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天帝待长成-第27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逝云不得不出了冬隐的房间,没走几步便来到了中央庭院,看到御璟迎面走来,忽的灵机一动,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御璟身边。
  御璟见了逝云反倒先开了口:“正好跟你说件事……”
  “我先说、我先说!”逝云来到御璟跟前,将手中两颗大白果子硬塞到了他的手中,急不可耐地说,“我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商量一下。”
  御璟不解地看了手中的果子一眼,问:“你就知道我跟你说的事情不重要了?”
  “我的事情真的很重要,你先吃个早点听我说完!”逝云殷勤地拍了拍御璟的肩膀,不肯让步。
  御璟将逝云的神色看在眼里,深以为然地问:“什么事情这么重要?”
  逝云拉着御璟在一旁坐下,四顾之后再三确认无人才说:“你能不能用摄念术帮我个忙?”
  天知道这位太子殿下又突发奇想要整出些什么幺蛾子来了?御璟多多少少有些防备地问:“摄念术?”
  逝云苦恼地说:“事情是这样的,自从昨天清缘跟冬隐下去捕鱼之后,上来就不对劲了,你应该发现了吧?”
  御璟毫无意外地点了点头,刚要开口又被逝云抢着往下说:“我问清缘她又不说,只能去问冬隐了,谁知道冬隐也不说。但是清缘那个样子我好担心,再问下去怕是也问不出来什么了,她还老躲着我,实在是没办法了,才来找你的。”
  御璟了然,故意问道:“你想我将摄念术用在谁的身上?”
  “当然是清缘了,冬隐这人怪怪的,还是你直接摄取清缘的意念比较好,最好是偷偷的那种,不要被察觉了,弄清楚什么原因之后就告诉我。”逝云说这话是,还真有了一副贼眉鼠眼的样子。
  御璟看着不爽,问:“这样做好吗?”
  “不然怎么办?她昨天断断续续说了好多奇怪的话,还莫名其妙地发脾气,然后又毫无征兆地跟我道歉!”逝云火急火燎地说,“你是了解我的,我若不是走到了绝境,我会找你帮忙吗?”
  御璟冷冷地说:“晚了。”
  逝云眨了眨眼睛,问:“什么晚了?”
  “我刚才要跟你说的很重要的事情之一就是:我刚刚把清缘送出去了。”
  “送出去?”逝云这才发现御璟是从回廊那边走来的,一下子就反应了过来,不由大声道,“你把清缘送出月墟洞了?”
  御璟淡然处之道:“是啊,我说很重要吧,你偏不让我说。”
  “为什么呀?”逝云急得猛地站了起来。
  御璟却从容回他:“不知道。”
  逝云愠怒道:“你不问问清楚就把她送出去了,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御璟一本正经地说:“我有什么理由阻止她出去呢?留与不留是她的自由。”
  “你……”逝云一时冲动想追出去,但是一想到这月墟洞里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又止步不前,气结地指着御璟说,“你怎么忍心这样对我?”
  “毛病!”御璟嫌弃地看了逝云一眼,又说,“还有,腾王比清缘出去得更早。”
  “他怎么也出去了?”逝云一头雾水,“这里父皇的事情还没解决,他出去做什么?”
  御璟心中有点头绪,给逝云指路说:“这事你恐怕得问狄旭大人了。”
  。
  姝蔓找到清缘的时候,后者正在一个不起眼的茶铺里,两眼无神地望着面前凉透了的茶水发呆。
  “姐姐,你既然出了月墟洞怎么不回府啊?”姝蔓在清缘身边坐下,有些担忧地看着她。
  “不敢回去,怕义父知道我没有听他吩咐留在月墟洞内。”清缘无力地趴在桌上,唉声叹气。
  “你为什么不留在月墟洞里呢?”姝蔓心中有所记挂,说,“我想去还去不成呢!”
  清缘迷茫无助地看了姝蔓一眼,有气无力地说:“我好像有点害怕。”
  “怕?”姝蔓惊异地看着清缘,“里面的魔族不是被你们杀了吗?”
