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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宫岁记(女尊)-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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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便又将原先不打算承认的想法吞了回去。

好在到了凤栖宫的时候,却发现了自己表哥的仪仗也在这里,他这才略有些心安。

“陛下金安。皇后万福。贵侍君万福。”颜友亦小心地行礼。

他一进门,一眼看见皇帝正坐当中,皇后和贵侍君在她两旁分坐了,一副要审自己的架势,便有些胆怯,连句“皇姐”也不敢叫了。

而颜莘不语,只看着他,弄得他更是有些发毛。

一时间屋里万分尴尬。

莫璃自然是不方便说话的。吟竹坐在一旁,眼见冷场,又见他这副样子,便圆场笑道,“宜芳公主真是好久没进宫了。怎么连皇姐都不会叫了。”

颜友亦愣了下,只得怯怯叫了声“皇姐”,又抬头小心翼翼地看了几人一眼。

颜莘原本就是气得连话都不想说。

然而就是刚刚颜友亦抬头再看自己的那一眼,却叫她心里一软。便缓了口气,道,“你该知道朕叫你来是为什么。”

“臣弟知道。”

“外面……传的话都是真的么?”

颜友亦咬了咬下唇,好久,才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应了一声“嗯”。

颜莘几乎无语。一时又是冷场。

见他二人尴尬,吟竹忙笑笑,道,“三公主也真是的。这么大了还总惹你皇姐生气。快给你皇姐好好赔个不是,说说清楚,以后不再胡闹算了。”

“我……”颜友亦又咬牙道,“我没有胡闹……”

颜莘轻哼了一声,冷冷道,“你被这份荒唐的感情逼得无处藏身了。还敢说不是胡闹。”

奈何颜友亦这次真的是认准了死理。他索性强硬道,“我们彼此真心相爱,有什么错?”

一句话终于激起颜莘的全部怒火,她强行抑住语气中的激动,道,“你是有妻之夫,她也是夫侍满门。如此不顾皇室脸面、伦理道德,如何不算是错。”

“臣弟的妻主也已谢世。况且,臣弟又不在乎做大做小……”

“你堂堂公主便能去给人家做小么?”颜莘打断他道,“纵然你肯,你就不管朕肯不肯了?”

一句话说得颜友亦愣了愣。

“他若是你自幼相恋之人,朕又强行拆散你们将你另配给他人,如今乐杨一死,朕自然是宁可招人非议也要叫你遂了愿。然而你为人夫、为人父已多年,为何就非要丢尽家门脸面、不顾礼仪廉耻,做出这等苟且之事。”

颜友亦无语。良久方道,“臣弟知道,皇姐是万万不肯成全我们了。”

颜莘不答他这话,想了想,有些无奈道,“朕给你两个选择。”

“第一,从今日起,你便不用回府了。乐杨的丧事,朕自会另外着人办理。既然你夫妻无情,你也不必再与他服制了。你在宫里先住下,等到合适时候,朕再为你指婚。”

颜友亦早料到有此着,但心里十分明白这代价终究是太大了,便犹豫了道,“那,另一个选择……”

“你回去。但乐华……必须死。”

颜友亦眼里泪珠闪了闪,半晌,方轻轻道,“那臣弟……愿意留在宫里。”

颜莘点头,转头冲莫璃道,“皇后身子不方便。你便替他马上安排人打扫宫室。另外派人去公主府上替公主收拾行装。对了,持朕旨意,不必顾忌乐府诸人,将小郡主接过来。”

虽然没出什么大事,莫璃却也没有想到会是这般结果,但也只得答应了。

颜莘想了想,又加重了语气道,“几处宫门都吩咐下去。没有朕的手谕,永远不许公主再出宫。”

