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为妖之道-第59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詹溯追出去时,目星也没跑远,只是手上还有采摘花朵后留下的花蜜,放入口中舔了舔,居然是苦的。
詹溯问她:“目星,你也喜欢我,对不对?”
目星迟迟没有回答,詹溯急了:“我喜欢你的,我一直都喜欢你,于这世上,我最喜欢的就是你了,我想娶你,我们一辈子在一起,永远不分开好不好?”
这话带着几分恳求,他分明看见目星脸颊红了,也有动心的意思,正要欣喜地抱住对方,却又听见目星摇头,只说了一句:“詹总管说得对。”
正因为她心里有詹溯,她知道詹溯对她好,所以她才不能以自己的身份,害了詹溯的一生。
以前那两个玩儿得好的小姑娘,也与她说过一些关于詹溯的事儿,虽然她们言辞当中有些惧怕,可表露出来的内容却是詹溯当上詹家之主实为不易。他本就和自己不是一类人,不是入了甘蔗地里的,就都是甘心普通一生的,詹溯认祖归宗了,目星为他高兴,他若能娶个对詹家有用,对他好的,目星也高兴,目星觉得大爱无私,以己小利捆绑他人一生的,实属不该。
就连詹溯自己也说过,修道者对妖修排斥,这是多少年前就有的事儿,她若真的和詹溯在一起了,自己是高兴了,可未必对他才是最好的。
只是目星不知,自己的这句话,却为詹承惹来了杀身之祸,詹溯杀詹承,是因为詹承的话动摇了目星的心,他要娶目星,这是他下定决心要做的事,反正他也杀了詹家许多人了,詹翠都在他手里死去,他不介意再多一个。
詹承死后,詹林胆战心惊,越发不敢出门,詹徐氏捕风捉影,为了笼络目星,送了不少好东西去目星那儿,还给她挑了红裙子,说女子成亲都是红喜挂身。
目星饶是再笨,也会联想到詹承的死或许与自己有关,因为詹徐氏突然对她转好,目星在临天峰也没有说得上话的人,怕见了詹溯尴尬,于是便去找詹徐氏,想要打听一番詹承究竟是不是自己害死的。
她这个人向来记吃不记打,只要别人对她好上一分,她就能掏心窝子了,詹徐氏还受宠若惊,陪着目星诉了一夜衷肠,实则也是为了能在这吃人之地寻得自保。谁知道那夜詹溯正好去找目星,没找到人,惊惧之下生怕目星又和上一次一样不辞而别,当天夜里,整个儿第一山庄内都闹翻了天。
詹溯在詹徐氏住处找到目星时,詹徐氏站在角落里瑟瑟发抖,詹溯为了找目星,将庄内好些人都派了出去,一往迹云山,一往仙风雪海宫,一往瑶溪山,若非詹徐氏得知他在找人,派人告知目星在她这儿,詹溯恐怕就要疯了。
他双目猩红,看见目星时立刻跑过去将人抱着,勒在怀里叫目星疼得几乎要叫出声来,即便怀里抱着这个人,詹溯也觉得不安,直说:“你别跑了!你别再吓我了!”
“你弄疼我了……”目星挣扎着,詹溯却觉得她是要离开自己,更加不许,当即抓着她的手腕便下了禁制,封了目星的丹田,叫她一身道行无法使出,目星见他目露凶光,像是随时要吃人一样,着实被吓得不轻,呆呆地问了句:“你……你是谁?”
“我是甘蔗。”詹溯又重新把目星抱在怀里:“你明明说过要罩着我的,你明明说过你也喜欢我的,你说过你对我的喜欢,分毫不比对钟花道的喜欢差,我不管这是哪种喜欢,总之,你既然喜欢我,便休想离开我!”
“你不是甘蔗!”目星摇头:“你是詹溯!甘蔗才不会像你这样!”
