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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诺千金-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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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暗褐色的胖蜘蛛,沿着织了一半的盘旋着,嘴里费力地吐着灰白色的蛛丝,试图将结得更大。一阵寒风从瓦缝间吹进来,蜘蛛一不小心从上摔了下来。
玄衣男子眸光一闪,却见蜘蛛并没有他预料般的落到地上,而是在一阵无声的坠落之后,身子一缩,靠那根极细的蛛丝拉着,在半空中摇晃。待得身子停稳后,却又沿着蛛丝费力地往上爬着,直到重新落到它织的上,便又开始了它又一次辛苦的织工作。
“少爷,夫人既被救出,定然不会有事。”铺着一层薄被在地上略躺了一会儿的灰衣男子从地上坐起,双臂抱腿,陪着玄衣男子仰望蜘蛛结。
他知道少爷担心夫人的安危,也知道在发生那样大的事情后,此刻少爷的心里痛如断肠,但他不会劝慰别人,除了这句,他实在说不出更好的话来。
玄衣男子盯着蜘蛛的眸子紧了紧,半晌才吐出一句话来:“阿离,你与他们交手后,有什么感想?”
阿离放开抱着腿的双手,神情一敛,眸中寒光更甚:“出手狠辣,招招致命,配合周密,速度迅捷。”顿了顿,他扭头看向玄衣男子,“不是一般的刺客。”
玄衣男子凝着的眸光逐渐深邃,墨黑的眸底如化不开的深潭,仿佛随时能把眼前的一切吸入进去。正在织的蜘蛛仿佛也感受到了那一道目光中凝着的寒气,突然身子一缩,垂在了蛛下方。
自然不是一般的刺客。玄衣男子耳中响起父亲垂死前所说的话,被子中紧握着的双手几乎要将手指捏碎,指甲紧紧地抠入了掌心之中,却一点也不觉得疼。
是她,是她将一生忠良的父亲及他们一家数十口人斩杀,血染整个府邸,还欲斩草除根,连他和母亲也不放过。
他永远也忘不了那尸横遍地血流成河的情形,永远也忘不了逃走时府中冲天而起的火光,这样的灭门之恨,他一刻也不能忘记。
“少爷,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阿离无需言语,只从他骤然深邃的眸子和不言语的神情,灰衣男子便能体会到他心中浓浓的恨意,同时自己心底也燃起一股同样浓烈的恨意来,左手握成拳头,重重地捶击在身旁的地面上。
第六十二章 从丫环身上入手
头顶的蜘蛛垂了一刻,许是没有感受到周围有什么危险,又重新爬了上去。
玄衣男子眸中如墨般的深邃逐渐浅淡,目光清明地看向阿离,仿佛方才所说所想的一切都是幻觉。他好看的菱形唇微微上勾,抬起手拨了一下被风吹到眼角的发丝:“自然是好好地将身上的伤养好,只有活着,才有一切。”
他身上承载的,是全府上下数十人的血海深仇,阿离冒死将他救了出来,他一定要好好地珍惜这条命。只有保住了这条命,他才有抗衡一切、报仇血恨的资本。
一句忠言,换来灭门之祸,终有一日,他会让猖狂的她付出代价的。
“所以,”在阿离凝着眸光郑重点头的时候,玄衣男子又道,“阿离你也要好好保重自己的身体,一定不能让自己有事。有你陪着,我才能更好地走下去。”
他知道阿离愿意为他做一切,甚至摒弃自己的生命。方才昏迷时,他似乎隐隐听到阿离为了能省下药来,竟然不顾自己的伤势。然阿离从小与他一起长大,虽是下人,却情同兄弟,他又如何能任由他出事?
