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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梦鹿-松溪-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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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开天辟地时便已存在的神魔,他们比一切观念、文字、伦理、思想更早,他们既不受那些东西约束,也不能用那些东西来衡量。

    也就是说,在这古老的神魔世界,近亲是可以……的……

    比如创世大神兄妹,比如日月神兄妹,比如……

    流瞳混乱了,一个经过梦境试炼的姑娘,一个在未来镀过一圈金的姑娘,一个在某世轮回中因为伦理二字遭过雷劈的姑娘,让她如何接受?

    看着某鸦噌噌跑远的兴奋身影,她捂着受惊的心脏,深深觉得,自己已经离陨灭不远了……

    不行,她必须自救!

    念头一旦形成,她便开始快速酝酿离家出走的计划,准备行礼,秘密打包,暗中留信,然后携起屋中那尊北海龙君的塑像,借口要还给龙君,堂而皇之地走出了秘境……

    一路向北海龙宫游去,然后由虾使引领进入宫内。

    白壁廊柱,青玉台阶,珊瑚几座,水晶珠帘,雕琉璃于翠楣,饰琥珀于虹栋,这传说中的龙宫,还真是亮晶晶明灿灿,奇秀深杳,不可殚言。

    流瞳想象着那一身玄衣的男子站在这样的地方,心中竟涌起一种难以言喻的微妙感……

    帘声叮铃,徐缓的脚步声传来,她心跳不自觉地加快,强自镇定着,徐徐转过身来。

    他的衣服色调依旧偏暗,玄色大氅,暗红博带,广袖上的暗红绣纹如血脉蔓延,显得神秘而低调,长长的黑发以同色的发带系住,披垂身后。

    她突然觉得,这个龙宫是什么样子已经不重要了,在他出现的那一刻,所有的装饰都暗淡成了他身后一道微不足道的背景,只有他,鲜明地从视野中凸显出来,轩然霞举,风仪无双。

    她的眼中冒起小红心,身后情不自禁地升起一片霞光潋滟的幻景。

    他神色无波无澜,话语有礼而平静,“神女今日到访,不知有何指教?”

    疏离的问话让她身后的幻景有些黯淡,她咳了一声,指了指那尊塑像,“我来把这个还给龙君,”磨蹭了一会儿,她身后的幻景也变成了暗涌的浮云,“我准备到凡间游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再见,龙君曾送我一枚戒指,来而不往非礼也,我想我也应该送龙君一枚。”

    她伸出手,一枚雕着玲珑小鹿的戒指出现在她的掌心,如一轮小小的圆月,银光流转,精巧别致。

    肜渊看着,并没有伸手去接,神色未明。

    流瞳脸上浮起两片红晕,见他不动,径自念动法诀,戒指变成一条月光丝线,缠上他的手指。

    肜渊垂目看向自己的手,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流瞳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顿时惊悚得头发都竖起来了,请柬!尼玛,谁把她大婚的请柬送到这里来了?

    心情幻境再也承受不住这样剧烈的刺激,瞬间四分五裂,依稀可以看出里面的人物头发蓬乱,满面焦黑,口吐黑烟,俨然一副遭了雷劈的模样。

    她哆嗦着想,要不要把请柬偷偷地顺过来,不着痕迹毁尸灭迹,然后再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

    肜渊抬目,扫了一眼她的身后,淡声,“你身后那个,是怎么回事?”

    流瞳飞快地回头一看,登时再遭雷击,恨不能双眼都瞎了,她慌忙收了幻境,然后用生平最大的毅力朝他摆出一个自以为风姿款款实际上却僵成冰坨子的笑容,然后款款起身,款款向前走了两步,在他不明所以的目光中,倏然化为一道残影,毫无征兆地逃离了龙宫。

    肜渊:“……”

 第49章 老妇之梦

    浩瀚的冰封海洋在眼前延展,遥远的岛屿和平原上的茫茫冰盖看上去辽远而宁静,她的身影在皑皑白雪间迅速起落,如一道极地弧光。

    然,再极限的速度也拯救不了她内心的崩溃。

    她恨不能仰天长啸一番来发泄自己的懊丧。

    做什么心情幻境,还把它与自己的元神相连,她是脑袋被驴踩了吗?

