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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不言仙-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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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竟然找不到任何一个字,来反驳面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兰不远。
    以百姓为刍狗,自己便是圣人了?这种想法,和二狗子又有什么区别呢?
    兰不远走到木门外时,听到里头传来昆池的声音:“火。它们变成黑水的时候,怕火。”
    兰不远脚下一顿,微笑着离开。
    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各处。
    没过几天,便有个钱庄的掌柜四处讲述他死里逃生的经过——夜里睡觉时,突然感觉脚踝被人捏住,然后就有冰冷的东西从他脚底往身体里面钻,他摔到床下,想起官家的话,便挣扎着摸到油灯,往变黑的双脚上淋了灯油,狠心点上火。没想到,火焰焚身,居然一点儿都不痛,因为那火焰全被黑水吸引过去,一瞬间就把黑水从他身体内逼了出去,在地上“吱吱”叫着化成了一小滩糊糊。
    这事儿一传开,很快,四处都传来差不多的消息,人心大大振奋起来。
    但兰不远心情似乎不大好。
    她已连续从五彩妖丹中抽取融合了几波妖力,如今已踏在了结丹的门槛上。
    旁人结丹的过程,便是将体内所有灵气以特殊法诀凝于丹田之中——风险有三。
    其一,若是根基不牢固,如此庞大的灵气冲击之下,丹田爆裂,身死道消。
    其二,若是灵气不足,后继无力,丹田之中便会结成介于液态和固态之间的畸丹,从此修真无望。
    其三,便是那“破妄还真”的凶险结丹幻境了,一着不慎,极有可能损了神魂,成为废人。
    兰不远丝毫不担心自己根基不牢固或是灵气不足这种小事,对那结丹幻境,她也不甚在意。
    这日,兰不远唤来沈映泉和武红牧。
    “五人同行一人非人,你们怎么看?”问的还是她在昆池处没有得到答案的问题。
    武红牧目露不解:“这句话有些耳熟?”
    沈映泉微讶:“难道不是指孙天喜?”
    兰不远叹了一叹:“阿牧,这是我们五人进离宗那一日,昆池让你带来的话。”
    武红牧恍然大悟,她反应比沈映泉更快:“卓景也不是人,所以那是一句废话。”
    兰不远笑了笑:“是废话就好了。”
    “什么意思?”
    “大师兄……”兰不远看向沈映泉,“你千万不要激动,我觉得你也不是人。”
    沈映泉脸皮直抽。
    武红牧“铮——”一声拔出长剑,架在了沈映泉颈间。
    “阿牧!牧!冷静!冷静!”兰不远被她的雷厉风行噎了下,“不管是不是人,大师兄都是自己人!”
    武红牧收回了剑。
    沈映泉无语凝噎。
    “大师兄是龙。”兰不远掷地有声。
    “龙?”武红牧挑了下眉,饶有兴致地打量他。
    沈映泉被盯得十分尴尬:“那个……”
    兰不远抬了抬手:“别,现在的重点不是这个。而是,我觉得大师兄曾经说过的话,非常有道理。”
    沈映泉头皮一麻,心中顿时涌起无边阴影——总觉得自己无意之间,送了许多话柄、黑料,捏在兰不远手里,她三不五时就会拿出来抖一抖。
    兰不远并没有留意到沈映泉的恐惧,径自说道:“大师兄曾说,五人同行一人非人有两种解释。第一种,五人同行,一人非人。第二种,五人同行,一人、非人。如今我们五个人中,已知道不是人的,一个是孙天喜,他是蛇,一个是卓景,他是亚魔,另一个是大师兄,他姑且算是龙……”
    她没再继续说话,只探究地望着对面二人。
    冷了片刻,武红牧淡声问:“你和黄舒,还有一个不是人?”
    

第246章 我信他

  沈映泉直勾勾地望着兰不远,目光十分不解。
    她不是妖王么?这一次,是真的要摊牌了?
