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眸中客-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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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表情变化万千的,几乎就是在说:你来干什么?我可不需要你。
    我松了口气,随即又提心吊胆起来:既然他安然在这里,那林娉婷和祝言会不会出事了?
    “你也知道今日的事?”他看着我,眼中神色复杂,“所以,这夜袭的决定,也是你通过了的?”
    我懒得理他,反正现在解释也已经毫无意义。
    可我怎么看,都没找着林娉婷和祝言。
    “他俩在我的幻境里待着。”他唇角勾起,似乎漫着些笑意,“所以你来,是为了救我?”
    我深吸一口气,猛地拔剑:“不是,我是来抢他俩回来!”
    

第221章 捡到你的那一刻起

  逐月反身抽剑,无名剑登时魔气冲天。
    我屏气上前,长泪在手中翻转再翻转,分明已经极为精妙的进攻线路,却生生被逐月单手执无名剑给轻松化解。
    我有些语塞,又有些伤感。
    原先被我视作生命的人,现在得刀剑相向。
    长泪再次出手,自知打不过逐月的我,这次还特意操控了两只胳膊上的冰玉镯子。
    这是初见祝言时,他给我的,说是朝辰留下的物件儿。
    寒气附着在长泪上,连带着整个房间都起了丝丝凉意。
    我再度朝他控着阵法的手而去,只可惜他早已看出了我的攻击路数,即便是单手,也能轻松给我弹开。
    而我带着冰属性术法的长泪,则是在他手上根本撑不过几招。
    我这还是头一次真正与他出手,更是头一次感受到了世人所说的魔君“法力无边”。
    若是如此,倒也难怪林娉婷与祝言两人皆是双双被抓。
    我眼瞅着他手下的幻阵术法,丝毫没有魔气紊乱,看来这人到现在也是镇静得很。
    连如此攻击都无效的话,我一时心乱,该怎么把两人救出来呢?
    只是,我还未想清这问题,就听得幻阵内一阵暴喝。
    是林娉婷的声音。我心中一阵狂喜,但逐月的眉头却是微微蹙起。
    幻阵在逐月手中颤了几颤,可却依旧纹丝不动。
    糟糕,我心道不好。
    硬着头皮拎了长泪剑再次上前,拼了全力地拖住逐月半分。
    可逐月虽拿无名剑挡我,却又深深地看我一眼:“你可当真要救他们?”
    “自然。”我简单地吐了两字,而后攻势未减,猛地再向逐月而去。
    而这次也不知是他放水还是怎的,我竟发觉掌心的长泪忽地一轻。
    而后便顺势而下,直直劈开了这幻术阵法。
    林娉婷与祝言双双跃出,虽是狼狈,总归也是毫发无损。
    我轻轻松了口气,但紧接着,林娉婷就祭出了法器,而后回眸看我一眼:“杀了魔君!”
    我心中震惊更甚,她既已从幻阵出来,却也没有放弃要杀逐月吗?
    旁的不说,关键是逐月这法力无边的,我们三个人就算加在一起也不是对手啊?
    可我忽然又记起喜鹊说的那话,既然景山已死,只怕这林娉婷早已将他的死,归结到了逐月的头上。
    所以一直以来,林娉婷才会与妖族交好,又一力重组大悲宫,为的只怕就是今日了。
    林娉婷的攻击动作流畅自然,祝言善雷火术法,自然也不差。
    可我拎着长泪站在一边,却迟迟不敢动作。
    此时此刻,我该向着哪边呢?
    只可惜,我这念头才刚起,就听得林娉婷一阵吐血之声。
    我抬头看着弓着腰吐血的她,再看看旁边被残念的刀花儿炸开半只手臂的祝言,我的心口猛然跳了两跳。
    林娉婷到此时也没打算放弃如此刺杀良机,大约又是觉着我太没用了,接下来几招攻势里,都未曾算上我的份。
    我眼看着两人苦苦挣扎,却又敏锐地察觉到一事:大悲宫的其他人呢?
