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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章锦-第1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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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现在闹成这副局面,这等于无形坐实了纳允的杀人罪名。
      现在音律宗谋反的导火索,尽数被推到纳允身上。从此,纳允便是族人口中的罪人,这罪名太大,洗脱不掉。
      ……
      魔尊出口言辞夺人,大殿中一阵戚喳后,陷入绝对的寂静。
      大统领面色异样,或许是没想到,魔尊竟然当众对他如此严声质问?总之,他的脸色十分不好看,想发怒又在强忍。
      静立了一阵,大统领抿紧了唇,步下高台,也与众臣子站在一起,躬身下拜。
      “魔尊殿下英明,臣愧对魔尊期望,愧对国师所托,臣愿受责罚。”
      台下又响起一阵细语戚喳声。大统领躬身下拜,对魔尊毕恭毕敬,出言请罪,这可是破天荒头一次。
      不过也怪不得,以往几次魔尊出关,那时魔尊不过是个小孩子。能有什么威望?
      这次就不一样了,魔尊已经成年,看来,这是在拿大统领立威啊。
      众人心中各有揣测,相互之间,频频眼神交流。
      “罚?”
      魔尊再提高声调:“一个罚字,就能改变如今局势吗!”
      大统领仍旧躬身拜着,魔尊依旧不依不饶,且,完全没有要他平身的意思。
      “音律宗多豪杰。纵使他们与魔宫意见有时相左,但同是我黄金家族同胞。希望族类太平安宁,必然是我们共同的心愿。”
      “若族中先祖还在世,他愿意看到我族精英,自相残杀?战火四起?”魔尊质问。
      台下一片肃静。
      无一人敢言。
      再过片刻。
      “罢了,罢了。”魔尊打破这静寂,似有无奈:“你平身吧。”
      这话是对大统领说的,但大统领却不为所动。他依旧深深地弓着身,良久,吸引够了人们的注视,他才缓缓开口:“老臣不敢。”
      “族中动乱,老臣心中不安,罪责重大,老臣请罪!”
      又来了!
      众人互递眼色,大统领最会的就是这一招。不作为,不担当,能推就推,倚老卖老。人们的眼中,对大统领做派尽是不满。
      他明知道,魔尊不能对他如何,才故意这样挑衅。当然,或许这不单纯是挑衅,而是借这个机会,为日后彻底摆脱罪责。
      魔尊,确实拥有魔族最无尚的地位。但他自继位以来,在族中毫无建树,更无威望。怎么能一出山,就处置统领魔族多年的大统领?
      大统领无论如何,也是二十年来圣京人朝拜的对象。是魔宫中,众人前最高贵的身份。
      如今,能够有资格处置大统领的人,只有远在人间的国师。
      果然,魔尊眼中有些尴尬,但他瞬即调整了神色,定然道:“音律宗蛮兽军,正在疯狂屠杀!我族无辜百姓,正在白白浪费生命!我们的将士,正在拼力搏杀!”
      “在这个时候,我们还要请罪,治罪?”
      “难道,不该留着精力想想,应当如何将族中损失降低到最小?”
      魔尊言之确切,众人闻之动容。
      大统领面色尴尬,遂直起身来,仍是不忘给自己免于责罚加一句。
      “老臣,谢魔尊殿下不罚之恩!”

