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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章锦-第1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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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我五支箭中只要有一支判断精准,你就…”仍述还没说完,明萨便打断了他的话。
“可是,你五支箭,并没有一支判断精准啊。”明萨俏皮地说着,眼神里,再次满溢得意之色。
仍述被说的哑口无言。
沉默片刻,他仍沉声,再肯定一句:“总之,太危险了!以后不许这样。”
明萨笑着,不置可否。
仍述的箭法,她见识过好几次。
以往,在菀陵上元节上,他能洞穿孔雀之眼,与顾庭箭法不相上下。
在野先率领巨象围攻皇城时,他能以箭御箭,千钧一发,救裴星性命。
还有,在率领水军,进攻六扇圣湾海岛时。他也能瞬间,反击圣湾弓箭手的暗箭,保证万岁军可攻入岛中。
方才,他连发五箭不中,那是因为,明萨足够了解他。
……
自从明萨从木斐口中得知,仍述已率兵出了圣京。她便简单收拾了行装,还不忘将古琴带上,以备战时所需。
《十三宝鉴》,她已练成四式,天择苑竹林里的密竹,早已不是她的对手。
一路打探,顺着纳四军的足迹,跃马赶追。明萨走齐平的小路,终于追上纳四军的大队伍时,刚好赶上他们休整。
再听到仍述说,要带弓箭手进山林中,去打些猎物。
明萨嘴角一挑,玩心便起。
害的我几乎不眠不休,追了一路,现在也要看你窘迫一下,才能开心。
于是明萨将马掩好,背起古琴,运起云水轻功,悄无声息地潜入了密林上空。一路在半空中,跟随仍述和阿昆。
每次,仍述要开弓射箭,明萨便抢先一步,让他引弓不能发力,让他憋闷。
第一次射驯牛,仍述是莫名被耍。
但第二次射玉脂鹿,明萨知道,仍述心思缜密,绝不会甘心再被耍一次。在他打算五箭齐发时,他的五识,绝对已经挂在了半空中。只要自己一动,他的箭便会精准而来。
所以,在明萨第二次波动琴弦,将五只玉脂鹿杀死的刹那间,她也做好了撤离的准备。
琴声一响,仍述就已有了方位的判断。五支响箭依次穿来,而这时的明萨,早已在箭声的掩饰下,稳稳落了地。
看着五支箭全部射空,明萨眉梢一扬,看向仍述那张难得受挫的脸,只想放声大笑。
“走吧。”看着仍述发愣,明萨说道。
“去哪?”
“主将大人,您刚说的,半个时辰后,要在林外集合。”明萨撇嘴道。
“你…要跟我一同去横河?”仍述虽然知道答案,却还是要问上一声,算是给自己的心事,画个圆满的句号。
“不然呢?我赶到这里来,就为杀几头鹿?”明萨瞥他一眼。
却不想,仍述突然郑重下来,抿紧了嘴唇,半晌再问:“小魔头,你不介意了吗?”
被他郑重其事的神色和语调影响,明萨也收回方才的打趣。将背上的琴,整理好位置。自己也侧身,正面仍述。
郑重道:“我想过了,不管你我身份如何,你还是你,我还是我。而我,还是想和你在一起啊。”
“小魔头!”仍述眼底一酸,猝然将明萨抱紧。
“砰!”
明萨嘴角弯弯翘起,支吾着说句:“我…的…琴……”
第四七四章 从头开始
一声亮哨,明萨的马从林中跑来,她与仍述阿昆一同,三马并行,跃出树林,与其他弓箭手集合。
进入深林时,主将身边只有一个五大三粗的魔族毛头小子。怎么一出来,凭空多了个天姿国色的女将军?
这深山老林中,还有这等艳遇?
外面一排在等待集合的弓箭手,都看得愣了。后悔没跟主将一路,劫个美色回来。他们一道道目光盯紧明萨,恨不得将她看进眼里去。
仍述对众人的好奇,不予理会。
转而看向弓箭手们马背上,他们用箭矢串了一些飞禽。
仍述吩咐一声:“除了飞禽,可有更大收获?”
弓箭手中多数都有响应,纷纷表示还打到了猎物。
“都留好记号了?”仍述再问。
众人颔首。
“好!速回营中,各带些人来,将猎物尽数拖出去吧。”仍述吩咐道。
“是!”
“是!”
