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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恩是个技术活-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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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了什么……
等为严夫人把脉时,萧玉台才发觉事情不对。这短短半柱香功夫,严夫人脸色惨白,气若游丝,脉时强时弱,强时如洪,弱时游丝一般,这样别说产妇,孩子都极有可能保不住。
八字胡一搭上脉,就跳起来:“严大人,我早说过,尊夫人不行了。若是现在催产,还能保住孩子,要是再耽搁,夫人西去,那可就无计可施了。”
严俊跳着脚,也顾不得其他:“那,那该如何是好?保儿子,一定要保住我儿子。”
“慢着。”萧玉台刚要说话,屏风外又有人插言,这声音有些耳熟。
妇人看诊,赫连江城自然要避嫌,此时在屋外朗声道:“严兄,这位于征于大夫今天恰巧也在府上吃酒,听闻夫人出事,自请而来。”
第一百零三章人命做赌
赫连将军亲自引见,严俊哪敢拒之门外。何况这时萧玉台和八字胡各执一词,差不点都要打起来了,这时又来了一位“德高望重”的于大夫,他自然求之不得。
“快请进。”严俊忙放人进来,萧玉台这才认出来,是当时一同去丁家村的于征大夫,只是他当时难以承受重压,以致急性癫症。看他现在双目如电,精神朗铄,似乎是已经大好了?
于征入内,观看夫人,察言观色,又把过脉,沉稳道:“夫人是在何处摔倒?这脉象,分明是中了毒。”
丫鬟被严俊一瞪,瑟瑟发抖,急忙回道:“是在廊檐处。夫人有孕,再有半月便临盆了,婢子们都小心伺候,夫人也十分注意,那处也平坦的很,按理说,不该摔的。”
几人背过身去,让丫鬟检查夫人脚足,果然在脚踝处发现一个压印。
“夫人果然是被毒蛇咬了。”于征叹了口气,取纸墨挥毫而下,命人去煎药。等候的功夫突然转向萧玉台,“萧大夫如何看?”
他一面开药,一面念念有词,这药方,萧玉台听的清楚。
她眉目暗垂,本就要反驳他,闻言又上去把了一次脉。于征却自说自话:“要说这蛇毒,老夫记得萧大夫应当是精通的。当天在丁家村,萧大夫不是凭一人之力,解出了蛇毒,解救了一村之人吗?”
不等萧玉台答话,于征又接着道:“当日那贼人用了十余种毒蛇毒液掺和在一起,都被萧大夫诊了出来。怎么,今日不过一条毒蛇,萧大夫竟然就束手无策?还是说,当日不过是个巧合?”
严俊目露惊讶的望着萧玉台。从进门之后,她把了两次脉,却一句话都没有说。难道,这个所谓的萧大夫真没什么医术?他本就疑心她年纪太轻,又有群岱侯尹寅上蹿下跳为其造势,因此于征一开口,自然就想到了“点子”上。
萧玉台等他说完,才低眉淡淡道:“于大夫的方子,我听的分明,自然可以解毒。因此,我也并没有阻拦。可严夫人所中的,却并非是蛇毒,和丁家村的蛇毒事件也扯不上半点关系。”
于征一拂长袖,正色严词:“一派胡言!你不擅长解蛇毒,自然也诊不出来,从你进来,可曾说过一句?无非是老夫说了中毒,你便人云亦云罢了!丁家村当天的事情……”
他欲言又止,听在旁观者的耳朵里,就成了“欲盖弥彰”了。这其中的未尽之意,就是个傻子,也能听的出来。
八字胡跟在一边做了半晌布景,此时眼珠一转,上前道:“难道当天解毒之事还另有隐情?也是,今天这严夫人的蛇毒你诊不出来,也治不了,怎么那天却突发神威,如有神助?依我看,不是神助,而是人助吧?哼,当天的三个大夫,陈老大夫以身殉职,于大夫恰巧生病,许昭许老也是昏迷不醒,这解药到底是谁研制出来的,也是你一人说了算了。”他这一套话自认说的有条有理,理据分明,见萧玉台张嘴,又即刻打断,“你这小儿,说严夫人中的不是蛇毒,又有何凭证?夫人足上这不是明明白白的牙印,正好,药也好了。”
解毒药用急火煎成,下人冷的正好入口,急忙灌了下去,又用草药抹在咬伤处,片刻,严夫人脸色慢慢转好,气息也平稳下来。
八字胡趾高气扬:“如何?你现在还要说,她中的不是蛇毒?若是你,可有法子解毒?”
