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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恩是个技术活-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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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半块红布搭着,似乎还颇为嫌弃,占了她的地儿。
黄鹤因上次上当,便小心道:“两位公子,萧大夫不常坐诊,若是寻常病症,小女也可代劳。实在不成,那锦荣堂百年老店,必定能为公子分忧。”
李素看过一圈,后堂里有张摇椅,又想起那天她坐着瞌睡的模样,微微笑了一笑,径自出门。
黄鹤刚松了口气,就见贵气逼人的这位带着随行往巷子里去了。黄鹤急忙跟上,果然李素到了院门口,自己扣门,随行戚窈朗声叫门:
黄鹤也不知怎么了,大步过去,挡在门前,谁料门在此时开了,她站立不稳摔过去,被人一把拥在怀里。
背后有点软软的触感,腰间还有一只手,明知屋里只有两个姑娘,黄鹤仍旧红了脸,偏偏萧玉台还捏了一把她脸蛋儿:
“小鹤儿,做什么投怀送抱?”
第一百零七章嫌弃
黄鹤双颊滴血,急忙挣脱出来,低头道:“这两位公子,前来求医。”
有外人在,萧玉台也不打趣她了,吩咐她入内备茶。黄鹤欲言又止,明显是不放心,见白玘荷锄而来,才捂着脸往内院去了。
萧玉台似无意挡住门口,李素说明来意,才微微侧身,将两人放进院子。她轻易不肯抬头,连正眼也没给李素,反而扫了扫戚窈,见他挽起袖子露出红疹,很有几分嫌弃:
“不过是寻常过敏,表症而已。黄大夫就能治,为何舍近求远?”
戚窈狠狠挠了两下:“都要痒死了,你这个大夫怎么还无动于衷?”
萧玉台做了个请,让他二人坐下,道:“痒的又不是我。”
戚窈望着自家王爷,敢怒不敢言。
李素沉沉一笑:“确实是寻常过敏。我二人却是听闻萧大夫大名,特意来拜访,结交一二。”
“哦?”萧玉台拨弄了几样药材,扔进盅里,让白玘捣碎出汁。做完这些,才靠在石桌上,抬头看了一眼李素。“嗯?”
戚窈目露疑惑:“病的是我,你目不转睛看我家公子做什么?难道,他生的比我还好看?”
萧玉台一指掩唇:“嗯嗯,你更好看些。”
……这敷衍的、哄小孩一样的、莫名就让人觉得自己无理取闹的语气,被夸好看的戚窈并没有很高兴,反而更气了。
戚窈上了药,呆了片刻就不痒了,红肿也消退。萧玉台将药汁裹好,吩咐他再多用几次,但还要注意,不要往林中去,蚊虫太多还会复发的。
“就没有法子可以根治吗?”
萧玉台饮了口茶,瞧的戚窈有点口渴,不等她回答又问:“我们两的茶呢?”
萧玉台忽而一笑。
李素也有点口渴了。
“黄姑娘去备茶了。只不过她大约还在害羞,两位不如出去找个茶馆,痛饮一番便可解渴。”
戚窈四处看了几眼,夸了夸牡丹,又夸了夸桂树,李素不发话,再无借口留下。萧玉台也尽了主家之谊,等送到门口,突然道:“你不让我看看吗?”
她今日不曾出门,穿了一件广袖长衫,手中还端着半盏温茶,漫不经心的问话。
李素居高临下,等回首时,她已经眉目低掩。
她问的是他。
戚窈吃了一惊:“你都没给我把脉,你要给他把脉?”
“你那表症罢了,又算得什么病?”萧玉台看向李素耳根。
他自从中了毒,双腿废了,面相却并没有任何异常,除了耳根处偶尔会现出细小的红色斑点。
李素摇摇头:“不必。”听闻大夫能以脉识人,不知为何,李素此时却不想让她太早认出他来。
“那,后会有期。”萧玉台转身便走。李素的一句“后会有期”卡在喉咙里,无端自嘲一笑。
戚窈看的着急:“你这个大夫,既然你看出我家公子身体不适,怎么能任由他呢?”