    兰不远摊了摊手:“我现在倒很希望我不是人。因为就算我不是人,也不会为祸苍生什么的——大师兄,你的眼神为什么这么奇怪?”
    “啊,啊?没,没。”沈映泉低下头去。
    “……你莫非觉得我不是人?!”
    沈映泉觉得自己实在是受够了!他衡量一番,觉得兰不远既然认为自己是龙,那应当是把自己当作同类的,倒不如借此机会摊开了说话!
    他深吸一口气,抬起了头来:“难道你不是乌龟吗?”
    武红牧一脸怪异地望着他们二人,似乎憋着笑。
    兰不远惊呆了。
    呆了许久,她指着自己的鼻子,难以置信地问:“我、乌龟?我哪里像龟了?”
    沈映泉破罐子破摔:“你不是受了天劫么?在青陵山杀死妖蛇的难道不是你么?”
    兰不远哭笑不得:“怎么会……有这样的误会?我哪里像龟了我?雷劈我,是因为……我被那老王八坑了啊!”
    沈映泉怔了半天,终于回过味来:“所以,你让我去抓来的乌龟……才是真正的妖王?!就是你养的那只龟?!”
    想起那只被他抓在手里,四肢乱刨的老龟,沈映泉心乱如麻。
    “对,它就是救了云香公主那个老头儿!”兰不远道,“我记得和你说过的啊!他就是一只老王八,尽管埋汰他!”
    沈映泉想起自己当真当面损了那老头儿一番,顿时想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他忍不住挣扎道:“那……妖王为何听命于你……”
    “他哪有听命于我?”兰不远摆了摆手,“他被镇妖铃束了而已。”
    沈映泉两眼发黑:“……总不是敌人罢?”
    “或许。”兰不远道,“不用担心,我们这儿没什么值得他图谋的。”
    沈映泉无语长叹。
    武红牧打破了沉寂:“那么,黄舒不是人?兰,你是要我去杀他么?”
    沈映泉震惊地抬起了眼睛。
    兰不远急忙摇头,生怕迟了一瞬,武红牧便冲出去了。
    “我觉得黄舒不是坏人,但无论如何也得留个心眼。”她点了点桌面,“和你们说这些,是因为我要结丹了,不知道需要多久才能从破妄境出来,我需要你们帮我护法,还有就是……留神着黄舒。”
    “为何不先确定他是什么,你再去结丹?”武红牧皱起眉。
    “如果确定了,却不敌,怎么办?”兰不远幽幽一叹,“我不想逼迫他,我希望有朝一日,黄舒能自己告诉我,他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武红牧敲了敲桌面:“可是这一切的基础,是五人同行一人非人那句话——你确定那句话准确无误,且一定是那个意思?”
    “是。”兰不远笃定道。
    有句话她没有说出口。
    那句话是武红牧说的——“你就那么相信无道”?
    ‘是,我信他。’兰不远心想。
    有些秘密只能埋在心里。她不是信不过面前的两个人,但她已经知道这个世上有许多现在的她无法理解的神通,她不能确定说出口的话,会不会被某个人、某些人用神异的手段听去。
    五人同行一人非人,这句话怎样看也不像是从玉蟾宫那些家伙嘴里吐出来的。倒更像无道的作风。
    而昆池被无道所伤,看似必然,实则其中大有深意。
    伤得太是时候了。
    所以……昆池很有可能是个……内鬼。无道安插在玉蟾宫的内鬼。
    “想要利用我,便要作好反被我利用的准备。”兰不远狡诈地笑了。
    武红牧和沈映泉看到她这个笑,不禁对那个“利用她”的家伙抱以了深深的同情。
    “对了,”兰不远敲了敲桌面,“七光印不是神器。连残破的神器也不是,它只是一件法器,被无道用幽冥气加持过的法器——通俗点说,便是无道开过光的法器。”
    沈映泉和武红牧嘴角一抽:“你这个说法……很贴切。”
    “如果我没猜错,北漠还藏着一件神器。”兰不远叹息道,“要做的事情太多,分身乏术!”