众人应下,瞬即喝着马,向已经扎营的阵地跑去。
“阿昆,你也去,带人去取我们的猎物。”仍述转头,对阿昆吩咐。
“是!少爷。”阿昆也应下,立即喝令一声,纵马朝前方的弓箭手赶去。
前方先走的弓箭手,也有意等阿昆。他是唯一一个跟在主将身边的人,也是深林中大好艳遇的唯一知情人。
阿昆一到,大家都向他询问内情。
仍述则和明萨两个,在他们之后策马回营。
“这还是我第一次真正意义上,上战场。”明萨徐步策马,望着不远处浩浩荡荡的纳四军,感慨道。
出生武将世家,从小看惯父将和兄长披挂上阵,战果硕硕,负伤累累。从十二三岁的金钗年纪,到现在年近双十,还从未真正上过战场。
感慨后,侧头看到仍述正用热切的眼神,看着自己。
“有我在。”他动情地说。
明萨看着仍述,他刚毅的轮廓,高挺的鼻梁,幽邃的眼睛,都那么的让人心驰神往。
就像明萨在深林中,那突如其来的告白。
她挣扎过,纠结过,但是最终,她认定一件事!不管仍述是谁,菀陵冠军侯也好,黄金家族也好,法器宗英杰也好,在她眼中,他就是她的仍述!
……
事实证明,人言确实可畏。
先一步回到营中的一队弓箭手和阿昆,与仍述和明萨的距离并没多远。但等明萨跟随仍述,清晰地出现在营前时,已经听到了越来越高亢的呼号声。
由近及远的纳四军将士们,纷纷加入呼号行列。
“夫人!”
“夫人!”
“夫人!”
“……”
军队之中,将士们踏着节奏,一声声地高呼,吹着嘹亮的口哨。这是将士们欢迎明萨的方式。
明萨与仍述相视一笑,策马进营中,一路对热情的将士们拱手致意。
“夫人巾帼不让须眉!”
“人中龙凤!”
“倾国倾城!”
将士们极尽自己肚腹里为数不多的墨水,将好的词语都嚷出来,表达对明萨的夸赞。
仍述一面装作不以为意,一面侧头对明萨低声说:“看来,你的受欢迎程度,远远超过我啊。”
这话虽然有点酸,却是绝对的事实。
仍述来率领纳四军,底下人没几个真正服气的,更别说这种万军呼号的热烈欢迎仪式了。
明萨到来,随军出征,一定意义上,也帮仍述奠定了一些正面形象。
将士们看到主将夫人身为娇小女子,亦可不远千里,只身戎装追赶大军。身为蓝家的少爷,蓝风也该不是平凡之辈。
再过一阵,林中被弓箭手们猎到的猎物,尽数被拖了出来。
新垒的灶炉和烤架早已利索地准备好了,粥在大锅里熬,肉在木架上烤。
伴着落幕的夜色,烤肉的滋滋声,将士们说话声,风中飘来的香味。这片大地,有些出奇的祥和。
“不知道这样的情景,还能持续多久。”仍述环望一周,看过防守的轮班,一切都正常有序,他才返回来,坐在明萨身旁。
明萨坐在主帐前,看着暮色中的火苗,被晚风吹远飞溅,浪漫的就像漫天萤火虫。
“不要担心,一切都会好的。”明萨不知如何安慰。只如此说道。
面对魔族就是仍述故族的话题,两人还是有意回避,从不与对方提起。
“他命令我,此战当中,要我尽全力助法器宗胜利。”仍述凑近了,低声道。
明萨颔首。
“这个命令,并不明确。”明萨说。
“对,是模糊的。”仍述接话:“但正因为它模糊,所以…似乎对我的威胁更大。”
他无奈地笑了笑,又说道:“因为我一不小心,可能就没尽全力。”
说完仍述哈哈笑了,似乎是想缓和一下有些紧张的气氛。
“沙场,作战,对我们这位名震山河的冠军侯来说,可谓是小菜一碟,不必过虑。”明萨也笑起来,打趣道。
“这里,”仍述听言,顿时环顾一周,再道:“这里可没人知道冠军侯是谁。”
说完之后,仍述挥去飞溅到衣角下的火星,苦笑两声。
真是讽刺!
冠军侯,在人间大陆,名冠朝野,西域人更是见之如神魔,深感畏惧。
却在这个陌生的族地中,要从头开始。魔族大地,没人知晓他统帅八百精锐骑兵,一扫西域三十六国的昔日风采,一切都要从头开始。
关键是,这陌生的族地,竟然是他的故族!