他伸手去拦门,白玘正耸肩挺胸的露出一副凶相,不留神,一手直直的就摁在了一团柔软上!
白玘哐当一声撞上门,戚窈手被门夹住,面红耳赤的抱着手直跳。
“疼死爷了!”
李素没说什么,但那副嫌弃的表情,明明白白两个字:嫌弃。
戚窈缓了半天,揉着手道:“这个萧玉台如此狂妄,怪不得得罪了赫连江城!不过一个照面,连心胸宽广的我都被她给得罪了,她要得罪赫连家的小祖宗,也太容易了些。”
李素却不这么认为:“她不是狂妄。而是用狂妄来达成自己的目标。况且,她也有狂妄的资本。”
赫连江城急冲冲赶回府衙,正遇上苏穹落轿,急忙抱拳作了个礼:“苏伯父,那于征呢?可曾招什么了?”
“于征?”苏穹笑道,“贤侄怎么如此急迫?与王爷一同视察矿山可还顺利?王爷也一同回来了吗?不知在何处下榻,本官也好尽早去拜会,当天王爷到了便进山去了,至今还未曾与王爷会面。”
赫连江城略站了站,也笑道:“却是我疏忽了。王爷与戚公子先行回来了,下人来报未曾回园子里,小侄竟也不知王爷入住何处。”
苏穹明知他心急,又顾左右而言他,问了些关于长平肃王的问题,又将人请进厅中,喝了几杯茶,才提起于征。
“那个于大夫,是本官没看好。他在狱中结了跟草绳,上吊自尽了。”
赫连江城顿了顿:“他可曾招了什么?竟敢在我府中下毒,是否有人指使?”
“这个啊……”苏穹拖长了话音,见赫连江城故作镇定,才缓缓摇头,颇为遗憾,“这个啊,就是将军想太多了。他一介草民,又和谁有什么瓜葛?何况他疯疯癫癫的,就算这事是针对贤侄,也没人敢用他。他清醒时倒是招认,同去了丁家村,他却因为突发病症,而名声扫地,萧玉台那少年,却声名大噪,还得了本官嘉赏。加之他夫人从前就对他不齿,这次更是直接和离了。他越想越是愤愤,竟然借着这次机会,混进宴中,对严给事郎家的妇人下毒!这人虽然疯癫,可一旦好起来,心思也是缜密。本官看此人十分危险,自然不敢放出去。还未曾想好如何处置,他就自己搓了根麻绳,自己了解了。”
赫连江城露出惊讶神情:“这人真是丧心病狂,连有孕的妇人都敢下手,死不足惜。”
苏穹略一颔首,又道:“当天为严家妇人诊病,你全程都在门外?”
赫连江城神色寻常:“不错。毕竟是在贤侄的宴会上出了事,自然不敢推辞。”
“那严家妇人,当时的情形果真如此危险?”
赫连江城一直在门外,里面的情形也不完全清楚,但他本就意欲为萧玉台造势,便将所知的三分都夸大成了五分:“贤侄在门外,如何得知?只不过于征自己下的毒,都吓的疯病复发,可见是束手无策。于俊又怒骂一番,丫鬟婆子哭声不断,都要为主人换衣裳了,大概是十分危急。说起来,这萧玉台小小年纪,竟然有这么精妙的医术,也不知道她师承何人?”
苏穹似无意道:“本官倒曾听闻一件趣事,也不知真假。前太医院院判许昭许老太医曾想收她做关门弟子,竟然也被她拒绝了。”
“许老?她连许老都拒绝,那传授她医术之人,难道比许老还要厉害?”
第一百零八章道门神针
两人又谈论几句,赫连江城暗暗试探,见苏穹话风半点不露,便尽早告辞了。
苏穹端起茶盏,才发觉茶早就凉了。与赫连江城谈了半个时辰,他一口茶都没喝。
幕僚从屏风后转出:“大人,看来赫连江城确实什么都不知道。为难萧玉台,真是为了个女子?可笑他还反复试探,真以为他那点小把戏,大人看不出来吗?”
