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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约陌生人-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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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耀灵还我一抹无比凌厉的眼神杀,我成功被震慑住,悻悻地噤了声,一路沉默。
  也许,所有故事的开始都是这样,适逢其会,淬不及防。
  好巧不巧的,水耀灵家就住在安心疗养院对面,而安心疗养院,就是囚禁我妈的精神病院。
  我紧攥着拳头,回头看了一眼马路对面被雾霾笼罩的安心疗养院,不动声色地跟上水耀灵。
  他家不大,普通的一居室公寓,装修家具都很简朴,书架里摆满了书。结合他的车看,他绝不是那种我常写的霸道总裁。
  想着已经让他搭了一万多的“酒钱”,如果再祸害他,真有点没良心了。
  我没往屋里走,站在门口,倍儿正经地跟他说:“我看出来了,你没什么钱。其实我挺喜欢你的,如果你能给我个万八千的,可以睡我,但如果没钱,就别假好心了……”
  不等我说完,水耀灵突然跟阵风似地把我拽进客厅,直接摁到了沙发上。
  面对翻脸比翻书还快的水耀灵冷不防地欺身而上,我发现自己真没那么豁得出去,急忙拨开他,一手护住胸口,另一只手作要钱状朝他伸过去:“姑奶奶的玉体,金边镶钻,碰一下两万。”
  “放松……”
  水耀灵语调柔和,就像没听见我这套“碰瓷儿”言论,单手擒住我,闲出来的那只手,挑开我的衣领,肆无忌惮地往里看。
  改文结束,今天的更新补上了哦~


第007。我恨过的第一个男人

  怕继续发展下去贞洁不保,我支支吾吾地说:“那个……我知道你是有钱还低调,可……”
  又没等我把话说完,水耀灵忽然抬头凑近我,扑面而来的温热吐息,混着香水味,撩拨得我心砰砰乱跳。
  我都大义凛然地闭着眼睛咬紧牙关了,他却只是在我耳边坏笑:“你胸口也受伤了。”
  低头一瞧,真受了伤。
  应该是在翡丽被那土豪大叔踹的,还残留着霸道的大脚印呢。
  不过,受伤不足以作为理由让我留在他家。毕竟,穷鬼加穷鬼不会负负得正,只会穷上加穷。
  而且……就算他有钱,我也没自己来之前那么想得开,一时半会真接受不了跟他滚床单。他这么分裂,保不齐会对我做什么。
  于是,我满不在乎地拍拍屁股站起来,冲他笑得跟朵花儿似地:“我胸受伤了,也不能直播,更应该走了,拜拜。”
  我边说边蹑手蹑脚地贴着墙开溜,谁想他居然不依不饶地揪住了我的后衣领。
  本来我就头疼,挣扎的动作不敢太大,只能嘿嘿傻笑着找借口:“我真不用住你家,我可以回翡丽取钱包找个小旅馆……”
  “闭嘴!”水耀灵霸气侧漏地吼了一嗓子。
  我瞬间消停了,任由他把我拎回沙发,乖乖等他翻出医药箱给我上药。
  整个过程,水耀灵除了一句“疼就忍着点”,什么都没多说。
  我摸不清他的套路,纳闷地问:“你干嘛对我这么好?”
