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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让不让人成仙了-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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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不知道为何,这只小鹿玛瑙般的眼珠一盯着他,就极有灵性,仿佛听得懂他在说什么。
走在前方,小沙弥朝碧铃悄悄地招了招手,这个院子及其安静,院正中一颗参天大树,枝叶繁茂,影子荫蔽下来,院中一片无声的凉意。
跟着他左拐再右拐,小沙弥在石阶下小声对着碧铃说:“你在这里等着,我去给你拿点吃的。”随后进了小厨房。
天亮时分,正是众僧人用早膳的时候,寺院里饮食清淡简单,日常都是稀粥和馒头,小沙弥装作若无其事地进了屋,对正在做饭的青年僧人装模作样地打了个哈欠:“师兄,今天有什么吃的吗?我好饿啊。”
正在忙活的僧人正眼也不瞧他:“要吃的自己拿去,别在这儿耽误了我的功夫。”
小沙弥得意偷笑,拿起两个包子,就溜出了门。给等在石梯下的碧铃招了招手,一人一鹿又折回了起初的门口。
片刻后,小沙弥左右手各拿着一个包子,一个自己吃,一个喂着小口小口吃着的碧铃,嘴里还自言自语:“你真乖,一会儿吃完了,你留下来跟我一起去找师傅好不好?他人很好,肯定会同意我养你的,大不了我每天少吃一点,节省下来喂你。”
碧铃刚想点头,想起自己这样肯定会吓着他,于是只抬头望着他,充满雾气的眸子眨巴眨巴,一脸顺从。
这个素包子挺好吃的,她决定了,一定要死皮赖脸地留下来。
☆、明珠暗投
小和尚与碧铃一同吃完了包子,就带着她直往寺庙的正殿奔去,在拐角处远远看见一身披暗红袈裟的老僧声音,就扯开来嗓子大声喊道:“师傅,师傅,你看我从偏门处带回来了什么?”
老和尚侧身回过头来,小沙弥走近两步,才发现原来他身前有两人,顿时噤了声,羞怯地带着碧铃走过去。
走近一看,大殿前是两位华服女子,站在前头的一位看起来不过双十年纪,通身淡青衣衫,身形单薄消瘦,如一缕青烟,头上松松绾着发髻,其间插了只碧绿祥云纹簪子,即便如此,也难掩贵气,只一双罥烟眉似蹙非蹙,眼底也是一片冷清,似有无限忧思。
她身后侧的少女一身桃红衣裳,整整齐齐盘着发的,粉面桃腮,顾盼之间,颇有几分机灵劲儿,但明显低头颔首,应该是青衫女子的随身婢女。
这两位似乎并不是寺中常来的人,小和尚看着面生,却又不好多问,磨磨蹭蹭带着碧铃站在距他们几步外停下,等着几人说完后再表明自己的来意。
青衫女子早已听到他的喊叫,停下与方丈正在说话的功夫,转头望向小和尚,明明年纪轻轻,眼底却幽若古井,面容祥和:“好机灵的孩子。”
又像是想起了什么,神情一滞,才轻轻叹气,缓缓对着老方丈开口:“不如让这位孩子先说吧,他看来急得很。”
小和尚不好意思地挠了挠根本不存在的头发,低头看看碧铃,再抬头看看方丈,红着脸道:“师傅,这只小鹿是我在门口捡到的,可以自己将她养起来吗?”