“是,少爷!”阿离宛如做错了事被人抓住,垂了头声音低沉地应道,一向冷寒的眸底悄然晕起一抹雾气,却又很快消散。
接下来数日,伴着庄院中冉冉升起的冒着浓浓药味的炊烟,姜管事体内的寒毒驱散殆尽,整个人又恢复了原本的健壮敦实。高品质更新阿离除了右臂上那一道被砍烂的伤口仍有些疼痛外。身上的其余地方都已结痂,微带着几分黝黑的脸庞也不再惨白。
玄衣男子身上的小伤也好得差不多,大伤口却还未愈合,特别是左腰间的那道又长又深的伤口,一度红肿感染得厉害,不停地用王卉凝拿雪莲和红花泡制的药酒涂抹,再加了她药箱中对伤口有益的全部家当,才堪堪使得伤口不再溢出血水,开始从里面透出痒痒的长新肉的感觉。
王卉凝这几日有些忙碌,一直埋头在屋子里用蜜炼制药丸。却并没有告诉飘雪她制作的是什么药。而她的身子,也在又几日的药食调理下,再次渐渐地恢复,一直苍白着的脸色终于回复了五成原来的红润,这使得飘雪看在眼里,喜在心中。
然而,看着用那仅有的一支金簪子当来的如今剩下也不到十两的银子,她心底的忧愁却无法排解。
姨娘的身子并未痊愈。还得继续吃着药。可明日她就要随着姜管事进京,尽管她极不情愿带走银两,却不得不为姨娘的前途考虑。没有银子疏通,想要打探消息几乎不可能。
“飘雪,你不必为我过于忧虑,再过些日子我的身子便能完全好起来。到时这个药钱便能免了。”王卉凝如何不明白飘雪对着面前银两发呆所为何故,余下二两碎银,她将其它的银子都放入了飘雪的包袱中,按着她的手道。“京中花费大,这些银子哪里又够做什么的。到时还少不得你多方周旋一番。”
“奴婢一定竭尽所能让皇后娘娘知道姨娘现在的处境。”飘雪清冷的双眸里泛起一缕雾气,却并未流下泪来。
十六年了。她已经将自己锻炼得足够坚强,足够冷漠。面对旁人,她可以不闻不问,唯有面前这个将她从鬼门关拉回来的、不顾旁人的劝阻对她极尽呵护与照顾的女子,还能令她冷硬的心底泛起柔软的波澜。
这个世上,她只有姨娘一位亲人了。为了姨娘,她愿意付出一切。
“一路之上你们一定要格外小心,切不可让人认出你们。”王卉凝感激地点完头后,又一脸凝重地对着飘雪道。
张平家的当初押送她来此时,已经奉了老夫人的暗令,叮嘱姜妈妈不许她们离开庄子半步。若非如今她施恩于姜妈妈令她们起了依附之心,这一趟是实难成行的。
然而,飘雪这一去是定然不能让人认出来的,若是让秦含霜知道了,一定会弄出新的花样来。就是姜平,以后要靠他做点什么,也难办。
“是,奴婢谨记在心,一定格外小心。”飘雪沉着应道,王卉凝轻颔首后,将心中思虑好的事向飘雪道清楚,“若能向皇后娘娘递得消息是最好,若不能,你只需探得皇后娘娘在宫中便可,其他事回来再议。”
皇后娘娘深居宫中,若非借助以前在宫中的旧识,便是探个消息也是不能的。飘雪想借助的是尚衣局负责采办的罗姑姑,她与原来的王姨娘有些交情,两日后正是惯常采买的日子,想通过她将消息传于皇后娘娘身边的莲枝。
但凡事都有个变数,皇宫之中更是复杂多变,谁又能保证如今负责尚衣局采办的还是原来的那个罗姑姑呢?
见飘雪郑重地点头应着,王卉凝抚了抚额头,缓缓地道:“你再想办法将秦含霜身边的丫环翠竹和碧纹家中的情形打听清楚。”
她对这两个丫环一向不薄,却不想到头来,她们也是害死自己的帮凶。不过想到连一生呵护的妹妹都能下此狠手,对于两个丫环的背叛,也就不觉为奇了。
只是,秦含霜从粉荷身上入手,倒是让她学到了一招。秦含霜隐藏如此至深,一切算计得毫无纰漏,要想对付她,或许从翠竹和碧纹身上突破会更容易些。
翠竹和碧纹都是重情意之人,当初境遇那般艰难,都不曾起了背离之心。她们参与谋害自己,难道只是为了帮助秦含霜?
王卉凝的脑中刚闪过翠竹和碧纹陪着她们一起受苦的情形,刹时却又闪现出了另一副画面,令她的心头一颤:
“那纸条呢?”秦含霜神色一沉地回头看了碧纹一眼,“可有及时毁掉?”
