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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水尸棺-第1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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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责备归责备,冯师兄并没有说什么,他心里应该也明白,让马建国蹚进这潭浑水里,确实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过了好半天,冯师兄才对我说道:“如果放在五年前,柴师叔完全可以保护你,我也不用这么头疼。可你也知道,这几年,师叔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上次下墓还激出了肺炎。师叔现在就是想护着你,大概也没有那个力气了呀。你说,我该怎么办,你可是守正一脉最后的传人,对于寄魂庄来说,你是绝对不能出任何意外的。”
有些话,我刚才一直憋在心里,没敢说出来,可冯师兄既然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有些话,我觉得我不得不说。
我沉了沉器,盯着冯师兄的眼睛,说道:“其实我觉得,化外天师的目标,未必就是我,也有可能是冯师兄你啊。”
冯师兄也盯着我,他的手指不断在座椅的把手上敲打着,可终究一句话也没说。
我又对冯师兄说:“不管是一中里的阴阵,还是路工头的惨死,又或者是橡胶厂的爆炸案。其实对我都没有任何影响。可师兄你和我不一样,你是局子里的人,几天之内,市里出了这么多案子,不管于公还是于私,你肯定是要着手调查的。师兄,我有一种感觉,李虎和卯蚩种做了这么多事,不是想把我怎样,而是要把你牵扯进来。”
冯师兄眯了眯眼睛:“你的意思是说,夏师伯算错了?”
我叹了口气,说道:“冯师兄你想多了,我绝对没有质疑过夏师伯的能力。可是夏师伯觉得化外天师会对我下手,也仅仅是因为算到了我最近会有一场小劫,并不能确定这场劫难就和化外天师有关啊。而且你难道忘了,咱们手头根本没有化外天师的任何资料,更没有他的生辰八字,夏师伯就是再怎么算,也算不出化外天师接下来究竟会做什么。”
“你的意思是说,”冯师兄似乎是一边思考着,一边问我:“现在应该受到保护的人,是我?”
我摇头:“如果仅仅是逃避、保护,那咱们就真的被动了。这样一来,兴许正中了化外天师的下怀。”
冯师兄凑到我跟前,盯着我仔细看了一会,突然说:“你这家伙话里有话啊,你到底想说什么?”
等我开口,梁厚载就在一旁接上话:“与其被动挨打,不如主动出击。道哥肯定是这个意思,他刚才一开口我就知道他是这个意思。”
我笑了,朝梁厚载投去一道赞赏的目光。
谁知冯师兄当场瞪起了眼,怒冲冲地朝我吼:“不行,绝对不行!太危险了,左有道,你知不知道你对寄魂庄有多重要,你现在可是守正一脉的独苗!我绝对不会让你出任何意外,只要能保证你的安全,就算被动挨打我们也认了。”
他今天晚上的火气格外大,一边吼,还一边用手狠狠拍打着办公桌,连散落在桌子上的文件,以及那个盛满水的杯子,都跟着桌面不停地跳动。杯子里的热水洒得到处都是,将其中一份文件洇湿了一大片。
“我倒是觉滴,有道的说法很对啊。”
就在这时候,门外就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包括我在内,屋里的人同时朝门口望去,就见陈道长背着手走了进来。
他今天没穿道袍,而是穿了一件看上去很名贵的老式西装,都上还戴着一个鸭舌帽,盖住他那一头齐肩的华发。
见所有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他,陈道长皱了皱眉头:“看啥看,没见过啊。我要是穿着那身道袍,就你们这地方,门卫也不让我进啊。”
他进来以后就毫不客气地坐在了沙发上,还指了指茶几上的杯子,冲我冯师兄喊:“倒茶!”
除了我们守正一脉平日里自由自在,屯蒙和豫咸两脉的师兄们都是很讲究礼数的,陈道长是长辈,冯师兄也不敢托大,赶紧站起来倒茶。
马建国原本想替我冯师兄忙活,却被冯师兄伸手挡在了一边。
陈道长眼睁睁地看着我冯师兄给他冲好了茶,才对我冯师兄说:“有道的事,我都跟老柴头说了,他也是这个意思。”
冯师兄轻轻皱了一下眉头:“我师叔是什么意思?”
陈道长盯着我冯师兄,很简短地从嘴里吐出四个字:“主动出击。”
我冯师兄站在原地,愣了半天没说话,陈道长又说道:“老柴头说了,化外天师弄死了刁书彬,咱们还没找他算账呢,他倒蹦跶起来了,这个人,必须抓住,抓活的!”
