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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恩是个技术活-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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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玉台被他念叨的烦了,眼也不抬:“我要动手了,尹公子要留下与我打个下手?”
尹大虎略想了想,实在无法面对这惨淡的人形怪蛇,把裘衣给他披上,就转身出去了。
萧玉台一个人蹲在“四脚蛇”面前,呆了片刻,颤颤巍巍的伸出手,隔着冰凉的,定定捏住了黄二伯的脉。
黄二伯手腕上布满了鳞片,触手生凉,幸而脉象还在,竟然十分有力,只是跃动明显,滑如走珠。
萧玉台急忙收回手,震惊之余竟然将害怕惊惧都放在一边,再次把住了脉。
还真是喜脉,而且,就要临盆了。
望着黄二伯那盆大的肚子,一身的鳞片,还有一条长长的尾巴,萧玉台觉得,似乎也没什么好震惊的了。不就是在男人身上诊出了喜脉嘛,而且,这男人不就是要生了嘛,有啥好奇怪的?
所以呢?她现在要下针催产吗?
生死一迹,她从梧州一路逃到了这个小山村,竟然也摆脱不了命运的捉弄,此种情形,她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将玉坠含在嘴里,借此壮胆,暖意融融,麻利的从药箱中取出银针、金针和镊子,拔掉穴位附近的鳞片,毫不犹豫的施针下去。
几针下去,黄二伯眼皮跳动,似乎有了微弱的反应,而这时,她能做的已经做完了,只能干等着了。
屋外骤然狂风大作,初冬的天气,雷鸣声从远方而来,闪电正正悬挂在眼前。尹大虎等的不耐烦,被异象鼓动,推门冲进来。
“到底有没有法子……”
屋内的一切,都在瞬间静止了,呼呼进来的冷风,萧玉台口中呼出的热气,裘衣上飘动的羽毛都静止在时空错漏之间。
就在一切都静止的时候,一个粉色的小蛋滚了出来,昏迷中的黄二伯猛地弹跳了两下,浑身都舒爽下来,四肢也放软。小蛋滚到地上,冒出两个圆溜溜的黑眼珠子,一眼就看到了萧玉台,两眼放光,朝她肚子冲了过去。
什么鬼哦!转生的时候竟然不小心找了个男人,真是喝酒误事!幸好这还有个女人!
蒙头蒙脑的就要撞过去,继续转生,眼看就要成功了,突然被一团大力撞击了一下,一条白色的小蛇和它扭在了一起,灵气外泄,这次转生是不行了!
它气的不行,从蛋壳里伸出脑袋就狠狠的撕咬了那条小蛇脖子一口,咻的一声窜出窗外,消失在雷电之中。
“到底有没有法子!”
尹大虎在外边冻的浑身发抖,跺着脚冲进来,猛一打眼就看见笼子里浑身冷汗的黄二伯,之前的蛇鳞、蛇尾巴全都不见了,分明就是个有点虚弱的人。
萧玉台只觉得眼前一花,黄二伯已经恢复了“原形”,又惊又喜,顾不得理会,浑身又冷又怕,仍旧打起精神敷衍尹大虎道:
“只是蛇鳞病。村里人害怕,所以才传的邪乎了。”
尹大虎之前是见过黄二伯那样子的,那么粗那么长一条蛇尾巴,一句蛇鳞病就想算了。但他也没多说,让萧玉台上去诊脉,最后开了药方,两人定了案,黄二伯就是蛇鳞病,只不过因为来势凶急,村里人又害怕,幸好小萧大夫医术高明,秉承父母之心,排除恐惧之情,将人给医治好了。
第六章小白蛇