    心中一个小人儿在痛声斥骂,另一个小人儿吐血倒地不起。

    呜,好丢人,好想找一座冰山去撞一撞。。。。。。

    极昼之光稀薄惨白,雪光淡淡如雾,细弱的声音从她背后的储物袋中传出来,“公主,你慢点跑,颠得我都快吐了。。。。。。”

    小白鹿猛地一个急刹车,一块玉佩从袋中掉下来,在冷硬的地面上轱辘一圈后,扑棱棱地化为一只绿色的乌鸦。

    流瞳出手如电,猝不及防地捏住该鸦的脖子,同时化为人形,惊疑不定地看着他,“你怎么在这儿?”

    绿乌鸦的小眼睛骨碌碌乱转,“这个,我不是要侍奉公主么?”

    流瞳不为所动,“你跟踪我,然后和长老们通风报信,想让他们把我抓回去?”

    绿乌鸦两只翅膀抱住她的手,又蹭又哭,“公主,你怎么能这么误会松鸦呢,松鸦就是想陪你一起去闯荡啊,自从夫人嫁给境主后,松鸦就再也没有出过门了,都在海底憋了几万年了,公主,你可不能丢下松鸦自己走啊。”

    流瞳松开他,表情略嫌弃,“几万年。。。。。。青鸟,你比我年纪还大,这么哭,不觉得羞耻吗?”

    松鸦睁着泪蒙蒙的眼无辜地望着她,“羞耻是啥?”

    流瞳:“。。。。。。”

    极北之国千里冰封,万里雪飘,而人间却正是杏花初败,黄梅飘香的时节,温暖的风带着树脂的清香吹到脸上,让她心中涌起一股久违的感动。

    她凝神闭目,默念法诀,太阳与植物的芬芳便通过鹿形银戒缓缓渗透到肜渊的周围,龙宫静室内的肜渊在黑暗中睁开双目,微微恍惚,恍若梦幻般的气息,让他心中浮起一丝遥远的情怀。

    再后,或是一缕芳香,或是一片霞影,或是几声鸟鸣或几句人语,或是一段场景,随着她的脚步,这些点点滴滴的精彩也会通过鹿形戒指传到他的面前,好像是她无声的分享,又像是她默默的陪伴。

    只是她的面容却再未出现。

    这是一个名叫夏的国度,都城有着人类特有的繁荣,四衢八街,车水马龙,商铺客栈鳞次栉比,来往之人摩肩接踵。

    松鸦一边看,一边艳羡,眼巴巴地瞅着路旁的美食摊咕咚咕咚咽口水,“公主,我们没有银两,是不是以后就要像我的第一个主人那样,什么都不能吃,饿得干巴巴的。”

    流瞳微微扬眉,“怎么可能,智商决定饥饱,你就等着变圆球吧。”

    一炷香后,她走进一个当铺,把一块玉佩放到店铺伙计面前,巧笑嫣然:“大哥,我想典当这块玉佩,麻烦您看看,能当多少银子?”

    玉佩通透温润,均匀得没有半丝杂色,碧幽幽如一汪流动的绿水,伙计捧着玉佩到阳光下照看,但见一纹一纹水波似的光痕浮现,仿若瑞光流漾,又如孔雀翎羽,极是奇异。

    伙计面上闪过一丝惊喜,口吻却漫不经心,“你想典多少?”

    流瞳略略沉吟,“一百两如何?”

    伙计眼中的窃喜之色更甚,却故意唉声叹息,“姑娘,像这样普通的玉质,您打听打听,五十两都嫌多啊,最多能当五十两!”

    流瞳微微蹙眉,正待答应,旁边一位温雅的老妇人道,“小哥,过了吧,这样难得的玉质当五百两都嫌少,五十两,太欺负人了啊。”

    伙计面色一变,流瞳道:“五百两我也拿不动,反正这块玉佩我很快就要赎回来的,一百两,当不当?”

