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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诺千金-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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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妈妈正随在他们后面,一见他们才刚出小院突然又返了回去,一时也不知道又发生了什么事,想要出言拦阻,却被一兵丁冷言警告:“要命的话就闭嘴!”姜妈妈被兵丁冷寒的脸吓得闭了声,想到院中的王卉凝,略一迟疑,还是悄悄地随在了后面,心里想要提醒却是不敢开言。
一众十来人,几乎是以最快的速度冲到了小院中。还是先前三人,同着领头男子按紧了腰间的刀迅疾地来到了王卉凝的房间里。却见房内似乎并无异常,紫色帐幔后,一身素色衣裙的女子还如先前那般,手里正捧了本书低头安静地看着,先前将他们领进来的丫环,正提着壶往桌上的茶碗里注茶。
领头男子眉头皱了皱,看了一眼对他耳语的兵丁,略一迟疑,走到床前,对着王卉凝拱了拱手,正欲开口,王卉凝已抬起头来,神情冷凝地盯着他:“你们去而复返,可是心中认定了我是那不洁之妇?”
旋即冷哼了一声,王卉凝闭了闭眼,状似气极地道:“罢了,罢了,今日莫说只是让你们搜查床榻,便是一死,我也定要向你们证明自己的清白。没得平白往皇后娘娘脸上抹黑!”“如此,属下便只能得罪了!”领头男子沉声说着,转头一个眼神,示意身后的一个兵丁上前将帐幔撩开。
“慢着!”王卉凝冷淡淡的声音自喉间溢出,使得那兵丁伸出的手在帐幔前一顿。
第六十六章 艰难打发
无视兵丁顿在半空中的右手,王卉凝轻轻将身上随意搭着的被子掀起,挪动身子坐到了床角,方缓缓对静然立到了床旁的飘雪道:“飘雪,将帐幔撩起来,让这位官爷搜查!”
“是!”飘雪垂首应声,走到床前伸出纤纤玉手将紫色帐幔的一边轻轻拉起,挂在了床头的铜钩之上。
一股略浓郁些却依然淡雅好闻的花香味从床榻之上晕开,直冲床前挺立的领头男子和另一兵丁的鼻腔,让他们恍然如误入百花丛中,全身绕着花香味。
“阿嚏!”略靠前站立的兵丁,被萦绕的花香味触得鼻头一痒,隐忍不住侧头打了个喷嚏。对上领头男子冷然的目光,便又立马站直身子肃立而立。
领头男子用手摸了摸同样微微发痒的鼻子,蹙了蹙眉头,两眼紧紧地盯着床榻上仍如先前一样略拱起的被褥,冷声对那兵丁道:“仔细查看一番!”
兵丁和领头男子的不适,只是闻不怪花香所致。帐幔上的药粉已被王卉凝捂鼻轻轻抖落,只徒留下一片香气。玄衣男子和阿离既已离开,她自不能再留着帐幔上的药粉节外生枝,否则便要弄巧成拙了。
“是!”兵丁应声上前,看了一眼被飘雪护在另一边帐幔下的王卉凝,用手挑开了床上铺着的被褥。
微拱的被褥被挑开,露出铺着团花床单的平整床榻。床榻的内侧,整齐地叠放着一床折成长条形的厚被褥,和一个长长的绣花软枕。除此之外,再无别物。
王卉凝默然坐于床角,冷眼看着兵丁挑开铺开的被褥。忽然。她的目光扫到软枕下被单上的一片小指般大的殷红,随即一滞,一口气凝在胸口,两手紧紧地掐住了自己的裙角。
只见夹杂着玫瑰红、桃红、橙黄等多种颜色的团花被单之上,一朵硕大的花卉一角,颜色略略地比别处深了几许。只是因为被单的颜色本就过于鲜艳,才使得那一处殷红淹没其中,若不仔细查看,便极难发现。
但,王卉凝不敢保证。以领头男子刻意的查找,会不会发现那一处异样。若是被发现,她又要如何解释。
方才那兵丁已察觉到床上有异样,若是再被他们看到被单上的血色,怕是任她再解释,也是无济于事。倘若这些人真是县丞派来的,指不定还会顾着几分孙钧或是皇后娘娘的情面,若是有人恶意假扮。便是一怒之下悄然将她杀死当场,怕都无法查出是谁干的。