      第四七零章 血浓于水

      魔尊端坐高台宝座之上,年纪虽轻,却气度稳健,条理清晰,言语有力。
      面对大统领的暗中威胁,不卑不亢。面对族中大战,分析冷静,颇有尊者风范。这让台下的黄金家族精英们,对魔族的未来,重燃了一丝希望。
      老板娘的目光,一刻都未离开过魔尊。端详着他的言行举止,老板娘自然也对魔尊今日的表现,感到满意和自豪。
      魔尊详细问过大统领和宗主纳洪,了解派兵迎战叛军之策后,又强调了几处他认为薄弱的战局。
      最后再对族人,发出魔尊的号召,团结一致,英勇抗敌。
      一切号召和安抚,有力有度,十分坦然。令在场的所有人,深感认同。高处魔尊的恩威,如同春风拂面,吹入心房,缕缕不散。
      ……
      集会散后,魔尊在侍官的拥护下,从帘帷后率先步出大殿。魔尊走后,台下众人才逐渐散去。
      不过,老板娘没有走。
      她甚至动都没动过,只是盯着魔尊消失后的帘帷,死死地盯着。
      帘帷的一角,一直有一个静僻的隔间,那是个无人知晓,无人打扰的隔间。那里设置了结界,其余人一律不得进入。
      那是苑主易仁的房间,魔宫中的大事,他都有参与。但为保他的安危,保证天择苑最机密处的安危,没有多少人,见过他的真面目。
      此刻,那里面的易仁,也正目光炯炯地,看着台下未走的老板娘。
      老板娘觉得,魔尊不会就这样走了,而不留下来见一见他的娘亲。衡儿不会那般狠心。
      他怎么可能,那般狠心…
      不过,此刻沉默地等,老板娘的心中却没闲着。她脑海里还在思虑,那个她已经追查了一段时间的巨大阴谋。
      本来,她以为,自己已经摸到了这阴谋的线端。可是,今天看到衡儿出现,端坐在魔尊之位上,这疑团似乎更错杂了。
      刚才的衡儿,不会有错。
      他的眉眼,他的身形,他的笑容,自己的感觉,都不会有错。
      那么,难道是显哥错了?而自己也错了?
      现在,是相信自己的眼睛,还是相信显哥的能力?老板娘有些错愕了。
      ……
      直到老板娘自觉尴尬,再等下去,更是徒增尴尬,她才缓缓转身,准备离开正殿。转身的一瞬,容颜仿佛就老去了十年,苍茫而憔悴。
      还没等她走出几步,便听身后一个声音,扬声唤道:“老板娘,请留步!”
      那一转身,容颜再因喜色和希望,变回原本的神采不凡。
      “老板娘,魔尊后殿有请。”那侍从恭敬地请着。
      一时欣喜,眼中再泛泪花。
      隔间里,那双专注的眼,也因这句话,眼底湿润了。看老板娘随那侍从走开,易仁才从暗道里离开正殿。
      正殿后的花园,老板娘看到那个身影,若隐若现在春风拂柳之后,老板娘的脚步有些虚浮,竟不自觉颤抖起来。
      “……衡儿?”老板娘轻声地唤。
      无论老板娘如何挣扎,究竟是相信自己的双眼,还是相信当年卫显的实力。但当她看到魔尊卫衡,这个鲜活的人,真实地站在自己面前时,她沦陷了。
      她是个母亲。
      所以,她只能相信自己的眼睛和情感。
      魔尊背着身,听到这呼喊,他转过身来,笑容温暖,四肢却有些僵直。
      局促了一阵,老板娘也渐渐走得近了,魔尊才似乎准备好,从不知如何张合的嘴巴里,缓缓叫出声:“…娘…亲…”
      “哎。”
      老板娘点头,不住地点头,重重点头。瞬即,泪水蔓延,不听话地留了一脸。
      “隔了这么多年,你叫不惯,可以…不叫。”老板娘一面拭泪,一面缓解着两人间的尴尬。
      “……没事。”魔尊愣了愣,局促着,这样回答。
