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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爷驾到束手就寝-第1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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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为何?”紫湘越听越不明白,楚彧怎会在她家主子的药里动手脚,孩子都八个月大了,稍不留神可能会一尸两命的!
  萧景姒眉头拧得死紧:“因为我。”
  紫湘募地睁大了眼,脑中豁然出现五个大字:保大不保小……
  沂水在外堂等了好一会儿,楚彧才来,就离了萧景姒一时半会,都心情不好的样子。
  “何事?”
  因为楚彧妖王这边一直不安稳,两个儿子又不省心,一把年纪了还不能颐养天年,沂水心也很累的,可谁让楚彧是王呢。
  沂水妖主说:“菁华来报,诛妖台有异动。”他有种妖族又要天下大乱了的高觉,细细道来,“镇守诛妖台的长鸣妖主无故失踪了,锁妖链断了一根,尊上七年前下的结界只怕撑不了多时,诛妖台下,有恶妖无数,臣下怕会生变。”
  北赢锁妖台下,有无数恶妖野妖,千千万万年来一直蠢蠢欲动,好在七年前楚彧统治了北赢之后,在锁妖台下了结界,才安生了几年,这不,又出了幺蛾子。
  锁妖链是烈焰银条所铸,不会轻易断的,若是不安分的妖怪作祟,一定是术法不得了妖。
  不祥啊,很不祥的感觉。
  楚彧沉吟思忖了片刻:“待三国合并大典一过,我便回北赢,让菁华暂留北赢,同建邺、香茗两位妖主一同镇守,阿娆身子不好,分娩前我会带她去大阳宫安养,在孩子出生前,绝不能有任何动乱。”
  “是。”
  他又道:“另外,我让你找的人,如何了?”
  提及此事,沂水妖主神色突然有些沉重了,迟疑了很短时间才回话:“已经关在地牢了,皆是大奸大恶之徒。”
  楚彧严词以令:“这件事,绝不能让阿娆知道。”
  “臣下尊令。”沂水欲言又止了一番,支支吾吾地,“尊上,还请您再三思而行。”
  “我既能得永生,我的阿娆怎能不陪我。”楚彧微微敛眸微盻,眼里有一抹似是而非的幽冷,“人族寿命堪堪几十年,太短了。”
  这话莫名其妙地让人毛骨悚然,沂水不作声了,无声地叹息。
  三国合并,帝后授封,便订在了五日后。
  因为迁都大凉,西陵与夏和的重臣及王室,近日来,都陆陆续续迁入凉都,不过几日时间,凉都在城郊扩建的府邸便如雨后春笋一般冒出来。
  林子大了,就什么鸟都有了。
  西陵三大世家的周家迁都大凉,才入凉都不过两日,就惹出了纷争,说是周家的嫡出小少爷周怀壁看上了某间茶肆里的跑堂伙计,说是那跑堂伙计生得唇红齿白,是个漂亮的少年郎,少年郎有个威武雄壮的名字,唤灰猫。
  事情还要从两天前说起:两天前,周家的公子周怀壁约了几个新结交的酒肉朋友,却学人附庸风雅,去了当下凉都最是雅致的茶肆。

  ☆、第一百八十八章:小灰失节了?

  事情还要从两天前说起:两天前,周家的公子周怀壁约了几个新结交的酒肉朋友,却学人附庸风雅,去了当下凉都最是雅致的茶肆。
  进门,便让迎面而来的人给蹭了一下肩膀,周家想当初也是西陵数一数二的大家,周怀壁呼风唤雨纨绔蛮横惯了,将出门前老父亲的叮嘱抛之脑后,大少爷脾气冲天!
  “没长眼睛啊,本少爷你也敢——”破口大骂的话才说了一半,周怀壁扭头就看见一个貌若潘安的小少年,一身朴素的灰布衣裳也遮不住清秀精致,眼睛顿时放光了,声音九曲十八弯来了个大转弯,腻歪歪地哟了一声,“小公子是店里的伙计?”