  可他这会儿又跟我玩起了高冷,眼珠子都没甩我一下,包好我的脑袋,把药丢到我手里,面瘫地蹦出一句:“胸口你自己去卫生间上药。”
  说完他就撇下我进了卧室。
  我当时觉得这厮简直太分裂了,从卫生间出来才知道,他是给我整理床铺去了。
  小样儿,还挺绅士,知道把卧室让出来。
  就这样经历了一夜漫长的波折,我大摇大摆住进了水耀灵家。
  相处下来,我慢慢发现,他平时不太分裂,还挺大气。
  能喝玉观音,也能喝大扎啤;能撸串、吃炸酱面,也能去法餐厅吃甜点;能像穿越过来的隐士一样下五子棋、写毛笔字、弹古筝,也能给我讲各种荤段子、陪我昏天暗地的吹牛逼……
  照顾起人,更是一把好手,洗衣做饭搞卫生,样样精通。
  没多久我就开始叫他水大大了。我觉得他功力深厚且深藏不漏,简直就是隐匿在民间的大神。
  他依然叫我花姑娘,起初是叫惯了。后来,他说我虽然长得不算出众,但台湾腔和东北话自动切换的卖萌技能,特别容易让男人心旌动摇,就像小日本看到花姑娘那样把持不住,他要是单身,准扑了我。
  当然,他的大气,不止于此,表现在方方面面。
  比如,抽屉里的钱我可以随便花,冰箱里的东西我可以随便吃,书柜里的书我可以随便看。
  但唯独两样东西我不能碰:橱柜最底层的三套餐具,书柜最上面的大铁盒子。
  水耀灵警告我的时候,我对此嗤之以鼻。
  谁愿意碰他那些接灰的垃圾,我忙得很。虽然胸受了伤不能直播,头受了伤不能去翡丽,可光接商软都够我写好几天了。
  约么过了半个月,我的伤痊愈了。
  养好伤以后,我做的第一件事,不是开直播,不是上陌陌钓鱼,也不是找住处,而是借着地利优势,去了马路对面的安心疗养院。
  安心疗养院的大*boss,是我恨过的第一个男人,也是我恨过的唯一一个男人,我生物遗传学理论上的父亲。
  在我的生命里,爸爸这个词,无比陌生,也许正是因为生命里缺少这么一个称谓,所以,我不相信爱情,也不向往幸福。
  我妈是个蠢女人,为了她所以为的爱情,奋不顾身。
  哪怕这份爱情甩了她无数嘴巴子,把她如花似玉的脸蛋打得面目全非。
  每当我迈着忧愁的步子,走进她病房时,还是会听到她痴痴念叨那个男人的名字:“国财阿……国财……”
  没错,我爸有一个乡土风十足的名字,叫花国财。
  在外人眼里,他是海城商界不可战胜的神,出身贫寒,却凭着超常的斗志和毅力,一步步走到今天。
  然而,我清楚,他并不是白手起家。
  如果没有我妈当初为了从农村跑到城里的他安排工作,扛着外婆的四合院嫁给他,他现在说不准在哪个工地搬砖呢!
  怪了!今天怎么没听到那个人渣的名字?
  我诧异地推开门,瞬间呆在了空荡荡的病房门口。
  看了好半天平整干净的病床,我才反应过来……我妈不见了!
  我匆匆转身,健步如飞地走着,心焦地想去找护士问清情况,结果却毫无预警地跟人撞了个满怀。
  刚要开口道歉,我居然看到了一袭白大褂的水耀灵,还有他胸前写着“安心疗养院院长”的工牌。
  先前发生的怪事,霎时被穿连到了一起。
  安心疗养院是花国财的,水耀灵是院长。
  这个世界没那么多巧合。
  他的英雄救美、好心收留……全他妈是狼狈为奸、暗度陈仓!
  过1w字了,明天双更。


第008。揣着明白装糊涂

  “你是不是太想我了,偷偷跟踪我?”
  水耀灵一如既往地挂着二哈笑容,宠溺得跟我亲爹似地揉着我的脑袋,一点儿都不像装傻。
  但这副人畜无害的模样,可唬不住我。我清楚,他在跟我揣着明白装糊涂。
  我的身份,他一定早已了然于胸。
  他的身份,我如今也心知肚明。一个住一居室、开福特、拿工资的疗养院院长,玩陌陌搭讪约酒、带几万块英雄救美,说没和花国财暗中勾结,谁信阿?
  估计他锲而不舍地搭讪聊天,及时出现地英雄救美,在我家楼下等我的一出出戏码,全都是安排好的。
  “再演就没意思了。”我靠着门框点起一支烟,不耐烦地瞥他一眼,“不管你跟花国财是什么关系,接近我是什么目的,我现在只想知道,我妈在哪。”
  水耀灵终于不装了,故作苦口婆心地解释,说得比唱得都好听:“花老板是为你好。你不回家,也不上学,天天在酒吧混,他希望我能帮忙照顾你,慢慢软化你,让你回到正常的生活……”
  “别废话!我妈在哪?”我凶巴巴地竖起眼睛打断了他,学着皇军的逼供手段,把烟狠狠掐灭在他的胳膊上。
  随着滋滋啦啦的细微声响,他胳膊被烫出了一个大燎泡。
  他没躲,甚至眉头都没皱一下,像没痛觉神经一样,平静地告诉我:“兰女士半个月前被花老板接走了。”
  我可平静不下来!
  花国财家那位母夜叉不是吃素的,保不齐会怎么虐待我妈!
  没心情也没必要跟水耀灵继续废话,我愤懑转身,准备去花家要人。
  才没走几步,水耀灵居然死皮赖脸地追了上来,挡在我面前,没脸没皮地笑:“花姑娘,你是要去出卖色相,还是要去花老板家找兰女士?”