千行清泪入雨听3

接连几天宫里都一直在忙着宜芳公主回宫的事情。

宜芳公主本人虽说是不大受待见,但毕竟也是皇帝亲弟。宫里的人,不论品级高低,也都须得前去看望拜见。

然而除去贵侍君几人是真心宽慰的之外,其他人大多数不过是去示个好,顺便瞅个新鲜,看个热闹,瞧瞧这弄得满城风雨的公主到底有多大魅力。

颜莘更是叫这事烦得紧。自己心里堵得慌不说,如何去防住众人悠悠之口便把她弄了个焦头烂额。所以到后来,谁一提起这事儿,她就不高兴。

赶巧她这几日朝里的事情也多,每日从早忙到晚。因为总是要叫内阁里候着的朝臣议话问事,便觉得在内书房十分不方便,于是也不再回宫,只在上书房无逸斋里办事,好顺便叫外臣进来。

几日忙下来,她便有些顾不得自己宫里的事情。然而却惦记着柳臻,便在一日,瞅了换衣服的空当儿,回了一趟文源阁。

她一进门,就一叠声儿地叫人去唤柳臻过来。不想一屋子的人却都说不出柳臻去了哪儿,只得有人连忙出去唤了个伺候柳臻的人过来答话。

进来的小宫侍算是个素日里机警的。但纵然是在文源阁待了这许久,真到了皇帝面前,被问了几句话便也仍旧心慌腿打颤,早把先前柳臻教他的谎话忘了个一干二净,只支支吾吾说不出什么来。

颜莘见此情状,便知他是在编排瞎话。她心里不耐烦,只叫人将他拉出去打上二十棍子,发送外殿了事。

因为手头还有事情等着,她便只得嘱咐了待柳臻一回来,便打发人过去无逸斋给自己通报。便又自己回去了。

就在她走了不多时候,柳臻却带着史仪,二人手拉着手,一路往文源阁去。

柳臻叫史仪先住了步子,自己一个人远远靠近文源阁殿门口,四处仔细看了看。

下午时分,除去几名值守的宫侍外,文源阁再没有什么人在外面走动了。

柳臻确定安全,便拉了史仪,一路往里面进去。

从正门往正殿看去,没有人注意自己,到处都安静得很。

柳臻心里清楚颜莘此刻一定是还在上书房,是绝对不会在这里的。然而终究是想起这些日子以来,自己也是多次因为这事儿被她说,便稍稍犹豫了一下儿。

不想身后的史仪却推了他一把,催他快些走。

柳臻心里有了些异样,但一瞬间却也晃过去了。心里只暗暗好笑一向胆量足够的自己如今怎么这么胆小,又放轻了脚步,朝正殿去。

文源阁的正殿一向是准他不经通报直接进门的。而把门的宫侍也都清楚柳臻是皇帝宠着的,如今虽然多带了一个人,又是谁也不认识的,却也没有人敢上前阻拦。

柳臻带了史仪进去,又重重关上了殿门,这才松了口气。却不知道殿外早有一名宫侍飞奔着出去了。

二人又进了内殿,关上殿门。

屋子里空无一人。

史仪缓了口气,小声问道,“皇上不会回来吧?”

柳臻拍了拍胸口,道,“你放心。皇上在哪里我是最知道的。你昨天不也看到了么,她在上书房忙呢。没什么事儿,她定然是不会回来的。”

史仪笑了笑,道,“我自然知道。况且就算是被她撞见,就凭有你在,我们也会没事的。”

“那是自然。”柳臻道。

“那我可以看看么。我……从来没见识过皇上的书房呢。”史仪道,“昨日我们去上书房,结果因为皇上在,我什么都没看到呢。”

“你随便吧。”柳臻有些得意地答道,“也就你会新鲜。我每日都在这儿,都没什么好看的了。”

“嗯。”史仪一面应道,一面开始四处打量。

柳臻寻了自己平时里坐的椅子坐了,心里十分得意地看着他好奇地四处张望。

然而不多时,便见史仪一会儿翻翻画筒里的画,一会儿踮脚去够书架上的书,一刻也不闲着。

他便开始有点儿担心东西错了位置,被颜莘回来发觉,却还为了自己的面子忍了不说。

不想史仪最后竟探出手去,在御案上翻起了一摞折子。

他这才觉得自己的冷汗直往上窜,忙过去伸手拍掉他手,责怪道,“你疯了你。动这个是要掉脑袋的。”

史仪看了他一眼,勉强笑笑,这才放手。然而却又甩开他,快走几步,去搬弄御案后面架子上一个玉雕的器皿去看。

柳臻无奈,只得道,“你干什么。那个也不能动啊!”