“有!”碧纹步子微一顿,落下半步时抬起头深深地看了秦含霜的后背一眼,眼中快速地闪过一抹锐利之色。
碧纹眼中的寒芒?王卉凝突然察觉到这一异样后,眉头紧蹙了起来。
秦含霜谋害她又谋算着熙儿的画面,每时每刻都在她的脑海里盘旋,每次,她都被痛苦冲昏了头脑,竟完全忽略掉了碧纹眼中的那一道锐利之色。
为什么?秦含霜到底对她做了什么,会使她眸中闪现深含着恨意的寒芒?还有,那略一顿的步子和迟疑了一下的回答,代表着什么?
“姨娘想从她们身上入手?”飘雪问完却是皱起了眉头,若有所思地道,“据说她们是秦含霜母亲在世时便随在身旁的,一路跟着她吃了不少苦。”
这样忠诚的丫环,会像粉荷一样背主求荣吗?
第六十三章 官兵来袭
王卉凝哪里不知道飘雪的言下之意。翠竹和碧纹的忠诚,除了秦含霜,唯她知道得最清楚,看在眼里,感动在心中。
若说以前对她们愚忠到帮着秦含霜谋害她很有些不解,此刻她却觉得似乎抓到了点儿什么。或许,只要弄清楚碧纹眼中的那一抹恨意从何而来,便能弄清楚许多事情。
想到碧纹那一迟疑的回答,王卉凝心中不免又存了另一丝希望。或许,碧纹的手中,还留有秦含霜害自己的证据?
“你着重去查一查碧纹的家中近期可有发生什么事。”王卉凝心中一动,快速地对飘雪道,“或许,能通过她,知道秦含霜是如何陷害我的。”
碧纹是秦家的家生子,莫不是她离开秦府的这两年里,碧纹家中发生了什么变故,而那变故又与她们姐妹有关?要不然,她无法解释碧纹为何帮着秦含霜谋害她,却又对秦含霜仍怀有恨意。
“是。”飘雪敛容肃立。
通过皇后娘娘一途是回到候府最好的办法,但那无疑是在老夫人和候爷脸上打了一巴掌,心里总会存着疙瘩的。若能通过碧纹查找到秦含霜陷害姨娘的证据,便能完全消了老夫人与候爷对姨娘的误解,姨娘往后的日子才不会过得艰难。
“飘雪,”王卉凝从探手入袖取出一个小瓷瓶来,递到飘雪的手中,“这是我按医书上所言,用当归、赤芍、川芎和桃仁等十几种草药炼制出来的小药丸。你以后每次月事来的前几天连着服用几日,便不会再痛得那般厉害了。”
除夕之夜后,她仔细地询问了飘雪后才知道,飘雪有痛经的旧疾,来庄子后却为了节省,生生地停了以前王姨娘给她配的调养的药,这才会导致那一日痛得晕厥过去。
此后她仔细地翻阅《绝密医经》,终于在后面未看过的地方寻得一方,经过这些天的捣鼓,利用阿离给的药材。配出了能调经减痛的药丸。
“姨娘!”飘雪接过小瓷瓶,定定地望着王卉凝,眸中不可抵制地氤氲出一片雾气,却别了别脸,任两滴清泪自眼角滑落。她没想到,姨娘这些天废寝忘食日日忙碌,却是为她的身体担心。
这世上除了姨娘,哪里还会有第二人这般关心她。
飘雪正悄然拭泪。却忽听得院外传来一阵骚动嘈杂声。
王卉凝眉头一蹙,飘雪立马收起小瓷瓶转身走了出去,却见白芍步履匆匆地从小院外跑了进来,一见飘雪,立马奔上来拉着她的衣袖,急急地道:“不得了了。飘雪姐姐,有官兵来抓他们了。”
她隐隐听得那领头的官兵是来查问有没有看见两位高大的受了重伤的男子,立刻便联想到了粉荷屋中藏着的玄衣男子和阿离。虽然阿离成日板着一张冰脸,几日的汤药送下来。她倒觉得玄衣男子甚为和蔼可亲。
此刻听到官兵来抓他们,虽不知道他们是否做了什么坏事。心里却有些为他们担心。
飘雪心“咚”地往下一沉,脸色发白。却努力镇定下来,沉声对白芍道:“姜妈妈可有说出姨娘的身份?”