    身后的刀剑声渐渐停了下来,处处都透着一股诡异的气息。
    可我还未搞清楚这诡异从何而来,就听闻一声轻鸣之声自脚下而来。
    是阵法!阵法是活着的!
    我心惊之下,猛然往上跃起,虽是慢了半拍,但也好在这阵法并非冲着我而来,只是瞬间将逐月所在的位置包了个彻底。
    这阵法出自大悲宫,我是认得的。
    只不过没想到会被林娉婷用在这里。
    这阵法,是以自己的骨血为引,起阵,则伤自身。
    小则重伤,重则死亡。
    我心内害怕得紧,脑中一阵嗡鸣之下,我居然冲出去了。
    天地良心,我必不是那种会为人挡刀之人——但现在我是了。
    皮肉炸开之声充斥着我的耳,骨血之下的剧痛传遍了我的身。
    感受到万千蚂蚁在咬噬着我的肉体,可我却连个笑容也来不及给面前这冲过来猛地抱住我的人。
    “不是说好绝不留情的吗!”他的怒吼在我耳旁,震得我脑袋发痛。
    但我没有力气犟嘴了,只是软绵绵地等着落地,却感受到身子一轻,似乎被他拦腰抱起。
    我听见祝言猛地怒吼以及吐血,啊,对,他刚刚看见我过去了,但法阵已起,若是强行收回,只会遭来法阵的猛烈反噬。
    同样的,林娉婷那头也应当是如此。
    可我不想回头看他们了,因为我想多留点时间看我面前这副熟悉至极的眉眼。
    从我捡到他的那一刻起,似乎就再也来不及丢掉了。
    “不是来救他们的吗?你来救我做什么?不是恨我吗?那你就好好恨着啊?……”他的怒吼中居然还裹着一阵哭腔,听得我直想笑。
    堂堂魔君,在这么多人面前哭鼻子吗?
    我有些想笑,但看着他哭得这么伤心,我又笑不出来。
    “我、我走错了。”我使劲想找个理由安慰他,但他只是听了我这么几个字,面上连一丝笑意都没有,只是把我死死圈在怀里:“下次,不许朝我的方向走!”
    好。
    我在心底这么回了一句,而后便失去了意识。
    昏昏沉沉中,我感觉自己好像坠入了什么奇怪的地方。
    全身轻飘飘的,而这周围,风景甚美。
    可我却没心思欣赏美景,只是专注着看着某一处。
    那里站着两个人,男的俊俏,女的秀美。
    他俩活像对哥们儿似的勾肩搭背,一人絮絮叨叨地讲着什么,另一人则是听着。明明只是些家常话,这听的人却是眼见眉梢都是笑意。
    我忽然明白这俩究竟是谁了,因为我认出了这两把佩剑。
    一名无名,一名一念。
    出自同一炼器师之手,本就该是生作一对。
    我有些累了,连看着这两人的你侬我侬,都累得睁不开眼。
    眼皮子像是在打架似的,难舍难分。
    哦对,我没有轮回啊,我出来挡什么刀?
    可我又心内发笑:若是再重来,我怕还是会冲出去吧?
    我其实很想看看后面究竟会如何,更想看看那时的朝阳究竟是怀着怎样的心境去对待逐月。
    可我总觉着,我终究是要看不到了。
    

第222章 你胖了,抱不动了

  我原以为我再不会醒来了,可我居然还有了睁眼的一日。
    外头阳光刺眼,我浑身剧痛无比。
    可我依旧还是动弹不得,只是仰面躺在床上,感受到自己生命的一点点流逝。
    哦对,还有喜鹊哽咽着为我洗着擦脸巾。
    “宫主,你醒了?”当她转身的那刻,见着我的眼是半睁着的,大约很是欣喜吧,“你醒来了?身体感觉如何?”