史仪不理他,仔细看了看才放下。

柳臻突然意识到往常他也并不是这样没什么分寸的,不然他也不会带他进来。然而不知为什么今天却总感觉有些不安全。

他心里生了几分不满,便上前去拉了他手臂,道,“快走吧。皇上要回来了。”

史仪刚才明明听他说颜莘不可能回来,所以十分地不信。但见他坚持,便也只好放了手,万分不情愿地随了他出门。即便是被他拽着走,还不甘心地一路回头看。

二人原想,像来时一般蹑手蹑脚地出门去也就算了。未料甫一推开殿门,便如同被施了定身术一般,在原地立住了。

迎面离二人不远处正站了几个人。颜莘为首。

殿门一开,倒也把她惊得怔了怔。

颜莘听了宫侍禀报说柳臻不仅回来了,还带了自己明令不许来往的人进了内殿,如何能不震惊。愤怒之余,便带人先赶了回来。

然而知道了也就罢了,不想刚走到门口,这二人便教她撞了个正着,她心里又如何能不气。

定了下神,她只看了柳臻一眼,便把目光落在拼命往柳臻身后躲的史仪身上。

二人被她盯得都有些发毛。史仪在慌乱中却不忘再后退进步,挪到柳臻身后,才跪下。

柳臻也勉强屈膝行了个礼,有些理屈地小声喊了声“陛下。”

颜莘早已看清了一旁立着的史仪,心里直是怒火升腾,便上前几步,走近二人。

柳臻起先并未想到过事情后果。所以虽然心里有几分害怕,却总惦着她不会舍得重重责罚自己。然而就在下一刻,不待他反应过来,便被她狠狠甩来的一巴掌打得直后退了几步才站稳身形。

他固然平日里顽劣,但总也会多少看她的脸色。而此时情形明显不妙,他脑袋里便清醒地过了一下宫里的规矩,不待定神,慌忙双膝着地跪下,也不敢动手去碰火辣辣的脸颊,只低了头,心里乱成一团。

他是从来没有见过她发这么大脾气的。也很少见她动手打人,更没有想到被打的人会是自己。所以那一时候,竟有些吓得呆住了,丝毫不敢出声。

而颜莘站在那里,只觉得心头火猛涨。

自己枉费了千般心意,万般心思,精心调理教养,对他的顽皮胡闹一再地容忍宽让。然而面前这人却是恃宠而骄,毫不长进。

那一霎那,她只觉得自己的心被柳臻无情地撕得粉碎,伤心里又夹带了失望,一瞬间竟万念俱灰,心痛无比。

静默了好一阵子,她才抬头,上前半步,走近后面跪着的史仪。

史仪自然是清晰地感受到了她的动作和目光,心里几分害怕的同时,又有些后悔。

他亲眼见她动手打了柳臻,便知她等下定然要冲柳臻发狠。然而她却迅速敛去了对他的怒火,却转而来看自己,倒让他有些意外,又有些担心。

“你昨日骗他带你去了无逸轩,今儿又教他带你来内书房。”她缓缓地、却又仿佛洞悉一切地道,“朕有些奇怪,朕的书房里到底有什么,是你想要的?”

她这话一出口,便教史仪和一旁的柳臻均大吃一惊。

史仪原本便是受人之托,过来做些事情的。不想昨日里好不容易哄了柳臻带自己去上书房,却正赶上颜莘在,便只得空手而归。待今日又寻了机会来了内书房,翻检了半日却仍旧一无所获,又险些被柳臻看出马脚。

他心里只得沮丧地想着再寻机会,便答应了他先回去。

然而一出门又变生了不测。前一刻他还为自己寻好了理由,只说贪玩好奇。料想依仗柳臻受宠;自己也顶多不过是受些皮肉之苦。不想却早已被面前这人看了个通透,再编些什么谎言,也都是空然地无力与苍白。