    “为何不考虑先取神器?”武红牧皱眉。
    “还是那句话,我怕实力不够。”兰不远烦恼地道,“我想,那蜃兽被压制,无法发挥出真正的实力,便是因为那件神器——如果真有那么一件神器的话。”
    武红牧更加不解:“你那个招式威力极大,你不必妄自菲薄。那蜃兽未必是被压制,或许本就如此。”
    兰不远摇头:“你若是亲眼看见青陵山二王之战,便不会这样想了。妖王的实力不是那样的,更何况那玩意实力只会在妖王之上——丹成人身,修为限制了我的想象力啊……”
    “那和神器也未必有关?”
    “的确没有必然的联系不过……”兰不远心中暗暗想,无道既然让她去北风寻找什么东西,那一定是非常厉害的东西才对,七光印这种他开过光的东西……不至于。
    见她不愿再说,武红牧也不问了。
    “好,现在便为你护法么?”
    兰不远摇摇头:“得找个更加安全的地方,我怕小师叔痴心不改,定要来寻我。还有就是,天道宗恐怕还会来人!”
    武红牧疑惑:“薛无常被无道吓退,又怎么还会来人?”
    兰不远高深莫测地笑了:“阿牧,人心险恶。”
    “行。”武红牧道,“我有一处好地方,绝对无人知晓。便让沈映泉给你护法,我留在这里,解决天道宗的麻烦。若是卓景出现,恐怕也只有我能与之一战。”
    沈映泉亦是点了点头:“我也正好潜心修炼一番,实力不济,想做些什么也是有心无力。”
    三人连夜出发,武红牧御剑,将他二人带到接近云洲的一处沼泽里。
    “果然……是个……好地方。”
    沼泽边上,有一条野兽拱开的通道,通至沼泽底下的宽敞泥窟。
    武红牧将他二人送入泥窟,封住了通道入口。
    兰不远取出夜明珠,嵌在四面泥壁上。
    这里有许多剑痕,能看得出来曾有人经年累月在这地下洞窟苦炼剑术。
    

第247章 天道宗

  沈映泉远遁闭关之时,他曾经的未婚妻子许云柔正要迈出重要的一步。
    数日前,薛无常驾着光鹤,将她带回了望京天道宗——中土大陆所有修士心中的圣地。
    薛无常随身带着大把灵丹妙药,每每许云柔有些不胜高空的风力,他便会喂她吃上一粒,抵达望京时,许云柔已感觉到修为暴涨,筑基近在眼前了!
    薛无常把她扔在郊外一处农舍,收起光鹤,便向着巨大的白色城池走去。
    “前、前辈……薛前辈……您不带我回去么?”许云柔楚楚可怜地问。
    这些日子,薛无常对她颇为照顾,许云柔已经以为薛无常打算替薛临观收下她,不料他竟然把她随意地扔下了。
    薛无常哈哈大笑:“这里便是外门了!”他指了指高大的白色城池,“进了门,便是内门。”
    许云柔惊得说不出话来。
    在高空中,她曾俯瞰过这座白色巨城——它如同一张纯白的毯,铺过山岭、铺过平原、铺向望不到头的远方,几条河流从中淌过,如同点缀在巨毯之上的细小纹路。
    但许云柔见过其中一条河——说是江更加确切,它宽逾百丈,奔腾咆哮。
    望京,天道宗之大,叫人难以想像!
    抵得上半个大庆了!