    我很想宽慰她几句,无奈我根本连说上一个字的力气都没有。
    她似乎也能感受到我此刻的状态不对,便只是伸手过来为我擦了两把脸,而后招呼外头守着的人为我找大夫。
    可大夫没来呢,蕴灵先急匆匆地蹦进来了。
    她这小脸儿的,哭得一颤一颤的,眼泡子都肿起来了,似乎已经哭过很久很久了。
    她扑上来,大约本是想抱着我的,但是看了看我身上的伤,又犹犹豫豫地坐到了床边:“师父!你可总算醒来了。”
    我尽力勾了勾唇角,算是给她做回答了。
    “师父,你回来的时候,可真是吓死我们了。”她两眼水汪汪的,“若不是朱桥气喘吁吁地把你报进来,又说你还活着,我真以为师父要离我们而去了。”
    什么?朱桥把我抱进来?
    我脑子里逐渐闪现了那天晚上最后断断续续的声音。
    似乎是朱桥和逐月起了争执。啊,也不算是,因为基本上都是朱桥单方面暴怒,逐月一言不吭地抱着我。
    那后来呢?我真是记不清了。
    我疑惑的看着蕴灵,她愣了愣,大约也是与我相处久了,对我的所思所想还算了解,倒是瞬间明白了我这疑惑的眼神从何而来。
    而后便开始絮絮叨叨地跟我讲着:“原来师父你不知道啊?那倒也是,那天晚上你都已经重伤成那样了,自然是什么都不知道了,能活着已是万幸。
    朱桥那日赶去的时候,师父已经重伤了,似乎其间跟那个什么魔君吵了一架,之后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把师父给抢了回来。
    其实中间很多事我也都是听祝言大哥说的,他说后来朱桥把师父抢回来的时候,也受了不少伤,现在在旁边屋子里歇着呢,等他醒来,我便去叫他来看看师父……”
    我眨了眨眼,脑子里浮现的却是逐月那日抱着我哭的样子。
    他那时,应当是真的伤心了吧。
    心中有些轻笑,想不到这人,骗了我那么久,居然也能哭成这样。
    看来,骗与被骗,也就是一念之间的事罢了。
    好歹这次我也算是还回来了,我也骗了他一次,对么?
    大夫过来的时候,蕴灵正好把那晚的事情讲完。
    我感受着大夫的灵气从我的经络进来,而后细细查探着我的全身。
    然而,他最后却是摇了摇头:“这伤太重了,没法治。”
    蕴灵又是“哇”地哭出了声。
    而神奇的是,我并没有对这个消息有多大的反应。
    大约也是因为,我在冲上去替逐月挡下的时候,就已经想到自己不会再有睁眼的一天吧。
    现今能躺在床上,看看蕴灵和喜鹊,我已经觉得自己足够幸运了,又能奢求些什么呢?
    “别哭了,吵死了!”祝洲轻喝一声,面上的焦急和担忧却是掩饰不住,“你怎么样?还好吗?能说话吗?”
    我微乎其微地摇了摇头。
    他叹了口气:若早知你们如此一战,我真是打死也不会同意让你们去的。”
    我自是没法说话的,他便继续道:“那次偷袭,我们损失了太多的人。我哥重伤,娉婷姐直接就再没救回来。好在那日朱桥偷偷随着你们过去,好歹把你给抢了回来,否则这大悲宫可真是要完了。”
    林娉婷死了?
    我倒是万万没想到结局竟是如此。
    她虽然有些独断专横,也从未真正顾及过我的相反,但在她一心报仇的举动之下,倒是真正把大悲宫整个撑了起来。
    若是没有她,只怕现在的大悲宫究竟是被人踩在脚底,还是站在人上,都未曾可知。
    单纯从这个姑娘的作为来看,她当真是个极其厉害的人物。
    我有些哀叹于人的命运由不得自己,又有些担忧祝言。
    那时我冲过去想以命换命,按理说,我应当是该必死无疑的。
    但那时他收手了,他拼着自己的命不要,也强行遭受了法阵的反噬。
    否则他也不至于受了重伤。
    我很想撑着身子去看看他,然而却做不到。
    浑身剧痛不说,关键我还没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就好像……全身被拆散了架。
    大约是从我眼里读出了什么,祝洲宽慰着我:“你且好好休息,先别想太多。我哥那边,我们余下的人自会照料好,你只需把自己养好即可。”
    我黯然待在床上:只可惜,正如刚刚那大夫所说,我已经养不好了。
    连我自己几乎都能感受到自己体内不断流失的灵气与体力。
    我整个人就跟个漏了水的葫芦一样,所有的生气都在往外拼命流淌,几乎就是我生命的倒计时了。
    若是可以,也不知道我究竟还能不能再见我家逐月一次?