没有看到预想中的结果,兵丁挑被的手一僵,神色间闪过一丝不甘,将手伸向了绣花软枕。他的目光略略扫过软枕下方,抓住了软枕的手却又一顿。
这样的举动。令王卉凝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连大气都不敢出,脸上不敢表现出异色,一双眼睛却不知不觉地深邃了许多。
莫非?莫非他已看出了被单之上的异样?那可就糟糕了。若是阿离能带着玄衣男子悄悄逃离,她还能多作狡辩。若是他们也被抓住当场,她的名声。她的谋算,甚至她和飘雪、白芍的性命,怕都难没保障了。
那兵丁抓着软枕的手微微一顿,终于将软枕丢到了床头,又伸手将叠放整齐的厚被褥拉扯开来。立时,王卉凝一直担心着被看出的那一处,却是被被褥完完整整地遮挡住了。
被兵丁弄得凌乱铺在床榻之上的被褥,王卉凝此刻瞧着却甚为养眼。领头男子只是静静地立于床前看着兵丁查看,并没有亲自上前的意思,这也令王卉凝心中微微一喜。
兵丁见床上除了王卉凝和被褥枕头,再无他物,只得讪讪地缩回原处,又弯腰将床底看了个清楚,方对着领头男子禀告搜查结果。王卉凝紧抓着裙角的手方微微一松,却发现两手已抓得僵硬,十指都有些伸展不开了。
收到兵丁的禀告结果,领头男子无声地点了点头,略一伫立,竟上前一把抓过被头,缓缓将被子凑在了鼻端,两眼挑衅般地盯视着王卉凝。见着被单上的异样仍未露出来,王卉凝心头的大石稍稍放了放,强作镇定地抬头迎视着领头男子,目光淡然,脸上毫无异色。
只要那处血迹不被发现,其他地方领头男子却是查不出什么端倪来的。被头上已被她用熏香熏过,纵然原本残留了玄衣男子和阿离身上的味道,此时也已被熏香盖过了。
而看着领头男子谨慎细致的行为,飘雪的心里也闪过一阵庆幸与钦佩。姨娘竟是越来越能揣摩人了,竟猜到这男子会谨慎到拿起被子闻味道。只是,这被头已用香熏过,再加之萦绕在床榻之上的花香,纵然这男子鼻子再灵敏,也是闻不出半点异味的。
果然,领头男子细细地闻了一瞬便放下了被子,眉头微蹙冷声道:“行了,此处并无那花间蝶的踪影,我们再去别处追查。”
他鼻子一向灵敏,细细地闻了一番,竟只闻到女子常用的熏香味。若是藏了人,一定能闻出些什么来的,此时没有,看来,却是他多疑了。
“是!”随行的三个兵丁齐声应完,¨;w;é;n; ;ré;n; ;s;h;ū; ;w;ū;¨便转身向外走去。
“官爷便就这般离开了?”待飘雪放下帐幔,王卉凝重新坐回原处,抬起头来望着落于后面的领头男子,冷冷地道。
领头男子背脊一僵,半晌才转过身来,神色不定地望向王卉凝,微拱手道:“下官奉命追查逃犯,得罪之处,亦是迫不得已,还请海涵。”
虽然他带着人两度入得她的寝房,更是毫无顾忌地搜查了她的床榻,但此时他顶着的是公差,所追查的又是大名鼎鼎的花间蝶,只要他有所疑,便是逾矩一点,那也只能算得上是没卖文远候的情面禀公执法,并不是什么大错。
“呵。官爷既是奉命行事,我作为朝庭命官的家眷,更该全力配合。”王卉凝似笑非笑地两眼紧盯着领头男子,目光无意间扫过他领口露出的一抹黑色,眸光一紧,冷哼一声道,“所以,还请官爷细细地搜查一番,也省得两次三番入我一女子寝房,污我名声事小。若累得官爷落下个办差能力低下的名头,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看着领头男子微垂着头却挺直着的背脊,王卉凝心里隐隐猜到他心里打的是什么样的算盘。顶着公事的名头,一来又拿出花间蝶这样的大盗来压人,为的不就是肆无忌惮地搜寻么。
不过,看到他领间透出的那一抹黑色,却更让她怀疑起他的身份来。
有哪一个官差办案,会在里面穿上夜行衣?难道。这些人真的不是什么官差,而是借着官差之名前来追杀玄衣男子主仆二人的?而敢借用官差之名这么肆无忌惮地在柳家庄搜查的,又岂是随便什么人便能做到的?
