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眸中客-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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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叫我魔君。”他忽而叹了口气,眼神从怒气转为了悲伤,“你以前,总是喜欢叫我徒儿。当时我很讨厌这个称呼,可现在想来,‘徒儿’这称呼,总归是比‘魔君’这称呼好了不少。至少,是你最亲近的人。”
    他总是能如此轻松地让我心尖儿颤颤。
    但我亦不是小时的怀阳了。
    我笑得依旧明媚:“魔君喜欢我称呼什么,我便称呼什么。总归是个名头而已,朝阳并不在意。”
    他目光深深,似乎想把我看得透彻。
    而我亦笑容浅浅,把自己伪装得完好。
    “之前让你猜秦晗与昌洵的真心,你猜错了。这一次,你不妨猜猜我的?这么多年了,我待你究竟是有几分真心?”他揣着袖子笑着向我。
    我抬眸看他:“何必自欺欺人呢?都是修仙者,又讲什么情爱?再说,那秦晗和昌洵,我也未必就猜错了。事情未到尽头,魔君又怎么知道事情的真假?不过罢了,反正真心和假意也没差,咱们总归是要奔着修仙飞升而去的。”
    “呵,你说这话的时候,倒是跟过去的朝阳一模一样。”他冷笑一声,眼里的温柔一散而尽,“既然你不愿意猜,那便换我来告诉你吧。从始至终,你大约觉着我都是骗你以获所需的,然而你有没有想过,这些事情,哪怕没有你,我也一样能完成!”
    我抿唇掩嘴而笑:“还得多谢魔君大人抬爱了,这些日子,居然白白在朝阳身上耗费了这许久。”
    他大约被我噎着了,良久未曾发声。再说的时候,已经换了一副平静的语调:“是啊,如此想来,还真是挺浪费的……”
    我笑眯了眼:“那刚刚的交易可还有效?”
    逐月目光柔和地看着我,伸手摸了摸我的面颊,动作很轻,笑意很深:“……那你要不要先表达一下诚意?”
    我伸手一招,房门已关。
    再伸手,已然扯掉了自己的腰带。
    “请随意。”我衣裳本就穿得少,此刻衣衫尽落,他看我的眼里也多了一丝旖旎。
    然而他并没有如我所料的推我上床,只是弯腰把自己的披风套在了我身上。
    “这件披风,防火。”他轻轻为我在身前系好,而后在我疑惑的目光下,转身离开了。
    我有些愕然。所以,这人究竟是信了,还是没信?
    之前与段远做的交易便是,我拖延逐月,他在那头帮我找一念剑。
    原以为这段远说逐月会来找我,只是随意猜猜,没想到今日逐月却真的来了。
    只是这家伙,居然什么都没做就走了。也不知道这时间够不够段远找寻一念剑的?
    忽然觉得有点伤心是怎么回事?
    嘟着嘴回到梳妆镜前,身形还是二十多岁的女子啊,怎么了?这么没有魅力么?
    有些沮丧地准备合衣,却发觉自己身上的披风有一阵若隐若现的灵气。
    我原以为自己弄错了,又穿好衣裳好好研究了一下这披风——
    对,是灵气。
    唇角动了动,心中暖意渐起:他这是怕我被魔气影响,所以即便是避火的袍子,也专门为我寻了一件灵气充裕的?
    

第217章 拜祭

  本想着是不是该出去找找祝洲,也怕这家伙人生地不熟的,给走丢了。
    但我才刚踏出房门,门框便闪了闪金光,而后凭空留下了一行逐月临走前留给我的话语:各为其主,各为其道,没有对错,只争输赢。
    我笑了笑,看着这字迹忽然出现,又忽然消失。
    所以他早该看出来我是为了拖延他而上演这么香艳的戏码吧?
