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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妖之道-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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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伸手将头发理顺,几缕发丝垂在肩头,钟花道眯起双眼,看见阳光洒下的圆桌上,杯盏压了一张纸,她微微皱眉,起身披上外衣,光着脚走到桌边拿起纸张看了一眼,而后挑眉。
  信上只有五个字:三日可归,等我。
  没有开头,也没有落款,不过字迹钟花道认得,是叶上离的。
  三日……三日内,她也不会有什么举动,换下了惹眼的红衣,这世上认得她的人还是不多,更何况这里是无尽道派境内,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镇,里头修道者都没几个,更别说是见过她的了。羽族收到信件连夜从迹云山飞来,也至少得要好几日的时间,在客栈里等叶上离三日,她倒是等得起的。
  只是不知道这人去做什么了,突然消失,居然也不与自己打招呼,钟花道往凳子上一坐,拿起信纸扇风,心想等他回来之后,一定要数落几句,这么当情人可不行,会想念的嘛。
  叶上离不在,这三日刚好足够安静,也无人可打扰她,钟花道便在小客栈内好好提升一番自己的修为,她也想尽快赶上叶上离的步伐,可不能叫他等太久了。
  叶上离已是通仙后期,按理来说他这个阶段最容易招惹天雷落下,渡劫成仙也是指日可待,叶上离修道之路平坦几乎没什么坎坷,他又是天生修道的料,钟花道自然不认为他会渡劫失败。
  其实通仙渡劫后究竟去到一个怎样的世界钟花道也不知道,活在世上的人都未曾见过那个世界,不过从很久以前传下来的书本里头有说过只言片语,仙界,与往生极乐不同,但也有高低之分,即便成仙后,还可继续修炼,进而成神。
  钟花道知道,叶上离必然会比自己早日成仙,或许若干年后,她能否活到通仙境也是个问题,但在当下,她不想落后太多。
  两日时间,钟花道不吃不喝,心里倒是十分想念叶上离了。
  白日过去得很快,晚间天暗,钟花道不想饮酒,却也睡不着,便坐在靠窗台的边上给自己泡了一杯花茶慢慢喝着,手上捧着叶上离留下来的书,正兴趣阑珊地看着,还得按时服用那人留下来的丹药,她总觉得自己这么一日三餐吃药,像是在保胎……
  书页上一道黑影闪过,方起的困意顿时消散,钟花道皱眉,微微抬头朝窗外看去。
  今日无月,却有一只飞鸟盘于上空,就在她合上书的刹那,飞鸟俯身而下,悬于窗前,骤然化身成了一个人,只是很眼熟。
  “詹茵?”钟花道问:“你怎么在这儿?”
  方问完,她便觉得不对,她与詹家现下唯一的联系……就只有目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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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歉,因为生病的事耽误了几天更新,算了一下,应该是少了五章,接下来会陆续补上,今天双更,先补一章!晚些再更。