    于是许云柔安心地住了下来。定睛细看时,才发现这处屋舍颇合她的心意,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想来天道宗对弟子们带回来的道侣是颇为照顾的。
    屋门外,竹篱圈起一处小院子,种着些许云柔从未见过的花草。
    花朵硕大,一望便知道不俗。
    盖屋的竹也非凡物,无比青翠坚硬,许云柔试着用指甲划了划,竟不留下丝毫印痕。
    而屋中用具材质皆为上品,桌面上放着一只赤檀木的盒子,里头整整齐齐放了五枚真正的绿灵晶。
    眼前的一切让许云柔对卖叔求荣这件事情再无半点愧疚。
    “叔父不是总说,他最大的心愿便是我过得好么?如今我过得好了,他若是不高兴,便是他虚伪。我又何必为一个虚伪的人难受?”她抚过装盛绿灵晶的赤檀木盒,唇角浮起一抹微笑。
    许云柔很快就成功筑了基,也结交了左邻右舍。
    住在这附近的,大部分都是天巡使们带回来的道侣,有的天巡使带回来许多道侣。天巡使隔一段时日回宗复命时,她们就会被召进内城去,出来时神色疲倦,但总是能拿回来许多奇珍异宝、灵丹妙药。
    许云柔颇为不屑——如此行径,与青楼的女妓又有什么区别?!
    尤其是那些数个“道侣”侍奉同一人的,每次城内来人传唤,个个花枝招展站在竹篱前,点中的眉开眼笑,没点中的酸言酸语,更是叫许云柔瞧不起。
    旁人问起她的身份,她每每轻描淡写:“我只是一个凭本事进入天道宗的外门弟子而已,和姐姐们没得比的。”
    邻居们先是不信,但日子久了,的确不见有人召幸她,对她便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以她的姿色,若说没人看得上,倒也绝无可能。明明可以靠着身体上位,却不愿意那么做,真不知道该说她傻还是说她傻。
    “假清高。”她们的语气有些酸不溜秋。
    但每当她们从内门回来,捧着那些压得人直不起腰的丹药宝贝,她们对许云柔便只剩下同情了。
    许云柔一直是不屑的,直到有一回,她一向看不上眼的、住在她东面那个叫做许小冰的女子给她送来一粒丹药,说这是百经丹,她的道侣听说她隔壁新来了位同姓许的本家,便让她带了点小礼物过来。
    许云柔淡笑着拒绝了。
    许小冰十分遗憾:“那算了。我也知道你是个清高的性子,不屑嗟来之食——那便便宜我了!”
    “是你应得的。”许云柔笑得如同一位不食人间烟火的神女。
    许小冰点头道:“你这样的心性,日后前途不可限量——这百经丹可是五品灵丹哪!其中灵力堪比蓝灵晶,且容易吸收,没有半点风险。你的眼中当真是没有外物的!这一次我若是成功结丹了,第一个要谢的便是你!”
    许云柔一口心头血涌上了喉头差点噎死,心中大骂这许小冰阴险!这等好东西,故意说成是“小礼物”,便是等着自己拒绝吧!自己拒绝了,她悄悄昧下也就罢了,还要故意说出来气人!
    果然,许小冰媚笑着补刀:“哎呀,我还不知道你么,最不屑这些身外之物了。”
    许云柔冷笑两声,端起了茶盏。
    直到许小冰回到她自己的屋中,许云柔还能听到她愉快的大笑声。
    经历此事,许云柔终于知道自己鄙视了这么久的“女妓”们,究竟获得的是什么样的报酬!
    而且……这个和许多人共侍一人的许小冰,居然已经快结丹了!这叫许云柔如何咽得下气去!
    外门弟子想要进入内门,最基本的条件便是结丹——许云柔难以想像,这座铺天盖地的城池里,竟然住满了结丹修士?!
    这一日,许云柔等来了一个机会。
    还是那个许小冰,她不甘不愿地找上了门来,说她的道侣想要再收一名女子,问许云柔有没有这个意向,只要她点头,当日便可以进内门去侍奉一夜。
    许云柔原本担心这许小冰戏耍自己,但许小冰下一句话叫她打消了顾虑。
    许小冰道:“你不答应也好,我那位夫君,可不是什么怜香惜玉之人,你看我每一次出来,都要扔掉小半条性命!他便是想钟情我一人,我也是不能答应的,你看我有这么多姐妹,我却从来不嫉妒,便是因为我也不爱去侍奉他,巴不得多些人,少轮到我几次——真的是很要命,每次都要歇上许久,身体和修为才能回复得过来。”
    有这句话,许云柔便知道这事九成九是真的。
    若是想要戏耍自己,就不会说这样酸溜溜的话,想让自己知难而退了。
    许小冰死死盯住她,恨不得直接替她说出拒绝二字。
    许云柔心中暗笑不止——她凭本事挣来的机会,为什么要拒绝?