    也亏得他这么沉得住气。
    待我找到祝洲的时候,他正气哼哼地在竹林里舞剑。
    我倒是不可怜他,只是可怜这片翠绿的竹林。
    “好了,别生气了。”我朝他迈步而去,他又是很恼地回头瞪我:“不用你管。”
    我轻笑出声:“你都多大了,说话还跟个孩子似的。”
    他更是不满地继续挥剑。
    我继续道:“你也知道,这是之前段远要求的,他既想整治魔君,又想拉拢我们,必然得让我拖住他一时。”
    祝洲这才收了手中的剑回头看我:“那你也不用拿这种下作手段!”
    我歪着脑袋看着他:“那你觉得,什么才不是下作手段?”
    他瞪我一眼,又没理我,只是从怀里取了绣王雷针,在这竹林里穿梭飞快。
    我一边惊叹于这人对法器的操控力,一边唏嘘着这绣王雷针的威力。
    没多久,这整片竹林就呈现一片烧焦之势。
    “雷灵气这么厉害啊?”我感叹着,“难怪祝言放心让你看着我,虽然脑子不大好使,这法器和雷灵气操控起来,在整个青渺大地都找不出十个人。”
    祝洲听我之言,依旧还在生气,只是目光稍作缓和:“你知道便好!虽然我修为一般,但保护你还是绰绰有余的!不需要宫主为了一点点时间,而出卖自己的色相!”
    我微笑着看他,直到他停了下来,我才道:“是啊,下次不会了。”
    他果真心满意足。
    好孩子,真好骗。
    我好像总算体会到了为何逐月那么热衷于骗我。
    这骗脑子不好的人,似乎是件很有成就感的事情嘛。
    于是我想了想,伸手燃了传音符,给逐月递去一句话语:“将来若在战场相见,定不留情。”
    ……
    段远并没有成功,因为藏着一念剑的地方,只有逐月一人知晓。
    倒也算是不出所料吧。
    逐月那人,若真的这么容易上当受骗,我也就不必揪心这许多年了。
    可当我边磕着瓜子儿边听喜鹊说着这事的时候,喜鹊看我的眼神却是变了:“朝阳宫主,您伤心么?”
    我没懂她的意思:“什么伤心?”
    她叹了口气,很是恭敬向我:“您骗骗别人可以,但您万万骗不到喜鹊。您是悲是喜,喜鹊还是很了解的。”
    我思忖几分,抬眸看着她:“我与之前的朝阳毕竟是不同的,情绪和性格也会有些许不同,你不必太过忧心。”
    她沉重地点了点头,而后弯腰出门。
    我看着外头满院子的花花草草,心中想着的却是喜鹊之前跟我说的那番话。
    倘若她真是被人下了什么术法,再结合之前小玉跟我说的种种……
    我掌心的杯子“嘭”地被捏爆,连手心中的杯渣也把我划得鲜血淋淋。
    可奇怪的是,我竟不觉得疼。
    有什么,能比得上心疼呢?
    ……
    大悲宫人多,知道景云师姐的人更是不少。
    很容易就问清了景云的坟在哪儿。
    我拎着裙子去看的时候,这坟所在的山头光秃秃的,几乎没几棵树。
    我左瞅瞅,右看看,好不容易找着几棵小野花,然后拿几棵小草作绳子,将这花束绑到一起,放在了坟前。
    “师姐,我来看你了。”
    这么几个字才刚出口,就已经发觉自己泪水流了满面。
    她修的鬼祟身,没有轮回。
    此刻大约已经消散在世间了吧。
    我仰头望天,极尽想在这天下感受一下师姐的气息。
    只可惜,除了面上的泪水,什么都没有感受到。
    “你来了?”身后的声音泛着淡淡的哀伤,我头都不用回就知道是祝言。
    “嗯,我来看看她。”我尽量让自己挤出一个笑容,可我估摸着,这笑容怕不是得比哭还难看。
    “听祝洲说你问过她的坟,所以就想着你应该来了。”祝言伸手上香,又双手合十,唇角微动。