  “我哪里说是怕魔族了?我是怕逝云啊!”清缘长吁短叹,好似变了个人一样。
  姝蔓一想到那傻太子就笑了,说:“他有什么好怕的?”

  ☆、隐衷

  姝蔓当然不知道月墟洞中发生的一切,清缘也无意对她详说,心绪纠缠中,低头摆弄指尖,弱弱地说:“我怕他喜欢我。”
  姝蔓单纯地说:“他是喜欢你呀!这有什么好怕的?”
  “不是,我是指那种喜欢,”清缘难为情地解释说,“就是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
  “我说的就是那种喜欢呀!”姝蔓率真地看着清缘异样的神色,“难道你一直都不知道吗?”
  清缘忧胜于喜,神色闪躲地说:“你是不是搞错了?他从未同我表白过。”
  “不会吧,我以为他早就跟你表白了呢?不过,姐姐你也不必为此犯愁,我也没跟御璟大人表白啊,但我就是喜欢他呀!”说到自己的心上人,姝蔓一脸傻笑,这世间就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了。
  清缘看着姝蔓,不知如何接话。姝蔓吃了蜜糖般自顾说着:“不过这种事情,当然不应该是我们女孩子先开口才对。现在就是不知道御璟大人够不够喜欢我,应该是不那么够的,不过不要紧,只要能跟他在一起,边等边玩也好!”
  “逝云对他身边所有人都那么好,如此说来,我也许不是特例。”说到这里,清缘的精神便好了些许,“至少,逝云还么那么喜欢我,所以才没有同我表白?”
  “诶?”姝蔓不解地看着清缘说,“这是好事吗?你怎么反倒开心起来了?”
  清缘抓住了姝蔓的手,提醒道:“姝蔓,你是不是离开月墟洞太久了,把好多事情都忘了?”
  姝蔓心大,完全看不出来清缘所指,便说:“那得看是什么事情了,毕竟都过去九年了。”
  “月墟洞内的戒律你都忘了吗?”清缘急急说道,“我们身为守护者的门徒、月墟洞的传人,除了守护天玦界外,是不可以有其他杂念的!”
  “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姝蔓尴尬地笑了,却也没有多放在心上的意思。
  清缘马上告诫道:“这话你可别让义父知道了,他可从来没有忘记过!”
  姝蔓毫不在意,还机灵古怪地笑道:“但是月墟洞名存实亡已经很久了,我们现在是自由之身呀!”
  清缘一手按在了姝蔓的脑门上轻推了一下,责备道:“义父的心愿就是光复月墟洞啊!你敢这么说话,不怕义父打死你吗!”
  姝蔓撅了噘嘴,没再说话,她心里明白,封黎是真会这么做的。
  “义父之所以收养我们,为的就是我们的身份、天玦界的稳固还有神族的未来!虽然我们现在不在月墟洞内修行,但这些年来义父何尝不是以月墟洞内的戒律管教我们的!”
  “原来你怕的是这个,”姝蔓总算是明白过来了,自己也连带着有些忌惮,“所以既不敢待在月墟洞里面对逝云,又不敢回府面对义父。那你现在怎么办啊,总不能一辈子两边躲吧?”
  面对这个无解的问题,清缘只得沮丧地说:“等逝云离开北华城我就不用躲了。”
  “姐姐,”姝蔓认认真真地盯着清缘问,“你摸着良心说,难道你不喜欢他吗?”
  “悬崖勒马,当断则断吧!”清缘决意摇头,说,“逝云是未来的天帝,决不能因为我的身份而毁了他的英名。否则新帝登基,何以立威?再说了,天帝失踪,摄政王把持朝政多年,将来会不会轻易放权,还真是难说!”
  “说来说去都在说他,”姝蔓嘟嘴看着清缘,似有责备之意,“你自己呢?”
  姝蔓的话恐怕是问到大难题上了,清缘被问得当场愣住,游移不定地说:“我不能……”
  突如其来的,隔了几件铺子的酒肆那边传来一阵骚乱声,清缘敏锐起身,探出窗外看去,见许多人正吵吵嚷嚷往店外跑去。
  姝蔓也凑热闹地看了过去,问:“发生什么事情了?”