    朱桥倒是很快过来,面上苍白。
    正如蕴灵所说,他当是抢我回来的时候,受了重伤的。
    我心中愧疚不已,偏生不能哭,不能起身,更无法道谢。
    朱桥见我如此,反而是笑得轻松:“师父安好就好,近日可得少吃些东西了,抱你回来的时候太沉,差点摔到地上。”
    我:“……”
    真是又好气又好笑,这人也真是,到此刻了还不忘打趣我。
    但我也知道他是好心,想给我解闷儿来着。
    若说我第一个徒弟收得极为失败,那大约是上苍怜悯于我,又给我碰见了这俩活宝,让我得以在我后来的人生里多了些趣事。
    他俩这次待在一处,居然难得的没有吵得面红耳赤。
    但我还是看见了俩人眼底的悲伤,虽然这俩都掩藏得极好,甚至故作镇静地偷吃我桌上的灵果。
    其实没关系,就算没了我,祝洲等人也会教你们法术的。
    只可惜,我这宽慰之词,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第223章 朽去的少女心

  我这么躺着,也没听闻有哪个大夫对我的伤势有什么解决办法。
    反倒是,来了一个,便被蕴灵揍出去一个;再来一个,又被蕴灵揍出去一个。
    我倒是看得开,无论这些人怎么说,我都是安安静静躺在床上,等待着老天的裁决。
    只是,这几日并非清闲,反倒是听闻了大悲宫有客来访。
    大悲宫和魔修交战的事情,估计已然传遍了青渺大地。
    但我们失了不少精英,更是连领头人之一的林娉婷也失去了。
    这时候来访的,该不是来趁火打劫?
    心中焦虑更甚,只可惜我现在却只是个瘫在床上没法起身没法说话的濒死之人。
    那祝言呢?他也受了重伤,蕴灵说他这几日也未曾起身。
    好在祝洲和朱桥都在,虽然平日里看上去怪不靠谱的,此刻居然派上了大用场——
    带回了一念剑。
    据说是他俩雄赳赳气昂昂出门迎客的时候,看见来人正是沈英。
    她只问了问我的近况,而后便直接归还了一念剑,就仿佛是扔一块毫无价值的铁块似的,就这么把我们日思夜想的剑还了回来。
    还真是祸福相依啊,我暗自叹着。
    他们还说,沈英是奉了魔君的命令前来。
    我心中有些好笑,但又觉得没什么奇怪的。
    他那日哭得那么惨,估计也是真真对我上了心。
    此刻明知我已活不长了,送来一念剑,也是为了让我稍稍放心,也算是全了我死去之前的一愿?
    我心中所思所想甚多,但其他人都只是沉浸在我的病况中。
    无人可医,无药可救。
    但好笑的是,蕴灵从未放弃过给我熬药。
    各种灵植灵丹都试过了,甚至连凡人界的补气血的药方子也拿来给我试了试。
    但我也不得不说,这补气血的药方子,真是苦。
    也不知这凡人们究竟是如何咬着牙喝进去的。
    良药苦口利于病?
