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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诺千金-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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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中所记一幕幕在王卉凝脑中划过,便如同她曾千万次诊过此病一般,王卉凝不由自主地伸手试了试姜平额上的温度,却并不是很烫。

接着,她又翻开姜平的眼睑看了看,再掰开的唇看了看他微微发白的舌苔,脑海中快速地筛选出适用此症的治疗方法。这样神奇的熟悉感令王卉凝心里暗暗吃惊的同时,也极为欣喜。

“姨娘,孩子他爹可有什么大问题?”

王卉凝凝神一一查看着姜平身上表现出来的症状,耳旁传来了姜妈妈焦急询问的声音。

他丈夫一向身体强壮,平常伤风感冒什么的,几乎不能沾他的身。如今他却突然病成这样,怕不是染上了伤寒之症吧。

王卉凝手上动作略略一顿,神情平淡地对姜妈妈道:“姜管事之病不轻。”

姜平的症状本来就不轻,王卉凝如此说,并没有夸大其词。只是,她此刻说出来,却也如同飘雪先前一般,存了一份私心。普通的治病与救人,所施出的恩惠自然不同。

她想要从姜平夫妇身上挖到更多的关于府中的消息,必然要让他们夫妇更多地感受到她所做的一切,半分也不会掩饰。

“莫不真是染了伤寒?”

姜妈妈只觉得腿有些发软,声音也不禁开始发颤起来。

伤寒之症普通医者极难治愈,且死亡者甚多。如果他丈夫染上的真是伤寒,可叫她一个妇人如何活下去啊?

“昨晚姜管事回来之后,可有鼻塞、咽痛、流涕等症状?”

王卉凝没有立时回答姜妈妈的话,而是收回手,神色平静地看向姜妈妈。

第四十一章 跟踪

姜妈妈心中慌乱,却不敢怠慢,略略思索了一下,如实道:“他昨晚回来时也不曾说哪里难受,但老奴倒是瞧着他时常拿了帕子擤鼻涕。他一向身子骨壮实,老奴便也未曾在意,谁知不过一个晚上,便会成这个样子……”

一番话说完,姜妈妈眼眶里已含上了一包泪,忙拿了衣袖去拭,微有些哽咽,一旁的招弟眼眶红了红,连一直动个不停的小夏子也顿住了身子。

王卉凝看着她一向精明的眸子里含上了几分慌乱与悲色,略一沉吟,又细细地探了一回姜平的脉,方道:“依我看来,姜管事应是前几日淋了风雪,寒气积聚体内,因他身子骨强壮,所以并不曾发病。但经昨日奔波劳累,原本积压于内的病气全部诱发而出,便一发不可收拾了。所以,姜管事此症,只是风寒,并非伤寒。”

“真是如此?”

姜妈妈停止拭泪,猛然抬起头来一脸期待地望着王卉凝,王卉凝点了点头,却又声音清冷地道,“虽只是风寒,然瞧姜管事的情形,寒邪滞留体内,症状已是十分严重了。若不及时行之有效地救治,恐也会危及生命。”

“这可如何是好?”

刚舒了一口气的姜妈妈闻听此言,立马又有些慌乱,连忙对着王卉凝便要下跪,被王卉凝一把托住,“姜妈妈不必如此,我既随你来了。便是你不说,我也必然不会坐视不理。”

“姨娘两次相救之恩,老奴一家实不敢相忘。他日但凡姨娘有用得上的地方,老奴夫妇定然倾尽全力。”

姜妈妈抹了一把眼泪,躬身对着王卉凝行了个大礼,十分诚恳地道。

嫁给姜平数十年,她从未见过自己的丈夫这个情形,她心里早就觉得情形有些不妙。若王姨娘真能救得她丈夫性命,两次相救,她已没有理由再坚持先前的犹豫与摇摆不定了,否则,便是不懂感恩了。

王卉凝不置可否,她要的便是姜妈妈这句话。待姜妈妈说完,她方开口道:“我先开几剂药,你速去让人抓了来,其中两剂发汗散表之药必要尽早抓了来熬上喂给姜管事的喝了才好。”