  小灰瞄都不瞄他一眼,他赶着去给凌织买食材,推开那只‘咸猪手’就走。
  周怀壁一把拽住不让走,咧嘴一笑,露出一排还算白的牙齿:“你随本少爷去雅间,好好给本少爷斟茶倒水,本少爷就大度放你一马。”
  周家嫡公子喜欢貌美的小倌,以前在西陵,是众所周知的。
  这种事小灰不是第一次遇到了,先前一个大汉也是胆大包天在茶肆里调戏人,不过调戏的是凌织,当时被他揍得那大汉的亲娘都认不出儿子来,凌织还赔了许多医药费和封口费,后来凌织跟他说,能忍则忍,不能忍就等出了茶肆再揍,不然会坏了茶馆的名声和生意。
  所以,小灰决定忍一下,就去了雅间。
  那周怀壁显然不知道惜福,当他两只咸猪手都摸上小灰白嫩的手上时,小灰一个茶杯就扣那位周少爷头上了,一杯上好的龙井当头泼下。
  可是,不想那周小少爷是个受虐癖!
  抹了抹脸上的茶水,盯着小灰,一双杏眼眼冒淫光:“本少爷就喜欢你这样的小辣椒。”
  小辣椒?
  小灰一顿拳打脚踢就招呼过去,记着凌织的话,一脚把人从二楼窗户踢了出去,然后飞身出了茶肆,不耽误生意的前提下,把那只猪头一顿胖揍,末了,还补了几脚。
  那周少爷被打得鼻青脸肿,临走之前放狠话了:“等着,本少爷一定会回来的。”
  小灰一脚把地上的砖头踢到了周小公子的脑门上。
  “啊——啊——啊!”
  这件事,被茶肆两旁的小贩们津津乐道了很久,还有些和凌织关系好的姑娘建议凌织早早给那俊秀的跑堂伙计定下名分,免得真被那周小公子来抢人。
  凌织羞得无言以对。
  后来,过了一天,凌织来钦南王府给萧景姒送花茶,萧景姒听她说起这件事,她为此事茶饭不思,很是忧愁。
  洪宝德也在,就打趣她:“若是小灰真让登徒子给玷污了,你怎么办?”
  越说凌织越怕了。
  洪宝德嘴上不正经,作得一副循循善诱的神情:“你可是老板娘,人家小灰给你当伙计才被人害了去,你可要负责啊。”
  凌织是个典型的大家闺秀,温柔婉约又善良,虽然是个聪明的姑娘,但也心思纯粹,不如洪宝德那老江湖老奸巨猾。
  凌织就当真了:“怎么负责?”
  洪宝德就给建议了:“负责他的下半生啊。”
  凌织假想了一下,觉得甚是有道理:“小灰是我的恩人,也理应如此。”万一小灰大哥有个不测,她肯定做牛做马地报答,不过,光是这么想想,她就好担心,那周公子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公子,一看便是浪荡登徒子啊。
  恩人?见过为了恩人这么黯然伤神的吗?洪宝德盯着凌织瞧了瞧,补了一句:“还有下半身,也要一起负责。”
  “……”凌织还在反应这话是什么意思。
  “噗——”萧景姒一口茶喷了出来,满头黑线,风度瞬间被洪宝德的语出惊人搞没了。
  左相是个女流氓!
  凌织跺跺脚,羞得无地自容。
  当天晚上,悲剧就发生了,那个周小公子果然再次找上了门,不是大白天来的,大晚上偷偷摸摸带着一群家丁潜进了茶肆,连人带被掳走了。
  这周公子来头还很大,是西陵周太保的儿子,西陵前皇后周氏的亲侄子。凌织一整晚没有睡,隔天一早就去了钦南王府。
  楚彧和萧景姒正在用膳,华支来世子院走了一趟。
  “世子爷,宜阳郡主求见。”
  萧景姒立马便猜到了:“应该是为了小灰的事。”
  楚彧波澜不惊地,继续给萧景姒夹菜盛汤:“嗯,小灰被周怀壁掳去了。”
  昨天晚上,周怀壁刚把人掳去周府,就要将小灰抬为男妾,还是周家的人觉得脸上无光给拦下来了,到了夜半,周怀壁就爬去了小灰的屋子,竖着进去的,横着出来的,闹出了很大的动静。
  楚彧吩咐着华支道:“让宜阳郡主稍安勿躁,两日后再去周府要人。”思量了一下,“便说周家强抢郡马。”
  “是。”华支这便去传话了。
  萧景姒听得不大明朗,越发觉得这件事不仅是纨绔子弟强抢民男这么简单。
  “你可做了什么?”她问楚彧。
  “小灰是我点化成人的,再不济也不至于被几个家丁擒了。”楚彧往萧景姒盘子里夹了一个水晶糯米团子,说,“他被掳去周家,是我授意的。”
  萧景姒失笑,饶有趣味地看着他:“周家惹到你了?”