      娘亲这个词眼,他确实很多年没叫过。甚至,连想起也很少。他在心底里嘲笑自己,这个魔尊,当的是有多窝囊。
      抬眼,看到卫衡也红了的眼眶,老板娘似乎找到了勇气。她走上前几步,彻底来到魔尊身前,伸出手,握了握他的胳膊。
      继而,就像一位真正的娘亲一般,拍他的背,摸他的脸,用尽全力,仔细地看他。
      虽然被老板娘这样抚摸,魔尊有些不自然,但他感受着久违的亲情温暖,也逐渐放松了自己的紧张。
      “衡儿,这些年,你过的好吗?”老板娘颤声询问。
      “…还好。”魔尊垂了头,这时候,哪里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威严尊者。
      在母亲面前,他似乎回到了幼年。他想要感受从未有过的撒娇,经受委屈之后的撒娇。
      “那就是不好?”老板娘泪水再溢。
      “还好,是真的还好。”魔尊想要抬手,去给她拭泪,却犹豫了一下,放弃了。
      “我一直在修炼,闭关,冲破,再闭关。有点苦,也不是很苦。”似乎想要安抚老板娘,所以,魔尊兀自说下去。
      嗯…嗯…老板娘颔首应着,心中刺痛。
      “娘亲对不起你,当年,娘拼了命,也不该让你做魔尊。”老板娘颤声说,双手再一次,抚上魔尊的脸颊。
      在他的脸上慢慢轻抚,像要摸尽他的每一块皮肤,这是她的心头肉。
      “没事,没事了,我现在不是好好的?”魔尊安慰着,最后补了一句:“娘亲。”
      “哎,好,好,好孩子。”老板娘哽咽。
      “衡儿,你看,”老板娘说着,手中拿出那个红艳艳的拨浪鼓,递给魔尊:“这是你儿时最喜欢的拨浪鼓,爹爹特地打造给你…”
      老板娘说着怆然泪下。
      魔尊有些不知所措,不知如何安慰,只能将拨浪鼓接过来,拿在手中,把玩两下,安慰似地点头说:“嗯,我记得,记得…”
      “…娘亲,这次集会之后,我还要继续闭关…一段时日。”魔尊打破短暂的沉默,沉声道。
      他知道,这消息对老板娘来说,有些残忍。所以,他说的很小声。
      老板娘却很平静,淡淡地笑说:“你方才说了的,你修炼《守一决》到关键时候了,娘亲知道。”
      “等你再出关来,是不是,就不会再离开娘亲了?”老板娘再问。
      魔尊看着老板娘的泪眼,被她捧在手中的脸,重重点头。
      承诺。

      第四七一章 日夜兼程

      “少爷,你怎么了?”
      这话,阿昆想问好几次,都忍住了。但这一路,出了圣京,过了一座城池,少爷仍是心不在焉,心事重重。
      阿昆终于忍不住问出口。
      仍述转头,对他笑了一下:“没什么,想些事情。”
      是的。
      仍述出征,带了阿昆同去。
      仍述前去领取纳四军军旗之前,先去宣丰酒楼,带阿昆一起走。音律宗安插在宣丰酒楼的人都已撤离,阿昆留在圣京也不安全。他的藏身之处,早晚会被老秦找到,还不如让他跟着自己。
      仍述还记得阿昆得知能与他一同出征时,惊喜的傻样……
      “少爷,我们去哪?”当时的阿昆,嘴上虽然问着,手中却已经抓好了包袱。那态势,正是无论少爷说去哪,我都势必跟随的表示。
      酒楼中大多数人,几天内早已撤离了法器宗地界。他越来越不安,不知自己要在这酒楼里等多久。
      这包袱是准备好了的,准备应对所有不测,逃之夭夭。
      此刻,蓝风少爷的突然出现,阿昆终于盼到了心中倚靠,不论去哪,他都已做好准备。
      仍述不经意地淡淡一句:“带你去战场,怎么样,敢不敢?”
      阿昆先是惊讶,进而少年的脸上现出惊喜,他大声喊着:“敢!我敢!”