詹溯才杀了詹承,詹承毕竟道行不低,魂魄离体之事对他创伤也不小,一时难以控制邪性,听见目星这般否认自己,顿时血气上涌,脑子不太清醒了。他将詹徐氏赶出了房间,双手禁锢着目星的肩膀,一遍遍朝她解释,也一遍遍说着威胁的话,要她答应下次再也不离开自己视线了,要她永远留在自己的身边,詹溯说了许多遍,见了目星的眼泪,又见目星疼得咬破了下唇才恍然惊醒。
他疯魔一般,低头怔怔地看向方才使力,险些捏碎目星肩骨的双手,怯怯地想要帮目星擦去嘴角的血迹,却被她躲了过去,詹溯看着目星满眼惧怕与防备,最终落荒而逃,却命人锁了詹徐氏的屋子,一日三餐,供着目星。
目星才被锁在詹徐氏的房间两日,临天峰上便飘来了许多信件,乙清宗境内看到信件的人不在少数,这些整日飘落的纸,闹得人心惶惶,而后无尽道派那边就对钟花道下了天谴令,送到临天峰时,是詹溯亲手接的。
他接下天谴令时毫不犹豫,只说自己这令不是白接的,因为詹承死了,詹承的事情就自然落在了詹茵的身上,詹茵就站在詹溯的身后,亲耳听见他说要和无尽道派做一个交易,于是詹茵便被詹溯派去往无尽道派走一趟,务必让莫引道长亲自来一趟临天峰。
他与目星闹僵,那日控制不住自己,伤了目星,也因为一时气急,把人关在了临天峰上,这几日詹溯也去看过目星,只是詹茵去和她说话,她愿意开口,自己去了,她就缩在被子里怎么也不肯出来。
詹溯恢复了神智,也知道自己的确做的过分了,这段时间即便天下的局势如何紧张,他也不能离开临天峰半步,只让詹茵带话,告诉莫引,他有足够的能力,让莫引答应这项交易。
临天峰内短时日发生了许多事,詹茵在去无尽道派的途中,到达影踪千里境内,的确看见了钟花道的身影,然后她匆匆告知,让钟花道提防詹溯,便又隐藏身份,替詹溯继续办事。
钟花道担心目星,詹茵虽说詹溯不会伤害目星,也没有告知目星如今是被詹溯软禁,可她也依旧担心。
离魂之术,她见识过,知晓其中的厉害,她自己都舍不得伤害的人,若是被自己托付的人伤害了,钟花道会后悔一生。
詹茵来的那一夜,钟花道一直握着叶上离留下的书信没能想出一个十全的办法来,她入临天峰,当真能带走目星吗?如若说詹溯真会了离魂之术,而今道行又在她之上,她即便有八晶杖在手,也未必能全胜,届时刺激了詹溯,是否会害了目星?
而且送去迹云山的信,要不了两日就要到了,等她到达临天峰,与詹溯撕破了脸皮受了重伤,连彻来到无尽道派又扑了个空,瑶溪山的未来,她的未来,又怎么算?
如此纠结了一夜,钟花道还是坐立不安,直至天边泛起了鱼肚白,钟花道才算是想通了,连彻若到,就让他等着,反正无尽道派下天谴令又不是第一道了,她既查清了来龙去脉,这笔账,迟早要和无尽道派与乙清宗算的,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
目星那边,大不了她不与詹溯起冲突,偷偷将目星接过来,送至仙风雪海宫交给元翎霄代为照看,就算是她欠元翎霄的人情了!
想出了结果,钟花道便准备离开客栈,才打开房间,她便一步退了回去,却看见素来没有修道门派路过的小镇,居然也多了几个万法门的和尚了和九巍山的弟子了,那几人就坐在小客栈的大堂上吃早饭,嘴里聊着的,却是叫钟花道止步的内容。
一和尚道:“叶上离突然与天下宣扬,自己离了仙风雪海宫,甚至扶元长老、不,元翎霄成了新的雪海宫宫主,这事儿……你们说是否与那瑶溪山的山主有关啊?”