  我真佩服他,都闹到这步田地了,还能这么好脾气。
  但我不可能因为他好脾气就原谅他。
  “跟你没关系。”我推开他,大步流星往前走,背对着他在空气里摆摆手:“我回来就从你那搬走。”
  “别阿,我这空巢老人习惯了照顾精神病,你走了我多寂寞。”水耀灵不死心地在我身后笑。
  我不知道花国财出了多少钱,能让他如此忍气吞声。可我知道,我们之间的一切,都是假的。
  所以,我连头都懒得回,迅速逃离那座弥漫着消毒水味道的监狱,拦下一台出租车,直奔花家别墅杀了过去。
  花国财和他家那位母夜叉不在,佣人们都躲着我这位出了名的“混世魔王”,只有花楠坐在一楼客厅的沙发上,喂我妈吃饭。
  花楠是我不同父不同母却同姓的弟弟,说白了,就是母夜叉带过来的拖油瓶。
  一张明明来自恶毒女人基因的脸,偏偏生得怪好看的,像极了那些韩流小鲜肉,但长得好看并不影响我讨厌他。
  要不是怕吓着我妈,我肯定会一盘菜扣到他脸上。
  但我妈在,我只能沉住气走过去,抱臂赏他一记白眼:“快点喂,喂完我带她回疗养院。”
  “我哪都不去。”
  花楠还没说话,我妈突然神情恍惚地抬起头看着我,眼色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自言自语地嘟囔着:“国财在哪我就在哪,国财家就是我家。”
  实在难以忍受我妈这种被旁人粉饰为“痴情”的蠢,我怒气冲冲地夺过饭碗摔到地上,抓着她的肩膀朝她吼:“那个人渣有什么好?是他把你关进了精神病院!是他不肯给外婆付医药费害死了外婆!你怎么还好意思赖着他?”
  “死了?”我妈瞪圆眼睛发出一声不着边际地尖叫,像怕我打她一样,往后躲着,怯生生地咕哝:“我早就跟你说过,要送他们去医院,藏起来会死的……”
  花楠看不下去,道貌岸然地起身拉我:“你别这样,会吓到她。”
  “她是我妈!轮不到你管!我今天必须带她走!”我毫无理智地甩开花楠,拽起我妈就要走。
  “我不走!我不走!我不要离开国财!”我妈乱叫着死命抱住花楠,好像花楠才是她儿子,而我只是个外人。
  花楠拍着我妈的后背,假好心地劝我:“她不想走。在这比在疗养院强,爸会给她请最好的护工。”
  听到花楠那声无比熟络亲昵的“爸”,我体内的怒气蹭蹭往上窜,一边拉扯着从花楠怀里抢走我妈,一边冷笑:“你们家的钱我不稀罕!谁知道你妈会不会像当年虐待我那样虐待我妈?”
  “我妈才不是那种人……”
  花楠话没说完,我妈猛地回头死死咬上了我的耳朵,狠到……有血滴滴答答落在脖子上。
  我感觉不到疼,只觉得可笑。
  直到花楠拉开她,她还在歇斯底里地瞪着我咆哮:“我不跟你走!我要留在国财家!我要永远陪着国财!”
  最后还是花楠捋顺着她的头发小心安抚:“只要你想留在这,就没人能带你走。”
  我的亲妈咬我,要别人来拉。
  我的亲妈暴走,要别人来哄。
  难道不好笑么?