    “是啊。这许久未见,来看看也好。”我摸了摸这冰凉的石碑,竭力想从中感受一下景云的温度。等我死后,也该是会呈这种光景。我也是没有轮回之人。
    “你最近情绪好像不大好,会不会觉得周围的人对你太苛刻了?”他忽而冒出这么一句。
    我未曾回头,但我也摇了摇脑袋:“不会。”
    “真的吗?那便真好。你本就是大悲宫的希望,虽是修为不及当年的朝阳,但总是众望所归。大家可能待你苛刻了些,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那,娉婷姐姐也是这么想的吗?”我淡淡出声。
    “嗯,自然。”
    我回头的时候,正好瞧见了他目光的游离。
    一阵良久的沉默过后,我笑着道:“祝言大哥今日也该很忙吧?最近大悲宫的事务繁杂,真是辛苦祝言大哥和娉婷姐姐了。我还想跟景云师姐多相处会儿,不如祝言大哥先行一步?待我我祭拜完了,定然会准时回去。”
    他大约也听出了我不想留他在此的意思,只是点了点头,也未多作回答,便只身御剑离开了。
    待他远去,我在此下了隔音的禁制,又看着景云的石碑,心中有万千句话想同她多说,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师姐,你走得太早了。
    甚至,连我活下去的希望也一起带走了。
    如果有一天,我愧对了你,愧对了整个大悲宫,你若泉下有知,可不可以不要骂我?”
    我笑着起身,却忽然有些无奈:“我都忘了,你本就不该处在九泉之下的。罢了罢了,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拎着裙子就走,身后一阵清风拂来,拂乱了我刚呈在她坟前的花束,害我差点以为她听到了我说的话。
    而后我又不自觉地摇头轻笑:怎么可能。
    

第218章 讨论

  “和魔修开战?现今怎么可能会是好时机!”祝言惊讶于林娉婷的淡漠,此时几乎是带着恼意。
    “怎么不可能?前两日褚尤和魔君那头出了点矛盾,各自损伤了不少人。”林娉婷端起茶盏,一点儿也没觉得这计划哪里不好,“我们这时候偷袭魔修,自然是能落着好。更何况,现今情况下,无论是妖修还是我们,抑或是魔修,都没有人想着太平盛世的,都是各自积蓄力量,只待蓄势而发。”
    “就算如此,至少也养精蓄锐五百年才可再开战!之前的那一场已经让我们伤亡惨重,连景云师姐那等修为高深之人都失去了!现如今时机不对,再开战只会让更多人去送死!”祝言咬着牙,几乎是一字一句地蹦着。
    “就因为你会这样想,所以我才觉得此刻才是好时机。”林娉婷没好气地白他一眼,“褚尤和逐月若是都如你所想,自然也不会想到我们会来此一场偷袭。再说了,这偷袭虽是不好听,但我们可以打着为妖修讨回公道的名头啊?这样,褚尤那边不敢动,逐月那边也只能硬抗。何乐而不为呢?难不成你真要等咱们三方全部都养精蓄锐好了,再大动干戈?那时才会是真的生灵涂炭吧?”
    “那人选怎么办?现下大悲宫人才虽多,却不足以抗衡魔修。再说,皇术的事情还未解决,封印现在略有松动,你又让大家去对抗魔修?到时又该由谁来重新加固封印?”祝言“啪”地把茶盏砸到桌子上。
    我也不是头一次见着两人吵架了,但能吵成现在这样,也真是难得。
    “你以为我们就算不打,就有人能加固皇术吗?”林娉婷气笑,“这皇术得需要怎样修为的人才能加固,你又不是不知道。就算你我俩人加在一起,再加个半吊子的祝洲和朝阳,也不够!倘若我们开战,再多引进人才,这才能捞着个大概差不多的人选。否则咱们就算一整个大悲宫的人死在这里,也不可能把这皇术封印加固起来!”
