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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让不让人成仙了-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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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一角缎子
文案:
身为一只鹿精,碧铃只想混吃混喝自在自得,奈何天地灵气吸久了,竟然混到要历劫成仙。
幸而获悉小道消息,宫中九皇子乃天定显贵之人,有他护着便可避过雷劫。
谁知这位皇子眼下还只是个没人爱的小透明,此时不抱住大腿,更待何时?
手把手为小皇子铲除异己,给他撑腰,让他不再受到欺辱,陪他修仙,与他练剑,助他降妖除魔,看着他一点点强大起来。
偶尔再打打怪,积积善行,生活也算过得快心如意。
碧铃却开始发愁了:眼看着可怜巴巴的小白兔一天天长成不说话只黏人的病娇,飞升到底什么时候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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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
她错了,真的错了!
碧玲眼中噙着泪,平日里白皙晶莹的雪腮沾了不少尘土,灰扑扑地蹲在无人经过的巷尾,悔不当初。
此刻,她是多么想念无尾山甘甜的泉水,丰饶的果实,以及广阔的原野。
双手环抱住膝盖,碧铃将自己更加缩成一团,可怜巴巴地抽了抽鼻子,喉咙低低呜咽了一声。
出来混口饭吃,真的不容易,想她一只鹿精,化作人形千年来,都是雨露滋养,日月哺育,何曾受过这种委屈。
自离开生她养她的无尾山,来到京城朝安不过三日,她便已从一位清爽干净的小妖变成了个灰头土脸的乞儿模样。
朝安城野妖繁多,道士云集,碧铃若不是吃饱了撑的,没道理会千里迢迢逆风御行而来。
可坏就坏在事情攸及身家性命,片刻也缓不得。
“唉~”碧铃叹了一口气,伸出葱根般的修长食指在地面画着圆圈,哀怨地自言自语,“说什么历劫成仙,终日混吃等死,居然还能成仙,天底下哪有这等好事?”
若是发生在别人身上,她打死也不相信,可这样一桩奇遇的主角,偏偏就是她自己。
一切还得从十日前说起,那日阳光明媚,春风和煦,碧铃饱食之后,无所事事,为了消食在无尾山的鸟语花香中闲转了一圈,恰走到一棵白花雪般堆砌的虬枝粗干的百年梨树下,脚力有些乏了,一个纵跃上了树,枕着头躺在树干上。
以天为被,以地为席,美美睡上一觉。
春来天暖,百花香浓,碧玲偏安在无尾山这清幽的一隅,直困到夕阳欲颓,远山处白云出岫,才缓缓醒了过了。
翻身撑坐在树干上,碧玲回了会儿神,百无聊赖地晃荡着系着碧绿银铃脚环的光洁小腿,正准备跳下去。
忽然听见远远有脚步声传来,还伴随着一个她熟悉的苍老声音,与人说话道:“唉,我看守无尾山多年,虽时有小妖顽劣惹事,却也算是清闲自在,怡然快活,如今突知此事,也不知是福是祸啊。”
另一个声音附和道:“你不必太过担心,碧铃生得机灵,定能逢凶化吉,这未尝不是她的福分。”
碧铃耳尖地听见两人提到自己的名字,放下去的脚重新收了回来,蜷坐在树枝上,躲在花荫中,偷偷透过枝叶间的缝隙向下望去,果然是两位熟人。
无尾山无人居住,看守它的,自然是此地的土地神了,这位土地神,自盘古开天辟地,山川河流形成以来,自然而然就有了,以天地为父母,以草木为子女,为无尾山守护着一方的太平。
也无名无姓,因山间峭壁上的桃花树下有一间居住的小茅屋,大家便称之为桃翁。
桃翁的小茅屋里平日无人问津,只偶尔有隔壁山的的土地来串串门,所以两山的小妖们,都对二人甚为熟悉。
两位土地仙在一起转转圈,聊聊天,倒也常见,只不知为何突然提到她,还跟什么凶吉祸福扯到一起,碧铃蹙起秀气的眉头,往花枝深处缩了缩,偷偷藏起来听下去。
桃翁接着忧心忡忡道:“无尾山这千万年来,头一遭要有小妖飞升成仙,我只是怕碧铃道行不够,捱不过那九重雷劫。”
“这也未必,距她飞升应当还有些年头,中间的变数不是我们可知的,命由天定,我们操再多的心,也是无济于事。”另一位土地神倒不那么担忧,两人一边说着,渐行渐远。
雷劫?在他们走远后,碧铃重新躺了下去,双手枕着头,望着映入眼帘的繁花密叶,陷入了深思:“飞升成仙,什么意思?”