他自知事情怕是已经被人知晓,然而却没有想到会被她发现的这么早。自己精心策划了这一路,自以为毫无破绽、聪明绝顶,然而在别人眼里,终究还是掩不去痕迹。

忙活了这么久,自以为不错的这些计策筹谋,终究也不过是班门弄斧、自找没趣。

他想到此处,便不再掩饰,却换了一副与其年龄极其不相称的表情,淡然道,“您既然都已经知道了,奴才自知难逃一死。奴才愿意领死。”

颜莘原本便知道这个史仪来路不明,又聪明机巧,定然不是什么安分守己之辈。然而顾及柳臻心情,遂了他愿,将他带回宫来。

宫里情势复杂,史仪被人利用了办事,其实也并非出乎她意料之外的。

她自以为和柳臻说上几次,他便能明白自己意思,然而柳臻却自始至终不明白她的苦衷,只一再忤逆她心意,终究成了被利用的帮凶,教她在万分地恨铁不成钢的同时,满心都是极度的失望。

她默然地看了看柳臻,明白这件事情真的是不能挽回,也叹息自己终究是要为自己的大意与疏忽付出代价。便只叹了口气,吩咐道,“拉下去,杀了罢。”

身后若韵迅速上前几步,小声道,“陛下,不需要彻查背后主使么?”

颜莘愣了愣,无力摇头。她的心思早已被柳臻打乱了,竟连这个都没想过。

她只轻“嗯”了一声,便转身进殿。

跪着的柳臻听着身后的人拥拥搡搡,把吓坏了的史仪拖走了。便心知这回事情没那么简单了。

而颜莘此刻盛怒,纵然他自己平日里再骄纵,此刻也不敢再火上浇油地替史仪求饶,甚至都不敢回头去看他一眼。

待颜莘带了众人进门,便只剩他自己跪在原地。

见无人理自己,他想了想,便也起身,也进到寝殿外殿,又远远跪了下去,等着她发火。

不想颜莘只是坐着,一言不发。等到屋子里的人都站到位,安静了下来,她便唤了若韵,平静问道,“广内宫现在是不是还有空殿?”

若韵想了想,应道,“是的。从柳昭林走了,那间侧殿便一直空着。”

颜莘点点头,道,“派人过去,叫端卿过来接人。”

