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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不言仙-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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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修士目露神往。
    修行之人,虽然口中讲心性讲淡泊,但其实谁的心里不垂涎那些神通道法?
    所谓返璞归真,指的不是乞丐不屑于吃肉,而是富贵之人尝遍百味之后,只钟情于粗茶淡饭。
    兰不远紧紧跟在武红牧身后,将脑袋探入屋中。
    “卓景”已化作一滩黑水。黑水之上浮着一件白色丧衣,一蓬乱糟糟的黑发。
    屋中犹如被狂风刮地三尺,只余四面空空的墙壁,露出粗糙的山石。
    “不……不对!”沈映泉瞳孔骤缩,“它,渗到墙壁里了!”
    众人定睛一看,那黑水果然已有小半消失在墙根处。
    不待他们有所行动,黑水猛然一缩,尽数涌入墙内!
    怪异的摩擦声响起,隐隐约约,能听出它在喊——“兰不远,我会回来找你的!”
    武红牧同情地拍了拍兰不远肩头。
    “大师兄,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兰不远委屈地望向沈映泉。
    “我也不知。我是被惨叫声引来的,到了这里,便看见地上躺了一具……尸体,而它正从黑液的形态变成了方才这副模样,手中正抓着另一具尸体。”
    “那你来时,小师叔的尸首可还在?”
    沈映泉回忆片刻:“不在。”
    “这怪物……当真是小师叔?”兰不远怔怔地望着黑水消失处。
    “它方才的样子……确实是他。”
    “也不枉我牺牲了一回色相……”兰不远长长地叹息。
    众人心头十分沉重。
    这怪物实力非同小可,又以人类的精血为食,此次逃出去,定是要为害百姓了!它能遁地而走,想要捉他何其艰难!而且,就连结丹期的武红牧都不能轻易伤到它,派寻常的修士出去,亦是白白送死!
    唯一让人稍微感到庆幸的是,被它吸食而亡的人,虽然化为一滩和它一模一样的黑水,但却没有像它一样,变成这般可怕的怪物。
    兰不远拍了拍胸脯:“不幸中的万幸是……”
    沈映泉急忙打断了她的话:“师妹!千万不要说!”
    看他一脸惊恐,兰不远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大师兄想什么呢?我就算说出来,这些黑水也不会活过来……”
    众人齐齐变了脸色:“……活了……”
    果然,那几滩黑水已直直渗入地下,消失无踪。
    “师妹啊……”沈映泉捂住脸,无力地呻ˉ吟。
    自此,离宗弟子谈兰色变。
    几日之内,卞京四处陆陆续续传来有人畜遇害的消息。
    它们形踪飘忽,时间、地点毫无规律可循。
    “它们会越来越强。拖得越久,对我们越不利!”兰不远无奈地叹息,“这究竟是什么怪物啊!小师叔怎么就变成了怪物!”
    ……
    柳夭夭在离宗做了几日活计,发现那个黑衣的清秀小个子居然当真是让她来洗衣裳做饭的,便找了个借口下了山,再没有回去。
    她来到烟花街。
    瑶玉居和凝仙阁正在打擂,两班姑娘在各自的大堂载歌载舞,大门敞开,那些平时会被花楼里养的粗壮护卫扔出去的穷汉子,也能在大堂里寻个地儿站了,只要卖力地吆喝几嗓子,顺便踩一踩对面的姑娘,就能得到一杯热茶。
    柳夭夭还穿着矿工的衣裳。卓景带她去矿上时,便让她穿了这个,十分有情趣。出事之后,她连热水澡也没能洗上一次,更不用妄想换上漂亮衣裳了。
    鬼使神差地,她摸进了瑶玉居。
    瑶玉居要输了。凝仙阁的姑娘虽然没有特别出挑拔尖的,但胜在整体品质高。一夜车轮战下来,瑶玉居的顶梁柱玉冰儿哑了嗓,神色疲倦,而凝仙阁那“七仙女”轮番上阵,声音越唱越响。
    喝白茶的汉子们都放下了茶盏,挤到凝仙阁门外去了。
    瑶玉居鸨子花三娘亲自堵在了门口,把拔脚往外走的熟客们一个个瞪了回去,正是满胸气闷,见一个矿工模样的小个子闷头往里窜,她一甩帕子追了上去。
    “小哥儿!头一回来呢吧!”