“说了,”白芍道,“可那官兵说他们抓的是采花大盗,为了姨娘的安全,更该前来搜查一番。”
“采花大盗?”飘雪脸色更白,腿都微微有些发软,却猛然听得背后传来一阵听不出感情的笑声,“这个说法新鲜。”
正是玄衣男子在阿离的搀扶下,从矮屋中走了出来,听得白芍的话,唇角勾了勾,脸上露出惯常的戏谑神情。那俊美得令人目眩的容颜,即便日日都要看上几遍,白芍还是无法抵挡住其魅力,光荣地加入了花痴行列,看得眼睛都直了。
同样听到声音从屋中走出来的王卉凝,脸上的凝重,竟被他脸上的戏谑轻松冲淡了不少。
她虽不知道玄衣男子到底是何来历,却也绝不相信他是个采花大盗。长期浸润花丛间的采花大盗,怎么可能有如此淡雅闲适的气质。她如今的这副容颜,虽不是什么京城第一,却也是少有的娇俏。玄衣男子见着时,星辰般的眸子中却从未有过一丝杂念。
“飘雪、白芍,速去把那间屋子收拾妥当。”王卉凝迅速收回心神,听着越来越近的嘈杂声,急急地对着飘雪和白芍说完,看向玄衣男子和阿离道,“把你家少爷扶去我屋中,一会儿我来应付。”
她不知道那些官兵为何要将他污蔑为采花大盗,也不想知道他的身上背负了什么样的秘密。她只知道绝不能让人发现他们的存在,既不想让自己的名声受损,更不能因为他们的身份而使自己再惹上其他麻烦。
而那句“我来应付”,似乎比王卉凝自己想像的说得要顺遂得多。或许是玄衣男子身上自然散发的那股清雅的气质让她认定他不是什么坏人,也或许是那一日他昏睡之际说出的那一番话让她有了一丝同被迫害的同命相怜的感觉,又或许是阿离的那一句赴汤蹈火的承诺,使她心底对玄衣男子给她带来麻烦而生的气愤消减了不少。
玄衣男子星眸璀璨地望着王卉凝,道了一句:“多谢!”一贯没表情的阿离则是感激地看了她一眼,迅速地扶着玄衣男子进了她的房间。
然而,王卉凝屋中的摆设何其简单,一架简陋的双开屏风勉强可以藏点东西,要躲避身形高大的男子,根本不可能。阿离在屋中搜寻了一番,愣是没找到藏身之处。
“把被子掀开来,你们躺在床的内侧。”王卉凝随后进来,面无异色地指着床上那一沓折叠得整整齐齐的被褥对阿离道。
阿离略一迟疑,望着王卉凝淡定的神情眸光闪了一闪,也顾不得若有所思的玄衣男子,直接将他扶到了床上。
王卉凝跟上前来,迅速地将床上的被子一层层盖在两人的身上,将挂着的帐幔放下,转身从药箱里取出一个小瓷瓶握在手中,又从桌上拿了医书,闪身坐到床上,将最上面的一床薄被打开,随意地搭在腿上。
王卉凝连番举动带起的一阵轻风,将她身上混着药香的幽香送入另外两人的鼻腔,被下的阿离身子僵了僵,玄衣男子看了他一眼,弯着唇轻吸了口气,干脆闭上了看不见什么的双眼。
一个面对长剑都能面不改色的女子,他相信,她一定能很好地将那群闻风而来的所谓官兵打发走。
“官爷,你们将这些矮屋子一一搜过便可以了吧,那可是我们姨娘的卧房,怎可随意搜查。”姜妈妈劝阻的声音堪堪响起,便被一道冷硬的声音打断,“那采花大盗可不分贫富贵贱,但凡有些姿色的,都绝不会放过。为了将来文远候不至责怪下来,我们不得不谨慎行事。”
“这……这,那我让人去通知我们姨娘一声,你们稍后再进去。”姜妈妈有些为难又有些担忧地看了一眼领头的穿着一身官服的高大男子,对着站在一旁的飘雪道,“你快去同姨娘说一声。”
坐在两层被子上的王卉凝身子动了动,略一迟疑,将小瓷瓶中的药粉小心地撒在平常撩帐幔的地方。立时,一股淡雅的花香萦绕在屋内,给这间简陋的屋子平添了几分雅致。
“让他们进来吧。”王卉凝婉转清莹的声音传来,领头的官兵略略一顿,脸上却无异色,对着身后跟着的两三人挥了一下手,便随着飘雪走了进去。
第六十四章 借势压人
飘雪和姜妈妈在前头领着,一身兵卫头领打扮的领头男子右手紧按在腰间的佩刀之上,双目警戒地注视着周围的一举一动,沉声随在后面。紧随其后的三人,同样把手按在腰间,全身紧绷地缓步走着。
入到屋内,领头男子迅速地扫视了一遍简单得一目了然的屋子,目光落在紫色帐幔后捧书阅读的女子身上,握拳道:“属下奉县丞之命,一路追查采花大盗至此,还请姨奶奶配合!”