姜妈妈连忙应了,小夏子倒是机灵,已转身从一张柜子上取了纸墨过来交到王卉凝的手上。王卉凝便多看了他一眼,目光再次在他额头上顿了几顿,接过纸笔,埋头写下药单。

除了麻黄、荆芥、防风、苏叶等解表散寒药外,王卉凝又另开了几剂散热后帮助驱除体内寒毒之药,暗黄的纸张上墨黑工整的簪花小楷,直看得招弟和小夏子羡慕不已。

王卉凝抬起头瞧见姐弟二人脸上的艳羡之色,眸光略略一闪,转头对姜妈妈道:“柳家庄离镇上还有些距离,在药没抓来前,你先用生姜葱白煎了,加入红糖后喂姜管事喝了,再给他加床被子,尽量帮他捂出些汗来。”

“待他喝下药后,再去通知我来看看他是个什么情形。”

略略一顿,王卉凝记起一事,连忙道:“这风寒之症最易相传,以防染上,你们最好也喝上些姜汤。”

姜妈妈自是一一点头应了,又对着王卉凝千恩万谢,并一再地劝慰她要注意自己的身子。

瞧着姜平如此情形,王卉凝心中即便再急着想知道儿子的情形,也不能开口相问了,只得暂时压在心底,希望姜平能尽快好起来。到时,他们夫妇怕是会事无巨细地把所知道的都告诉她吧。

今日一行,也算没有白费。心中略一思虑,王卉凝站起身来,却突然发觉飘雪并不在她的身后,眉头微微一蹙,那小夏子却是嘀咕了一句:“她说回屋去拿点东西,走了。”

“回屋拿东西?”

王卉凝心中疑惑一闪而过,想到这几日正让她盯紧了粉荷,微有些了然,略点了点头,“许是回去取我先前忘了带出来的帕子。”

想必是她刚才为姜平看病看得入神,飘雪突然发现粉荷出了屋子,不便打扰自己,便找了个借口悄悄地跟了出去。

略看了一下外面,王卉凝对着姜妈妈道:“你且去让人帮着抓药吧,我一个人回去,兴许在路上便能碰到飘雪了。”

“要不让粉荷陪姨娘一块回去吧?”

姜妈妈连忙道,“这大过年的,天气又怪冷的,粉荷姑娘却一日都不曾休息,实是叫老奴怪不好意思的。明儿就是除夕,老奴是定不能再让粉荷姑娘继续忙着了。”

自小年开始便天天是年,柳家庄里其他人家都热闹得很。若不是因着京中出了大事,今年的年实在过得有些黯淡,庄院中又岂会如此没有年味儿。不过,明天便是除夕,即便不宜大肆热闹,大家也总是要好好休息几天的。

“不用了,”

王卉凝浅然一笑,“她既没说累,便让她绣着吧,总归不过一个被面,绣完了也就可以休息了。”

若是她所料不错的话,粉荷根本不在屋里,此时,怕正有人与她传着消息吧。

眸底闪过一抹冷意,王卉凝同着姜妈妈走出了屋子,便由着姜妈妈先行一步,自己则顺着院中小道慢慢地踱着。

都说大雪之后必是大晴,小年之后那一场雪直持续了两天,之后天气便真的放晴了。和暖的太阳化去了地上的积雪,也越发沸腾了人们过年的热情。

却唯独这候府的庄院里,纵然大家已摘去了身上的白物,表面上却依然不会表现得太过高兴。谁都不想落下个对夫人不敬的把柄,万一哪一天庄院里要遣人了,这便是一个致命的借口。

屋脊之上,还有未融的积雪,经过太阳的照射,化出的雪水便顺着瓦片滴落而下。经过雪水的洗礼,池边的柳树在阳光的照射下,越发地清新闪亮。

王卉凝正欲转道去池边走走,再度克服自己仍有些怕水的心理,却听得背后飘雪的声音传来:“姨娘!”

王卉凝步子一滞,待到飘雪的步子近到身旁,方才转过身来,便见到飘雪的眸光由冷寒转为柔和,低声道:“奴婢方才追着粉荷去了。”

“可有发现什么?”

