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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帝待长成-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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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封黎狠狠地瞪了狄旭一眼,在他看来,清缘此举,至少有一半是为了他!
“清缘不敢!”清缘被封黎说得诚惶诚恐,两相为难只得伏地叩头,只求消解封黎几分怒气。
见清缘被这般刁难,战战兢兢地以头叩地只求能消解封黎怒气,逝云的好脾气一下子就不见了,忽然大声呵斥道:“够了,你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个太子了!”
这话说得太重,封黎马上看向逝云,气焰消解了一般,辩解道:“微臣不敢。”
“封黎,你虽手握兵权,还由不得我这个当太子的管你,但终有一天我将继承大统,到那时你是否也要如现在一般对我所说的话置若罔闻?”逝云逼视封黎,火气上窜,轻而易举地把他给镇住了,再低头看了伏在地上的清缘,又说,“清缘,你起来。”
起来?封黎若不开口,她动都不敢再动一下!
封黎躬身道:“微臣万万不敢,只是……”
逝云见清缘不敢起身,怒意只涨不退,道:“不必多言,那大殿之内,除我与腾王之外,再无他人可入,狄旭也是一样。你休要在此多做纠缠,扰我养伤!”
封黎抬眼看了逝云一眼,事关紧急他竟把逝云的伤势给忘了。
“还不让清缘起来!”
方才争执太过激烈,封黎兴许是这时才意识到清缘依旧伏跪在地不敢妄自起身,便不冷不热地说:“还不起来。”
清缘缓缓站起身来,对着封黎未散尽的怒容低眉顺眼,不敢有丝毫忤逆。
逝云心疼清缘,转而朝门外扬手一指,不容置喙地对封黎说:“我现在命你速速回府,待我母后前来接引至此!”
。
御璟拿着一地图在封黎前面边看边领路,要送他出去,冬隐没有同行。
封黎走在后面那是一肚子的气,清缘跟随在旁,看着封黎的脸色惴惴不安。
封黎陡然对后面的清缘说:“你还跟着我做什么!”
“义父息怒,”清缘对封黎方才的怒火心有余悸,马上劝道,“事情究竟如何,过不了几日天后来此自有分晓。”
封黎直视前方,大步流星地走着:“太子殿下命我不准逼问于你,你不必随我回府了,就留在这里!”
清缘默然跟在封黎后面,没有说话。
封黎见清缘依旧随行,止住脚步回头看她,如此一来,前面的御璟和后面的清缘也跟着停下了。
“我刚才说的话,你可听见!”
清缘面对封黎盛怒,吓得往地上一跪,连忙解释道:“义父对清缘恩重如山,方才言行绝无半点私心,全是为了天帝陛下,请义父体谅!”
封黎见自己将清缘吓成这般模样,于心不忍,压着一路走来的未消余怒说道:“你此时同我回去,难保我不会再逼问于你,你且先留在这里。”
一旁冷眼相待的御璟就此对封黎有了些好感,他这话全然出自真心,既是想遵了逝云旨意,又不想为难清缘,只是气势汹涌让人难免误解罢了。
御璟开口对清缘说:“你留在这里也好,正好可替我照看殿下伤势。”
清缘跪在地上抬头看向封黎,没有得到他的首肯,她连起身都不敢了,何况是决定此时的去留。
封黎挥挥手让她起来,平了胸中不忿,尽量心平气和地对她说:“既然太子殿下需要人照看,你就暂且留下,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
清缘这才谨小慎微地站了起来,封黎继续向前,示意御璟带路,御璟拉开手中地形图卷,朝前移步,留下清缘一人待在原地,目送封黎背影渐远。
☆、无解
清缘折返回来时,大家都聚在瞬影屋外庭院处,各有思量。
逝云见到清缘时喜出望外,问:“你怎么没有随封黎回府?”