然这份怀疑只能压在心底,是断断不能挑破的。莫说她此处当真藏匿了玄衣男子主仆二人,便是没藏,也只能暂将这口气压下。这群人身份不明。她以卵击石,无异是自找麻烦,绝对讨不了半点好处。
“我劝你们最好再仔细地搜查一番,只要出得这个门。想再进来可就不可能了。”王卉凝的声音再度一冷,“纵然我只是文远候爷的一个侧室。但若被逼得急了,同样有办法一一讨回来。”她冷淡淡的脸上。有着被质疑的气愤和恰到好处的警告。
任谁也会对一再怀疑自己又闯进寝房的男子生出恶感,此时她若不能表现出适宜的愤然,凭着领头男子的敏锐,搞不好便会怀疑她心虚。
如此一说,既能彻底消了领头男子的怀疑,更能绝了后患。若是他们再来一次这样的搜查,她又如何能保证一定不露出破绽。便是方才那一片血迹,若是领头男子亲自查看,指不定便被发现了。
领头男子盯了一眼她的神情,对着四处看了一眼,微垂头道:“下官已命人将四处都搜查过了,姨奶奶尽管放心,必不会有人再来打扰。”
两次搜查都未察出异样,看着这女子的神情也仍是冷淡淡的,没有丝毫慌乱或是心虚,如若藏了人,定然不会是这个情形。看来,那二人是真的跑远了。
“既是如此,那就不送了。”王卉凝拾起床头的医书,淡淡地说完后并不去看领头男子,脸上依然保持着恰到好处的不悦与愤然,顿了顿,却又冷硬地吐出几个字来,“我想方才的情形,官爷定能保证没有人说出去吧。”
被人一再地怀疑在床榻之上藏匿了采花大盗,任谁也会脸上无光,颜面尽失。然而,王卉凝其实并不担心这群人说出去,他们既是伪装官兵上门搜查,又岂会四处张扬。况且这领头男子明显有些忌惮皇后娘娘,就更不会任人随意在外乱说。
领头男子步子略略一顿,目光再次扫了一眼王卉凝蹙着眉头不悦地翻着书页的神情,心底的怀疑彻底消除,抬步走了出去,对着一众人命令道:“去其他地方细细地搜查。”
待到渐远的脚步声完全消失,王卉凝端着书的手猛然一颓,一直硬挺着的身子终于一软,彻底靠在身后的软枕上。一股凉意从后背传来,方发觉不知几时,冷汗已湿了衣襟。
刚才可是好险。她虽然早就猜到玄衣男子二人是被人追杀,却不想他们会兴师动众地搜查至此,更没想到还会遇上个如此敏锐的男子。那样冷漠中透着睿智的目光,让人毫不怀疑他的判断力。只一个不慎,便有可能被他看出端倪。
不过,他们既然要伪装成兵丁前来搜查,纵然有着强大的靠山,想必也不怎么光明正大。由此,她越发判断玄衣男子不是什么坏人。
“姨娘,你没事吧?”姜妈妈和白芍一直被兵丁拦在屋外,直到那群人走出了小院,才敢走入房中,瞧着王卉凝颓然的模样,姜妈妈担心地问道,“他们查探清楚也好,免得被他们污了姨娘名声。”
先前领头男子咄咄逼人的架势她已看见,方才站在屋外也听到了里面的动静,此刻看着王卉凝的模样,只道她是心里不好受所致。
白芍却是愣愣地站在一旁,还未完全从方才的惊吓中回过神来。她毕竟只是个小丫环,何曾经历过这样的阵仗。想到玄衣男子二人就藏在王卉凝屋中,见着那一群人进去搜,她早就吓得没了主意。好在她一直躲在一旁,没人注意她的表情,这才没露出破绽。