  “动静不小,我们过去看看。”
  谁知两姐妹刚刚走到酒肆旁,便察觉有一阵劲风从其中呼啸而出,街上行人纷纷,而那风中带刃,如果不加以阻止怕是会伤了人。
  清缘断然出手,几根冰棱凭空出现在店门口就拦住了风刃去处,风刃与冰棱两两相撞之后,唯有风散冰碎,并无人受伤。方才躲避不及的人们匆匆逃离,期间还抱怨不断。
  “什么情况?”姝蔓匆匆跑进了店内,定眼一看便问身后的清缘,“姐,怎么他也出来了?”
  清缘稍晚了姝蔓一步到达店门口,朝内一看,发现是醉酒的瞬影在里面闹事。
  只见这店内一片狼藉,桌椅东倒西歪、酒瓶器具皆摔碎在地、酒水湿了一地还散发着一股浓烈的酒香,瞬影揪着掌柜的衣襟,醉态朦胧地吼道:“我要烈酒、烈酒!跟你说多少次了,最烈的酒!”
  掌柜方才是见识过瞬影风刃的,此时吓得两股颤颤:“客官,您、您醉了。刚才拿给您的烈酒,您可全摔我这地上了……”
  店内另一边还站着一名年轻的伙计,他不敢过去帮忙,只能焦急地往门外望去,说:“这玄武军怎么还没来人啊!再不来怕是要出人命了!”
  清缘听了这话一下子就心虚了,急忙对姝蔓说:“不能让玄武军看到我,不然义父就知道我从月墟洞里出来了!”
  “那走吧。”姝蔓看了难缠的瞬影一眼,想掉头就走。
  “别闹了,你真要见死不救啊?”清缘一把拉住了姝蔓,视线还停留在倒霉的掌柜那里。
  瞬影不依不饶地抓着掌柜,把他抵在了柜台边上,发火道:“胡扯,你这也叫烈酒?为什么我喝不醉!”
  掌柜的欲哭无泪,急得差点跳脚:“客官,您醉了,您真的是醉了呀!”
  看到人家如此窘迫,姝蔓居然在一旁笑出了声,清缘介意地看了她一眼,她马上以手捂嘴强压住了笑容。
  “万一让义父知道他在这里闹事也不好收场,我去把他带走,你留下来善后。”说罢,清缘便朝里面走去。
  一旁吓傻了的伙计看到这个时候还有人进来,马上好心对清缘说:“姑娘,你可别过去,那人好厉害!”
  醉酒的瞬影反应迟钝,听到身后有人说话,回头看去,见清缘正慢慢靠近,并柔声对他说:“瞬影,有话慢慢说,你先把人放开,别误伤了人。”
  瞬影居然真就松开了掌柜,转身过去,身形不稳地晃了晃,痴痴地望着清缘说:“你终于肯叫我的名字了?我、是真的醉了吗?”
  。
  客栈二楼一房间内,瞬影终于安静地躺在床上睡着了,清缘将他满是酒污的衣服带到了门口,正好姝蔓跑了上来跟清缘打了个照面。
  清缘马上问:“义父还没发现我已经出来了吧?”
  “应该是没发现的,你走得真及时,再晚一点就跟玄武军碰上了。”姝蔓走到清缘身边时,嫌弃地捂住嘴鼻看了清缘手上散发怪味的衣物,又退了两步才说,“姐,你怎么这么想不开,非要管这种人的闲事呀?”
  “你以为我想啊!”清缘在走廊上带好房门,对姝蔓说,“天后要不了多久就到了,如果这时候让义父和腾王发生冲突,还不知道是谁吃亏呢!”
  姝蔓理直气壮地说:“义父哪一次讲道理的时候吃过亏了?”
  清缘有些嫌她糊涂了,解释道:“若是腾王有什么事,逝云会好过吗?”
  “哦,原来还是为了他。”姝蔓调皮地说,“刚才是谁说要当断则断了?”