清缘面带愁容,解释道:“义父自己也不能确定回府之后会不会逼问于我,所以索性叫我留下,如此才能确保不会逆了殿下您的旨意。义父行事向来刚正不阿,请殿下不要因为方才冲撞而介怀于心。”
“怎么又不叫我名字了?你义父现在又不在了,当初不是说好了吗!”逝云有些责备地看着她,封黎什么的都已不再他眼中了。
坐在石桌边的瞬影冷眼看去,嘴角浮出一抹讥诮。
“封黎忠君不二,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天帝陛下,我们都不会记挂在心,你放心好了。”一旁靠着石灯的狄旭甚能体谅,好似早就忘了方才两人如何针锋相对。
方才他们两人几乎摆出了要以死相拼的架势,虽然狄旭脾气甚好,但这事才过去没多久他就能气定神闲地说出这番话来,着实是清缘始料未及的,诚心敬佩道:“没想到人心胸如此宽广,方才真是我庸人自扰了。”
逝云对清缘温柔相慰:“就算母后日夜兼程也至少需要三天时间才能到此,待母后到来之后,一切问题都会解决,到时候封黎有也许就能明白狄旭的用心良苦了。这段时间你就安心在此养伤,不要因此忧心。”
逝云如此体贴待她,反倒令清缘不敢抬头直视他的灼灼目光。冬隐站在一旁并无言语,但她的视线一直停留在清缘脸上,无形中带着一股只有她们两人才会明白的强压。
为了避开逝云,清缘只得对着冬隐说:“我累了,可否在此休息?”
冬隐双手交臂对着清缘点点头,回望这一片房屋建筑,说:“反正都是没人住的地方,就我常住的房间是干净的,昨天就已让给了腾王。其他的房间积灰很厚,你随便挑一间收拾一下就行了。”
“多谢。”清缘颔首致谢。
逝云马上拉着清缘往瞬影所住房间的反方向走去,买着小聪明说:“清缘,我给你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休息。”
逝云的掌温依旧熟悉,清缘却默默地把手抽了回来,谢绝道:“我自己来就行了。”
逝云看了看自己落空的手有些失神,但还是执意要领着清缘走远,说:“反正我没事做,我刚才看过了,那边有几间屋子十分别致,很适合你。”
瞬影自然看出了逝云的意图,站起来就说:“这边有这么多空房子,你拉她走那么远做什么!”
逝云理直气壮地地回他:“因为你吵啊!”
“我吵?”瞬影冷哼一声,还带着一脸嘲讽说,“我有你话多?”
“我是比你话多了一点点,”逝云假意一笑,便继续指责他,“但是我从来救不随便发脾气吼人,也从来不乱摔东西!”
“你……”瞬影无法反驳,一时语塞。
狄旭看着这两兄弟斗嘴,不由地笑了起来,方才差点就要拼命的事情他忘得倒是真快。
清缘却叹了口气,随意在附近挑了间屋子就进去了。
冬隐却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两兄弟,看戏般意犹未尽地说:“你们倒是继续呀!”
其实,清缘根本就无心睡眠,休息只是避开逝云的借口罢了。
屋外一片静谧时,在床上辗转反侧的清缘悄悄走了出来想透透气,站在中央庭院时,仰头看去,月墟洞内壁所镶嵌的光珠散发出的光芒暗淡了许多,想必此时负雪山外已是深夜了。
“怎么,你也睡不着?”
清缘的身后传来了瞬影的声音,她转身看去,向瞬影道:“殿下。”
瞬影走到清缘身边微微提袖将手腕伸了过去,说:“我伤势已经痊愈,你可以验一验。”
清缘冰凉的手指搭在了瞬影的手腕上,聚精会神好一会儿之后才收回手,对瞬影说:“殿下伤势确实已经痊愈。”
“那么,答应要告诉我的事情现在也应该说了。”瞬影直勾勾地看着清缘,其中所藏情绪总令她看不太透彻。
清缘点头,却顾虑地环顾四周。
瞬影当然明白清缘的意思,回头往他房间走去,清缘则很有默契地跟了过去,最后两人一前一后进了房间,清缘细心地将房门栓上。
瞬影已坐在桌边,盯着清缘,按捺着心底迫切的情绪。
清缘走到瞬影面前站定,而后说:“殿下……”
“坐下说。”瞬影将前方座位一指,少有的客气。
清缘稍显拘谨地坐在了瞬影对面,瞬影这才满意,继续道:“说吧。”
清缘缓缓开口:“这事情有些曲折,请殿下耐心听我说完,并且我跟殿下说的一切,殿下不可再与他人说起。可否?”