第144章 烛火
  詹茵虽然一直都在詹家; 其实也算是羽族在詹家的卧底,从未与羽族断了联系,自然也就知道钟花道如今算得上是羽族主人的身份了。
  她来找钟花道,却是因为詹家发生了一件不小的事; 怪事连连,总让人猜忌,若不告知; 詹茵怕有朝一日钟花道会怪罪羽族。
  “还请钟山主,让婢子进屋。”詹茵开口,钟花道才让开了身体,窗户开到最大; 进人倒是不难; 詹茵攀上窗沿才收了翅膀,站定在钟花道跟前时,微微颔首算是行礼。见钟花道一身不合身的衣裳; 看上去像是男子的; 便想起来迹云山那边的回信,说她与叶上离在一起了,可见不是假话。
  钟花道的确是懒; 随便翻来了叶上离的衣服便往身上套了,不过也只穿了对方的外衣; 懒散地披在了身上; 上头还有冷莲清香; 正好抑制她心中的略微思念。
  “婢子此番前来; 是有要事相告的。”詹茵开口,又微微皱眉,不知从何说起了,要谈这件事,恐怕还得追溯到几十年前。
  “事关目星?”钟花道问。
  詹茵顿了顿,点了点头:“也算。”
  “慢慢说。”钟花道指着一旁的座椅让她坐下,自己侧过身体略微靠着,只是眉心紧皱,不像是放松的模样。
  “不知钟山主可知道关于詹家几十年前的秘辛,与詹溯为何会轻易当上詹家家主这事?”詹茵问完,钟花道摇了摇头:“我没问过,也不曾管过,不过看詹溯的样子,也知道他不是个甘于平凡的人。”
  “此事要说,还得从许多年前,詹溯的娘,姚青开始说起了。”詹茵顿了顿,随后皱眉道:“不过也正是因为十一年前,出了檀颜那件事,我才会去詹家,查探这一切的。”
  “你与檀颜有关系?”钟花道问完,詹茵轻笑一声摇头:“不,沈梦……是我的姐姐。”
  钟花道眼中了然。
  詹茵在詹家潜伏了十一年,其实并非所有人都不知道她是妖的,至少詹家的总管詹承知晓。詹茵入詹家时情况特殊,当时詹承出门在外,被人伏击,詹茵为了救詹承险些丧命,好不容易活过来后,也是以丧失记忆为由,才让詹承勉强接受她是妖这件事。
  后来詹承将她带回了临天峰第一山庄,特地找了大夫来看,大夫也确定詹茵不记得以前的事了,詹承这才放心,恐怕是为了利用她羽族妖修行事方便的身份,也可能是为了报恩,所以詹承将她收为义女,起名詹茵。这十一年来,詹茵一直都为詹家办事,大大小小她都算是办得有条不紊,且对詹家人也恭恭敬敬,几年时间,才算是彻底打入了詹家内部。
  詹承是詹家的老管家了,年龄不亚于詹翠,所以也知道许多詹家的秘辛,还是有一年詹家又有第三代的孩子死去时,詹承实在伤心不已,这才借着酒意,与詹茵透露了一些过去的事情。
  这些过去的事情,便提及了詹家上一任家主,詹谦的发妻。
  詹谦的妻子也就是詹溯的娘亲,原本是无尽道派的人,修道门派之间互相结亲也是常有的事,加上詹家在乙清宗算得上是第一世家,历来詹家的子弟在修道之路上都是高人一等的,甚至有过好几任乙清宗的宗主都出自于詹家,所以詹翠要为詹谦寻亲,自然得寻一门好亲事。
  只是詹谦前往无尽道派谈修道心得时,遇到了姚青,姚家在无尽道派里算不上多有名望,却也不算是小门小户,姚青是姚家的长女,生得异常漂亮,比起气修专练容貌的女子都要多几分温婉娇媚,更难得的是,她还是无尽道派力荐之人,因为姚青练会了当时无尽道派,无人能会的符修之术,实则,也就是蛊术。
  姚青美丽大方,却也不失小女人的乖巧依人,所以很快便与相貌俊朗的詹谦情投意合,两人道行都很高,在同龄人中尤为突出。几日在无尽道派上谈论的心得,让二人的心生好感,成了浓情蜜意,詹谦回去临天峰,姚青还有些依依不舍,不过没过多久,临天峰的聘礼,就入了姚家府上。