冯师兄偷偷朝我这边瞅了一眼,显得有些为难:“可是有道……”
陈道长刚端起的茶杯又放下了,他用一种很无奈的眼神看着我冯师兄,嘴上说:“可是么呀可是,你怎着这么多废话捏?你们寄魂庄里的规矩,我是很了解的啊,我跟你说,要是在平时,寄魂庄内部的事,是你们那两脉说了算,可是呢,如果有外部的势力对寄魂庄造成影响了,该怎么弄,怎么办,那都是老柴头他爷俩说了算。你在这瞎白活个么劲呢?”
二百九十七章 蜡烛里的虫卵
陈道长都这么说了,可冯师兄还是摇头:“不行,太危险了,不能让有道犯这个险。”
“唉,我说你这孩子,平时挺机灵的,怎着到了这时候就这么死心眼呢?”陈道长笑嘻嘻地说:“你以为,老柴头在行当里混了这么些年,干饭都是白吃的?这老家伙鬼着呢,自打听说化外天师要对他的宝贝徒弟下手,他早就坐不住了,现在澄云大师他们已经在乱坟山那边聚头了,就等着化外天师露出点马脚来,他们好动手啊。你是不知道,他们这帮人赋闲好几年,早就待不住了,这次听说要开战,一个个都跟狼见了肉似的,好家伙,那一对对小眼,蹭蹭地放绿光啊。怪说幕牛
冯师兄好半天才回过味来:“柴师叔……都布置好了?”
陈道长点了点头:“啊,算是布置得差不多了吧,我们这帮老家伙是秘密行动,平时不露脸。你和有道呢,得想办法把化外天师引出来,到时候咱们一起动手,绝对跑不了他。”
看陈道长说话时的样子透着一股满满的自信,我心里就不由地嘀咕起来。
想办法把化外天师引出来,道长说得容易,可我庄师兄他们调查了化外天师这么久,可我们到现在也么有和他有关的任何资料,只知道化外天师这么一个可有可无的称号。他藏得很深很深,要想把他挖出来,在我看来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我一边这么想着,一边朝着冯师兄那边瞄了一眼,此时冯师兄也是一副很为难的表情,我估计他现在心里想的应该和我差不多。
陈道长住了嘴,用一种很期待的眼神看着我们,那表情,就好像是等着我们为他刚才那番话拍手叫好似的。
可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人响应他,过了一会,陈道长脸上的表情就从期待变成尴尬了。
他装模作样地清了清嗓子:“咳咳,那个么,我今天来呢,主要是了解一下案情。那个……有义啊,你要是方便,就给我说说呗。”
冯师兄“哦”了一声,花了几秒钟时间思考,之后就将我们目前掌握的情况详细说了出来。
在冯师兄陈述案情的过程中,陈道长偶尔会插两句话,可总体上来,还是我冯师兄一个人在叙述,陈道长绝大多数时间还是耐心地听着,我留意到,随着冯师兄一步步深入地拆解案情,陈道长的脸色也变得越来越难看了。
当我配合着冯师兄,说起宿舍楼地底的迷魂阵时,陈道长才将我们打断:“错了错了,那个阵不是迷魂阵,是夺魂阵,一看就是南洋养鬼人的手法。哦,对了,我处理五楼那些学生的时候,在厕所里发现了这么个玩意儿。”
他一边说着,一边从口袋里摸出了一个黄铜色的东西,必将那东西递给了我。
那是一把看上去很有年头的铜锁,锁的两面分别分别刻着一张类似于人脸的图案,大概是因为年代久远的缘故,这两张人脸已几乎被磨平,只在眼睛的位置有两个清晰的小点,这两个点似乎是用尖锐的凿子直接在锁面上凿出来的,很深。
刚看到这枚铜锁的时候,我只是觉得有些眼熟,仔细回忆了一下我才想起来,当初我们住在邮局家属院的时候,那个李老太太也曾给我我爸这样一枚锁,当时她还说这东西是镇邪的,让我爸将它挂在门梁上。
我也是后来听师父说,这种锁,事实上是李老太太布阵时用的阵引。
这枚铜锁的出现,似乎也再次印证了,李虎、卯蚩种,的确和当年的李老太太有牵连。
这时候我又听陈道长说道:“对了,我在地底下的时候,发现那个夺魂阵被破了,而且是强破,坟头上面的邪气几乎全都被冲散。有道啊,你不会是用走罡破的阵吧?”
