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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水尸棺-第1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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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看他这样我就明白怎么回事了,他个头太高,进门的时候撞在门梁上了。

  大舅呼的一下从沙发上坐起来,一脸惊愕地冲我喊:“有道,咋了这是,怎着弄出这么大动静……”

  话说到一半,大舅张着嘴,舌头却不大卷了,他愣愣地看着我身后,脸上的惊愕也变成了惊吓。

  我又回头望一眼,就看见人高马大的仉二爷站直了身子,正咧着嘴冲我大舅笑。

  我赶紧跟我大舅解释:“这是仉二爷,我师父的朋友,这阵子要在咱们这借宿。”

  大舅从鼻子里“嗯”了一声,缩了缩头,缓缓坐回了沙发上。

  仉二爷盯着我大舅好一阵子,最终叹口气,跟着我回房间了,刘尚昂则和梁厚载挤一张床去了。

  进屋以后,我就听仙儿在外头轰我大舅回去睡觉,自从她从我身体里脱离出来以后,客厅那张沙发一直是她睡觉的地方。

  我听着大舅嘀嘀咕咕地回了自己的卧室,才开始动手,从橱柜里拿了几床厚被子出来,给仉二爷打好了地铺。

  按说,我是小辈,仉二爷到我这里来暂住,无论如何也没有让他打地铺的道理,可他那身板实在大得出奇,我那张土炕也就是两米长,我睡都有点吃紧,他躺在上面,根本伸不开腿啊。

  好在仉二爷也不介意睡地铺,一夜相安无事。

  就算睡得在晚,五点半我依旧习惯性地起来晨练,我睁眼的时候,仉二爷已经不见了踪影,直到我收拾妥当,来到院子的时候,才发现仉二爷正在院子里打拳。

  他练得是那张大开大合的拳路,他的拳头威力非常大,我隔着三米远都能隐约感觉到他那双大拳头上的风势。可我总觉得他这套拳虽然威力大,可破绽也多,常常是顾首不顾尾,上中下三路都漏着风口,很容易被人取了巧。

  仉二爷打完一套拳,见我就站在门口,就朝着我招手:“来,小子,陪我练练。”

  我看他练得热闹,正要也有点手痒,见他这么一招呼,我也就没客气,径直走到了他面前。

  仉二爷一边活动着手腕,一边笑呵呵地对我说:“你们那一脉的天罡锁可是厉害,年轻的时候,我还在你师父手底下吃过暗亏呢,小子,你现在的天罡锁,练到几成火候了?”

  我想了想,说:“我也不知道几成火候,不过我师父说,天罡锁这门套路,是久练成精,练得年头越长,用起来就越是水到渠成。我现在才练了七年,跟我师父没得比。”

  “嘿嘿,那就先试试再说。”

  仉二爷说了这么一句就直接攻过来了,我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就看到他那只铁锤一样的拳头朝我飞了过来。

  情急之下,我只能朝一边闪身躲避。

  他的拳头从我身旁掠过的时候,激起的拳风就从我耳朵边上吹过,刮得我耳垂都隐约有点痛感。

  太恐怖了,仉二爷的拳头实在太恐怖了,从旁边看的时候我还没觉得,可听到那呼啸的拳风从我耳朵边上掠过去,我心里就有点发颤了。

  那绝对不是正常人该有的力道,我感觉刚才就像是有辆卡车从我脸边开过去了一样,那种冲击力,只要被它刮着蹭着,就是伤筋动骨的重伤!