    手掌抚上矿工的肩,花三娘怔住了。她阅人无数,只一捏,便晓得这小个子乃是女扮男装,且这一身骨头如同软玉,身子可以随意摆弄,正是最叫人销魂的那一种。
    只要长得不算太丑……
    花三娘将面前的人用力扳了过来。
    这一瞅,简直惊为天人!
    虽说不是花三娘见过最漂亮的姑娘,但那眉眼之间的风情和天然的媚态,就连花三娘自己见了,骨头也要酥上一酥。
    花三娘深深吸了一口气,将柳夭夭拉到一个无人的角落。
    “你干什么?”柳夭夭不住地分神打量着戏台上的玉冰儿,眉眼间有妒意,也有不屑。
    “姑娘,你想不想取代她,穿上最美的衣裳,往那里一坐,就有大把的人给你送金山银山?”花三娘蛊惑道。
    “别以为我不知道那是伎女。”柳夭夭盯着玉冰儿,“脏。”
    花三娘在心里冷笑了下,脸上堆出了层层叠叠的媚笑,又道:“像姑娘这样的绝色,自然是无需卖身的!只要让这些没见过世面的愣头青看你一眼,保准三迷五道,只懂得给你送银子!”
    “当真?”
    “真——”花三娘喜道,“不过现在这样儿肯定是不行的,我带姑娘你到后头打扮打扮!”
    柳夭夭将信将疑:“你莫要耍什么花招。”
    “怎么会!”花三娘重重一甩帕子,“姑娘你可是棵摇钱树!我只要沾沾姑娘的光,把对面那老贱妇给踩下去就成!这当口,我哪里敢有什么歪心思!”
    柳夭夭心中信了七八分:“是啊,对面那都是什么货色,你居然斗不过!”
    “不知姑娘的芳名……”
    “……夭夭。”
    “哟——当真是——人美!名儿也美!绝嘞!”花三娘甩着帕,引柳夭夭去了后头。
    

第242章 余公子

  花三娘眼波横飞,吩咐着小丫鬟们把柳夭夭剥光,洗得干干净净,脚趾都散发着清香。
    层层纱衣套上身,一通描眉画眼,揽镜一顾,当真是倾国倾城。
    小丫鬟捧上茶来,柳夭夭矜持地小小抿了一口。
    花三娘满意地拍了拍手。
    外头走进来两个粗壮的婆子。
    “送到余公子那里去!”
    柳夭夭愣了下:“什——什么!什么余公子……”
    嘤咛一声,她的身体软软地瘫在了两个婆子肘间,一阵阵难言的燥热升腾而起,她想起了那些守活寡的日子。
    那时,便是看到一头应獒,身体也快化成了水……
    所以才和那朱……
    柳夭夭昏昏沉沉,被两个婆子架着,送进了一间暖香四溢的屋子。
    花三娘娇笑着走在前头,对着锦榻上的人说道:“余公了——您快看一看,三娘我给你送来个天仙儿!”
    “我、要、玉、冰、儿!”一道阴沉的声音响起,白玉烟枪从帐中探出来,重重敲在了花三娘额角,只听“砰”的一声,花三娘捂着额头蹲了下去,忍着痛呲牙道:“您看一眼哪!看一眼,若还不满意,三娘我的脑袋,您只管拿去磕烟灰!”
    帐中响起一声阴笑。
    一双黑靴子探了下来。
    一口浓痰喷在纱帐上,慢慢往下淌。
    花三娘和两个婆子别开了眼睛。
    余公子下了地,手中摇晃着白玉烟枪,站在了柳夭夭面前。
    只见面前这女子双眼媚意横生,樱唇饱满粉嫩,喘着灼热的气儿,胸脯剧烈地颤动,这姿色,当真半分也不输给瑶玉居花魁玉冰儿!
    他呲起一嘴黑黄的老烟牙,笑得脑门上爬上三道深刻的抬头纹。
    “要了!”