王卉凝待到飘雪跟上来,便示意她往池边而去,边走边低声问道。

飘雪摇了摇头,脸上现出凝重之色:“奴婢只看到她与一位车夫打扮的人说了几句什么,却因离得太远,无法听到。”

盯着面前泛着微波的池水,王卉凝的眸光闪了几闪,飘雪的声音再度响起:“奴婢状似无意地打听了一下,得知那人原是府里派来的一位车夫,因着随姜管事去的那车夫突发痢疾,便遣了他送姜管事回来。”

“突发痢疾?”

王卉凝眸中寒光一闪,冷笑了一声。怕又是秦含霜使的伎俩吧,她倒是费尽心机,连个送信之人也能如此隐蔽。或者,她另有其意?

“你可有从他们的表情中看出什么异样?”王卉凝略一沉吟,缓声问道。心中已对秦含霜的狡猾谨慎有了定论;王卉凝更多的是希望聪慧冷静的飘雪能发现几许蛛丝马迹。

第四十二章 冒险

飘雪沉吟半晌,眸中的光芒闪了几闪,方道:“那送信之人只说了几句话便离开了,听说姜妈妈已托他今日便带了张平家的回京中府里去。至于粉荷,”

飘雪话音一顿,眉头紧蹙:“她听完后似是有些烦燥与气愤,返回的时候一直低着头想事情,时不时地便紧皱着眉头。”

“烦燥与气愤?”

王卉凝眉头紧了紧,心中有些疑惑。

府中除了秦含霜,没有谁更想王姨娘死。一切都如她所猜测,粉荷已与秦含霜结成同盟。既是如此,不管秦含霜让她做什么,粉荷都应该遵从才行,其中一定包含了她所想要的东西,却又为何会在听到传来的消息后感到烦燥与气愤呢?

难道,是秦含霜的要求太过分?抑或是秦含霜出尔反尔?

不可能,王卉凝在心里果断地否定着。秦含霜是个善于隐忍之人,眼看着事情尚未办妥,她怎么可能会在这个时候出尔反尔呢?若说目前这个世上还有谁能阻了她成为文远候夫人,便只有死而复生的王卉凝了。

乍然一听她王卉凝怀孕了,本就起了杀机的秦含霜怎么可能罢手。所以,她一定不会在这个时候与粉荷翻脸。那么,又是什么消息会令粉荷气愤与烦燥呢?

想到秦含霜的谨慎,王卉凝略有所获。或许,秦含霜让人带来的,只是一句什么隐晦的话,真正除去自己的法子,还得粉荷看着办?而那个车夫,莫不是她算准了庄中的情况,特意来接张平家的?

眯着眼睛看着池中央随风波动的水面,王卉凝缓步往前踏了一步,强压下心中的忐忑,她清脆的声音比黄鹂鸟儿歌唱还好听几分:“那便让我们帮帮她吧。”

一旁的飘雪却听出了那清脆话语背后如冰雪一般的寒意,神情冷然地点头:“姨娘打算如何做?”

王卉凝略一沉吟,面容平静地道:“药箱里有好几味都是可堕胎的药,接下来几日粉荷必不会再去姜妈妈那里了,就由她来侍候我吧。”

飘雪心中一凛,迅速地摇了摇头:“姨娘岂可将自己置于如此危险境地,还是另想他法吧。”

王卉凝却是微微一笑:“人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不冒些险,又如何能让她显出丑恶面目来。况且,”

略顿了顿,她眸中现出几分坚定之色来,“她身边若是还有能置我于死地的毒物的话,上次好不容易寻了个机会,便不会只给我一杯清茶。”

她身子渐好,即便不能立即回到候府去,也总得开始谋划。再没有时间一直同粉荷耗着了,早解决早完事,也早少几分危险。

“隆冬的景致实是太萧瑟了些,看得人凭添几分忧愁。回吧。”

站在离池边十几步之处,王卉凝终是没能克服心中的恐惧再往前踏上几步,在心中轻叹了一声后,转身对着仍有些迟疑想要劝说她的飘雪道。

二人缓步穿过半圆形拱门进入所居小院,白芍和蓝月正将王卉凝床榻之上的被褥抱出来晒在院中。见着二人进来,白芍欢欢喜喜地笑着唤了王卉凝一声,张平家的离去,对她来说倒反而是好事,因此心里便也没有太大的感受。蓝月则是惊恐地低了头,声音如小猫叫唤。

