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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恩是个技术活-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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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爷,您一早就起了,饿不饿,我给您去找点好吃的?”

    “不用了。你们这地儿哪有能下嘴的东西?你去门口守着。蹲的远点,去院子门口那里,知道吗?”

    等黄瓜瓜出去,尹大虎突然凑近,盯着萧玉台的脸仔仔细细的瞧。

    “啧啧……还真是,脸色红润,吃得好睡得好,没有半点儿异样啊!你就不害怕的吗?”

    萧玉台倒了一杯冷水充饥:“尚可,尚可。”

    尹大虎撇了撇嘴,把自己脸上的黑眼圈指给她看。

    “小爷回去以后,当天就下禁口令,又去拜会了几家故交,确保无虞。到了晚上,就连做了一宿的噩梦,那东西,只有我和你亲眼见过他全状,你竟然都不害怕?”

    “怕。”萧玉台和他拉开距离,因为刚起,黑亮的眼睛里有点蒙蒙水汽。“怕我也得睡觉、吃饭啊。”

    尹大虎等了半天,也不见萧玉台给他倒茶,自己找了个干净点的杯子,倒了口凉水润润嗓子。

    “你可真怪,别人都是怕的吃不下饭,睡不着觉,看来,你还是不怕。”

    “怕的,怕的。”

    “好敷衍啊。”

    聊了两句,里正和黄瓜瓜父子两各找了点吃的过来了。里正从锅灶里扒拉出两个红薯,黄瓜瓜用自己的月例找黄大爷买了点肉干,一进门,两个人两眼放光。

    尹大虎:“这是什么啊!好香!”

    萧玉台:“有肉啊!”

    里正、黄瓜瓜同时嫌弃回拒:“这不是给你吃的!”

    等里正和黄瓜瓜出去了,尹大虎麻溜的用肉干和萧玉台换了烤红薯。

    “这烤地瓜还真好吃!对了,我来接你进城。”

 第十章萧小神医

    “嗯?”萧玉台以为自己听错了,尹大虎又重复了一遍。

    “不去。”

    “玉台,密州城中繁华盛景,美酒佳肴、美人乐事,不可尽言。你随我进城,保你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吃喝玩乐,样样都少不了你!”

    “不去。”

    尹大虎摸了摸鼻子:“那你不去也没办法。黄老夫人的车马,应该随后就到了。”

    “嗯?”萧玉台目光看似漫不经心一转,落在尹大虎身上,整个人顿时就多了三分冷凝。

    尹大虎骑虎难下,道:“萧小神医的大名,已经传出去了。黄夫人是太守大人的岳母,你哪能不去?”

    “嗯?”萧玉台不怒反笑,露出洁白的臼齿,阴森森问。“小神医的大名已经传出去了?哪条狗传的!”

    “小爷传……”尹大虎正说着,生生一改。“小爷手底下的黄瓜瓜传的。”

    当天尹大虎回到城里,便去四处打探,幸而黄岩村离城远,消息不曾散布出去。可次日他休整了一天,还是觉得有些不够保险。

    若是真有人事后发现了此事,再拿黄二伯这“病”来大作文章,或者再有心毒之人,让黄二伯死的不明不白,那这盆脏水泼在尹家头上,是洗也洗不干净了。

    他本想派人暗中相护,可转念又想,百密总有一疏,总不能一辈子都心惊胆战的。何况,人有生老病死,他即便能护得住黄二伯的命,还能护得住他永生不死不成?

    若有心之人想要借此糟污尹家,自然有的是机会大做文章。

    想要完全了结,恐怕只有先发制人。于是昨日尹大虎打扮的花枝招展,去参加了黄老夫人的赏菊宴,并且提到了此次下乡收租时的见闻,将小萧神医力排众议、舍己救人的义举大肆宣扬。

    尤其,这位小萧神医,治好的是鱼鳞病。

    而黄老夫人膝下两子一女,长子早逝,留下一个遗腹子,今年六岁,脸上便长了一大块黑藓。黄夫人曾许下三块金砖,遍访名医,可惜却无人能治。

    这蛇鳞病说来也是外皮表症的一种,加上尹大虎那一张嘴,说的天花乱坠,黄老夫人一早就急慌慌的派了车架来接。

    “不去也行。明年黄岩村的租子,再涨上三成!”利诱不成,尹大虎又转而威逼。

    “涨吧,明年我搬家了。”

    若是她果真成了这所谓的小萧神医,她这些年四处旅居,又算什么?还有那未知的灾祸,以及张修锦那厮不明不白的预断,她哪敢这么嚣张?

