的过道,路过一个又一个散发着臭气的牢房,子夜终于在过道的尽头看到了他——萧照。
牢房里简陋得不能再简陋。没有床,墙角只有稻草勉强隔开地上的潮气。萧照就半坐半靠在墙角,听到脚步声,他抬头,笑了,“你来了。”
语气清清淡淡,就好像从前在将军府,他等她吃饭时,见到她打着哈欠拖着步子慢慢进来时问的那句:“你来了”一样。
可是同样的话,同样的语气,却让她的眼眶酸酸的。
“开门。”
牢头犹豫着,“圣上手谕只说让您来看看他,并未说可以开门。”
子夜又重复了一句,“开门!”
跟在她后面的朵儿在牢头耳边低语了一句,那牢头神色一惊,看向子夜的目光更加尊敬,解开腰间的钥匙,打开了牢门。
牢门里光线十分晦暗,因此直到走近时,子夜方才发现萧照的肩胛上被琵琶锁穿透,锁在了墙上。鲜血将他身上的衣衫染得成红中透黑,而他的脸上失了血色,看上去一片苍白。
“看着吓人,其实一点也不疼。”他安慰着她。
那么粗的铁索穿过皮肉,锁在了他的琵琶骨上,怎么可能不疼?难怪他只能靠墙坐着,铁链的长度也根本不允许他躺下。
子夜喝道:“为什么要锁这个?解开!”
牢头面露难色,“犯人乃是五行驭灵师,只有锁了琵琶骨,他的灵力才能被锁住。否则,以他的本事,岂不是要越狱了?”
子夜又重复了一句:“我叫你解开!”
牢头扑通一下跪下:“小的,小的只是牢头。这琵琶骨并非我等寻常之人能解得开的。”
萧照道:“他并未说假话,这种琵琶锁只有驭金师方才解开。”
“阿照……”她擅抖的伸出手,想抚上他的伤口,却终是怕弄疼了他,只摸了摸他的脸,“你臭死了。”
话一出口,眼泪也跟着落下。
朵儿也抹了抹眼泪,“我去打水,给大将军擦擦吧。牢头,你带路。”
萧照看着子夜,“子夜不哭,能见着你我已经十分高兴。我更怕你会不愿意再见到我。想必你,都已知道了吧?”
子夜含泪点了点头,“他们都说,我应该恨你的,甚至该亲手杀了你。可是已经爱上了,又如何能恨得起来?若是爱和恨能那么轻易的转变,便不是爱了。阿照,你说对吗?”
萧照看着她,满脸心疼,“我以为替你换了身份,再娶了你,前尘往事便可烟消云散。可是错了便是错了,欲盖弥彰终非长久之计。”
子夜道:“其实,我今日来便想亲口问一问你,究竟为何,你要杀我母亲?你那时才是十岁的孩子啊!”
萧照痛苦地闭了闭眼睛,尽管当年的事他不愿再想起,可是面对她,又如何能再隐瞒呢?
何况,她有资格知道。
他叹了一口气,悠悠地道:“世人皆知我萧照乃是火族的统领,五行驭灵师中最强的驭火师。可是没有人知道,其实在我十岁那年,我的父亲曾悄悄给我测过灵力。我根本就没有一丝灵力,完全就是个普通人……”
那年,皇宫,碧菡湖畔,他第一次见到洛梨时,便悄悄地盼望早些长到十岁,十岁他就能去测灵。
——你是天下五行驭灵师的共主,若我能成为五行驭灵师,是不是就离你更近一些?