    

第248章 小书生

  对于许小冰的道侣,许云柔早已从侧面了解到很多情况。
    那位道号琳琅君,修为乃是结丹大圆满,职位是天巡使西南总使,在天道宗也算得是位高权重,且有一样得天独厚的便利条件——整个西南部无论是发现遗迹秘藏或是隐匿的妖兽,都必须上报给他,由他来统筹安排,所获战利品也由他来分配,是就地分发给参与的弟子,还是上交宗部,去留都由他来决定。
    换言之,大陆四分之一的宝贝都要经过他的手,这其中的油水自不必说。西南、西北、东南、东北四座天巡总使,向来是换人最快的,天道宗纠察院每日收到的弹劾简子,十有八九是弹劾天巡总使们。大把的眼睛死死盯着,就等任上那几位失足落马,譬如东北总使,开春至今已换了三位了!但这位琳琅君坐镇西南总使一职二百余年,稳如泰山,可见这是一个长袖善舞,且来头很大的家伙。
    他的道侣很多,连许小冰也不知道究竟有多少个——他出手阔绰,便是长久未被召幸的道侣,也能得到他定期送出来的“小礼物”,所以他麾下这些女子算是安分,极少闹出争风呷醋的事情。
    这是一个极好的去处!
    许小冰曾在炫耀时漏了口风——琳琅君早已可以冲击元婴了!但一旦晋级元婴,就得卸任天巡总使一职,进入长老院,琳琅君自然舍不得扔下这肥差。如今琳琅君结丹二百四十余年,他故意将修为压制在结丹期,直到结丹期三百年寿限将尽才会选择晋级元婴。也就是说,未来五十来年之中,无论灵石灵晶还是提升修为的丹药,琳琅君都是用不上的。
    住在外门的道侣们最为心心念念的是什么?自然是迅速提升修为,进入内门去了!
    如此,琳琅君可谓最佳的佳偶,没有之一——便是跟了宗主,在提升修为的资源上,出手未必就有他阔绰。且这琳琅二字念起来朗朗上口,修士往往人如其名,譬如薛无常,道号便是顽童君。琳琅寓意美好,这位琳琅君,外貌应当是很出众的。
    许云柔早已悄悄地出手了。
    每次琳琅君座下道童出来传唤许小冰等人时,许云柔总会打扮得清纯似水,不经意地在竹篱后面弄花拂风。不知不觉,这位“神仙姐姐”便刻进了琳琅君贴身道童的心坎里。
    如许云柔所料,少年情窦初开,忍不住就将心中美好的幻梦吐露给了周遭的人。
    不经意间,琳琅君发现座下童子们都抢着往外院跑,稍一打听,便知道外院来了位清水芙蓉般的俏佳人。再一打听,正巧就是住在许小冰隔壁,曾经拒绝了自己送出的百经丹的那一位。
    琳琅君意动了。
    他故意让许小冰去对许云柔说那番话,此刻的他,已亲身来到许云柔的竹篱外,侧耳听着里面的动静。
    便听到许云柔温柔坚定的声音:“世间女子,谁不想觅得良人,与之心心相印、百首不离?既是良人,我与他,必先以眼悦之,再以心知之,才能以命托之。琳琅君的美意,许云柔心领了,只是缘份未到……”
    许小冰笑得没了眼睛。她又不傻,这种话哪里会转告琳琅君知道?回头只一句“许云柔拒绝了”,谁也挑不出错来。
    许云柔将她的得意尽收眼底,心中冷笑一声——早已留神着四周的气机波动,竹篱外分明已来了个厉害角色,不是琳琅君还能是谁?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拒绝的。”许小冰娇笑道,“你这样高傲的人儿,怎么能容忍与旁人共侍一夫?行了!我知道你的心意,这便替你去回了他!”