    “嗳!嗳!余公子您满意就好!”花三娘使着眼色,率着两个婆子出了屋,阖上门。
    这余增逸乃是辰王的亲侄子,开花楼的见了他都怕。因为他少年时开了荤,随后几年疯狂沉溺于女色,还未长开,便伤了身子骨,男女之事上有些力不从心。灵丹妙药也吃了,名医御手也瞧遍了,终是治不了根子上的毛病。久而久之,他心性就有些扭曲,喜爱用残酷的手段折磨女子,陪他过夜的女子非死即残。
    这几日,看上了瑶玉居顶梁柱玉冰儿,守在这里不走了。花三娘都要愁白了头。
    幸好天无绝人之路,好巧不巧,捡了个好货,拿来顶他一顶!
    “呼——”她一手拍着饱满的胸脯,另一手抚着额头破了皮的大肿包,叹道,“玉冰儿啊玉冰儿,妈妈对你真是掏心掏肺了!你只日后少拿乔吧!”
    屋中。
    柳夭夭知道自己遭了算计,但体内升腾起的燥热和冲动让脑袋昏沉无比,一抬眼睛,看见面前站着个俊美的公子哥,顿时眼儿都直了。
    这余公子更是嘴角都快要滴哈喇子,看着面前的媚物,他觉着今日一定可以大展雄风!
    二人如干柴碰着烈火,四片嘴唇腾地就合在了一处,胡乱瞎啃了起来。
    余公子喘着粗气,飞快地甩动着四肢,三下两下就扒光了自己身上的衣裳,一边将柳夭夭往床榻上顶,一边把她身上的薄纱撕成几片。
    柳夭夭被压在了被褥上。
    余公子把她的腿往肩上一架,心中暗暗地叹了下——这才叫柔若无骨啊!大约,能经用些?!
    那柳夭夭喘得不成样子,两条玉臂疯狂地攀住余公子的肩背,使劲儿将他按向自己的身子。
    便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余公子倏然一泻千里。
    柳夭夭哪里能察觉得到这个,她等不到想要的,娇吟得更加剧烈,身体向上拱起,在余公子身上一个劲儿地蹭。
    余公子脸色越来越阴沉。
    “贱货!”
    柳夭夭还在那扭。
    余公子深深吸了口气,一手掐住她的颈,另一手操起搁在床头的白玉烟枪,疯狂地捅向柳夭夭。
    “嗯……啊!啊啊啊啊啊啊!”
    剧烈的疼痛让迷乱的柳夭夭清醒了三分。
    她跟过三个男人,并不是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一瞬间,她便知道这余公子用的是很不对劲的东西!
    很烫!她受伤了!
    而且他的动作越来越粗暴,是要……往死里整啊!
    柳夭夭惊恐地瞪着身上的人,见这余公子鼻孔大张,呲着牙呼哧呼哧大喘粗气,神情十分暴虐,脖子上青筋凸起好几股,下面那只手抓着一根极长的物什,疯狂地捅她。
    “啊——救命!救命啊!”
    余公子抽出白玉烟枪,重重抡在了她的脑门上。
    柳夭夭脑袋“嗡——”的一声,双眼顿时漆黑一片,漆黑之中,金色的火星不断地转。
    血液汩汩往下流,柳夭夭觉得自己马上要死了。
    见她没声儿了,余公子又操起烟枪继续施为,口中****不断,恶毒地咒骂着柳夭夭,以及和她一样肮脏的女人。
    便在这时,屋中的暖香气味变得有些奇怪,仿佛多了一股淡淡的腥臭。
    余公子正狂乱而兴奋,根本不曾察觉。
    床榻底下,一滩黑水渐渐地成型。
    它顺着床柱,漫到余公子脚踝。
    柳夭夭像一条濒死的鱼,无力地挣扎着,双手不自觉地抬到半空,无望地抓握。
    忽然,一股柔软的暖流包裹了她的手掌。
    “不……要……怕,我……来……救……你。”一个比余公子阴冷百倍的嗓音含混不清地在她耳畔响起。
    但对于此刻的柳夭夭来说,只要不是余公子的声音,那便是天籁。
    “嗯……救我,救我……”她想要睁眼,双眼却又被那暖流覆上。
    “别……睁……眼……等……我……”
    余公子仿佛被掐住了咽喉,口中不断发出“嗬嗬”的怪声,柳夭夭偷偷掀开了眼缝,却只能看见一片漆黑,淡淡的腥臭味萦绕周身,让她感觉到无比心安。
    她听着身体上的响动,仿佛有什么东西钻进了余公子的身体中。细碎的“咕嘟”声不断地响起,终于,世界安静了。
    她挣了下,身上传来一个声音:“别动。”
    这一回,声音清晰了许多,而且有些熟悉。
    

第243章 百夫长

  柳夭夭认出来了,这是卓景的声音!