  我眼泪都笑出来了,定定盯着她,一字一顿地说:“兰心茹,如果你今天要留在这,我以后就再也不是你女儿,你也永远都不是我妈,你想好。”
  她毫不犹豫地缩到花楠怀里,无比坚定地说:“我要留在国财身边,国财的孩子才是我的孩子,我不认得你。”
  “好,你别后悔。”我撂下这句狠话,转身跑出了花家别墅。
  也许是耳朵后反劲儿地疼了起来,眼泪不听话地唰唰往下掉。


第009。真巧,我也没有亲人了

  最后,我没理耳朵上的小伤口,而是回到了翡丽。
  只是,我的身份,暂时从酒托变成了酒客。我酒量实在太好了,想醉必须把啤酒、洋酒、白酒兑到一起喝。
  可不管我怎么一杯接一杯拼命灌自己,不管我跑到卫生间吐多少次,还是丝毫麻痹不了这他妈该死的心痛。
  我承认,跟精神失常的妈妈怄气确实很不懂事,但我真的打从心底替她不值。
  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当年,我妈在众叛亲离的处境下嫁给花国财,以为自己终于获得了幸福,命运却从来没打算放过她。她怀孕的喜讯,随着结核性脑膜炎的噩耗,给我烙上了不祥的印记。我还没出生,就已经成了灾难的代言人。
  听外婆说,妈妈冒死生下我以后,生命垂危,住在医院。而那个粗鄙的男人,彻底暴露本性,带着他的狐朋狗友,在外婆的四合院里,夜夜喝得酩酊大醉。
  外婆回四合院帮妈妈取换洗衣物时,撞破了花国财和那些贱人衣衫不整苟合的糜烂场景,暴怒之下,将花国财赶了出去。花国财当时没走利索,除了偷走外婆家的大米、豆油、房产证和全部存款,还偷走了我。
  二十年后的今天,我依然想不通,他偷走我的意义何在。可那会儿我还是个婴儿,不会有任何意见,跟他一走,就是整整五年。
  我猜外婆一定是想过找我的。但她要照顾妈妈,又跟花国财置气,所以只好狠心抛下我。
  相信我,小孩子不是不懂事,真的。
  和花国财生活在一起的很多画面,我都记得。包括……他和那些不三不四的贱人接吻的画面,唇舌口水发出的声音,夜半低低的叫声,我都有印象。
  在花国财身边最久的女人,是花楠的母亲,她叫白鑫杰,是个巨有钱的寡妇,花国财就是靠她捞到的人生第二桶金。
  白鑫杰和其它女人不同,特别不自量力。我肯叫她一声白姨,已经算给足她面子了,她竟然想让我叫她妈妈。
  这对年幼倔强的我来说,是不可能的。
  她也亲眼目睹过,我妈刚生病那阵子,我那个没见过世面的农村奶奶,不知听哪个撒比大仙儿说的,如果我认村头那块石头当妈,我妈的病就能好。小时候我不懂封建迷信不可信,只知道我只有一个妈,谁让我管那块石头叫妈,我就给谁一个大嘴巴子。
  所以,白鑫杰不敢让我叫她妈妈,但她跟我玩套路。
  她怀了一个孩子,和……我爸的。
  于是,我也跟她玩套路。当着花国财的面儿,拿螺丝刀子捅她肚子,让她背着我一走就是一宿,往她饭里弹鼻屎,而且要确定她吃进去。花国财也跟着倒霉,新买的奥迪被我拿石子刮花,撑门面的名牌手表被我摔烂,西服、钱包、银行卡被我剪碎。
  折腾了很久,花国财最后受不了,带着她把孩子打了。
  我承认我很幼稚很自私,可她都有一个花楠了,不能再生一个了。我无法接受,除了花楠,还有别的孩子叫花国财爸爸。就算我不肯叫,别人也不能叫。
  当时我隐约知道,“爸爸”是坏人。也许是听街坊邻里讲的,也许存在在潜意识里。这个信息的来源我不能确定,可是我能确定,我一直深深地恨着他,不肯叫他爸爸。
  白鑫杰讨厌我,除了扇嘴巴子事件,和我在她怀孕期间做出的种种幼稚行径,还有两件事。
  一件,是花楠看见我妈的照片,说我妈长得像西游记里的妖怪,肩膀被我咬掉一块肉。另一件,是花楠叫花国财爸爸,被我挠成了满脸花。
  这两件事以后,花楠和街坊邻里的孩子,就都不跟我玩了。
  大概是总能听见我一人分饰多角,自己陪自己玩耍,自己跟自己说话的声音,花国财觉得我有病,怪闹心的。白鑫杰本来就记恨我害她打了孩子、欺负她儿子,趁机撺掇花国财,决定把我送去农村。
  然后,又有更悲惨的故事等着我……
  “花姑娘,酒量再好也不是这么个喝法阿。”
  我发现水耀灵这混蛋特别擅长打断我的回忆。我真想像泼季阡仇一样,泼他一脸的酒。
  结果,他是水耀灵阿,比我还深了一百年道行的水耀灵。他压根就没给我泼他酒的机会,直接把我手里的酒瓶抢走了。
  报复失败的我,没心没肺地冲他招手:“来!水大大!咱俩喝酒!正好姑奶奶还欠你一顿酒!”
  我说着,又伸手去捞桌上没开封的酒瓶。
  可他却用拥抱困住了我,在我耳边特温柔地小声说:“乖,咱们回家喝,好不好?”