又急忙保证:“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它,它很听话乖巧的…”
“与你同屋的师兄可同意了?”方丈慈眉善目,面上看不出是应还是不应。
小和尚呆住了,嗫嚅道:“还没…”
师兄日日清修,不便受到打扰,他正是想到了这层,才绕开来严肃的师兄,打算来从有话语权的师傅这里获得允许。
“如此的话,你应当先征得他的同意才可。”
小和尚急得头上像炸开了热锅,师兄定然是不会同意,又看看呆呆望着青衫女子的小鹿,憋着嘴快要哭出来了。
碧铃并不是真的在发呆,而是她离开无尾山这么久,一路而来遇人这么多,头一次看见这样的人,看得有些入神。
肉体凡胎的凡人看不出来,可碧铃好歹修炼千年,一双眼能看出不少的奇异的东西,那青衫女子,看起来除了贵气,周身还有一层光雾,白光盈盈,是只有至善至纯之人,才会有的迹象。
任凭小和尚再怎么着急,方丈都合着掌眼观鼻口观心,没有半分松口的模样。青衫女子蹲下身微笑着抚了抚方才直直盯着她的碧铃:“我与这白鹿也甚合眼缘,此次前来,就是想着多住些日子,不如将它交予我吧,我定会替你好好照料它。”
小和尚虽是舍不得,却也不得不接受如此权宜之计,心中想着自己多与师兄软磨硬泡几番,便可将它接回来。
碧铃心中也自然是乐意,与这样的人多待在一起,可助她的灵力更近一层,且美人如此赏心悦目,何乐而不为。
倒是她身后的婢女有些迟疑:“可毕竟是畜生,小,小姐……”
“不必多言。”青衣女子虽没有多余的表情,却是不怒而威,散发着淡淡的气魄,让满脸担忧的婢女噤了声。
“如此,便有劳施主了。”方丈双手合十向她行拜礼。
女子回了个礼,转身对着碧铃,向她招了招手,眉目浅浅含笑:“过来。”
碧铃不由自主地走了过去,温顺地在她手心蹭了蹭,感受着她指尖的暖流,在几人眼中显得她颇有灵性。
女子带她回了后院一间厢房里,这里早就被打理好,不过因为久没有人居住,透过老旧的雕花木窗,一束束光线里尘土飞扬,推开门便扑鼻而来。
青衫女子皱起眉头,用宽大的长袖捂住鼻咳嗽起来,单薄的身躯随着微微颤动,弱不经风的模样仿佛虽是都会倒下去。碧铃有些担忧地看她,这样一个人,怎么会遭遇如此糟糕的境地。
正收拾着东西的婢女急忙走上前:“娘娘,你还是先出去等一会儿,等奴婢收拾好了,再进来吧。”
“观墨。”女子放下衣袖,虽面色有些苍白,语气里却是不容置疑,“我说过了,出了宫,我便不是娘娘,只是一位普通女子,是霍家的大小姐,你也不得再如此称我。”
叫观墨的婢女眼中闪过一丝挣扎与无奈,最终咬牙道:“是,小姐。”
碧铃更加疑惑,如果她没记错,只有所谓皇亲国戚的夫人,才能称做娘娘,可她若是这类人的夫人,怎么会沦落到这般田地。
只可惜自己有口不能言,碧铃想到这里有些烦躁,跺了跺脚,她什么时候才能恢复人形?
注意到她的不安,女子蹲下身,轻言细语道:“你可是饿了?”
说着,便唤观墨取些糕点出来,摊在手心:“我听那个小和尚说,你不爱吃草,便拿这些糕点喂你,你若喜欢,便多吃一点。”
碧铃心中雀跃,果然懂她,连着一口气吃了好几个。
女子有些惊奇:“你也喜欢吃这个,真是巧了,我最喜欢的吃食便是糕点,因为…”
说着,神色却黯淡下来:“因为苦的时候,只有吃糕点,才会觉得甜。”
碧铃听得半懂,她定然是有什么不快的事,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于是安慰般地轻轻舔了舔她的手心。
“嘻。”女子被舔得手心发痒,蜷起指头,面上如雨霁云开,灿若朝阳,与碧铃一同玩闹。
观墨正打了水回来,面上露出一丝欣慰,自那件事之后,好久都没有看见自家娘娘如此无忧无虑过了。
开口道:“小姐,屋子我已经收拾好了,快进去歇下吧。”
刚进去坐了没一会儿,之前的小和尚就摸着路来了,在门口张望着,装作受人所托:“这位施主,师傅唤我来问问,你们还有没有什么要添的东西?”
他的那点儿盘算,谁都看得出来,女子停下与碧铃玩弄的动作,笑着拆穿:“你想看它便来看吧。”
小和尚被人点破了心思,有些脸红,却是毫不客气地进了屋,半跪在地上亲切地摸着白鹿的头。
不过每次当他想摸摸背部的时候,碧铃就缩回去了,虽然自己现在是兽形但依然感觉怪怪的。
女子慈祥地看着他,与他攀谈起来:“你多大了?怎么这么小就在寺院里了?”