    尹大虎凑近脑袋,她目光低垂,倒是丝毫没有动心,不由心中一动。

    “你是不是医术实在太差,怕担不起这神医的名号?一旦去了黄夫人别庄,就露馅了啊?”

    “就算是吧!你快走吧!”

    尹大虎笑的更得意了:“那要是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事实上,你的来历,小爷已经打听的一清二楚,虽说之前也治好了黄岩村的伤寒,不过,要让你当个神医,也确实太勉强了。所以,我给你找好了一位师傅,真正的神医!”

    萧玉台眉心一跳:“你这是什么意思?”

    “一会儿到了黄夫人府上,你便推说,你治不了,再大力推荐你师傅出马。你退居次位,你师傅再大肆活动一番,过一段时日,这神医的名号,会自然而然转到了你师傅名下,你的生活么,也不会有任何影响。”

    萧玉台略一思索,便明白了其中关键。

    “我师傅,这位神医,是谁?”

    “前太医院院判,许昭。”

    大周若有人敢称神医,许昭当之无愧。

    “许老因身体不适,隐退之后便一直避居在密州城中。许老初到密州时,遇到山匪,险些没命,是我与母亲的车队恰好经过,因此也算是救命之恩。之后因我母亲有些顽疾,便一直与许夫人来往,我也是因为这些缘由,才得知许老正在编纂一部医书,不日便会面世。因许老专心著书,与我家的前情,便无人知晓,这倒省去了不少猜疑。”

    许老既然著书,那这部医术的影响力自然越大越好,而萧玉台若成了许老的弟子,能够因缘巧合,医治好这“蛇鳞病”,也就毫无疑点。

    归根结底,靠的还是许老的名望。

    萧玉台问:“许老愿意吗?”

    尹大虎略一颔首,桃花眼上翘:“我尹家的救命之情,乃至这五年来累积而成的情分,便在这一事上,耗尽了。”

    虽不太情愿,但也别无他法。

    萧玉台道:“那好。我不愿意。”

    尹大虎“啊”一声,皱眉问:“你刚说什么?”

    “我不愿意。黄岩村的事情,确实需要解决,但我不是许老的亲传弟子,只说挂名,因缘巧合得许老指点了几日。”

    尹大虎头上高冠一耸,见她眼神清澈,不由更高看了几分,也改了主意。

    “也好。那一会儿我与你同去黄夫人的别庄。到时,你也不必紧张,就是走个过场。只是……”尹大虎绕着她转了一圈,十分嫌弃。“蒙尘明珠啊!你这穿的是什么?”

    萧玉台把棉袍笼了笼:“暖和啊!”刚说完,就打了个寒颤,这棉袍是黄二婶拿旧棉花填的,来来去去三四年了,早就不暖和了。

    尹大虎噗嗤一笑:“幸好小爷早有准备。”吆喝一声,就让黄瓜瓜取了衣袍过来,得意满志说道:“这是我前两年穿的衣裳,就上过两次身。因为我又长高了些,所以小了,给你穿正合适。你今年也十五了吧?还这么矮,将来势必还得找个不高的媳妇儿,也好配衬你。只不过这样一来,你以后的儿子那就更矮了!如此反复,你孙子那不得跟萝卜丁儿似的?”