    不,我的病也没好啊。
    可我越是赌气不喝,蕴灵就立马扁嘴哭给我看。
    她那双狐眼啊,没想到连泪水都来得比常人快。
    我这才刚刚闻着药味儿皱眉,那头她就已经哭唧唧地拿了帕子擦脸。
    我:“……”
    这纯粹就是在欺负我无法说话么。
    但虽然心念至此,我也不得不把她喂给我的药喝了个底儿朝天。
    要说为什么的话,那便是我舍不得让这姑娘伤心。
    她那么可爱,又会疼人,那小眼睛眨巴眨巴,简直就是会说话。
    这样的小姑娘,我希望朱桥将来能帮我好好疼着。
    也不知是我这眼色太过露骨还是什么,朱桥无意间瞥见,随即脸红了几分,而后为掩饰尴尬,便别过头去不再看我们。
    蕴灵见我把药喝完,眼也不眨地兴冲冲地端着药碗就出去了。
    而朱桥只是在旁边呆愣地瞅着,那眼里饱含的情意,哪怕我这个身外之人,也能感受到不少。
    年轻真好。
    ……
    夜色再度降临的时候,喜鹊几人又如往常一样想把我哄睡着了再离开,然而我这次却摇摇头,想把几人都支开了。
    他们这几日照顾我已经甚是辛苦,我又怎么舍得让他们连夜里也为我操劳?
    只可惜我口不能言,当我摇头的时候,几人皆是沉默,一点儿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我很是无奈,好歹最后喜鹊总算是懂我心意,叫着众人离开,又给我留了一扇窗子,好叫我看看月光。
    真是个可爱的丫头。
    我总算是松了口气。
    但当几人离开的时候,我便才察觉今日的外头有些不对劲。
    风声如常,虫鸣如常……然而却夹杂着一丝奇怪的气息。
    我很害怕是有人来报仇。
    我这残破的身子自是无碍,但我害怕他们伤着别人。
    我心念稍转,正准备叫鱼小妖出来,却听得鱼小妖一言:“主人,外头这人,是魔君。”
    我窒了窒,无奈叹了口气。
    这人来做什么?总不是来见我最后一面的吧?
    我本想置之不理,但他不仅翻窗进来,还坐到我身边:“朝阳……”
    这平凡至极的俩字,居然凭空激起了我一阵鸡皮疙瘩。
    我从未曾想过,我这名字居然也能被人念得如此婉转哀伤?
    我无奈睁了眼,本想示意他,我并不能说话,但他似乎早已知道我口不能言,微笑着看我,而后伸手帮我抚平了额间的发丝。
    那日回来,喜鹊倒是从未忘记过帮我整理梳妆,洗澡擦脸,所以好在我今日的样貌也还能勉强入得人眼。
    我犹自庆幸之间,却没想过他会亲自为我擦脸梳发。
    他的手轻轻柔柔的,不同于喜鹊的轻柔,我差点以为这家伙要把我当成什么水晶菩萨供起来。
    手上动作很轻,似乎多用点力就给我揉坏了。我兀自好笑着,却没能想到这家伙亲手为我打理的头发居然不比喜鹊为我打理的差。
    要说这辈子我有什么没想通的事情,那便是这人的能耐了。
    他好像什么都会,所有事情到他面前都能轻松解决。
    就连这女子的头发,他也能梳的有条不紊。
    我心中好笑,估计也反映到了脸上。
    他看着我,眉眼中怜惜不已,心痛更甚。
    我好像还是头一次见他如此看着我。
    这目光,就好像要把我吞噬,甚至我还会觉着,若是能死在这样的目光下,我也不枉此一生。
    “朝阳,我一直都未曾来得及跟你好好道个歉。”他忽而这么一句,才将我从他柔情之至的目光中扯离出来。
    “我之前是当真失忆,所以才误被你捡了回去。再之后,自我恢复记忆之后,我也是骗你不少。”他看着我,连眼睛也不眨,“我总在想,你恨我,未必也就不是幸事。因为人魔永不两立。人灵修与妖灵修之间应该还有转变的机会,但魔修在世上污名太过,无论是你大悲宫还是人灵修的其他门派,都必不会容我们存世。所以我不想跟你解释什么,你若是恨我,那便好好恨着吧。可……倘若我要早知今日之事,我必不会舍得让你边恨我边爱我。”