    伙计嘟嘟囔囔开了当票,递给她时眼神闪闪烁烁的,流瞳也没注意,拿了银子便离开了店铺。

    杨花如雪,漫卷着飘入河中,如给河面铺上一层浮霜。河畔杨柳低垂,依依轻拂河面。

    流瞳沿河慢行,一道身影从她旁边经过,不经意间回头看到她,先是略略讶然,而后便和蔼地笑了。

    正是当铺中那位出言指点的老妇人。

    女人的亲和温静让她心生好感,流瞳微笑着和她攀谈起来,妇人沉吟片刻,说道:“如果姑娘不介意,你的当票能让我看一看吗?”

    流瞳毫无芥蒂地把当票递给她。

    妇人看着看着脸色严肃起来,道:“果然如此,姑娘,你没有仔细看,当铺贪图你的宝玉,竟把你的当票开成了死当,你需到官府讨回公道。”

    流瞳目光霍然一跳,而后面上缓缓绽起一丝诡异的笑容。

    谢过老妇人,流瞳找了一家客栈住下,夕阳的余辉拂上窗棂,窗外婆娑的树影印在窗纱上,如一幅水墨萧疏。

    唔,被普通的凡人骗了,她在床上滚来滚去,满肚子的话在心里横冲直撞,忍不住就想找人倾诉。

    她不自觉地抚摸着手上的龙形戒指,默默地念动法诀。

    龙宫之中,肜渊仍然在静室内闭目冥思。

    突然手指上的小鹿银戒莹光一闪,一朵水泡晃悠悠地浮到他面前。水泡中现出一个女子的模样,而女子的脸前却挡着一条幻境条幅,条幅上写着四个字:龙君在吗?

    肜渊嘴角微微一动,而声音却很平稳,“在,只是,你这这副样子作甚?”

    女子没有回答,条幅上又显出另一行字:“我离开那天的情景龙君忘记了吗?”

    肜渊作势想了一下,“本来已经忘记了,可如果有人再多提醒几遍的话,说不定就想起来了。”

    少女脸前的条幅倏地变成了一片空白。

    男人眼中划过一丝似有若无的笑意,问道:“你现在在哪里,过得还好?”

    幻境条幅缓缓撤下,女子红红的面孔露出来,明媚的大眼中,如有水光潋滟。

    男人微怔。

    流瞳道:“我在人间,过得很好,长老们没有去找你吧,嗯,就是找了也没用,我已经留信给他们了,我想兄长会理解我的,我们都是神仙了,原始社会的那些鄙俗陋习也该改一改了。”

    “。。。。。。”肜渊沉默。

    流瞳自顾自地说起今天发生的事情,愤愤然,“亏我还想着要挣一百两银子补给他们,谁知那些人竟然居心不良,暗中做手脚想要一直扣留松鸦,我一气之下就传话给松鸦,让他别装玉佩了,赶紧回来。想要宝玉,我偏要他们鸡飞蛋打。”

    肜渊:“人心狡诈,你虽有神力,但也要小心。”

    流瞳忧愁,“他们心底这样坏,不知道还会有多少人上当,我要不要给他们一点教训呢?”

    肜渊微微沉吟:“小惩大戒一番也无妨。。。。。。”

    流瞳:“因为我怕我会忍不住一直去那里敲银子,这多损伤我们得神格呢。”

    肜渊:“。。。。。。”

    楼下传来说话声,依稀还有松鸦的声音,流瞳被迫结束通话到楼下一看,果然见松鸦正在和客栈伙计歪缠,旁边还站着另外一位客人,正是白日那位老妇人。

    流瞳微笑着向妇人颔首致意,然后拎起松鸦回到楼上,本想再出去和妇人攀谈一番,却不想妇人因为劳累早早地熄灯睡下了。

    松鸦撵着她分辨,“公主,这可不怨我,是那男人先不让我进来找人的,还非要我说什么房间号,我哪里说得出,这才和他理论起来。”

    流瞳:“你就不能直接从窗户或房顶飞进来吗,干吗那么麻烦?”

    松鸦眼睛睁得溜圆,“这样也行?”

    “。。。。。。”流瞳无语问天。

    夜色如巨大的羽翼覆盖了天地,惨绿少年(少女?)化为玉佩沉入静眠,流瞳望着一室的朦胧想,是要继续和男神对话呢,还是出去捕个梦?