  清缘疲于应对地看着姝蔓,说:“我……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是最好的解决方法了,让义父或逝云不开心对大家有什么好处吗?”
  “死鸭子嘴硬,就你这样,我看你是撑不了多久的。”姝蔓这般调侃,大有小瞧清缘的意思。
  “你……”清缘本想说些什么,但看了姝蔓这不知忧愁的样子又于心不忍,顿时又收住了,“不说了,我下去把这衣服给洗了。”
  姝蔓跟了上去,兴致匆匆地说:“姐姐,你还没有告诉我,当时在月墟洞里,御璟大人是如何击退魔族的呢!”
  清缘郁闷地走在前面,埋怨道:“叫你气我,不说!”
  “不要嘛!”姝蔓一把挽住清缘的胳膊,撒娇道,“以后不拿你开玩笑了,快说嘛!”
  。
  瞬影在头痛欲裂中醒来,坐起身时忍不住以手扶额,昏昏沉沉中惊觉哪里不对,马上掀开了被褥在床上寻找着什么。
  有人推门而入的声音吸引了瞬影,他甩开枕头之后整张床铺已被他粗暴地全数翻乱了,这才回头去来来者,发现是端着一碗汤的清缘!
  “殿下在找什么?”清缘见到他神色乖戾的面容,打心底里有些怂,“您从月墟洞里带出来的玉璜我搁桌上了。”
  瞬影听了她的话后,神色并未缓和,直至视线落在了桌面上,看到玉璜旁边的发钗时,才定了下来。
  清缘缓缓靠近,目光也落在摆放着瞬影随身物件的桌面上,便问:“殿下身上怎么会有我的发钗?是那天殿下在石室里捡到忘记还我了吗?”

  ☆、缱绻

  瞬影缓缓在床边坐下,视线也从桌面上整齐摆放的零碎物件中收回,并没有回答清缘关于发钗的问题,只是情绪回落之后那头痛欲裂的感觉变得十分突兀,瞬影受不住抬手按住了太阳穴。
  清缘见状赶忙上前,双手递出汤药,对瞬影说:“殿下快把醒酒汤喝了吧!”
  瞬影好似逞强一般,收回了按在突突直跳的太阳穴上的手指,,抬头冷森森看了清缘一眼,说:“你刚才叫我什么?”
  清缘很快就意识到了问题所在,生疏地改了口:“瞬影?”
  瞬影这才接过碗,一口气将醒酒汤喝完,而后把碗递了回去。清缘很自然地移步想要离去,谁知瞬影问了她一句:“你出来做什么?”
  清缘不想作答,低声反问一句:“那你出来做什么?”这话说完之后清缘就后悔了,就瞬影这暴脾气,跟谁杠也不该跟他杠呀!
  语毕,清缘惊恐地往那边看了一眼,谁知,瞬影十分反常,并没有任何发脾气的迹象。
  “真放肆。”瞬影淡淡地说了这么一句,起身取下了搁在床尾衣架上的外衣,竟发现上面不仅没有一丝污渍或异味,反而还带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清香,应该是被清洗过了,便有些惊讶地看向清缘。
  清缘没有注意到瞬影细微的动作,而是快速拿起桌上自己的发钗,壮着胆子对瞬影说:“发钗我取回了,然后,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不等瞬影首肯,清缘便慌忙退离而出,瞬影站在原处,静默地看着她那副避之不及的样子,不禁露出一丝惨笑,反复摩挲着被清缘洗净的衣物,冷峻的脸庞上浮现出了心底最为柔软的依恋。
  。
  天后终于在封黎的陪同下来到了月墟洞,狄旭撤去了月墟洞大殿外的紫电界限,只许天后与逝云进入,其他人则留在门外,包括上次与他发生争执的封黎。
  天后是一个雍容华贵的女人,眼中却透着一股常人无法凝聚的英气。她站在天帝与那魔族女子的遗体旁,显得十分冷静而克制,但逝云依旧能感受到那股难以言喻的哀思。
  逝云见天后在此站了许久也不说话,小心翼翼地问:“母后,您怪父皇吗?”