我抬起头来,简单应一声:“是啊。”
陈道长立即换了一种责备的眼神看着我,说:“哎呀你这孩子,是不是烧包的?在夺魂阵里头用念力破阵,那可是很危险啊,弄不好你魂都丢了!唉,熊孩子,不让人省心!”
听他这么一说,我也想起了来了,当时我破阵的时候,刚走出罡步,确实感觉到了一股诡异的力场,那股力场,好像是要把我体内的什么东西给强行拉扯出去一样。
冯师兄大概是怕陈道长继续责备我,立刻转移了陈道长的注意力。他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拿出了一个透明的封装袋:“对了,我们一中体育场上还发现了这个东西。”
陈道长伸手接过了封装带,看着装在袋子里的半截蜡烛,皱了皱眉头:“不就是根很普通的蜡烛吗?你们接着说,有道破了夺魂阵以后,又出了些么事?”
还是由冯师兄向陈道长描述案情,只是说到和卯蚩种对峙的一些细节时,我才会从旁补充。连同卯蚩种诈尸、李虎半路将卯蚩种劫走,以及路工头的案子和橡胶厂爆炸的案子,冯师兄都一并告诉了陈道长。
冯师兄将整个案情陈述完,陈道长就靠在沙发上,紧皱眉头地望着天花板,似乎是在沉思。
过了很久,陈道长才重新坐直了身子,指着桌子上的封装袋问我:“你刚才说,你踩罡步的时候,星力降下来了,蜡烛没灭,星力散了,蜡烛才灭的?”
我点点头。
陈道长将封装袋拿起来,一脸狐疑地看着那半截蜡烛,自言自语地嘀咕着:“不应该啊,这不就是一根普通的蜡烛吗。”
他一边嘀咕着,一边又下意识地将封装袋举起来,对着天花板上的白光灯仔细看着。
片刻之后,陈道长霍的一下站了起来,他朝着我包师兄伸出一只手,语气急促地说:“快,手电筒!”
冯师兄赶紧拉开办公桌抽屉,从里面拿出一杆手电,递给陈道长。
陈道长依旧举着那个封装带,打开手电,让白色的光束从侧边照向蜡烛。
我也凑到陈道长身边,朝那根蜡烛观望,就看到蜡烛在手电光束的照耀下显得十分通透,烛身呈现出一种类似于半透明的状态,同时我也留意到,在被强光穿透的烛身中,有一个不大不小的合影。
我能看那个黑影,站在一旁的冯师兄也看到了,他从抽屉里拿了一把美工刀给陈道长。
陈道长则拿出蜡烛,用刀刃在黑影出现的位置轻轻割了两下,之后他就抓着蜡烛的两端,用极缓慢的速度,将蜡烛轻轻掰断。
一个蓝色的小颗粒从蜡烛的断口处脱落下来,那枚颗粒的大小、外形,都和绿豆粒差不多。上面没有什么特异炁场。
冯师兄问陈道长:“这是什么东西?”
陈道长摇了摇头,没说话,他再次拿起了美工刀,将桌子上的颗粒划开。
随着表壳的破裂,一小股脓液似的脏水从中流了出来,陈道长赶紧松开手,没让那些脏水沾到他手上。
和脏水一起流出来的,还有几条头发丝样的东西,凑近了一看,那应该是某种软体的虫子,有一些还活着,在脏水中极缓慢地蠕动。
陈道长盯着桌子上的虫子,自言自语似地说:“这东西,是颗卵啊?这是啥虫子,从来没见过呢。”
这时刘尚昂拿出手机,近距离拍了几张虫卵和幼虫的图片,给我包师兄发了过去。
陈道长则从西服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外形和啤酒瓶差不多的小容器,里面装着一些淡黄色的粉末。
他先是将那些粉末倒在了茶几左侧的垃圾筐里,又小心翼翼地将虫卵和幼虫装进容器,小心封盖。
这些事情都折腾完了,陈道长才对我说:“这东西,我带回去给澄云大和尚他们看看,这几个老家伙说不定认识。”
当时梁厚载就站在垃圾筐旁边,一直看着陈道长撒进去的那些粉末出神。
陈道长看他一眼,说:“降血压的药,我自己配的。”
完了他又对我冯师兄说:“有义啊,你看时间也不早了,我的带着有道回去见见那几个老家伙。你这么的案子呢,我觉得,还是从锅炉上下手。你想啊,那个张军死了这么些年,李虎他们为么还要把锅炉偷出来捏?我觉得吧,张军死的时候,很可能在那个锅炉里头留下了点东西。前阵子我还挺有学说,刁书彬的事出了以后,化外天师现在到处毁灭和他有关的线索,所以我觉得吧,那个锅炉里头,可能就有和他有关的线索。”