“嗯,我没事,姜妈妈还是去前面看着吧。”王卉凝缓缓坐正身子,对姜妈妈道。姜妈妈点了点头,见她脸上并无太多不虞之色,方辞了往前院去。
“偷心郎?倒亏他想得出来,与那花间蝶倒是有几分相称。哈哈,阿离,以后你若不能跟着我,便用这名号随在花间蝶身边也不错!”待到姜妈妈也离去后,玄衣男子在阿离的搀扶下,从隔壁的飘雪屋中走了回来,唇角微勾,揶揄地对着阿离笑道。
“您不正是花间蝶么?”阿离冷着一张脸瞪了自家少爷一眼。明明心里恨得不行,被人家冠上大名鼎鼎的淫贼称号,他倒能笑得这样开心,真不知道他是靠什么来支撑这张迷倒无数女子的脸皮的,不管遇到什么都依然能笑得这般爽朗开心。
“也是哦!哈哈!”玄衣男子摸了摸鼻子,闷闷地暗笑,“没想到我如此一俊美男儿,美人入怀尚且能不动心神,有朝一日竟被冠以花间蝶那个猥琐老匹夫的贱号,真正让人哭笑不得。”
“少爷似乎很喜欢这个名号。”阿离冷脸一黑,生硬地道。少爷脸上眼角全是笑意,他可没看出半点哭的迹象。
“我不管你们到底是花间蝶也好,是偷心郎也好,抑或又是什么朝庭要犯。我们姨娘已守诺将你们治好,你们便该早些离去,何故还将我们姨娘置于如此险境。”听到玄衣男子调笑的声音,飘雪神情越发冰冷,快步从房中走出,指着玄衣男子冷声道。
方才若是被那群人发现他们的存在,她真不敢想像姨娘会遭受什么样的境遇。名声尽毁不说,若是还被安上个藏匿朝庭要犯的罪名,那姨娘这一辈子想要翻身怕都难了。
此时她尚没有发现那领头男子身份的诡异,若是知道方才王卉凝很有可能以身犯险,此时她的表情怕就不只是冰冷了。
第六十七章 又是路人
“我们并不知他们竟会追寻到此。”阿离瞄了一眼飘雪寒霜般的脸庞,又连忙移开双目,沉着声音道。
他那晚出去查探时,又刻意将一路行来未抹灭的行迹重新掩盖了一番,哪里想到他们还会追查到此。这只能说明那群人嗅觉灵敏,也说明他们一心想要斩草除根除去少爷。
但,少爷伤口才刚刚有了点起色,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痊愈,这个时候,他是绝不可能带着他离开的。想到王卉凝的医术和她方才再次相助的情形,他的眸间闪过一抹坚定:“你家主子的相救之情,离自会铭记于心。”
“你一个以刀剑说话之人的话不信也罢,我要的,只是我们姨娘平安无事。”飘雪神情凛然,坚定的神情丝毫不弱于阿离,一番话却说得阿离唇角微抽,眸中几不可见地闪过一丝愧疚。
他没想到,面前的女子如此记仇,那一晚他忧急之下习惯性的以刀剑相逼的情形,她竟时刻铭记于心,每次都会拿出来刺激自己。他已是极力放低姿态,她却依然毫不退让。
“方才那些人可真凶。”缓了一会儿,白芍才从惊吓中醒来,看了看阿离又看了看飘雪,见他们都冷寒着一张脸,也不知要如何劝说,只得后怕地拍着胸口对玄衣男子道,“涵少爷,他们不是都进去搜了吗?怎么竟没发现你们?”