    祝言气得亦是起身,本想再吵几句,却被身后的祝洲拽了拽。
    祝洲:“哥,稍安勿躁。”
    祝言和林娉婷这才大约觉着自己有些失言了,均是坐下,虽然面上依旧是气鼓鼓的样子,总归再没出什么恶言。
    我刚刚可真是被吓得呼吸都窒了窒,此刻再看两人,虽然都在喝茶,但也能感受到其中剑拔弩张的气氛。
    都横眉竖眼的,好可怕。
    我埋着头,手指轻轻在杯沿上捻来捻去,只想假装自己不存在。
    “好了。今日之争也就到此结束吧,你们也早些回去歇着。但你们可得极好了,出了这屋子,今日争论之事,不许对任何人透露半个字。”林娉婷深深地看我一眼,我连忙跟着点头。
    “今晚咱们回去好好想想,明日此时,再议。”祝言又补了这么一句,我暗自吐舌:明日?明日不也是得来看你俩吵架么?
    而后也不知是想到了同一点还是怎么,我与祝洲对视一眼,似乎都从对方眼里看见了无奈。
    ……
    待到回房,我这心惊肉跳的感觉才稍稍缓和一些。
    再看外头,天色已全黑了。
    “宫主,您看起来好累。”喜鹊总是这大悲宫里最心疼我的人,“拿这帕子擦擦脸吧。”
    我接过这沾了些许热水的帕子,覆在面上,这才觉得自己紧绷的神经好得多了。
    “祝言和林娉婷两人是什么关系?”
    喜鹊被我问愣了愣:“宫主大约误解了,这两人不是那种关系。”
    废话,我自然知晓。
    “当然,祝言待你的情感,我还是能稍稍感知一二。”但我又觉得有点奇怪,“那你就不担心么?都说恋爱中的女人最是眼盲,这俩人虽然平常水火不容的,但毕竟天天在一起共事,你就不担心他们……”
    喜鹊面上一抹红晕飞过:“不,林娉婷大人是有心仪之人的。”
    我的天?惊天绯闻啊?我怎么之前都不知道?
    但我也知道,此时若是表现得太过浮夸,指不定喜鹊就不敢继续往下说了。
    于是我故作淡定地轻哼:“是吗?那人是谁,你可知晓?”
    喜鹊抿了抿唇,似乎在想这名字她究竟能不能说出口。
    但最终,她还是轻轻开了口:“景山。”
    “嗯?姓景?”我敏锐地抓到了关键点,“跟景云师姐是什么关系?”
    喜鹊叹了口气:“是她的哥哥。”
    原来如此,可我又有些止不住地好奇:“那怎么从未见过这人?也没人跟我提起过?难不成不是大悲宫的?”
    喜鹊摇了摇头,给我拿下了已经不太温热的帕子,又给我重新递了一块微热的帕子过来:“景山已经去世多年了,是死在了朝辰与魔君大战的那阵子,这也是为何她一直再未有双修伴侣的原因。”
    难怪。
    但,我心中某些不详的感觉在蔓延。
    林娉婷喜欢的人是景云的哥哥,而后这人死了,还正好和魔修那边沾了点关联。
    所以,林娉婷该不会是……
    “朝阳宫主睡了么?”祝洲大约是看我的院子内灯还亮着,便过来敲门询问着。
    “没有,你进来吧。”我先回答了,而后又让喜鹊去开门,示意她开门后便出去,留我跟祝洲两人即可。
    待他进来,也没跟我客气,径直往我桌边一坐:“明日你打算怎么说?”