做人要活得清楚明白,做妖也一样,碧铃当晚就打着请桃翁喝酒的名号,挖出屋前的几坛桂花酿,将他灌得醉醉醺醺,总算是搞透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桃翁前几日到天庭去报告自己近年来在无尾山的情况,恰碰着司命边走路边埋头翻着册子,一不小心撞到一块儿,将司命手中的册子弄掉了,桃翁捡起来一看,命簿上赫然书着碧铃的名字。
桃翁与碧铃千年的交情,也顾不得什么礼节,忙捧住书详视,生辰八字,平生事迹,果然是无尾山上的碧铃。
见桃翁看得如此仔细,一向与人和善的司命笑道:“阁下可是认得她?”
又接着说道:“这位小妖可是好福气,过不了十多年,便可修炼成仙了,我观她命格,并无飞升的意图,却也是歪打正着,别的妖苦心孤诣都盼不来的事,竟轮到了她头上。”
“仙君。”桃翁额头冒出了虚汗,脸上喜忧参半,“您说的成仙,可是要历经九重雷劫的飞升?”
“那是自然。”司命神色自若。
桃翁对碧铃可谓是知根知底,她那点儿法力,说弱也不弱,但绝算不上强,怎生受得住来势滚滚的天雷。
忙问道:“仙君见多识广,可知有什么办法让她躲过这场劫。”
“办法自然是有。”司命有些为难,“可毕竟是天机不可泄露。”
又见到桃翁眼中的哀求,于心不忍:“这也算不得什么天机,告诉你也无妨,但你可千万别让人知道是我说出去的。”
说着,持书遮住脸庞,俯身低低在桃翁耳边诉说了一番。
桃翁下界之后,第一件事就是与自己的老邻居商讨此事,不巧让碧铃躲在树上听个正着,是晚打破沙锅问到底。
若非与桃翁相识千多年,知他是一介老实忠厚的地仙,碧铃都要以为这不过是个玩笑,可桃翁醉后仍是满脸的担忧,让她不得不相信这是真的。
她,碧铃,一只生于无尾山的千年鹿精,无功无过,居然要在不久的将来遭受雷劫。
碧铃从未对所谓的成仙有过什么想法,她在无尾山独居独处,渴饮清泉山溪,饥食鲜果野芳,来去自如,无拘无束,不觉得还有什么事能比这般更快活。
对着已经醉倒趴在桌上的桃翁,碧铃无奈托腮,清亮的眉眼沾惹几分忧思,叹气道:“罢了,是福不用躲,是祸躲不过。”
再说,司命不是有避开雷劫的办法吗,碧铃看着鼾声如雷的桃翁笑笑,自己还是趁早找到司命说的那个人,依附着他不就好了,免得这老头一直担心。
推开小茅屋的门出去,碧铃回到自己的院子,趁着月色挖出屋前剩下的所有桂花酿,放回桃翁的房里。
是夜,独自一妖悄无声息地离去,前往都城朝安。
碧铃这一路来,为了行事方便,化身为一位普通的小公子,一举一动低调老实,倒也算安稳。
可直到皇宫门口,隐住身形的碧铃才知道自己失算了,朱红色的大门口左右两尊石狮,守卫着尊贵无比的皇室,防止一切邪祟的入侵。
若只有这两位,她未必闯不过去。可大门中,悬空盘着一条青龙,张牙舞爪,身似长蛇,麒麟首耀武扬威,鲤鱼尾高扬,犄角似鹿,相貌威武,瞋目视着宫门前来而往者。
碧铃暗道不妙,她没料到皇宫中会有法力高强的守护神这一事。
与此同时,青龙也捕捉到妖气,直直向碧铃扑了过来,碧铃岂能束手就擒,急忙御风飞速逃去,青龙摇晃着身形紧追不舍。