声音冷硬依旧,纵然微垂着头,声音中却听不出多少谦卑之意,仿佛并不把这样一位文远候府的姨娘放在眼里。
“哦?既然如此,各位官爷便尽管查看吧。”王卉凝放下手中的医书,抬起头来透过垂着的帐幔看向领头的魁梧之人,在他挥手前,浅然一笑,状似无意地道,“能劳诸位官爷兴师动众一路追查到柳家庄来的,想必也是在江湖上颇有些名气之人,却不知是个什么名号?”
区区一个县丞手下之兵,听着文远候这个名号便敬而远之了,这人不但执意要搜查,见着她也无半点谦卑之色,这身份,着实令人有些生疑啊。
领头男子正欲挥手让身后三人四处仔细看看,听了王卉凝的话抬起的手一顿,眸中却未见异彩,只略一停便声音平平地道:“其中一人正是举国通缉的花间蝶,另一个自称偷心郎。”
“花间蝶?”王卉凝深居闺阁,自是不曾听过什么采花大盗的名儿,看那官兵虽略一停顿却说得煞有介事,一时也分不清是借用的真名,还是那官兵一时胡掐的。若是后者。倒不得不佩服对方的镇定应对了。
心里如是想着,却感觉到被下传来轻微的颤动,竟是玄衣男子憋笑憋得辛苦,双肩微微地颤动。这令王卉凝有些无语,不得不佩服他的定力。身受重伤笑得出来,面对来袭的强敌,还能笑得出来。
“姨奶奶深居候府,自是不曾听过此等污名。”领头男子脸上未见异色,声音淡漠如水,“那花间蝶祸害人间数年。但凡瞧见有些姿色的女子,不论贫富贵贱、平民亦或是权贵,晚间便偷偷潜入其家中将其玷污。数年下来,已有无数女子惨遭其毒手。近日他携一徒儿再次在京城周边出现,我等才一路追查至此。
见王卉凝默不作声地轻轻颔道,他便对着后面三人挥手道,“你们用心细细搜过,切不可令那俩淫贼有可乘之机。”
王卉凝抿了抿唇。噙出一抹浅笑:“如此有劳官爷费心了。”却是一副正经模样瞧着他们一一将屋子里的屏风后面、桌子底下、箱柜里面以及房梁顶上都仔细地搜查了一遍。
简单的摆设经三人一番仔细搜寻也不过片刻时间,见着三人一无所获,领头男子微有些失望,正欲告辞离去,目光落在并未查看过的床榻上,却不由顿了顿。
“经官爷一番搜寻。我等却是放心了,飘雪,送送这位官爷。”见三个兵丁打扮的人对着领头男子禀告完,王卉凝复拿起书来。语气平淡地对着立在床旁的飘雪道。
她强迫自己忽略掉领头男子看向床榻之上的目光,努力使自己保持淡定从容之态。
“是。姨娘!”飘雪心里猜测着玄衣男子二人藏在何处,面上却不见异样。应完便对着领头男子道,“官爷请!”