  而且他身高臂长,攻击范围非常大。我刚才还觉得他这套拳路破绽太多,可就算是有破绽,我也得有命蹭到他跟前啊。

  仉二爷收了拳头,依旧是笑着对我说:“反应不错。”

  我很勉强地还了仉二爷一个笑脸,心里不敢掉以轻心,赶紧摆开了架势。

  仉二爷在我身上打量了一下,带着些玩味地对我说:“多少年过去了,天罡锁怎么还是原来的老套路?起手式的架子都没变。”

  我正要说话,他这时却突然暴起,一记勾拳砸向了我的下巴。

  刚才明明见他打得是传统套路,可这一拳,却是西洋拳的打法。

  他动肩的时候我就留意到他一边出右手拳,一边架起了左拳,他这一下是打向了我的下巴右侧,我想避开,只能向左躲,可我一旦向左侧闪身,他那只铁锤一向的拳头就会有动作,到时候我根本没有第二次躲避的机会。

  他的手臂是很长,可手长不过腿,我向后猛一仰头,同时出脚,一脚踹在他的腰上。

  我也算是练了七年的八步神行,自以为脚上力气可以了,可仉二爷浑身的肉就像石头一样硬,我踹在他身上,反倒觉得整个脚掌都麻嗖嗖的,可他就像座山一样纹丝不动。

  一看情况不对,我只能快速出手,用出天罡锁的手法,攥住了仉二爷的手腕。

  天罡锁抓肉***只抓最脆弱的地方,一个人力气再大,只要被天罡锁锁住,就没有发力的空间了。

  可仉二爷不是凡人啊,我扣住了他的手腕,他的拳头是松开了,可手臂上的余力依旧震得我虎口发麻。

  他将手臂猛力一抖,我攥在他手腕上的五根手指就不受控制地松开了,接着他就扯着我的胳膊,一拧一扣,先是将我整个人拎到了半空,又压着我的肩膀,将我重重压在了地上。

  这一下,我感觉我的肩胛骨都快被他给压碎了。

  我试着挣扎了两下,可他力气太大,即便没钳制住我的关节,可我依旧动不了。

  仉二爷一边压着我,还一边冲我乐:“怎么样,我这把老骨头还可以吧?”

  就在他说完的时候,我听到屋子那边传来一阵急促的开门声和脚步声,我的脸贴在地上,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听到呼呼啦啦的几阵声响,几秒钟之后,梁厚载和刘尚昂也被仉二爷压在了地上。

  过了小半天,仉二爷才松了手,我从地上爬起来,不停地揉着肩膀,梁厚载和刘尚昂起来以后,也是各种龇牙咧嘴的表情。

  仉二爷依次看了看我们三个,又笑着对梁厚载他们说:“梁厚载,我知道你,你是李良的徒弟,刚才那一脚还挺狠的。至于你嘛,刘尚昂,过去没听说过你,不过你这身手,一看就是包有用调教出来的。嘿嘿,你们这三个毛小子,嗯,不错。我跟你们这么大的时候,还不如你们呢。”

  说到这,仉二爷的脸色突然变得有些寂落,他叹了口气,嘟嘟囔囔地朝屋子那边走了。

  他进屋的时候,我远远听到他自言自语:“啥时候我也能弄个徒弟耍耍。”

  说起来,仉二爷收徒,应该是四年以后的事了,在我写下这些回忆的时候,仉二爷的徒弟已经在渤海一代混得风生水起,他接手了仉二爷在渤海湾的生意,表面上是个做旧货买卖的二道贩子,可在我们这个行当里,很多人都说他是渤海湾第一狠人,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这里不再多提。

  最近这段时间,我独立处理了几个案子,也渐渐习惯了四处奔波,原本我还很侥幸地以为自己可以独当一面了。可是和仉二爷交过手之后我才明白,我和师父他们那代人相比,其实还差得很远。


三百章 第二具尸体


  和仉二爷的这次切磋对我来说大概算是一次警告吧,也就是从那次以后,我渐渐收起了刚开始在心中萌芽的叛逆。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句话,师父过去常对我说,可如果不是被仉二爷如此轻松的击败,也许时至今日,我也无法真正理解这句话的内涵。