见苏穹不语,幕僚又问:“只是,属下这几日发现,赫连小将军的人都在四处为这萧玉台造势。他先前用于征打压她,怎么此时又为她扬名?”
苏穹道:“他用于征,若是成了,萧玉台名声扫地,恐怕在密州城都待不下去。若不成,萧玉台名声大噪,她年纪轻轻,声名太盛,难道是件好事?无妨,你派人盯着,只要不危及她性命即可。”
幕僚道:“大人能确信她就是神针传人?那于征可已经疯了,若是因为误会得罪了赫连家……”
“那于征疯疯癫癫,再问也问不出什么。清醒时,本官亲自审过,那三根针长三寸六分,从她手腕处取出,食指微弹有风雷飒飒之声。”苏穹说完,闭了闭眼,“道门神针,起死回神。自然门人,针法惊鬼神,手中藏针,运化天然。起死回生,起死回生……”
幕僚微忖片刻,道:“再细想那萧玉台,或许真是道门神针的传人。她连许昭许老都不肯拜为师尊,明知赫连江城的身份,气势却丝毫不弱,半分也不相让。现在想来,道门神针,就是她最大的倚仗。若是大人心疑,要不要属下设计让她用一用那神针?是否要去信禀报道尊?”
“暂且不必。我自有定夺。”
赫连江城浑然不知此种内情,却殷勤的将萧玉台起死回生的大名给传扬了出去。赫连雄苦劝自家公子以大局为重,不必和一个白身大夫纠缠,赫连江城自然不听。
赫连雄道:“公子就算看不惯这萧玉台,也不该耽于此事。不如,您表明身份,去将萧小姐接回府中。”
“不急。等萧玉台声名扫地,她自会乖乖回到我怀中的。”赫连江城安抚道,“雄叔放心,此次的重中之重,还是矿山。我心中有数。”
外间纷纷扰扰,萧玉台如何起死回身,救回了已经断气的严家妇人,保全了母子二人两条性命,俨然都成了一段传奇。萧玉台却固守一树秋梨,半壁金桂,托腮饮茶,浑然不管。
黄鹤瞧她越来越懒,常要拖她出门走动。
萧玉台一指牡丹:“方才我还给院子里这些尊贵的花儿松了土,捉了虫,已经劳累过了。”
黄鹤道:“你就没什么时候是不懒不困的?”
萧玉台正色俨然:“春困秋乏,夏打盹来冬发呆。”
九月授衣,日渐秋凉。萧玉台小神医却日渐火热,成了密州炙手可热之人。萧玉台早知是赫连江城手笔,却也正合她意,只不过渐有人慕名上门,她便索性让黄鹤关了云夏堂,挂上一块进山采药暂时休业的牌子,齐齐进山去了。
李素应酬数日,再来云夏堂,便吃了个闭门羹,只有一块其丑无比的木牌迎客。
静候萧玉台因密州各家求医而焦头烂额的赫连江城,也吃了一惊:“她如今声名正盛,不趁热打铁看几单疑难病症,反而躲进了山里?”
赫连雄也不太明白:“她有许昭护航,怎么会这么轻易退走?听闻许老十分喜爱她,就算真遇上什么看不了的病症,许老也断不会坐视不管,怎么她反而不出手了?”
“那也无妨。若是王爷下召,她还敢不来?”
赫连雄道:“只不过,我瞧王爷对她,似乎没什么心思。而且这个萧玉台的模样,和戚窈也不同,若是王爷不喜欢她那样的……”
赫连江城冷笑几声:“她那样的人,生就一身媚骨。你且等着。”
赫连雄心中不以为然,沉思片刻,终究没再与少主人再唱反调了。
林鸟丛飞,黄鹤添了一把柴,白玘四处捡柴,萧玉台托腮而坐,闭目养神。
黄鹤抿唇笑道:“你一个少年郎,带着两个俏娇娘,荒山野林转一团。若是日后咱们不在一处,谁敢娶我,谁有敢……嫁你?”