“没人知道也好,我相信,你会让他们知道的。”明萨笑目相对,满眼的信任和鼓励。仍述亦深情地与她对视。
明萨神情突转,顿时有些落寞。她避开仍述的眼神,直视远方的黑暗虚无。
“怎么了?”仍述关切地问。
“心中有点矛盾。”明萨说着。
“一面想让你立威给他们看,一面又有些担心。”
“若是你真的立功而返,他们给你加个比冠军侯还大的头衔…”
仍述打断了明萨的话,伸手过来握住她的手,笃定地说:“小魔头,你放心。不论他们给我多大的头衔,我也不会留在这里。”
“我带你走,我们一起离开!”
第四七五章 进发苍南
纳四军,一路急行军。前方三十里,广设前哨兵。
“主将,过了前方的埠城,就离叛军很近了。”副将宁远策马上前,对仍述禀报。
仍述颔首。
埠城,这座城池,还与小魔头颇有渊源。不知那德仁医馆中人现在如何?
源于小魔头最初的善良之心,一纸药方救埠城人们性命。后德仁医馆阴差阳错,再救小魔头于旦夕之间。
天意如此,福报善心。
……
“军中,有没有这一带本土生人?”仍述侧头问。
“该有一些。”
“召集本土将士,到队伍最前来行军。”仍述下令。
副将宁远领了指令,遂传下令去,在大军中召集本土将士。
“行军中的你,有些不一样。”明萨转头,看副将宁远走远,回头笑道。
“是吗?有什么不一样?”仍述侧头过来,饶有兴趣地问。
“更缜密,稳重。”
“这算是夸我喽。”
“可以这样认为。”明萨笑开来。
和仍述在一起的日子里,小魔头的调侃和诋毁,着实多过夸赞,这是把他吓怕了。
“你有没有听说,关于这次要交手的仲家军统领?”明萨转了话题,轻声问道。
“连营?”仍述回应。
明萨颔首,遂再说:“我偶然听将士们议论,纳洪命你去迎战连营,还有他率领的仲一军,似乎没安好心……”
连营,是音律宗一位很受崇信的老将,也是个能征善战的猛将。素有“连赢将军”的美誉!
他的战绩,如同他的姓氏,连胜不衰。
此次出征,音律宗的仲一军,又是强中最强,加上连营将军的统帅,着实是音律宗的最强出击。
纳宗主在分配迎战布局时,却将初出茅庐的蓝风,安排与连营对战阻击,此番想来,确实没安好心。
“这一路,我也听了不少他的传闻。”仍述无奈一笑。
将士们虽不敢在他面前多言,但却都对连营有些忌惮。“连赢将军”的称号,是悬在将士们嘴里的刺,不吐不快。
等你说出来了,却发现这刺已经穿过喉咙,进了肺腑,更是难言的忐忑。
“不过,我相信你,此次一战,他连赢将军的称号定保不住了。”明萨笃定地笑着,眼中尽是光亮:“将士们日后,也不必闻之丧胆。”
“那就好,我也相信我自己。”仍述不客气地应下,打趣说着扬了扬头。
“刚才夸过你稳重,主将大人。”
“嗯,我知道,谢谢。”
两人瞬即打趣一番。
等仍述正经后,不忘再对明萨郑重地说:“纳宗主任命我来迎战连营,或许,也像你一样,是对我极大的信任呢。”
说完,两人相顾一眼,瞬即放声大笑起来。
若真是如此,那就见了鬼了。
……
在埠城偏东南方向,后有连绵的秦山起伏,两侧有丹河和齐河,各布深林峡谷。那里地势复杂,却有一片开阔的平原地带。
这片平原叫做苍南平原。
纳家军信兵送来的消息称,在苍南平原上,便是如今,连营率领的仲一军营地。
原本,按照最短路线行进,军队不必经过埠城。
但仍述自有他的考虑。
连营既是连赢将军,一定不可小觑。
所以,仍述打算,让军队自埠城穿插而过。等过了埠城,彻底放弃大路官道,改走隐蔽乡路。
最终,纳四军将绕到的,是仲一军的行军侧翼。侧翼出击,不与连营正面争锋,仍述会更有时间,查探连营的作战风格,以便调整对战策略。
……
第二天,纳四军,在仍述的率领下,正式进入埠城境内。
这一进城,将士们全都傻了眼。
跃马环看,满城四下,上百里方圆,竟看不到一个活人。
将士们眼中,到处都是模糊的血肉,是残破损坏的土地,是荒野,是废墟!
