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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恩是个技术活-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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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窈晃荡出了府衙,一树垂柳下,少年迎风而立,胸前还抱着个窈窕少女,大约是还在哭,肩膀一抖一抖的。见他出来,少年颔首示意,少女急忙起身,抹抹眼泪走了。
“戚公子,这次的事情多谢您了。”
戚窈郎当摆手:“不必,不必。萧大夫要谢,得谢我家王爷。”
“你家王爷,便是上次与你一同前去的那位?”萧玉台乍然一笑,神色惊喜。“原来,他就是长平肃王。”
戚窈道:“可不就是?你这么高兴,也听说过我家王爷?”听说他家王爷的名号,就欣喜异常,难道是知道他家王爷断袖的“美名”?因此觉得机会来了?
萧玉台眼中如有星光,赤诚真切道:“自然。大周子民,谁没听说过长平肃王的英名?”
戚窈倒吸一口凉气。这么直接?要是他家王爷在,她是不是就直接抱上王爷的粗腿,哭着喊着要侍寝了?
可见,人心龌蹉,看什么都是黑的。
萧玉台哪知道他都胡思乱想了些什么,兀自欣喜,眼中那崇拜的光芒更直白了。
“戚公子,您家王爷真的是跑马时,无意救了这两个孩子?”
“假的。”戚窈拿扇柄拍了她头一下,“你说,有这么巧的事情?”
萧玉台猛点头,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白玘等的不耐烦,连扯她衣袖。她本想再多说几句,或者干脆随这戚窈去谢过王爷,可又想白玘黄鹤都受到惊吓,便拱手道:“戚公子,这次的事情多谢王爷,多谢您了。我医术尚可,不如明去为王爷把把脉,效犬马之劳以谢王爷救命之恩?再请王爷吃个饭?”
戚窈挠了挠额头:“前半段说的还挺像回事的。这请王爷吃饭,又是什么东西?你要说,小人在饕餮馆设宴,恭请王爷赏光。”
萧玉台还沉浸在曾与心目中最敬仰的英雄亲密接触过的喜悦之中,从善如流改口道:“明日小人在饕餮馆设宴,不知王爷和公子肯不肯赏光?”
戚窈放声大笑,又接连摆手:“这我可做不来主,我去问问王爷。”等萧玉台走了,他琢磨着,总觉得这少年对自家王爷也太热情了些,好像民间一句俗话,叫什么来着?
第一百一十六章救命之恩,以身相许
“救命之恩,以身相许!”戚窈一拍桌案,将白瓷茶壶并几个杯盏都激的蹦了一蹦,他兴奋完了,冷不丁瞧见王爷神色漠然,急忙心虚的将杯盏整理好。
“又发什么疯?”李素瞥他一眼,习以为常。
戚窈强压兴奋:“她当时的小眼神啊,提起你时那个神光,我琢磨了半下午,方才恍然大悟,就是人们常说的救命之恩,愿以身相许!王爷,您要多小心了,可还记得当年在明湖边上,您这个假断袖碰上了一个真分桃的故事吗?”
李素眉心跳了跳,手也颤了一下,脸色已经比华檐上的乌鸦还要黑了。
戚窈没眼色,还在继续:“啧啧,那断袖说什么,久仰王爷风采,也不管我这个风流才子枕边人还跟在后边呢,抓起王爷的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就往那处摁了上去……”
“噶擦!”杯子利落的碎成了几瓣,戚窈也急忙住嘴。
“王爷,我错了!”
“本王收到密报,矿山有些微异动,你即刻进山去密查一番。”
戚窈哀嚎一声:“王爷,不要啊!属下水土不服,沾上虫子就奇痒无比,才好了点儿……”
“今日不去,你就常驻山中吧!”