肉体凡胎自然是看不见二者的动静,门口的将士只感觉狂风忽起,纷纷被风沙迷了眼,撑着红缨铁枪才稳住自己,心中虽觉得古怪,公职在身,却也不敢多言。
碧铃哪里是那青龙的对手,将将飞到城外林中,便被他伸出长尾紧紧卷住,一齐直直向下坠去。
一时间,碧铃急得忘记了隐身,化成最初的那个小公子模样,摔在地上,望着居高临下还用爪子按住自己的青龙,愤得口不择言:“若不是顶着犄角,就这缠着人的习惯,我还以为阁下是条赖皮蛇呢。”
青龙也不懊恼,冷冷开口警告:“皇宫不是尔等寻常小妖可以进去的,念你并无恶意,我便放你一马,下次若再让我看见,可别想让我心慈手软。”
语罢,也不理碧铃是何反应,回首盘旋着朝皇宫方向离去。
这就是为何如今碧铃躲在巷中画着圈圈的原因,司命所说的能够助她渡过天劫的人,就在宫中,可宫门却守着青龙这一尊大神,不就成了一个死循环。
“唉。”回忆完毕,碧铃再次叹了一口气,拍拍手上的灰,感觉自己腿蹲得都有些麻了,重新站起来,“真是妖生不如意事十之九八。”
唯一的一桩如意事,便是这朝安城中的糕点甚合她的心意,皮酥里糯,咸甜适中,奶香浓郁,自从她来后,每天都要吃上一盒才算才算满意。
想到好吃的,碧铃才算是来了精神,将不快事抛到脑后,正准备走出巷子前往糕点铺去买最喜欢吃桃酥饼,又看到自己一身破败的打扮,这样走在街上,定会被人当作痴儿。
罢了,揍不过的人始终揍不过,还装什么男的。
碧铃念了个诀,从白面小书生瞬时间化成一位不过二八年华的少女,她满意一笑,走出背阳的巷口,迎着朝安城千百年来沉稳如金的日光走在街头。
碧绿的轻衫随着微风缓缓摇曳,薄衫下雪白肌肤若隐若现,看似浅淡的眉眼,却像是一块白玉精雕细琢出来的,犹如天仙下凡,惊得路人滞住了呼吸。
身后两位撑着伞的姑娘窃窃私语:“你看前面这位女子,怎生得这般欺霜赛雪,比画册上的仙女还要华美。”
“谁知道呢。”另一位低声附和,“莫不是胡人?可她的五官又不大像,或许…会不会是万星门的女弟子?”
“搞不好,我听说万星门的弟子最近正在城中呢。”
“真的?听说门中弟子个个英俊潇洒,好想他们的一睹风采。”
“我还会骗你不成,只是不知他们修仙门派的人,来朝安城做什么……”
碧铃将两人自以为的窃窃私语听得一清二楚,不屑地撇撇嘴,什么万星门?她听都没听过。
买完桃酥饼,碧铃将装糕点的盒子抱在怀中,还用人们肉眼看不见的灵力偷偷为盒子保着温,喜滋滋地向城外树林走去。
夜色已经降临,比起城中的客栈,城外的树林更适合她的栖息。
初来朝安城的一晚,碧铃也在客栈中留宿过,可她身为兽类,听觉灵敏,楼下有人赌酒划拳,楼上有人的喃呢,以及听不懂的女人似痛苦似欢愉的低低呜咽,都吵得她睡不着。
☆、遇妖
暮色四合,鸟兽纷纷归巢,碧铃惬意踱入幽深的树林中。
百无聊赖地打了一个哈欠,浓密纤细的睫毛下黝黑的眸子蒙上一层雾气,她靠着一颗被蔓绕的花藤低垂笼罩住的老树坐下。
随后心情雀跃地打开了装着桃酥的食盒,碧玲轻咬下唇,寻思着该从哪块下手。
到底是先吃椒盐的还是糖粉的呢?