不待柳臻明白过来,她又道,“给柳昭林迁出文源阁。”言罢便起身,转出寝殿。

柳臻一时有些不太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又有些想不清她的话是什么意思。

然而当他明白过来她这次是真的生气、要赶自己走了,便终于惊慌失措了起来。便要去拽住正往外走的颜莘。不料周遭的宫侍却早有防备,便有人上前拦住了他。

直到颜莘转出门去,仍旧有两个宫侍架住了他,不叫他再走动。

混乱中柳臻只迷蒙地看到她顿了下脚步,便又飞快地转身走了。

快步跟在她身后的若韵,却只回头冲他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跟着出去了。

月坐愁城凝血泪1

不多时,柳臻便被赶来的容千青带人给接走,他平日里常用的器物也被陆陆续续地从文源阁搬了出去。

因为怕吵到颜莘,众人都轻手轻脚,过于沉重的东西也都给放弃了。只带走了柳臻平日里的一些衣物和颜莘的大部分赏赐。

广内宫里又忙着打扫收拾,众人一直折腾到了晚间,才将柳臻安顿了下来。

从柳臻去了文源阁住下,广内宫里除了容千青,便只剩了尚且还是才人的温敢言。两人又都是不大爱热闹的性子,因此偌大的一个宫殿,竟冷清得紧。

然而周遭宫室里一些品级不高的侍君们闻听了柳臻倒霉的消息,也不知道是来安慰还是来看热闹的,反正都过来了。一屋子人一阵子叽叽喳喳地,很快便喧闹了起来。

那些人里虽然没有年龄像柳臻这么小的,然而却大多都不得上面待见,更是从来没见过柳臻带出来的这些新鲜东西的。

大伙儿都不怎么去注意柳臻,反而几个人围在那里闹闹哄哄地看了品评,一阵儿羡慕,又一阵儿惋惜。还有平日里便怀恨柳臻得宠的,此时更是暗地里骂他活该。

众人看了这一遭,便有人公然开口说他不懂珍惜,错失了这么好的机会;又有人说皇帝实在是纵容他太过,这么大的罪过竟也只是轰出来了事。

容千青眼见他们明着是来探望,实则都是来挖苦取笑的,便有些看不下去了。因此不待他们说得够本,便下令逐客。

而一向和柳臻要好的温敢言更是一脸的不高兴,一个劲儿地替柳臻说话,更是几次都忍不住要和那些人吵了起来。却终究碍着是在宫里,又有主事的容千青做主,才没和他们翻脸。

好不容易一屋子的人都被遣散了,柳臻屈坐在榻上一角,眼泪吧嗒吧嗒一个劲儿地往下掉。连一向对他有效的温敢言的安慰,也恍若不闻。

容千青也过来坐到他身旁,拉起他手叫他别放在心上。柳臻依旧不答话,却哭得更厉害了。

容千青虽然一直觉得他先前风光得太过,教谁看着都有些嫉妒。然而如今看他这等难过,便又想起他即便是之前得意的时候,也都没对众人做些什么不好的事情,如今却招了一路忌恨,落得这样墙倒众人推的下场,便觉得他有些可怜。

然而今天发生的事情也早已传遍了整个宫里,弄得众人皆知,便不好再当面指点他的不是。况且他自己也是有身子的,不能长久这样陪坐着。容千青便也只得劝慰了他几句,又嘱咐了温敢言陪他,才离开了。

屋子里安静了下来。

见柳臻哭个不停,温敢言也不敢说得太多,只得默默陪他坐着。偶尔伸手替他轻抚后背,顺顺气。

夜色已经是有些深了。

柳臻又哭了一会儿,才转头去看四下里已经是几乎不熟悉的环境,不由得又回忆起文源阁的温暖、颜莘的怀抱。

他心里恼悔这天堂般的一切,只一日之间,便被自己莫名其妙地平白错失了。一阵孤独感便油然而生。

他想了想,强打了精神对一旁的温敢言道,“哥哥,你别管我了。你早点儿歇息吧。”

温敢言愣了愣,有些不放心地道,“你……要做什么?”

柳臻强挤了丝惨淡笑容出来,道,“我哭得有些累了。想要睡了。”

温敢言更是有些担心地看他,提议道,“那我过来陪你吧。”

“不用了。”柳臻连忙推托道,“我想自己静一静。你便先去休息吧。”

温敢言见他坚持要单独呆一会儿,便也不好再说要留下的话。只得扶了他躺下,又替他掩好了被子,灭了烛火,这才转身离开。

柳臻在黑暗里静静躺了一阵子,耳里听到外面已没了声响,便再也忍不住起身,跌跌撞撞地下了榻,披了外衣,便往外走。

好在门口没什么人,他竟也一路出了广内宫。

但因为没有提灯的宫侍跟着,他只得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依着自己记忆里的路线,壮了胆子摸索着往文源阁去。

待到了文源阁,已经是入了更了。

柳臻原本便料到了颜莘不会歇息得太早。果然待走近后,便见大殿里面一片灯火辉煌。

守在院子门口的宫侍见是他,都有些惊讶。但众人一向知道颜莘待他与别人不一般,即便是犯了这种大错,也说不好会立时原谅了他,便也不敢阻拦,只放了他进去了。

再往里面走,便是外殿的大门,却是无论如何都再也进不去的了。柳臻候了一阵子,却不见一个自己熟悉的人出来帮忙通报,便有些立不住了。

焦急中他突然想起了文源阁一向是会有些出了错的人来外殿门外的廊子里跪着的。而每过一阵子便会有人进去通报一次,她若是气消了,就会准他进去的。

他先前也见过有人过来跪过。她又向来心软,知道直直地在那里跪上些时候,是万分难过的。因此一般也不会要人候上太久。而且只要是罪过不大,最后也都肯见。

他便想着如今只要她肯见自己,再好生求求,该是没什么说不通的。

想到这里,柳臻便打定了主意。走到廊下,跪了过去。

守在门口的人果然进去通报了。然而不多时,却是若韵出来,皱了眉头看他,一语不发。

柳臻拽住若韵衣角,带了丝哭腔道,“哥哥,求求你了,帮我进去通报吧。”