      决定带阿昆一同走后,仍述还给老秦送了封信,将阿昆的身份对他明言。从今后,阿昆便跟在自己身边,若是老秦对他不利,那就彻底闹翻吧。
      若是从前,或许仍述没有这个信心。但自从他知道了自己的黄金家族身份,与老秦之间,身份好像更加平等起来。
      ……
      纳四军的军队,已经离开圣京地界。
      阿昆刚刚问过少爷话,撤马回去跟随的空档,一只信鸟,轻快地飞过来,在仍述头上盘旋。
      前方跟随主将最近的将士们,自然也看到了这信鸟。
      仍述抬头辨认,知道这信鸟是老秦送来的。
      信鸟飞的很低,仍述抬手去捉,信鸟却伶俐一闪,躲开了仍述的手。仍述再去捉,信鸟却再次飞地高了,在半空中盘旋,叽叽喳喳叫出声。
      这意图,似乎是在引领仍述走。
      见仍述似乎懂得了自己的意思,信鸟转而摆尾,扑棱着翅膀,飞去了左前方的一处密林。
      不知老秦有何机密要事,这次传信,如此神神秘秘。
      仍述遂吩咐军中副将宁远,带领军队,继续进发。这一带地势崎岖不平,也未到时间,不适宜休整。
      而后,他便随着那信鸟,纵马去了密林。
      进到密林,信鸟的行径便更加奇怪。看起来,它的脚上并未绑着信件。却一直在前,引着仍述到处转。
      一开始仍述有些不解,便紧跟它走。后来,等仍述冷静下来思考,发现这信鸟在带着他不停兜圈子。
      仍述有些不悦,不知老秦是何用意。
      密林很阔,绕起来还有些费时费力。等仍述不耐烦了,勒马停住不动,信鸟还在上空,催促他继续走。
      仍述心中恼怒,心想,若是再走一圈,还不见你的真实意图,我就将你射下来,晚上加餐!
      这一次,信鸟似乎看懂了仍述眼中的愤怒。
      它没有再绕圈子,而是带着仍述,走去了林中一片开阔地。进而,它飞上一棵参天巨树顶端,从那树顶上,给仍述衔了一包东西下来。
      灰白的布包着,东西不大,像是个盒子。
      这次仍述抬手,信鸟没有躲避,而是乖乖将东西交到仍述手中,转而叽喳几声,飞高不见了。
      仍述不管它,立在原地,将这包东西打开。
      一个檀木小盒子,里面有一封信,还有一颗药丸。
      信中是老秦的字迹。
      老秦的言辞,算是对他妥协。他答应,只要仍述好好完成任务,他绝不伤害阿昆。而这颗药丸,是必要时,给他救命之用。
      哼!对我还真好啊!
      必要时,还要救我的命。仍述不满冷哼两声,将那颗看起来并没任何特别的药丸,捏在手里,转了转。
      “是不是毒药,都说不定哦…”他自顾嘲笑着,再将药丸丢进盒子中。
      瞬即将信毁掉,盒子揣进怀里。那该死的信鸟,带着自己绕来绕去,若不是方才有意留下一些记号,现在早已迷失在这密林之中了。
      可就算做了记号,那也是等仍述发现信鸟在故意兜圈,才恍然大悟去做的防备。
      这时他只能沿着记号,一路摸索,等仍述真正走出密林时,已费了些时间。
      纳四军的大部队早已不见踪影,仍述系紧披风,一路奔驰,朝大部队追赶去。
      ……
      离开圣京,又过两座城池。
      纳四军,近两天一夜没有停息。想到前方还在奋力抵抗蛮兽进攻的将士,手无寸铁被蛮兽侵袭的百姓,众将士们也不愿耽搁。
      不过,初春的夜,荒野之中,仍是令人易饥易寒。
      “这样下去不行啊,还是休整一下吧。”幕僚符顺建议道。
      主将蓝风向前方看了看。
      这一带,已接近一片荒野丛林。初春的林子,草木还不是很繁茂,野兽虫蛇也不多,是个休整的好地方。
      仍述遂颔首:“那丛林里该有些好东西。叫上一些箭术好的,跟我去打些野味来。”
      “将军也去?”幕僚道。
      仍述没有回话,但眼中的意思,却表达的清楚。我为什么不去?以为我是个绣花枕头吗?