事情总算圆满解决,尹大虎不敢逗留,让黄瓜瓜等人留下善后,自己带着两人连夜回城。
等黄二伯恢复意识,又将黄二婶安顿好了,萧玉台左肩疼的厉害,再也坚持不住了。凌晨时分,天还没亮,晃晃悠悠回自己的小破屋子,远远就见里正家的大孙子带着一群熊孩子,揪着一根白色的什么东西。
这群孩子嘻嘻哈哈的,跑跳个不停,萧玉台没什么精神,绕到一边,免得被撞到了,不知为何就朝他手上多看了一眼。
一条小白蛇,脖子上还掉了一块儿皮,还有两颗黑豆一样的眼睛。
“小路,把这个给我吧!可以入药,给黄二伯补身体。”
黄小路最喜欢这个秀气好看的萧,揪着蛇尾巴,呼啦一下就扔了过来。萧玉台侧身一闪,见这条小白蛇在地上蜷着,伸直了身体,估计都要不行了,只是那两只眼睛还是直直的盯着自己。
四目相对,萧玉台那句“算了,你拿着玩吧”就吞了回去,从袖子里扯出一块布巾,把小蛇兜起来,小心翼翼的拎回家去了。
小蛇脖子上一整块皮都没有了,偶尔蠕动一下,才看出还是活的。萧玉台打起精神,给它抹了点药膏,从门口找了个破瓦罐,垫了些稻草棉絮,把蛇放了进去。又不敢放在自己房间里,就用石块盖上,扔到廊檐下面了。
上天虽有好生之德,却总有蝼蚁挣扎在生死之际。
接着就是昏天黑地的一觉,梦里稀里糊涂的,又是荷花龙,又是小白蛇,还有愤怒的黄二婶,两条舌头的黄二伯,到正晌午时分,黄小路才跑过来送饭,把人给叫醒了。
“萧哥哥,黄鹤姐回来了。你赶紧吃,我刚才看到她,带着黄二婶气势汹汹的冲过来了。你吃饱了,好有力气跑。”
黄二伯的独女黄鹤现在是在城里医馆做学徒,之前黄二伯出事,黄二婶担心吓着女儿,又怕牵连到她,硬是不许人送信。现在雨过天晴,黄二伯“病”好了,村里人连夜报信,算算时辰,现在也该到了。
萧玉台白了这孩子一眼:“我就不能还手吗?”
黄小路今年七岁,已经入了学堂,摇头晃脑的说:“夫子说了,好男不和女斗。再说了,就一个黄鹤姐你都斗不过,更别提还有二婶子了,两个你也打不过人家一个。对了,那条小蛇呢?还活着吗?”
萧玉台指了指门口的瓦罐,她肚里空空,饭菜今天略好些,一碟子酸菜,两个白面蒸饼,还有一碗粉条,最里面塞了一个卤蛋,大概是怕黄小路半道上偷吃了。萧玉台趁着小路去门口了,先把鸡蛋给掏出来吃了,饿的厉害了,几口一个蒸饼就下肚了。
黄小路抱着石头跑进来,一指瓦罐:“没有了!那里面哪有啊?”
萧玉台动也不动:“怎么可能,我盖的严实。”
“真没有了。”
萧玉台端着粉条跑到门口,瞅了一眼,瓦罐下面垫了不少稻草,就说:“是不是冷,钻到草里面去了?”
黄小路倒端着瓦罐一阵抖动,里面棉花稻草都倒了出来,啥也没有。
“哦哦!真没有了,萧大夫,说不定钻进你屋子里了,小心哪天跑出来咬你一口!”
说完看见黄鹤和黄二婶过来了,丢下瓦罐就让开了道,抱手站在门边,俨然一副看热闹的样子。
黄二婶站在廊檐下,见萧玉台缩回脑袋,撞上了门,砰砰就去拍门。
“姓萧的,你还吃的下饭!赶紧开门,不然我把这房子拆了,让你没地儿好呆!”
“二婶,有话还请好好说,要不能好好说话,这门我是不敢开的。”
黄鹤跟着母亲过来,远远的就见萧玉台端着一个粗陶大碗,这才想起来,现在是饭点了,急忙去拉扯自己母亲。
“小萧大夫正在用饭呢,不如我们先回去吧!”
“今天我就是来拆房子的!还管他吃不吃饭?”
黄鹤吃惊不已,急忙拽住自家老娘:“我们不是来道谢的么?出门的时候,我问,这样空手来是不是不好?您说,没事儿,不用,您带两只手来就行……原来……”
“你不是问我要不要抄家伙?我想着,这家伙弱不禁风的,还要带家伙吗?老娘两只铁掌就拆了他房子!”