戚窈不敢磨蹭,随意收拾了一下就进山了。黄昏时分,李素真收到了密报,也跟着进了山。等萧玉台听闻消息,这两人都跑的没影了。
黄鹤肉痛银子,劝道:“公子,既然王爷出门办事,不在城中,那饕餮馆的席面就先退了吧。”
萧玉台恹恹道:“不必。我们自己去吃,就当我给你两压惊。”
“昨天还罚了十两银子呢……”还没说完,苏家大小姐就派了婆子来,送来十两银子,连饕餮馆那一桌子酒菜都先付过了。婆子一张巧嘴说的天花乱坠,萧玉台也不客气,收了银子又打赏了她几个,临别时又交代她向她家夫人问好。
婆子啥也没说,拿了赏钱喜滋滋的:“自然,老奴回去就如实禀报夫人。”
萧玉台自知此人必不是苏木雨的人,又问:“听闻苏大人昨天提审了回春药馆的黄掌柜,嬷嬷可知审的如何了?”
婆子道:“这前堂的事情,我家夫人又如何晓得?萧大夫这是难为老奴了。”
萧玉台微微一笑,慢慢道:“我原也就是随口问上一问。苏大人为我洗清冤屈,我心中十分感激。只不过以己度人,这黄大夫精通医术,却不擅经营,又是个老实人,料想多半不会做这种精密的局。何况……”
婆子凝神听着,一字也不敢漏。“何况什么?”
“何况,苏大人治下民生安乐,府衙更是如铁桶一般,虽说这次偶尔出了纰漏,可若是连区区一个小药堂的掌柜都能在府衙来去自如,乱动手脚,传进王爷耳朵里,岂不是……笑话?”
婆子也听不太懂,只原样几下,回去复命。
黄鹤也瞧出点端倪:“这是苏夫人身边的人?怎么苏夫人不让苏大小姐与你来往,自己却又向你示好?何况,你不忍心黄掌柜做了替罪羔羊,可苏大人未必将你的话放在心上。”
萧玉台冷笑道:“他敢糊弄百姓,难道也敢糊弄王爷不成?你大约不知道,这位长平肃王,是位什么样的人。”
黄鹤满面疑惑:“长平肃王?可传言说他骄奢淫逸,乖张好色,又荒诞缪妄,还……还有断袖之癖,会管这点小事吗?”
萧玉台不由失笑:“世人便是如此。一个原本可算完美的人,一旦有了点无伤大雅的小缺陷,便放大了无数。哪管他曾经浴血卫国,哪管他舍命杀敌,哪管他百死安民……你说的那些,都不过误传罢了。算了,不要浪费眼下光景,既然已经付过了银子,便去痛饮一场。”
白玘伸着胳膊挤进来:“可不是公子。小白昨天可使了老大劲儿,要吃点好的补补!”
苏穹听完婆子传话,再三确认,砸碎了三个杯子。幕僚踌躇道:“大人,想来这萧玉台不过随口一说,大概他昨天受了冤屈,才替别人考量。毕竟是个少年,又是一介白身,哪里知道长平肃王是什么人?恐怕连王爷的名都不曾听说过。”
苏穹按下怒气,恍然一想,似乎也是。萧玉台之前一直在山中学医,哪知人间岁月?又道:“也许吧。只是,确实是我疏忽了,这赫连江城太能惹事!”
幕僚又道:“那大人打算如何?”
“先存疑吧,将那黄掌柜放了。赫连雄做事不算细致,若王爷有心,自己一查便知。本官将案件暂时悬置便是。”苏穹一手敲击桌面,露出一丝嘲笑,“本官也想知道,他堂堂王爷,又能拿赫连家如何。”
赫连江城一直守在山中,得知此事,已经是三天后了。
“啪!”赫连雄脸上顿时通红,即刻跪下请罪。“公子,属下以为这次是除掉那萧玉台的良机,因此才瞒着公子动手了。”
赫连江城顺手一拍,恰巧拍在一颗刺枣树上,树断了,他手掌鲜血淋漓,两败俱伤。
“我进山之前,不是与你说过,不要多生事?目前最要紧的,还是矿山。我让你看好萧玉台,让你瞧好了苏穹,不是让你自作主张!难道,在你心中,本将军就是那种不分轻重,耽于私情的废物?还是说,你自以为,可以替我做主?”