    “嗯,”许云柔轻声道,“其实我已心有所感,此生良人,定是不远了。”
    这声音柔柔糯糯,就连许小冰听着,心底也酥了一酥。
    外头的琳琅君更是双腿一软,还未见着许云柔长什么样,心中已将她划到了花和月的那一堆里。
    “你的良人,舍我其谁?”琳琅君喃喃道。
    他眼珠一转,兴冲冲地回了内门去。
    许云柔打发了许小冰,到院中弄了会儿花草,却再也感应不到那个强大的气机了。她的心慢慢地沉了下去——莫非,弄巧成拙了?这位琳琅君莫非是个糙人,只喜欢直来直去?!这么一想,当真是悔青了肠子。
    忽然,她心底一凉。会不会琳琅君其实已经知道了她是薛临观的道侣?
    正在胡思乱想时,隔着竹篱,来了位问路的书生。
    许云柔一抬眼睛,便见这位书生一身青衫,头顶青色方巾,身后背一竹筐,里面整整齐齐码着竹筒,眉毛弯弯,双眼明亮,琼鼻红唇,面容白皙。
    书生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小生昨夜观星象,见有一颗明亮的红星,缓缓沉向西面,我循星而来,至此去路已断——请问姑娘,此是何地?姑娘是否星宿下凡?”
    这里虽然是天道宗外门,又岂是凡夫俗子走得进来的地方?
    许云柔心头一阵猛跳,猜到了对方的身份。
    她施了一礼,温声回道:“这里是天道宗外门弟子的住处,公子你不能久留,我这便引你出去吧。”
    书生轻轻挑起俊秀的弯眉:“姑娘难道不担心我是坏人?”
    许云柔推开竹门,款款走到他的身边,道:“顽石与美玉,我还是分得清的——随我来罢。”
    一缕幽香扑到书生鼻尖,他嗅了一嗅,眸光轻轻一闪,不动声色跟在后头。
    许云柔引着他,行出百余丈,仍在外门之内。
    书生知道再走下去要露馅儿了,便唤道:“小娘子。容我冒昧问一句,你是不是曾有过姻缘?”
    许云柔的心重重一沉——他发现了什么?怎么发现的?
    又一想,琳琅君游戏花丛阅人无数,对女子又极上心,恐怕是瞒不过的。于是转回身去,正色道:“确实有过。”
    书生似乎并不怎么在意:“那如今呢?”
    许云柔温柔一笑:“他想要杀妻证道。”
    “哦?”
    许云柔敛去表情:“被我杀了。”
    书生放声大笑,目光中满是欣赏。
    

第249章 许小冰

  许云柔似乎谈兴大发,冲着书生温柔地笑了下:“一位天巡使正好撞见,觉得我心性颇佳,便替我担保,让我进入天道宗成为外门弟子。”
    书生眯了眯眼睛——如此,不就是道侣?
    许云柔叹道:“可惜刚传了消息回宗,他就被赵成运杀害了,我甚至已经不记得这位好心人长什么模样。”
    她抬起头,对着天空眨了眨眼睛。
    书生笑了:“未必是好心,说不得是对你有什么企图。”
    “不会的!”许云柔知道剖白的机会来了,急急道,“那位薛天巡使就连我的衣角也不曾碰一碰。死者为大,莫再说这些不敬的话。”
    书生满意地点了点头:“都是天意。”
    他目光灼灼,落在许云柔桃花般的脸颊上。
    许云柔的脸更红了。
    书生忽地笑道:“我曾听人说,会脸红的姑娘,都不是小姑娘了。”
    许云柔剜他一眼:“会调笑女子的书生,都不是正经书生。”
    “非也非也。”书生眉毛弯成了半圆,“知风知月,至情至性,那才是真正的知书人。佳人是这世间最难读懂的书,我欲以心相知,不知佳人可愿让我略窥一二?”