“我叫小宝,今年九岁了,小时候被爹娘扔在了庙门前,是师傅捡到了我。”
“九岁…”女子抬头看向窗外,眼中似是有无限回想,“将将大了弈渊一岁。”
“弈渊是谁?”小和尚好奇问道。
女子还来不及回答,正在地上懒洋洋打滚儿的碧铃浑身一顿,如果她没听错,刚刚两人提到的名字,弈渊,正是她要找的人,正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碧铃若无其事地竖起耳朵,装作听不懂的样子。
“是我的儿子,跟你一般大。”说道自己的孩子,每一个母亲都是嘴角微翘。
“那他怎么没一起来?”
听到这话,女子不知该如何回答,手有些发颤地端起茶杯,饮了一口茶,才缓缓说道:“他…有些忙。”
跟他一样大的孩子能忙些什么,小宝心中不解,却看她的面色极为苍白,眼中含着他看不懂的情绪,急忙闭上嘴,不敢多问。
碧铃没有注意到这些,只沉思着,细细揣摩起来,司命说能助她渡劫的是宫中的九皇子,景亦渊,这位女子又被观墨称做娘娘,两相合起来刚刚对的上,她眼前的人,便是未来可以救她一命的人的娘亲。
碧铃无奈地趴在地上,只可惜司命没有透露更多了,让她无从验证。
小宝走后,观墨推门进来,看见自己娘娘撑着头靠在桌旁,面上又笼罩上了一层灰蒙蒙,不禁心疼起来:“小姐若是累了,便去床上歇息一会儿吧。”
我不累,女子摇摇头:“观墨你说,若是弈渊没有生在皇家,没有我这样不负责任的娘亲,是不是就会跟刚才那位小宝一样,整日健健康康,快快乐乐,就不用背负那么多?”
观墨的眼眶瞬时红了,强忍住眼泪,又忘了方才她的告诫:“娘娘您说什么呢?做皇子的,哪能跟这些普通人家的孩子比,这都怪不得您。”
女子有些疲惫地揉了揉头,叹了口气,打断了她的泪眼朦胧:“好了,你下去吧,我自己困一会儿。”
观墨放心不下,却又无可奈何,寄望般的打量了碧铃一眼,希望这个有灵性的白鹿,能陪着娘娘,让她宽宽心。
关上门,女子躺在床榻之上,翻来覆去地没有睡着,呆呆望着头顶的帷帐,目光幽深。随后又转过身,看到伏在床榻下的白鹿,目光柔和起来:“若没有你,这寺里的日子还不知怎么难熬。”
碧铃头一次感受到自己被人需要,心里暖暖的,更凑近了一点。
纤细葱白的手指抚上她洁白柔软的毛发,女子对着碧铃道:“不如我给你取个名好了,就叫你小白好不好?”
碧铃搞不懂名字的好坏,没有异议,能沁出水的黑眸亮汪汪巴望着她。
“那就算是你答应了。”女子翻过身,索性趴在床上,将头手探出床沿,摸了摸碧铃的头,“我叫霍宛珠,从此,你就是我的朋友小白。”
霍,宛,珠,碧铃在心里一字字暗记住这个名字。
霍宛珠兀自笑了声:“我真是傻,明知你听不懂,却还要说这么多。”
她嘴上虽是这样说,却没有停下来,像打开了话匣子:“可我又觉得,你就是听得懂,不像宫里那些人,表面上像是在听你说话,心里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会挑好听的说,跟鹦鹉没什么两样,这样的人,还不如不说话。就连观墨也是如此,她虽真心待我好,却始终要劝我说他是爱我的,不然不会给我这个皇后之位。”
“可是,天大地大,我要这个皇后之位做什么呢?若他是真心待我好,怎会这么多年对我不闻不问,对渊儿不搭不理,对父兄削弱权势,对那个李贵妃万般偏袒?”