王卉凝自觉没必要去纠正蓝月对自己的看法,便也由着她对自己做出的反应。略略地点了点头,便随着飘雪回了屋子。

飘雪则径直从药箱里取了药来,就着王卉凝的手腕轻轻地涂着:“上次烫伤倒是恢复得不错,这回怕是少不得要留下些浅浅的疤痕了。”

“人无完人,谁一生当中又能没个磕磕碰碰的,留下疤痕便留下疤痕吧。”

王卉凝倒是不十分在意,想必张平家的回到候府里去也得不到什么便宜,也算是受到了惩罚。

用涂好药的手拿起榻上的《绝密医经》王卉凝翻好后便换了另一只手递到飘雪面前,“这痂都快掉了,擦完这回便不用擦了。这药愈合伤口甚为有效,留着总归有用。”

虽然姜妈妈对她已是比以前用心殷勤多了,自小夏子一事还往她屋里送了不少药。但她的身子一直在调养,有些药还得自己掏钱买,况庄院里的下人也都是势利的,平时要他们帮个忙,飘雪也少不得要打点一番。

来庄子上一月有余,她妆奁里除了那支彩蝶戏花的金步摇,仅有的两三样首饰,已经只剩下一支稍微值些钱的金簪子了。眼看着明日便是除夕,尔后又是新的一年,该花钱的地方却是越来越多。

而老夫人怕是已经打算彻底将她弃于此处了,否则,姜平不会回来后根本不曾向她提起府中之事。再如此下去,用不了多久,她便要山穷水尽了,更别说将来回候府找人帮忙还得花银子呢。飘雪已是十分节省,能不用钱的地方坚决不用,可饶是如此,也撑不了太久。

自打决定学医后,一直有个想法盘旋在王卉凝的脑海里,却因种种原因,始终只是个雏形。见识到《绝密医经》的神奇后,王卉凝脑中的想法坚定了些,今日对姜平的一番诊治,又更让她添了许多信心。

如今的医者,已不像以前是个低贱的行业。如今她即便是作为文远候的侧室,为人诊个病,也只能算是救病治人,并不会因此而丢了候府的脸面。

因此,她觉得,若是能替柳家庄的人看看病,倒也能获得一份收入。只是……

抬头看了一眼正拿着药放回药箱的飘雪,王卉凝嘴唇动了动,还是压下了要出口的话。

飘雪一向维护她,怕是不会轻易由着她在外面抛头露面。目前还有粉荷要处理,此事便留着日后再议吧。况且,经上次小夏子之事后,她会医之事已略略在柳家庄传开了,此次她再把姜平的病治好,少不得关键时候会有人来找她看病的。到那时,借着病人之口要说服飘雪总归要容易一些。

低头把医书翻到针灸一篇,她便又细细地看着。这段日子天天看着《绝密医经》越往后,她觉得学得越快。先前的切脉诊病,看得详实缓慢些,等到后面的药材识别、缝合之法竟是只需粗粗一掠,便能深有所悟。

为了证实自己,她也曾闭着眼睛去闻药箱里的药材,除了能识出单独的不曾制作的药材来,竟连药瓶里已经混合配制在一起的药也能识出大半的成分来,实令她自己都暗暗吃了一惊。

而先前,看着小夏子额头上的蜈蚣一般的针脚,她竟一下就看出飘雪缝合之术的优劣来。针脚匀称,却不够整齐,且有两针下手过重,影响伤口的愈合。最为关键的是,她如此缝合不能使留下的疤痕最浅。

翻看着手中的医书,王卉凝不过才觉得过了一会儿,飘雪便端了午饭进来。堪堪放下手中的碗筷,便又见姜妈妈亲来请了她去看看姜平的情形。

第四十三章 抽搐

去往前院的路上,姜妈妈告诉王卉凝,已经着人把张平家的送回了候府。王卉凝略点了点,并未多说,到姜妈妈处再次查看了一下姜平的情形。

喝下药捂出一身汗后,姜平的情形稍稍有些缓解,不再因畏寒而瑟瑟发抖,也不再说胡话,却因情况有些严重而仍然昏迷着。

姜妈妈几番询问,待到王卉凝说姜平最多一个时辰后便会醒来,她才略略地放了心,便又劝慰着王卉凝注意自己的身子。

又细细地替姜平探了一次脉,叮嘱了姜妈妈如何煎药,王卉凝才顶着微有些疲惫的身子回到住处。在床上略略地躺了一会儿,醒来时,天已经擦黑。

“姨娘,今儿您没回来多久,粉荷便回来了,姜妈妈已说了让粉荷过几日再去为她绣被面儿。”