萧玉台闭目笑道:“少年郎?约莫是我。俏娇娘,是说小鹤儿自己么?”
明知这人与自己一样,黄鹤还是羞红了脸。
人常言沧海巫山,黄鹤年少时遇见了她,自此终年,再没有一个人可拨动心弦。
岁往月来。
初九日,漫山点染金华,露掇其英。
黄鹤心灵手巧,缝制了佩囊,塞满茱萸,又打上彩色丝绦,系在手腕上,做辟邪之用。
白玘不爱这气味,萧玉台却十分喜欢,捧在鼻尖细闻。
黄鹤将吃食酒饮全放在篮子里,道:“这白霞客庄的主人真是有心,公子上次解围,这次特意下了帖子请公子去赏花。听说白霞客庄里,每年都有各种名贵菊花,今年还有几盆雪菊,瑶台玉凤,雪海等等。重阳赏菊,白霞客庄都是密州各富户首选,寻常人都进不去呢。”
萧玉台道:“人那么多,去了又有什么意思?就算都是大户,也是分了三六九等的,我们这样的挤进去,恐怕连菊花叶子也瞧不见。倒不如让马车继续往上,找一空旷高处,既安静,也有别样山花可赏。”她没说出口的是,如今有人恶意为她造势,万一真遇上个要死要活的病人,以财动人,以势压人,岂不扫兴?
黄鹤抿唇一笑:“说的也是。尹侯爷回来,别说区区几盆白菊,公子想要天上的星星,他也能摘下来。”
白玘气鼓鼓瞪了她一眼:“公子想要星星,我可以去摘。公子想要赏菊,我可以去种。何必要等尹侯爷?除了我,世上其他人,和公子又有什么关系?尹大虎如今与公子是要好,可将来成家,心里就只有他未来的媳妇儿了。我对公子才是最好,将来也只有我能和公子长长久久在一处。”
黄鹤低头笑笑,也不与她争辩。
她也想呢,可谁料得到呢?
第一百零九章认错了人
马车是路上随意租的,萧玉台下了车,又多给了几个铜钱,让他在山上绕上一圈再回去,刚到林中,就有一个管家模样的人跟了上来。
“萧大夫,我家主人特意下了帖子,还将东篱院都留了下来,却久久不见高大夫前去,恰巧见高处有人,特意命我来瞧一瞧,果然是萧大夫。”
萧玉台暗暗疑惑:“你家主人,可是庄主?不知庄主贵姓?”
管家道:“家主姓黄。萧大夫不必疑虑,因去年年景不顺,白霞客庄接连被封了两回,多仰仗萧大夫解了困局,想面谢萧大夫,又恐怕您事务繁忙,因此这回才冒昧给您留了院子。您既然来了,还请您务必赏光。今日人多,小人为您引路。”
萧玉台道:“不必,你先回去吧。客庄我也去过,东篱院也能找到,你先回去吧。庄主有心,今夜就叨扰一番。”
管家再三相请,见萧玉台坚持,这才先行下去了。
如此殷切,黄鹤反而有些不安:“公子,之前苏家大小姐、苏家大公子都是在白霞客庄出事,可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怎么这时候才想起道谢?”
萧玉台摸了摸下巴:“大约……我如今名声大振,所以,他想巴结巴结萧神医?”
黄鹤一副郁闷神情:“公子,我在与您说正经的。”
萧玉台揭开酒坛,深深嗅了一口:“小鹤儿,我哪里不正经了?”
黄鹤起初还心事重重的,几杯酒下肚,话也多了起来,与白玘唇枪舌剑,你来我往,全无平时的半点稳重之态。
萧玉台自恃酒力过人,却从不知自己易醉,一杯接连一杯豪饮,托腮看黄白二人逗乐。黄鹤与白玘歪缠一阵,两人同时起身,又被绊倒,裹在丛里笑的东倒西歪。
萧玉台也不去扶人,径自托腮闭目坐着,片刻见那两个还在丛里傻笑,突然摇摇晃晃起身,朝林子里走去。
她一步一步走的稳,其实早就醉了。
酒温润,轻易入喉,继而清涩,酒劲儿一点不小。
走到一处灌木丛后边,她突然蹲,鬼鬼祟祟的从一个密封荷包里掏出了一小把蛇床子。她捧出药草放在手心,听风声呼呼过耳,四周却没有任何动静。萧玉台又把药草凑近闻了闻,药香还在,怎么没用呢?