霍宛珠的眼眶逐渐湿润,眼角发红,一颗晶莹的泪水从她微挑的眼角滑下,划过光洁如玉的脸庞,在下巴处滴落。
她有些痛苦地闭上眼:“宛珠,宛珠,母亲夸我时,也常说我是宛若明珠,可到底是明珠暗投,或许,我根本就不是他的那颗明珠。”
碧铃想替她擦干泪,却又没有办法,无奈凑上去,安抚般地伸出舌头舔了舔她的脸庞。
舌尖有一些咸咸的眼泪味道,又有些苦涩,碧铃对她和那位皇子总算是有了一知半解,她以为皇家之人,如同她在朝安城听说书先生那样说的风光无限,可如今才明白并非如此,就像人人以为做妖轻松自在,结果无论为人为妖,都会遭受命运的束缚。
霍宛珠擦干眼泪,盯着面前的白鹿,它仿佛就像是上天特意为自己派来的,给她灰暗无光的生命带来新生,心中下定了决心,眼中闪着光:“他既然瞧不起我,我又何必作贱自己,白白委屈了父母兄弟和渊儿,我还年轻,定然会有别的出路。”
正准备起身整理仪容,观墨突然推开了门,面色慌张:“娘娘,不好了。”
“何事如此?”被人撞见了自己狼狈的模样,霍宛珠有些尴尬,胡乱抹了抹脸,观墨接下来的话却让她来不及想这些。
“皇…皇上带着锦衣卫到了庙门口,说是要搜…搜人。”观墨哆哆嗦嗦,话都说不顺。
作者有话要说: 霍宛珠自然有疼爱她的人,甜甜蜜蜜凑一对,至于狗皇帝的下场,你们就自己猜啦。
小剧场:
男主(磨刀霍霍):是不是全世界除了我之外,都摸过碧铃的头,被她舔过手(脸)了。
碧铃(瑟瑟发抖):冷静,这里面还有你的亲母后。
☆、碧玲献血
“慌什么。”霍宛珠面上虽闪过片刻的诧异,随即缓过神来,“过来帮我梳头。”
“是。”观墨虽然胆子不大,但见她这般镇定,也有了主心骨。
霍宛珠坐在铜镜前,透过镜子看着里面的自己,眉头朝下,眼眸无光,她忍不住伸手去触摸:“是多久没有像过去那样开心过了?”
多久没有像待字闺中,与他尚未相识时那样快乐?
碧玲趴在地上,懒洋洋地想着应付方案,她就要走了,自己却半点多余的信息没打捞到,真是愁煞妖也。
片刻的功夫,观墨就熟练地为她挽好了头发,绸缎般乌黑的发丝盘旋在一期,插上碧绿簪子,即使不施粉黛,也是一位出尘绝艳的美人。
如果说赤赪是碧玲见过最美的男人,那么霍宛珠就是她见过最美的女人。
透过镜子看到盯着自己不眨眼的小鹿,霍宛珠疲惫的心情一消而散,转过头来瞋视着碧玲:“还看呆了不成?”
碧玲下意识别过脸去,没想到连当鹿都能被人抓包。
“好啦,别生气。”霍宛珠微笑着蹲下身来抚摸碧玲的头,“你可愿同我,一起回宫去?”
观墨在背后有些焦虑地盯着自家皇后,莫不是惊得不正常了,不但不急,还与一头鹿说上了话。
简直是刚打起盹儿,就有人递过来了枕头,碧玲心中欢喜,在她手心蹭了蹭,以示依赖。
“那便一起走吧,有我撑着,你不必害怕。”无论如何,一只鹿,她还是保得起的。
碧玲跟在她的身后,正巧门外传来了嘈杂的士兵声音:“这里,进去搜!”
“不必了。”霍宛珠的声音响起,不复此前的柔软,而是充满果决,“本宫在这里,带我去见皇上吧。”
哗啦啦地一大片士兵跪下,兵器在地面摩擦出清脆的响声,碧玲好奇巴望着,这便是权力的力量么?