第147章 偶遇
“人都说瑶溪山的山主是个妖孽; 现下看来,若真是妖孽,恐怕得是千年的狐狸精吧?否则如何能叫叶上离为她辞了仙风雪海宫宫主的位置,要知道雪海宫这些年也逐渐不济; 若非是他叶上离顶着,谁又能将丹修的看入眼里。”另一桌的九巍山弟子听见这话,顿时酸了起来。
几个和尚愣了愣; 朝那一桌人看去,九巍山几名弟子也有些眼力见儿,只需在这三个和尚身上打量一番,便认出了他们; 于是拱了拱手道:“原来是悟尘、悟晟、悟星三位大师; 失敬失敬。”
方才开口的是排行第二的悟晟,悟晟双眼有些狭长,看上去精明一些; 他的师兄悟尘则是一眼望过去便知老实巴交的; 至于坐在桌子边上,双脚差点儿没挨着地的小和尚,便是悟星了。
钟花道对着三个和尚有些印象; 去年她方去乙清宗,在那卖灵石玄金的铺子前看见过这三个人; 当时她看衣着知道他们地位不低; 却没想到居然是无字辈的; 要论起来; 应当算是一派长老般的人物了。
只是这几人口中说的话,倒是让钟花道颇为震惊。
她知道叶上离为她辞去了仙风雪海宫宫主之位,她听到了这个消息的时候,心里惊讶之余还有满满的感动,与那些微为叶上离不值的爱意,她又不是铁石心肠,一个人真能为自己做到如此,把自己当成这世上独一无二无可替代的,她自然也愿意掏心掏肺地对对方好。
只是当时情况特殊,元翎霄那边也毫无准备,这个消息突然砸下,元翎霄没看见叶上离也不敢贸然对外宣布,故而修道中人迟迟未闻。三日前叶上离离开时留的信,信上没有交代他要去哪儿,恐怕就是要向全世界了结自己与仙风雪海宫的关系,也是为了日后孑然一身,陪在她的身边。
无尽道派如此阴险,居然还敢对天下广发天谴令,要杀她的何止一二人,叶上离这般做,便是要毫无顾忌地与她共同进退了。
“三位大师不知来此影踪千里,可是因为接了无尽道派对那钟花道所下的天谴令?”一剑修的人问。
那三个和尚面面相觑,唯有年纪小的悟星道:“并非如此,师父说了,佛修主静,若尘心不死,永难上大道,若撇尽世俗,即便身死,灵魂也登极乐,所以我们万法门,不接天谴令。”
“小师父说话倒是好听,那敢问先前乙清宗的天谴令,你们如何会接?”剑修的人又问。
悟星顿了顿,羞愧地低下了头道:“师叔一派,我们管不了……”
“悟星!”悟尘开口,又对那几个九巍山的弟子颔首,算是结束了这个话题。
钟花道见他们都堵在了大堂内吃早饭,自己也不能从这儿离开,正准备退回房间从窗户走,正好一道雷霆于空中响起,早间黑云便已经压下,这一瞬骤然落起了大雨,客栈里的人纷纷朝外看去,路上行走的突然被淋成了落汤鸡,好些都入了客栈屋檐下临时躲着,倒是叫真正想进来的人没法儿跻身,那人站在门外好些时间,最终没忍住动手推了推,才从人群中推开了一条路,入了客栈。
钟花道见到来人顿时一愣,心想这小镇最近还真是热闹,来得都不是什么小人物。
乌承影自从乙清宗离开之后,便入了无尽道派,羽族救他也是意外,那日正好是赖家登乙清宗与吴尹商谈他与赖云婚事的日子,所以吴尹卸了许多防备,让羽族的鸟雀有机可乘。乌承影的道行并不比吴尹弱,之所以会被其困住,也是不加防备被人落了口舌,再者当时那么多弟子看着,他身为一派长老,清者自清,自然不能奋力抵抗。
羽族的人冲击外力,他在里头借力使力,便将困住自己的阵法打开,羽族的人让乌承影去迹云山找钟花道,乌承影差点儿就去了,若非金晶突然到来,他也不会在自己的徒弟面前拘谨,收回了冲动,仔细想一想,还是让金晶去一趟迹云山报个信儿,他独身一人来到了影踪千里。
乌承影一路上也发生了不少事,在乙清宗与无尽道派临近的镇子附近歇脚,也看见过漫天飘下的白纸,书信内容清晰,他觉得分外讽刺可笑。
只是他有些没脸见钟花道,也觉得……自己与吴尹差不多,都是小人一个,除了一身自以为是的道行,也于这茫茫世界,起不了一星半点的作用。