赫连雄不敢争辩,半晌才道:“属下,再不敢了。”
赫连江城又问起苏穹对此事的处置,赫连雄道:“苏大人先是抓了回春药馆的掌柜,后来又放了,这桩案子反而成了悬案。属下进山前,还召萧玉台去问话了,做足了姿态。”
赫连江城颇感意外:“苏穹的手段我还是知道的,他既知道本将军与萧玉台的恩怨,为何没有顺水推舟将那掌柜做了替罪羔羊,反而将案子定做了悬案?”
赫连雄道:“或许,是忌惮长平肃王?也是不巧,都已经定了萧玉台的罪,那两个孩子却被戚公子带回来了,那妇人当时就反口了,诸多百姓都看着,再动不了什么手脚了。”
赫连江城沉吟片刻,也得不出什么实论,又再三训斥赫连雄。
“如今矿山才是重中之重,你懂了吗?再有下次,我便让你滚回梧州去。可曾盯紧了长平肃王?”
这是要事,赫连雄岂敢懈怠?
“下属一刻不停的盯着,虽然不敢靠的太近,但这长平肃王也不掩藏行踪,青天白日的就带着戚窈上了一艘花船,靡靡之音不断,酒醉酣饮,都三日不曾下船了。”
赫连江城嗤笑道:“这长平肃王真是名不虚传,如此也好,他玩他的男人,我赫连家又发一笔横财!”
这传闻,赫连江城听到了,颇为痛快。
一心想请长平肃王吃饭,报答救命之恩的萧玉台也听到了,却十分痛心。
第一百一十七章替身
“哎!”萧玉台戳着碗里的米粒,又叹了口气。
她心疼别人,黄鹤却心疼她。这么贪吃的人,连饭都吃不下去了,可得烦闷成什么样子?黄鹤头发丝儿都跟着心疼。
“公子从前说了,男子好色实属寻常,何况是长平肃王这样的大英雄,不过是好男色了些,无伤大雅,怎么又叹气?即便叹气,也要吃饱了才更中气十足!”
白玘不落人后,夹了一个大鸡腿给她:“对。公子多吃点,公子叹气也好听!”
萧玉台闷闷道:“管他好男色还是女色,只是他已经在花船上浪了五六日了……”这王爷明明有病,还这么纵情声色,会不会突然马上风了?
萧玉台被自己呛了一口,嘿嘿干笑。
黄鹤道:“公子真想去?”
萧玉台道:“也不光是去看看。毕竟此人是我年少时就敬慕的英雄,他又对我有救命之恩,我便想能帮一帮他。”
萧玉台有许多心思,不能与人说。
黄鹤是一心向着尹寅的,见她这神色,总替尹寅觉得危险,便道:“公子,其实我们平头百姓,和这些王侯将相,也没什么可说的。若是公子真想见,等将来尹公子回来,再由尹公子引见不是更好?”
萧玉台噗呲一笑。如此,又过了两日,萧玉台终于忍不住了。
黄鹤献计道:“这花船每天会送些物资上去,偶尔……咳咳,还会送美人上去。恰巧呢,我有个病人,是蓬莱阁里的。我请他暗中安排一下,让你混上船去看一看。公子之前见过这位王爷,应该无大碍。”
萧玉台浑不担心:“我再不去把人弄下来,他就得青史留名了,头一个喝花酒喝死的兵马大元帅。”她再不济还有神针在手,这世道谁不怕死,谁又敢惹天生门传人?
黄鹤扶额:“公子慎言。出门可不能这么口无遮拦。让白玘和你一块去。”
萧玉台惊讶不已:“难得你还会替白玘说话?从前不是说她力大如牛、笨钝如牛吗?”
黄鹤懒得和她贫嘴,再三交代,给两人穿戴好,装扮成两个小厮模样送上了小舟,深觉自己如今和老妈子也差不多了。这两个,衣食住行,哪个不要人操心?幸好白玘还有一手好厨艺,不担心这挑嘴的萧玉台会饿死。
萧玉台上了小舟,蹲在一堆菜叶中间,晃晃悠悠的片刻就到了江心。黄鹤请动的这位是蓬莱阁管事儿的,直接将两人推上了船:“带上你们两个,就我自己卸货好了。你们快些去,别惊动他人,偷偷瞧上一眼就是,不要乱来。若是被发现了,就咬死了是蓬莱阁的人。这位王爷仁厚,不怎样为难人,不然,就算是黄大夫治好了我女儿,我也不敢带你们上来的。可记仔细了?”