埠城,这原本是横河之边,最繁华富有人气的城池,短短时日,竟成了这般惨状?
明萨和仍述在经过德仁医馆时,还特意下马进去查看。医馆的牌匾早已断裂,掉落在地。医馆中,更是不见老大夫和小学徒,也不知,他们是赶得及提前躲开了,还是已经死了……
“音律宗,不是人!”
“禽兽不如!”
将士们悲痛之余,纷纷咒骂着音律宗的残忍野性。
这都是他们的一族同胞啊!
却成了这满目的,触目惊心。
“早就听说,蛮兽军见人就杀,不留活口,没想到,真有这么绝!”幕僚符顺攥紧鞭绳,最后几字说的咬牙切齿。
明萨和仍述,一路亦是心神震荡。
有些菜场,街口,还有大火烧过的灰烬,一片残败。想必,是音律宗的将军们,看到尸骨模糊太过残忍的地段,也不免有些后怕吧。
为了掩饰他们的罪行,特意放了大火,要将这些人群密集的惨状烧成灰烬。
纳四军中,本来有些散漫的军心,在这一刻,突然振奋起来。
仍述知道,这是最佳鼓动时机。
纵身跃起,从马背上飞身掠开,仍述稳稳落在前方,一块布满黑灰焦土的街口巨石上。他注视着面前,浩浩荡荡的两万人马。
将士们也纷纷仰头,看向高处的主将。风中,仍述的主将披风,呼啸飘扬,不可一世。
“将士们,蛮兽军如此残暴,你们可曾看到?”仍述开口,由近及远,听到主将说话的将士们,尽数沉默下来,他们在心中思虑着。
“一路走来,同胞!亲友!曝尸于此,葬身火海,哀痛之中,化为森森白骨!”
邻近军队最前方的一些将士,其中有些默默低下头,红了眼眶,有些已经暗自抹泪。这些将士,是前几日,仍述让副将召集的当地生人。
让他们走在队伍最前,以备随时询问当地的路线地形。所以,他们当中,必然有些在蛮兽军的魔爪下,痛失了亲人。
“蛮兽军,没有思想,没有人性,他们见人就杀,是战争中真正的魔鬼!”
“埠城,只是南北之战的缩影。”
“我们若不倾尽全力,击溃蛮兽军,日后,这里以北,越来越多的亲人,挚友,都会遭遇此等惨痛!”
仍述说着,一扬披风,将手臂环指身后的北方大地。
茫然怅望。
北方,是两万将士的家乡。
第四七六章 纳四军旗
“战争的命运,不取决于主动被动,它取决于民心向背!蛮兽军手段惨绝人寰,必人心尽失!”
“将士们,让我们举起手中刀枪!去营救我们的百姓!我们的战友!”
听着蓝风主将的呼吁,纳四军将士们原本麻木的眼神中,慢慢现出光亮。
“不论过往,我是谁,你是谁,他是谁,从此刻起,我们都是纳四军的一员!”
仍述高声震喝。
“我们只有一个目标,赶走蛮兽军,保护我们的亲人,守卫我们的土地和尊严!”
“我们是纳四军的英武将士!”
“我们有共同的名字。”
“共同的使命!”
“告诉我,我们是谁?”
仍述举起手臂,高声喝道。
“纳四军!”
“纳四军!”
“纳四军!”
……
“纳四军,将在你我同心同力之中,变成最强者!”仍述赫然发声。
身前,浩荡绵延整条长街的军队,一片沸腾,群情激奋。
将士们高声呼喊着纳四军的名号,举起手中的武器,为将要应来的战局感到振奋,为纳四军的名号感到自豪。
明萨仰视着仍述,这是第一次看他在军前鼓舞士气。
他就站在那里,却像变了一个人,再不是玩笑打趣的不羁青年,却是手握兵权,掌控战争命脉的将领。
他征程未洗,踌躇满志。
他的脚下,骎骎铁骑,万军呼舞。
令人炫目。
趁热打铁,仍述命令军队快速行过埠城,跃入埠城边境。
纳四军将士们一路目睹蛮兽军的残忍,心中迸发出无穷战力。一鼓作气,军队不做停歇,直走至山水交界。
这里是仍述精挑细选的方位,是秦山和丹河的交界之境。
这一片地带,丹河水流未形成合围,秦山地势平缓易攀,最能为军队省时省力。
翻过这里,苍南平原就在眼前了。
仍述才在心中暗自想过:“连赢将军”,我马上就来会会你。看你还能不能一直连赢下去!