  “西陵朝中有一帮老臣反对册立女帝,便是以太保周卫冲为首,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楚彧舀了一小勺汤,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那周怀壁便是周卫冲的嫡子。”
  “你要借小灰的事发落周家?”
  楚彧点头:“周家是楚衡的旧部,楚怀霖在位时,周皇后与楚衡揽权,周家外戚专权,当日西陵政变,周家虽归顺于我,却仍贼心不改,妄图光复第二个专权的外戚。”
  萧景姒听出了别的门路了,笑着问:“周家是不是给你送女人了?”
  “不算是,周卫冲没有那么蠢,不会送女儿来送死。”
  之前在西陵,靳家便有过先例,楚彧杀一儆百,血淋淋地直接给了教训,在那之后,就没有谁敢往他面前塞女人了,
  萧景姒挑了挑眉毛,好整以暇地看着楚彧。
  他什么都跟她说,一点都不隐瞒:“并非明目张胆地送,而是周家女入了宫,当选了女官,倒也还规规矩矩的,让人揪不出错处。”
  太保府能教出西陵周皇后这样的女人,自然不蠢,只是周家是名门大家,女儿却送入宫中当女官,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萧景姒想了想,问:“几个?”
  楚彧回:“两个。”
  她又问,不恼不怒的:“是不是御前?”
  “当然不是。”楚彧义正言辞,“御前伺候的,不能是母的,我下过旨了。”
  萧景姒笑:“哦。”
  然后,她就没再说什么。
  楚彧觉得她家阿娆的反应太心平气和了,这幅不在乎的模样让楚彧很郁郁寡欢,放下筷子,没胃口了。
  “你都不生气?”
  萧景姒好笑,脱口而出:“有什么好生气的,你又不会看别的女子一眼。”
  他才不会看别人,辣眼睛!世间的雌性,他就觉得只有他家阿娆是美人。
  楚彧被哄得心花怒放了,立马对他家阿娆表示他的忠贞:“当然,我是阿娆的,我的眼睛也是你的,我身体的任何地方都是你的!”
  说得如此正经又认真,又严肃。
  萧景姒:“……”低头喝汤,眉眼笑意浅浅。
  楚彧心情好,也不吃饭了,欢欢喜喜地凑过去,有一下没一下地亲她的脸。
  “楚彧。”
  “嗯?”楚彧抬起头,满眼欣喜,水汪汪的眼睛,甚是动情。
  萧景姒问他:“你执政,为何要拥立我为帝?”
  她虽善于玩政,也精于攻心计,只是,却不甚喜欢成日里玩弄权术,楚彧也知道,若不是万不得已,她不愿意明争暗斗。
  是以,他舍不得她费心,便代她执政,她这个女帝,倒是讨了便宜,平白坐拥的,难怪朝野上下许多大臣都反对。
  楚彧笑着在她嘴角啄了一下,说:“我得让那朝臣子知道,天下是你的,后宫也是你的。”
  而他,是她的后宫,谁主沉浮,不言而喻。
  周家小公子掳了茶肆里的跑堂伙计,抬了男妾一事,不知怎的凉都上下都知道了,还有传闻说,那跑堂伙计不是一般人,也是个达官贵人。
  事后第三天,宜阳郡主状告太保周家公子当众强掳帝君御前少将军,天子脚下罔顾法纪,行不轨之事,扬不正之风。
  周太保哑口无言,羞愧难当,下了朝便直奔府宅,了解事情原委之后,险些没气得背过去,对着自己夫人就是一顿数落。
  “看看你儿子做的好事!”