“慢!”领头男子抬了抬手,目光定定地落在紫色帐幔后捧书靠坐的王卉凝身上,略一迟疑,道,“为了姨娘的安全,还是让我们把所有地方都搜查了吧?”一贯冷硬的语气,带着几丝不容置疑的味道。
王卉凝猛地抬起头来,透过帐幔不可置信地盯着领头男子:“官爷可不是把所有地方都搜查了吗?”
对上领头男子直直不变的目光,王卉凝像是猛地反应过来,脸上的疑惑迅即转为羞恼,语气一沉,冷冷地道:“官爷莫不是怀疑我私藏逃犯,将罪大恶及的淫贼藏于床榻之上?”
见领头男子目不斜视并不答言,却分明有了笃定之意,姜妈妈和飘雪均脸色一变。姜妈妈担心的是领头男子此等想法实有辱姨娘名声,飘雪却隐隐猜到了什么,脸色沉冷地对着他道:“我们姨娘从来都是谨守本份之人,自嫁入文远候府后,更是受到颇多赞誉,岂容你如此诋毁。”
“文远候”三字,更是被飘雪刻意加重了语气,音咬得极重。
虽然任谁也能想到被送到这样一个偏远庄子上来的姨娘,都不可能是受宠之人。可再怎么不得宠,王卉凝顶着的也是文远候的名份,任孙钧如何看不起她,外人却是不能轻视的。
莫说她不敢确定那二人是否真就藏在床上,便是没有他们二人,她也不容许有人如此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这等有辱姨娘名声的话来。
“属下也是为姨奶奶着想,若有得罪,亦非情愿!”领头男子却微垂着头,看都未看飘雪,言语间毫无退意。
看着领头男子仍是低垂着头实则毫不示弱的模样,王卉凝越发怀疑他的来头不小,绝不可能只是小小县丞的手下。或者,他的背后,还有比孙钧更强大的靠山?
若是如此,那玄衣男子又是什么身份,何以招惹到如此强劲的对手?那一日,可是这帮人差点取了他的性命?
“官爷如此恪尽职守,实乃我们南黎之幸。”王卉凝淡然而语,接着话音一提,冷然道,“然而,我今日若让你搜查到床榻之上,传将出去,文远候爷将会如何看待于我,全府上下又将如何看待于我。”
“属下也是公务在身迫不得已,若不能搜到,自然能还姨娘一个清白。”领头男子依旧不卑不亢,言语淡漠,一双眼睛却是锐利地盯视着床上的每一丝动静,生怕漏掉一丝异样。
被子下的阿离右手紧紧地按着身下的长剑,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黑暗下,却并不能看到玄衣男子仍微闭着双目,安静而悠然地等待着王卉凝接下来的应对。
“呵,官爷这话可是说得轻松。”王卉凝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定定地望着领头男子,声音越发冷了,“我自是不惧尔等搜查,若非如此,便不会放尔等进来。只是,我作为皇后娘娘亲赐给文远候的侧室,却被尔等怀疑在床榻之上藏了大名鼎鼎的花间蝶,毁了我的名声事小,却将皇后娘娘的颜面置于何处?”