    萧玉台用扫把戳了尹大虎出去:“您请出去,在下要更衣了。我儿子、我孙子,不劳您费心了。”

    片刻萧玉台便打理完毕,就着早上的洗脸水略照了照,总觉得有些怪异。

    尹大虎正等的不耐烦,一扭头,便瞪大了桃花眼,潋滟水光中溢满了惊艳。

    少年一身红衣,玄色云纹蜿蜒交错,头上紧一根素色竹枝束发,容颜因营养不良而过于白净,眉目间总带着三两丝满不在乎的淡淡笑意。尹大虎却深知,这漫不经心的神色,顷刻间便能转变成奋不顾身的孤勇。

    片刻,尹大虎才听见自己拍手叫好,聒噪的直夸他是个俊俏人物,喋喋不休磨动嘴皮子,要给萧玉台梳发束冠。尹大虎眼光奇特,那头上的束发银冠有手掌那么长,顶在头上跟两节甘蔗似的,萧玉台自然严词拒绝。

    黄家派来一位大管家,一位老嬷嬷,皆是黄老夫人心腹,还有几个模样整齐干净的小厮,又两架马车,端的是极大的阵仗,对萧玉台也是极尽恭敬。尹大虎不由分说挤开管家,上了萧玉台的车,一行人刚离开黄岩村,上了大道,就听前面一声吆喝,马车也停了。

    没耽误多久,管家拍小厮急忙来报:“尹公子、萧大夫,是有位姑娘冲到马车前面了。没有受伤,已经给她些许银两,让她离开了。”

    萧玉台也未曾在意,马车重新启程,一阵冷风吹透了厚重的窗帘,路边站着一位纱衣姑娘,黑豆一样清澈的眼神牢牢的盯着自己。

    她脚边扔着一个小荷包,两手交握在胸前,手心露出一截黑色小瓶。

    萧玉台握紧了窗帘,不知为何,窗帘却没有放下去。那姑娘眼神随她而动,马车越走越远,渐渐的连她面容也看不清了。

    萧玉台松了口气,正要放下窗帘,就见那纱衣姑娘骤然快步跑了起来!

    她向马车追过来了。

 第十一章又捡到一个姑娘

    萧玉台认命的放下窗帘,有气无力的吩咐尹大虎:“停车。我认识的人。”

    尹大虎伸出头看了一眼:“这衣裳……啧啧,萧老弟,你还是个怜香惜玉的人啊!不过,此等香玉,蓬莱阁里怜惜一场便是,若是带上马车……老弟,你就要不好了啊!”

    萧玉台被他聒噪的头疼:“什么乱七八糟的!”

    尹大虎自说自话:“可不是。萧老弟,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之前徐家那个庶子,欢场上动了真情,结果被逐出家门,寒酸度日,前一段日子,又因别人调戏他那如花似玉的媳妇儿,与人争论,被打断了腿!这人从此,就是废了,所以说……”

    正说着,见萧玉台根本没听,便住了嘴。

    那女子跑的甚快,已经到了车窗下,两只眼睛不错光的看着车里的萧玉台。

    “公子,奴家追上你了!公子,你今天真好看!”

    萧玉台见她手中紧紧的握着那个瓶子,天寒地冻的,她迎风跑了这么远,脚上鞋子都掉了,又同是女子,不由生出几分怜惜。

    “姑娘,你快回家吧!”

    她摇摇头。

    “公子,奴家姓白,叫白玘……玘。”

    萧玉台看了一眼她的脚,只得让步:“先让她上车吧!”

    因男女有别,这大周虽然民风开化,但男女共居一室,还是要避嫌的。管家见萧玉台吩咐了,便要安排这女子上后面的马车,还没动呢,那女子两眼放光,跳进了萧玉台的马车,一手拽住了她衣裳。

    萧玉台扯了两下,黏糊的很,没弄下来。

    马车继续前行,可连尹大虎这种脸皮的人,都觉得有些尴尬了。

    纱衣女子跳上车,也不坐着,蹲坐在车厢里,眼不错的盯着萧玉台。因为奔跑,她衣裳有些不整,尹大虎那个居高临下的角度,没几眼,刷拉刷拉的流下了鼻血。

    萧玉台:“白姑娘,你家住何处,我遣人将你送回去吧!”

    白玘摇摇头。

    萧玉台和尹大虎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白玘都是摇摇头。尹大虎没有耐心了。

    “这女子你也不认识,到前面集市口扔下去吧!”