若韵板了脸,低声道,“你怎么还有脸过来。”

柳臻也忙压低了声音,求道,“你帮我跟皇上说说。我知道错了,求她别生气了。”

若韵点点头,又摇摇头,有些为难道,“这次可真得够呛了。皇上是真的生气了。你也不看看你今儿个都干了些什么混账事儿。别说她了,连我都觉得你混蛋。”

“那你也好歹帮我求求啊。”柳臻不肯放弃,哀声道。

在宫里,得若韵喜欢的人可实在是不多。

柳臻虽然年轻又有些恃宠,然而毕竟平日里乖巧可爱,整日里哥哥长、哥哥短,甜甜地跟在他后面喊着,倒也不惹他讨厌。如今犯了事儿,也仍旧是一脸可怜样子地来求自己,他便有些于心不忍。

兼之他实在是禁不住他一个劲儿地扯着自己的衣角晃,便只得无奈道,“那我去试试吧。”

见柳臻一脸期待地点头,他便叹了口气转身。然而走了两步,若韵想了想,又回头道,“你也别抱太大期望。”

柳臻又连连点头。

不料好一会儿的时间,也没见若韵再出来。柳臻跪在那里,只觉得夜里的冷气冷到了自己骨髓里,满身发寒。他期望了好久,中间却只有几个宫侍出去,路过时还看了自己几眼。他心下便有些忐忑,却又不敢开口问里面如何了,只得继续默默地跪着。

过了又好一阵子,却听得从外面传来衣裙摩擦、环佩叮当的声音。回头看去,却是容千青带了几个人过来。

容千青走近,见他跪在地上,便接连低声惊呼了几声“小祖宗”。又叫身边人上前去捂住他嘴,不容他反抗,将他强行拖走。

回到广内宫,容千青着人将他安顿下来,又过来亲自给他倒了杯水,送到他嘴边。

柳臻不看他,只伸手推开。

容千青知他是气愤自己将他带回来,便只得无奈道,“你也不想想,我是如何知道的。”

柳臻愣了愣。

“是皇上派人叫我去接你回来的。”

柳臻心里一凉,低头不语。

容千青接着又道,“你着什么急?她正为你的事儿气得不行,到现在都没歇下。又怎么可能肯见你。你就不能等她过些日子气消了,再过去求饶?非要万分心急地今儿个过去,只徒劳惹她生气。”

“现在好了,若韵因着你,也被打了。我明日也定然要遭她一顿训斥。最要命的是,皇上把你禁足了。没她同意,你如今是哪儿也去不了了。”

柳臻只觉得一声晴天霹雳之后,五脏仿佛被绞碎了般的难过。好不容易止住了的眼泪,又忍不住流了下来。

容千青见他一脸难过,忙道,“门口会一直有人守着。你可别做傻事。”