白芍很喜欢玄衣男子爽朗中透着幽默的性格,不过几日的时间,倒是与他混得很熟,也因此听到有人搜查来了,会替他担心。
不过她至如至终都被拦在外。只知道玄衣男子二人进了王卉凝的房间,却并不知道他们藏在什么地方。所以对于领头男子进去搜了竟没搜到,担忧的同时也感到有些奇怪。
“那是因为他们笨,而你家主子又特别聪明。两相较量,自然就发现不了我们了。”玄衣男子半倚在阿离身上,看了两个各自护主的冰坨子一眼,星眸含笑地对白芍道。
除夕之夜,无论是面对丫环的迫害,还是面对阿离的长剑,又抑或是面对他深可见骨的血肉伤口和戏谑的试探。王卉凝表现出的沉稳淡然与睿智,都是他极为欣赏的。
也因此,他才信她,能够放心悠然地藏匿起来,静待她与那群人的周旋。
只是,他先前只以为她是某个权贵府中的妾室,对她这样聪慧不可能任人拿捏之人处在这种偏远庄子上过着清苦日子尚仍为不解。却不想她竟是文远候的侧室,还是皇后娘娘亲赐的。以这样一个特殊的身份处于如此境地。其中的缘由,就更令他不解了。
玄衣男子脸上戏谑的笑意不减,英气的眉宇间却不知不觉敛上了一层疑惑。而想到方才在床上看到的那本《绝世医经》,他的眉宇间又更多了几许说不明的东西。
那本书竟然在她的手上,这,难道亦是一种缘分?
“他们并非真正的县衙兵丁。具体什么身份,你们心里怕是比我清楚。”就在玄衣男子眼中闪过疑惑之际,王卉凝从屋中缓步而出,站在门口神情淡然地瞅着玄衣男子。
被人一路追杀至此差点丧命。还一直被人惦记着,若说玄衣男子对对方的情形一点不知。那他可就真是个糊涂蛋了。便是对他这双清澈中透着睿智的眸子都对不住。
“他们确实是假冒的,”玄衣男子脸上的笑意微敛。望向王卉凝精致面庞上的双目中再次闪过一抹赞许,“只是你如何就看出来了?”
他一直隐在暗处观察他们,却并未看出什么破绽,只是通过前因后果以及谋害他全家之人的身份断定这些人不可能是官兵。却不想她一面要费心机应付他们,一面却还能看出他们的破绽。
“那领头男子里面穿着的是夜行衣。”王卉凝抬头望着空中的云朵,目光微有些飘渺。
这种衣服,她曾见孙钧穿过。若非如此,她如何能够只凭那领头男子不小心露出来的一小片领角便辨认出来。
“他定然想不到自己竟百密一疏了,哈哈!”玄衣男子暴发出一个爽朗的笑声,眸光却是紧了紧,眸底的最后一丝戏谑也消失殆尽,只余下浮于俊美脸庞表面的似真非真的笑容。
王卉凝收回望向空中云朵的眸光,淡淡地扫了一眼玄衣男子流于表面的真假难分的笑容。一旁的飘雪却再度冷冷地对玄衣男子开了口:“你们主仆既要铭记我们姨娘的恩情,就该早早离去,免得哪一日再惹来一群不明来历之人,陷我们姨娘于危险之中。”
她明日便要离开柳家庄去京中一趟,若是在此期间再有什么人来这儿,叫她如何放心。
“哦?”玄衣男子唇角勾起,眼角再度含上一丝戏谑,扫过飘雪冰冷的脸庞,状似欣赏小院中的景致,笑道,“此处如此幽静无人打扰,若不用来养伤,岂不暴殄天物?”
笑完,他一双墨黑星眸定定地看向只眸光闪了闪脸上神情却未见丝毫变化的王卉凝。那一晚,他的手段或许卑劣了些,用心或许险恶了些。只因他从来不做无把握之事,生死存亡关头,他不敢有半点懈怠轻视。他无法保证一个陌生女子能否将他主仆二人收留下来,才没有阻止阿离的威胁。
但,他绝对是个守诺之人。而只从这几日王卉凝的行事来看,他也绝对相信她同样是个守诺之人。纵然她的心里始终存着不痛快,对于他和阿离的伤、食,却没有半点怠慢。
果不其然,王卉凝抬眼淡淡地扫了他一眼,转向飘雪道:“飘雪,你不是还有事要同姜妈妈说么?”