  良久,天后才轻叹一声,无可奈何地说:“怪?他若没死,我岂止是怪他?我还会怨他、恨他。但是,逝者已矣,他又是为我神族战死在此,我与他的恩怨,也就到此为止了。”语毕时,天后闭上双眼,神情百般复杂,逝云看不懂。
  片刻后,天后睁开双目,敏锐的视线落在了魔族女子所佩戴的黑玉身上,轻声问:“瞬影是不肯见我,所以早早的就出了月墟洞吗?”
  逝云不知如何答话,其实他也没弄明白瞬影为何会不辞而别,因为有所顾忌,所以显得说话不太利索:“瞬影他……也许有些什么要紧的事情要办……”
  天后毫不介意,摇头苦笑,忽而收敛神色,又对逝云说:“我知道,你一直怪我多年来待瞬影不公,所以,一次又一次地偷跑出天端城。”
  既然话说到了这里,一直堵在逝云心底的话也就脱口而出了:“母后可否收回禁锢瞬影的懿旨,让他可以自由出入西境之外的地界?”
  天后听闻此言,面色欣然,却依旧拒绝:“不可。”
  “为什么?”逝云有些激动,无法理解天后的决定,“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我的伤早就好了!况且多年来,我刻苦修习驭风术,成效不俗,瞬影也没有能力再伤我分毫!”
  其实,这话说得有多夸张,逝云心底是清楚的,但是为了瞬影,他必须这么说。
  天后慈爱地看着逝云,对他的心思了若指掌,微笑道:“逝云,还差一年你便到了弱冠之龄,届时我与摄政王便还政与你,你将继承大统。长兄如父,这旨意该出自你手才对。”
  “长兄如父”这四个字一下子就令逝云想起了清缘在外面庭院中曾对他说过的话,一时间有些晃神。
  逝云明白,这一番话道出了天后的用心良苦,便为方才失态而感到惭愧,低了低头,又说:“可是,您也是瞬影的母后呀!虽然天端城内总有流言蜚语说瞬影并非母后亲生……”
  天后目光坚毅地看着逝云,淡然道:“这不是流言蜚语,是事实。”
  逝云听了这话其实也并不意外,但是天后接下来说的,却令他瞠目结舌!
  天后看着天帝怀中的女子,面容平静处已看不出什么情绪了,她不轻不重地说:“她才是瞬影和秦如的生母,这也是我为何不带秦如前来的缘故。”
  逝云被惊得退了一步,一时间脑子全乱了,震惊地说:“可、可她是……”
  “她是魔族。”波澜不惊的天后替逝云把后面的话说完了。
  方才还在挣扎要不要将这秘密告诉天后的逝云再次愣住,缓缓道:“母后,你早知道了?”
  “你父皇待我向来坦诚,当初他将双生子送回中宫,说明原因并请我待之视如己出,我答应了。”天后颇为无奈地说,“只是没有想到,瞬影与秦如性情相差甚远,这承诺,我算是失信了一半。”
  逝云迅速在脑海中搜寻曾学过的魔族知识,心慌意乱地说:“不可能,书上有记载的,高等魔族没有生育能力,那叫做生殖隔离!所以谟戮才会不断寻找与他一样的紫眸魔族作为续命容器!”
  “没错,世人皆知只有低等魔物才能迅速繁殖,高等魔族无法生息繁衍,但却从未有人尝试过神魔两族交合!”说到这里,天后难免愤恨地转身背对着天帝与珈澜的遗体,也许于她来说,这才是最大的侮辱!
  逝云难以接受,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动:“那瞬影和秦如岂不是都有一半的魔族血统?”