一直在屋子里守着的飘雪听到王卉凝翻了个身,连忙走过来侍候她起床。

“嗯,明儿让她进屋侍候着。”

王卉凝从被子里坐了起来,淡淡地点了点头,“我没有时间与精力再与她耗下去了。”

飘雪看着王卉凝淡淡的却带着几分隐怒的神情,嘴唇动了动,终究轻轻点了点头。

这样一个居心叵测之人,本就应当早些将之除去。与其再让她待在姨娘身边时时对姨娘造成威胁,倒不如来一次痛快的。起码此时她和姨娘都有防备,多加留意些总比被粉荷出其不意地暗害了好。

“飘雪,我让你往府里送信的事儿,办好了吗?”

飘雪正暗暗思量着如何防备粉荷,突然听到王卉凝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脸上微微一愕,却忽然发现门外有脚步声悄悄接近,看了一眼王卉凝,见她极轻地点了一下头,不由接道,“嗯,奴婢都办好了。”

院子里就这么几个人,白芍一向行如风,蓝月则根本不会主动靠近这间屋子,一听那步子的轻重,飘雪便立即猜到是粉荷。

“那就好,”

王卉凝略一停顿,似是微有些无奈与委屈地叹息了一声,道,“那张平家的一向办事不妥当,便是她与老夫人说了,老夫人也未必会信她。有了我的亲笔信,想必候爷是会信的吧。只盼着候爷会看在孙家血脉的份儿上……唉!”

既是要为粉荷制造条件,便来一剂猛药,逼得她狗急跳墙又怎的,让她仓促行事,也好看出些破绽来。

“老夫人和候爷一向看重孙家血脉,待到候爷收到姨娘的信,一定会尽早派人来接了姨娘回去的。到得那时,姨娘便能沉冤得洗了。姨娘好不容易才将养得好了些,不可过度忧虑啊。”

飘雪不动声色地与王卉凝唱和着,目光微微地往屋外的方向斜了斜,只见得窗格上映出一片小小的暗影。

“但愿如此吧。”

王卉凝眸光紧了紧,却极无奈地叹息了一声,转而对飘雪道,“我有些饿了,你去打些水来我先洗把脸,尔后把饭菜端来。”

“是,饭菜奴婢放在这炉子上热着,这就去厨房里打些热水来。”

飘雪缓缓地应了,又顿了几顿,方抬步往外走去,便见得窗格子上已然一空,没了那一片暗影。

王卉凝吃完饭又就着灯光看了一会儿书,直到入睡前,也不见粉荷到屋里来,心里猜测着她正抓耳挠腮地在想着怎样尽快地除了自己或是自己腹中的“胎儿”呢。

次日一早,正是除夕之日,飘雪果然由着粉荷进来侍候。却因饭食等一直是飘雪经手,茶水和汤药又一直是在这屋子里烧的,如果突然改变便显得太突兀,倒使得粉荷少了许多下手的机会。

午睡后,正在王卉凝端了医书偷偷地观察着粉荷四处乱溜的神情时,小夏子突然如一只兔子般冲进了王卉凝的屋子,喘着粗气着急地对王卉凝道:“姨娘,快,我娘叫我求了姨娘去救救我爹。”

“发生什么事了?”

王卉凝忙放下手中的书站起来,并没有因为姜妈妈让个小孩子来求自己而感到心里不舒服。她可以想像,一向注重言行的姜妈妈派了小夏子来唤她,一定是因为情况紧急,她自己离不开。

“我爹,我爹他抽筋了。”

小夏子不知是因为跑得急还是因为心中担忧,脸色也微微地有些惨白,未喘匀气,便急急地对王卉凝道。

“快,飘雪,取了我常用的小药包,随我去看看。”