明日悄悄遣回京中一事,还须得与姜管事好好计较一番,要极力避免发生不必要的麻烦。否则,以后若是还要打听个什么消息,怕就极难了。
“姨娘!”飘雪欲言又止,见王卉凝神情坚定,知道她自有计较,只得点了点头,转身走了出去。
王卉凝却抬眼再度看向玄衣男子:“我亦是守诺之人,既然当初许下承诺,自然会容你们继续养伤。”略略一顿,她的脸上泛起一抹坚定之色,“只是,待到你伤好之后,我希望,你们也能守诺速速离去。从此后,我们便又是路人。”
纵然阿离那句别扭的“赴汤蹈火”很令她愉悦,但她很明白在这种情形下,它实现的可能性。她是个实事求是的人,得不到的东西从来就没有奢望过。但,是她的,她也绝不会放弃。
第六十八章 相同的怪书
“正合我意!”玄衣男子微微颔首,嘴角噙起一抹称心的笑容,弯起的眼角却是僵了僵,心头泛起一丝极不舒服的东西。
从前,只有他拒绝旁人的份儿,哪有人视他如附骨之蛆,恨不得立刻将他赶离。看来,那一晚他的所为,是彻底令她忌恨了。
得到他的回答,王卉凝轻点了点头,目光落向他左腰间的一抹鲜红,对阿离道:“你主子的伤口又渗出了血,速去替他清洗上药吧。”
毕竟男女有别,除了除夕之夜的缝合和第二日查看伤口红肿的情形,之后,她便将玄衣男子伤口处理之事都交给了阿离。而阿离本就是习武之人,诸如清洗伤口上药之类的事情自然早就会做。
“嗯!”阿离默然点头,欲将自家少爷扶下游廊,王卉凝又淡淡地补了一句,“他的伤正处于愈合期,一直跟着我们食素,并非好事。庄子后有一个山林子,眼看着再过些日子便要立春,许多动物也该出来活动了。”
她可以找借口让姜妈妈仍如从前一般往小院里送食材,但这庄子本就偏远,大家平常都是以素为食,偶尔有佃户在庄后的山林子里逮到点野味送与姜妈妈,大家方能打打牙祭。
可玄衣男子正是养伤之际,身上的伤口又大又多,想要调养好身子,必得好好补补。光靠阿离弄来的那支小山参却是远远不够的。她能每日按时给他们提供饭食,已是看在那一堆药材的份儿上了,再要弄出滋补身子的东西来,却是万万不能的。
阿离看着自家少爷明显消瘦的身子,深有所感地点点头。两眼透过院中的梧桐树枝干,看了一眼远处隐约的山林。
玄衣男子目光若有若无地瞟向王卉凝,略一沉吟,问道:“方才你看的那本可是医书?”
王卉凝意外地看了他一眼,缓缓点头,“嗯,确是一本医书。”
玄衣男子泛出惯常的懒散表情,状似无意地笑了笑:“想必那是令师传于你的、对医术大有裨益之书吧?”
王卉凝见他脸上并无异色,点点头道:“那并非吾师所给,乃是从一位朋友手中偶然得来。然对我的医术确实是助益不少。”既是赠书的大师,唤作朋友也无不可。
玄衣男子眸间极快地闪过一抹异色,却是笑着点点头,又对王卉凝方才解围之举道了谢,方让阿离扶着回了矮屋。
心中却仍是称奇不已。那医书古怪异常,她竟然能看出里面的道道来?难道,竟是与自己所想有所不同?
“少爷,您躺好了我才好为您上药。”见玄衣男子走入屋中后径直坐在床上。半晌没有要躺下的意思,取了药水药粉的阿离郁闷地道。
“把那本书给我取出来。”玄衣男子无视阿离盯视的黑眸,抬手指了指床头。
阿离只得又放下手中的东西,掀起床头的被褥,从里面取出一个用布重新包好了的布包,递到玄衣男子的面前。原本包着书的布已被血染透。阿离只得从旧衣上撕下较为完整的一块,清洗干净后用来重新包裹这本书。
玄衣男子接过书,看了一眼阿离再次端过来的药物,缓缓躺在了床上。手上的动作却未停,三两下将包裹着的布剥离。露出一本封面极为朴实却簇新的浅黄色书本来。
浅黄色的封面上,“绝世医书”四个字似篆非篆。似行非行,朴素却不失雅致。轻轻地翻开书页,一幅艳丽的花卉图展现在眼前,玄衣男子眸中并无异色,眉头却是微微蹙了蹙。
虽只是瞥了一眼,他却完全能肯定她那本医书与自己这本的封面是一模一样的。因为这样怪异的字体,便是他逛遍京城所有书社都不曾见过,是以印象非常深刻。
可为何她说里面的内容对她的医术有助益,自己这本却只是一些花卉图呢?父亲曾说过这是一本奇书,难道这书里面有什么机关?她又是如何解开的呢?又或者,她的本来就是真正的医书?