黄鹤扶额:“我是问您,要不要带点鸡蛋,哪有空手谢人的!您看看您,这不讲理的样子……”
说完,将母亲挤到一边,自己上去敲门,柔声细气的喊话。
萧玉台贴着门听明白了,明白人回来了,不等黄鹤说什么,就把门打开。
黄鹤正要拍门,这好巧不巧,一只玉手就拍在了萧玉台的胸上。
黄鹤急忙低呼一声,萧玉台受惊后退,两手抱住了胸。
两人四目相对,黄鹤在外学医,并没有见过萧玉台,只听母亲说过他容貌俊朗。日光洒照廊檐,少女初见少年郎,不由脸颊微红,微微垂眸,却还未曾失礼。
“小萧大夫,昨天的事情多亏您了。我本不孝,在外学医,至今一无所成,却连家中出了大事都不知晓。多亏有您……多谢您了,多谢。”
说到这个谢字,声音越来越小,又说了一遍谢。
黄二婶见素来爽利的女儿这副娇羞形态,哪里还不明白。之前萧玉台让尹大虎捆着她,现在又勾搭她闺女,越想越不得力,又怕女儿说她,心不诚意不诚的说了声谢,就拉着还未回魂的女儿回家去了。
萧玉台看黄二婶那样子,心知肚明的,黄二伯好了,她是决计不肯自家女儿再和自己走的太近的。只因为,从她一到黄岩村,医治伤寒那几天还略好些,之后,每逢黄二婶过来送饭,必定要嫌弃一番她的小身板。
“你这弱不禁风的,怎么比女儿家还瘦弱?”
“哎哟,你怎么就吃两个馒头,我女儿一顿还吃四个呢!怪不得这么瘦……”
如此,等等。
黄二婶先是拽着女儿走,黄鹤离了萧玉台,神智回复,又唯恐萧玉台见怪,急于和老娘说清楚,又忙拉着自家老娘回家。
黄二婶一到家,先喝了一大碗冷水:“气死我了!气死我了,鹤鹤,你说,你是不是就看那萧玉台长的俊,不肯让我动手?她为了巴结尹大虎,可是差点害死你爹!”
“说了我爹是生病了,现在不是都好了,您怎么还惦记着那事?”黄鹤看母亲那样子,恐怕她想不通情理,只好将事情缘由和她说的清楚。
第七章性别不对的春梦
“那也是你爹运道好!明明有大姑在,他非不让我请,你爹真要有个三长两短,让我们娘两怎么办?”
黄鹤把跳脚的老娘扶到桌子前坐下,问:“您要请了大姑,那我爹究竟是病,还是邪?”
“那有病治病,有邪驱邪。有黄大姑和小萧大夫在,不是双重保障?”
“不,娘,您要真请了大姑,那我爹就不是病,就是邪!我还真庆幸当初里正嫌她不祥,不肯让她再回村子,她住的远,当天还不知情,没有胡来。要不然,就是害了我爹,害了全村的人。”
黄二婶听的一头雾水:“这话怎么说?你爹那个……小萧大夫不是诊好了,说是病?怎么就大姑来了,是病也不是病?不是邪也是邪祟了?我弄不明白。”
“这其中的利害,我就和您说一说。那尹大虎在这里留了那么多人,就是为了让大家闭嘴,绝对不能传错了话。因为,这不仅是我们黄岩村的地,也是他尹家的祖地!一旦传扬出去,就不知道,究竟是黄岩村连累了尹家,还是尹家树大招风,连累我们村子了!”
黄二婶倒吸一口冷气,凑近女儿小声说:“女儿,你的意思,要是被尹家的对头知道了,肯定会传这尹家祖地出了邪祟……我的天啦!”
“到时候,不管尹家如何,我爹是活不成了。”
黄二婶张大了嘴,猛然一拍大腿:“女儿,是娘糊涂了,幸好你回来了。我一会儿就把攒着的鸡蛋送过去。不过,你可别再去了。”
“为什么?”