      幕僚见状,只得应和:“也好,随军的干粮,将士们吃起来清汤寡淡,吃些肉才有力气。我去安排。”
      仍述颔首,遂吩咐副将加强休整守卫。转头,仍述对身后的阿昆说:“阿昆,你跟我一起,我对这里的野畜不熟,也不知道哪些好吃。”
      阿昆欢快应下,已迫不及待跃马想走。
      幕僚符顺再不敢多话,下去吩咐了十几个将士,背着长弓,来到仍述面前集结。
      “将士们,把烤架都备好。我们且去打些野味,晚上大家解解馋!”仍述向着队伍后方,高声说道。
      顿时,队伍之后,响起一片一片的欢呼应和声。
      “随我来!”
      仍述一声令下,一马当先,冲在了弓箭手最前头。
      后面十几位弓箭手也兴致勃勃,在欢呼声中,跃马紧随,向那片林子冲去。
      快到林中边缘,仍述再令:“不伤幼崽,注意安全,半个时辰后,这里集合!”
      “各自散开!”他高声令道。
      随着命令声一下,身后的十几个将士,遂各向一方,快马冲入山林中。
      一队弓箭手随主将走远之后,原地休整的将士还隐约听到不远处,又有马蹄疾驰声传来。像要仔细分辨时,却发现马蹄声消失了……

      第四七二章 隐匿高手

      大军作战,粮食补给能否跟得上,是很重要的因素,直接关系到战争结局。尤其是对此次的纳家军来说。纳四军离开圣京,远赴横河之边,远距离作战更需保障补给。
      横河边缘,常年征战,当地不是鬼城空城,就是已被音律宗控制的城池,从当地找补给,估计很难。
      后发的补给队伍,也要在月余之后才会出发。随军携带的军粮,虽然理论上,足够军队吃上一月。
      但计划自然不及变化快,一旦补给有误,中途被劫,还有很多意料之外的事发生,将士们总不能饿着肚子上战场。
      况且,军粮肉少,十分有限。不吃肉,如何有力气打仗?仍述深知这个道理。
      所以,仍述带军一般情况下,总是会将军粮留一部分,在最后关头才用。就像现在,遇到丛林,就在丛林里打猎吃肉,自给自足。
      ……
      话语间,仍述带着阿昆,已经深入林中。
      方才阿昆还不住地言语,快活地朗笑,他还没走出能亲上战场的喜悦,真是个孩子!仍述也不打断他。
      等进了深林,不用仍述眼神提醒,阿昆也知道,此刻要安静了,自觉地闭上了嘴。
      树林高处,有几只飞禽,偶尔飞过,仍述未加理睬。
      再见头顶上,不时有飞禽被突然射出的箭矢射中,跌落在地。仍述心中暗自说着:不错啊,纳家军的弓箭手,还有点本事。
      “少爷,我们为何不打?”阿昆轻声问仍述。
      “这样的飞禽,打下几百只,也不够将士们分食吃肉的。”仍述解释道:“谁打了,就当加餐,填填肚子好了。”
      阿昆点头,环顾四周树林,喃喃道:“我们的目标是大只的,越大越好。”
      仍述侧目,对他微笑,示意他说的正是这个理。
      就在仍述阿昆两人放轻马蹄声,徐步向前,进入准备状态时,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传入耳中。
      仍述勒马,侧耳细听,该是有两只笨重的野物出现了。他迅速示意阿昆,一同策马,掩藏在右侧的密林里。
      探出头去,看向左边深林,等待野味现身。
      视线中,两头体型宽大的野牛,迈着笨重的步子出现了。先冒出头,慢慢再现出牛身,野牛反应呆愣,木然朝着前方行进,对附近范围的危险,浑然不觉。
      仍述轻声问阿昆:“这是野牛?肉好不好吃?”
      “好吃!”阿昆这个十足的馋嘴少年,回答的第一句,必然是是否好吃。
      接下来,他才急忙解释:“这不叫野牛,叫驯牛。吃了驯牛的肉,最是补力气,猎户们都喜欢。”
      仍述颔首,瞬即,敏捷地从箭夹里,取了两支箭,悄声搭弓。
      阿昆看着少爷的目光里,尽是崇拜。一弓两箭,实在是太帅了!以后自己也要像少爷一样!