这想法仿佛不点自通一般,前方疾驰归来两个哨兵。
“主将!不好了!”
两哨兵奔至近处,慌忙对仍述报道。嘴中说着不好,但脸上却没有更多担忧情绪。
“何事?”
“前方,前方大军…”哨兵气喘吁吁,行至近处,跳下马来行礼回禀,说话断续。
仍述不耐烦,催促道:“前方敌军人数多少?距离!方位!”
“翻过山脉,西北方向,约有二十里,他们正在前进。人数不明,多为野兽,至少有两万。”哨兵镇定心神,一一回答。
“正在行进?”仍述不解。
“是!音律宗的蛮兽军,正在向我军行进。”哨兵肯定道。
奇怪!
难道,音律宗善于操纵野兽飞禽,他们能够探知更详细及时的敌军消息?竟连仍述这样暗中绕路行进,都能被他们尽数掌握。
哨兵见主将一直没给自己说其他话的机会,这时,主将终于陷入了思虑,他才又恭拜说道:“禀主将,音律宗的军事布局有变。”
“如何改变?快说!”仍述眉毛一挑,急忙问道。
“前方苍南平原中驻军,并非连营的仲一军,而是呼延虬的仲三军。”
“消息确实?”此等军事大事,仍述可容不得丝毫马虎。
“确实,我们也觉得蹊跷,前后探了三次,绝对没错。”哨兵保证道。
“那连营的仲一军哪去了?”副将宁远也急忙问。
“据线报说,仲一军在途径苍南平原边境时,就趁我方不备,折换了方向,此刻想必已去了漠野方向。”
哈!
副将宁远一不小心,竟痛快笑出声来。
当仍述偏头去看他,他才知道自己失态,忙收回笑容。
仍述明萨知道宁远为何而笑。
漠野方向,正是纳修率领纳一军,将会途径的方向。
纳宗主将战力最强的纳一军,交由自己的儿子纳修统领,又给他非正面对敌的机动作战任务,可谓是对纳修的万全保护。
却没想到,这次可是他自作聪明,自欺欺人了。
音律宗的布局之人,还真不是一般头脑。
暗中耍了法器宗的暗哨们一把,竟将作战布局巧妙转换了。
本来仍述率领的纳四军,上至副将幕僚,下到每个骑兵步兵,都认为纳宗主有心偏袒纳修,本应由纳一军对抗的军队,偏让纳四军来应对。
这无疑是看轻纳四军将士们的生命,明白地表示,放弃纳四军可以,牺牲纳一军却痛心。
如今,被音律宗这样一耍,纳修反而要在仓促之中,与连营的仲家军对抗,可谓是作茧自缚了!
宁远笑的,正是宗主纳洪的作茧自缚。
仍述心中一凛,纳修是个纸上谈兵的少年公子,第一次作战就对上了连营这等老将,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不过,这不是他应该考虑的。
他是纳四军的主将,他要做的,是尽他全力,击败苍南平原的蛮兽军,并最大力度,保证纳四军最少伤亡。
“呼延虬?”仍述镇定下来,似有询问。
“是,呼延虬是蛮将后代。作战勇猛,是员虎将,但智谋不足。”幕僚符顺在一旁应和道。
仍述颔首。
这一路上,他已经将音律宗的几位将帅,统统了解了一遍。呼延虬此人,确实如幕僚符顺所说,胆大有余,智谋不足。
“主将,山脉之后二十里,我们需得备战了。”幕僚符顺上前说道。
“他们已在前进…”仍述喃喃说道,似乎只是说给自己听。
“是…所以,我们更要提早…”幕僚有些不明,但还是应着。
“呼延虬此人,果然脑筋很直吗?”仍述继续问着。
幕僚和副将都更加疑惑,不懂主将蓝风在想什么。
但明萨知道,仍述一定是有了其他打算。战争布局,若能付出的少,换来的多,才是最完美的作战。
“确实,所有与他交过手的将军,都有此感悟。”副将宁远道。
“你与他交过手吗?”仍述目光灼灼,盯向宁远。
宁远不慌不忙:“有过一次。”
“你也同样感觉?”