  慈母多败儿!教子无方!
  周夫人陈氏被吼得一脸错愕茫然:“不是说只是个茶肆的伙计吗?怎么成了御前的少将军?”
  就因为如此,陈氏以为对方不过是平民,才一味纵容周怀壁,而且还帮着他瞒周卫冲,所以凌织郡主状告时,周卫冲一句反驳的话都回不了。
  现下,周卫冲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甚是怒气冲冲:“那茶肆哪是寻常人家开的,掌柜的是女帝跟前的红人宜阳郡主,那个不孝子掳来不仅是御前的少将军,还是宜阳郡主的郡马。”
  女帝跟前的人?
  陈氏刚来大凉就听闻了不少女帝陛下的事迹,多半是说女帝陛下如何如何手腕了得,这么一想就好心慌,急得出汗:“那、那怎么办?”
  “还不快把人给送回去!”
  “好好,我这就让人——”
  陈氏的话还没说完,管家就急急忙忙地从外面跑来:“老爷,老爷!”大喘了一口气,说,“宜阳郡主带着女帝陛下的亲兵包围了太保府。”
  周卫冲一听,心道不妙:“怎么来得这么快!”顿时火烧眉毛,携着一众人前去大厅,“快,迎客。”
  周家一干人刚走到门口,宜阳郡主便已入了太保府,一左一右,有两位身穿戎甲的少将军陪同,屋外乌压压一片黑甲将士。
  这阵势,来者不善啊!
  周卫冲笑脸迎人,十分客气:“郡主大驾光临,老夫有失远迎。”
  伸手不打笑脸人。
  凌织上前,稍稍欠身福了福,礼貌气度极好,温温柔柔的嗓音却自有一股凌人的气势,她道:“凌织此行的目的周太保再清楚不过,太保便不用同我兜圈子了,郡马在何处?”
  手无寸铁的大家闺秀,也是把软刀子,不好应付啊。
  周卫冲陪了个笑,连忙命令身边的下人:“还不快去把郡马请出来。”回头,又换了一副神色,“还请宜阳先行上座,稍等片刻。”
  “上座就不必了,我随同过去看看。”
  说着,凌织便随那去请人的下人一同去了别院,周卫冲夫妇面面相觑了一番,连忙跟上去,心里急得七上八下,暗暗抹汗,一路强颜欢笑。
  周卫冲一边走,一边自个打圆场,说:“小儿顽劣,因与郡马一见如故相谈甚欢,这才将人请来了府里做客,一时糊涂才闹出如此大的误会,老夫教子无方,实在是难辞其咎。”
  这一番解释,硬是将掳人绑架说成了请客相邀,周太保这只老狐狸!
  “做客?”凌织温柔婉约地纠正,“周太保,当日我也在茶肆里,我的郡马可不是被请来的,是被掳来的。”
  周卫冲哎呦了一声,双手一拍做懊悔不已的神色:“都是我那个不孝子年轻气盛,这才一时心急失了礼,没轻没重冒犯了郡马,还请郡主宽宏大量,老夫在此先行陪个礼。”
  周太保是咬紧了牙关将周怀壁强抢民男的罪推的一干二净啊,咬死不承认!
  凌织皱了皱秀眉:“没轻没重?凌织倒要看看贵府公子是有多没轻没重。”
  之后便一路无话了。
  一行人刚走进周怀壁的院子,便见他正和几个柔美俊秀的小公子在院中饮酒嬉戏,他诧异不已:“爹,您怎么来了?”
  周卫冲见他如此德行,真想上去抽一耳刮子。使了个眼色让哪几个男妾退下,上前便对周怀壁耳提面命。
  “你个混账东西,怎这般糊涂。”周卫冲揪着周怀壁但凌织面前,说,“这位是宜阳郡主,你留郡马在府中相谈两日了,也不知道去差个信,宜阳郡主这才前来接人,还不快去将郡马请出来。”
  周卫冲这一套套说辞,真是一点罪处都挑不出来。
  “郡马?什么郡马?”周怀壁一脸懵逼,完全不懂他家老父说什么东西。
  陈氏使了个眼色,管家便立马过去,对周怀壁耳语了几句,以免他前言不搭后语说错话。
  这一家人,是打定主意要矢口否认死不认账了。
  凌织已有些不耐,看了周怀壁一眼:“人在哪?”