她虽醉酒,却还知道避人耳目,掩盖自己行藏,唯恐自己一腔心事被人发现,被人笑话,被人看轻。
迷迷糊糊起身,草药散落了一地,转过灌木丛就见矮坡前一个黑衣男子,背对而立,远望山河。
他依旧一身青衣。萧玉台不由心中一喜,摇摇晃晃的从袖袋里掏出一个彩色佩囊,一手伸过去:
“给你这个……”
李素转过身来。
他眼中本有暗暗泪光,突然见到来人,惊讶的收了神色,冷冷的望着她手中的佩囊。
萧玉台低着头,见对方没有回应,这才抬头,脸色猛地一变:“错了……他人呢?跑哪里去了?”
李素心情不佳,本不想管她,可她东倒西歪行走,差点摔到坡下,便扶了一把,将这小醉鬼往里推了一把。“从哪儿来,便快些回去。还认得路吗?”
“竟然没来。不来算了……”萧玉台不理他,喃喃说完,忽然一把扔了那佩囊,“骗子!”
她素来干脆,不过短短几息,心中一念已断。那耗费了数个夜晚,背着白玘偷偷缝制而成的佩囊,也弃若敝履。
萧玉台行走很快,片刻就隐在绿林黄花之后。李素捡起那个佩囊,不由讽然,竟将心头沉痛都悉数冲淡了。
自从父皇母妃相继去世,他已有数十年不曾佩戴这香囊。世人言,九月初九,登高怀远,佩香囊以辟邪。自母妃永离,世上还有谁,会以真心挑选茱萸,暗藏在这一针一针亲手绣制的佩囊之中呢?
赫连雄穿过内厅,暗暗回话,赫连江城意外得知,萧玉台已经和李素在山上见过一次,得意一笑。
“你说,王爷还扶了她一把?甚好。只不过,你让下面的人都多注意。这位王爷虽然行事荒诞,却是行伍出身,每一战都是身先士卒,身上都是实打实的军功,让人不要跟的太近,若是被发现……连我担待不起。”
赫连雄暗暗一凛,又问:“那是否即刻安排萧玉台为王爷诊脉?”
赫连江城道:“不急。她已经引起李素的兴趣了。”
赫连雄不解:“难道不用趁热打铁?”
赫连江城沉声道:“越是吊足了胃口,王爷对她的兴致就越浓。”
白日饮酒酣醉,没吃晚饭就睡下了,等半轮明月中天,又渴又饿。萧玉台推了推白玘,她兀自睡的沉沉,便爬起来找了点凉茶冷食,端到园子里,一面赏月,一面啃上几口。秋夜秋风沁人,倒也不错。
冷冷看明月西照,喉间心上都是冷的,不觉幽幽呼出一口冷气。她自问不是伤春悲秋之人,大概今天阖家登高,她却独自一人,再不免想到梧州那狼心狗肺的一大家子,又恨恨的、重重的,带着点孩子气,重重的叹了口气。
刚落音,就听身后一声略嫌暗哑的嗤笑之声。
萧玉台正沉浸在“秋夜秋月难为情”之中,唬了一跳,一回头发现此人,正是白天目睹她丢人的高大男子,手腕还还系着一个眼熟的彩绦佩囊,更说不出话来了。
“你,你……”
李素换了贴身黑衣,目光冷冷一转:“我住在此处。”
萧玉台脸有点僵,心略悚然,再回想一下,自己三人是如何回来的?载歌载舞,群魔乱舞一样闯进院子里,白玘还站在这石桌上高歌一曲,自己呢?自己大约三人里头最不丢人了,不过即兴赋诗一手夸她跳的好,还扔了满地……
她真恨不得自己失忆了。
“你一直都在院中?”