  “所以狄旭不许封黎强闯此处!”天后果真是心如明镜之人,尽知世事之要害,“事关重大,决不可泄露分毫,今时今日,我也是迫不得已才说与你听的!秦如性情温良,从不需要我去操心,只是瞬影生性残暴冷酷,而且事事与你相争,你不得不防啊!”天后担忧地看着逝云,疼惜至极。
  逝云心不能定,但是为了天后安心,他不得不故作把握十足的样子,说:“母后多虑了,我与瞬影毕竟是手足血脉,八年前的事情只是一场意外罢了。”
  天后语速放缓,依旧告诫他:“但愿是我多虑了。只是,瞬影将来若是真做出什么大逆不道、危害神族的事情,叫你父皇英灵如何安息?所以,我要你将此事放在心底,时时刻刻不能忘却,万一将来瞬影果真做出了什么有辱你父皇圣誉的事情,你必须从严处置,不可顾念兄弟手足之情!兹事体大,你可明白?”
  逝云迟疑了一会儿,才勉为其难地答应了:“明白。”
  霎时间,月光如练洒在了逝云身旁,可这月墟洞内大厅中,怎会有月光乍现呢?
  逝云转身看去,看见了一个女人由银辉交织而成的虚幻身影,她便是那乍现的月光!这女人一身银装,还戴着一张缀有银羽点有鲜花的全脸面具,对着天后与逝云发出了不太真实的笑声,悠然道:“囚鸟冒昧现身,还望恕罪。”
  “囚鸟?”逝云打量着女人的虚影,说,“莫非你就是轮转宫里的先知?”
  囚鸟微微欠身,答到:“正是。”
  天后好似早与先知相识一般,问道:“怎么,又窥破天机了?”
  面具上看不见先知面容神情,显得此人十分神秘,她向逝云伸出右手,手中平放着一枚令牌,好似待逝云取走。
  这是一个虚影,他如何取物?逝云狐疑地伸手去拿虚影手中的令牌,不料手指穿过了先知的手掌,居然抓住了实物。拿回来一看,一木质令牌,绕边缘雕刻常青藤图样,正中上书“轮转宫”三个大字,翻转到背面,是他的名字“轩辕逝云”熠熠生辉。
  “天机玄妙,稍纵即逝,静候太子大驾!”先知躬身行礼,而后那月华般的虚影就倏忽消失了。
  逝云一脸茫然地看着先知消失的地方,说:“有什么事不能在这里说?她来都来了……”
  “逝云,”天后神色肃然道,“每逢先知请柬出现,都会迎来神族重大转折,你必须现在就去!”
  “可是……”逝云看向另一边天帝的遗体,只觉不妥,“父皇还未下葬,我此刻怎能离开?”
  “这里一切事宜我自会处理,珈澜……”天后看了那魔族女子一眼,有些犹豫,不过还是下了决心,“我准她入葬皇陵陪你父皇。”
  “母后您……真是大度。”逝云从来不知自己生母竟有如此气度,若是将此事交给他做决定,他都未必能做到这一步。
  天后看着逝云慈爱地笑了,嘱咐道:“你这就叫御璟随你前去,一路小心。我会在梓宫守灵,一旦先知那边的事情处理完了,你尽快赶来与我汇合。”
  逝云不舍地对天后说:“母后保重身体,孩儿速去速回!”

  ☆、秘密

  狄旭提着一壶好酒去了宝丰村,找到了正在古树下乘凉的老村长。古树盘根,正好团成了一处稍高的长台,离地不远可亲近泥土芬芳,却也不至于被湿气浸染,老者侧卧其上,微闭双目,神色怡然自得。
  “拜见师父。”狄旭郑重其事地在村长面前跪下叩首。
  老人慢慢睁开眼睛,抬手抚须,细细盯着狄旭的面容,忽而笑道:“怎么,又有什么事情想不通了?”
  狄旭稳稳跪在地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真是什么事情都瞒不过师父的法眼。”
  老人深深吸气一口,忽而笑容满面,招招手让狄旭起来:“桂花香,还带着一股陈年的寒意。什么酒?”
  狄旭起身走了过去,双手将酒坛递了过去说:“这是从北境带来的私酿好酒,特意孝敬您的。”
  老村长接过了酒坛,隔着封口又深吸了一口气,颇为满意地说:“你许久没有什么事情想不通了,说罢,什么事?”