王卉凝看了一眼一旁的粉荷,对飘雪说了一句,便急急地随着小夏子一起向前院走去。

飘雪应了一声,看了一眼炉子上嘟嘟冒着热气的药罐,临走前叮嘱粉荷照看着屋子,便也抬步跟了上去。

走到前院,姜平所住的屋子里隐约有人探出头来,屋里传来姜妈妈失魂落魄般的声音:“孩子他爹,你醒醒,你可不要吓我啊。”

“来了,王姨娘来了。”

屋子里不知谁叫了一声,姜妈妈失声痛哭起来,“孩子他爹,王姨娘来救你了,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呜呜呜……”

隐约看到几个庄稼汉子避进了隔壁的屋子,王卉凝急步走进屋内时,里面站着的便只有庄院里常做事的两个婆子。

而床上的姜平,敦实憨厚的脸上原来的黝黑转成了猪肝色,翻着白眼蜷着身子面朝床外侧躺在床上,嘴里塞了一块半旧的枕巾,头一个劲儿地抖动着。不停地抽搐颤抖着的身体正被两个婆子死命地按着,情形十分可怖。而且整个人已完全没了意识。

高烧痉挛?一见这个情形,王卉凝立马觉得先前的猜测没错,因高烧而引发的抽搐的可能性极大。

“快放开他,他现在是病人,怎经得你们如此死命地按着。”

王卉凝声音清冷中带着几分严厉的呵责,那两个婆子脸上的皮抖了抖,吓得一把放了姜平。

王卉凝淡淡地扫了她们一眼,大步上前,顺手取过旁边桌上放着的一把梳子,一边试了试姜平滚荡的额头,一边对着其他人道:“姜妈妈帮着我把他的身体放平,小夏子去取一碗烧酒来,其他人暂且去外屋待着,免得浊了空气。”

姜平这个情形,最是需要空气清新,大家都挤在屋子里,难免使空气混浊,对病人是非常不利的。

第四十四章 针刺放血

“快,快听姨娘的。”

姜妈妈只觉得王卉凝此刻的话便如圣旨一般不容置疑,一边与王卉凝一起将姜平抽搐的身子放平,一边急急地对着屋里被姜平的情形和王卉凝冷淡表情吓呆的几个人道。

幸亏姜妈妈力气大,两人合力才将姜平抽搐不定的身子扳成仰躺的姿势。将其放平后,王卉凝先将姜平的头扳转过来侧向床外,再一手将他嘴里塞得满满的枕巾取出,确定他嘴里没有异物后,便用另一手快速地把梳子橫放在他的嘴里,任他咬着。

虽然让他咬着枕巾也能避免他咬了自己的舌头,但这块枕巾太大,直将他的整张嘴撑到最大,明显阻了他的呼吸。再这么下去,他怕不待抽搐而死便要窒息而亡了。而王卉凝将梳子橫放让他咬着,既能避免他咬了舌头,又不会阻止他吸入新鲜的空气。

“烧酒呢,快!”

王卉凝放好梳子后抬起头来,正好见着飘雪接过小夏子费力抱来的酒坛子,急急地走了过来。

待到确定姜平除了抽搐不会再发生另外的危险,接下来便是尽快帮其退烧了。药物到达体内再到吸收,需要一段不短的时间,此时,用烧酒或是冰块,以及针刺放血,无疑是最好最快捷的退烧方法。

而姜平的情形有些严重,王卉凝为了妥当,打算烧酒和针刺双管齐下,迅速地让他退烧。

“关上门,姜妈妈,把他的中衣解开。”

王卉凝声音平平地对着姜妈妈说完,瞅了一眼床上的东西,伸手扯了一块干净的布撕下两条,转身时飘雪已然拔开酒坛子的封口往碗中倒了些混浊的酒水,姜妈妈却是愣了一瞬又看了一眼王卉凝才伸手去解姜平的上衣。

“飘雪,拿这个不停地擦在他的颈部、腋窝、大腿的三大经脉处。”

待姜妈妈将姜平胸前的扣子解开,王卉凝目光扫过姜平裸露在外的黝黑胸膛,一瞬也未停顿,将撕下的一块布条在酒中沾得湿透递到飘雪的手中,转身又取过飘雪放在一旁的小布包。

“是!”