    卓景……他不是死了吗?!
    柳夭夭心头一惊,一凉。
    卓景并没有察觉到她的异常,他继续覆着她的眼,小心地把那杆白玉烟枪抽离了她的身体。
    他把她扶了起来,蒙着眼,推到门后。
    “让她们再带两个人过来,什么样的都可以。”
    柳夭夭强压着惊恐,颤抖着声音喊了句:“有……有人吗?”
    “余公子有什么事?”门口传来一个恭谨的声音。
    柳夭夭吞了吞唾沫:“余公子吩咐……再送两个人过来!”
    外面静了一静:“是。”
    不多时,两个战战兢兢的女妓走了过来。这二人面容算得上是丑陋,身材也有些走样,看着是上了年纪,不得不出来挣钱养家的老妓。
    “一百两银子!可我听说这余公子闹得厉害,会出人命的……”
    “老田姐,你我都是生养过的,哪里那么娇气!就怕余公子瞧不上咱,三娘不给钱哪!”
    “说的也是……算了,就算真出个什么事,我也是活得够够的了!这一百两,够那不争气的还清赌债还能剩点!对他们胡家,我也是仁至义尽了!”
    “别说这些丧气话!熬过去,好日子在后头呢!你儿子明年定能考上秀才的!要是你得了余公子的眼,到辰王殿下那里替你儿子举荐举荐,哟,你不得做个什么诰命夫人?!”
    “做你的白日大梦吧!”
    这二人相互打着气,到了进门时,倒也没怎么怕了。
    柳夭夭给她们拉开门,然后飞快地在二人身后阖上。
    “到床榻上去。余公子在等。”柳夭夭面无表情。
    这二人对视一眼,见柳夭夭脑门隆起一个大包,倒和花三娘额角那个形状差不多,不禁微微松了口气,冲着对方点点头,捏着手掌走向床榻。
    只是打个包……也还好。
    至于柳夭夭未着寸缕的美妙身段,这二人自知不敌,便也没留神去看。
    柳夭夭瘫在了门后。
    方才她偷看了卓景一眼。
    那是什么东西啊!
    她想吐,却吐不出来。
    身体火辣辣地痛,她捂着嘴,赤着身,坐在门后无声地哭泣。
    床榻之上,响起两声短促的尖叫。
    门外看守的人早已见惯不怪,连出声问一句都没有。
    柳夭夭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便敏锐地听到了床榻上细碎的“咕嘟”声。
    不知过了多久,纱帐中传来卓景低沉的声音:“夭儿,过来。”
    柳夭夭很想逃,但她的双腿不听使唤,重重地颤抖着,走向了床榻。
    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撩开了纱帐。
    帐中是卓景狂放不羁的笑脸:“快点。我很想你。”
    一瞬间,柳夭夭体内被惊恐强压下去的药力重新发作起来,她呼吸一乱,整个人扑进了帐中。
    卓景很温柔,替她抚平了体内的创伤。
    天明时,柳夭夭沉沉睡了过去。
    花三娘安排了可口的饭食,柳夭夭在屋中用过饭,又替“余公子”叫来三名女妓。
    卓景的皮肤越来越光滑。
    这夜,柳夭夭忍不住在他胸口画着圈儿,问道:“景郎这是什么法术?能不能教给我?”