  大舅很早就去地里了,我们晨练结束的时候,仉二爷为我们准备了早饭。

  不知道他在饭菜里放了什么作料,那顿饭的味道很怪,有些发苦发涩的感觉,不过整体来说,还能勉强下咽。

  吃了饭,仉二爷又送我和梁厚载回到学校,在中午放学的这段时间里,他就一直在学校外面的马路上晃荡,我从教室的窗户里就能看到他来回踱步的样子。

  有几个路人从仉二爷身边经过的时候,全都是绕着走的,他身上煞气惊人,眼神像烧刀子酒一样烈,也怪不得那些路人会怕他。

  其实我心里一直很好奇,像仉二爷这样一个人见人怕的人,究竟是怎么在这个社会上生存下来的。

  整整一上午,我都在暗暗地观察仉二爷,课也没正儿八经地上,有一次老师叫我起来回答问题的时候我还在走神,结果被罚站了大半节课。

  终于挨到了放学,我长出一口气,准备去找梁厚载,这时候手机突然响了,是冯师兄打来的。

  我接起电话,就听冯师兄声音有些紧促地说道:“你没事吧?”

  被他这么一问,我就纳闷了:“我好好的啊,怎么了?”

  冯师兄长吸了一口气,说:“李虎又有行动了。”

  我没说话,等着冯师兄继续往下说,冯师兄那边静了好半天之后才重新开口:“今天上午,我们在城郊发现了一具尸体,死状和路工头一样。”

  我问冯师兄:“需要我过去吗?”

  “马建国已经过去接你们了,”冯师兄说:“让仉二爷一起来吧,听澄云大师说,他现在就和你在一起。”

  不等我回话,冯师兄就匆匆挂了电话。

  我到艺术班找到梁厚载,又给刘尚昂打了电话,之后就出校门和仉二爷汇合。

  马建国将车开到学校门口的时候,刘尚昂已经赶过来了,仙儿也从体育场溜达了出来。

  来了以后,马建国也没废话,催着我们赶紧上车,他开来的是辆面包车,虽然人多,好在完全能坐得开。

  发现尸体的地点位于市区的东郊,从那个位置再向东走就是一级路。发现尸体的人是分区派出所的两个民警,他们原本是为处理一场民事纠纷从这里路过,由于闻到了不寻常的腐臭味,两个人下车查看,在公路旁的灌木丛里发现了那具尸体。

  我们到达案发地点的时候,灌木丛外已经拉起了警戒线,冯师兄正和几个老民警讨论着什么。

  他远远看见我们,就迅速结束了这场讨论,快步走了过来。

  冯师兄先是向仉二爷简单行过抱拳礼,接着对我说:“死者的死状很惨,你做好心理准备。”

  我朝冯师兄点点头,冯师兄没再说什么,掀开警戒线,带着我们几个迈进了灌木丛。

  正常来说,像这样的命案现场是不允许我们这样的人接近的,可我大体看了看周围的人,每个人看起来都很眼熟,这些人大概都是冯师兄一手带出来的老人,对于冯师兄的真实身份,他们或多或少应该都知道一些。

  进了灌木丛,我就闻到一股强烈的腐臭味。

  走了十几米,一个皮肤呈现出灰褐色的尸体出现在我的视线里。

  冯师兄说得一点没错,这个人的死状奇惨,它浑身上下都是一道道深深的抓痕,脖子上的皮肉少了一大块,似乎曾被什么东西撕咬过。尸体从腹部到胸腔的位置有一个巨大的伤口,透过这道伤,甚至能看到腹腔中的内脏。

  这些年见了那么多邪尸,再看这样一具尸体,说实话,我已经没什么感觉了。

  这时候小赵跑了上来,将一份文件交给冯师兄,又一语不发地走了。

  冯师兄一边展开那份文件,一边对我们说:“死者是市东郊的一个流浪汉,姓周,没有身份证,没有名字,推测为七五年到八零年生人,靠捡卖废品维生。他身上的抓伤和咬伤都是由灵猫科动物留下的,腹腔和胸腔被人用剪刀剪开,心脏被挖走。尸体有中毒迹象。死亡时间不确定,从血液分解程度上来看,死亡时间应该在八天左右,但尸体腐烂程度与血液分解程度不吻合,无法确定死亡时间。”