    正说着,白玘开口了:“公子,您问奴家这么多问题,奴家都能回答。您回答奴家一个问题,奴家便说与您,如何?”

    萧玉台:“你是谁派来的?”

    白玘:“是上天的安排。公子对奴家有三次救命之恩,奴家是来偿还这份恩情的。公子想要奴家怎么偿还都可以!”

    为了摸懂男人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它可是专程在蓬莱阁花魁渺渺姑娘的房里学习了大半宿的!其余的倒都还好,凭借它的聪明才智,很容易就学会了。只是那种传说中的“销魂刻骨”的声,实在有点难度,它总觉得自己难以掌握其中精髓。

    萧玉台一脸懵懂:“我并不记得。”

    “公子,轮到我了。公子究竟喜欢什么样的女子呢?”

    萧玉台一愣,她说到女子时,便想起了自己的“暗伤”,眼神不由自主的就落在了白玘的胸上。

    白玘接受到她的目光,前胸一挺:“公子果然是喜欢这里大的!”

    尹大虎掩面捂鼻,摁住奔流不息的鼻血,含混道:“没想到你是这样的萧老弟啊!”

    被人误会的萧老弟含泪默认了这个答案,虽说性别相同,不过她也确实是喜欢这里大的姑娘——那就勉强算作正确答案吧!

    “那白姑娘,家居何处?”

    白玘茫然的眨了眨眼睛,摇了摇头:“不知为何,想不起来。”

    “那白姑娘到黄岩村,是为何事?”

    白玘黑亮的眼珠定定的看着萧玉台:“找你。”

    萧玉台扶额,无力的问:“找我?呵呵,找我报恩么?”

    白玘欣然点头。

    这时车架猛然一抖,萧玉台头向后仰,白玘唰的起身,横出一只手臂挡在了萧玉台头后面。

    萧玉台闭着眼,感觉到后脑勺碰到一个软软的温温的东西,紧接着一股温热的液体顺着额头流了下来。尹大虎惊讶的声音都有些发抖了:

    “萧老弟……快快!”

    萧玉台睁眼一看,原来是白玘起身太急,手腕撞到了尹大虎头顶银冠上,拉出一条血口子,偏偏她还对着自己笑了笑:

    “公子,头疼不疼?”

    萧玉台握着她手腕,急怒道:“你……不疼吗?都不叫一声?”

    白玘见她生气,茫然的想了想,自己在蓬莱阁“学习”时,渺渺姑娘和“恩客”在一起时,恩客问“不舒服吗?怎么不叫”时,渺渺姑娘是怎么回答的呢?

    白姑娘的记性十分好,白姑娘的悟性也不错。

    “啊!公子,奴家好疼……啊!公子轻点啊!不行了,奴家还要……啊,公子,奴家还要嘛!”

    萧玉台默默的用布条给她包扎伤口,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尹大虎取下玉冠,上面还沾着血迹,黄瓜瓜又跟在后面,又没有备用的玉冠。

    “啊!公子弄的人家好舒服……啊……”

    白玘叫了两声,目光灼灼的望着萧玉台,十分期待,公子这时候不是应该夸她一句“你越叫我就越喜欢吗?”

    一脸血的萧玉台公子:“白姑娘,别叫了。”

    “哦。好。”白玘乖巧收声。

    等马车到了,管家掀开扯帘,就见两位公子披头散发,这位纱衣美人衣衫凌乱,胸口还在微微喘息,加上之前马车里那奇怪的声音……

    好一派奢靡淫丽的景象!

    管家替自家小公子叹息,看来又是沽名钓誉之辈,老夫人又要白白失望了。虽如此想,面上却丝毫不露,安排两位先去歇息片刻。进去回话的时候,也不敢说的明白,掩去这段古怪动静不提,只说,这位小萧大夫容貌不俗,正是尹大少平素喜欢的,且年纪十分的轻。

    黄老夫人一听,心中也明白了八九分。

    “既然人已经到了,就请进来吧。”

    “那老夫人要先见一见吗?”