萧照的父亲只是萧氏一族里庶出的子弟,虽说后来凭着自己的努力也博了些功名,但在门阀大户之家又算上什么呢?他自己没有灵力,便一心希望唯一的儿子能成为五行驭灵师。只有这样,将来的仕途会更顺,在家族中的地位也才能更高一些。
可是偏偏,萧照也和他的父亲一样,只是平庸之辈。
时隔多年,萧照依然记得,当日父亲眼中透出的深深的失望。可是灵力本就具有很强的随机性,哪怕萧氏一门出过不少的五行驭灵师,其后代子弟中也依然有很大的几率是平凡人。
就在萧照以为自己或许会如父亲一般平庸一生时,某一天,他的父亲忽然对外宣称他生病了,需要到城外的庄子上去休养。
他虽不知父亲此举何意,但还是配合着去了庄子。
在那里,他见到了许久未见的姑母。
姑母是建安有名的美人,后来嫁给三皇子齐鸾为侧妃。但是不知为何,她嫁后不久,就以养病为由被送走了。此后,所有的贵族圈子里没有人再提及过姑母,甚至连萧照的父亲也叮嘱过他,不可在外人面前提及姑姑之事,只当她已死了。
但就是这位被刻意隐藏的姑姑,却出现在庄子里,她笑着抚摸着萧照的头称赞,“我们的阿照长大了,一表人才,将来必定能成为大越国最出色的五行驭灵师。”
萧照的头垂得更低,“姑母,阿照恐怕是要令您失望了。”
父亲站在他的身后,淡淡地道:“你的姑母有法子另你成为五行驭灵师。”
萧照猛然抬头,错愕地看看父亲,又看看姑母。
父亲道:“萧氏一族虽枝繁叶茂,但我们这一房,也就我们三人是血脉至亲。阿照,你更是我们唯一的希望,无论花怎样的代价,我与你姑母都势必要让你成为人上人!”
萧照的父亲当年没能成为五行驭灵师,便醉心于禁术的专研。莫非是父亲是要想要靠禁术让他获得灵力?
萧照没有猜错,但他只猜到开头却没有猜到结尾。
更没有想到,会在这个庄子上再次见到洛梨。
她被锁住了琵琶骨,蜷缩在墙角。原本倾城绝色的女子,因为极度的虚弱而陷入了昏迷中。
父亲以为他害怕,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告诉他,“五行灵力本是隐藏在血脉之中。你的血脉之中虽没有灵力,但是她有,只要抽取她心头的精血,再注入到你的体内,那么你的血脉里便会萌生出灵力。”
萧照踉跄着后退,“不,不!”
他怎么能,怎么能用这样的方式?
姑母扶住了他,并将一把匕首塞进他手中,“阿照莫怕,你只需走上去一刀扎进她的心口即可。你将会是她心头精血的宿主,所以这一刀只能由你来,旁人不可替代!”
匕首闪着寒光,冰冷冰冷的。萧照想丢掉,可是姑母却握住他的手,强行推着他一步步靠近她。
曾经,他多么想靠近她。可是此时,当他身不由主,被逼着往前,而她近在咫尺时,他害怕了、慌乱了,仿佛回到了幼年时母亲死时那般的无助,眼泪不争气地滚落。
当年姑母还未出嫁,在他母亲的灵前,她抱着他,哄着他,给予他母亲般的安慰。现在,她依然在抱着他,轻声安慰着,“阿照不怕。她是阴阳司主,拥有强大的五行灵力,只是取一点心头精血,并不会要她的命。等她醒来后,也并不会知道是你做的。”
“不!不不!”
“阿照,难道你想一生平庸,如你父亲一般在家族中受人轻视?难道你不想成为五行驭灵师吗?相信姑母,只是取她点血罢了,并不碍事。”
一生平庸?受人轻视?
不过只是一个刹那,他的脑海中便依次浮现出族中兄弟们往日嘲笑他时的情景,长辈们过往总在不经意间露出的傲慢神态。若是他们知道他没有灵力,只怕更会看轻自己吧?
他侧头看姑母,声音似透着几分恍惚,“她,她真的不会死吗?”
姑母轻轻地笑了,“不会。只是失一些血罢了。”
“事后,你们可会放了她?”
“自然会放。”姑母握着他的手,他的手上握着匕首,匕首的刀尖已抵在洛梨的心口处。
姑母的声音似带着几分蛊惑,“扎下去,用她的血替换掉你的血,今后你便是五行驭灵师。萧氏家族会以你为荣,朝堂之上会有你的立足之地。扎下去!”