直到碧玲随着霍宛珠来到皇帝面前,她才明白自己方才的想法有多么幼稚,才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至高无上。
寺庙的大殿前,乌泱泱跪了一地,有僧人和尚,也有普通的善男信女,其中更有此前分了她一个包子的小宝与慈眉善目的长老。
年轻的九五至尊便站在这些人跟前,身着玄黑色长袍,看似低调,实则衣襟上隐隐用金线绣着的龙纹,彰示出独一无二的地位。
霍宛珠不冷不淡地走到景帝面前,依旧是面无表情:“臣妾拜见皇上。”
“原来皇后还知道自己是什么人。”面若冰霜的男子冷哼一声,声音不知为何有些沙哑,眼中含着血丝,随即大步走到她的面前,狠狠捏住她的下巴,将她小巧的面庞抬起,“真是朕的好皇后,一声不吭就出了宫,来如此偏远的小庙来体察民情。”
“皇上过誉了。”他的怒气丝毫也没有吓到看似软弱的她,霍宛珠依旧不卑不亢,即使吃痛也半分不露,“还请皇上先让他们起来,是臣妾一意孤行,与这些人无关。”
“一,意,孤,行。”景帝布满血丝的狭长眼眸微敛,一字一句重复着她的话,似乎恨不得将其挫骨扬灰。
连夜出宫的压力加上本身的精神不济,直直如木桩站着的霍宛珠突然身形摇晃,眼前一黑,几欲晕厥。
碧玲在背后看得心急,噌噌凑上去,准备做她的鹿肉垫子。
景帝眼疾手快拦住她的腰,不顾霍宛珠的挣扎,将她打横抱起,急急往马车里走,对着一侧的宦官道:“回宫。”
眼看着景帝抱着她越走越远,碧玲自是不可能在这里干愣着,机会都是要靠自己争取的,她哒哒甩着腿,跟上二人到了马车旁。
景帝手长腿长,亲力亲为地抱着霍宛珠上了马车,可碧玲却根本够不上去,只能在原地急得打转。
还是意识尚存的霍宛珠注意到了她,气若游丝地指向碧玲:“带它上来,我要…带它回宫。”
一头畜生,再好看又有什么值得在意的,景帝在心里骂。
可即使他面如黑漆,也只字未发地向一旁的宦官使了个眼色,令他将碧玲送上来。
一进去宽大的马车里,碧玲就围着霍宛珠心急如焚。妖类特有的感官,能让她察觉到,霍宛珠的生命正在一点一滴流逝。
景帝没有注意到她的动静,只目不转睛地盯住霍宛珠,紧紧抓住她的手:“你给我听好,你若有半分闪失,我便要整个霍家给你陪葬。”
这是人说的话吗?碧玲此刻只恨自己没有獠牙,不能狠狠咬她一口。
霍宛珠是她在人间认识的第一位女子,她如此美好,如此温柔娴静,为什么会有这样眼瞎的配偶,这样波折的命运?
眼看着霍宛珠周身莹白的光芒一点点流失,若到了最后一刻,她的性命便是大罗神仙也保不住。
碧玲心急火燎,却又没有丁点儿办法,难道祈求上苍保佑吗,可若上苍真是保佑,霍宛珠就不会走到如今的时候地步了。
就在这时,碧玲突然感觉到,自己体内的灵力,似乎回来了,不但充沛全身上下,且更为强劲。
来不及多想,碧玲试着化形,果然,眼看着自己的前爪在意念的控制下重新变成芊芊玉指,碧玲心中一阵窃喜,在马车内,背对着景帝,化出妖娆的人形。
霍宛珠以为自己看花了眼,朦胧中眼见着他的背后出现一位身着碧绿轻纱的妙龄女子,惊奇地瞪大了眼。
景帝意识到不对,正欲回过头去,碧玲葱根般的五指一挥,洁白的灵力中带着点红光,他就这样晕了过去。
刚才那点儿红光是什么,自己以前可从未施出过,碧玲此刻没功夫探究,将疑惑埋在心里,一脚踢开景帝,俯下身扑到霍宛珠面前,却又有些怕吓着她,小心翼翼等待着她的反应。
“小白?”霍宛珠脸色苍白,声音里有些探究。
“是我。”碧玲眼珠锃地亮了起来,没想到她一眼就认出了自己。