李素眸光带笑:“山上见了你,便回到院中,闲费时光,看了半日书。”
萧玉台心思百转,脸色变了又变,最后落在了“故作镇定”之上,正儿八经对李素拱了拱手,道:“叨扰兄台了,夜已深,兄台早些歇息吧。”
李素道:“嗯。兄台也早些歇息。若有机会,来日诗酒相会,何如?”话音里,满满的揶揄嘲讽……
萧玉台背对着他,也能想见他不安好心的神情:不如何啊!何如你个大头啊!
第一百一十章到底死不死?
萧玉台仓皇遁走,躺在才想起那个佩囊,是她一针一线亲手所绣,要紧的是里面除了茱萸,还有点丢人的小玩意儿……
她睡意全无,直直瞪着床帐,又长长的叹了口气。
今日已经夜深,再去叨扰,恐怕不好,何况,能住在偏静的东篱院,这人身份恐怕也不寻常。但他万一若是手痒,拆开绣囊……
萧玉台拿被子蒙住头,低低哀嚎数声。莫非九月初九是什么良辰吉日不成,竟然让她两次丢人,还被同一个人瞧见了。
细雨淋漓,敲打华檐。萧玉台困的迷迷糊糊,安慰自己,算了,他有病的,不必太过计较。
可,今天疯疯癫癫的,有病的更像是自己吧!
清晨薄雨熹微,萧玉台不等天亮,就叫醒那两个小醉鬼,鬼鬼祟祟的冒雨下山了。
戚窈翻了个身,哎哟一声,从凳子滚落,揉了揉眼,见自家主子,站在窗前,露出一丝丝诡异笑容,忍不住又揉了揉眼睛。
大清早的,对着窗棂傻笑?还是他那个高冷不苟言笑,笑一笑就令敌军闻风丧胆的主子吗?
戚窈滚爬起来,顺着主子视线,恰巧看见黄鹤头顶半片芭蕉,步履轻盈的跑走,有些摸不着头脑,干巴巴笑道:“这小大夫好艳福,两美相伴,山中同游。”
两美相伴?李素又笑了笑。
既有美人同游,她巴巴的弄来的绣囊又是要送给谁的?难不成还有暗藏娇女不成?
戚窈这下是明明白白的看见自家主子笑了:“九月初十日,可怜我睡了一晚上硬,一大早还接连受到了惊吓。”
李素冷哼:“本王笑,很吓人吗?她倒不怕我。”
戚窈一手托腮,妖娆自现:“说起来是有点奇怪。不过,这是因为她暂时还不知道王爷的身份吧?她要是知道了,还能这般镇定?”
李素斜睨他一眼,眼角抽了抽,极快的转了过去:“你初次见本王时,也不知道。”
但戚窈吓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戚窈干笑:“王爷威武雄壮,血性太盛,血性太盛。”
赫连雄的人不敢紧跟,是以赫连江城也不知,萧玉台与李素说了些什么。“下属不敢紧跟,不过,他二人确如公子安排,又见面了。但不知道,究竟说了什么。萧玉台今晨便早早走了,看样子是还不知道王爷的身份。公子,依属下看,不如今早让萧玉台给王爷诊脉。”
赫连江城摇摇头:“王爷若是有了那份心,便会四处打听,这俊俏少年郎是谁家的了。还用本将军动手吗?”
云夏堂数日不开,黄鹤一人看不过来,请人传话,让萧玉台和白玘都去照看。萧玉台换好一身新衣,刚走到云夏堂门口,就被人泼了扑头盖脸泼了一身凉水。
“萧玉台,卑鄙无耻!你害死我夫君,我们夫妻二人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妇声喊完,手中水桶一扔,就往墙上撞去。
白玘正要回身相护,听萧玉台一声厉喝“抓住她”,一伸手就拽住了妇人的肩膀,稍一使劲就将人摁回街道上摔了个趴。
妇人滚落地上,唉哟呼痛,爬了半天硬是没爬起来。
里面看诊的人都围了出来,一个大爷重围:“这……黄大夫,这是怎么一回事?这位大嫂摔的不轻啊,快抬进医馆看看吧!”