  詹翠虽然想给詹谦找一个门当户对的世家,可听詹谦说姚青聪慧,又贤良,加上詹谦喜欢,詹翠也就由着他了,姚青刚娶进门的那两年,詹翠的确对她有很好的印象,姚青谈吐落落大方,为人又谦和,从不与人起冲突,即便詹翠偶尔有过几次责怪,她也不会往詹谦那里说。
  只是好景不长,姚青入临天峰后的好几年都没有子嗣,詹翠以为是她的肚子不行,可经大夫查探,才得知原来是詹谦早年因为修炼之事急于求进,而损了自己的身子,姚青也不嫌弃,甚至亲自去仙风雪海宫求药,詹翠心里还想着,如若姚青一直待詹谦这般好,那她日后将詹家交给姚青,也算放心了。
  再后来,便是詹林与詹徐氏成亲那时,詹翠发现自己的丈夫久久未曾与她同房,原来是与姚青有了关系,怒火中烧,詹翠心有不甘,便立刻将这些罪责都落在了姚青的身上。难怪姚青不嫌弃詹谦身体不好,是因为她一直都不缺男人,嫁入詹家,成了詹谦的妻子,却爬上了自己公公的床帏,詹翠知道姚青一直能忍,便想尽办法折辱姚青。
  那几年里,是姚青过得最灰暗的日子,可她毕竟也是个女人,饱受顽固思想的摧残,怕自己身子不干净了,詹谦会不要她,也贪恋詹谦依旧给予的那一点儿温存与美好,所以陪在了詹谦身边,再后来,她生了个儿子,便是詹溯。
  即便姚青给詹家生了长孙,詹翠却也依旧不肯放过她,她笃定自己的儿子不能人事,所以詹溯也是詹家其他人与姚青所生。詹翠想要给詹谦重新找个听话的女人,便找来了族中已经被除了籍的人非礼了姚青,当夜詹谦不忍,让詹承放走姚青,也带走了詹溯。
  詹谦的一身道行,为了护住自己的儿子,全都废了。
  詹茵,也是因为听到詹谦为了护住詹溯,废去一身道行这件事,才嗅出了詹家与无尽道派之间不一般关系的重点。
  姚青自然不是一般女子,她若只是道行不错,又如何能入得了眼高于顶的詹家长子的眼,詹谦虽然算得上是个好人,但在年轻时也非常挑人,无过人之处者,难入他眼,更何况在知道自己妻子与人有染时,还能放过,可见姚青实则能力过人,只是她那软弱服从的性格,造就了她悲惨的一生。
  姚青在无尽道派学会的,便是钟花道口中所说的离魂之术。
  “我也是在去年,詹承让我去神亭岛调查姚青与詹溯事迹时,才打听到了这件事,神亭岛是万法门境内,佛修之地,居然有人能人魂分离,魂魄如黑影巨兽,张口便能吞噬生命,若非我跑得快,也未必能躲过活命。”詹茵道:“神亭岛,是姚青与詹溯生活过几年的地方,姚青当时为了让詹溯活命,没少交出自己能交出的条件,自然,教神亭岛的人习离魂蛊术,也不是不可能。”
  “詹家这么多年为何不曾有第三代子嗣,实则也是因为这个!可笑的是詹翠一直以为是姚青逃离詹家时的诅咒,诅咒她詹家断子绝孙应验,是姚青害了詹家,实则真正害了詹家的是詹翠自己。”詹茵双手握紧,微微皱眉,心口跳得有些快:“詹家本身便于修道之路上比常人更进一步,所生的孩子身体负荷的灵力也都过剩,而姚青练成的离魂蛊术对此也有排斥,詹翠让詹家人与姚青有染,姚青又如何会不反击,那些与她有过关系的男子,即便与任何人生下孩子,小小身躯,也都承载不住过剩的灵力,最终反被自己的魂魄所吞噬。”
  “离魂蛊术,实则害人!一旦沾染血腥便无法停止,一旦离魂便要杀人,杀不到人魂归身体者,多半得疯,除非道行高深的,尚且能压制一番,也正因为如此,姚青当年才不敢轻易杀人,只怕杀了詹翠一个,从此以后便收不住手了。”詹茵顿了顿:“与姚青有过关系的男子,所生之人尚且无法保命,就更别说姚青自己生下的孩子了,詹溯……小小年纪,其实就已经杀过人了。”