  狄旭在老者身边席地而坐,地势在下,老者倚古树盘根在上,他便微微仰视着老者说:“天帝的遗体在月墟洞内被找到了,他的小儿子我算是交还不到他手上了。”
  老村长笑道:“当年你躲在老远的酒泉深谷中,是他硬生生把你拉了出来。”
  “当年他去负雪山处理天玦界裂隙的事情,那时恐怕就知道自己回不来了,故意骗我说等他回来就放我归去。”狄旭认栽般无奈叹道,“不想依了他这么多年,等来的却是他的死讯。”
  老村长虽然年事已高,但双目已经炯炯有神,好似早已看穿了狄旭的一切,缓缓道:“你若想回,现在就可以回去,谁拦得住你?当今世上已再无人能把你从酒泉深谷中拉出来,不过是你自己有所牵绊罢了。”
  “其实,当年天帝托孤之时,还有一句话只对我一人提起过。”说到这句,落寞之色尽显于狄旭面容,无半分掩饰之意。
  “就那句话让你现在这般模样?”老村长细细端详着狄旭,目中透着含而不露的深沉慈爱。
  “他终究还是怕自己铸成大错,故而万不得已时,请我替他杀一个人。”狄旭低头看地,笑得有些悲怆。
  老者沉吟一番而后说:“这世界上没有什么该杀却让你下不了手的人,除了腾王。”
  。
  一辆马车驶到了花田的边缘处,因前方无路不得继续行进了。
  驾车的人隔着厚重的帘幕对车内喊话:“客官,前面没有大路走车,只能到这里了,剩下一段小路,还劳烦您自己走去了。”
  帘幕掀开时,一股浓重的酒香味扑面而来,车夫可能闻不太习惯,身形后倾了一些。
  一望无际的花田映入眼帘,微醺的瞬影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醉得不轻。
  驾车的伙计煞有其事地继续解释道:“这花田可是践踏不得的,您必须沿着田中小路一路往前,先经过那花奴的屋子,再顺着往前就是记忆宫殿了。”
  一阵风过,花田延绵起伏,瞬影竟看得有些痴了,轻轻念出了这花的名字:“叶繁星。”
  驾车人好意提醒道:“对对对,正是叶繁星,据说极为稀有,白天看不出什么,晚上却能显光。这里的每一株可都是那花奴的命根子,您移步过去时,脚下可要留神了。若是让那花奴见着损了一瓣一叶,那可是要发疯的!”
  “那看守记忆宫殿的书吏,名字就叫花奴?”瞬影觉得奇怪。
  车夫耐心解释道:“花奴是他的外号,此人爱花如痴,不喜跟人打交道,旁人不知他真名,就有了这样一个花名。自打他来看守这记忆宫殿后,就开始围着这宫殿种起花来,初时只够围上一圈,后来是一小片,到现在就变成这样了。而且这花田范围每年都在扩大,明年再看估计又不一样了。”
  瞬影提着半壶酒跳下车前,而后随手扔给驾车人一个沉甸甸的钱袋,说:“去把你们店里所有的桂花酿酒给我搬来。”
  车夫用手这么一掂量有些惊着了,拉开钱袋一看黄灿灿的全是小金饼,老实巴交的人马上就说:“客官,您这给得太多了!”
  瞬影没有理会,迎着从花田那边吹来的微风踏入花间小路,提壶灌酒,放浪形骸。
  。
  神族南境有一片一望无际的火灵树林海,此林海一片葱郁四季常青,南起天玦界边境,北至南落城城外三十余里地,严严实实地将南落城围绕在了一片苍翠之中。
  因其特殊易燃,火灵树在神族境内几乎绝迹,唯有在南落城周围能一睹真容。
  这种植物的特征是无火易燃,念欲即为火种。所以无论是神族还是魔族,都无人敢徒步穿行在此林海之中,一旦心念波涛则会引火焚身。
  出入南落城的唯一的通道是一条南北向石板路,宽约十八丈,由南落城城门一直延伸至城外三十余里外的林海尽头。
  因石板下泥土经过特殊处理,一路上无花无草不见分毫绿意,如此方能远隔两旁火灵树,保证来往行人的不受火灼之扰。
  天色阴沉之中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