    然而事情似乎也并不容她多想,熟悉的味道传来,她不由自主地起身,沿着幽暗的长廊慢行,双目在黑暗中熠熠生辉。

    梦,各色的梦,在她面前悬浮飘舞,这独属于她的风景,独属于她的盛宴,让她心神激荡。

    她无声而迅疾地捕捉着每一个梦境,这蕴含着人类最真实感情的莹光化为梦貘所需的力量在体内蔓延。

    然后,她捕捉到一个特别的梦境,老妇人的梦境。

    梦境之中,天空蔚蓝,晴光湛湛。

    老妇人缓步行走在野外的草地上,手中提着一个食盒,不远处是一条深深地沟渠,两岸飘满金黄色的芦紫花,岸下不时传来几声洗衣妇人的话语。

    渠旁高大的树冠上栖息着一群不知名的鸟,不时抖落一些鸟粪和羽毛,发出清亮的鸣叫。

    老妇人走到树下,决定在这里度过自己剩下的时间。

    风中依稀传来几声脉脉的羊羔叫,老妇人随意四顾,然后就像是宿命一般,她看到了倒在水草间的少年。

    少年饿得奄奄一息,全身的衣服破破烂烂,而手中却紧紧握着一卷竹简。

    老妇人把少年唤醒,然后把食盒中的东西给他吃,少年没命一般吃得狼吞虎咽,噎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老妇人一边温声劝他“慢点慢点”,一边把水递过去替他轻拍后背。

    少年一口气喝完,这才眼泪汪汪地抬头看向妇人,这一看之下,不禁愣了,喃喃道:“姐姐,我见过你。”

    老妇人失笑,“你这孩子,饿昏头了吧,以老妇的年纪,都快可以当你祖母了,叫大娘。还有,我何曾见过你,这可是我第一次来夏国啊。”

    少年脸红了,想辩驳,但看到老妇人的样子,不禁欲言又止。

    待他吃完,老妇人盖上食盒,想了想,把食盒和身上所剩不多的银子都给了他,说道:“身处贫贱而不忘读书,好男儿,你会有出息的,这些东西左右大娘留着也无用,就送给你了。”

    少年一愣,而后扑通跪倒在地,含着热泪向妇人叩头,“大娘的活命之恩,小子没齿难忘,请大娘留下姓名,小子日后定会相报。”

    老妇人又笑,“日后倒不必,想报答现在就可以,唔,这样吧,你把今年的年号写到我裙子上就可以。”

    少年面上浮起疑惑,见妇人抻好裙裾,便依言顶着满头雾水在她的裙缘工工整整地写下一行小字。

    妇人微笑着起身,向少年告别,就在此时,她的身体突然发生了令人难以想象的变化,从身体边缘开始,渐渐变得透明,而后缓缓融入身后的空气中。像是被不知名的虚无吞噬,又像是隐身于透明的背景中,少年目瞪口呆地望着她,突然上前一步,急切地伸出一只手臂,如在挽留,又似乞求,最后,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凭空消失在自己面前。。。。。。

    与此同时,幽暗的长廊内,流瞳手中的梦猝然消失。

    好像被黑暗中突然伸出一只手抢夺了过去,太快太急,一点过程都没有。

    流瞳心中一动,不由来到老妇人的门前推开门,蒙昧的夜色中,但见床上的人已然消失,只剩下一双脚醒目地印入她的眼帘。

 第50章 异时女孩

    虽然她是神仙,但眼前的情景还是让她略感惊悚,但不过瞬息之间,那双脚也不见了,床上的老妇人就这样睡着觉凭空消失在她面前。

    这样的技能。。。。。。

    流瞳有点蒙,她简直怀疑,是自己在做梦。

    她不由想起邛泽种在瞿陵身上的虚洞,可那样的虚洞把人吞噬后至少还留下一点血迹,而这个,囫囵个儿的就把人给昧了,还是睡着的,实在是闻所未闻。

    她游魂一般游回自己的房间,天亮后,迫不及待地把这件事告诉了松鸦。

    松鸦道:“公主怀疑她不是人?那会是什么呢,妖,鬼,怪?唉,这个世上的怪东西太多了,就是遇到个把也属正常,只叹那货没福,不能得到公主的点化罢了。”

    流瞳囧然,“你想什么呢,她怎么会是鬼怪?昨天她就在你旁边,你感觉不到吗,那明明就是个普通的人嘛!”说到这里,自己也略略迟疑,“只是,我从来没出过门,就在试练的梦境中游荡了一圈,还真不知道现今世上的普通人该是什么样子,莫非已经进化到可以随时隐身的地步了?”