瞬影点头,如此清缘才娓娓道来:“九年前,负雪山遭受魔族侵袭,我孤身一人在这茫茫雪山中逃命,身后是追杀我的魔族,危急之时恰好有一个女人出现在我面前,初看她时是一双黑眸,分明是我神族中人,但她与魔族交手之后,我确看到她的眼眸不知为何转变为了浅绿,吓得惊慌失措。雪域中,她腰间所佩的魔玉十分显眼,致使我终生难忘。”
瞬影蹙眉,不可思议地问:“她救了你?”
清缘当然清楚自己在说些什么,继续道:“她自己似乎也十分惊异,拿着那块缺了口的黑玉,不知如何同我解释。不久后天帝陛下出现,给我看了中宫御令,命我发誓永不再提此事。他们匆匆走后,我才发现了身下压住的碎玉。因为这件事情不能向他人提及,便永远成了我的一个心病,我不明白,魔族与我神族有数不尽的血海深仇,为什么天帝陛下会同一个魔族女人在一起,当然我也想不明白,为什么那魔族女人会为了救我,而杀死她自己的同族。唯一能推测的就是那块,墨玉若是完整时,能使她眼眸纯黑,看上去与我神族外貌无异。”
瞬影对清缘所说亦是不解,推测道:“这件事一直深埋在你心底,直到有一天你看到了我身上的玉佩?”
“是的,其实我一直想找到当年的魔族女子或者天帝陛下一问究竟,但是,根据天帝陛下失踪后种种推测,我觉得这个谜团怕是没有人能解答了。”清缘无奈苦笑,继续倾吐心中所惑,“她杀了魔族救了我,但她是魔族,屠杀我们的也是魔族,这恩情我报是不报,到现在还没想明白。”
“原来如此。”听了清缘的秘密之后,瞬影陷入了沉思。
“殿下,该说的我都说了,希望殿下能遵守诺言,不要将此事告知第二个人。”
沉思中的瞬影似乎没有听到清缘在跟他说话,忽然下结论般说道:“那魔族女子跟随父皇必定另有所图,要么是她假意迎奉试图迷惑父皇,要么父皇知她所图,将计就计。”
“可是,”清缘想起了大殿内两人的遗体,“天帝陛下与那魔族死前景象,好似并非如此。”
瞬影缓缓摇首,似乎依旧坚持己见。清缘见状不便多言,起身道:“殿下,如无他事,清缘就先行告退了。”
瞬影抬头看她,眸中似有不舍:“最后一件事。”
“什么?”清缘站定在他面前,总觉得事情已经完了,怎会还未结束?
“自你得知我腾王身份之后就再也没有叫过我的名字了。”瞬影盯着清缘时,正逢她视线回避开来,心中稍有不悦,一时间语气强硬起来,“今后见我,我要听你叫我名字。”
清缘马上就拒绝了:“清缘不敢。”
瞬影听着这话就来气,说:“那为何对我皇兄你又敢了!”
这还用问吗,两人性情脾气如有天渊之别。清缘反问道:“腾王殿下难道忘记当初如何频频训斥我待您无礼了?”
“你……”瞬影被说得一时气结,关键是清缘说得还很有道理无法反驳,“总之,我叫你直呼我的名字,你就要照办,否则依旧是待我无礼!”