  周怀壁心虚了,他支支吾吾道:“在、在柴房。”
  因为那小公子不听话,又粗暴,他便让人把他关了起来,要饿他一两天好磨磨性子。
  太保府的管家立马会意,赶紧去柴房放人。
  “郡主,这——”
  凌织打断了周卫冲再一次的解释,便是再好脾气也没有耐心听他的推脱之词:“凌织不过是一介女流,不比太保位高权重,只是若是郡马有什么三长两短,凌织便只好上报朝廷,请女帝陛下做主。”
  周卫冲冷汗淋漓,笑得很假很僵硬:“郡主说的哪里话,府上自然是将郡马奉为了上宾。”
  凌织表完态,宽袖一拂,便不欲再多言。
  到底是大凉太后教养出来的女子,又是女帝面前的人,怎会是好拿捏的软柿子。
  周卫冲越发心急如焚,将周怀壁拉到一边,小声质问:“你可动了那个小子?”
  周怀壁连连摇头,信誓旦旦地说:“我还没来得及动,一根汗毛都没碰。”
  周卫冲这才松了一口气,只要人没事,是非黑白就全靠一张嘴,那事情就好办多了,正想着对策,管家火急火燎地折回来了。
  “老爷,郡马他、他,”支支吾吾了一番,看看周家老爷,又看看凌织郡主,不知当讲不当讲。
  凌织一听便急了:“他怎么了?”
  “郡马晕了过去,正不省人事。”管家询问当家周老爷,“可要、要下人们抬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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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八十九章:两件大事!

  “郡马晕了过去,正不省人事。”管家询问当家周老爷,“可要、要下人们抬出来?”
  周卫冲懵了,不是说人没事吗,现在是什么情况?
  一行人又风风火火去了柴房,凌织跑在最前头,刚到院子便见小灰被抬了出来,浑身是血,衣衫褴褛,满身横七竖八的伤口狰狞吓人。
  凌织走过去,不敢动他,轻轻碰了碰他的手。
  “小灰大哥!”
  “小灰大哥!”
  喊了两声,也不见人睁开眼,凌织回头便大喝:“这是怎么回事!”
  周怀壁被吼得一震,整个人都是懵的:“我、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
  周卫冲拿起一旁的扫把,冲着周怀壁怒吼:“你个不孝子,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说着,周卫冲就上手。
  “老爷!老爷!”陈氏心疼儿子,赶紧上前去拉。
  周怀壁上蹿下跳四处逃窜,一边躲招呼过来的扫把,一边嚷嚷:“爹,不是我,不是我!我只是饿了他几顿,没有对他怎么样。”
  他对天发誓,他真的只是饿了他,那小公子武功好着呢,要被打也是他自己被打。
  周卫冲完全不信他的狡辩之词,拿着扫把就追:“你还嘴硬!我这就打死你这泼皮!”
  这是唱完了白脸又唱黑脸?
  凌织神色平平,只道:“周太保不必如此。”
  周卫冲一副义愤填膺的神色,颇为恨铁不成钢:“小儿对郡马不敬,误伤了郡马贵体,犯下如此大祸,怎能轻饶!”
  误伤?这是想用一顿打就揭过去呢。
  凌织顺着话道:“是不能轻饶,周太保,我们朝堂上见。”
  周卫冲大吃一惊,竟不想这手无实权的温婉女子竟如此得理不饶人。
  “郡主——”
  凌织不欲与周卫冲多言一句,对身侧两位少将军道:“把郡马抬到马车上去。”随后出了院子。
  周卫冲心道糟糕,连忙追上去:“郡主!郡主!”
  “郡主留步!郡主!”