萧玉台并不和此人歪缠,淡淡说道:“她中的毒,是七种毒花毒草混合而成。我并不知道是哪些毒花毒草,自然无法替她解毒。但于征开的药方,我却认得。小胡子,你资历也不浅了,解蛇毒的草药,和解毒草的草药,难道还分不清吗?我不与你细说,既然于大夫医术不凡,能照顾好严夫人,我和你在外间等待便是。至于蛇毒,抑或是花草之毒,日后再详加辩论也不迟。”
八字胡哪里能分得清解蛇毒和草毒的药,被严大人瞪了一眼,口中道:“黄口小儿,伶牙俐齿,可治病救人,却是丝毫掺不得沙子的大事……”
于征摆出了高手风范,冷嗤一声:“还不出去?为免毒素侵害胎儿,老夫要为严夫人催产……这怎么了?!……夫人,严夫人……”
方才还回转过来的严夫人,手脚抽搐,口吐白沫,片刻功夫,连眼白都翻了出来。于征急切非常,取出银针刺穴,没有任何效果,又抖着手从衣兜里取出一颗黑色药丸。
“严大人,这是老夫祖上传下的……传下的可解百毒的解毒丸……,快,快用水化了,喂夫人服下……”
萧玉台抢过药丸,声色俱厉:“于征,你简直丧心病狂!解毒丸?分明就是方才的解毒药!这气味,只要是个大夫一闻便知。还不让开?”
于征被她吼的一怔:“胡……胡言乱语!这是解毒丸,你快让病人服下。”
八字胡也跟着叫嚣:“若是耽搁了,你负得起责吗?”
“她方才用过了解药,此时再多用一颗解毒丸,身子能受得住吗?”萧玉台冷冷扫过两人,威严毕现,竟将乱成一团的三人都给镇住了:“她吃了这解毒丸,也不会好。因为她根本不是毒性复发,而是过敏。”
八字胡抖抖胡子:“胡说!”
于征却一怔,喃喃重复:“过敏?”
萧玉台眸光清正,反之于征却突然愣住了。严俊脑子清醒了点,急忙命人将三位大夫隔开,却将萧玉台挤到了床边:“我夫人她对鸡蛋过敏,可以前都很小心,就算不小心吃到,也从来不像今天这样严重。”
萧玉台两指搭在脉上,确认是过敏无疑:“不少菜品里都会放鸡蛋,烹饪的好是尝不出来的。夫人应该是不小心用多了,又恰巧毒发,到现在发作起来了。”说话间,她从手腕处取出了三根极细的银针。
“严大人,夫人中毒,现在又昏厥不醒,现在最好是即刻催产,以免毒素侵害胎儿。我现在要为夫人施诊,烦请您几位都回避吧!”
严俊正犹豫不决,于征又振奋起来,挣开婆子,手脚并用扒在床柱子上:“我不走,我不走。严夫人都快不行了,你即使能解了她的过敏之症,又如何能让她有力气生产?倒不如,倒不如还是舍母保子,万无一失。严大人,你耽搁的久了,你的宝贝儿子可就没了,你今年三十如许,娶了三个夫人,生了三个女儿,个个都是在生产时去了,这个夫人争气,她怀了儿子了,你不决断,宝贝儿子可就没了。”
萧玉台冷声道:“严大人,他有癫症。你若信这疯子,那萧某即刻就出去!”