这就没法讲道理了,清缘不可思议地看了瞬影一眼,低头发出一声轻轻的长叹。
。
清缘从瞬影房内退出时,正巧听见逝云在喊她的名字。回头一看,发现逝云正从环壁回廊那边走来。瞬影听到逝云的声音后,马上从门内走出,与清缘并排而立,嘴角带着一次不怀好意的浅笑望着渐渐走近的逝云。
逝云看着他们两人站在一起,脸色有些异样的变化,问道:“这么晚了,你们两个怎么都没休息?”
“我这就回房休息。”清缘不知如何面对逝云,闪躲开了他的眼神径直离去。
“诶……”逝云伸手想叫住清缘,可是清缘却看都不曾看他一眼,很快就回到了自己房内,没了动静。
清缘这般待他,逝云十分苦恼,一旁的瞬影看出蹊跷,肆意地笑出声来。逝云介意地看了瞬影一眼,没好气地问:“清缘又替你把脉了?”
“把脉?”瞬影得意地走到了逝云身边,低声在他耳旁说,“皇兄觉得这深更半夜的,孤男孤女同处一室许久就是在把脉?”
☆、挽发
瞬影这话说得既轻佻又挑衅,逝云听明白了他话里所指,脸色一下子就红了,但却嘴硬地说:“你别净想着气我了,我相信清缘!”
这么一来,瞬影就没那么得意了,他将逝云重新审视一番,继而又用讥诮的语调说:“皇兄怎么自信地如此盲目?若是不信,大可现在就去问她。”
逝云看到清缘房内仍有微光,底气十足地说:“你别以为我不敢问。”
瞬影自信满满地说:“去呀!但凡她说得出来方才在我房中所为何事,我都认,可她若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那便是我说了算!”
逝云听了这话一口气就这么被堵在了胸口,不服气地指了指瞬影说不出话来,目光往远处一转,抬步就往清缘房间走去,他背后的瞬影却笑得十分狡猾,稳坐在了中央庭院的石桌旁,就盼着看他怎么碰一鼻子灰了。
逝云来到清缘屋外,自是有所犹豫的,夜深至此本不应打扰,但是犹疑之际一回头就发现瞬影居然还坐在不远处看着他,还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正可谓是骑虎难下的时候,他脸面上挂不住,也顾不上唐不唐突、礼不礼貌的问题了,抬手就以指扣门。
“谁?”屋内传出了清缘的询问声。
“我,”逝云忽而张嘴,竟觉自己嗓音有些哑,清了清嗓子才继续说,“我有点事情,清缘你能不能开一下门?”
“时候不早了,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谈可好?”清缘的声音从门内传来,不久前已发生过不愉快的事情,所以现在刚说两句话就相当抵触了。
“这个……”逝云为难地转头又看了瞬影一眼,能看到后者眼中洋洋得意竟尽挑衅,是可忍孰不可忍啊!
逝云正要再说些什么的时候,房门被清缘打开了,两人隔着门槛有了片刻对视,清缘很快微微低头将视线挪到了逝云的衣襟上,因其发钗遗落,长发披在身后,低头时,绸缎般顺滑的乌丝极易滑落向前,搭在肩上。
清缘下意识地将及腰长发向后撩拨而去,逝云仿佛闻到了一阵幽香,一时间仿佛忘了要说的话,仅仅是痴痴地看着她。清缘抬头偷瞄了逝云一眼,撞见了那异样的眼神后不自觉地心惊肉跳,马上偏离了视线而后才低声问他:“怎么了?”
这么一问,逝云才恍神回来,这才记起方才瞬影如何气他。不由分说,逝云侧着身子避开清缘挤进了屋,清缘其实并未有请他入内的意思,正要阻止的时候,逝云已经迅速把房门关上,如此他就不用看到瞬影那讨厌的样子了。
“逝云,你做什么?”清缘见他擅自闯入而后还关了门,有些恼了。
“我……”有些话本是很难问出口的,但是一想到瞬影自鸣得意的样子,逝云心中一阵烦闷,后面的话也就脱口而出了,“我就是好奇,你刚才在他屋内……你们在做什么?”