    黄老夫人略想了想:“你也说年纪甚轻,那就不必了。让他们径自去小葫芦的院子里吧!”

    两人到了小少爷的院子,却被告知小少爷正在更衣。

 第十二章十两银子

    萧玉台坐在桌旁等候,手臂上还吊着一个受伤的姑娘。这位白姑娘,愈发的粘人了。

    萧玉台茶水放在左边,于是道:“白姑娘,我要喝水。”

    白姑娘心领神会,“哦”了一声,喝了一口茶水,嘴对嘴的就要来喂她。

    萧玉台捂脸:“白姑娘,这杯……你自己喝吧!”

    白玘又“哦”了一声,两口就把还烫嘴的茶水喝光了。

    黄大夫人刚进门,就瞧着这一幕,轻咳一声,进门坐在了主位之上。

    “这位便是之前在黄岩村治好了蛇鳞病的那位?竟然如此年轻,也如此的……好秉性。”诊病居然还带着歌姬,黄家这十两银子一杯的上等好茶,是给这等人糟蹋的吗?

    尹大虎哪里听不出来她出言嘲讽,他也不在意,一挥手问道:“小少爷怎么还没出来?”

    黄少夫人冷哼一声,目光四下打量“这位小萧大夫,身上穿的,是前两年时兴的料子吧?莫不是尹公子穿着小了,才送给萧公子的?两位交情确实不一般,只是这别的什么好说,凭你尹家的财势,大也可以将尹公子宣扬成这密州第一的大才子,可这要想将一个人提拔成神医,任凭你财大势粗,恐怕也是不易的吧?”

    “还有这位姑娘,这纱衣倒是好料子,却是夏天该穿的吧?莫不是萧公子随身带的丫鬟?”

    萧玉台垂眸,神色淡淡道:“夫人猜的没错。萧某身无长物,这身体面的衣裳,确实是尹公子所赠。至于这位姑娘,却是路上偶遇,并非萧某的丫鬟,还请夫人不要轻慢。”

    尹大虎早就不耐烦和黄少夫人打机锋,出言嘲讽道:“小少爷是夫人亲儿,常言道,病在儿身,痛在娘心。夫人倒好,一进门不问医术如何,却先挑剔起萧大夫的衣着。我看夫人身上穿的,倒像是今冬最风靡的面料,从瑾瑜轩出了成衣,到现今也不过半月,夫人就已经新衣上身了。倒是小少爷凡事种种,都是上了年纪的老夫人一手操办,莫非夫人心中,这小少爷竟半点也不重要?还比不得一件时兴的衣裳?”

    “你……”

    黄少夫人一拍几案,正要驳斥,便见管家和方才的老嬷嬷陪着小少爷过来了。

    “小萧大夫,老夫人身子有些不便,便不来见客了,还请您多加担待。”

    萧玉台见这孩童和黄小路差不多年纪,便俯身过去,对他笑了笑。

    小少爷眼珠微动,好奇的瞧了瞧她,又垂着双眸,并不说话。

    萧玉台仔细看了看他左额上的那块,皮肤呈灰黑色,上面的表皮突起犹如鱼鳞,却看不出到底是哪一种。论理,若是皮肤表症,也不应当只有这一块,可若是胎记之类,却也不像。

    萧玉台用手指摸了摸,问道:“疼吗?”

    小少爷摇摇头,两颗水晶珠瞪着她,还是不肯说话。

    “季节交替之时,颜色会有变化吗?”

    管家答道:“夏天时,颜色会更深一些。”

    “那自小周岁宴上发觉,有长大吗?颜色有没有变化?”

    “小时候少爷脸小,只是随着少爷长大而变大了。颜色是越来越深了,起初只是淡灰色。”

    萧玉台又细问了些问题,小少爷只是摇头点头,其余的由管家和老嬷嬷代答。倒是黄少夫人,萧玉台问的问题,看神色,她一概不知,偶尔还出言相讥。

    看完诊,萧玉台就提出,去小少爷住所看看。

    管家看了看小少爷,见他点头,便要带着萧玉台过去。黄少夫人见白玘还跟着萧玉台,柳眉微扬:“萧大夫,稚子纯真之所,您这位朋友,恐怕不方便过去吧?”