    卓景笑着,下了床榻,拍手。
    几滩扭曲蠕动的黑水从床底下漫了出来,环在他的脚边。
    “夭儿,你可想好了?想变成我这样,便要先变成他们这样。但我会照顾你,帮你抓几个人来供你养分——就像你这两日为我做的事情一样。”
    柳夭夭嘴唇不住地颤,终于,她指着那几滩黑水问道:“这里面,可有那余公子?”
    卓景点了点头。
    “我要他死!”柳夭夭切齿道。
    卓景宠溺地笑了笑:“满足你。”
    他拿起桌上的油灯,淋在其中一滩黑水上,然后将整个灯扔了下去。
    只听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那滩黑水被烧成了薄薄一层油污似的东西,糊在地面上。其余几滩黑水瑟瑟发抖,却不敢妄动。
    余公子的惨叫声惊动了外面的护卫。他们破门而入,却被地上的黑色污水缠住脚踝,倒在地上发出哀嚎。
    卓景和柳夭夭已不见踪影,半扇窗轻轻地晃。
    武红牧正好巡到这附近。
    她赶到时,地上两名护卫还未气绝,仍在原地不断地挣扎。
    他们的身体中像是被灌满了黑液,皮肤撑得极薄、透亮。这些黑液没有卓景那般强的腐蚀能力,只能慢慢地吞噬受害者的内脏。
    武红牧的剑上升起朝阳,一剑划过,魑魅魍魉灰飞烟灭。
    “很好,喽啰并不强。”她收剑归鞘,大步踏出瑶玉居。
    得到了这个振奋人心的消息,离宗几乎倾巢而出,四处灭杀这些被卓景同化的邪尸。
    城郊义庄。
    “其他的死者身上都没有出现异状。”兰不远和沈映泉守在义庄,盯住其他死在西岭矿区的人,几日之后,义庄已臭气熏天,并没有出现第二具和卓景一样变异的尸体。
    “烧了吧。”
    二人离开了义庄,望着压境的黑云,齐齐叹了口气。
    而这一日,天道宗广发檄文,召天下英杰,共讨邪修赵成运!
    老话说祸不单行,军营中传来一个叫人十分不安的消息——一名百夫长吃人被撞见,一番血战之后,被捅得千疮百孔的百夫长化为黑水,渗入了地底。
    不敢想像若是不是刚巧被人撞见,这个外表和曾经的他没有丝毫区别的百夫长,将带来多大的灾难!
    而被他们同化过的受害者,正藏在卞京任何一处地底,蠢蠢欲动。
    消息传到离宗时,兰不远忽然放下了手中的木筷。
    她的脸上难得地出现了真正的惊恐。
    “师兄……你,想到了没有?”她惊恐地望着沈映泉。
    “什么?”沈映泉屏住了呼吸。
    “这个百夫长……吃了很多人,便变回了他本来的样子。小师叔他那日……吃了三个人,模样已经有些成型……若是……若是……他,原本就是这种东西?!他不小心死在了西岭矿区,所以……打回原形,从头再来……”
    沈映泉倒吸了一口凉气。
    “会不会……其实我们身边,早已潜藏着很多很多……这样的东西?”
    

第244章 古有之

  这个念头,想一想便叫人心底发寒。
    越往深了想,越是觉得异常恐怖。
    谁敢说,完全没有这样的可能性呢?!
    卓景当初被兰不远“逼”得闭了关,三日便从炼气后期突破至筑基,跃过了炼气大圆满这个阶段。
    说不定,他只是借着这个机会潜下山去杀人?
    而青陵山翻天覆地的龟蛇大战,竟完全没有惊动他……会不会,直到那时,他才匆匆地赶了回来?
    二人越想越觉得很有可能。
    每年失踪的人不计其数,找不到原因的,官府向来都是直接归咎于妖兽吃人,而有些失踪了一阵子的人,又会莫名地归来……
    兰、沈二人对视一眼,扔下吃一半的饭食,飞速向外掠去!
    “什么?!”许涵光已忙得焦头烂额,听了兰不远的推测,顿时脑袋彻底空白,“这些东西……原本就有……很多?!就……藏在我们身边?”