逝云锁眉的样子十分少见,更别提噘嘴了,见他这幅模样,清缘只觉又好气又好笑,可是一回想方才与瞬影的交谈内容不便言说,又敛容道:“你这是怎么了?”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逝云非常坚持地看着清缘,说不清是在与谁置气。
清缘说过,碎玉的秘密只能告知瞬影一人,现在逝云问起,她自然是不能说的,便想敷衍过去:“我可以不说吗?”
“若是放在平常,你不想说就不说了,但是今天这事,我想知道!”逝云依旧严肃坚持,居然显得好生顽固。
清缘善意劝道:“我不想骗你,但是这事我不能跟你说,就别问了吧!”
逝云看着清缘,脑子里忽然转了个弯,灵光一闪般笑道:“是那碎玉的事情,是父皇令你发誓的事情,对不对?”
就这么给逝云猜出来了,清缘不知是喜是忧。逝云看到清缘此刻表情,方才烦闷一扫而空,笑道:“我就知道瞬影那小子骗我!”
“他骗你什么了,怎么令你今天如此失态?”清缘想不明白地看着逝云。
“不管那坏小子了!他从小到大都喜欢找我麻烦,不理他!”逝云笑逐颜开,望着圆桌那边说,“清缘,你快坐下!”
“又怎么了?”虽不明所以,但清缘还是不自觉地坐了过去。
“你坐好别动!”逝云绕到了清缘的身后,她刚要回头一看究竟的时候却被逝云稳住了双肩说,“你先别回头。”
“为什么?”清缘稳稳坐定,平视前方,心思却全在身后的逝云身上。
逝云没有回答她,取而代之的是他神神秘秘的笑声,逝云站在清缘背后,两手将她披散在背后的发丝全部拢在了手中,动作十分轻柔。
进接着是生疏的挽发动作,发丝牵动,时而微痒,清缘感觉到逝云手中拿着一根细长的物件插入了她的三千青丝之中,马上问他:“你找到我的发钗了?”
逝云笑呵呵地没有答话,很快完成了手中的活计。清缘伸手向后却被逝云一把抓住,说:“别碰,我不会用发钗的,万一碰散了,我功夫就白费了。”
“你在哪里找到我的发钗了?”清缘奇怪地回头看着逝云,“今天我们不是回去石室里找过吗,根本就没有看到呀!”
“这可不是你不见的那支。”逝云快速走到梳妆台那边取过一面铜镜,站在清缘身侧找了找角度往她身后照去,想让清缘看清了那支发钗的模样。
照来照去角度都不太对,清缘伸出右手,在手掌上凝了一面冰镜,两镜折射后可清晰地看到逝云给挽起发式还有乌丝中的发钗。
原来那是一截长约四五尺的树枝,枝叶皆白衬得她那青丝乌黑油亮好似绸缎,只有这月墟洞内的植物因缺乏光照而白化现象,他方才归来前莫不是去寻此物去了?
“好看吗?”逝云满心期待地看着清缘。
清缘看着逝云清澈的目光,心中有所触动,低了低头说:“好看。”
“那就好!”逝云等到答复后才展露笑颜,一副无忧无虑的样子。
可清缘却深藏心事,几番挣扎才下了决心说:“逝云……”
逝云笑容无邪地看着清缘,问:“怎么了?”
清缘看着他的笑容,好不容易鼓足勇气要说出来的话却卡在了喉咙,终是于心不忍,不忍毁了这般笑颜、不忍损了如斯赤忱,只得暗自咬了咬唇,摇了摇头,不再说话。
“清缘,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了?”逝云见她面色不对,拉了圆凳就坐在了清缘对面,关切地看着她。
她还是摇头不语,逝云见状心急如焚,苦恼地说:“我想不明白,你今日怎会如此反常?”
“对不起。”清缘看着他,目光闪烁,眼眶竟有有些湿润。
“怎么了?”逝云见了她的泪光大惊失色,手足无措,“我、是不是我无意中说错了什么话、做错了什么事?你得告诉我呀,我这木头脑袋真想不明白!”