冯师兄摸着自己的下巴,说:“想调查那个锅炉,就必须先找到它,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啊……不过,我们倒是可以先从张军下手,查一查他当年到底经历了什么。”
“你是专业的,该怎着查怎着弄,都是你说了算,那个么,我们真得走了,几个老家伙还在乱坟山等着捏。回头我见着他们,也把案情跟他们说一说。”陈道长说话间,人已经站起来朝门外走了。
冯师兄朝马建国扬扬下巴:“建国,送他们回去。”
马建国“诶”了一声,抢在陈道长前头奔出门,拿着钥匙开车去了。
我正要随着陈道长一起出去,冯师兄却突然拉住了我的肩膀,面带忧虑地对我说:“万事小心。”
我点点头:“冯师兄,你也小心。”
冯师只是松开我的肩膀,却没有回应。
陈道长转过头来喊我,让我抓紧时间,我最后看了冯师兄一眼,就跨出了门。
马建国一早将车开到了局子门口,我们出门就上了车。
二百九十八章 疯虱卵
时值深夜,路上几乎没什么人,马建国刻意将车开得很快,十几分钟之后,我们就到了乱坟山地界,直到所有人都下了车,马建国才朝我们挥挥手,开着车走了。
此时,乱坟山脚下的土房里还亮着灯,我离得很远就能看到土房的窗户里有人影窜动,还能闻到从屋子那边传过来的淡淡烟味。
陈道长打开屋门的时候,浓烈的烟气就从门中飘散出来,那味道实在太重了,我吸了一口气,就忍不住咳嗽起来。
我师父此时就坐在炕上,他竟然也端着烟杆,嘴巴里吐着烟雾。
除了我师父,屋子里还有五个人。
其中三个我认识,分别是澄云大和尚、永远看不见脸的李道长、曾被罗有方乔装打扮过的黄昌荣。
除了他们之外还有两个我从来没见过的人。坐在我正对面的,是一个身材异常魁伟的老人,他带着墨镜,我看不到他的眼睛,可即便是隔着两层黑色的镜片,我也能感受到从他眼睛中绽放出来的戾气,这股戾气和他身上散发出的煞气混在一起,让人不寒而栗。
还有一个衣衫褴褛的叫花子,他就靠着墙皮坐在地上,乱糟糟的头发遮住了他的脸,从头发的缝隙里,我看到他脸上沾着很厚的污垢,他嘴上叼着一根卷烟,我进门的时候,他朝我这边转了一下头,之后又将脸侧到了我师父那边。
这几个人里,只有澄云大和尚没抽烟,另外的五杆老烟枪让屋子里蒙上了一层很浓的烟雾。
陈道长也被这股烟气弄得有些不舒服了,他赶紧打开了窗户,让外面的风吹进来,烟雾稍稍散去了一些。
师父放下手中的烟杆,对我说:“这里的人,你大多数都认得了。只有仉侗和孙先生你没见过。”
说道“仉侗”这个名字的时候,师父指了指那个戴墨镜的老者,说到“孙先生”他则指了指地上的乞丐。
那个被我师父称作仉侗的人冲我点了一下头:“我是仉家的首房长老,和你师父是同辈人,行当里的人都叫我仉二爷,你也可以这么叫我。”
我们守正一脉向来不讲究什么礼数,他这么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他,只是冲着他点头。
至于那个孙先生,一直坐在地上抽烟,没说话。
这时候黄昌荣站了起来,走上来和我握了握手,然后又一语不发地退回去,坐在了他自己的位子上。
黄昌荣的突兀举动起初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可回头一想我才明白,其实我们两个,也算是第一次见面了。
当初我在东北老黄家见到的那个黄昌荣,原本就是罗有方假扮的。
看得出来,这些人和我师父都是老朋友了,大家都很随性,该抽烟的抽烟,该喝茶的喝茶,除了我进门的时候他们朝我这边看了一会之外,后来就没再理我。
我进门以后,梁厚载他们也陆陆续续进了屋,师父也没多做介绍,只让我去弄几把椅子,毕竟屋里能坐的地方不多。
陈道长抢了我师父的旱烟杆,一边吞云吐雾,一边将案情大体描述了一下,他说得没有那么详尽,很多事只不过点到为止。
直到陈道长把话说完了,澄云大师才发话:“你说的那颗虫卵现在在哪呢?”