抬头见自家少爷端着本书蹙眉看得入神,阿离解开他伤口上染了大片血迹的覆着之物后,便径直取了药水替他清洗伤口。
原本骇人的伤口,经过王卉凝的医治和这些天的调养,已渐渐有了愈合之势。只是因为方才的剧烈运动,使得方才开始愈合的伤口微微地有些撕裂,渗出了鲜血。好在因为缝合得极好,撕裂得并不大,阿离只稍稍地清洗了一下,便没有再往外渗血了。
上好药包扎好伤口,阿离直起身来,玄衣男子竟还端着那本书蹙眉看着。阿离凑上前去,双目落在书页上的花卉图上,不由神情一愣。
少爷不爱学医,偏喜欢吟诗作画、舞刀弄剑,却什么时候对花卉这般喜欢了,竟拿本花卉书当宝贝。
“你可看到她床上放着的那本医书里有这样的花卉图?”玄衣男子目不斜视地对着凑过来的阿离问道。
“既是医书,哪里会是这样的花卉图?”阿离撤回身子,一边放好药物,一边沉声说道。少爷一向口齿伶俐,没少在口舌上占自己的便宜,此刻莫不是又想将自己绕进去?
玄衣男子终于将目光从书上移开,看向阿离带着几分戒备的脸,愉悦爽朗地大笑起来:“居然不上当了?”
这家伙是被他绕怕了。不过,也用不着这般戒备吧,他刚才那句可是很正经的。不过想想,他那句话让不明真相的人来理解,确实会觉得有些前后矛盾。以阿离的经验,会以为他要捉弄他也是正常。
或者,自己应该找个机会看看她那本书,或者将自己这本书给她看看?再次盯了一眼手中的书,玄衣男子眸光亮了亮,将书包好塞入了枕头底下。
吃过午饭,阿离守着玄衣男子睡着了,将房门悄然从外面关好,提着剑纵身跃上了小院。他一直来到柳家庄外围很远的地方转了一圈,确定追查他们的那群人彻底从柳家庄消失了,方才身子一转,向着庄后的山林而去。
正屋中,王卉凝捧着医书出神地看着书中养颜一章,对于其中所记养颜妙方甚觉奇妙,恍然没有听到飘雪滔滔不绝的叮嘱话语,唯有白芍站在一旁一个劲儿地点头称是。
第六十九章 不爱管闲事
飘雪平时话不多,却因着不放心白芍一个人侍候王卉凝,硬是将平时的一应大小事都详尽细略地叮嘱了一遍。一番话说尽,竟已是日落西山,天色渐暗。
看看天色不早,飘雪便又领着白芍去了厨房中做晚饭。照旧只是青菜、萝卜,外加了姜妈妈特意让人磨的豆腐和几个庄子里自产的蛋。柳家庄离镇子较远,偶尔地姜妈妈也会让人买点鱼肉送来,却比不得候府里日日锦衣玉食。
王卉凝对此不在意,飘雪看着却难免心酸。以前在候府,即便老夫人不喜欢姨娘,候爷也没有多么放在心上,好歹吃穿用度上却是与其他人一样的。只有不愿意吃的,哪像如今这般,得了一小块肉还得想着留着点儿。
眼中闪过一片黯然,飘雪将鸡蛋打碎,预备做个豆腐蛋汤,给姨娘补补的同时,也让那位重伤的少爷捡个便宜。
“扑通!”
一个暗影在空中划了道弧线,重重地落在正在忙碌的飘雪和白芍脚边。
飘雪和白芍吓了一跳,回头一看,竟见地上躺着一只还算肥硕的野鸡,红黄相杂的花羽毛有些凌乱,脖子扭向一边,双目紧闭地在地上痛苦地挣扎着。
而在厨房入口处,一身灰衣的阿离挺身直立,一手握着长剑,另一只手上提着两只耷拉着的野兔,神情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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