    两个没什么见识的宅神面面相觑一会儿,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最后决定,趁银钱在手,吃凡人的饭,穿凡人的衣,租凡人的房子,就当是深入了解凡人了。

    出门的时候,流瞳特意向客栈伙计打听了一下老妇人的姓名,只见竹简上登记的是,徐婧。

    晨曦从空中斜洒下来,将街道两旁的屋檐染成了曙红,两人找了一家生意最好的早点摊,据说,这家的荤素包子和豆腐脑做得特别好,许多人进城一趟,都会专门来吃这家的早点。

    卖包子的地方已经排起一溜长队,随着包子笼掀起,腾腾的热气冒出来,有一种特别温暖的俗世烟火味道。流瞳和松鸦一边抢食豆腐脑,一边等着包子端上来,这时,一道温婉清和的声音道:“老板娘,有纯素的包子吗?”

    这道声音并不是很高,问话的人在人群中也并不扎眼,可是这句话问出来,现场却不由自主地静了静,各式各样意味不明的目光投向了女孩。

    女孩看上去不过十四五岁,清清秀秀,文文静静,察觉到众人的目光,轻轻垂下了眼睛。

    老板娘先是答了一声“有”,而后一边取包子一边状似不经意地问道:“听姑娘的口音,你是徐国人?”

    女孩轻轻地“嗯”了一声,接过包子,低着头离开了。

    她的身后立刻响起一片窃窃议论声。

    “他们徐国都灭了,竟还没事人一样有心情在夏国街头买包子。”

    “要说,还是我们峪王大军神勇,大军一到,徐国老匹夫马上就顶不住啦,赶紧开城投降!”

    “开城的可不是徐国老匹夫,老匹夫早挂啦!这还多亏峪王爷手下的邱将军,智勇双全,要不是他,徐国哪能灭得这么快?”

    “嘻嘻,邱将军的事迹早被说书先生编成段子了,那叫一个精彩!”

    现场的议论声流瞳没有听懂,实际上,自听到女孩的那一声询问起,她就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女孩,心中的惊诧难以形容。

    见女孩马上就要离开,流瞳捣了捣正在与包子奋战的松鸦,“看,快看那边!”

    松鸦叼着包子迷迷瞪瞪地抬起头,顺着流瞳的指点一看,嘴里的包子顿时“啪”地掉到了地上,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怎么回事,昨天晚上不是还是个老女人吗,怎么一觉醒来就变成了小姑娘?”

    流瞳:“你也觉得她们是同一个人?”她的话语低幽而迅疾,“跟上去。”

    长长的路上,女孩走到一脉绵延的山岗才停下。

    山岗上有一片树林,林间清幽僻静,四月的风拂过,树上细白的小花如雨纷落。

    女孩在一处比较洁净的小丘上坐下,静静地打开包裹,沉默用食的姿态更像一种无声的等待。

    一只绿鸟扑棱棱地落到她的脚边,蹭她的衣摆,接着飞上她的肩头,谄媚地蹭她的脸。

    女孩讶然轻笑,掩饰不住地欢喜,“好有趣的鸟儿,你饿了吗,要不要吃包子?”