正在天人交战中,一道火红的身影飞速从密林深处闪过,速度绝非人类可以达到,“啪嗒”一声,碧玲扣上食盒,警惕地敛住呼吸,环顾四周。
看来这里,不止她一个妖怪,也不知对方是凑巧还是别有意图。
从前在无尾山,属碧铃法力最高深,没人敢欺负到她头上来。可如今换了地方,她未必会是来者的对手。
片刻间,还不待她反应,后背猛然有风袭来,碧铃掌心聚集灵力,正欲回过头一探究竟,后背却已经抵上一堵坚硬的胸膛,准备出击的右手也被一只有力而热得烫人的大手从后方抓住。
另一只手紧绕在她的腰间,不容碧铃有得动弹的余地。
背后的人带着不屑轻笑一声,俯下身让碧玲更贴近他的怀里,缓缓举起扣住她右手的手,让碧铃意识到与他相比,自己柔若无骨的小手所能散发出的力量是多么微不足道。
在罩着血红衣袖的大手的衬托下,纤细的手腕仿佛一折就能断掉,碧铃绝望地闭眼,睫毛如蝶翅般微颤,难道她注定,命丧于此?
感觉一缕发丝摩擦过自己的脸庞,碧铃睁开眼,原来是禁锢住她的人垂下了头,散乱的银灰长发也跟着拂下。
碧铃侧过头,恰恰能看清他的侧脸,轻拂的银发下是白皙得几近透明的肌肤,明显异于常人,眉眼妖冶细长,像蒙上一层薄冰,毫无缱绻的风情,与雪白肌肤相映衬,薄唇却又红得嗜血。
她没见过什么世面,这人算得上是她出生千年来,见过最妖娆的人,或是最好看的妖。
“看够了吗?”弧形优美的唇瓣紧贴着她修长柔软的脖颈,温热的气息在碧铃颈间流转,喉头间发出一阵笑意,似是情人间的喃呢,说出的话却让碧铃不寒而栗。
“趁着命还在,多看几眼也无妨。”
人为刀俎,她为鱼肉,碧铃的双腿早已发软,站都站不稳,整个倚在身后人的怀里,依靠他强有力的双臂支撑。
而来者微凉的薄唇依然在碧铃脖间若有若无地婆娑,继续用兴奋而迷恋的语气说着话:“想不到朝安城乌烟瘴气,居然还有如此纯粹的灵力。”
碧铃战战兢兢,手臂上一片鸡皮疙瘩,提防着他随时可能一口朝自己的血管咬下,不愿意放弃挣扎:“壮…壮士可是饿了?”
又狠下心不舍道:“我这里有一盒桃酥,甜咸皆备,还是热的呢,一口都没动过,保管你吃得满意。比我又老又柴搞不好还塞牙的肉好吃多了……”
早就听说有的妖怪,会靠吸食人类或其他妖类的鲜血,来促进自己的灵力,而那些被吸食的人或妖,将被榨得干枯如木,滴血不剩,连修炼多年的内丹,也会被人掠去。
她还没有吃遍朝安城的糕点,找到宫里的九皇子,等待飞升成仙,她不想死。
“我不饿,就是有些渴了,借点血喝喝而已。”受不了她的啰嗦,他耐心殆尽,一口对准碧铃右侧锁骨上端最薄弱的部位咬下去,霎时间鲜血溢出到柔嫩雪白的皮肤上。
好痛!感受到他的尖牙刺破肌肤的那一刻,碧铃禁不住瑟缩,绝望地闭上眼,睫毛根处沁出水润的泪水。
似是感受到了她的痛楚,男子用舌尖一下下安抚般地舔舐着创口流出的血液,新鲜的血液散发着甜美与芳香,品尝到一丝,就让人想要更多,终于忍不住,红唇堵住了整个伤口,用力吮吸起来。
碧铃的意识渐渐模糊,偶尔无力挣扎两下,也被重新紧紧按压入他的怀中。血液的流失让她浑身发冷,身后的人却又滚烫如火,在这冰火交织中,彻底瘫软。
下一步,就是要吸食她的内丹了吧,碧铃暗自苦笑。兽类的天性就是倾轧,残害,弱肉强食,即使有了人的意识,也改变不了。
死了之后,她的魂魄还能回到无尾山吗?碧玲在窒息中猜想。
树林中迷雾重重,连月色也被胧住,一片寂静,连鸟叫声都没有。