  说完,冯师兄又将那份文件交给了仉二爷。

  仉二爷接过了文件,却没有翻开看,只是盯着地上的尸体出神。

  过了片刻,仉二爷才对冯师兄说:“这个人的内脏刚开始腐烂,死亡时间不超过三天,是他体内的毒导致了死后尸腐过程异常。”

  仉二爷说话的时候,又将手里的文件递给了我,在这之后,他就从靴子里抽搐了一把亮银色的匕首,蹲下身,将匕首插入了尸体的左臂。

  几乎是一瞬间,原本还是银白色的匕首前端变得乌黑,而且这道黑色还在以很慢的速度朝匕首末端蔓延。

  仉二爷轻轻嘀咕一声“好烈的毒”,然后他拔出匕首,张开嘴,用舌尖在匕首上沾了一下。

  他眯着眼,好像是在细细品味什么,过了几分钟之后,他才呸了一口唾沫出去,站起身来对冯师兄说:“毒性很强,但是发作慢,应该是在毫无察觉的情况下被人长期投毒,我要是没猜错,毒素进入他体内以后,应该是主要聚留在心脏部位。”

  要知道匕首上可是沾了毒的,他舌头上沾了毒素,竟然一点事都没有。

  冯师兄紧紧皱起了眉头:“长期投毒……那只能是身边的人干的,我查过李虎和卯蚩种最近两个月的行动记录,他们一直在学校里,没有作案条件。”

  仉二爷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布,一边擦拭着匕首,一边说:“从他身边的人着手查起吧,应该能找到线索。”

  就在仉二爷和冯师兄交谈的时候,小赵一阵风似地冲了过来,凑在我冯师兄耳旁低语了一番,冯师兄的眉头皱得越来越紧了。

  我忍不住问冯师兄:“出什么事了?”

  冯师兄叹了口气,说:“在水库那边又发现两具尸体,死状和眼前这具尸体相似,也是一身的抓咬痕迹,死亡时间无法确定。那边的两具尸体心脏还在,可一个被人砸开了脑壳,大脑不知所踪,另一个被挖了双眼。”

  仉二爷说:“每一具尸体,都丢了一样器官?”

  冯师兄摇头:“最初死在果子狸爪下的路工头算是运气好的,不管怎么说还留了具全尸体。而且路工头也是至今为止唯一一个能确定死亡时间的人。”

  仉二爷低着头沉思了一会,他似乎没有什么头绪,抬起头来的时候微微叹了口气。

  冯师兄让马建国带几个人,到水库那边去看一看情况,他则打算带着我们去一趟市郊区的废品收购站,找一个叫董大宝的人。

  董大宝,市区东郊一代的废品中转商,所谓中转商,也就是倒卖废品的二道贩子,他低价从东郊的几个拾荒者手中收购废品,再将这些废品分门别类,以稍高一些的价格卖给废品收购站。惨死的周乞丐没有朋友,平时唯一接触的人,就是这个董大宝。

  不过董大宝也是一个没有正经住处的流民,要想找到他并不容易,东郊的废品收购站,是他唯一一个经常去的地方。

  那个收购站距离陈尸地点不远,冯师兄开着车,很快就到达了目的地。

  我一直不清楚老家那边的废品回收站平时是怎么运作的,那简直就是一个巨大的垃圾场,几座由垃圾堆成的小山比院子里的铁皮屋还要高,空气中散发着一股怪异的烘臭味,那种味道很难形容,好像是铁锈、潮湿的被子、烤熟的橡胶混合在一起的味道,算不上特别刺鼻,但依旧非常难闻。