    说着细心地把包子撕成小块,托在掌心,放在鸟儿面前。鸟儿跳到她的手上,低头叼着吃,时不时地用头蹭一下她的手指,表示亲昵。

    女孩满面喜爱,语气温柔爱怜,“你好聪明,我从来没有见过像你这样有灵性的鸟儿,谢谢你能来陪我,有你在,我就不会感到孤单了。”

    说着,用手指轻轻地梳理着它的羽毛。

    此时,一道清婉悦耳的女声传来,带着一种刻意的腔调,“小绿,小绿呀,你这个小淘气,你到哪里去了?再不回来,姐姐可就不要你了~~”

    托在女孩掌心的的鸟儿几不可察地抖了抖,口中的包子馅差点吐出来。

    女孩诧异地望过去,恰巧来人也看到了她,目光闪了闪,十分自来熟地笑道:“原来我家小绿跑到你这儿来了,它吃你的包子啦?太谢谢了,它喜欢美食,所以总爱到处蹭东西吃。”她招了招手,绿鸟不情不愿地离开了女孩的手掌,飞到了她的肩上,敷衍地用喙触了下她的脸,便木桩子似的站着不动了,少女笑意亲切,“我叫流瞳,不知姑娘怎么称呼?”

    女孩略有些腼腆,“我叫徐婧。”

    徐婧。。。。。。

    流瞳的目中如有一道流光闪过,而脸上却笑意未变,她从怀中摸出一包糕点,“我本来带着点心,它吃了你的包子,我们就一起分食了这些点心吧。”

    说着便把糕点放在了女孩面前,女孩还有些不自在,流瞳已经自顾自地拈起一块放进嘴里,顺便喂食肩上的鸟儿。自然而然的姿态,让女孩也不由放松些许,轻轻地从点心包中拈起一块。

    两人一起坐在土丘上,女孩看着她肩上的鸟儿非常羡慕,不禁道:“你的鸟儿是怎么养的呀,好聪明,好可爱。”

    流瞳望着她,星光潋滟的眼睛有种蛊惑人心的专注,“这个啊,其实很简单。。。。。。”

    她缓缓陈述着,女孩听得入迷,流瞳的声音已在不知不觉中换上了梦貘纶音,听到这种声音的人,会在不知不觉间相信她,顺服她。。。。。。

    流瞳道:“这只鸟儿是我的秘密,我从来没有告诉过其他人,你呢,有什么不敢告诉别人的秘密么?”

    她的眼睛如星空般辽远,她的声音如丝绸般顺滑,当这双眼睛注视着你的时候,你会不知不觉地被它吸引,产生倾诉的*,当她的声音环绕在你耳畔的时候,你会不自觉地被它折服,顺从她的话意。

    女孩的神情有些恍惚,喃喃:“秘密。。。。。。是的,我从来不敢告诉别人,已经两年了,我总会时不时地晕倒,刚开始别人还以为我死了,为我备好了棺木,可过两天我又会毫无征兆地醒来。。。。。。巫医说这是一种病。。。。。。可他们不知道,我晕倒的时候,会莫名其妙地到另一个地方,有时候会是过去,有时候会是许多年之后。。。。。。”

    流瞳闻言震撼。

    女孩道:“醒来后我会不记得到另一个地方的事,但一旦晕倒,在另一个地方,两个地方发生的事我又都记得清清楚楚。。。。。。”

    女孩的目中浮起一种无助的迷茫,眉宇间是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忧郁,怀揣着这样的秘密,让她孤独而忧惧,她曾想找别人倾诉,但别人不会相信,更无法抚慰她,她就如被抛入茫茫大海中的小舟,只能一次次随着命运的波涛在未知的异世流浪起伏。

    女孩道:“我向国师求助,但国师也说不出什么原因,最后只告诉我,我魂魄不稳,可能会离魂。。。。。。”

    流瞳竭力抑制着自己心中的惊骇,平静道:“你还记得第一次晕倒后的情形么?”

    女孩目光迷惘,缓缓道:“第一次。。。。。。我十二岁,到了徐夏边境,一个满是死人的地方。。。。。。”她的声音越来越低,眼神越来越迷离,身体不由自主地慢慢往旁边倾倒,松鸦眼疾手快地化为人形扶住了她,女孩已经沉睡过去。

    松鸦小心地把她放到地上。

    流瞳道:“这件事果然奇异,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奇异,我要去她梦中看看。”

    松鸦:“好,我替你们看守身体。”

    流瞳斜他一眼,化为白鹿,卧倒在女孩身旁,闭上眼,神识追入女孩的梦中。

    这是一片地狱般的场景:到处是血腥、尸体、断肢残臂、盘旋的黑鸦。

    血红的晚霞渐渐消退,寒鸦的鸣叫凄厉刺耳,阴森的风卷起烧焦的枯木枯草,空气中弥漫着让人作呕的腐尸恶臭。

    是经过一场激烈的战争,还是一场残酷的屠杀?