黄二婶心想,还不是怕你看上那个小白脸?嘴上却一本正经说道:“你不是告假回来的,家里也没事,你爹早上醒了,能吃能喝,也没事了,你快回医馆去吧。免得你师傅怪罪。”
这些时日,温度低了许多,医馆确实多了不少孩童看诊,她告假回来掌柜也没有好脸色。黄鹤却还是有些担忧:
“我还是多待两天吧……”
“你会干啥?你在医馆里,也就负责哄哄孩子,抓抓药,又不会看病。村里有小萧大夫在呢,你快走吧!一会儿你大伯出去送野味,你就坐他的马车,一块儿出去。”
黄鹤见母亲坚持,又千叮万嘱,一定不要薄待了小萧大夫,这才收拾了点行礼,急急忙忙去赶大伯的马车。
路过萧玉台那小破屋的时候,看见他院门也没有修理,灰败的木板长满了霉灰。门口的芍药霜冻过后,早就枯死了,还没有修剪,一派狼藉。不知为何,就想起母亲说的一句话:“这一个家里,离了女人就是不行。”
一时莫名脸热,本来还想再去道一声谢,不知为何,急匆匆的就走了。
萧玉台本来还担心小蛇会溜进屋子,被黄家母女一闹腾,就把这件要命的大事给忘记了。吃过午饭,眯着眼裹在被子里小看了一会儿医经,又是昏头昏脑的睡过去了。梦里迷迷糊糊的又梦见那条小白蛇,小黑豆一样的眼睛,干黄的鳞片变得洁白如玉,好像之前梦里出现过无数次的那条小白蛇一样。
梦里的萧玉台盯着盘子里的小白蛇,默默思索,自己是在做梦?那梦里的这条小白蛇,难道就是自己捡回来又失踪的那条小蛇?
两相对视,望着盘子里的小家伙,萧玉台想,这东西能干嘛?不能吃,太小,不能入药,还是太小,就是长的还挺好看……
正想着,突然那小白蛇翘起头,缠在了自己手腕上,如玉一般冰凉的触感。萧玉台急于甩掉,这小白蛇又变成了一个的大美人儿,娇媚的眼波,黏腻柔滑的触感,抱了个满怀!
“我的亲娘!”
萧玉台从梦中挣扎着醒过来,头昏脑涨的坐在被窝里,一摸后背,出了一身热汗。
这么个怪梦,算是吗?
就算是,她也该梦见个男子吧?梦见个和自己一样的,是什么意思?
回想了一下梦中那个美人,触感倒是挺真实,她下意识的挺了挺胸——睡觉呢,她没束胸,然而胸前并没有任何起伏。
每当这个时候,她只好安慰自己,没事没事,明年九月,她就满十六了,届时也能恢复女儿身,那再吃点什么药方补补,应该来得及,吧?
黄二婶送饭和鸡蛋过来的时候,萧玉台还晕晕乎乎的,下意识就问了一句:“黄鹤姑娘呢?”
梦里那蛇仙子蔚为壮观,黄鹤姑娘的目测似乎也不小,日后回复了女儿身,她一定要好好打听一下,有没有什么良方。
黄二婶一听,一脸戒备:“我家鹤鹤啊,医馆里忙,已经回去了。”
见萧玉台有点遗憾的哦了一声,便觉得自己让鹤鹤赶紧回去,十分明智。但自家老头子还要请他去看一看,因此摆出了十二分的殷勤,拿出半筐子鸡蛋,把饭菜都摆在桌上。
“萧大夫,之前是二婶愚昧,错怪你了。这是二婶攒了半个多月的鸡蛋,本来是要送去给鹤鹤补身子的,现在啊,二婶都给你拿来了。一共二十个,煮了十个熟的,还有十个生的,怕吃坏了,就没煮。你吃完了,烧水的时候,放在锅子里,水开了捞出来就行。”
萧玉台家事不通,唯独烧的一手好开水,煮个鸡蛋还是没问题的。夜阑人静,饿醒了摸一个吃,还是很好的。
见黄二婶一面说,一面给她剥了两个蛋,客气的反常,急忙说:“二婶,里正家大嫂子不是问你要孩子棉袄上的花样子?要了好几天了,你不如先去画给她,我自己吃完了,和你一块儿去看看二伯。”
黄二婶也不想坐在这儿看这小子吃白食,应了一声就走了。
萧玉台吃完饭,拎着篮子和黄二婶一块儿归家,刚到家门口,就听里面霍霍风声,接着又是哐当一声。
两人急忙推门进去,只见黄二伯目露精光,正赤膊着上身练拳,刚才那声动静,就是他一拳打倒了院子里的桃树。
这颗桃树足有成人小腿粗细,萧玉台和黄二婶急忙过去,同时开口。
萧玉台:“二伯,您怎么起来了?身体可有不适?”