  他这句短短的话,猛地揪出了我记忆深处年代久远的画面。
  外婆在家门口看见像个小乞丐一样的我,充满怜悯又无限慈蔼地抱着我,说:我们回家,好不好?
  想到外婆,我更难受了,控制不住地在水耀灵怀里扑腾着嚷嚷:“我没有家!我爸不要我了!我妈不认我了!外婆不管我了!我没有家了!没有亲人了!连季阡仇都他妈不理我了!”
  刚开腔我就哭了。
  我很久没哭过了,我一直觉得我这种人渣不适合掉眼泪。
  别人骂我妈是精神病的时候,我选择打架,而不是哭;外婆死的时候,我选择为她料理后事,而不是哭;和季阡仇分手的时候,我选择拼命赚钱,而不是哭。
  独独今天,十五年来积攒的心酸委屈,源源不断地被释放,穿过震颤痉挛的四肢百骸,化作鼻涕眼泪,蹭了水耀灵一身。
  水耀灵一点儿也没嫌弃我,轻轻拍着我的后背,缓缓松开怀抱,捧起我的脸,用力摩挲了两把,笑嘻嘻地说:“真巧,我也没有亲人了,要么,你当我的亲人吧?”
  这两章居然写哭了。也是没sei了。那个……我妈没疯,就是瘫痪卧床,也没我写得那么痴情。白姨有仨孩子,那俩女儿比我大很多,没共同生活过,这里只写了一个儿子。反正,故事就是故事,各位别太当真。


第010。我也是个有故事的女人渣

  我没醉到神志不清,还记得水耀灵是花国财的走狗,自然没回答他这个套路满满的问题,抹掉眼泪推开他,吸着鼻涕打岔:“你不喝酒来翡丽干嘛?”
  “我做了花姑娘最喜欢吃的糖醋荷包蛋阿,你不回家吃它,它都等瘦了。这不么,它派我来接你,然后我就来了。”水耀灵掏出他的格子手帕,一手扶着我的后脑勺,一手给我擤着大鼻涕,慈祥得跟我亲爷爷似地。
  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哪有这么好哄,冲他翻着白眼,瓮声瓮气地嘟囔:“你家才不是我家呢,姑奶奶早已看穿了一切,你丫就是花国财安插在我身边的奸细。”
  “尖细?谁尖细?你再胡说八道,我脱裤子了!”水耀灵没脸没皮地揣起那块沾满我大鼻涕的手帕,煞有介事地站起来,没正形地作势要解裤腰带。
  我才不信他真敢脱呢。
  但因为心里实在太堵,想找个人说会话,我拍着胸脯给了他个台阶下:“走吧,回你家接茬喝。今天,换花姑娘讲故事给水大大听。你不知道吧?其实我也是个有故事的女人渣。”
  事实上,还没到家我就开始讲故事了。
  我发现,没有酒,我也能讲得很流畅。
  我是从花国财把我送去农村开始讲的。
  白鑫杰当时想算计我,没想到,把自己算计进去了。花国财不放心年迈的爷爷奶奶带我,让白鑫杰和花楠陪我一起去了农村。
  好歹我也是亲孙女,爷爷奶奶更不放心白鑫杰那个外人带我。奶奶会背我上山采蘑菇,爷爷会抱我去河边喂马,但他们年纪都大了,不能一直带我,我还是会落到白鑫杰那个恶毒的女人手里。
  花国财不在身边,她终于不怕我了,原形毕露。
  故意把我的漂亮衣服给大娘家的小姐姐穿,以此拉近妯娌的关系,还把我的上好佳都给花楠吃,给花楠变着法做好吃的,只给我吃糖水泡饭,或者花楠的剩饭。
  我挨欺负当然要闹了,可是她居然打我。也不算打,农村的说法叫掐里带。就是掐大腿里面,一掐一个紫豆子,特别疼。
  我半夜疼得睡不着觉,突然就觉得,我爸对我还挺好的。我当时年纪小,根本不懂,但凡有了后妈,亲爸也会变成后爸。
  我爸第一次打我,就是我在奶奶家住的时候。
  当时听说我爸要来看我,白鑫杰把大娘家的小姐姐身上那条裙子脱下来给我换上了,因为那是爸爸给我买过的最漂亮最贵的一条。
  那天下了很大的雨,很晚了我都不肯睡,坚持要等爸爸。我想跟他告状,想给他看我大腿上的伤,想求他带我走。可他回来的时候是半夜,大家都睡了,他还醉醺醺地搂着一个女人,卿卿我我地进屋,丝毫没有忌惮白鑫杰。