霍宛珠无力笑笑,有些疲惫地闭上眼,倒不是她不怕,只自己如今的情况,还有什么好怕的,眼一阖上,她便彻底晕了过去。
碧玲手足无措,她的灵力只能拿来攻击人和自保用,不能像那位万星门弟子那样为人疗伤,纵使有再多,此刻也起不了什么作用。
再看霍宛珠毫无血色的嘴唇,如同她那日被狐妖吸走了鲜血…
对了,血,自己还有血,碧玲灵机一动,既然她血中有灵力,自然也可以通过血来治愈他人。
没时间过多考虑了,碧玲眸色坚定,在她心中,早已视霍宛珠为自己的朋友,更何况她是能助自己躲过雷劫之人的娘亲,不过是血而已,又算得了什么。
碧玲竖起左手食指与中指,灵气在指尖聚集为刃,她飞快地对着右手腕一划,顿时,腕间出现了一条不深不浅的伤口。
鲜红的血液从创口处争抢着涌出,碧玲急忙将其凑到了霍宛珠唇间。
这么大补的东西,可半点儿都不能浪费。
碧玲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血从她的唇间流进喉咙,霍宛珠原本白纸般的面色,也立竿见影地渐渐红润起来。
可碧玲的眼皮却越来越重,她刚刚化成人形就留了这么多血,自然是难以负荷,看到霍宛珠的睫毛开始轻轻颤动,周身的元气也逐渐稳固,碧玲松了一口气,眼皮重重闭上。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是被一阵嘈杂而急切的咆哮声吵醒的:“御医,快叫御医。”
碧玲懒得睁眼,心里骂了一句那人大惊小怪,翻过身继续睡觉。
作者有话要说: 朝安城志愿献血中心工作人员:您好,这是你的献血证,请您拿好。
碧玲:请问这个…有什么优惠活动吗?
工作人员:献满三次送一次特献活动。
☆、替我关照渊儿
随即身边又是些衣料摩擦的声音,有人压着脚步急急走了进来,碧玲迷迷糊糊听见一个年老的声音:“参见皇上。”
她困难地睁开眼,打量着四周,入眼之处皆是堆繁簇锦,纱帐轻垂,珠帘摇晃,就连她身下躺的,也是上乘的厚绒垫。
这么富丽堂皇,一定是在宫里了,碧玲放下心来,许是与那什么真龙天子一车,这一次她没有被正门的青龙拦下。
碧玲高兴得不得了,只可惜自己浑身没有力气,只能懒洋洋地趴在地毯上观望着局势。
床上一抹青绿色的身影,正是已经恢复了精神的霍宛珠,她一言不发地打量着眼珠骨碌碌左右转动的碧玲,嘴角含有一抹微笑。
在碧玲化出人形之前,霍宛珠明明都感觉到了自己气数将尽,转眼却又好好地躺在宫里自己的床上,定然与她的出现有关。
碧玲见她没有过激的反应,才放下心来,毕竟在人类眼中,她可是异类,就算是除之而后快,也是替天行道。
景帝顺着霍宛珠的目光看到趴在地毯上的白鹿,眸色幽深,蕴含着不悦,从一开始,她的目光就没离开过这个小东西,就算是昏迷中也念叨着,不知道它有什么魔力。
碧玲被他看了一眼,想起霍宛珠受的委屈,毫不畏惧地瞪了回去。
有什么好怕的,反正现在她有霍宛珠罩着。
一人一兽互瞪着僵持不下,正为霍宛珠悬丝把脉的老太医眉头渐渐紧拧,此时她脉搏稳健,气色红润,姓胡的太医实在看不出些什么。
可又想起皇上急急将他招来之时面上的惶恐不安,胡太医不知是否该实诚地说出自己的诊断结果,若皇上认为是自己医术不精,龙颜大怒,那他的项上人头可就不保。
斟酌几番,胡太医选择了最稳妥的说辞:“启禀圣上,娘娘凤体已无大碍,不过仍有些体虚,待臣开一些补气养血的药方即可。”
“快去吧。”景帝朝他挥了挥手,有些疲乏地揉了揉眉心。
伺候在一旁的顺公公贴心地凑上来:“皇上一宿未睡,应保重龙体才是。”