  那时詹溯还年幼,得知自己娘亲突然被抓,马上就要被詹翠处死时几度崩溃,魂魄曾经离体过,杀了拦路的詹家家仆,那些人的道行都不低,大道者境界的也有。詹溯不过才只是几岁的孩童,便可一人杀了十几条人命,后来被詹谦发现,詹谦才会以自己一身道行,在詹溯的身上下了禁制,不求他日后得道成仙,只求他能安稳度日。
  所以,詹谦让詹承带着被下了禁制,从此十多年一直停留在开灵期的詹溯,与被詹翠关押的姚青一同离开临天峰,他最后的仁慈,换得了詹溯十几年来,压在心中无限的仇恨。
  “离魂蛊术,没有根治的办法,恐怕如今就连无尽道派的人,都要受其困扰,迟迟找不到解脱的办法。”詹茵道:“这也是为何,詹溯能在短时日内当上詹家家主的原因,他身上的禁制被解,灵力灌涌,短时日内便可直上云霄。只是离魂蛊术尚在,他又是姚青的儿子,如何离魂杀人,他更有心得,即便魂魄离体不见血,也不会得疯魔之症,只是……如此压制,终有一天会被反噬,到时候便成问题了。”
  屋内烛火摇曳,照在了钟花道阴沉的脸上,她听了这么多,眉心紧皱,其实早在迹云山,陈源便说过詹溯曾经险些杀了他,钟花道以为詹溯练了什么邪术,却没有直接往离魂之术上套用,因为她也没想到,詹溯居然会与无尽道派有所关联。
  “你今日来找我,可是詹家出事了?”钟花道抬眸朝詹茵看去。
  对方轻轻点头,低声道:“詹溯……要娶目星,詹承没同意,目星也没同意,然后、然后……詹承死了。”
  “那目星!”钟花道手中的书落了下来,詹茵苦笑:“她又如何会被詹溯伤害,只是……我怕终有一日,以詹溯这种情形,会逐渐控制不住自己,目星若死了,那我姐姐留在这世上唯一印记,也就不在了。”
  ※※※※※※※※※※※※※※※※※※※※
  第二更!


第145章 间隙
  钟花道倒是一点儿也不意外詹溯是个心狠手辣的人; 只是听了詹茵的话,有些坐不住。别人的生死她无所谓,只是目星是她一手护下,又是心甘情愿放她与詹溯离开的; 如今詹溯为了娶她,可谓是将詹家的人全都得罪了遍,这倒没什么; 也算是他心里有目星,就怕树大招风,如今詹承已死,詹家那些旁支外戚未必不会为了保全詹家的名声而对目星动手。
  加上詹溯自己恐怕也有控制不住的时候; 到时候目星是离他身边最近的人; 难免不会受到伤害。
  詹茵已经说了这么多,便不怕继续说下去了:“依我看,那詹溯的性子迟早有一天会绷不住的; 他本就对临天峰没有多少感情; 因为从小亲近母亲,得知母亲被詹翠那般侮辱,自然也不会正儿八经地将詹家扶起来; 其实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说……我觉得他也是在以自己的能力和权势,将凌天峰一步步推向了灭亡。”
  “总归是詹翠害了詹家; 詹家自取灭亡罢了; 居然连詹林都与自己的长嫂有过那样关系; 詹溯又如何不恨?”钟花道想到这儿; 又皱起眉头,低声苦笑了一瞬。
  说到底,她和詹溯倒是一样的人,幼年时经历了家庭巨变,然后手染鲜血,詹溯当时为了救姚青,将灵魂放出,杀了詹家十几口仆人,而她何尝不是因为父亲的背叛,害得母亲自杀惨死,又被那女人羞辱,才将那女人一家灭门?
  后来他们都算是遇到了人生中的贵人,只是钟花道比他走运,入了瑶溪山,毕竟是正统门派,教的是浩然正气之道,不似詹溯那般在市井里摸爬滚打,自己苦苦扛了这么多年,他们同样是复仇,相比之下,詹溯倒是比她狠心得多了。
  只是这种狠心,是否是一条归路?