  “请听老夫一言,郡主——”
  人已出太保府,这宜阳郡主的态度是半点不缓和,周卫冲追到门口,见那女帝的亲兵已护送马车走远,甚是忐忑不安,就怕这家宅只是,捅到女帝哪里去。
  周卫冲回了院子就大发雷霆:“你还不跪下!”
  周怀壁虽纨绔,对这老父亲也是真怕,扑通一声结结实实跪下了。
  “爹,真的不是我,我没动他。”
  周卫冲显然不信:“你没动他,那是谁将人折磨成了那个样子!”
  周怀壁也很纳闷,整个人撞见鬼了似的:“我也不知道,真不是我,我真的只是关了他饿了几顿,没打他,也没、没折辱他。”他倒想跟那细皮嫩肉的郡马玩玩,可就是近不了身。
  这一番没根没据的话,让人怎么信,众目睽睽之下,那宜阳郡主的郡马可是满身是血地被抬出来的。
  “你没折辱他,难不成还是那宜阳郡马自虐的不成?”周卫冲越想越气,拗脾气上来,就要动手,“你还敢狡辩,看我不打死你!”
  周怀壁连忙往陈氏后面缩,红着眼喊:“我没狡辩,真不是我!”
  还敢推卸!
  周卫冲火冒三丈,一扫把就招呼过去了,打得周怀壁嗷嗷叫唤,可把一旁的陈氏心疼坏了,连忙去拦。
  陈氏很不解:“老爷,不就是个没权没势的郡主,还能闹出什么事来。”
  慈母多败儿!周卫冲狠狠瞪了陈氏一眼:“你懂什么!景帝楚彧早就想发落了我们周家,必定会借着此事来大做文章,不然你以为女帝陛下的亲兵为什么要陪同一个没权没势的郡主过来。”
  陈氏一听,花容失色:“那怎么办?”
  “那个臭小子就等着下狱吧。”周卫冲扔了扫把,气得拂袖而去。
  再说那厢,小灰郡马被抬出了太保府,抬上了凌织的马车,全程挺尸,任谁看了都是一副伤残模样。
  这可急坏凌织了,
  “小灰大哥。”
  “小灰大哥,小灰大哥。”
  连叫了几声人都没醒,凌织哪里还有方才在太保府要人时的强硬,坐在一旁,用帕子给小灰擦脸上的血,那鼻青脸肿惨不忍睹的样子,惹得她不禁轻声抽泣,心里埋怨自己,不该让小灰在茶肆里当跑堂伙计。
  一双肿得不像样的眼睛突然睁开了。
  “你在哭?”
  凌织手一抖,帕子掉了,连忙转开泪眼婆娑的眼睛:“你醒了。”
  他盯着凌织红通通的眼睛,问她:“哭什么?”他不太理解人类女子作甚动不动就眼泪汪汪。
  凌织看着他的脸就想哭,也不敢乱动他,哽咽着声音说:“你疼不疼?马上就到医署了。”
  “没事。”
  小灰说着就要坐起来。
  凌织连忙按住他的手:“你躺着别动,会扯到伤口。”
  小灰看她一副快要哭了的样子,还是躺回去了。
  凌织动作轻柔地拍拍他的手,温柔地抚慰:“你放心养伤,你受的委屈,我会替你讨回公道的。”
  受委屈?
  小灰实话实说:“我没受委屈。”倒是那周家公子,被他踢了好几脚。
  凌织哪里知道内情,就看小灰一身伤,就难过得不得了:“那周公子不仅将你打成这样,还、还,”
  姑娘家的,又是大家闺秀,受得是皇廷氏教养,那些腌臜事哪里说得出口。
  小灰看她期期艾艾了许久没下文,就问:“还什么?”
  凌织眼角低垂:“还如此折辱你,玷、玷——”
  玷污这等词汇,凌织是说不出口的。
  小灰这才算听懂了她的话,原来她以为他被周怀壁那个浪荡子轻薄了去,看她一副伤心欲绝又愤愤不平的样子,小灰脱口问道。
  “那你打算怎么办?”