    白玘伸出一根手指头,指了指自己,又看了看她的年纪,揣摩了一下,问道:“妈妈,您说的是我吗?”

    蓬莱阁里,年轻美貌的叫姑娘,上了年纪叫妈妈,没记错啊?怎么这位“妈妈”突然变脸了?

    黄少夫人怒斥道:“胡言乱语!你叫我什么!管家,还不把这不知廉耻的女人给赶出去!还有这个沽名钓誉之辈……”

    管家给夫人行了礼,略有些为难的看了萧玉台一眼。

    萧玉台拍了拍白玘的手:“你在这里等我。”

    白玘“哦”了一声:“那你要快点啊。”说完,恋恋不舍的放开了她的衣袖。

    萧玉台在小少爷住所细细搜寻了一圈,便按照之前商定好的,与管家回话。

    “在下医术浅薄,确实没有头绪。只不过,在下曾经受许老提点,若是他老人家愿意前来看诊,小少爷的病情或许能有改观。”

    管家急问:“许老?哪位许老?”

    黄家看遍了密州城的名医,最近却得知,前太医院院判许昭,隐居密州城,老夫人也一直在派人打听他的下落。

    众人期待的目光中,萧玉台吐出两个字:“许昭。”

    管家急忙去回禀了老夫人,便依尹大虎所料,两人与老夫人交代好之后,就带着黄家众人前去请许老出山,之后,就没有萧玉台什么事情了。

    萧玉台与老夫人解释了一遍自己与许老的瓜葛,只是偶然遇见,随口赐教,连挂名弟子都算不上的。虽然如此,到底沾些缘故,老夫人急切的不行,并不以为意。

    “小萧大夫能请动许老出山便好。只是,许老既然隐居,想必不愿意泄露行藏,还请小萧大夫和尹公子多跑一趟。”

    萧玉台自然应了,告辞老夫人便走,就听黄少夫人再次轻笑一声。

    “慢着。管家,是否还忘了什么东西?”

    管家忙回身问道:“还请少夫人明示。”

    “十两银子。”

    “自我儿周岁起,突遭变故,黄家便广招名医,婆母心善,凡上门医治的,不论有无真本事,也不论开不开药方,说不出个一二,就算直言一句,在下医术浅薄,没有头绪,也还是能拿到我黄家赠送的十两银子。如此紧要的好事,管家怎么好忘了?”

    已经走到门口的萧玉台停下了脚步,揪着她衣裳的白玘也跟着停下。

    尹大虎满脸期待:“怎么?难道是有头绪了?”

    萧玉台微叹口气,将所有情绪都埋藏:“并没有。”扭头便问一脸尴尬的管家,“十两银子呢?”

    管家看了一眼老夫人,便吩咐人去取,三人走出别庄,下人急忙端着托盘追上来了。

    管家一看托盘,便问:“这是怎么回事?”托盘中岂止有十两,再看这送银子的,也是惯常给大夫人跑腿的。

    “这……这十两是照惯例支取的酬金。这另外的十两,是我们大夫人赐下的。”

    下人急忙回话,尹大虎脸色不虞,却扭头不语。萧玉台拿了十两银子,浅浅一笑:

    “既然黄家早有惯例,我便取我的十两银子就是。”

    下人急忙回话:“这可不成,大夫人交代了,这银子还请您务必收下。”

    “是吗?”她萧玉台的自尊心,便只值这区区十两银子吗?

 第十三章头破血流

    “是吗?”萧玉台随手一推,眉梢敛却风华,漫不经意淡笑一声,“既然送我,那我送你了。”

    说完便上了马车,管家急忙训斥一声,拦住这传话的下人,一行人便原样往城中过去。

    一路上,尹大虎都没说什么话,唯萧玉台神色始终淡淡。

    行到半路,尹大虎忍不住了:“那……今天去请了许老出山,之后就没你什么事了,与这黄家的老夫人、大夫人,都不再有什么牵连,而且,黄岩村的隐患,也彻底解决了。你也别闷闷不乐了。“

    白玘两眼放光:“公子因何闷闷不乐?不如奴家唱个小曲儿,给您解解闷吧?”