黄二婶:“当家的,你这是做什么妖哦!这颗桃树可是鹤鹤好不容易找师傅要的,大桃子品种,鹤鹤最喜欢吃了!你把他打断了,来年鹤鹤吃什么……”
听萧玉台问起,这才蹦起来:“对啊!当家的,你怎么起来了,快进屋,让小萧大夫给你看看。”
第八章捡到一个姑娘
黄二伯性情爽朗,虽遭大难,但并不以为意,阔朗的一摆手,披了一件外裳坐在床沿上:“你别担心了。我没什么事了。”
萧玉台手一搭上黄二伯的脉,就觉得一股似曾相识的暖意涌出,微眯了眯眼。
“二伯脉象有力,似乎比以前更加强健了。您觉得身体如何?有无哪里不适?”
“倒也没什么。就是感觉有使不完的力气,躺在床上浑身难受,就起来打了几拳,好像力气散发出来,反而舒坦多了。”黄二伯说完,见萧玉台垂眸沉思,扭头对黄二婶说,“家里不是还有煮好的芋头,快去拿一些来。”
等黄二婶不情不愿的出门,黄二伯一双铁掌钳住萧玉台双手,两眼冒泪:“儿啊,你这半天不说话,眉头紧锁的,是不是我要不好了?照……照里正那读书人的说法,这是回光返照了?”
“自然不是。二伯,您放心。”萧玉台哭笑不得,急忙安抚。“黄鹤姑娘也精通医术,想必她也给您号过脉,要不是知道您确实无恙,她怎么能安心回城呢?您放心吧,您这脉象强健有力,倒像是因祸得福了。”
黄二伯压低声音问:“小萧大夫,你老实对我讲,昨天晚上究竟是怎么回事?果真是蛇鳞病?为什么我自己一点也不记得了?我……我要不要找个借口让你二婶去城里住几天?万一要再出事,我要是误伤着她该如何是好?”
萧玉台自然也弄不清楚,只记得自己下针“接生”之后,黄二伯就好了。但“鱼鳞病”这一说,她可以用来欺骗村人,却骗不过自己。究竟是怎么回事,她也弄不清楚,只是下意识摸了摸胸口的玉坠。
这玉坠自从她戴在身上,趋吉避灾,若有邪祟必定发烫警示。现在既然无事,也就不必多说了。于是将种种疑问自己按捺在心,安抚了黄二伯一阵,独自一人回小木屋去。
黄二婶出去拿芋头,还不太高兴,见她要走,又拾了半碗,让她在路上吃着。
“这碗你刷洗干净了。明天轮到我给你送饭了,正好捎带回来。”
萧玉台走到半道,半碗小芋头就全下肚了,心想着不如把碗再给二婶送回去,正好也不用自己洗了。
路虽不长,但一来一回的,又被二婶逮住再三念叨,暮色已然四合,傍山小村掩在薄薄夜色之中。
萧玉台走到自家门口,就见篱笆矮墙上,蹲着一团人影。娇娇怯怯的,纱衣风露一打,更显弱不禁风。
因为这一身不符季节的纱衣,十分显眼,拖曳在地上,她似乎是摔着了,乌黑秀发下的小脑袋哐当一声磕在了墙上。
然后,这纱衣姑娘摸了摸头,看了一眼干净的手指,神情不太满意,跟着咬牙闭眼又大力撞了一下。这一回,墙上的土灰都撞下一大块来,血迹也顺着额头慢慢流下……
纱衣姑娘用手摸了摸,摸着一手血迹,满意的笑了笑,猛一扭头,见萧玉台就站在她旁边,颤抖着伸出一只玉手,“虚弱”的出声:
“公子,奴家玘玘,求公子救命啊……”说完,就扑进萧玉台怀里,“昏”了过去。
目睹了一切“真相”的萧玉台公子……
里正恰好去接孙子黄小路下学,转过弯就见萧玉台抱着个纱衣姑娘,怔怔的站在路中心。
“小萧大夫,这……这人是谁?”