    “什么怎么说?”我明知故问,心下却急速思索起来。
    “自然是今日他俩的分歧啊!”他有些气恼地睨我一眼,“你可别揣着明白当糊涂,这俩人今天吵得那么凶,你是怎么想的?现下若是站错了边,只怕会引起很大的变故。”
    我自然懂他的意思。
    总共开会的不过四人。
    连大悲宫之前的旧人也没参加,也就是说,这个争论,无论最后结果是什么,都只能烂在我们的肚子里。
    垂眸思忖良久,祝洲也和我一样默然没有出声。
    这个问题,明日便知晓答案了。
    

第219章 用旧了的老词

  “昨日提议,大家考虑的如何?”林娉婷轻描淡写地道,倒是难得的扫了我一眼。
    我记起昨晚喜鹊跟我说的话,心中有些不自觉的焦虑。
    “那你呢?还是固执己见?”祝言冷哼一声,倒是叉着腰站在桌边,这次倒是干脆连坐都懒得坐下来了。
    祝洲嘛,则是跟我一样,安静地缩在一边,老老实实地像个等待屠宰的兔子。
    “什么叫固执?说难听点我这叫突袭,说好听点我这叫兵行险着!再说,现在一念剑还在魔修手上,你准备怎么办?任由他们拿着,然后跟无名剑一起拿来对付我们?”林娉婷倒是个能言会道的,此刻连摆几个问题,呛得祝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祝洲实在是忍不下去了,此刻站起身,和他哥站在一起:“可是现在大悲宫根基未稳,在人灵修中虽然是顶梁柱,但前些年败下的声誉依旧未来得及挽回,现在出手,只怕是墙倒众人推。”
    我赞许地看他一眼,但我又随即收获了林娉婷的白眼一枚。
    好吧,我不说话了。
    “你懂什么?现在的大悲宫,就算是根基不稳,那也比黄沙堡、风云舫之流好上太多。修仙界哪里讲什么世仇,都是识时务者为俊杰!他们既然能力不足我们,自然会俯首称臣,又有什么好忧心的?”林娉婷继续道,但这次面上却有了笑意,似乎是觉着这次争论,她必然能赢的。
    等他们争吵了老半天,我才终于轻轻出声:“……那不如,听我一言?”
    林娉婷看我一眼,示意我继续往下说。
    我饮了口灵茶,给自己鼓了鼓气:“我们非得开战不可。”
    “为何?你刚刚才同意了我的话?!”祝洲被我的话语气到了,此刻也顾不着什么规矩,往我面前一站。
    我咽了咽口水,无奈继续道:“所以,咱们有人能加固皇术吗?”
    “没有。”祝言眯了眸看我。
    “所以,人灵修的几大门派愿意出人手给我们加固封印吗?”
    “不会。”
    “那咱们大约只剩了一条路可以走。”我深深地叹了口气。
    眼看着祝洲就要暴走,我又伸手拽了拽他:“你可知,为何你哥哥不担心这个问题?”
    祝洲愣了愣,不明白我想说什么。
    我继续道:“……他大约是想着,就算我们没有人手可以加固这封印,他也可以以身祭阵,虽是没法加固皇术,但也可以把延缓里头妖兽出来的时间。到时,大悲宫自然就来得及培养出足够修为的人,再加固也不迟。”
    祝洲瞪大了眼望着我。我亦深深地看了一眼祝言。
    祝言沉默了会,还是道:“是。但你可知,就算我们与魔修开战,哪怕就是胜了,未必就能找到修为足够的人去加固皇术。”
    “到时祭阵也不迟。”林娉婷笑意显现,又很是满意地看我一眼。
    我松了口气。
    如是,这偷袭作战,就这么被定了下来。
    脑子里依旧云里雾里的,我也不懂什么战术,只能跟着祝言和林娉婷两人,当个吉祥娃娃。
    ……
    “师父,你最近在忙什么呀!”蕴灵一个猛扑上来抱着我,还跟个狐狸似的蹭蹭我的脸。
    啊呸,她本来就是狐狸。
    之前讨论的那些自然是不能说给她听,于是我找了个借口:“最近在跟祝言大哥他们修习术法呢。”
    “师父这么厉害了,还要修习吗?”她瞪着眼瞧我,似乎很不解。
    这夸得突如其来,我不由得面上有些发烫:“我不厉害,自然要继续修习,增强修为。”
    “可不是么?你以为人人都能跟你似的?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朱桥从旁边冒出来,一脸不屑地看着蕴灵。
    蕴灵瞬间嘟起小嘴:“师父!你看他又欺负我!我分明是比他先拜师的,他总该称我一声师姐才是!”