萧玉台连连点头,哪料到刚一上船,就被船上管事逮个正着。
“你们两个,还愣着做什么?快将菜果都搬上来?”
白玘看向萧玉台,见她点头示意,又跳回小舟上,一手举着一筐果子,一手拎着一捆青菜,轻而易举回到了花船上。
“好力气啊!怪不得胸脯这么多肌肉!不错,是个干活的好手。诶,你,说你呢,你怎么还不动?”历来管事是最担心手下人偷懒的,又孜孜不倦的将目光放到了萧玉台身上。
萧玉台与他对视几眼,决然上了小舟,四下瞅了瞅,也就一个装枇杷的小筐子似乎要轻一些,于是伸出一只手拽了拽……
没拽动。
萧玉台又上两只手……
小筐还是不动。
管事嫌弃的道:“你抱那个南瓜,轻点。”
萧玉台蹲下身,气沉丹田,再三用劲,终于抱起来了。如此这般,竟还十分有成就感,摇摇晃晃的抱着南瓜上了踏板。管家实在看不下去了,刚转过身,就听见噗通一身,萧玉台连人带瓜都掉进了江里。
白玘抱着东西回了厨房,听见声音,人影一闪出了厨房就跃进了水里。管事目瞪口呆,片刻后才叫出声来:
“快!快,南瓜掉进水里了!那可是王爷点名要的,今晚要吃不成南瓜盅,小心你们的小命了!”
萧玉台水性擅可,在水面沉浮片刻,便游了上来,大约是许久不曾游水,竟然弄错了方向,扑腾乱划间离船更远了一些。刚要奋力游过去,小腿突然抽疼起来,还不等反应过来,水就没过了头顶。求生本能让她胡乱伸手拽着,冷不丁拽到一个滑溜溜、冷冰冰的东西,滑腻的触感吓的她随手一丢,又沉了下去好多,还连呛了好几口水。这滑腻的东西却又缠在她腰上,萧玉台惊吓异常,手脚乱蹬,迷迷糊糊的就背了过去。
“啪……啪……”什么东西?有人拍她脸?
“王爷,这人落水,不能这么拍脸。别人没淹死,又被你拍死了。我听说,要用嘴渡气……”这是戚窈的声音?
萧玉台朦朦胧胧听到“渡气”,惊吓中狠狠的一睁眼,坐了起来。
她爬起身蹲在一边,双手摸索了一下,衣裳完好,放下心来。
李素拍了拍戚窈肩膀:“你还说不能拍脸,这不是就醒了?本王跟你说,这呛水的人就和睡死的人一样,你得把他拍醒,不然他真的睡死过去了。”
戚窈干笑两声:“嘿嘿,王爷说的对。”说完,又转向对萧玉台道,“你是蓬莱阁的小厮?活不用你干了,先回去吧。你落水差点淹死,可是王爷亲自跳下去救了你。”
萧玉台这才看见,李素一身黑衣也湿透了。
“王爷的脸这是怎么了?”
李素蹲坐对面,没好气道:“还不是你!你掉进水里,不知哪里来了一条大白蛇将你缠住了,他们都不敢下水,本王便亲自下去,给了那白蛇一剑。结果却被你呼啦啦连拍了四巴掌!你和那白蛇是一伙的吧?”
萧玉台干笑两声,突然对戚窈道:“戚公子,我是萧玉台。”
戚窈挠了挠头:“哦。”
萧玉台又道:“戚公子不认得我了?”