  詹溯身上的邪性越来越多,他自己也不加以收敛,恐怕这世上唯一让他在乎的就只有目星,如若他能一直保持清醒下去,钟花道倒是不介意将目星放在他身边,詹溯必然会以性命相护,只是如若真如詹茵所说,有朝一日他自己都难以自持,未必就不会伤到目星了。
  目星……目星是这个世上,顶单纯的孩子了,说什么就信什么,天真烂漫的,谁也不忍心伤害,钟花道薄情惯了,却也对她生出几分怜爱与疼惜来,为了目星,她似乎有必要去一趟临天峰,查探一番詹茵所说的虚实。
  詹溯这个人心胸算不上多宽广,那日迹云山中,她有意想让目星为自己牺牲一些,唤醒沈梦留在她脑海中的记忆时,詹溯就已经将她当成了敌对关系,如今她若书信关切,恐怕也只会落得石沉大海的结果。
  可……明日叶上离就要回来了。
  “你与我说这些,难道是想让我帮着临天峰?”钟花道问,詹茵顿了顿,有些无奈。
  詹承这么多年对詹茵其实一直都很好,他以为詹茵失去记忆,孤苦伶仃,也当真将她当成了自己的女儿对待,在府中詹茵虽为婢子,却也从来没受过苛待,詹承死了,詹茵心里始终有些不舍,可她不会为了一个詹承,就至羽族安危不顾。
  钟花道在迹云山以一人之力抵挡千名修道者来犯,救下了羽族,又被羽族炎青赠与了赤骨,两根孔雀翎还在她身上挂着呢,她才是羽族今后的避风港,詹茵不会将钟花道带入险境,她今日过来,其实也是为了给她一个提醒。
  “我出临天峰,对外来说是为了接詹承的在外安置的铺子,替临天峰挣钱的,实际上却是被詹溯秘密安排了一件事。”詹茵顿了顿,低声道:“恐怕是因为我是詹家如今唯一一个对目星好,且目星不设防的人,所以连带着詹溯也爱屋及乌,多信任了我一些,此番会来影踪千里,也是被他授意,要与无尽道派合作的。”
  钟花道顿时一惊:“什么?!”
  “无尽道派前些日子对天下广发天谴令,想必这事钟山主已经知晓了。”詹茵道:“其实早几日,我在临天峰也看见漫天飘纸,那信纸上的内容大约也摸清楚了,乙清宗与无尽道派之间的勾当恐怕这天下信与不信的,各自掺半,临天峰当初没管乙清宗的天谴令,而今无尽道派的天谴令派入,詹溯却接了。”
  詹茵继续说:“我得了消息,知道钟山主前两日才在这个地方写了信给迹云山,只是信件恐怕还没到,是送信途中经过临天峰的羽族弟兄们告知的,故而此番来无尽道派,我也是一路追着您的下落,知道您在这儿,才过来多两句嘴,如今的詹溯,已不是往日詹溯,他既接了天谴令,必然会全力对抗瑶溪山与迹云山,还请钟山主早日做好迎战准备,临天峰,或可比无尽道派更为棘手。”
  詹茵说完这话,便不在钟花道的房中逗留了,她拱了拱手,继续朝无尽道派飞去,至于詹溯让詹茵与无尽道派谈的什么条件交易,她也没说,或许她也不知,恐怕只是詹溯接了天谴令,让她回话一声罢了。
  钟花道听到这一切,倒是真的坐不住了,她本还想看看这世上究竟有多少人会蒙蔽双眼,还接无尽道派的天谴令,却没想到詹溯,倒是给她一个不小的惊讶。
  钟花道从怀中掏出叶上离临行前留下的一封信,上面的五个字映着月光入了眼中,究竟……要不要等他回来,再与他商量?
  詹溯当初不接乙清宗的天谴令,一来是因为钟花道与叶上离始终对他有恩,二来也是因为詹家当时正值多事之时,三来当日接乙清宗天谴令的世家门派众多,也不多他一个,他也不想到与钟花道为敌,乃至今日,他亦不想与对方撕破脸面。
  若非逼不得已,他也不会走到这一步。
  詹茵给钟花道所说的,当真是句句属实,甚至有些只言片语,她都是随意盖过,并未详说的,如若全都详说,恐怕钟花道就坐不稳了。
  詹溯的确不会对目星下手,于他心中,目星依旧是他最在意的人,从小就看惯了人情冷暖,又见识了家人背叛,自己最敬爱的娘请忍辱负重,受到那样的侮辱对待,他又在市井兜兜转转多年,若不是学到了一星半点保命的招式,恐怕早就活不到现在了。