锋利的刀尖刺破了她的衣衫,刺入了她的血肉,深深地没入了心口处。
那昏迷中的人倏地睁开了眼,美丽无双的眼眸中弥散着惊恐与痛苦。但是惊恐与痛苦又在瞬间化为一抹厉色,狠狠地瞪着萧照,透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威摄力。
瞬那间,萧照松开了手,他转过身就想逃。然而,禁术已经启动,他听到父亲低沉的声音在喃喃地念着他听不懂的咒语。
红色的血如同雾气一般迅速弥散在周围,他什么也看不见了,看不见父亲和姑母,看不见被他扎中了心口的洛梨。只有血色,不断加深的血色,笼在周围。他想逃,脚却好似被一股无形之力给钉住了,寸步难移。
“痛!”心头口传来一阵剧痛时,他方才发现,有一股血柱刺入了他的心口,仿佛是灵蛇一般,疯狂地往里他的身体里钻。而痛感也在瞬间加剧,痛到窒息,痛到身体已无法承受时,他两眼一翻,昏死了过去。
☆、往昔如梦
迷迷糊糊中,萧照似乎又回到了当年的碧菡湖畔。而她,凭栏而立,风华绝代,一笑倾城。
她对他说:“多俊的孩子,长大了必然出色。”
抬手一挥间,清风徐来,繁花盛开,可她脸上的笑容却渐渐消失了,只余下憎怒之色,“萧照,你居然妄图谋害本司主,其心可诛!”
刹那间,满树的繁花摇落如雨,枝叶迅速地枯竭,清风化为寒风冽冽刺骨。
萧照瞬间被惊醒,梦里的景象尽皆消失,漆黑的屋子里安静得只听得到自己粗重的喘息声。
而心口处,却是一片火热,仿佛有团火在熊熊燃烧。明明已经是深秋时节,凉气已至,但他却如置酷暑般,燥热难耐。
他摸着黑趿了鞋,走至门口,一拉开门,月华便倾了他一身。
月光下,那个小小的少年默默地走出院子,走过长长的游廊。走进了树荫,又步入月光下。最后,一直走到庄子最深,最隐蔽的一处小院子前。院子大门的锁开着,门是虚掩的。他一闪身,就进去了。
屋里的灯是亮着的,萧照没敢直接推门进去。他趴在窗子口,看到屋里有人影在晃动。
姑母的声音透着几分怨毒传了出来,“洛梨想不到你也有今日吧?高高在上的阴阳司主又如何,最终,你还不是会死在我手里?”
透过窗缝,他看到洛梨虚弱地靠坐在墙角,眼神冷冷地看着他的姑母。
“自你到建安后,所有的人便捧你敬你,无非是因为你能掌阴阳五行。可如今你心头精血已失,灵力将一点点流逝。你再不是那个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阴阳司主。但,你以为这就算完了吗?”姑母背对着他,所以他也看不清姑母脸上的神色,只听到她的语气里充满了怨愤,“我会让你的血,一点一点地流干,我要亲眼看着你痛苦地死去。你此刻有多痛,我对的恨便有多深!”
洛梨那苍白的脸上挤出一抹冷笑,顾自闭上了眼。从头自尾,却是连话都不多说一句。
姑母恼怒离去,她前脚刚走,萧照后脚便进来了。
洛梨依然闭着眼睛,不理不睬。
萧照道了句:“我放你走。”然后便要去解琵琶锁,弄了半天,除了将她的伤口处弄得更疼之外,根本无济于世。
洛梨终于开口,“那是需要驭金之力才能解开。但是,火能克金,你现在应该是驭火师了吧。”
萧照点了点头,他的胸口确实是有团火在燃。
洛梨道:“可是你还不会运用能力,所以,想从我这套出驭用火灵之法?你的姑母趁我伤神醉酒之际抓了我。我吃了这么大的亏,你以为我还会信你?”