    他说到此处,似乎有点点哽咽,害得我这一颗即将朽去的少女心也跟着一同嘭嘭颤动起来。
    

第224章 生命尽头的愿望

  事已至此,我也不知我还剩多少日可活。
    所以我想跟他说一句:我是当真心仪你的。
    只可惜天不遂我愿,我今日却是口不能言。
    于是我就这么看着他为我擦脸梳发,而后在这夜幕之下,轻轻拢着我入睡。
    他大约是没睡着吧,因为我觉着,他抱着我的姿势,应当是极为不舒服的。
    我浑身是伤,他压不得、碰不得。于是他就挑了个极为不舒服的姿势,让我安心睡在他怀里。
    我抬眸瞅瞅这人的眉眼,心中居然有些难以言喻的平静。
    他的怀抱,是当真很暖很暖啊……
    ……
    一觉醒来,外头天色早已大亮。
    身旁这人也早已消失不见了,大约是不想惊动了大悲宫其他的人。
    我却觉得心满意足的,总归是让我死之前再看了他一眼。
    但今日,整个大悲宫的气氛更是悲惨,不,凄惨。
    也不知为何,今日来看我的人格外的多。
    大悲宫的弟子们一个接一个地进来,跟我说上两句话,之后便离开。
    我心中隐有不祥的预感,但我的心情也是很放松:老天能让我多活这么几日,我已经开心得紧,算是捡到宝了。
    蕴灵进来的时候,这次却没有哭了。
    只是她眼里的红血丝和肿眼泡早已出卖了她。
    她应该是想笑着待我的,但她应该不知道的是,她哭着笑的样子,比哭还难看几分。
    我听着她絮絮叨叨地跟我说了什么好好照顾自己之类的话语,之后她起身就走。
    我还想这人怎么就走了,今日也不多陪陪我?便听得外头一阵打斗声起。
    而后我又听见了朱桥的声音:“你报仇?就你这小身板,找谁报仇?你是打得过魔君哪,还是打得过魔君的护院?你怕是连魔君身边的丫鬟都打不过!”
    我这才明白她这是想出门为我报仇的。
    可我的伤,又和魔君有什么关系呢?一切都是我自找的。
    也不知是我的心念感动了上天还是怎么的,我沙着嗓子就是一句:“……不是他的错。”
    声音很轻,但大家都是修仙者,耳力眼力都高于普通人数倍。
    蕴灵转头就向我奔来,面上一片欣喜:“师父,你能说话了?”
    可除了刚刚那句之后,我又发不出一丝声响。
    心中有些懊丧,但蕴灵显然并不介意,只是笑着:“无妨,能说上一句,已是万幸。师父果真是厉害的人,都伤成这样了还能说上两句,真好。师父等着,我去给你找大夫去!”
    说罢,她又风风火火地飞奔出门,似乎满心都重新充满了希望。
    我眼瞅着朱桥轻轻松了口气。
    我也松了口气,能唬得一时是一时吧。
    只是,我怎么也没想到,逐月会亲自过来,站在大悲宫门口,求见我。
    听朱桥闷着脸说上这事的时候,我几乎都能觉着自己的眼角抽了抽。
    这人,难道不知道大悲宫的人现在都视他为死敌吗?怎么还敢来?还正大光明、堂而皇之的来?
    即便是已将一念剑还回来,大悲宫的弟子们也未必就会放过他。
    但,也不知是不是我刚刚对蕴灵说的那句起了效果,他们并没有只是一味地将他赶出去,而是叫朱桥来向我禀报。
    我心念稍转,也不知这人此时来这的意义为何。
    “他说……他想带师父去一个地方,说是曾经去过的地方,大约对师父的病情会有好处。”朱桥垂着眸,也不知道遮掩一下自己不悦的面庞,现在我几乎一眼就能瞅到他心底的愤怒。
    我眨巴眨巴眼,“曾经去过的地方”?“对病情会有好处”?