  这么多年,偷蒙拐骗,詹溯哪一样没学过?即便第一次与目星见面,也是他实在口渴,见人家甘蔗地里的甘蔗长得好,跑过去偷摘了两根,结果被拿着锄头的村民看见,一连追了出来。
  他曾有过那样不堪的过往,如今走到这一步,可谓是人上人的地位,心高气傲难免,可内心深处,始终有一方柔软是留给自己真正在意的人的,目星,就是这个人。
  詹溯依稀记得,他偷了甘蔗逃跑时,被一个睡在田埂上的少女绊了一跤,直直地摔在了草堆里,那睡觉的少女醒了,拿着锄头镰刀过来的村民也都追了上来,当时詹溯只是开灵期,又长得纤瘦,从来就没吃饱过,一副柔弱的模样,若不是那少女见他可怜,幻化成一张狐狸脸,以妖形吓跑了村民,他也不会轻易逃脱,免不了是一顿毒打的。
  目星给詹溯的印象,始终停留在她娇俏地抬起下巴,于午后太阳下淌着薄薄的汗,笑着从他手中拿了一根甘蔗当做自己帮忙的‘酬劳’,不知在哪儿学来的小大人劲儿问他叫什么名字,还说以后罩着他。
  他说他叫甘蔗,他也愿意就当她一辈子的甘蔗。
  可是詹溯这个身份,自从去年认祖归宗定下了之后,便成了他身上的一把枷锁,永远、永远也摘不下了。
  甘蔗可以无忧无虑地跟在目星身后跑,心心念念的只有她一个人,可詹溯却还有对詹家的深仇大恨在,几经改头换面,他当真变得有些不像自己,难以自控了。成了詹家家主之后,詹溯去仙风雪海宫接目星,在药田花丛里看见捧着鲜花的目星那一刹,詹溯恍惚间觉得自己从未变过,那个说要罩着他的少女,还依旧愿意陪在他的身边。
  只是改变一事,哪儿能轻易便能回去的,詹溯逃不过的,是烙印在生命里的魔咒,嫉妒、偏执、吝啬、贪婪、自私堆砌在一起,早就将他逼得渐不成型,只要有人多对她笑一笑,多和她说一句话,詹溯都怕有朝一日,会有人代替他的位置。他也不喜欢那些人对目星冷嘲热讽,欺负了她,就怕在她眼中看见失望,所以干脆叫那些能惹她心情不好的人或事,一并消失。
  从迹云山离开之后,詹溯便带着目星一路回到临天峰了,他想那里毕竟是他的地盘,詹家人现下都惧怕他惧怕得厉害,惟命是从,说一不二,只要回了临天峰,便没人再给目星脸色看,她可以在那里快乐无忧地过一辈子。
  詹溯甚至想目星喜欢花儿,他可以为目星将临天峰上种满她喜欢的花花草草,她还喜欢甜雪糕,以后这种糕点,詹家的厨娘就只能为她一人做了,别人谁也不许再吃,他想给目星最好的,他也想,以往是目星罩着他,从今往后他有实力了,便由他来罩着目星。
  一切设想都很美好,却不料被他细心看护的人,却不领情。
  目星于马车中醒来时,责怪他不由分说就将自己带走,哭红了眼睛说她还没和钟姐姐好好道别,她说她想念钟姐姐已经很久了,才不过见了两面就被他粗鲁的带走,说他不顾她的感受,也不问她究竟愿不愿意,也说她信钟姐姐不会害她,只是詹溯多疑。
  目星不知她的眼泪,她那一句句偏向钟花道,而对詹溯的责怪,成了詹溯心里的一根刺,一字一扎,直叫他呼吸困难,无法反驳。
  后来,他哄骗目星说钟花道有来过,她的麻烦已经有别人帮忙了,是她自己放詹溯与目星离开的,甚至学着钟花道的字迹,给目星写了一封信,才算是将人哄好了。
  乖巧没心眼儿的人,还以为自己冤枉了詹溯,平白无故给了对方好几日的冷脸,在收到信件后主动跑到詹溯的房间里道歉,可怜兮兮地低头双眼看着脚尖,软糯地说了句‘对不起’后,又哭了一遍说自己不应该为这点儿小事就和他置气,问他能不能原谅自己。
  当夜目星缩在詹溯的怀里,说了许多心里话,她说她喜欢钟花道,将钟花道当真当成自己的亲姐姐了,也说她喜欢詹溯,其实一点儿也不想伤害他的。