严俊望着床上隆起的被子,仍旧犹豫不决。
萧玉台冷笑一声:“你若信他,就用这个下毒的凶手为你儿子接生吧!若他再为了争功,验证自己医术高明,再给你儿子下点小毒,也是不打紧的。横竖,他大约是随身带着解毒丸的。”
严俊忙将八字胡撵了出去,唤人进来,于征却真的好似疯病发了,力大无穷,谁也制不住:“不让我治也可以,我就呆在这里,看你怎么治死人,声名扫地……”
“严夫人耽搁不得了。严大人,让人把他捆在柱子上,我为严夫人施诊。”萧玉台言语间已经将银针放在火上消过毒,一指微弹,这三根头发丝儿一样的银针竟然发出清风过境的飒飒之声,直入人耳膜之中,吵闹室内,霎时安静下来。
严征眼睛都直了,安静下来:“这是什么针,什么针……”
萧玉台专心凝神,一针下手,也不见她如何动作,那方寸长针便没入严夫人体内。严征张大了嘴,目瞪欲裂,死死的盯着她拿针的手。
一针渡入,又是一针,严征揉揉眼睛,根本看不清她是如何行针,也不知这轻薄少年竟然有如此手法。
银针透体清晰可见,皮下似有一根银丝被无形之力慢慢引动,足足有半盏茶功夫,银针戛然而止,顿住之后突然从皮下穿了出来,已经回到了萧玉台手心之中。
严夫人长呼口气,呼吸渐渐顺畅,挣开了眼睛,都有力气抬头四顾了:“孩子呢?孩子可还好?”
第一百零四章慎言
于征眼珠通红,仍旧看不清这行针手法。他安静下来,被萧玉台一针戳在昏睡穴上,呼呼睡去。
严俊方才不放心,因此并未入真将于征给请出去,此刻夫人醒了,忙将于征五花大绑送了出去。萧玉台将于征的银针留下,冷冷道:
“严大人,我要为夫人催产,您出去回避吧,将产婆请进来。”
严俊急忙应声,将屋子里的人清了大半。
严夫人朦朦胧胧见着一个极为年轻的小大夫,挣扎问道:“我的孩子呢?孩子可还好?”
“胎象尚可,但夫人之前中了毒,又误食了鸡蛋,所幸孩子还有半月便足月了,为免毒素侵入胎儿,不如即刻催产。夫人可还有力气,发动前可以先吃点东西。”
严夫人喉咙肿痛,哪里吃得下什么,听大夫这么说还是点了点头:“好。”
萧玉台行完针便出去候着,赫连江城做足了样子,命人送来一颗品相极好的人参。严俊不敢受用,萧玉台可不会客气,查看了一下就让人拿给产妇含着了。
赫连江城道:“萧大夫当真是辛苦了,请坐下等等吧,用些点心。”
萧玉台见桌上冷茶未动,端起来一饮而尽。
动用那三根针,她已是累极,手指微微发抖,茶杯与盖便碰撞起来。
赫连江城正襟而坐,余光却不离她,看她饮茶,吃点心,吃完了竟又问侍女要了一碟。他摩挲着扳指,忽而笑道:“萧大夫倒是自在的很。”
萧玉台肚子里打了点底儿,吃相略优雅了些,慢条斯理吃完这块,才笑道:“难道赫连将军还会在糕点里下毒不成?光毒死我,太便宜了吧?”
“噶擦”一声,扳指碎成了两半。
萧玉台抬起茶杯,敬了敬道:“将军好武艺!”
赫连江城冷冷瞥她一眼,不再说话。
萧玉台下针极准,不到小半个时辰,就听到一声婴啼,产婆喜气洋洋的抱着襁褓出来:“恭喜严大人,是个小少爷,母子均安,母子平安!”
严俊自然喜不自胜,抱过孩子看了看,又吩咐人去安排车马一应事宜,到后来,原地打着转,连话都不会说了。
一切全部都安排妥当了,也不见此人去问一问,拼死生下孩子的自家夫人如何了。
萧玉台拍了拍手,斜靠在桌上,问道:“夫人母子平安,两位大人是否能空得出手来审一审于征了?还有那个小胡子呢?莫非跑了?”