    “不错。”沈映泉沉声道,“掌门还请速速见宫面圣,此事,拖延不得!”
    “嗯,”许涵光急急点头,“劳烦二位随我一道去罢……此事对我冲击实在是巨大……我有些……口齿不灵便了。”
    兰不远突然呼吸一滞:“师兄随掌门去,我还有事。告辞。”
    她急急去了天璇峰。
    武红牧下山除恶,天璇峰里就住着昆池一个。
    他正浸在一池天然热汤里假寐。
    兰不远要事在身,径直踢开了木门,闯到池子边上。
    昆池情不自禁掩了下胸,然后发现白雾氤氲,视线根本望不到水面以下。
    “五人同行一人非人。”兰不远蹲在池边,死死地盯住他,“这话,谁说的?”
    昆池愣神了半天:“我……怎么?”
    “你什么意思?”兰不远咄咄逼人。
    “……孙天喜不是蛇么?”昆池想了一会儿。
    “不对。”兰不远道,“你只是元婴修士,道破了一只妖王的身份,又有什么用呢?而且……我们五个人中,不是人的,又何止孙天喜一个?”
    昆池怔了一会,从水中站了起来。
    兰不远失望地发现他身上其实还穿着一件袍子。
    昆池嘿地笑了下:“武红牧和你一样,从来也不懂得避讳。”旋即,他的脸色又沉了下去。
    他走出汤池时,不知用了什么手段,身上的白袍瞬间干透了。
    “你是说卓景?”昆池走到一旁的石桌前,拎起玉壶倒出碧绿的酒。
    兰不远犹豫了片刻,并没有提沈映泉,只点了点头,道:“这已经不止一人了,不是么?”
    “那就奇了……”昆池眼珠一转,“真是奇怪了,竟然连我也没有看出来。”
    兰不远眯了眯眼,大大咧咧坐在他对面,拎起那只小玉壶对着壶嘴就喝。
    这酒竟是烫的。一入喉,又辛辣又甘美,还有股说不出的沁爽感觉直冲肺腑。
    她忍不住喝了个底朝天。
    昆池有些肉痛,伸了伸手,嘴唇抿成一条线。
    兰不远感觉到身体发飘,她笑嘻嘻道:“昆池师傅,你,和我,这么熟了,是吧?”
    昆池嘴角直抽。
    兰不远又道:“告诉我呗,五人同行一人非人,究竟是谁让你带的话?又是带给谁的?不要说这话是带给许涵光掌门的,这种鬼话我不信。”
    昆池目光沉沉。
    兰不远笑:“是带给我的?”
    昆池一动不动,像是化成了一尊石雕。
    兰不远又道:“谁带的话?上面的人?”她猥琐地指了指天空。
    “你为什么抓着这么一句无关紧要的话不放?”昆池似乎有些生气,“我说了,那只是我随口一说,这样的话,每年我不说一百句,也会说八十句,你还要每一句都拿过来刨根究底不成?!”
    兰不远恍然大悟:“我知道了……不可说!”
    昆池恼怒地抢回玉壶,扔了壶盖,翻转过来不停地往杯子里抖。
    “无聊!”他咬牙切齿。
    “我知道,我知道,我不问了不问了。”兰不远笑吟吟地覆上他的手背,“别折腾这壶子了,要不我们说说别的——玉蟾宫那个老大,就是头发胡子发白,闭关一闭就是几千年那个,什么修为的?”
    “说了你也不懂。”
    “他们都是渡了劫然后飞升的吗?”兰不远一脸好奇懵懂,“像昆池师傅你,替他们做事,有没什么好处?比如飞升的时候有人出把力什么的……”
    昆池无奈地叹气。
    “好了好了,我知道,既然在上面的都是飞升过的,那像昆池师傅这样的元婴修为,他们定是看不上眼了。”她长长地叹了口气,“宁做鸡头,不做凤尾。在人间多好啊,换了我是昆池师傅你,我也不愿意化神飞升——成不成还两说,就算成了,上去也就是个最底层的喽啰,有什么劲呢!”