      弓已拉满,箭在弦上,下一瞬,便是飞速射去,眼前的两头驯牛便倒地不起了。
      忽然,仍述阿昆突闻一声异响,“汀嗵”一声,从半悬的高空中,劈然穿下,震得耳膜有些不适。
      这异响,打乱了仍述引弓欲射的节奏。
      仍述一蹙眉,担心前方本已稳稳落入掌心的两头壮硕驯牛,一定受惊跑远了。却一定睛,眼睛顿时和阿昆瞪得一样大!
      两人一同瞪着前方!
      那两头驯牛,别提吓跑飞奔了,竟是完全瘫倒在地,连轻微的抽搐都没有,阿昆看向少爷,那眼神是在说,我们难道是见了鬼?
      仍述也心神激荡,顿时收了弓。示意阿昆与他,一同前去看看驯牛,是不是真的死了。战马上的仍述,已经握好腰中双剑,以备不时之需。
      待两人仔细探过,两头驯牛是死的不能再死。
      它们身上,却没有一丝伤口,而且死的十分安静,毫无挣扎痛苦神色。
      阿昆倒吸一口凉气,顿觉这深林中,杀机四伏。
      仍述要比阿昆冷静,因为凭他的感知,这四周虽有异动,却没有杀气,该是没有危险。可是,任他如何向上探看,也没见任何异样。
      就是一片普通的密林,高处只是树和枝叶,再无其他。
      方才的怪音,是哪里传来的呢?
      “阿昆,在这里做个记号,我们再去里面,猎些别的。”先不管那许多,仍述先对阿昆这样命令。
      阿昆麻利,在这驯牛四周的林上,都做了记号,方便最后来收取猎物。虽然,这猎物并不是他们亲手狩猎的。
      两人再策马徐步向前走去,又行一段,仍述抬手一摆,示意阿昆,又有活物在前方活动。
      两人迅速找到密林,掩饰进去。
      等看清这些活物后,阿昆说,这些野貓肉味干瘪,不好吃。不好吃便不要,仍述带着阿昆继续环形向前探去。
      再闻细碎声,听脚步,该是大的,还不止一只。两人掩起来,耐心又等一阵,那一群步履盘桓的活物们,才显出身来。
      “怪不得它们兜转了这么久,原来是玉脂鹿。”阿昆说道。
      “怎么说?”仍述问。
      “玉脂鹿,比驯牛有灵气多了,一定是感觉到附近可能有危险。磨蹭到现在,才走出来。”阿昆解释说。
      仍述向这些玉脂鹿看去,一共五头,每头都是高大身长,眼睛生的是偏蓝色瞳孔。看起来就眼神闪烁,头颈灵活,十分灵动。
      “玉脂鹿,听名字就很好吃。”仍述嘴角一挑,笑道。
      阿昆在一旁忙不迭地点头,口水都要流出来。
      仍述环顾四周上空,不见异常。他这次更迅速地,从箭夹里一取五支箭矢,敏捷地拉弓引箭,生怕再发生些奇怪之事。
      一切工序正常不过,阿昆也环视着头顶上方,不见一丝动静,以为这次不会有怪事发生了。心刚定下来,见少爷已将弓拉满,这一瞬,只期待少爷的一射五箭。
      但是,瞬即,两人又听到了一声“汀嗵”!