戚窈愣了愣,嘿嘿笑了两声:“怎么能不认得!不过,刚才你落进水里,头上有草,我没认出来。”
萧玉台摸了摸下巴,突然笑了:“原来如此。”
第一百一十八章萤花水月
戚窈和李素对视一眼,交流了一个“有点莫名其妙,这是怎么回事,好怪啊,该怎么应对”的眼神。
戚窈抖了抖折扇,一个没扭开甩在了地上,急忙捡了起来干巴巴道:“原来是萧玉台啊!你上船干嘛来了?”
萧玉台突然起了坏心,含情脉脉对着李素道:“王爷,我是特意来寻你的。”
李素原本蹲坐着,萧玉台一倾身,往前靠了一些,竟然吓的他腿一蹬,在房间里滚了一滚。
戚窈更是震惊:“你……你来寻王爷做什么?”
“对啊。萧玉台,你来做什么?”李素爬起来跟着道。
萧玉台伸了伸手,她原本长的好看,这一身轻衣湿水,更有点说不出来的清韵。“萧玉台?王爷从前可不是这么叫我的。”
李素张口结舌:“那……萧公子,你寻本王做什么?”
萧玉台忍笑不已,恰好一阵凉风吹过,打了个哆嗦,猛然醒悟,惊疑自己玩的过火,便急忙客套了几句,带着白玘遁走了。白玘浑身湿透,也是下水去救她了,不知为何,原本康健的人,这次却抖索的厉害,手心也冰凉一片。
萧玉台不敢耽搁,急急回家,给白玘把过脉,却并没有什么,两人喝了姜茶各自早早睡了。黄鹤得知萧玉台抱个瓜还摔进了河里,忍不住露出点意味深长的神色。
“小鹤儿,那个瓜你知道有多大吗?没准儿比你还重!”萧玉台比划了一下,义正言辞,“小鹤儿,我年少时候也是跟着师傅练过的,寻常男子我也能打两个!可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孱弱少年,只是那个瓜,太大了!撑死那个王爷!”
黄鹤好笑道:“不让你去,你非要去。怎么见到了人,又一副不屑模样?”
因为是个假货啊假货!早知道那长平肃王去办正事了,根本就不是在船上胡混,她怎么会做这种莽撞的事情?
黄鹤见她兴致缺缺,笑着捏了捏她的脸:“去见过了也好。你平时这么懒散,这次竟然这么勤勉。可见你是真崇拜这个传说中的战神。”
萧玉台眼中又布满了星光,俨然不可救药:“自然,百战百胜,无一败绩,万军之中斩下敌国国主首级的战神!”
黄鹤扶额叹道:“真有这么厉害?怎么我从小不曾听说过?可见,他不过是你所听传闻中的传奇,未必是真实。”
萧玉台也跟着叹了口气。
被圣人掩埋的惨烈战事,普通百姓大多是不曾听闻的。即便是退伍回乡的兵士,若得了严令,又怎敢宣扬出去?不过,这对王爷来说,也是件好事。
萧玉台沉沉睡去,白玘才龇牙咧嘴的起来,被子下边,两条腿变成了一条流着血的蛇尾巴。她取出丹药抹在伤口上,蛇尾巴不断蜷缩,伤口上血痂脱落,片刻便恢复如初,重新变回了两条白生生的嫩腿。
“什么狗屁王爷!要不是我家公子说了,非去弄死你不可。”
白玘嘀咕着,就见萧玉台翻了个身,睡梦中似乎还沉沉的叹了口气。
白玘侧头,月光照影,打在她脸上,明明白白可见,她眉心微蹙,心思沉沉。它伸出手,揉了揉她眉心,也跟着叹了口气。
未料她如此多愁。
它若能长长久久相伴,自然是好。可又有谁能解她万千愁绪?
白玘毕竟受伤,呆呆的看了一会儿,困意卷上心头,也就睡了。
白玘刚睡下不久,萧玉台又迷迷瞪瞪的爬起来了。她是被渴醒的,饮了一大杯凉茶,突然睡意全无,呆呆在窗棂前坐了半晌。
这般的夜半醒愁……萧玉台突然自嘲出声:“哎,一介孤女,血海深仇,亏得不是什么伤春悲秋忧郁性子,要不然还能睡得着觉?”