“是。”宁远点头。
“好!”仍述收回眼神中的思虑,断声道。只要不是人云亦云,便好。
“取地图来!”一声令下,身后的阿昆,忙将这一带的地图递了过来。
仍述迅速打开地图,几个将领瞬即聚在他身周。
“这里,”仍述指着其中一处:“命令军队,一面翻山,一面向这里进发!”
第四七七章 排兵布阵(一)
“井浆崖?”
仍述颔首:“正是井浆崖。”
传令士兵骑着马,遂将主将蓝风的军令传下。全军,改向进军井浆崖。
“宁将军,你熟悉军务,你传令三支灵活骑兵队,三五百人的规模。再给各队配备几名当地士兵。骑兵队的任务,便是上到近前,由东南方向,与呼延虬的军队交战。”
“记住,要三骑兵队轮换做前锋,且战且败,退走捷径小路,跟紧我军大部队后方。”
“主将大人,您的意思是?”宁远一面猜测一面问道。
他料想中稍一停顿,仍述就已颔首认同。
“先与他呼延虬小打小闹,骑兵队虽败撤退,却不让仲家军占到便宜。以呼延虬的性情,定会追击而来。”
“他有至少两万军士,中有众多蛮兽军,硬拼下来,我们虽有办法获胜,但损失未免大了些。”
“用我军小队,引他们进入井浆崖,集中兵力,守株待兔,正面狙击,速战速决。”仍述手执地图,对宁远解释道。
宁远听着仍述的部署,眼中看向仍述的眼神,多了一丝敬佩。
原来,蓝风并非是个纨绔的世家子弟,他的作战军谋,似乎并非纸上谈兵那么简单。看样子,更像是个身经百战的将军。只有经历过战场的严酷,才有如此缜密的布局和思虑。
部队转向,行进于井浆崖的路途中,接到前方信鸟传信。
哨兵探得呼延虬的第三军,足有三万余众。其中大半是野兽、兽人组成的蛮兽军。这消息,更让仍述满意自己方才的决策。
敌军人数有优势,更不利于纳四军,与他们正面硬碰硬。
虽然法器宗的纳家军,将士们都有法宝武器在手。但作战强度和身体耐力,也不敌经受驯练的野兽。
部队再次如常行进之后,副将宁远遂去队伍后方,安排打快捷战的骑兵队。
仍述转而吩咐,询问本土将士,井浆崖的具体情势。他问的细致,包括哪里有陡坡,哪里是谷底,哪里水流湍急,统统问过。
而后,仍述再吩咐两队快马骑兵,赶在大部队前,直奔井浆崖,提前去布设陷阱。
看着骑兵队跃马而去的行程,仍述才长长地舒了口气,心中终于安定。
“少爷,”阿昆见周围清净,便凑上来似有话说。
“怎么了?”仍述问他。
“我看第四军的将士,需要整顿。”阿昆声音虽低,但言之凿凿。
“哦?”仍述笑目对他,问道:“你说说看,如何整顿?”
“他们总是在你听不到的地方,说一些有碍于作战之事。”
“我觉得,他们胆小怕事,不愿舍身出战。总觉得纳一军最强,纳一军才应当拼命抗敌,纳四军在后方等着就好了。”
阿昆说起来,越发不忿。
仍述宽和地笑了。
“那你知道,他们为何会这么想吗?”仍述反问。
阿昆不假思索:“胆小喽。”
“有人生来胆小,有人就生来无畏?”仍述继续反问:“说到死,无论谁,都是怕的。最起码,一开始是怕的。”
“为何有些人,经历战火之后,会变得英勇无畏。而有些人,越经历战争,越变得贪生怕死?”
“是因为战争给他们的印象不同,体验不同,战后的反馈也不同。”
有些将士,经历了酣畅淋漓的大战,尝试记忆犹新的胜利,保卫了自己的亲人和尊严,而事后,他们也被誉为勇士和英雄。
他们必然会被英雄的血液洗刷,从此变得更加无畏。
而有些将士,经历的征战或许并不少,但他们却多半尝尽了战败、撤退、逃溃的滋味。
甚至遇人不淑,他们的将领撇下他们,自己先逃生而去。
战后,他们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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