  我们走进收购站大门的时候,有两个中年人从房子里跑了出来,问我们是干什么的。

  冯师兄当天穿着便衣,只能掏出警官证在他们面前晃了晃,说有个案子要了解一下情况。

  之后冯师兄就问了他们一些可有可无的问题,诸如最近都有谁来过、认不认识一个姓周的拾荒者之类。

  他们说,平时能来这个地方的都是些卖废品的,大多是一些二道贩子,拾荒者也有,不过他们没听说过附近有个拾荒者姓周。

  后来他们又邀着我们到屋里坐,冯师兄摆摆手说不用,又带着我们回到了收购站的铁门前,在这里等着董大宝出现。

  待得久了,我竟然渐渐习惯了从院子里传来的味道,呼吸变得通畅了许多。

  大概是中午快一点的时候,一个骑着三轮车的人出现在了我们的视野中,这个人的面相很奇特,除了鼻子很大,其他的五官都很小,尤其是眼睛,又短又小,眯成了一条缝,在他身后的车厢里,满满当当地装了许多废品。

  冯师兄之前一直抱着手靠在铁门上,见这个人过来,就快步迎了上去,唤一声:“董大宝?”

  骑车的人立即停了下来,盯着我冯师兄看了一会,大概是觉得冯师兄面生,就挠了挠头皮,用很重的乡音问:“你是谁啊?”

  冯师兄掏出警官证在他面前晃了晃。

  我一直留意着那个人脸上的表情,当他看到警官证的时候,表情一点变化都没有,似乎早就习惯了被警察盘问。


三百零一章 老物件


  之后我冯师兄问他:“你是不是认识一个姓周的拾荒人员,他平时经常在东郊一代活动。”

  董大宝想了想才说:“在东郊这边捡垃圾的我都认识,没听说过有人姓周啊?”

  “你在仔细回忆一下,”冯师兄一边用手比划着,一边说:“他身高在一米七左右,身板很瘦,在脖子后面这个地方长了一颗痦子。”

  听风师兄这么一说,董大宝立刻拍了了一下脑门:“哦,你说的是狗蛋啊,我认识他,他过去和我是同乡。怎着了,狗蛋犯事啦?”

  冯师兄顿了一下,盯着董大宝的眼睛说:“他死了。”

  董大宝立即睁大了眼睛,脸上的表情变得极度惊讶:“死了?我前两天见着他的时候还好好的,怎着死了?”

  冯师兄又是一阵停顿,过了片刻才说:“是他杀。你最后一次见到他是什么时候?”

  “哟,这我可记不清了,”董大宝说:“反正得有几天了。警察同志,其实我和狗蛋也不熟,平时见着他,都是收废品的时候,人绝对不是我杀的哈。”

  冯师兄皱了皱眉头:“没说是你杀的人。你口袋里鼓鼓囊囊的,装的什么?”

  董大宝咧嘴笑了笑,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纸包,他打开以后,就看到里面包得都是一些黑色的小颗粒。

  听董大宝说,他血管不好,这种颗粒是用红豆、红糖阿胶混在一起弄出来的,是村里老大夫教给他的偏方。

  冯师兄从纸包里捏了两个颗粒放在鼻子上闻了闻,又将它们装进自己口袋里,完了才对董大宝说:“狗蛋是你的同乡?他住在什么地方?”

  董大宝说:“哟,这个事我闹不清呢。他倒是在村里有个老房子,不过不常回去住。”