他一向晨醒昏定,规律得很,怎么会没睡觉,霍宛珠有些不解,看着他在自己面前晃,心里也堵得慌,开口道:“臣妾无碍,凡事以龙体为重,不如皇上还是回寝宫歇息去吧。”
听见她的话,景帝的表情淡了下来,面上虽是笑着,语气里却满是狰狞:“皇后果然嫌朕碍眼,这么快就下了逐客令。”
霍宛珠只觉得头疼,连反驳都懒得反驳,如今霍家权势尽去,渊儿身为嫡子却于太子之位无望,他能从她这里夺走的,都已经夺走了,她也懒得再虚与委蛇,深深闭上眼,不再搭理景帝。
她不愿搭理,景帝却不愿轻易放过她,继续居高临下地控诉:“若不是皇后要连夜出宫,还寻了个无人问津的小寺庙,朕又何须昼夜不舍地寻找。”
原来是连夜找她来着,霍宛珠心里只觉得好笑,莫不是临国又挑起了什么战事,需要她霍家率兵而效犬马之劳。
见她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景帝表面上的冷静自持终于控制不住了,一把抓住霍宛珠的手腕,凑近她似笑非笑的面庞,咬牙切齿一字一句道:“霍宛珠我告诉你,从今往后,你休想踏出这宫墙半步,你就算是死,也要死在这鸣凤宫中。”
“皇上。”霍宛珠如老僧入定般的眼珠总算是有了波澜,睁开眼直直望着景帝,“臣妾如今在这宫中,与死可有什么区别?”
景帝没想到她会这么说,顿时一愣,面色阴沉下来,抿着唇看着她,仿佛想要将她看穿一般,良久拂袖而去。
直到感觉她走远,霍宛珠纤细的五指抚上自己的心口,明明已经千疮百孔,对上他的时候,依然会有抽痛之感。
将呼吸调均匀,霍宛珠开口道:“观墨留下,你们都先出去。”
等宫女们都默不作声地退出去了,她试探地朝碧玲招招手,眼见着碧玲朝自己走过来,面露喜色,又转过头对观墨道:“你去崇文馆看看渊儿下学没有,若没有便等着,将他带到我这儿来。”
“是。”观墨弯腰应了一声,轻手轻脚地出了门,按照霍宛珠的吩咐将门关好。
这下屋里只剩下霍宛珠与碧玲两人,霍宛珠掀开锦被,从床铺上下来,毫不讳忌地直接坐到了地毯上碧玲的对面,身着白色里衫,双手环抱着膝盖,迟疑地开口问道:“你可听得懂我说话?”
碧玲自信她不会伤害自己,不欲隐瞒,眨巴着水汪汪的眼眸点点头。
霍宛珠惊奇地睁大眼:“那你究竟是妖是仙?”
不待碧玲回答,她又解释道:“罢了,妖又如何,仙又如何,能遇得上你,便是我的福分,只是我如今除了这座牢笼,身无别物,不知如何才能报答你。”
怎么没有,你可有一个福泽深厚的皇子,碧玲在心中呐喊,只可惜口不能言,只能眼中充满期待的望着霍宛珠,希望她能明白自己的心思。
这自然是异想天开,霍宛珠意识到碧玲当前说不出话,面对她唱起了独角戏:“你在我这里,人多眼杂,被盯上了就不好了,这样罢,一会儿你随渊儿去他的宫里,住起来也方便些,可好?”
这样当然是好的,可是她的情况,碧玲又有些放心不下,葡萄般晶莹剔透的眸中满是担忧。
“你不必担心我。”霍宛珠微微一笑,抚上碧玲的头,“我如今行将就木,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渊儿,有你替我守在他身旁,我反倒是安心些。”
作者有话要说: 碧玲:宛珠事事令人顺心,只可惜有个薄情郎。
☆、自闭九殿下
碧玲低低伏着头不做反应,她说不出话来,一切抉择自然只能由霍宛珠来定,可她身边连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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