“与你无关,对不起,是我的错,都是我错……”清缘用力摇头,话语几许哽咽,“我真希望,这只是一场梦。”
“啊?”逝云一脸迷糊,完全没有听懂,“如果是你碰到了什么问题,你可以跟我说,我会帮你想办法的!”
“好累,让我睡一会儿吧。”清缘终于起身,向门口走去。
逝云不想离去,但又不得不随清缘一同来到门口,终究被清缘请了出去。
“那你先睡一会儿,有什么事我们明天……”话还没说完清缘就把房门给关上了,逝云愣了一下才把最后两个字说完,“再说。”
失落的逝云回头一看,发现瞬影还在外面坐等,脸上挂着幸灾乐祸的笑意,十分乐于看他不顺心的样子。
“你能不能别那么幼稚!”逝云训了瞬影一句之后就匆匆离开回了自己房间,杜绝了一切同他起争执的可能性。
。
狄旭一翻身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他的床边,睡眼惺忪地对瞬影说:“怎么,清缘的事情都跟你说了?”
“昨晚就说了,现在该你了。”瞬移冷眼相待,这次可不容他耍任何手段推脱了。
狄旭不太情愿地坐了起来,没什么必要地揉了揉眼睛,而后才看着瞬影,定了一会儿才说:“也好,你迟早是要知道的。清缘说过,那件事情只告诉你一人,我就不问了,反正我也能猜出个大概。”
瞬影这才确定自己又被他耍了,更加确定清缘的要求是出自狄旭之手,不爽地说:“你净做这些明知故问的事情拖延时间!”
狄旭摆摆手对瞬影说:“坐吧,你恐怕不会让我很快讲完的。”
瞬影拿来了一张椅子在狄旭床边坐下,紧盯着他。狄旭微微低头,似笑非笑地回忆道:“你父皇是一位雄才大略的天帝,他的不同之处在于不愿意偏安一隅,杀尽天下魔族是他毕生的心愿。天玦界于他来说,并不是什么保护神族的屏障,而是困住神族的界限。”
“跟那个魔族女人有什么关系?”瞬影语调中带着对魔族扎根在心的轻蔑与偏见。
“关系太大了!”狄旭看着瞬影,带着深深的忧虑,“要彻底灭绝魔族就要足够了解魔族,于是他就去了记忆宫殿,查阅历来魔族相关记载。没想到这世界上有一个人同他一样,也在记忆宫殿中探寻魔族起源。”
“莫非是那个魔族女人?”瞬影猜到这里时,心头一惊。
“是她,正是她,珈澜。”狄旭仿佛陷入到了回忆之中,思绪悠远地笑了。
☆、往事
瞬影难以置信地盯着狄旭,甚至有些愤怒:“你知道那个魔族的名字?你们早就认识了?你和父皇为什么不杀了她?”
狄旭无奈地耸了耸肩,说:“一开始没人知道她是魔族,她身上有那块玉佩,镇魔石髓能抑制魔族特征也是她后来告诉你父皇的。”
“我那块玉佩叫镇魔石髓?”瞬影更加愤怒了,还有一种被侮辱的感觉,“为什么我有那种东西!”
瞬影的反应并不在狄旭的意料之外,他视若无睹地继续说:“一开始谁都不知道她是魔族。两个志趣相投的人很容易互相吸引,你父皇就爱上了她。”
“到底跟我有什么关系?”瞬影的嗓音有些莫名的颤抖了。
狄旭直视瞬影双眸,第一次,这严肃的目光让瞬影产生了一种莫名的畏惧感。然后他听到狄旭平静而清晰的话语:“珈澜是你生母。”
瞬影猛然起身就往后退,椅子倒地,他自己也被绊了一下,伸手扶住床架才不至于跌倒在地。好不容易冷静下来,额上青筋暴起的瞬影压低声音说:“不可能,不可能!高等魔族是没有生育能力的!只有低等魔物才有繁衍能力!你骗我?”