    噗,我想了想,还真是。
    可我还未来得及说什么,朱桥立马辩解:“但师父是我先碰着的啊!若不是我,你能拜师吗?先来后到懂不懂?”
    呵,这个也有理。
    俩人说着说着就拌起嘴来,甚至连我这个师父也插不进话。
    可他俩这么吵着,一个叉着腰,一个踮着脚,我在旁边却是笑眯了眼:风和日丽的日子,正是适合玩乐啊……
    只可惜,这偷袭魔修的事情,经过这两日的布置,也已经近在咫尺了。
    若是没有估计错误,今晚将是大悲宫的最佳动手时机。
    我握了握拳,心念繁杂,却始终捞不着自己的所念所愿。
    之前与逐月的约定言犹在耳,我自己也说了不必手下留情。正好是检验真假的时候了。
    “师父?”蕴灵吵着吵着,忽然感觉到我没了声音,便歪过头来,眨巴着眼好奇地问了一句。
    “我在。”我回神过来,继续笑着看着二人,又把手放在了蕴灵瘦弱的肩膀上,“你俩以后,可得互敬互爱,在私下里可以打闹,但在人前,可千万要携手并进了。”
    大约我说话的语气有些伤感,蕴灵小耳朵动了动,满是不可思议道:“师父,你这是在立遗嘱吗?”
    “嘭”地一声,我还未说话呢,朱桥手中的折扇已经敲到了她的小脑袋瓜上,“怎么说话呢!什么叫遗嘱!这是师父的叮嘱而已啦,叮嘱!说话能不能不要这么晦气!”
    “哦。”蕴灵懊丧地垂着脑袋,竟然没有回嘴,反而是用小爪子摸了摸自己的脑门,似乎刚刚被敲得痛了。
    朱桥没好气地瞥她一眼,似乎也有些愧疚,干脆伸手不耐烦地给她揉了揉:“好了好了,这下不痛了吧?”
    蕴灵瘪着小嘴点头,那小模样,真是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我看着两人的相处方式,忽然觉得这样也没什么不好。
    况且,谁又能知道,爱情不是这么发芽的呢?
    只是,情之一字,我这辈子是感受不到了。若有来世……
    啊呸,我没有来世。
    那就: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吧。
    虽是用烂了的老词,我却忽然觉得美好至极。
    

第220章 没有办法放弃的我爱你

  月黑风高杀……呸。
    我与几个大悲宫弟子掩在阵法里,只等着林娉婷那边的信号了。
    虽然我修为不差,但因为缺少实战经验,林娉婷便把我放在了后续部队里。
    说是如此,但我也知晓,他们是顾及着我与魔君逐月的那点交情,害怕我会因美色而泄露处他们的行踪。
    否则,为何他们连行踪都不告诉我?只是让我和几个弟子等着信号?
    红晶为撤退,白晶为进攻。
    我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不远处的生肖石,那猴子的眼里晶晶亮着,却始终没有晶石的踪迹。
    说实在的,我有些害怕。
    我怕这次不成功,我更怕逐月会被偷袭成功。
    说美色误人也好,说我吃里扒外也罢,这家伙毕竟是我捡回来的,我连当时捡到他的地方也记忆犹新。
    我给他喂水喂药,给他穿衣盛饭,我从未觉得自己有什么不甘。
    若不是他骗我至此,我大概也不会蹲在这里只等着要他的小命吧。
    眼角忽然发酸,我看着那生肖石的眼也开始漫了些雾气。
    我知道,红晶,说明了偷袭失败,而白晶,意味着他们重伤或是刺死了逐月。
    我原本已经下定决心不去管,但偏偏临到这个关头,我心中却难以言喻地难过。
    犹记得我第一次弄丢了烛月,我以为他被人当妖怪抓住,那时我的想法便是——
    我宁可自己死,也不想看着他死。
    猛地窜出阵法,身后的几名大悲宫弟子极为震惊地看着我。
    我却连跟他们打个招呼都没有顾得上,只是在黑夜里飞奔着。
    你若还在,要等我。
    ……
    在我路过生肖石的时候,里头依旧没有什么动静。
    忽而觉得哪里不对。
    晶石。
    倘若林娉婷他们不放晶石呢?