陈道长从口袋里掏出了那个小容器,一边打开一边说:“虫子和虫卵都在这里头了。”
他这边话刚脱口,几个老家伙就一窝蜂地凑了过去,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只有那个孙先生不为所动,依旧坐在原地,默默抽他的烟。
我简单地听了几耳朵,围在陈道长周围的几个人都在猜测这枚卵是什么,里面的虫是什么虫,可猜来猜去,也没人能说出它到底是什么。
等到所有人都散开了,我师父才面朝孙先生这边说:“孙先生,你见多识广,应该知道这东西的由来吧?”
孙先生撩了一下额头的脏乱头发,露出一张还算清秀的脸,而后我就听他说:“卵里头的幼虫,是不是跟头发丝似的,又细又长?”
我师父和陈道长同时对着他点头。
孙先生掐了烟头,低头沉思了一会,说:“那应该是疯虱的虫卵。在出马仙那个行当里,疯虱这东西也叫疯蚤子,有些养虫的人会将这东西种在人身上,种少了,可以控人心智,种多了,就能让人癫狂。在中原,疯虱这东西在百年前就绝迹了,它最后一次出现是在晚晴的时候,一个养虫人带着这东西下南洋,被苗疆的蛊师抓了个现行,不过后来被那个养虫人逃了,至于他最后去了哪,就没人知道了。”
梁厚载多嘴问了一句:“养虫人是干什么的?和苗疆蛊师有关联吗?”
孙先生转过头来,对梁厚载说:“理论上来说,中原的养虫人,应该算是苗疆蛊术的分支。除了养虫人这个称号,也有很多人叫他们‘虫师’。不过早年间,他们曾盗学蛊术传承,所以一直以来,蛊师们都不承认他们的身份。在末代养虫人逃亡南洋之后,养虫人这个行当就不存在了,他们到了南洋以后,大多摇身一变,成了当地的降头。但这些人也不被南洋蛊师所接受,他们就自立门户,自称红衣降头。最后一个红衣降头,在三十年前就已经过世了。”
说完这番话,孙先生又恢复了之前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他掏出一根烟重新点上,额头上的头发也落了下来,遮盖了他的眼睛。
我师父皱起了眉头,若有所思地说:“那个葬组织,和南阳人牵扯很深啊。”
这时候,孙先生又将额前的乱发撩起来,看着我师父说:“你说的那个组织,在我们那个行当里叫做‘葬教’,这个教派就是在南洋建立起来的,我们曾猜测,他们的教主可能也是南洋人,不过就他们的行动模式上看,其影响范围,远远不止南洋这么简单。”
我师父就问他:“你们对那个葬教了解多少?”
“了解不多。”孙先生说:“这个教派的行踪非常诡秘,我们也曾试着调查过他们,可前后历经三年,也只搞到了极少的一丁点信息。对了,还有一件事,既然我今天来都来了,也不得不说。柴师傅,你是不是有一个同门师兄,叫赵宗典?”
听到我师伯的名字,师父眼中顿时闪过一道精光,可脸上还是作出一副平淡的表情,用平淡的语气回应道:“是啊,怎么了?”
孙先生顿了顿,似乎有些犹豫,过了片刻,他才开口说道:“有消息称,你的师兄好像也加入了那个组织,而且他在葬教中的地位,可能还在化外天师之上。”
化外天师之上?孙先生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他是在怀疑,我的师伯赵宗典,就是那个葬组织的教主!
我师父那张老脸顿时拉了下来,他张了张嘴,正要说话,却被仉二爷抢了话头。
就听仉二爷说:“赵宗典和我有过命的交情,他这个人我是了解的。虽然他平日里行事诡异,人品也说不上好,可如果说他加入了葬教,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的,而且他更不可能建立这样一个组织,他不是那种人。”
仉二爷的语气非常平静,可在这种平静之下,却给人一种莫名的压力。他就像一只匍匐的猛兽,随时都会暴起伤人。
而且我隐隐有一种感觉,如果仉二爷如果要动手,在场的人加起来可能也不是他的对手。
也不知道这是不是我的错觉。
孙先生怔怔地看着仉二爷,过了很久,他才闷闷地说一声:“希望如此吧。”
之后孙先生额头上的乱发再次落下来,而他,也再一次陷入了沉默中。
屋里的气氛似乎变得有些尴尬,还是澄云大和尚站出来打圆场:“咱们还是想想怎么才能让化外天师现身吧。现在我在明敌在暗,形势非常被动。”
李道长则担忧道:“化外天师行踪非常隐蔽,想把他引出来,恐怕不是件容易的事。”
被他这么一说,大家又一次陷入了沉默。
过了很久,我师父突然拿手指点了点梁厚载这边:“厚载,你有话说?”