  冯师兄让董大宝带我们去狗蛋的老房子看看,可董大宝有些犹豫,说是家里没柴没米了,得先把车上的废品卖了,换个饭钱。

  冯师兄当即给了他两百块钱,这一下董大宝就乐了,一路有说有笑地跟着我们上了车。

  我们之前下车以后,仉二爷一直就在车子上待着,董大宝上车的时候一眼看到了仉二爷,脸上的笑容刷的一下就消失了,表情变得非常紧张。

  刚才被冯师兄盘问的时候他都没紧张,可看到了仉二爷的那张脸,他却没办法镇定了。

  从冯师兄发动起车子,一直到车子进了董大宝老家的村口,这一路上,董大宝除了偶尔为冯师兄指指路,全程一句废话都没敢说。

  狗蛋的老房子就在村子最荒的一个犄角旮旯里,老房子前面是村里的农田,房子朝阳的地方,则种着一片林子,挡住了原本应该照在房子里的阳光。

  下车以后,董大宝就急匆匆地要走,冯师兄也没拦他,可当董大宝走得远了一些之后,冯师兄却又悄悄跟了上去。

  董大宝被仉二爷吓坏了,走起路来还是浑浑噩噩的,脚步都不太稳,根本没有留意到冯师兄正跟着他。

  仉二爷目送我冯师兄的身影消失在了村路的拐角处,才一把扯掉了老房子的门锁,推门进去。

  我跟在仉二爷身后进了屋,刚迈过门槛的时候,就闻到一股很强的霉味。

  这地方常年不见光,湿气很重,仉二爷凑到屋角的一张木板床前,掀了掀上面的被子,被面上很潮,是屋子里这股霉味的主要源头。

  在这间屋子里,除了这一张床之外,还有一个陈旧的木头柜子。

  仉二爷又跑到柜子前,伸手拉开柜门,因为长年受潮,木头打成的柜门已经非常脆弱了,加上仉二爷没收住力气,那扇柜门竟然直接被他扯了下来。

  仉二爷皱了皱眉头,将残破的门板放在地上,又在柜子里翻找起来。

  我问仉二爷在找什么,仉二爷没头没脑地回了我一声:“老物件。”

  老物件是什么意思?我心里好奇,嘴上却没多问,我觉得仉二爷现在好像不太想说话。

  这时候冯师兄回来了,他进门之后就汇报似地对仉二爷说:“我跟着董大宝到了他家的位置,已经联系了当地派出所,让他们蹲点盯着董大宝了。”

  仉二爷简短地“嗯”了一声,继续在柜子里翻找着什么。

  我看到柜子里的东西很杂,大多是一些旧衣旧鞋之类的东西,不管是衣服还是鞋子都是破的,上面还有重重的霉斑。同时我也不认为在这样一个柜子里能找到什么线索,毕竟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地方已经很久没人住了,有可能在最近几个月内,狗蛋都没有回来过。

  我终究还是耐不住好奇,问冯师兄:“仉二爷在干嘛?”

  冯师兄朝仉二爷那边看了一会,才对我说:“大概是发现‘老物件’了,这是仉家人生下来就有的敏感,他们总是能在一些莫名其妙的地方,发现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

  我又问冯师兄:“老物件指的是什么?”

  这一次冯师兄摇了摇头:“这是仉家人特有的一种叫法,我也不知道具体都是指得些什么,不过,每次他们找到的‘老物件’,都是一些很特别的东西。”

  又是几分钟过去,仉二爷终于站了起来,就看到他手上多了一个四四方方的木头盒子,那就是一个普通的盒子,因为受潮的缘故,颌面上已经凹陷下去了。可那就是一个普通的盒子,没看出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仉二爷将鼻子凑在盒子上闻了闻,自言自语地说:“二十五年前的东西,瘴气很重。”

  说完,他就大踏步地出了门,我们跟着他一起出屋,之后就见仉二爷在屋外的空地上寻觅起来,我也不知道他在找什么,看着他不停地四处观望,我心里就充满了疑惑和好奇。

  后来仉二爷又一阵风似地跑到了一片农田附近,小心翼翼地将盒子打开。

  冯师兄悄悄对我说:“仉二爷所在的那个地方,从风水上来讲,应该是整个村子阳气最重的地方。”

  这时候,我就看到仉二爷从木盒里拿出了一张发霉的纸片,那张纸上用毛笔写着什么东西,但常年受潮让上面的墨水全部散开了,我根本无法辨认出上面的字迹,只能看到一个个硕大的墨点。

  除此之外,纸片还有被虫子啃噬的痕迹,脸上面的字迹都有些残缺不全。

  可仉二爷却对我们说:“上面的文字是周出生的时候,由他大伯写下来的,上面是他的出生日期。他是77年生人,本命属金。”

  我仔细看了看那张纸片,除了一滩滩模糊不清的墨迹和被虫子啃噬的窟窿之外,什么都没有。仉二爷是怎么辨认出这些信息的?