萧玉台摇摇头:“不知,晕倒在我门口了。”
“那你也不能抱在怀里啊!快,赶紧放下,你看看她这衣裳穿的,这冷的天,还穿这种料子,说不好是那种地方的女人,快放下!”
“爷爷,你说的是那种地方的?”黄小路咬着麻糖,一脸纯真的问。“爷爷知道的这么清楚,和那种地方的女人很熟吗?”
“胡说八道!”
萧玉台也不知这姑娘想干什么,便把人靠墙放下。“大爷,你来的正好,先照看一下,我进去拿药箱。”
萧玉台给她头上的伤口擦了药,只是皮外伤,但这姑娘娇声吟哦不断,的起伏不停,一双玉手不安分的在萧玉台身上挠来挠去。
同是女子,萧玉台本来多有容忍,眼见着里正大爷脸色越来越黑,便下了一针,刺在她人中上。
“哎哟喂!疼死奴家了!你这狠心的冤家……”
女子不等睁眼就张开手,朝萧玉台扑了过来。恰好黄小路麻糖滚在地上,挤过去捡麻糖,就被这纱衣女子抱了个满怀。黄小路被香粉呛的直咳,口中吃的好好的半块麻糖都被吐出来,黏在了女子头发上。
里正大爷哎哟一声,就去把自己孙子抢出来,四人周旋之间就把这纱衣女子挤到在地上。
“哪来的人!不知廉耻!”
萧玉台冷着脸,递给她一个黑色小瓶:
“姑娘,你既然醒了,就快些离去吧!这是药膏,每日三次,不日即可痊愈。另外,此种自残之事,今后还是不做的好。”
纱衣女子从地上爬起来,脸上身上都是黄土,头上还粘着一块麻糖,唯有一双晶润眼睛,黑亮无比。
萧玉台伸出手举了半天,见她只是呆呆的望着自己,又说了一遍:“拿着药,快走吧!”
纱衣女子慢慢伸出手,试探着将药瓶握在手里,呆呆的问:“给我的?”
萧玉台点头。
“那你喜欢我……不,奴家吗?”
萧玉台摇头。
纱衣女子偏了偏头:“那你既然不喜欢奴家,为何又要赠我东西?”
萧玉台不耐烦了,伸手去拿那药瓶,手跟着药瓶过去,紧接着就无处下手了——纱衣姑娘把药瓶塞进了胸里!
没有胸的萧玉台:有胸了不起啊!
“那你不喜欢奴家这样的女子吗?”
萧玉台确实不喜欢,于是点头。
“那公子,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子?”
这个问题,萧玉台简直不用想啊,她虽然没有喜欢的人,可她一直是个正常的姑娘,将来只会喜欢男子,于是冷颜道:
“姑娘,快些走吧!这黄岩村民风守旧,必定是没有姑娘容身之所。”
“哦。”
纱衣姑娘爬起来,往前走了几步,突然回头,粲然一笑,握着胸口的某处:“谢谢你送我的东西。”
黄小路在里正怀里不断挣扎,里正铁面无情,等那姑娘走远了,才放开黄小路,呵斥起来。
“小路,你做什么?老是看那姑娘的脸?那不是正经人!还有你,小萧!老是盯着人家的……前面看什么?”