萧照咬了咬牙,转身跑了。
洛梨冷笑着,果然是个孩子,被拆穿了就面上挂不住了。
但她没料到的是,仅仅只隔了两天,萧照又偷偷的潜了进来,他动了动手指,竟然就凝起了火灵之力。
“吧嗒!”琵琶锁开了。
萧照小心地替洛梨除了锁上的铁链,又掏出止血的伤药散在她的伤口上。
洛梨道:“想不到,只隔了两日,你就已经能驭火了。”
一般五行驭灵师不像阴阳司主那样,可以随心所欲的调用灵力。他们在开禁之后,需要花下少则半年,多则数年的时间去学习驭灵之法。之所以要这么久的时间,乃是源于驭灵需要配合咒语,咒语有千千万万,能完全消化熟用需要不少的时间。而萧照,为了能帮洛梨解缚,用了两天两夜的时间,遍阅了各种咒书,方才找到能解开琵琶锁的方法。
所幸,他是火,火能克金。
洛梨临走之时,萧照问她:“你是不是很恨我?”
洛梨道:“上天是公平的,得到的越多,失去的也越多。你还小何必非要掺合到那趟混水里呢?”
小小的少年紧崩着脸:“其实,那日我扎你一刀时,是真心希望能从你那里得到力量。我想成为萧氏一族的骄傲,我想做名垂千古的大将军,我让自己的名字流芳万世。而现在……”
“我已是驭火师了”,他伸出手,掌心中有一团火在跳跃,“只是我最初并不知道你会因此而失去灵力。”
洛梨问她:“若是你知道呢?”
萧照没有回答,他看着洛梨拖着虚弱的步子一步步地走入月光下,又没入树荫里,最终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同样的话,子夜也在问:“你若是知道她当时已经怀有身孕,后来又会因过度虚弱难产而死,那一刀你可还会扎进去?”
“此一时,彼一时。”萧照苦笑了起来,“当时以为权势是至关重要之物,可是当得到了之后,就会发现得到越多失去的也就越多。我父亲因为动用禁术,自身遭到反噬,不过几年便去世了。我虽成为了萧氏的顶梁柱、朝中权臣,可是到头却仿佛南柯一梦。梦醒后,连我最爱的女人,都已无力守护了。”
朵儿已经打来了水,子夜接过巾子轻轻地给萧照擦去脸上的污垢和血迹。
她说:“阿照,我会救你的。”
萧照摇头。
擦净了脸,她又开始替他梳发,一下一下,动作轻柔。
“他说,他是我的亲生父亲。阿照,你想不到吧,我的父亲居然是皇帝。”
萧照暗暗惊愕。当年,他一直不知道为何姑母会那么恨洛梨,而洛梨与三皇子之事又向来低调,知者甚少。现在方知却是因了这一层缘由。
子夜一边替他梳发一边幽幽地道:“他似乎很爱我娘,对我又心存愧疚。所以我求了一求,他就心软让我来见你了。若是我再求一求,也许……”
“不可能的。”萧照打断了她的妄想,“他是帝王,从古至今,没有一个帝王能宽赦谋反之罪。更何况,我还害死了你娘。”
“我不知道什么是家国大事,什么是政治,我只知道我不要你死!”她忽然抱住了他,刹那间泪如雨下,“不管我们还能不能在一起,我都不要你死!”
子夜在里面没呆多久,便被再三催促着要她离开,毕竟萧照是重犯,不允许探视太久。
子夜无奈,只好再叮嘱牢头多加照顾后方才离开。走了没几步,又听另一间牢房里有人唤她。凝目看去,却见里头关的人乃是乐枫。他情形也如萧照一般,因为是五行驭灵师,为防逃走,以琵琶锁锁住了肩胛骨,再加上披头散发,一脸血污,子夜显些都快认不出他了。
对于乐枫,子夜多少有些怨怪的。若不是他所逼,萧照又怎会挺而走险去谋反?
可是看着他那副凄惨的模样,子夜心里多少有些于心不忍,隔着牢门,她问他:“你可后悔了?”
乐枫笑了笑。他的人已变得污浊不堪,可是他的笑依然还是那么干净:“成者王侯败者寇,做了便做了,有何好悔?”
子夜道:“那你唤我何事?”