  凌织想了一下,很慎重:“这件事我也不会善罢甘休的,还有,”支吾了一下,又低下头,欲语还休,两颊绯红,“还有即便你被折辱了,我也不会介意的,断不会轻看你。”
  “你在说什么?”他听不大懂,他只是跑堂伙计。
  凌织羞得抬不起头:“很多人都、都以为你是我的郡马,我们、我们是夫妻。”
  他好像听懂一点点了,这姑娘貌似是想补偿他,她以为他被玷污了,还不嫌弃他,他决定不骗她了。
  他说:“他没折辱我。”
  凌织懵:“?”
  小灰看她没听懂,着重解释说:“我没被玷污,我还是干净的。”特地强调了干净两个字。
  凌织:“……”这话让她怎么接?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小灰抓起她的手,往自己胸膛上拍了两下:“伤都是假的,是幻术。”
  “幻术?”凌织把手缩回来,耳根子染了一层薄薄的红色。
  看她那么信任自己的样子,小灰决定对她坦白:“我是猫妖。”
  凌织:“……”
  这年头,妖很多,猫妖更多,凌织半天没回过神来,倒不是被吓的,是被惊的。
  “我真的是猫妖,你以前还给我剃过毛。”
  “……”那只被她剃秃了灰猫?
  “那只被你剃光了的灰猫就是我。”
  “……”
  凌织觉得她好晕,好晕。
  小灰一本正经又懵懂无知的样子,问她:“你知道我是猫妖了,你还要跟猫妖做夫妻吗?”
  她更晕了。
  “不愿意?”
  她立马摇头:“愿意。”又羞涩地低了头,“小灰大哥你是我的救命恩人。”
  救命之恩大过天,以身相许也是要的。
  小灰本来听到前半句心情不错的,她后半句一出来,又有点不爽了:“要是别人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就去跟别人做夫妻?”
  凌织思考沉默,一时没有吭声。
  小灰啪的躺下,转过身去,背对着凌织闷声闷气地说:“那你跟别人做夫妻吧,我不跟你做夫妻了。”
  “……”
  次日下午,凌织郡主请旨入宫,状告周太保之子周怀壁罪行累累,声泪俱下地斥责其禽兽行为,且有一同前往太保府的两位少将军为证,铁证如山,周太保哑口无言。景帝下令,收押周小公子入狱,杖刑一百,永不得入朝为官。
  周太保当场就老泪纵横,大呼教子无方,请景帝开恩,这一百棍要真打了下去,是死是活就看造化了,周家嫡出的少爷就这么一个,还有个庶出的,又是个病秧子,周太保兴许是怕绝后,连夜求见了景帝。
  景帝楚彧就指了条明路,说了一句:“夏和战乱方歇不久,流离失所的流民不计其数。”
  第二日早朝上,周太保上奏,说自己体恤民生疾苦,愿散尽家财助战乱流民脱贫,周太保一行,搞得其他大臣们也聊表聊表心意了。
  景帝念周太保一片丹心,将周太保谴派至夏和郡内最为贫瘠的长洲,身体力行地为边关子民谋福祉。
  就这样,一品太保被贬去了贫瘠的偏远山村,关键是,周太保感恩戴德,大呼景帝圣明。
  下了朝,两个官员走在一起就说起了这事。
  前西陵翰林学院的钱大人说:“景帝陛下这是什么意思?周太保堂堂一品大臣,怎派去了长洲那种鸟不生蛋的地方,而且只有谴派之期,没有归朝之日。”
  吏部的江大人解惑说:“女帝莅位在即,以周太保为首的一帮老臣反对女权天下,只怕陛下是要杀一儆百。”
  钱大人不解:“那太保大人是被抓到了什么把柄?竟还散尽了家财。”
  江大人说:“周家的嫡子犯了罪,现在还被关在大牢,明日便要行杖刑,这一百大棍下去,是要把人打伤,打残,还是打死,还不是景帝陛下一个眼神的事情,那周公子是周太保唯一的嫡子,家中子嗣甚亏,一个没留神可是要绝后啊,周太保也只能破财免灾。”捋捋山羊胡,江大人继续说,“而且,景帝陛下的态度摆明了,若是周太保要是不识相,周公子那点风流韵事的小打小闹,要变成诛九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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