  怀抱目星的詹溯,却不止一次发现,原来谎言堆砌出来的感情,比坦诚换得的,要甜美得多,它充满了梦幻的泡影,却又让人忍不住汲取更多,所以那一个个谎言再度落下时,便成了毫无顾忌。


第146章 疯魔
  詹溯将目星带回了临天峰; 也给她安排了最好的住处,自然,是和自己住在一起,两人的住处就在隔壁相邻。
  临天峰如詹溯所说的那般; 处处都已经安排成了他的人,谁也不敢对目星不敬,就连以前眼高于顶; 对妖修嗤之以鼻的詹林与詹徐氏,看见了目星也都颔首行礼,不敢有半分懈怠,只是这种尊敬中带着深深的惧意; 所以目星依旧无人说话。
  詹溯曾安排过两个与目星年龄相仿的女孩儿陪她聊天; 那两个女孩儿也很天真,知道目星与詹溯不是同样性子的人,所以渐渐胆子就大了起来。后来有一日; 因为目星想要下第一山庄; 去临天峰下的城池里头玩儿,当日詹溯又在准备收复庄内生意之事并未多管,两个女孩儿以为自己傍上了未来的夫人; 为了讨好目星,擅自做主带目星下去城里玩儿了。
  本来三人回来很尽兴; 目星还给詹溯带了好些好玩儿的东西; 晚间跑到詹溯的房间里一样样摆弄给他看; 说这个是怎么玩儿的; 那个又花了多少钱,最后带着点儿不好意思地看向詹溯问:“我是不是有些败家?”
  詹溯当时笑了笑,说:“怎么会?你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只是以后出门和我说一声,天下人对妖修还是不太看得起,我怕你在外受了欺负,日后你若想出去玩儿,我得空就陪你。”
  目星高高兴兴地点头,还拿一株簪花非要戴在詹溯的头上与他玩儿,詹溯也由着她给自己扮成了漂亮的小姑娘,可第二天,目星身边陪着玩儿的人就换了两个,这两个见到目星害怕,哆哆嗦嗦也不敢说话,问什么才答什么,处处谨小慎微。
  目星问詹溯原来那两个婢子呢,詹溯却说那两个人到了年龄,庄内早早给找好了亲事,已经嫁出去了,本来早就该走了的,因为她舍不得才陪她多玩儿了两天,目星是舍不得,却也不能害了人家的幸福,只是失落了几天。
  实则那两个私自带目星离开山庄的小姑娘,不过才十五、六岁的年龄,就被詹溯处死。
  詹溯见目星不高兴,仿着钟花道的笔记又给她写了几封信,隔几日送一封过去,目星看着却也高兴,后来詹茵办事归来,对目星上心了几分,两人本来就认识,所以目星有詹茵陪着,又被詹溯宠着,一时半会儿也不觉得孤单了。
  詹溯早早就想要娶目星,只是婚礼之事他不懂,詹家的大总管詹承还算是个稳重人,詹溯想将成亲之事交给詹承来办,詹承却说目星是个妖修之身,又只不过是道者后期,迟迟未能上进,日后也不会给詹家带来好处。如今詹家人口逐渐凋零,他更希望詹溯能娶个名门世家的光耀詹家,乙清宗与无尽道派又对妖修极为排斥,天下妖修人人自危,加上钟花道那事儿实在闹心,他不希望再将詹家推到风口浪尖上。
  正因为这几句口角,被捧着一束开得正漂亮的铃兰花来找詹溯玩儿的目星听见,詹承当时振振有词,大有宁死不屈的架势:“溯公子是一家之主,但也念在詹承曾对詹家尽心,也救过溯公子与姚夫人的份儿上,好好为詹家考虑,本来留目星一妖修女子于詹家已是不妥,更何况她还是钟花道的妹妹!普天之下,凡是与钟花道牵扯上关系的,谁不想退避三舍,今日溯公子若要娶她,便是要毁了詹家!这门亲,我不同意,也不会去办!”
  五月入夏,却有凉风刮过,铃兰花落地时撒了几滴水珠,落在阳光下娇艳且脆弱。
  詹溯追出去时,目星也没跑远,只是手上还有采摘花朵后留下的花蜜,放入口中舔了舔,居然是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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