乐枫道:“谋反乃是重罪,我自知难逃一死。过几日就将过审,介时我会承认一切都是由我主谋。阿照只是临时才知晓,被我们所逼不得不为。如此一来,他就可降为从犯,罪责可轻一些。我希望你能求一求魏太子,若能得他从中周旋一二,或许能救得阿照一命。虽则保命希望渺茫,但须一试。”
子夜瞪着他,“这一切本就是你在主使,你以为你这样我和阿照就会感激你吗?”
乐枫似是浑不在意地道,“我何须要你们的感谢?最好我死后,你们统统都忘了我。”
子夜道:“你死了你的家人呢?谋反的主谋者可是要被诛连九族的。”
乐枫脸上的笑凝住了,半晌后才幽幽地道:“当时我们若是能成事,他们自会享有无尽的荣光。自然的,失败了,便也会受诛连之罪。这本就是公平的。九泉之下,我自会护着他们。”
长长地叹了口气,子夜却已不知该说些什么。她咐吩朵儿留在这里替乐枫净面,自己缓缓地走出天牢,每走一步,脚下都似有千斤。
从天牢里出来的时候,恰好遇到文昌公主。她正被挡在天牢的门外,大发脾气:“狗奴才居然敢拦本公主的路!一个个的都不想要脑袋了吗?”
抬目间,看到子夜从里面走出,愣了一愣,“你是何人,为何如此眼熟?又因何能随意出入天牢?”
她身旁的林素素却是一眼就认出了子夜,惊道:“你是阿丑?!可是你为何要着女装?”
子夜淡淡一笑,“因为我本就是女儿身。”
文昌公主闻言大吃一惊,忽又似有所悟,喃喃道:“难怪这些年来,表哥一直都不愿正眼看我,甚至不惜假装断袖,原来是因为你!”
语气陡然一厉,“都怨你迷惑表哥,若是表哥早早娶了我,怎么会做下谋反这种糊涂事来!”
说着,扬鞭就要抽人,却被一双大手握住了鞭尾。
☆、圣惠公主
文昌公主正要发作,转头见来人,怒气只好咽了回去,“陆仟你为何会在这里?”
“身为公主刁蛮些无妨,但对于手足还是要多加友爱才是。”陆仟是金族的统领,也是齐鸾的近身侍卫。因其为人低调稳重,又无噬权之心,极受齐鸾信任。即便是皇孙贵胄也多给他几分面子。
“手足?你什么意思?这个贱人到底与你什么关系,为何你要如此偏袒她?”
“公主请慎言。至于她是何人,容后陛下自会公布。”说罢便一副不太想理会文昌的模样,侧过身对子夜道:“陛下命陆仟接您回宫。”
他和文昌说话时,完全就是一副长者的模样,可是对子夜说话时,却极为恭敬,就像是对待主人一般。
子夜也没心情扯太多,点了点头便跟着陆仟离去了。
朝圣殿是齐鸾的办公之所。
此时他正埋头在一推案牍之中,或阅或批。听到脚步声,一抬头便看到子夜正向他走来,身子纤丽,步子不徐不急。他看着看着,就仿佛看到朝思暮想的那人从记忆里走出。尤其是那远山似的眉,秋水似的眼,与当年初次相见时一模一样。
阿梨……他显些就要唤出声了,却倏地回过了神,“来了?你长得真是像极了你的母亲。”
一旁服侍的心腹太监阿德插话道:“公主的眉眼确实是像极了司主,乍一看,连老奴都以为是司主回来了呢。不过细细看,公主的鼻唇却是像陛下的。”
齐鸾捋着胡须哈哈大笑,“朕的女儿当然要像朕!”
真的很像吗?子夜摸了摸自己的脸,一时有些恍惚。
她一直以为自己是身世不明的孤儿,小时也曾想过为何会被丢弃。那时,她还当自己是男孩子,只以为是少长了一物被父母嫌弃才丢了不要的。心中也曾有过恨有过怨,但慢慢长大了,便也甚少去想这些事了。直到前段时间,她一心想和萧照成亲,又因身份低微,觉得自己配不上他时,才幻想过,或许自己的生身父母也是贵族,也不比萧氏差多少。
但再如何存着痴想,也不敢想象自己的父母身份居然是这么的高。高到连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讽刺的是,当这一天,她身份足以与他匹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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