林间的繁茂枝叶猛地“簌簌”响起,“咻”地一声,碧铃被男子抱住往边上移转数尺,而原本两人依靠的树干上,深深插入一把仍在铮铮作响的长剑,深红的剑穗随着剑身摇晃。
若是没有避开的话,这把剑应该就稳稳击中了一直沉迷于嗜血的红衣男妖。
突如其来的袭击让碧铃瞬间清醒,汇集全身的力量,猛然推开一直以来身后人对她的桎梏,随后软软靠着一旁的老树昏坐下去。
男妖狭长的眸子骤然眯起,蕴含对自己行为被打断的不悦。
抬起头舔了舔唇角的血,男妖不屑地朝着黑暗中开口:“何必装神弄鬼,是妖是人,有本事出来亮亮相。”
“是我。”从黑暗中缓缓走出来一位白衣少年,身材修长挺直,衣袂随风飘飘,碧铃迷迷糊糊抬头看去,那人浑身似镀了一层光圈,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救了她命的缘故,此刻在碧铃眼中,来人宛如天仙下凡,散发着令人安心的圣洁光芒。
少年向长剑的方向抬起手,深入树干数寸的三尺长剑随即被召回他的手中,在月光下微颤着闪着银光。单手握紧剑柄,少年提步向前,声音里似带有怜悯与微怒:“赤赪,我早就警告过你,不可随意伤害无辜的性命。”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叫做赤赪的妖怪懒洋洋地抬眸:“我当是谁,原来是万星门的大弟子凌赋白,怎么,是想与我交朋友吗,不然,为何要几次三番地坏了我的好事?”
说着,赤赪的眼色凶狠起来,掌心聚起力量,闪耀着火红色的光芒,在原地卷起一阵旋风,直直朝他扑去,凌赋白自然是不肯束手就擒,也应势而动,持剑反击。
一红一白的两条身影交织在一起,惊起落叶无数,更时时腾空越起数丈,长剑与火光相接,实在是难以分出胜负。
靠在树旁的碧铃随着新鲜空气的吸入,思维逐渐清醒,远远地观战,眉头渐蹙。
那位白衣少年虽然武艺高超,灵力运用得流畅熟练,却终究是肉体凡胎修炼而成,难敌对面一看便是道行不浅的红衣男妖。
如此下去,搞不好最终他们两人都得折在这位名叫赤赪的狐妖手上。
虽然不知他二人是什么纠葛,但这位修士说起来是救了她一命,自己又怎可袖手旁观。碧铃眸色微冷,右手缓缓发出浅碧色的光芒,并在掌心聚集。
自己被他汲取了不少血液,元气大伤,要想获胜,就必须得一击致命,碧铃用尽全身灵力,一手扶着树静静等待时机。
终于机会来了,叫做赤赪的男妖趁着白衣少年挥剑抵抗的功夫,径直抬掌向他胸口袭去,少年躲避不及,再难以稳住攻势,被赤赪逼得接连后退。
就是现在,赤赪正背对着她,没有精力顾瑕其他,碧铃骤然抬眸,以最快的速度抬手飞扑过去,等他听到动静正欲回头,碧铃的掌心带着灵力已经全部袭到了他的背上,随后自己也因为气力耗尽,趔趄着后退几步,跪倒在地上。
单手撑着地面,碧铃无力地张了张口,想告诉这位男妖,光靠吸血是容易营养不良的,方才她用力拍上他单薄瘦削的背部,第一反应便是这次若他不巧遇上了黑熊精,岂不是能把丫一掌呼死。
与此同时,原本处于弱势的白衣少年剑气一震,清冽的眼眸眯起,原本披散的墨发也随之飞扬,将受到重创的赤赪弹开,远远砸在了对面的树干上。
谁也没有注意到,在赤赪砸上树干的瞬间,一粒金丹从他口中飞射而出,不偏不倚地进了碧铃口中。