    倘若他们只是准备让我待在这里呢?
    倘若偷袭是假,刺杀魔君是真呢?
    段远那么想弄死逐月,现今这么好的机会摆在面前,林娉婷会不找他相助么?
    合作。骗局。
    我忽然知道了那天祝言沉默的缘由——他们本就是准备拿此事来诓我的。
    ……
    我一路疯狂飞奔着,连身后素来比我快些的师兄师姐们也没能追上我。
    只是,在这夜色里,在他们那边已经行动一个时辰过后,我究竟还能不能赶得上呢?
    心中忧惧更甚,脑中却又传来了鱼小妖的声音:“主人,你当真想救他?哪怕他骗你那么多次,哪怕他要你为他去死?”
    我没懂什么意思,鱼小妖却带着哭腔继续:“你知道当年你为何会身受重伤跌入霓光么?因为魔君当时想要你死!他分明看见了你,分明在招式落下之前看见你挡在朝辰面前!但是他没有收回术法,他想要你一死!”
    我心中震惊了几瞬,但我的脚步未停,只是继续朝魔君府邸狂奔:“……那,我也没有办法啊……”
    没有办法放弃的我爱你。
    ……
    待我来到魔君府邸的时候,灯火通明。
    处处都是刀剑之声。
    天地灵气震动异常,我本想多向前跨上几步,却只觉得头晕目眩。
    这灵气震动,似乎有哪里不对。
    我左看看右看看,才终于知晓,此处已然被设下了无数阵法法器,更是在这块不算太大的地方以法器设置了阵法。
    这……林娉婷和祝言还真是下了血本。
    但已经不是犹疑的时候了,我猫着腰弓着身子就钻了进去。
    大悲宫的人很是勇猛,魔修自然更是不好惹的。
    原先我总是不大明白为何魔修总是为人不齿,现在才算是明白了些:这些人,若是发觉自己打不过的时候,居然会宁可舍了性命也要拉他人下水。
    眼瞅着战火连天,各路法器层出不穷,整个魔君府邸弥漫着一股烟尘味。
    我不知道林娉婷和祝言的计划,此时自然无从得知两人的位置。
    但我知道逐月住在哪里。
    为了避免一路被大悲宫的弟子们看着,我干脆狐鬼化了另一副容颜,一路狂奔。
    他的院落不算显眼,但也应该好找。
    这魔君府邸已经被摧残得几乎失了样貌,无论是原先精致的长廊还是名贵的古画,此刻都已经付之一炬。
    我觉得挺浪费钱的,但两族大战之下,我能保自己苟且偷生已是艰难。
    眼看着远处墙头很是熟悉,我反身就往上跃去。
    但我并没有先从墙头下来,只是眯着眸神识全开,细细搜查起这座院落。
    无论是这花坛还是鱼池,我都是记得的,只不过,现在花坛尽毁,鱼池已干,只剩了几条干巴巴的小鱼躺在地上无力地挣扎着。
    好在这屋子里头是有人的。
    虽然结界和幻阵皆有,但我还是凭借着稍稍还算是过人的神识,探查到了这屋内有人。
    还在争斗中。
    我眼瞅着四下无人,脚尖轻点就跃至了地面。
    虽然我感受不到这屋子内究竟是何人,但我觉着吧,能住魔君主院的人,怎么也得是逐月吧?
    我倒是不大担心这里面是别人,但我担心的是这里头还有林娉婷或者祝言。
    按理来说,他俩应该不会把刺杀魔君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别人。
    再说,放眼望去,整个大悲宫能和魔君对抗的人几乎没有。所以,他俩一同出手的可能性更高。
    可我千算万算,没算到这逐月压根就没把这两人放在眼里。
    当我闯门进去准备救下逐月的时候,却看见他单手操控着什么法阵,一脸愕然地看着我。
    那表情变化万千的,几乎就是在说:你来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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