窗外流光闪过,似乎是流萤。萧玉台拿了团扇,披了一件宽大的衣裳就追了出去。
这时节天已经凉淡,竟然还有萤火。她拿团扇追了一阵儿,终于被她掩在扇下。这点萤火在扇纱后面游动片刻,终于找到出路,振翅一展,又融入月华之中了。
闲坐无聊,却又有大好月色可贪,惊觉石桌凉意深重时,已经伏在案上小睡一觉了。刚要进去,白玘怒发冲冠模样冲了出来,手中抱着一根大扫把,将她掩在身后。
“公子先进去,外面有人。”说完径自冲了出去,片刻又火急火燎的回来,干巴巴的道,“公子,听错了,是猫上了墙头。”
萧玉台夜半折腾,困意重又袭来,于是睡了。白玘捏了个诀,化身安然甜谁在她身侧,本尊却化作一条莹白小蛇,爬上墙头咬下一块黑布闻了闻,依靠气息追随而去。
这一路很是艰辛,不知为何,气息似有似无,总是追不到确切,一路问问黑白无常,和各方土地,终于在黎明前找到了这个人。
戚窈候在帐篷里,见李素一身风露,匆匆而回,不免道:“王爷,暗卫只是说萧玉台上了一次船,您怎么就说她看出了端倪?就算她真看出什么,也可以让属下去处置,何必要亲自去呢?”
李素解下披风,淡淡道:“她发现了。”
戚窈问:“王爷如何能确信?暗卫的易容术外人是绝对看不出来的,何况,虽说今天一斤和二斤有些微……失态,但她从前也没见过王爷,应该不至于起疑才对。”
李素道:“你可记得她当初一眼就看出我身怀宿疾?还看见了我耳后的细小斑点。”
戚窈还是有些不确定,王爷虽然中毒,但光用“望”,连太医院院判也看不出什么的。
“她和王爷说了什么?”
李素摇摇头:“什么也不曾说。”
戚窈张大了嘴,然后很努力的合上,表情很是扭曲。“可是王爷不顾腿伤,亲自跑了一趟,不就是要去和她说清楚?王爷笃定她看出那两个是替身,怎么又什么都没做就回来了?属下这就飞鸽传书给一斤和二斤……”
“不必。”李素摆了摆手。“她无妨的。”
戚窈还是很难接受:“那王爷去干什么了?”
李素横坐榻上,静了片刻,才好似自言自语:“她大半夜起身,在院子里捉萤火虫。”
戚窈一口茶水喷在帐上,片刻干干的“哦”了一声。
第一百一十九章太丑了!
小白蛇赶到的时候,戚窈正守在门口,一会儿摇头,一会儿叹气。白玘隐身草丛里,凑近了些才听到他喃喃道:“不至于啊,王爷跟这个小大夫怎么有点心心相惜、心有灵犀、心灵相通的意思?难道以前就认识?”
小白蛇暗暗呸了一口,潜进帐篷里,见李素合衣卧在床上,认出这个才是公子满心敬佩的昌平肃王李素。
它原本以为是什么人要暗中加害公子,没料到是李素。
小白蛇心思简单,虽然莫名其妙的很不喜欢这个李素,但公子喜欢。这念头惹得它对着李素的脖子磨了半天牙,又灰溜溜的顺着来时路回去了。
小白蛇在山里转啊转,意想不到的迷路了。于是,床上的“白玘”姑娘,一个身都没翻过,直挺挺的睡了一天一夜。
黄鹤、萧玉台轮流把脉,脉象正常,只是熟睡了,却怎么也叫不醒。翌日清晨,连心大的萧玉台都觉得不对劲,预备去请许昭许老时,白玘终于气喘吁吁的清醒了。
可算从那个破矿洞里出来了!不过这下算是得来全不费工夫,把那赫连江城的把柄都握在了手里!
白玘呲了呲牙,见萧玉台正望着自己,嘿嘿傻笑。
黄鹤疑惑道:“小白,你连睡了两天,我昨夜连眼都没合,看了你一晚上,怎么你看起来比我还累?”