碧铃捂着喉头干呕几下,以为是因为自己遭受到刺激才出现了如此反应,并未多想。又眼看着红衣男妖被重击到树上,身躯微微颤抖,毕竟如此血腥的场面,是她生平头一遭亲眼目睹,有些难以置信地闭上了眼,不忍多看。
直到远处传来小兽呜咽的叫声,碧铃才睁开眼侧过头去看究竟发生了什么。只见到原本停留着受伤的狐妖处已不见了人影,只有树下停留着一只碧眼红狐,虚弱地撑着身子,凶狠地眸子满是不甘地盯着她,似想要上前却又不敢,最终冲她与凌赋白二人露出锋利的獠牙,满怀恨意地转身离去。
想不到那食人鲜血的狐妖,居然被打成了原形,碧铃坐在地上抬头看向自己面前外貌不过十六七岁的如玉少年,细看才发现他的外面的白衣并未穿整齐,随意地罩在身上,乌黑的发尾也带有湿意,显然是洗漱后匆匆出来的。
正想开口道谢,碧铃忽然感觉到一阵头晕目眩,低下头撑着额头,待意识再次清醒,发现自己已经化出了白鹿的原形,伏在地上。
碧铃这才惊觉不妙,她忘了自己也是妖怪这件事。想到自己面前这位似乎是降妖除魔之人,乖乖将头低埋下,一副悉听尊便的样子。
随后听见衣摆擦动的声音,是面前的人蹲了下来,一个如松间明月,石上清泉的声音冷冷响起:“你在怕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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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畜无害
“你不必怕我。”他接着说道,“万星门弟子不会滥杀无辜,你走吧。”
原来凌赋白之所以会追杀到这里,是由于赤赪多次伤害万星门门中弟子,今夜在客栈中他刚洗漱完毕,再次听到楼上门中女弟子的呼救声,才跟了出来。而不是刻意针对赤赪,因而碰巧救了碧铃一命。
这些碧铃自然是不知道的,只心中存着感激,却又有些畏惧,良久方抬头看了他一眼,此人虽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战,看起来却依然气色自若,如冰霜般的面容不见半分倦意,眼角微挑,却不同于此前狐妖魅惑人心的桃花眼,而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生疏。
碧铃直起身,环顾四周,她不知道该去哪儿。自己如今露出真身,一只毛色纯净的白鹿,若被人类看见了,搞不好会被捉住供人玩乐观赏。
似是看透了她的疑惑,没有温度的声音再次在碧铃头上响起:“从这里往东直走七八里,有一座山,山上有一座寺庙,皆是普通的善男信女,你若去了,他们应当会收留你。”
说着,他单膝蹲下了身,向碧铃伸出了手,碧铃仰视着看不出情绪的素衣少年,强忍住自己想后退躲开的胆怯心情,等待着他的下一步动作。
少年修长的食指与中指合拢靠在碧铃被咬伤的颈处,渐渐发出莹白的光芒,带着些许凉意,不过眨眼的功夫,碧铃的伤口便已彻底愈合。
碧铃扭了扭脖子,欢喜得不知如何是好,水汪汪的眸子巴巴望着少年,早就忘了片刻前自己对他的戒备,歪着头想了想,为了表达自己的感谢,探出粉嫩的小舌头,温顺地舔了舔少年的手背。
凌赋白的动作一滞,他没有忘记,这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白鹿人形可是一只娇娆玲珑的少女,这般简单无知,那狐妖不欺负她欺负谁?