    什么鬼地方,我怎么都不知道。
    我挪动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简单摇了摇头。
    眼下的状况,我可不能让这人贸然进大悲宫,否则还不得被他们几人生吞活剥了不可?
    朱桥拔腿就往外走,大约是跟门口的他交涉去了。
    我理了理思绪,继续闭眸睡着。
    忽而听闻门口有动静,睁眼瞧瞧,是喜鹊抿着唇走了进来。
    “宫主……”
    我没懂她复杂的眼色,只是好奇地看着她。
    她见我望向她,似乎为自己鼓了鼓劲,才幽幽道:“您真的不打算见魔君最后一面了吗?”
    我心中有些好笑,什么最后一面,我昨夜也见过了好吗?
    但她又道:“喜鹊不知道宫主现在是何想法,但您若是担忧着魔君的安危,喜鹊可以告诉您,这大悲宫现在的弟子们,都没有伤害魔君的能力。唯一大约能伤着魔君的祝言大哥,此刻还卧病在床,并无法为魔君设下陷阱。”
    我示意她继续往下说。
    她深深地看我一眼,面上既是纠结又是难受:“……喜鹊从小就跟着您,别的不懂,但若是从前的朝阳宫主,临到生命的尽头,最想做的事情,一定是再见上这人一面。”
    我看着喜鹊的眼,仿佛看见了很多年前的朝阳。
    她既然那么聪明,那样朝气蓬勃,原来也是会在这人手上栽跟头的。
    那怎么办呢,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我苦笑着,既没点头也没摇头。
    但蕴灵却从门口进来了,带着大夫。
    我眼瞅着这人给我检查脉象,而后蕴灵眼巴巴地瞧着他,他却终是摇着头:“……还是请诸位准备后事吧。”
    我忍不住想笑,但看着蕴灵一副哭丧着的脸,我又没敢笑。
    这小姑娘应当是太过难过了,面上抽抽的,眼泪这回没含在眼眶,而是直直地落了下来。
    “喜鹊,刚刚你说什么来着?我刚刚在屋外,没大听清。”蕴灵擦了把面上的泪水,忽然问了喜鹊一句。
    喜鹊咬了咬唇:“喜鹊说的是……若是从前的朝阳宫主,临到生命的尽头,最想做的事情,一定是再见上这人一面。”
    “好!”蕴灵总算也像是个大姑娘了,此刻站起身,算是做了决定。
    刚进门的朱桥瞪着眼瞧她,她却只当是没看见的:“既然喜鹊都这么说了,我相信定有她的道理。虽然师父如今口不能言,但我相信喜鹊说的话定然正是师父所想。”
    

第225章 最后的决定

  我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其实我自己个儿真是见不见也没多大所谓,但他们如此,我居然一点儿也没有敢拒绝。
    ……
    等着逐月进来抱我出去,我看着他的眼,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十岁。
    昨晚不才好好的么?我眨着眼,却又问不出声。
    他们是怕我伤着了,干脆连发髻也没给我梳,只是给我裹了几层红衣,让逐月把我抱在怀里,调整好姿势,就允他带着我离去了。
    我瞅着浑身上下的红衣,心中有些无奈:非要穿这么红么?看着跟出嫁似的。
    但后来我就知道为何了,因为我才身上的伤口开始逐渐渗血,疼痛之际,我居然有些庆幸自己这血迹好歹没让逐月看见。
    也不知道我这面上的层层汗珠是不是把逐月吓着了,他踏着剑的飞行速度更慢了些,一边把我拢在怀里,一边轻言细语地问我:“怎么出汗了?是哪儿伤口给我碰着了么?”
    可不是么,我这浑身上下都是伤口呢。
    但我只是摇了摇头。
    他皱着眉,看了看前方,又看了看我。似乎在纠结着是该走快些还是该走慢些。
    我反正也不知道他究竟准备把我带去何处,或者说,他把我带去哪儿我都不大介意。我所想要的,不过就是多看他几眼罢了。
    身上伤口越裂越大,我疼得几乎要抱不住他的肩。
    他亦感受到了我的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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