乌承影找到了当初遇难的村落,将消息告诉了羽族,自己没有出面,也让羽族别提他的名字,他知道只要放出消息,钟花道自有办法寻来找到一些蛛丝马迹,她那样聪明的人,不会看得起他这丝毫的惭愧和补偿。
乌承影身上大半被淋湿,本想在那村落边上的小镇住一段时间,再看钟花道一眼,看她安好了,自己再去无尽道派,调查更多消息的,却没想到他在小镇一连住了数日,也不曾见过有红衣女子来过,两人分明就在一个巴掌大的地方,却从未碰过面。
钟花道看见乌承影的那刹那,乌承影就发觉了视线,抬头看来,顿时愣住,一双明眸似乎闪着几分水光,二人对视了好一会儿,他才动了动嘴唇,发现大堂内还坐着其他门派的人,硬生生地将声音吞了回去。
他是乙清宗的长老,这十一年来没少抛头露面的,九巍山的弟子与万法门的三位大师自然也是见过他,几人不知道乙清宗的现状如何,自然也不知道偌大的门派早就四分五裂,内里斗成了一团乱,更不知晓乌承影是被吴尹困住偷跑出来的,见他如此狼狈还有些愣神,然后三方起身,各自行礼。
唯有年岁小还不及少年的小和尚发现了乌承影进门时一道惊心的眼神,偷偷抬头朝楼上看去,看见一张意外漂亮的脸后,又觉得似乎在哪儿见过,分外熟悉,只是钟花道一根手指压在唇上,对他挑眉笑了笑,然后关上房门。
悟星心想非礼勿视,于是红着脸收回了视线,毕恭毕敬地跟在了两位师兄身后,与乌承影打了招呼后,见他面无改色地上楼,推开了那女子的房间。
暑气当空便是如此,大雨落下得快,停下得也很快,不消一刻钟太阳又出来了,清晨的阳光落在黑瓦屋檐上,似乎透着几分五彩的光,一楼的和尚与九巍山弟子都用过了早饭,便纷纷起身,朝无尽道派的方向过去。
客栈一时间人走光了,安静了许多,二楼一间客房内,钟花道侧过身子倒在了窗户边的软塌上,手上捧着书,不知何时将叶上离那带着几分慵懒却又认真看书的样子学出了精髓,不论入了房间的人在那儿站了多长时间,权当没看见。
实则又如何是真的没看见,毕竟曾经看上过他的容貌,还想着把人挖来瑶溪山收做弟子,毕竟曾经喜欢过他有点儿市侩耍小聪明的样子,还送他断玉萧,教他炼器之术以防被人欺负了去。
本想去临天峰的脚步,就这么被乌承影给绊住了。
屋檐上的雨水滴答滴答落下,青石瓦片上长满了青苔,浸得湿润,落在阳台上的雨溅开一些,半粒砸在书上,晕开了一道浅浅的痕迹。
乌承影终于没忍住开口,轻声说了句:“你……你还好吗?”
说完,他便自觉自己会收到对方的嗤笑,微微皱眉侧过脸,等着讽刺的声音传来,只是没想到钟花道异常淡定,眼未离书,嗯了一句:“不错,吃得好,睡得好,修道之路也颇为顺畅,说不定还长胖了。”
乌承影一愣,难得听到她这般调笑的口气,一瞬恍惚,仿佛回到了以前。
以前钟花道便是这样,只是要比现在更加锋芒,她那一双眼只需朝人身上一看,便像是能将人盯出个火窟窿般,她喜欢与人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若是得她看上几分,玩笑变成了调侃与戏闹,乌承影没少被她占过这些便宜,回想至此,他的脸色也好上了几分。
“之前你让羽族找我……我没去找你,你怪我吗?”乌承影问。
钟花道摇头,乌承影又说:“其实我来无尽道派,也是想帮你一些的,现如今修道界有些混乱,各自为营,早就没了以往的一派和气,你身份情况特殊,藏在这个小客栈中,也算不错。”
“我是在等人。”钟花道终于合上了书,她上下打量了乌承影几眼,这人早没了以往的光芒了。
乌承影并非大户人家出生,他与詹溯有些相似,却也不尽然相同,他们都是在市井长大,詹溯学大忍,乌承影学的却很小家子气,他以前什么都不懂,在钟花道跟前没少暴露过自己的弊端,吃醋、贪心、小心眼、占便宜等都肉眼可见地摆在了那双狐狸眼里,只是现下唯诺,少了许多灵气。
乌承影道:“当年……我并不知实情,如若我知道,一定会提前告知于你!”