第九章第二场春梦
“我的麻糖!”黄小路凄厉的伸出手,对着前面纱衣姑娘消失的方向,欲哭无泪。
里正大爷挠了挠头,狠狠瞪了萧玉台一眼,都怪他眼神不正,害得他误会了自家孙子。
萧玉台:她只是羡慕啊羡慕啊!不自觉的多看了几眼而已啊!
萧玉台摸出两块铜板,摸了摸小路的头:“明天再去买吧!那个已经脏了。”
“小萧大夫,你虽然心善,可这姑娘一看就来路不正,你把药膏给她,可不要惹上麻烦。”里正虽对萧玉台方才的表现不甚满意,还是善意提醒。
萧玉台笑道:“无妨。那药膏是我上次去城里带回来的伤药,余庆堂惠民价,只要十个铜板。我贪图省事,就备了一瓶,有事,也赖不到我头上。”
“那就好。”里正大爷又交代了几句,这才带着被哄好的孙子走了,临别前,还千叮万嘱,让萧玉台锁好门窗,尤其是要“作风清正”。
萧玉台回到家里,想起那女子的眼神,她虽然行为,可一双眼睛却分外清澈。就好像……那条小白蛇?
萧玉台嗤了一声,真是够了,好好的,把一条长的像泥鳅的小白蛇,和一个丰润的大姑娘想在了一块儿。
还有那胸……长的可真好啊!萧玉台窝在被子里,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基本没有,也不知道那么大的,摸起来是啥感觉?
萧玉台迷迷糊糊的,就觉得手心酥酥麻麻的,一团绵软握在其中。
原来是这种触感啊。
感觉软软的,暖暖的,比棉花还要软和,不知道自己将来,会不会有呢?
这么想着,就觉得胸口一热,那团绵软抵在了自己胸前,然后就见着刚才那个玘玘姑娘,两三下了自己的衣服,扑了过来……
好软,好香……
怪不得酒色财气,世人皆爱!
不对!
她爱什么色?萧玉台挣扎起来,却被大胸美人摁在了身下,挣脱不开。
眼看大胸美人揪着的小嘴儿朝自己亲了过来,萧玉台大喊一声:
“不要啊!你弄错了!我没有那个的啊!”
哐当一声,连人带被子都倒吊在床上,萧玉台摸了摸身后冷汗,蓬头盖脸的坐起来。
居然又做了,她还不到十六岁,连胸都还没长,难道就想嫁人?
然而,即便是,这梦里出现个姑娘到底什么意思?她要的是男人啊!
难道是她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太想长胸,便梦见了大胸美人?
萧玉台揉了揉肚子,好饿。大约是刚才真的被吓着了,担心自己真被一个姑娘给“睡”了。有生之年头一次天色刚亮便起身,刚收拾妥当,远远的就见里正跑了过来。
“小萧大夫,快,那……尹大虎来了,在村口呢,指名要见你呢。”
萧玉台眸光微凝:“大爷,从城里到村子,至少得一个半时辰吧?”
里正点点头:“是啊,小萧大夫,劳驾您略快些个。毕竟,尹大虎这事儿,还得仰仗您。”
萧玉台估算了一下天色:“这会儿就到了,那个尹大虎得天不亮就起身,往这边赶了吧?”
“还真是……难道是上次的事情,又有了变故?”里正不由忧心忡忡的。
尹大虎锦袍高冠骑在马上,一骑独行,一簇黑狐毛印着玉容,风姿不羁。
“怪不得小爷等了这么久,你这么溜达,什么时候能过去?”尹大虎抬头,下颌朝萧玉台方向抬了抬。“你家在哪?”
萧玉台懒洋洋伸出一只手指,指了指自家的破木门。
“这么破!”尹大虎一脸嫌弃。“也无妨,去你家里谈。”
里正陪着到了院里,正要走,就被萧玉台一手拽住:“大爷,我还没吃早饭呢!”
里正摆摆手:“知道了知道了。你们先谈着。”
“还真是破!”尹大虎四处溜达了一圈儿,愣是没个下脚落座的地儿。黄瓜瓜找了块抹布把条凳收拾干净,殷勤的说:
“少爷,您一早就起了,饿不饿,我给您去找点好吃的?”
“不用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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