柳臻背转过身子,禁不住痛哭起来。

容千青又劝了他几句,见他仍旧哭得厉害,便也不好再劝,只得叮嘱宫侍分几班看护他,方离去了。

月坐愁城凝血泪2

半个多月的时间里,柳臻愁得每日里在屋子里转来转去,却总也想不到什么好办法能出了门去。

起先容千青怕他想不开,出了差错要自己担责任,便安排了人日夜轮着守在他的侧殿门口,接连盯了他几日。

不想他倒也肯安稳呆着。除了吃的不多、睡得不踏实,又一心想着要去文源阁辩解几句,倒也没什么不好的想法。

几日下来,容千青便也不再那么担心了。然而他终究是谨慎小心的人,便仍旧安排了人在门口候着应急。自己也一日几次地挺了早已明显的肚子过来看看,嘘寒问暖的。

柳臻是知道颜莘叫容千青每日晚间去文源阁的。

出事之前每次容千青过去了,她都会尽量抽时间和他说说话。若是她太忙了,也都是叫柳臻陪他说话走走什么的。

这时他便想起要求着容千青再过去的时候,替自己说几句好话。不想不管好说歹说,容千青却总只答一句“我可不敢”。

几次下来,他便也只得作罢。

自从柳臻不再在文源阁住着了,她倒也常叫些人过去跟着伺候着。大多时候是安君,偶尔也会叫韩嫣。

然而有一次却叫了温敢言去。只是也没留他晚间呆着,不多时间就叫他回来了。

柳臻想知道她在温敢言面前有没有开口说起自己的事情。然而不管他怎么问,温敢言却什么都不肯说,只红着脸。

柳臻知道两个人之间总得为这一层关系付出些代价,便也不好再开口问。还怕话说得多了再心生隔阂,就只得装作什么也没发生过。

他猜不出她到底是什么意思。若是存心教自己难过,倒也不是她一向的作风。然而若是因为别的,就更是说不通了。

他便只能一厢情愿地想象着应该是因为自己不在她身边,她终究是做事情不方便,叫个人过去帮忙也是难免的。

一想到此处他就更加着急。回去的想法便终日无边无际地弥漫在他脑海里。

他先前跟了颜莘,也是用了好些日子,才习惯了能够融入她的生活。

虽然他总有些贪懒好睡的毛病,但除去每日例行的到凤栖宫给皇后晨省,颜莘倒也不大规制他。常常是她早朝回来了,他还在睡回笼觉。

但说也奇怪,自打回到广内宫的第一天起,他嗜睡的毛病就消失了个无影无踪。

即便是夜里久久难以入睡,每日也能一早便起。

毕竟是习惯了那种整日里顺着别人作息时间忙活的生活,这一下子叫他闲了下来,倒是有些不得劲儿了。

门口总是有两名宫侍守着,不许他随意出门。而外面的人,没有容千青的准许,也不得入内。

容千青又是极讨厌别人过来说三道四的,所以很少有人过来看他。

他虽然每日里闷在屋子里,然而却总是一门心思地想些事情,对自己失去了很多乐趣的生活倒也没觉得怎么样,反而是落了个耳根清静。

一段日子里倒也出奇意料地风平浪静。

因为容千青不许他知道太多惹麻烦,所以只是偶尔温敢言才会和他偷偷说些最近发生的事情。

'奇'比如惠侍君又染疾啦、韩嫣这几次去文源阁去得比较频繁啦、贵侍君有一次在路上遇到韩嫣,找了些碴儿当面骂他“狐媚子”,将他弄了个哭着掩面跑回去了之类的。

'书'柳臻对宫里的这些事情倒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兴趣。他现在唯一上心的就是皇上有没有通过什么人、什么途径,或是在什么场合,提起过自己。

然而每次一提到这个,温敢言就只剩摇头了。

毕竟他去文源阁也就那么几次,紧张还来不及,更别提开口问了。

柳臻是一直不大相信颜莘会绝情到连个求情认错的机会也不肯给自己的。尤其是想到她一向待自己的好,他心里就更是扑棱纠结、百转千回的。

于是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好不容易,叫他寻到了个机会。

到这一日,容千青的身孕已经是满了六个月。宣了太医来检查父子无恙之后,广内宫便要按照宫里常规,小办庆祝一下。

而他毕竟是帝后二人一向都喜欢和重视的人。所以一大早,皇后便要亲自过来看看。

皇后要过来这事儿原本就和柳臻的关系不大。不仅他不能为此而得个什么机会出门,甚至连广内宫门口守着的煞风景的看守都不会被撤去。

然而关系大的是前一晚,柳臻突然听说长公主颜涵亦进宫了,并且留宿在凤栖宫,预备第二日早上和皇后一起过来。

他这才有些睡不安稳了。

一夜的辗转无眠之后,果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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