钟花道摆了摆手,已经过去了,现在说了还有什么用?
不过能在这儿遇到乌承影,倒也算是一件好事:“除了你们乙清宗内的人,谁还知道你曾被吴尹关起来过?”
“无……无人了。”乌承影垂眸,实则当时乙清宗一片混乱,吴尹关了他之后也无暇管他,后来又出了那么多事,所以他被关的消息一直未传出过关山,方才他在楼下,那几人才会对他颇为恭敬。
“既然如此,我想让你替我办件事。”钟花道松了口气:“吴尹如今是缩头乌龟,恐怕正躲在无尽道派不敢出来,既然世人都还认你是乙清宗的长老,便请你帮我一个忙,借着你长老的身份,入临天峰,替我看着一个人。”
“你是说……詹溯?”乌承影问。
临天峰毕竟是乙清宗境内的世家,气修一派,皆归乙清宗管,便如皇帝与在外的藩王臣子,表面恭敬还得做到,如若临天峰反,恐怕乙清宗内其他世家也要乱了,届时都不用她动手,几万气修弟子就能将临天峰给吞了,詹溯再狠,也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与乙清宗撕破脸皮。
“我要你看着目星。”钟花道知道詹溯道行比乌承影高,于是说:“带我信物交给目星,让她务必事事顺从于詹溯,这段时间你帮我看紧她,若有八、九分的把握,便带她离开,送去仙风雪海宫,如若没有把握,只需护她周全。”
乌承影张嘴便要说个好字,可又顿住,微微皱眉,抬眸看了钟花道一眼,只需这一眼,钟花道便知道他在想什么,于是笑了笑:“就这样,你还要与我说条件?”
乌承影轻声叹了口气:“自然是什么都逃不过你的眼。”
“你该不会对我还余情未了吧?”钟花道说罢,右腿架于左腿之上,摆了个慵懒姿势,那双魅惑的眼直勾勾地朝乌承影看去,她本是一句玩笑,却没想到乌承影眉心轻皱,面上多了几分薄红,钟花道顿时正色道:“我有人了。”
“我知。”乌承影低声苦笑:“即便你独身一人,我也不奢求什么,只是……这么多年来,我从未学会你教的曲子,记忆也拼凑不全,所以只是想让你教我而已。”
第148章 吹曲
《踏云寻月》是钟花道曾谱的一首曲子; 专为断玉萧而成,实则她从未与人说过,她对音律这一方面倒是颇有心得,早年在瑶溪山还未当上山主的时候; 钟花道心想自己若有朝一日厌倦了枯燥无味的修道日子,就在长歌楼里寻个差使,躲在珠帘等的后头; 有心情了就给人吹弹几曲。
只是后来她当上了山主,倒是常常去长歌楼,只是不是去弹唱,而是听人唱小曲儿的。
叶上离也曾听过她唱歌; 带着几分女儿家摆出的豪爽; 加了几分柔软进去,唱了记忆中只记得几句的《江下游》。
但若说这世上知晓她对音律有些通晓的,恐怕就是她唯一曾手把手教过几分的乌承影了; 一曲《踏云寻月》用断玉萧; 她在乌承影的跟前吹过完整的曲子,只是乌承影当时已经是乙清宗的弟子,处处受限; 对音律也不算了解,听过想学也忘了; 再后来; 钟花道就再没找过他。
喜新厌旧这种事儿; 于当年钟花道而言是常有的; 乌承影常常在乙清宗修炼,有时为了每个月有那么几天可以自由下山的时间,往往拼得很晚,可他的执着于钟花道的眼里,却成了枷锁。
钟花道一语道破,说他其实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浑浑噩噩的前半生,都是以市井中最卑微的小人而生,突然生命中出现了一些贵人,有些自满,也有些自拘,他怕惹钟花道不高兴,却又常常做让她不高兴的事儿,他想多陪陪钟花道所以争取下山的时间,可往往为了争取时间,又不得不提前离开。