目睹全部经过的围观大婶:“大爷,您就别添乱了,这大嫂就是药馆的人打……不不,推,轻轻推伤的。”
白玘茫然的望着自己的手,萧玉台恨铁不成钢的望着她。
那妇人半晌挣扎起来,茫然的揉了揉头,转过脸来,一见萧玉台又大哭起来:“小畜生……”
白玘:“萧楚生?我家公子叫萧玉台,不叫楚生。”
妇人哽了一哽,接着大骂:“!你害死我夫君,如今是打算一不做二不休,连我一起害死算了……苍天无眼,我夫君一身醉心医术,却死于非命。你一个沽名钓誉的奸诈小人,反而得意当道……”
白玘不解道:“刚刚明明是你自己撞墙,我好心推了你一把。要不然,你脑袋撞的红红白白一片,还能好端端坐在这里骂人?”
黄鹤挤进人群,刚要开口,又被萧玉台推了回去。
萧玉台朗声问:“大嫂,你口口声声说我害死了你夫君,你夫君是谁?”
“呸!”妇人奋起一唾,“小贱人,狗杂种,你妆模作样的想骗谁?你自己做了亏心事,害死几条人命,难道心里没有数?你丧尽天良,做尽坏事,迟早是有报应的!我就尽等着看,看你这小人天打五雷轰!”
白玘又问道:“你刚才要自己寻死,还说做鬼也不放过我们。现在又不死了,要看我们被雷劈。你到底是要死还是不死?”
她容貌娇媚,本来就惹人疼,和地上的骂街泼妇相比,自然讨喜一些,偏偏还不懂世俗,无意“捣乱”,围观众人都忍不住笑起来。
妇人哽了一哽,嚎啕大哭,污言秽语不断,众人起初还以为能有什么好戏可瞧,能提前看到什么了不得的内情呢。听到后来翻来覆去就是诅咒骂街,不堪入耳,都摇头叹气。妇人看人群欲散,突然安静下来,抹了一把鼻涕眼泪,恨声大喊:
“我是个笨口拙舌的妇人,比不过你小姑娘能言善辩,我今天就死在这里!看你到底心虚不心虚,看看这世间,还有没有公理!”
说完,用头撞地,咚咚作响,白玘记得教训,过去用脚“轻轻”一拦,又把人掀翻在地。妇人捂着腰连声呼痛,嚎啕大哭,这次约莫是真疼的哭了,好大一会儿都没起来。
“小白姑娘,你这劲儿也太大了。不过也幸好有你在,不然萧大夫和黄大夫要吃亏啊……”热心老大爷捋了捋。“但这妇人,怎么好像有点眼熟?”
“啊!好像是隔壁药堂,谁家的妇人……”
“于征,是于征大夫家的。”连隔壁几家药堂的伙计也出来凑热闹了,其中一个小子,立马就认了出来。
“回春医馆的于大夫啊?不是说疯了吗?还是死在牢里的,是犯什么事儿了?”
第一百一十一章可怜
人群中也有知道点风声的长舌货,立马跳出来:“我听说了,于大夫深恨萧神医,为了害人家,给人下毒,要不是萧神医医术高明,差点就一尸两命了!”
一尸两命?起死回生,救活产妇这个典故大家都是知晓的,有些人还是头一回听见这产妇病重的内情,一群人把这人围成一团,听的津津有味。
妇人被指认出来,听见人群中指指点点,突然那衣袖遮住脸,萧玉台觉察不对,估摸着照着一巴掌拍歪了妇人的脸,衣袖震开,她嘴唇里已有血迹。
“快拿块布巾来,她要咬舌!”
妇人很快被堵上嘴,在地上胡乱打滚,对萧玉台怒目而视,人群中不知是谁,瞧她可怜,道:“萧大夫,您这样对一介妇人……”
萧玉台不等他说完,冷声道:“不捆起来,她死了你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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