严俊一脸尴尬的望着赫连江城。
赫连江城道:“审?有何可审?于征有疯症,你难道不知?”
萧玉台冷冷一笑:“疯症?有疯症就能无妄伤人,害人,下毒?身中剧毒的自然不是赫连将军的家眷,将军便如此冷静。若是今日中毒的,是将军那放在心尖尖儿上的清夫人,将军也不心疼?”
严俊脸涨的通红,支吾道:“赫连将军,这萧大夫说的也不错……那于征若是放任不管,实在危险。他又精通医术,简直防不胜防啊,您瞧瞧,那厮虽然疯了,却有条有理,还刁钻的下足了七种毒花毒草,相生相克,连萧大夫这样的神医也丝毫没法子。您看,这……”
赫连江城脸色铁青,旋即对严俊笑道:“今也受惊了。先陪你夫人孩子回去吧,改日本将军和你一起审理,如何?”
“不敢。下官万万不敢,但凭将军做主。”
萧玉台懒得看这两人打官腔,坐在桌上打了个呵欠,缓缓闭上眼,猛不丁的一头磕在了茶杯上,额上微添一抹红痕,也惊跑了困意。
此时也无她什么事了,萧玉台便找了个丫鬟,问起黄鹤。丫鬟一问三不知,萧玉台便让她带路送自己出去,行到外院口,见到那一簇一簇的一品红,再思及赫连江城的隐疾,莞尔一笑。
丫鬟一回头,瞧见她迎风而立一指掩唇,突然羞的俏脸通红。
赫连江城站在月亮门中,眼寒如冰,那丫头刚要行礼,就被他打发走了。
萧玉台累急,愣了好一会儿才发觉丫鬟走了,此处离外院也不远了,她也识得路了,刚要抬步,被人一手牢牢摁在肩膀上。
萧玉台扭开他的手,冷笑道:“赫连将军,以两条人命为筹,真是大手笔。”
赫连江城不否认:“若不是未出世的孩子,怎么能引得你出手?我心狠,你心也冷。此次倒是你运气真好,让你恰好救了严夫人。”
萧玉台道:“若不是于征自露马脚,想必赫连将军还要扣我一个冒领功劳的罪名?”
赫连江城道:“于征确实太不顶用。”
萧玉台冷哼一声,转身便走。赫连江城遥遥道:“今日之事,是我估料错了。你医术高明,远胜我所料。只不过,这也只是个开始。”
两人各自离去,都带着一股狠绝。
“王爷,这个萧玉台医术确实不错,而且……”竹林中,两名男子转了出来,正是之前那王爷和他跟班。“而且,还挺带种!与赫连江城正面相对,气势竟然半点也不输。那冷凉的眼神,比起赫连江城要沉的多了。属下就奇怪了,她一介草民,哪来这么大的底气?”
王爷,当朝长平肃王李素不言语,手指却在额头处揉了揉。
真是个奇怪的小子。好好的,怎么能磕在茶杯上?虎狼环饲,她还能偷闲打个瞌睡?真真是心大。
戚窈接着道:“不过,这个萧玉台,生的真不错。我如今真有点好奇,赫连江城还要怎么对付人家?”
“人家?”李素冷冷的瞥了他一眼:“你恶不恶心?扮男宠扮上瘾了?”
“讨厌啦,不要这样说人家……”李素额头青筋蹦出,手指噶擦作响,戚窈急忙住口。“属下错了,错了,咳咳。属下这模样,还是阳刚了,要是刚才那小少年,说一声人家,约莫还能听得。”
“慎言。”李素道。
戚窈吃了一惊。
一个照面都没打,这王爷为何如此,不许拿他说笑?兴许是要用这少年?
说笑不许,那自然更不许外人折辱了。戚窈为赫连江城默了个哀。
第一百零五章被基佬吓尿了的赫连江城
赫连江城回到院中,赫连雄急急来报:“将军,长平肃王到了。已在内厅了。”
赫连江城拿帕子擦了擦方才拍肩的手,顺手扔在地上,嘱咐婢女烧掉:“王爷已经进了园子,怎无人早点来报?都有谁来了?”