飘雪答完迅速地接过湿布,先是在姜平的颈部擦拭了几下,接着便一手拉开他未完全褪去的上衣,一手伸进他的腋窝处擦拭,目光略略地扫过姜平的胸口上,神色间未见一丝波澜,看着她们主仆毫无波澜的眸子,仿佛展现在她面前的并不是男人赤裸的胸膛,而只是她们最常见到的一件物品。这样的神情,令姜妈妈脸上现出的那一丝窘意很快便消失不见,连忙上前卷起姜平的裤腿,好让飘雪顺利地擦拭他的大腿。

王卉凝略略看了一眼飘雪快速沉稳的动作,又瞅了一眼姜平仍未缓解的情形,迅速地解开手中的布包,露出里面一整套针灸用的针具来。

原来的王姨娘也略懂些针灸之法,因此布包里备了一套银质的针灸器具。而以防不时之需,飘雪是会定期给布包里的各种针具消毒的。因而此时,王卉凝只需取出后直接施针便可。

她此刻要做的,便是为姜平针刺放血,以快速助其退烧。只有迅速退了烧热,他痉挛的症状才能得到缓解。

一般针刺放血有几种位置可选,常用的有耳尖、少商、十宣、孔最、足三里等。而这两日王卉凝正看到医书中针灸一篇,其中明确写到,耳尖放血的退烧效果尤为快捷。

王卉凝未作停顿,倾斜着酒坛子倒出些烧酒简单地净了手,再拿过另一块布条沾湿,在姜平侧头时露在上方的黝黑耳廓上擦拭了一圈。尔后从布包里一排光滑挺直的银针中取出一支耳针来,对准姜平的耳尖刺了下去又快速地拔了出来。

立时,鲜红的微带着些黏稠感的血沿着几不可见的针孔缓缓涌了出来,不一会儿便凝出一滴血珠来。王卉凝用沾了烧酒的布条擦拭过后,又将姜平的头扳向里侧,用同样的方法在其左耳耳尖出放出一滴血来。

手忙脚乱地帮着飘雪的姜妈妈看到王卉凝的举止,脸色微微有些煞白,却是硬生生将其压了下去,只是两手微微地有些颤抖。

“姨娘只是在帮他放血退烧。”

飘雪声音淡漠地对着极其担忧的姜妈妈道了一句,仍低头继续着手上的动作,眸中的意外之色一闪即逝。

她以前听王卉凝提过施针放血能快速助人退烧,却知道以前的王卉凝只略懂些针灸之术,除了自个倒鼓,基本没用针给别人治过病。此刻瞧着她谨慎又不失悠然的举止先是有些意外,然而转念一想,王卉凝正得了本奇书天天钻研,里面正有针灸之术,凭着她良好的医术底子,快速地学会也不是什么难事。因而,也只是略略地意外了一下,便释然了。

姜妈妈惨白的脸色略略回复了一点人色,待看到姜平如猪肝般黑里透着暗红的脸色果真颜色浅淡了些,额头和鬓角开始渗出汗珠来,原本频繁的抽搐也渐渐地幅度小了些,提着的心便也稍稍放了些,合十对着天空念了一声佛:“阿弥陀佛,多亏了姨娘出手相救。”

王卉凝伸手探了一下姜平的额头,已不如先前烫手了,然而,看着他仍没有停止抽搐的身子和朝上翻着的双目,以及不停合动的唇齿,严肃清冷的脸上并未露出轻松之色。

略略一停顿,王卉凝返身又取出几支毫针捏在指间:“姜妈妈过来帮我抓住他的手。”

姜妈妈这回心中没有闪过质疑,连忙依言照做,王卉凝用湿布将其两只手的虎口和十指擦拭过后,举起毫针,对准姜平两手大拇指和食指虎口间的关合穴一一刺下,轻拧针头,直到针尖在没入三分之一于皮下,方才拔出。紧接着,她又举针在其十指尖端的十宣穴一一刺下。

略一停顿,微缓了缓呼吸,王卉凝又让姜妈妈将姜平的双足用湿布简单消过毒后,开始对准他足背侧的太冲穴和足底的涌泉穴一一刺过。

一番忙碌,王卉凝的两鬓和后背已有细汗渗出,脸露疲惫之色,双眼却掠过姜平渐渐敛去潮红和停止抽搐的脸,望向他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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