    尹大虎一脑门撞在窗户格子上:“这位白姑娘,你真的不打算扔下去吗?”

    白玘神色凄楚:“公子可别弃奴家不顾,奴家日日夜夜,心里念的都是您……”

    尹大虎扶住头上银冠,苍凉道:“怪我,我不该说话!”

    刚说完,就见萧玉台猛地揭开窗帘,对外叫了一声:“管家,来三根冰糖葫芦!”

    这时马车已经行到城中,穿过集市时,各种叫卖声不绝于耳。萧玉台耳尖,就捕捉到了吆喝声,“冰糖葫芦,不甜不要钱!”

    管家虽然不快,但此人毕竟和许老有些亲故,便急忙派人去买。

    “尹大虎,许老有了诊断,烦请你知会我一声。”萧玉台咬了一口糖葫芦,说道,“十两银子呢,我跑这一趟,不冤。想当初,我也有为了半块玉米饼,被人叫过小乞丐的时候。”

    尹大虎嗯了一声,就见白玘咬了一口糖葫芦,神情义愤:

    “公子,不甜啊!我去把钱要回来!”

    萧玉台看着她手腕伤处裹着的布绢,神色温柔:“乖,不要了。”

    许昭住在城西慈幼院旁边,慈幼院大门下去,一条小径,三颗梧桐大树下,一座两进小院子。石径生苔,门窗虚掩,药香袅袅而出。

    萧玉台和尹大虎先是拜请,接着黄家派来的管家和老嬷嬷又做足了姿态,再三恳求,许老终于应允,便随同黄家一同前往别院。

    这会儿,就没尹大虎和萧玉台什么事儿了,两人步行出了小径,就有尹家的马车来接。虽然事情顺利,但萧玉台今日平白受辱,却在尹大虎意料之外,让他略有些不安,便执意要送她回去。

    萧玉台自然不必推辞,两人又绕道去买些东西。走到半道上,小厮来报,前头路被堵住了。于是,马车便从后巷绕过去。

    后巷狭窄,又时常有孩童出没,马车速度越发的慢,萧玉台打起车帘透气,就见着一个黄衣姑娘,抱着个大胖娃娃在那卖力的哄着。

    这黄衣姑娘,正是黄二伯家的独女黄鹤。看这后门上没有牌匾,约莫正好是医馆的后门。

    白玘见萧玉台望的出神,也挤过来望了一眼,“咦”了一声,灵台通明:“原来公子是喜欢这样的姑娘吗?”

    恰巧转弯处又有马车过来,小厮便把车停在一旁岔道上,等人先过去。白玘目不转睛的盯着对面的黄鹤,这时她刚把孩子放在青石板上,甩了甩手,便露出一身粗布黄衣,更要紧的是,这身衣裳,遮的很严实。

    白玘呆呆的“哦”一声,两手捂住胸口,黑亮的眼睛盯着自家公子:“公子,我想换衣裳。”

    萧玉台哪知道白姑娘在想什么,不过她这衣裳确实不太合适,一则冷,二则露,便温声说道:“也好。白姑娘,一会儿换了衣裳,这十两银子我也分你五两,咱们便就此别过吧!”

    “为什么呢?我换了衣裳,公子还是不喜欢我吗?公子喜欢那样的女子,我可以改的!”

    萧玉台无奈的“教育”道:“白姑娘,你我素不相识,这世上哪有妙龄女子,会哭着喊着要去第一次见面的男人家里的!”

    白玘欢畅颔首:“有的有的。”

    “哪有?”

    “我啊!”

    这时,对面马车已经过去,萧玉台眼看着一个大汉不知何故拽住了黄鹤衣裳,从后门又跑出来面目狰狞的中年女子,抱着地上的胖娃娃。两人指着黄鹤就开始大声斥骂,黄鹤起初还能分辨几句,那两人言语利刃夹枪带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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