  更让我觉得离谱的是,他是怎么知道,纸片上的文字是狗蛋的大伯写下来的。

  我心中纠结的东西,冯师兄似乎并不放在心上,他只是问仉二爷:“他还有家人?他的家人现在在什么地方?”

  仉二爷摇头:“这张纸上没有这么多信息,我只能感觉到这些文字上透着一股死气,他的大伯如今应该已经过世了。有义啊,正好暗门已经到这了,不如走访一下村里的老人,他们大概知道二十五年前的一些事情。另外,死者的本命属金,似乎是一条非常重要的线索。”

  我不知道仉二爷是怎么推算出狗蛋的本命五行的,可看他说话样子又非常得笃定,好像顺着狗蛋的八字五行调查下去,就能找出李虎和卯蚩种的下落似的。

  当天下午,冯师兄就带着我们走访了村子里的几个老人。

  听他们说,狗蛋好像就是二十五年前出生的,没人知道他爹是谁,他妈当年是在外面乱搞搞大了肚子,才回到村里把他生了下来。

  我们还找到了当初帮狗蛋他妈接生的稳婆,那是一个八十多岁的小脚老太太,即便是上了年纪,可过去的事他记得很清楚,说起话来非常的调理。

  听她说,当初狗蛋他妈剩下狗蛋以后,村里人就给她冠上了“破鞋”这么个名头,村里的女人瞧不起她,村里的男人惦记她的脸和她的身子,日常去骚扰她,她自己带着孩子,日子过的很坎坷。

  可坎坷归坎坷,当时狗蛋他娘是不愁吃喝,因为经常有人往他们家送粮,可稳婆也不知道给他们家送粮食的人是谁。

  直到狗蛋七岁那年,狗蛋的母亲因为受不了村里的风言风语,跳井自杀了。就在当天,村里还死了一个人,好像叫李国华还是刘国华来着,是个外来户,和村里人接触不多,稳婆也记不清他的名字了。

  稳婆还说,当时村里还来了一个赤脚先生,说是寻亲来的,村里人看他可怜就让他住在了村里。

  稳婆说:“那是个顶好的人,有学问,人长得也好,狗蛋出生的时候,周围也没个会写字的人,我就想起他来了,找他给狗蛋记了个八字。”

  冯师兄问她:“这个人,最终找到自己的亲人了吗?”

  稳婆叹口气说:“也是国华死了以后他才知道国华就是他亲弟弟,再后来他就走了,再没回来过,到现在,村里人也不知道他叫个啥。”

  我记得之前仉二爷还说,在纸片上写下狗蛋出生日期的人就是狗蛋的大伯,如果那个赤脚先生就是狗蛋的大伯,岂不是说,那个名叫国华的人就是狗蛋的……亲爹?

  冯师兄问稳婆国华是怎么死的,稳婆说是拿铡草的刀刃抹了自己的脖子,自杀的。

  狗蛋的亲生父母几乎是在同一时间自杀殒命,我总觉得这里头好像有点不太对劲。

  冯师兄辞别稳婆之后就没再走访其他人,直接带着我们回到了老房子那边。


三百零二章 演魄


  仉二爷大概也知道自己一身气势太过骇人,没跟着我们一起行动,一直在车里等着。

  见我们回来,他简单询问了一下我们的调查结果,最终叹了口气说:“看样子,那个周,也是吃百家饭长大的,村里人和他或多或少都有些联系,现在很难确定到底是谁给他下毒了。”

  冯师兄皱起了眉头,他没说话,发动了车子,又带着我们回了警局。

  我们到警局的时候,马建国早已带着人回来了,冯师兄第一时间让他来到办公室,向他询问了水库两具尸体的情况。

  马建国说,水库那边的两具死尸也是死于灵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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