    许云柔转身就走:“快走,你不能在此久留。”
    书生跺了跺脚,笑眯眯地追上去。
    “久留又怎样?莫非这里都是吃人的妖怪?”
    许云柔心中窃喜,知道自己对许小冰说的话已被此人尽数听去。他既然扮成书生前来,定是十分意动,所以此刻便是欲擒故纵的时候了,要让他心如猫抓,求而不得,才会忽略掉自己身上的不足之处。
    “此地乃是修真圣地。”许云柔正色道,“书生你莫要再口吐妄言,以免引来祸事——和你说了那么多,我已是犯错了。”
    “不会。谁敢说你错。”书生淡淡一笑,身上自有一派威严。
    说话间,二人终于走到了竹舍稀少处。
    “你自己走吧,我得回去了。”许云柔也不留恋,转身就走。
    “哎——”
    许云柔半侧身子,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见书生向她伸出一只手,嘴巴半张,模样甚是可爱。
    她将脸上的笑容补齐,眼波一转,叫书生看到了一半。
    琳琅君回到府上,辗转反侧。
    临别那一眼,当真是叫他尝到了勾魂夺魄的滋味。
    多少年没有遇到这样的女子了!他又急,又不急。
    他知道眼下这一段,才是男女之间最有意趣的一段,过去了,就再也寻不回来了。
    不急,不急……
    想要女人,随便叫一个来便是了。
    于是他让道童传来了许小冰。
    许小冰匆匆踏出来,伏在了地上,哀哀凄凄道:“郎君!我已将你的好意转告给了许云柔,谁知道她是个不知好歹的,竟然、竟然拒绝了郎君!是我办事不力……我……”
    她偷偷抬起眼睛,见坐在黑木雕花巨榻上的男人面如满月,神色平静。
    “知道了。过来侍候吧。”
    这夜,许小冰使尽浑身解数也没能让琳琅君畅快。
    琳琅君似乎有心事……许小冰暗暗地想,恐怕是东南部那未出世的神器,叫郎君心中惦记了,可是惦记也没用,东南那位新上任的总使闭月君颇得上面喜欢,传闻闭月君游走在三位元婴长老之间,受宠得不得了,东南,琳琅君是插不进去了。
    神器……啧,若是能得到神器……许小冰跪在琳琅君身下想入非非,手上不自觉地重了些。
    “嘶——”琳琅君乍然吃痛,一脚踹在许小冰胸间,把她踹得口吐鲜血。
    “郎君我错了!我错了!”许小冰不顾满口血污,扑过来搂住他的腿。
    琳琅君正要再踢,忽然笑了:“那你明天再替我跑一趟,告诉许云柔,她若是不答应我,便滚出外门去!”
    许小冰一惊,又一喜:“是!”
    那个狐媚子,留着总是个祸患!许小冰眸光闪烁,不顾胸口刺痛,心中爽快地盘算起来。
    次日一早,许小冰头一次主动告辞,匆匆离开了内门。
    许云柔正在猜测琳琅君今日要用什么借口前来,便看见牙缝里沾着血的许小冰神色匆匆地赶了过来。
    “云柔,不好了!我将你昨日的话转告给了郎君,他勃然大怒,让我们两个都滚出外门……嘤嘤嘤……”
    许云柔一怔。
    “你说这可如何是好?云柔,要不你去好好求一求郎君,给他下跪,给他磕头,求他收回成命吧!”许小冰泣不成声,“你看,他还打了我……你和他好好说一说,行不行,就说你昨日是猪油蒙了心,没想清楚才会说出那些鬼话……虽然不一定有用,但试一试总好过被直接赶走啊!”
    她刻意误导许云柔,想要许云柔以为琳琅君说她昨日说的是鬼话,又以为这琳琅君是个丝毫不懂怜香惜玉的糙人。换了谁,遇到这种事情恐怕都只想卷铺盖逃了吧。
    “云柔你说话呀——你若是抹不下脸去求饶,我这便去收拾东西了。”许小冰打量着许云柔,心中暗暗地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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