狄旭看着瞬影震惊过后自我安慰的样子,苦恼地叹了口气,说:“就知道你会这样,魔族之间确实有生殖隔阂,但没人想到,神族与魔族之间居然没有。这是一个天大的反例。”
“我不信!”瞬影本是要吼出来的,但他刻意压着声音怕外面的人听到,“除非父皇疯了!他怎么能做这样的事情?他一生都在屠杀魔族!”
狄旭依旧盘腿坐在床上,用寻常语气说道:“珈澜跟别的魔族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的!她的血色、她的瞳仁?”瞬影依旧不肯相信,气得浑身战栗,指着狄旭激动地说,“你骗我?”
狄旭不易擦觉地露出一丝苦笑,说:“在宫外你与你妹妹一同降世,他们发现,你俩虽是双胞胎,性情却截然相反。所以,珈澜将第二块镇魔石髓给了你,其后你父皇将你们兄妹带回中宫,请天后视为己出,她答应了。可是……”
“可是?”瞬影又退了两步,难以接受地说,“我早就猜到她不是我生母,但我万万没有想到,竟然有人说我的生母居然是……魔族?所以一直以来母后才会那样对我?”说罢,在信与不信之间的瞬影自嘲地笑了。
“虽然陛下将你们兄妹送回中宫,却仍有诸多顾虑,便从深谷酒泉中把我找了出来,让我替他留在中宫照看你们兄妹俩。直至八年前你重伤逝云,天后不得不将你分封西境。其实这事你不能怪她,也不该迁怒逝云,她为了陛下已隐忍太多了。”狄旭这话说得十分中肯。
忽然,瞬影又极不甘心,眦目视之带着无尽而又莫名的愤怒,好似要推翻一切:“你说的这一切有没有证据?”
狄旭本不愿答他,而后又告诫道:“就算现在你知道了这件事情,也应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懂吗?”
。
冬隐起得很早,一番梳洗后开门就发现逝云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笑眯眯地对着她道:“早安。”
对着逝云的笑颜,冬隐长期紧绷的面容不由得放松下来,也展露了笑颜,说:“不会是找我有事吧?”
“先吃早点。”逝云将手里洗净的两个大白果子塞入了冬隐手中,而后不由分说地挤进了冬隐房内,小心翼翼地望了望没人的门口,接着轻手轻脚地关上了房门。
冬隐两手拿着滴水的果子,莫名地看着逝云,而逝云早已蹿到桌边坐下了,同时还对冬隐招手让她也过去。
“什么事情这么神秘还要关着房门说?”冬隐不解地走了过去。
待她走到身边坐下之后,逝云才开门见山地说:“是这样的,昨天清缘同你下去捕鱼之后,回来就有些反常了,问她也不说,我在想是不是那个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
本是和颜悦色的冬隐听了这番话之后,很快就变得面无表情了,淡淡地说:“原来是为了她。”
逝云看着冬隐的神色,猜测她是知道原因的,好声好气地说:“冬隐,你快告诉我昨天到底是怎么了?”
冬隐似乎有些生气,将手中的果子一下子就还到了逝云手中,冷然道:“她不跟你说自然有她的道理,问我做什么?难道她不说的事情我说了,她就会高兴?”
逝云一筹莫展地说:“可是,她很不开心,我担心她呀!我想……”
“她若想说,自然会跟你说的,若是不想说,我跟你说了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事。真有本事,你就让她心甘情愿地告诉你吧!”冬隐语毕起身,头也不回地朝门外走去。
“欸……”逝云站起身叫不住冬隐,眼看着她越走越远,无奈地看了看手中没有送出去的早点。
逝云不得不出了冬隐的房间,没走几步便来到了中央庭院,看到御璟迎面走来,忽的灵机一动,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御璟身边。
御璟见了逝云反倒先开了口:“正好跟你说件事……”
“我先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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