    女孩无法分辨,她已经被眼前的景象吓住了,浑身控制不住地颤抖着,没命一般向一个方向跌跌撞撞地跑去,她不知道自己要跑到哪里,只想尽快逃离这里,逃离这噩梦般的地方。

    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乌鸦的嘶叫惊心动魄,女孩满身灰土汗水,头发凌乱不堪,手上和膝盖上还有多处擦伤,情状十分狼狈。

    再一次被绊倒,地上的人发出一声模糊的□□,女孩惊恐地睁大眼睛,身体瑟瑟发抖,几乎控制不住地就要尖叫。

    埋在草垛中的身影动了动,又晕死过去。

    活人!有活人!

    这个念头就像绝境之中的一根稻草,女孩迫不及待地伸出颤抖的手抓住了男孩,犹如抓住死地中唯一的存活气息。

    男孩醒来时两人已经在一处不远的小树林中,女孩不知从哪里挖了半块的蔫掉的萝卜给他吃,然后听他哭着讲述之前惨烈的种种。

    城门攻破,无数披坚执锐的敌兵涌进来烧杀掳掠,他的姐姐,他的母亲,他的父亲。。。。。。。

    女孩静静地听着,身上起了一阵阵战栗,她模模糊糊地意识到那些敌兵的身份,青葱的内心浮起一种无力的悲哀。

    七八岁的男孩瘦弱得只有五六岁那么大,哭得泣不成声,女孩轻轻把他抱在怀里,小声安慰着,“不哭了,至少我们还活着,等你长大了,就不怕这些恶人了,等你长大,就能保护你想保护的人了。。。。。。”

    冷风吹过树林,树叶哗哗作响,两个稚弱凄惶的生命,相互依偎着一直到天亮。

    她才十二岁,她的年龄也不大,可是她却强忍着恐惧,在到处是尸首的村落内努力搜寻着可以搜寻到的食物。甚至,她还无意中在一户人家搜到两卷兵书,她带着男孩走了很长的路到一个有人的地方,然后把食物和兵书全部给他,说道:“以后就要靠你自己了,书简不要丢掉,以后说不定会对你大有用处。。。。。。”

    男孩仓皇地拉住她的衣角,问:“姐姐,你要到什么地方去,你不管我了吗?”

    女孩有点悲伤,她说:“我。。。。。。我可能该走了。。。。。。”

    男孩攥着她的衣服攥得愈发紧,不禁流下泪来,哀求道:“姐姐去哪儿我也去哪儿,姐姐不要丢下我。”

    就在这样的拉扯中,女孩的身体一点点变得透明,融入了身后的背景。。。。。。

    最后的最后,她还在试图安慰男孩,“别害怕,我只是。。。。。。去另一个地方。。。。。。”

    留在她眼中最后的画面,是男孩惊惶的泪眼。

    梦境开始坍塌,流瞳不敢久留,迅速地退出梦境,梦境之外,女孩的身体果然已经开始隐没。

    流瞳恍恍惚惚地想着女孩和男孩的纠葛,是的,那个男孩她曾经见过,他就是老妇人梦中的少年。

    后来,她知道了他的名字,邱勋。

 第51章 山洞奇遇

        亲眼见证了女孩的消失,松鸦震惊得有点发呆,“我的天,这还是人吗?她到底是什么?”

    流瞳:“你没听她说吗,她可能会离魂,她的身体在另一个地方,而这个,大概是她的魂魄,”虽然这么说,她自己也满心疑惑,“大概她的魂魄比较特别,比较厚实,所以能呈现实体模样,像人一样。。。。。。”

    松鸦甚是凌乱,“老妇人是她的魂魄,小女孩也是她的魂魄,那她的魂魄是可以随便变脸的?”

    流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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