总算是舔够了,碧铃厚着脸皮拿湿漉漉的鼻头亲昵地拱了他手心两下,转身向东离去。
过了半个时辰,碧铃才慢吞吞地走到了山脚下,倒不是因为她受了伤,而是走到中途碧铃才想起,若是去了寺庙,自己就再也吃不成皮薄馅厚的新鲜肉包子,悲从中来,几次想打退堂鼓却又无路可退,最终满腹悲壮地爬到了寺院门前。
碧铃摸不准路,误打误撞来的是寺院的偏门,门前冷落清寂,暗无一人,只有暗红的灯笼在春夜细风中摇曳,她竖起双耳,耳尖地听见寺院内偶有咳嗽与鼾声,估摸着大家都睡下了。
担心自己此刻若是贸然进去,万一会被惊醒的众人当做黄皮子赶出来,碧铃索性就在门前避风的角落安稳躺下,反正她皮糙肉厚,睡一晚也不碍事。
今天她经历了太多,加上连日来遭受的挫折,碧铃躺在在朱红色的大门前,呼吸间是属于寺院特有的淡淡檀香,让人心神宁静,和风微拂,偶有虫鸣也是极美的伴奏,躺下去不一会儿,她就以天为被,以地为席地睡着了。
次日清晨,一位穿着灰褐色麻布袍子的小沙弥拿了把扫帚,打着眼揉着哈欠来到了门口,小嘴还不住地嘟嘟囔囔:“本来不脏的地儿,天天都得扫,反倒扰了清静。”
又摇头晃脑地拉长声调吟诵道:“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之后像是才舒出了晨起的乏味,神采奕奕地双手打开了门,小沙弥一眼扫过去,惊得手上的扫帚都差点掉了,“啊”地大叫一声,后退了两步,万幸没从石梯上摔下去。
门口这白绒绒的一团是什么东西?光头小沙弥灵敏地双手握住扫帚的竹竿儿,鼓起勇气再窥了一眼。
这一看就起了兴趣,原来不是什么洪水猛兽,而是只通身洁白,隐约还散发着莹莹光泽的白鹿,寺院门前一颗桃花树上的花瓣零零散散铺在它的身上,宛若春风兴起,化兽而来。
小沙弥屏住呼吸,不敢扰了她的清梦,蹲下身来静静观看着,熟睡中的白鹿呼吸有节奏的起伏,毛色柔亮,白得又像是冰山积雪所化,本应该竖起的耳朵也耷拉着,有一点没精打采,看来是累了。
伸出圆乎乎的手,小沙弥迟疑着,缓缓将手搭到碧铃的头上。
白鹿的眼皮颤了颤,不过依然没有醒,在软乎乎的手心舒服地磨蹭了两下,接着睡着。
小沙弥早就将扫帚扔到一边,忘记了自己每天清晨扫地的任务了,小心翼翼抚摸着,不亦乐乎地打量眼前这只乖巧的小鹿。
对了,等它睡醒了,应该会饿吧?自己若是给它准备好吃的,它也许就会留下来。
想到这里,小沙弥兴冲冲地回了寺庙里去,四处搜寻哪儿有新鲜的青草,吭哧吭哧地拔了一大堆,择干净了其中的泥土与杂草,满怀着期待放到了碧铃面前。
这一次碧铃终于醒了,是被面前青草的气味儿冲醒的,她睡了一宿,现在已经是神清气爽,又可以重新蹦哒了。
不过…碧铃望着面前大把的青草和蹲着眼巴巴讨好望向她的秃头小和尚,由于做不出面部表情,竖起的毛茸茸的耳朵颤了颤。
她才不吃青草呢,这个小和尚,莫不是把她认作山羊了吧?
从前在无尾山,碧铃最讨厌山羊了,每次将她门前的草地啃得糟秃秃的,时不时还撂着蹄子留下新鲜的一团团,气得她连连跳脚却又无可奈何,整日在山上游荡,干脆连屋也不回。
可看眼前的小和尚满脸真诚,碧铃不好让他伤心,只得装作没看见的样子,转过身去。
小沙弥以为她要离开,急忙拦到了碧铃面前,清脆而稚嫩的童声响起:“你别走,若是不喜欢,我带你去吃别的好不好?”
她辛辛苦苦爬到了这里,才舍不得走。碧铃见他会错了意,又听说可以有别的吃食,就差摇起尾巴来了,湿漉漉的眼珠望着白净的小沙弥,满脸写着认同与雀跃。
“嘘”,小沙弥朝她比了个收拾,四处张望,才低下头说道:“小声一点,不要让别人看见了。”
他也不知道为何,这只小鹿玛瑙般的眼珠一盯着他,就极有灵性,仿佛听得懂他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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