如此反复,饶是再好看的人,钟花道也受不住,她当年对乌承影本就是一时兴起,觉得他好看,或许也有些想要看看自己一手带大的人究竟能走到哪一步的意思,所以陪乌承影玩儿的时间长了些,她没了兴趣,便不再让乌承影入瑶溪山的山门了,再后来她去九巍山与那些门派掌门世家家主坐而论道,认识了司徒十羽,便很快将乌承影抛去脑后了。
不过她也非绝情之人,当时乌承影还不过是乙清宗年轻一辈中的普通弟子,努力想要当上高等弟子的位置,就差一样顺手的物件,于是钟花道将当年遇见他时找到的月华金沙所练的断玉萧送上,手拿断玉萧的乌承影便时常能看到钟花道与司徒十羽出双入对了。
他与钟花道在一起时,钟花道也未曾隐瞒过谁,她身边的灵犀见了乌承影,也会笑着喊一声:乌公子。只是乌承影自己不愿说,怕乙清宗的人说他攀凤傍贵,怕别人觉得他一身道行皆是钟花道的恩赐。
后来见了钟花道与司徒十羽堂堂正正,即便分开了也无尴尬之色,乌承影就知道,他与钟花道的这段情,实则也是败在了自己的手里。
钟花道的花名,从这个,跳到了那个,似乎从未断过,但能与司徒十羽一般真叫人看在眼里的,少之又少。
有时乌承影想,她或许就喜欢有人陪在她的身边,就站在她身侧,光明正大的样子,只是他看轻自己,努力上争,为了能在乙清宗博得一席之位,哪怕知道乙清宗恐怕要对瑶溪山动手,也为了自己的未来,未报这个消息。
后来,瑶溪山就出事了……
钟花道没了,乌承影成了乙清宗的长老,岳倾川每年给他收许多器修的弟子,越是在外捧他为正统器修,乌承影就越觉得讽刺。
他知道自己不论如何,都是不配站在眼前这人身边的,哪怕真有一天让他当上了乙清宗的宗主了,他也没那个资格,就因为他的本心,从未正视过这一切,就因为钟花道说得对,他从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什么。
凡事皆有取舍,一手想要权,一手想要情,却不知,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所以时至今日,他也不求些什么,只是心中一直牵挂愧疚的人还活着,他高兴,只是十多年都未曾学会的曲子,他遗憾。
乌承影所求,不过分,只是钟花道总能从其中嗅出几分暧昧的味道来,可当下她能用之人太少,乌承影毕竟是小境界中期的高手,又有断玉萧傍身,让他去看着目星,保护目星,等她解决了无尽道派这边的事再将目星接走,实在是最好不过,她有求于人,也只能答应。
细白的手一伸,掌心朝上,乌承影瞧见,心头顿时微痒,也有些高兴,他从袖中拿出了断玉萧递给钟花道,自己端着板凳坐在了钟花道对面,一双眼认认真真地看向对方。
钟花道仔细看了一眼断玉萧,这么多年倒是被乌承影保护的很好,与她当年送出去时没有不同,只是下头挂着的穗子有些旧了,即便被好好保管,也褪了颜色。
钟花道掂量了手中的玉箫,再朝乌承影看去,那人眼中的痴恋有些过于狂热,看得她颇为不好意思,心里莫名有些心虚,满脑子闪过的都是‘偷人’二字,她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将玉箫贴于唇下,一口气抿嘴吹出,却是清朗脆亮的萧声。