    昆池面色微微一变,触到兰不远那双醉眸,心中便知道她喝多了在说瞎话,发白的指节慢慢地恢复了原色。
    “谁不想得道成仙呢?”昆池搁下玉壶,“你来寻我,难道不是想问如何应对亚魔?”
    “亚魔?”兰不远一怔。
    “就是卓景那样的。”昆池微微地笑,“古已有之,我们称它们为亚魔。”
    “啊!”兰不远双眼放光,“原来昆池师傅你有办法对付它们?!快快告诉我!”
    昆池笑得愉快极了:“如果你来寻我是为了问我如何应对亚魔,那我便告诉你——我这里,是没有办法的。”
    兰不远险些把刚喝入腹中的美酒喷了出来。
    “你你你你——你给我来这套!”
    昆池不急不徐:“近墨者黑。”
    兰不远叹息:“那劳烦昆池师傅,把能告诉我的说一说罢。毕竟这东西眼下正在外面残害生灵,也不能见死不救啊。”
    “从前怎样,往后便怎样。”昆池笑了笑,“亚魔只要攫取足够的养分,彻底塑成人身,便不会再吃人。”
    “可是被他们杀死的人,也会变成那种东西。这样下去,卞京的人很快就要死光了。”
    昆池笑得有些残忍:“人少一点,难道不好吗?”
    “什么?”
    “兰不远,这个世上,人,太多了。”
    

第245章 什么道

  兰不远半天回不过神来。
    昆池知道她半醉不醉,笑着问道:“你告诉我,人是生的多,还是死的多?”
    兰不远想了想:“生的多吧?一对夫妻育有十几个儿女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没错。天道宗严禁征伐,牧养万民。它帮助各国君王巩固他们的统治,亦不允许谁的统治之下出现民众大量死亡。千万年下来,你说一说,这个世间会变成什么样子?”
    “人很多。”兰不远挠了挠头,“但是有妖兽啊,妖兽会吃人。”
    “呵!”昆池淡淡一笑,“妖兽?哪只妖兽不是夹着尾巴做妖?一旦被发现,多则数月,少则数日,一准被吃得只剩下骨头。青陵山那蛇,如今还有大段肉身被冰镇着,供皇室宴饮用。”
    兰不远眉心直跳:“这……没想到,妖兽如今境况这么悲惨啊。”
    昆池再问:“那你说一说,中土大陆至今已有百万年历史,没有战争、休养生息,为何还没有人满为患?”
    兰不远嘴角直抽:“你别告诉我就因为这亚魔。”
    昆池笑了下:“是,也不是。世间万物,芸芸众生,自有天道制衡,疾病如是,亚魔如是。正因为有成住坏灭,才能生生不息。”
    兰不远拂袖而起:“说来说去说这么玄乎,其实意思就是袖手旁观就对了。要灭这亚魔,就是逆天而行?昆池师傅,你这修的是什么道啊!”
    “无上大道。”昆池肃容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兰不远挑挑眉:“昆池师傅,我给你讲个邻居二狗子的故事吧。”
    不待昆池答话,兰不远自顾自说了起来:“二狗子今年三岁,他特别喜欢撒尿和泥巴玩。这一日,二狗子见到他爹进了隔壁刘寡妇的屋,二狗子听到里面一直传来乐呵声,他爹在里头直喊痛快,于是也想像他爹那样,和刘寡妇玩痛快的游戏。后来二狗子找了刘寡妇,刘寡妇就笑他说,‘你一个玩泥巴的小娃,还想玩大人的乐子?!’,昆池师傅,你知道后来怎么样了?”
    昆池面色发黑,眼角直抽抽:“不知道。”
    “后来,这二狗子就不玩泥巴了。他以为只要他不玩泥巴,就能到刘寡妇屋里玩去呢。”兰不远站了起来,拉了拉衣角,“昆池师傅,你觉得你是圣人,还是二狗子?”
    昆池呆若木鸡。
    他竟然找不到任何一个字,来反驳面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兰不远。
    以百姓为刍狗,自己便是圣人了?这种想法,和二狗子又有什么区别呢?
    兰不远走到木门外时,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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