赫连雄道:“只带了戚窈戚公子。”
赫连江城问:“戚公子?哼,不过是个玩意儿罢了。他容貌如何?”
赫连雄自然明白他的意思:“这个,容色妍丽,不及萧玉台。”
“那便好。其余的事呢?”赫连江城很满意。
“那个唐明(小胡子)已经溺水身亡了。”小胡子是赫连江城早就买通的,还没等出园子,就被处置掉了,灌了两大壶烈酒,扔在了一处浅溪里,水草掩藏,等发现时,估计得肿得连他娘老子都认不出来了。
“那于征呢?”
赫连雄顿了一下:“这个有些棘手。于征突然发了疯病,嘴里一直念着神针,神针,后来王爷又来了,人被苏大人带走了。”
赫连江城皱眉:“天色将晚,人都散了,苏大人竟然还在?是偶然撞见的,还是?”
赫连雄道:“多半是偶然。楼言楼大人不见了,因是苏夫人表亲,因此他顺道来府上找了找。于征闹腾的很凶,王爷又到了,属下见他疯疯癫癫,就没有强留。”何况,太守乃一番父母官,赫连江城不过是调任兵马使,有何职权强留百姓?即便于征有罪,也该太守衙门来审理。
赫连江城换了这身半红喜服,这才前去拜会,行至内厅,厅门虚掩,几个婢女守在门外,面红耳赤。
厅内有男子轻声说话,一时娇噌软语,一时嬉笑快言,赫连江城走到门外,刻意放重脚步,厅内声响顿了一下,不过片刻又再次响起。
赫连江城早有耳闻,面露鄙夷。
而厅内,长平肃王李素一身黑袍,胸膛,宽袖扫在几塌之上,模样好不风流,人却冷冷的瞧着手中公文。
戚窈自说自话,自编自演,娇声软语个不停,最后深深的呼了口气,哀怨的望着自家王爷,做了个口型:“够了吧?”
李素微微摇头。
赫连江城不敢离开,立在外面苦等,厅内这羞人的声响,足足两盏茶功夫,才终于停下来。
“赫连小将军到了?快进来吧。我家王爷早等着了。”
赫连江城入内,只见一个锦衣美貌男子坐在主座一旁,而长平肃王李素神色冷峻,喝了一口凉茶,任由戚窈为他整理胸前敞开的衣裳。
“密州兵马使平南将军赫连江城拜见王爷。”
李素闭上眼,似乎还在回味方才的“销魂”,片刻,才睁开眼睛,略嫌冷淡的目光一直上下打量着跪在下首的赫连江城。
赫连江城心中暗怒,即便是面见圣上,也没有跪上这片刻。当年他父亲灭薛家有功,他彼时还小,随父亲面圣,连膝盖都没沾地就被圣人亲自扶了起来。这长平肃王果然是骄奢放纵,愚鲁无端!
还有他那眼神……李素喜好男色,朝中无人不知,竟然还敢用这种眼神看他。
正想着,就听李素沉沉道:“小将军这身衣裳,不错。”
赫连江城忍怒,笑道:“王爷旅途劳顿,不如今夜先用些便饭,早些休息,明日属下……”
李素宽袖一拂,长立而起:“本王昨夜就到了,不累。圣人让本王来视察矿山,走吧。”
赫连江城略惊,道:“可此时天色已晚,而且今夜多半有雨,不如等此次雨水过去,属下再与王爷一同进山。”
“矿山乃朝廷大事,小将军可知?”