第六十五章 去而复返
见领头男子一直无异色的眸子里闪过一道光芒,王卉凝顿了顿,继续冷冷地道:“你若执意要搜,我绝不拦着。我不想落下个与淫贼同流合污的名声,没得使一直赞我端庄贤淑的皇后娘娘生生被人打了嘴巴子。”
说着,便要撩了被子起身。领头男子越是要搜,她越不能过于排斥,所谓欲擒故纵便是如此。否则,便极易被看出端倪来。
但,皇后娘娘这四个字的份量,可不是每个人都能承受得起的。
任凭这人的后台再硬,除非是皇上,否则,多少总有些顾忌的。
而从那男子听到她是皇后娘娘亲赐的侧室时微一闪烁的目光中,她看到了他的顾忌。“官爷,我们姨娘是什么人,那可是得了皇后娘娘亲赞的。官爷尽管放心便是,便是县丞老爷亲自来,也是能信的。”姜妈妈趁机陪着笑脸道。
尽管作为文远候府庄子上的管事,她不必巴结了眼前一个小小的县丞属下的官差。但俗话说得好,县官不如县管,柳家庄处在此处,本就是人家的管辖范围,平时有些事免不得要打交道,总不能事事都搬出文远候这尊大佛来,凡事客气些,总没有错的。
便像今日这人,实足一榆木脑袋,搬了文远候不说,连皇后娘娘都搬出来了,他神情间才稍稍有些波动。
领头男子神情间闪过几丝算计,回想着王卉凝的反应似乎并无异常,都在情理之中。便是一直紧盯着的床榻之上也未见一丝异样,想了想,便拱手道:“既是如此,属下便不再打扰姨奶奶了。得罪之处,还望见谅!”说着,对着旁边的三人挥了挥手,又看了一眼床榻之上,方率先走了出去。
正在此时,玄衣男子只觉得喉头一痒,一股气冲着喉头而来。竟是要咳嗽出声。他自是通过移动的脚步声,知道几人还未走出屋子,百般隐忍之下,憋得脸通红、眼泪都流出来了,终是闷闷的一声咳嗽出了口。
好在他情急之下,连忙侧了头将嘴对着身下的棉被,才堪堪将那一声蒙在被中的咳嗽声完全掩藏住了。但起伏的胸口却是带得被子微微动了一下。
不料,紧随那领头男子离开的三个兵丁。最后一位临走到门边,竟然也回头看了一眼床上的王卉凝,恰巧便瞧见床内侧的被子微微拱了一下,不由微蹙了蹙眉头,再看时,却又没见异样。
眼中闪过一抹犹疑。那兵丁脚下步子一顿,方彻底走了出去。王卉凝坐在被褥之上,如何会感受不到身下的异常,见着那兵丁微蹙了下眉头。
心中暗叫了一声不妙。他怕是看出了点异样,只是不太确定。但是只要他把心中的犹疑对那领头男子一说,他们必然还会去而复返的。若是被他们发现玄衣男子的存在。怕是免不得一场血腥之战了。便是她的名声,也是彻底毁了,搞不好,还会被按上个窝藏犯人的罪名。
“快,快起来,他们可能会去而复返。”待到那嘈杂的脚步声出了院子,王卉凝骤然迅速地掀被而起,见飘雪要来撩帐幔,连忙阻止,“别乱动,我在帐子上撒了药粉,慢慢地将它撩起来,别带起风。”
这并不是什么毒药,只是将一些容易引起过敏的花粉收集起来,再添加了几样有安神作用的药粉。寻常闻着那淡淡的花香,只觉得清雅宜人,但若是借着风劲吸入太多的话,会让人的意识开始迟钝,只停留在花香上,便如同陶醉了一般。
王卉凝将之涂抹在帐幔之上,只是想扰乱撩帘之人的视线,关键时候赢得几分先机。
一边说着,她已一边伸手小心地撩起一片帐幔,缓缓地将其挂在铜钩之上。
藏在被中的阿离早已崩紧了全身的每一根弦,听到王卉凝的话,几乎是一跃而起,高大的身子将覆在身上的被子全数掀了起来,迅速地扶着玄衣男子坐起来。“快,扶你家少爷从这里出去,到飘雪屋中是最近的,他们刚才已经搜过那里,定然不会再去。”王卉凝让到床榻另一头,阿离快速而平稳地将玄衣男子扶下了床。
玄衣男子下床时目光扫到静静躺在床上的《绝世医书》封面上,略略一顿,眸中闪过一抹异样的光彩,又看了王卉凝一眼,才由着阿离扶着离开。
王卉凝却是待他一下床便命飘雪取了香粉撒在被褥之上,又捂着鼻子将帐幔用力地抖动了一番,立时,整个床榻之上,便只有那花香味萦绕着。
“你,小心!”玄衣男子出门时回头对着缓缓放下帐幔的王卉凝轻声道,对上他凝视的墨黑星眸,王卉凝略一怔,轻轻点了一下头。
而一众官兵步出小院后,那心中存了疑惑的兵丁,略一迟疑,快走两步来到领头男子身边,凑到他耳旁轻言了一句。立时便见领头男子神色一沉,冷冷地盯了那兵丁一眼,沉声对一众人道:“速与我再返回去看看。”众人听令,自是不敢怠慢,立马便转了步子往王卉凝的小院走。
姜妈妈正随在他们后面,一见他们才刚出小院突然又返了回去,一时也不知道又发生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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