白玘揉了揉腿,叹气道:“做了个长梦,梦里在一个破山洞里跑了两夜一天,能不累吗?”
白玘清醒的这天早上,长平肃王也从花船上下来了,萧玉台又见到了赫连江城。
萧玉台极不愿意见这个人,便当做看不见,赫连江城又拦住了她。
“萧玉台,我今日来,是亲自给你下帖子。你大约也听说过?”
萧玉台心中一动:“王爷?”
赫连江城道:“王爷今早急急下船,是因为戚公子水土不服,起了红疹。戚公子爱护容貌,又因为脸上都起了,正发脾气呢。王爷为博佳人一笑,召集名医,谁能即刻瞧好戚公子脸上的红疹,赏金百两,还能留在王爷府上。如何?”
萧玉台一时怔住,这赫连江城连番几次动手,恨不得她名声扫地生不如死,怎么突然好心起来了?
“不过是水土不服,随便哪个大夫两副药下去也好了。我倒是不懂了,赫连将军今日……是吃错药了,还是没吃药?”
赫连江城冷哼一声,不和她斗嘴皮子:“戚公子容貌受损,王爷也暴躁的很,我们手下人自然不太舒畅。你若不去也可,横竖你如今声名大振,王爷迟早找到你头上。”
“走。”
赫连江城懵了一懵:“去哪?”
萧玉台收起折扇,笑道:“赫连将军特意来的,难道我敢扫了将军的兴致?”
她如此说话,一抬眸眼中是洋洋洒洒的自得,晨光中一身韵度谁人可及?连赫连江城都看的呆了一呆,继而心中得意,深觉此计可成。
长平肃王自到了密州,便住在花船上,突然下来,便草草歇在了赫连江城所住的黄家园林里。萧玉台到了茶厅,才吃了一惊,光是里边候着的,就有十来个大夫呢,个个目露精光、跃跃欲试。
萧玉台年少成名,她认不出人家,人家都晓得她,一进茶厅就频频赔笑,直觉脸颊上一块笑肌都僵硬难以归位。
虽说她递了名儿上去,这位旧相识王爷却没有给半点特殊待遇,依次一个个进去瞧诊,有的大夫干脆利落,不过半盏茶就摇头出来了。有的大约是连戚窈的祖宗十八代病史都问了个遍,足足半个时辰才退出来,等轮到萧玉台时,竟然已是华灯初上了。
萧玉台被婢女推醒,得知赫连江城早就走了,但推荐帖子倒是留了下来。萧玉台揉了揉肚子,还没走进凉亭,就闻到一股沁人心脾的辣香!
婢女带笑道:“萧大夫,王爷和戚公子在里边等您呢,您快些儿瞧完了,也好回去用饭。”说完,还偷偷儿塞给她一块糖。
萧玉台闻了闻塞进嘴里,等糖吃完了,才在亭外清声自报姓名。
“萧玉台?”
声音沉沉的,不怒而威,约莫是真正的长平肃王。萧玉台忙恭声答了个是。
“小民是赫连将军推举而来,为戚公子看诊。”
李素顿了顿,慢条斯理的吃了一口菜,才吩咐她起身:“既然是来看诊,为何又在亭外踯躅?”
风吹起帘子,也吹过来一阵香味。从李素的角度,恰好看见她神色坦然,还咽了咽口水:“回王爷,戚公子是不服之症引起红疹瘙痒,这其中原因甚多。因此小民观察了一下这四周,可有花粉过重香气太甚能引起红疹的植株。”
亭子里突然安静下来,还能听见锅子里水开的声音,接着大约是李素冷哼了一声:“牙尖嘴利,小人一个。进来吧。”
萧玉台目不斜视的低头进了亭子,见一人坐在条凳上,已经伸出了一只手,便先给他把了把脉。把完脉寻死这症状并不算狠,便道:“公子这症状不算太厉害……”说话间才抬头望了一望……
这一抬头,萧玉台突然咬着了舌尖:“哎呀,娘呀……这谁啊?”
戚窈反拽住她把脉的手,恨声道:“这还叫不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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