赫连江城道:“自然。”
李素道:“民,也是重中之重。去岁青州来报,矿山因大雨蹦跶,其中数千矿民竟只有几人生还,因此这次密州发现新矿,圣人便引以为戒,更专程派你前来监工,也让本王顺路来查看一番。若是不细查,本王又如何向圣人交代?此时雨水不会太猛,却正好有降水,正是视察的好时机。”
这一番言辞,赫连江城自然无法反驳,又道:“可王爷的腿……而且山路湿滑,恐怕王爷受不住。”
“无妨。”
李素坚持,赫连江城不服此人,也不敢反驳,尽早吩咐下去,收拾好东西,半个时辰之后,便策马往矿山而去。
不出李素所料,两个时辰之后便下了夜雨,然而一群人还在崎岖山路上苦行,本就难行的山路被雨水打湿之后,更加湿滑。
赫连江城早就弃了马,盘点一番后疾步追上李素:“王爷,照现在的脚程,到达营地至少还有两个时辰,不如今夜现在此处找个山洞歇息吧。”
李素望了望天色,黑沉一片,火把也不甚明亮,身后不少人都并非兵士,自然难以赶路。
“若是此时停下,明日一早赶到矿山还要二三时辰,雨若是停了,怎么能看出效果?本王不正是为了查看雨水走势才冒雨进山的吗?这样吧,你与我带上数个亲信,简装快行,其余人带着物资找个山洞歇息一晚,明早再赶过去。”
赫连江城武艺不错,可却从没吃过这种苦,见李素黑衣沾水,仍旧言谈自若,不由暗骂。
等赫连江城苦追着李素脚步,到了营地,已经一身泥水,半道上还摔了两回,连半步都拖不动了。李素大约是心疼戚公子,没说几句,就放他回营。赫连江城苦不堪言,胡乱擦洗了一下,换好干净衣裳,刚沾上枕头就睡意汹涌,正迷迷糊糊的就被人推醒了。
“又是何事?”
赫连雄单膝跪地:“公子,肃王想看看矿山内部图纸。”
赫连江城朦胧道:“这图纸就在我房中,你拿去不就行了?”
赫连雄顿了一顿,突然面色有些怪异的问:“公子,您是不是什么地方得罪了这位王爷?还是……还是……”
“自然没有。去岁除夕陛下宴请群臣,我也见过肃王,对我和颜悦色,怎么会……”
赫连雄道:“可王爷原话……是这样的,本王不善看图纸,叫你家公子洗洗干净,擦擦身子,拿着图纸过来,本王与他彻夜长谈。”
第一百零六章投怀送抱
赫连江城摸了一口凉水,本想提提神,听他这么说,一口水全喷在了赫连雄头发上:“这,这,是王爷亲口说的?”
赫连雄笃定道:“不错。王爷亲口说的,说若是有看不懂的,正好还能问问公子。”
“这,这……”赫连雄披好衣裳,“这怎么回事?你去回了王爷,就说我染了风寒,不行,不行,万一他来看我呢?这不行,听闻他身边那个戚公子正是生病的时候被他钻了空子,那……”
赫连雄道:“公子,兴许王爷并没有这个意思。公子虽然长的不错,可他不过一介封王,哪敢动我们赫连家的人?何况,他此次来正是监理,即便此次推脱,下次呢?公子不如照常前去,将图纸放下,找个机会出来便是。”
赫连江城恨不得以头砸地:“万一他要是色胆包天呢?哼,那本将也不会坐以待毙。如此,我拿了图纸过去,若是半个时辰我还没出来,你便放把火烧一烧,在账外大叫起火。”
“也只有如此了。将军放心,他若是没蠢到底,必定是不敢的。”
赫连江城思虑半晌,与亲信又筹谋半晌,方才磨磨蹭蹭带着图纸进了李素的营帐。不料,李素翻开的极快,只问了问两三处细节,不到半盏茶功夫,就放他回去睡觉了。
赫连江城再想想方才的蠢言蠢行,心头怒火狂烧,又给了赫连雄两脚,被这么一闹,明明困极,偏偏闭上眼就想起自己的蠢,到天将明时方才合眼。正裹在沉沉重梦之中,又被赫连雄给拍醒了。
他未睡,自然精神不济,萎靡而又暴躁。赫连雄道:“长平肃王账内灯火未熄,多半也是未睡,天色刚亮,便说要去视察矿山四周。”
赫连江城平衡了些许,又问:“那个戚公子也跟着一同去?”