我也是这时候才发现梁厚载向前倾斜着身子,似乎有话要说,只不过当着仉二爷和孙先生这两个生人的面,他不太好意思开口。
梁厚载点点头,又朝仉二爷和孙先生分别投去一个犹豫的眼神。
我师父就朝他摆了摆手:“有话直说,都是自己人。”
梁厚载沉了沉气,才开口说:“我是觉得,也许化外天师这个人,根本就不存在。”
仉二爷给了梁厚载一个疑惑的目光,问道:“什么意思?”
在仉二爷说话的时候,我看到梁厚载微微缩了下头,这也不怪梁厚载怯场,仉二爷身上的气场实在太骇人了。
梁厚载沉默了大半天才重新开口:“庄师兄动用了大力量都无法找到这个人,我就觉得,化外天师可能只是葬教创造出来的一个虚拟人物,他根本就不存在。如果化外天师真的这么有手段,能把和自己相关的所有信息全都掩盖住,那他完全能将自己彻底掩藏起来,让咱们无从知道这世上还有他这样一个人。我觉得,葬教凭空捏造出这么一个人,又故意放出风声,说他是葬教的两大护法之一,这样一来,化外天师就成了咱们调查葬教的唯一线索,正道中人的所有注意力,都被牵引到了他的身上。”
仉二爷若有所思地说:“你是说,葬教凭空捏造出这么一个人,就是为了消耗咱们的精力,将咱们的注意力带到错误的路上。”
这时候,孙先生也点了点头:“确实有这种可能。”
二百九十九章 差距
我师父则说道:“之前听有学说,就在几个月前,化外天师曾在同一天的同一时间在闽南、广西和江浙一代出现过,那一次是他们唯一一次掌握化外天师的行踪,可一个人能同时在三个地方出现,又是完全违背常理的。”
梁厚载想了想,说:“会不会有这种可能,也许化外天师只是一个名号,在葬教中,拥有这个名号的人不只一个人。”
孙先生看着梁厚载,问道:“你的意思是说,化外天师有可能只是一个头衔,而非具体指某一个人?”
“就是这个意思。”梁厚载点头道。
他似乎是说出这句话以后,才意识到孙先生是个陌生人,立即低下头,羞臊得说不出话来了。
而在这之后,所有人都陷入了沉思,空气中的嘈杂再次恢复了平静。
我能察觉到,就是梁厚载的一番话,改变了在场所有人的思维方向,这就是他的厉害之处。
最终还是我师父拍了板:“现在来说,与其纠结于化外天师的真实身份,不如把主要精力放在李虎和卯蚩种这两个人身上,毕竟目前来说,他们算是两条更容易入手的线索。诸位老朋友,这段日子就麻烦你们动用各自手中的资源,查一查这两个人的来路吧。”
师父的话意外得没有得到任何响应,可每个人的脸上都是一副心照不宣的表情。
之后师父又对澄云大师和仉二爷说:“大和尚,这段时间,有义那边你多盯着点吧。老仉,有道我就交给你了,别让他出什么事。”
澄云大和尚笑着点了点头,仉二爷则看向了我,对我说:“放心吧小子,有我在,没人能动得了你。”
其实我是绝对不想和仉二爷有什么瓜葛的,光是他那一身气势,就能让我整夜整夜噩梦不断。可师父既然发话了,我也不好反对,只能冲着仉二爷点点头,一句话也没多说。
当天晚上,李道长、孙先生和黄昌荣就住在了乱坟山的土房子里,澄云大师去了我冯师兄那边,仉二爷则跟着我一起回了大舅家。
当时已经是凌晨三四点钟了,可大舅还没睡,电视上正转播着异常足球比赛,大舅躺在沙发上,喝着脾气看球。
他的注意力都被电视吸引过去了,我开门进门,他也没察觉到。
本来我不想打扰他来着,可我前脚刚进门,身后就传来哐当一声闷响。
我转头朝身后看,就看见仉二爷双手护着自己的额头,慢慢蹲下了身子。
一看他这样我就明白怎么回事了,他个头太高,进门的时候撞在门梁上了。
大舅呼的一下从沙发上坐起来,一脸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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