      仍述有些愤怒。
      眼看着视线中五只玉脂鹿一瞬倒下,毫不挣扎,他意识到,这是有人在故意作怪。那人不偏不倚,就要在他引弓欲射的一刹那,断了他的箭路。
      拉满弓的仍述,并没有松开。
      在方才拉弓的过程中,他已经以耳当目,再详密地留意了上空密林。无论那作祟之人多么小心翼翼,不留声音。但仍述还是判断出了这“汀嗵”异响的来源方向。
      五只玉脂鹿倒下的那一瞬,仍述已经疾速扭身。
      弓满向上,“噌,噌,噌,噌,噌!”五声箭响。
      没有齐发,而是五箭延顺向一个方向。而那方向,是仍述判断的,故意捣乱之人,最有可能逃窜的方向。
      但,五箭之后,却无声响。
      眼看玉脂鹿已死,追箭已发,竟找不到捣乱之人。
      仍述也倒吸一口凉气。
      奇怪!

      第四七三章 并肩作战

      阿昆已经麻利地又在玉脂鹿附近,做了记号。
      虽然有些心不在焉,但还是询问仍述:“少爷,还要再向前去狩猎吗?”
      仍述的心思,也不尽在狩猎上了。那前后两声“汀嗵”怪响,和那个明明设计作祟,却追不到的人,让他这一场狩猎,十分不爽。
      仍述挥了挥头,把坏情绪挥散,转而问阿昆:“我们进来多久了?”
      “也…快半个时辰了。”阿昆思虑着应答。
      仍述颔首:“说好半个时辰后,要出林集合。其他人也该猎了些,这些肉,该够将士们解解馋。”说完,仍述跃身上马,对阿昆道:“走吧,去集合。”
      “是!”阿昆应着,也上了马。
      两人勒马回身,向密林之外驰去。
      忽闻背后一声:“留下野味就走,不怕我再一动手指,猎物都活过来跑掉?你们还吃什么解馋?”
      那声音清脆,悦耳,还带有一丝挑衅,一丝恶作剧成功后的欣喜。
      这声音虽然听起来,挑衅的意味让人很不爽。但仍述和阿昆两个听在耳里,却毫不介怀,听来心中暖意横生。
      回身间,只见那声音的主人,一身戎装,长发高束,逆风飞扬。
      她正得意地将手中古琴,徐徐收进背后的琴袋中,不慌不忙。她的眼神,亦如她的声音,带着捉弄人成功后的,得意。
      其实不用转头,仍述也知道,那声音的主人是谁。
      “吁!”
      仍述和阿昆,一并勒住马。
      回望之后,仍述才发觉,自己的眼底有泪。
      “小魔头!”
      “少夫人!”
      两人惊喜出声。
      阿昆自然懂事,自己立在原地,不上前打扰。遂看着少爷,已经跃下马来,迫不及待地跑去少夫人身边。
      出征前,没能见到小魔头的面,一肚子难以启齿的话,也不知何时对她说。总觉得,这次出征,没有她,就像少了半个脑子,心里完全没底。
      现在她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那喜悦和踏实,在心间暖暖地流淌,无法言喻。
      这是真正的赏心悦目!
      此刻,仍述心中,已经撇开了身份引起的隔阂。他眼中只有小魔头,心中也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拥抱她!
      他飞跑过去,张开手臂,将明萨紧紧搂在怀中。
      “砰…”
      一声突兀的琴音,兀自震颤。
      半晌。
      明萨被他抱得紧,琴声颤音渐渐消散,她只在他肩膀上,支吾一句:“压坏了我的琴…”
      仍述才放开手臂来。
      方才抱的太仓促,也太用力,琴弦被他重重一触,才发出那般沉重的震颤声。
      “你来了。”
      “小魔头。”
      仍述断续着说,她来了,就代表她也抛开了两人身份的不同。
      明萨抬眼一睨,示意他说的是废话。
      “方才,那些牛和鹿,都是你用琴声杀死的…”仍述再说话。
      明萨再瞥一眼:“不然呢?你们以为真的见鬼吗?”
      说过之后,想起方才被捉弄时,仍述的面色紧绷,阿昆的神色不安,明萨兀自哈哈笑开来。捉弄人的感觉,如此畅快。
      对面的仍述,却沉下了脸色。
      “太不小心了!”仍述责怪道。
      “方才,我五支箭中只要有一支判断精准,你就…”仍述还没说完,明萨便打断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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