“不错。”赫连雄简单弄了点吃的,赫连江城没睡好,也没什么胃口,胡乱吃了几口,便过去了。
营帐前,李素早将矿山地形摸了个大概,戚窈更是精通地质,连夜将矿山承雨量等都推算了一番。
“这里地质坚硬,只要不太急进,按部就班开采,不会有太大问题。”
“年开采量控制在多少内,最为稳妥?”去岁矿难,圣怒,因此稳妥最为紧要。
戚窈说了一个数据,李素微微算了一下:“就这样吧。朝政盈余,再在这个数字上减去一成。”
说完正事,戚窈伸了个懒腰活动筋骨,神色也活跃起来:“王爷,您的腿如何了?怎么这么折腾这个赫连江城?以前虽说看不顺赫连家的人,可面上还是客客气气的啊。”
李素沉声道:“恰逢下雨而已。”
戚窈明显是不信,可要说为了一个小大夫出气,他心里呵呵,更不信了。
赫连江城火急火燎的出来,乍一看李素,神清气爽飒飒而立,就连身边那个小白脸,也是容光焕发,半点瞧不出来苦熬了的样子。接下来矿山四处视察几天,更是灾难。
从营帐出来,这位王爷就没回去过!
赫连江城啥也没带,只带了佩剑,衣裳数天不曾换,沾满了雨水、露水,或者灰尘、残叶,好不狼狈。那天清晨只囫囵吃了两口,又不曾带赫连雄出来,吃饭时,李素打了兔子,戚窈随身带着蜂蜜姜粉,烤的香喷喷黄灿灿,他赫连家虽然兵权在握,又有什么资格吃皇族亲手做的东西?
李素也不开口,任由身边人片下来一刀一刀的喂他。而赫连江城自己打的,烤成了焦炭,数天不过几个酸涩野果果腹,偶尔也有成熟果子,甚甜,却都是被鸟儿吃过的。
身体上的劫难,他就生受了。还更有各种让他生不如死的劫难,那戚窈时不时娇噌一声“人家”,婉转亲昵的叫一声“王爷”,李素更是豪放,一手拽过戚窈,抱坐在自己腿上……
赫连江城觉得,自己约莫是快瞎了。
幸而只呆了三天,李素交代一番,便趁早带着戚窈出山了。
赫连江城浑浑噩噩的泡了个澡,才想起那于征还被扣在苏穹处,没休息半日,就急急回城。
戚窈一字一顿:“云夏堂?约莫是这条路的名字,云夏路?这个萧玉台,还是个懒人。”
“嗯。”李素顿了顿,“你水土不服,又起了红疹,去叫她瞧一瞧。”
戚窈奇怪问道:“王爷不去让她看一看?”王爷这腿,看了多少大夫都不好。如今既有现成的可靠大夫,怎么又不让看?
李素缓缓摇头。
戚窈模棱两可,最终问道:“王爷这次这么折腾这个赫连江城,是为这小大夫出气?”
李素站在街角,沉默片刻,沉沉道:“当年父皇病逝,母妃自请殉葬,我腿也被废了,离开京城时,我大概也是她这般年纪。”她站在红彤花丛外,眼中恨意却比丹草更红。一如当年的她。
戚窈查过,她和赫连江城之间,不过为一女子。他却不信。分明是另有隐情。
男人之间的大仇大恨,从来就不止于女子。
她看向赫连江城,似乎透过赫连江城,又瞧见了别的仇人。
两人进了云夏堂,这才知道,她竟然不在。
浑身的不是李素,他也不急,在药堂里缓缓转了一圈。
药堂后面挤着两块牌匾,后面那块露出个头,都沾满了灰尘,前面这块“起死回生”是严俊送来,被漫不经心的搁在地上,半块红布搭着,似乎还颇为嫌弃,占了她的地儿。
黄鹤因上次上当,便小心道:“两位公子,萧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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