乌承影知道自己恐怕又得忘了这曲子究竟是怎么吹的了,他自坐下认真看钟花道时,那双眼就从未在她身上离开过,清润的曲调入了他的耳,却入不了他的心,记忆闪过他们在迹云山中初次相遇之时,钟花道一席红裙坐在溪边洗脚,额头上一层薄薄的汗水,两人相见,其实都被对方的相貌惊艳了一把。
乌承影后来才知道那是瑶溪山的山主,救他一命后,乌承影趁着钟花道休息偷了她耳朵上挂着的泪珠样子的红玉想要去市井换钱吃饭,却在半路被拦。他被钟花道发现偷耳坠,胆战心惊,钟花道却笑着说:“真是没个眼力见儿的,这玩意儿能比我堂堂瑶溪山山主还值钱吗?不过是普通红翡,型漂亮了些而已,你若想要钱,便喊我一声仙子,仙子给你变个大鱼大肉出来。”
他也是男儿血气方刚,被人这般调戏,顿时脸上挂不住,钟花道却笑得更为灿烂,好看得将她背后素水河畔的花海映着漫天红霞都给比了下去。
再后来,便是她用各种值钱的东西讨好他,逗他,还教他许多。
而今想来,乌承影有些羡慕过去的自己,从未踏入修道门派中,却万分笃定自己想要什么,自入了修道门派起,内心的坚守却一点一点被时间给泯灭了。
眼前的钟花道,似乎与当年在瑶溪山上反复调戏他的人并无不同,除了不再是一身红裙,那飞扬的眉,那明亮的眼,还有她于断玉萧的萧孔上按下的纤白手指,包括她侧卧在软塌上的懒散姿势,似乎所有得天独厚,都被她占了去,偏生的上天觉得她得到的太多,又让她失去了一切,却未消磨她的心。
一曲奏罢,乌承影回神,眨了眨眼后道:“抱歉,说句实话,我方才没认真听,你能再给我吹一遍吗?”
“你在耍我呢?”钟花道一挑眉,乌承影却笑了笑,笑得有些释然,他道:“真的,最后一遍。”
钟花道无奈叹气说:“这可是真的最后一次了,我心里隐隐不安,怕等会儿真真杀过来。”
乌承影一瞬没想起真真是谁,这一回钟花道吹曲,他倒是打起十二分精神认真听着,就怕有这回真的没了下次,只是曲子到了后半段,钟花道突然手指一顿,乌承影回神,忽见她将手中断玉萧往他怀里一丢,摆正了姿势以裙摆遮住未穿鞋的双脚,理好了头发后如临大敌,抿着嘴皱着眉,对他瞪了一眼道:“走走走!快走快走!”
乌承影见她如此惧怕,第一反应便是有危险,立刻站起身来挡在她前头双目四顾,钟花道瞧这人还离自己近了,恨不得一脚给人踹走。
乌承影只闻见窗户外的风中吹来了一股凉气,带着若似莲花的香味儿,由远至近,接而眼前一白,整个人从桌上翻身而去,打翻了桌面上那半盏隔夜的茶汤,重重地撞在了门上。
动静不小,钟花道却慌了。
乌承影捂着心口位置,险些喷出血来,只见刮进窗户的风中似是起了白雾,白雾逐渐凝成了一个人的身影,叶上离面容在他眼前出现的刹那,乌承影便觉得自己的心脏被人捏紧。
钟花道没多想,三两步跑过来,直接跳上了叶上离的背,双手勾着他的肩膀按着他意图穿过乌承影胸腔的手,带着几分无奈道:“真真!都是误会!我有事求他,还等他替我保护好目星呢!切莫伤人!”
叶上离的指尖依旧贴着乌承影心口的位置,乌承影不敢动,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出,这人浑身上下释放出的威压直叫人恐惧,若非他刻意隐藏,恐怕这整栋客栈都要被他给掀了去。
乌承影怔怔地看向叶上离眉心的银痕,还有那双微微眯起充满危险的眼,他立刻对对方的道行有了一定了解,心想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