  早熟的我很委屈,带着哭腔骂他就知道鬼混,未曾想他一个大耳光把我从里屋打到了厨房。我鼻子磕在锅台上,瞬间血流不止。
  动静闹得太大,爷爷、奶奶和白鑫杰都被吵醒了,白鑫杰跟他吵了一架,当着我爷爷奶奶的面,把他和那个女人轰了出去。
  我爸这次走后,白鑫杰秉承着“父债女偿”的原则,对我更不好了。拿花楠的洗脚水给我洗头洗脸,白天爷爷奶奶不在家,我连糖水泡饭都没得吃,甚至有时还会被她灌着喝爷爷马厩里的马尿。
  我不敢告状,我怕她掐我里带,而且,爷爷奶奶好像也不敢得罪她,我就这样忍辱负重,捱到了五岁。
  我五岁生日前一天,她很平静地告诉我,我爸不要我了,然后开车把我送到了外婆家门口。
  毕竟,我不是亲生的,不管我怎么哭,怎么叫,怎么吵着要见爸爸,她都没回头,开着那台红色跑车,冲着落日,疾驰而去,只留给我半个干巴巴硬邦邦的苞米面馒头。
  从出生开始就没见过外婆和妈妈的我,当时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哪,像个小乞丐一样在大雨里追着车跑了很远,膝盖和手全摔破了,外婆出门看见我的时候,我浑身是血。
  听外婆说,当时我头发擀毡了,身上长满了虱子,泛着一股骚臭味,整个人饿得面黄肌瘦。
  这么多年,我只看外婆发飙过一次,就是第二天跑到爸爸家跟白鑫杰吵架。爸爸当时不在,外婆跟白鑫杰吵得很凶,全然没了教师的风范和素质。
  那会儿我实在太小了,只记得外婆说:“你想离婚我们离了!你们老花家没老人吗?这么对她,她爷爷奶奶看不见吗?你们就是欺负我家小阳阳没妈在身边!你有钱了不起阿?有本事你替花国财把我的钱和房子还回来!”
  好像后来也没吵出什么结果,外婆抱着我打车回家了。我忘了我有没有哭,只记得在外婆怀里特别温暖。
  毕竟,已经很久没有人牵过我的手了。已经,很久,没有人抱过我了。
  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外婆连出门买菜都要抱着我,连做饭都要牵着我的手,一放下我我就嗷嗷哭。
  我到现在都记得,一年前,那个夕阳西下的小美景儿里,外婆在病床上奄奄一息,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她当时不敢松手,因为她知道,我肯定怕她不要我。
  “可她最后还是丢下我一个人……先走了。”
  讲到最后,我又特怂地掉了几滴眼泪。
  水耀灵这会儿正好背着我进了卧室,他把我放到床上,躺到我身边,像外婆一样紧紧握着我的手,笑着对我说:“睡吧,别怕。你还有水大大呢。水大大哪都不去,这辈子跟你死磕到底。”
  我不知道自己是喝多了还是哭累了,反正特别困,也不管水耀灵是谁的走狗了,直接没羞没臊地窝在他怀里睡了。
  外婆没死,对我很好。


第011。疯子说的,往往是真话

  第二天早晨在水耀灵怀里醒来的时候,我没有震惊,也没有害羞,只是觉得此地不宜久留。
  毕竟,他是花国财的走狗。
  然而我刚坐起来,水耀灵就一把将我拽回了怀里,闭目合眼地坏笑着咕哝:“睡了我还想跑?你不地道阿。”
  “姑奶奶又没对你做什么。”我推搡着挣开他。
  “没喝断片阿?”水耀灵睡眼惺忪地坐起来,浮夸地叹气,“唉,又调戏失败了。”
  说完,他居然重新倒在了床上,看架势还要睡个回笼觉。
  “你不上班阿?都下午了!出去!我要换衣服!”我扯着他的胳膊往外撵他。
  结果丫跟长在了床上一样,一动不动,嘟嘟囔囔地自言自语:“院长也是有双休的,都快一个月了,你让我睡会儿床不行么?天天睡沙发,在下这老腰真受不了。”
  他后边的话我压根没听进去。
  听到他说“双休”,我猛地想起自己在直播平台已经请了半个多月的假,昨天说要播,因为发生了太多事儿也没播,今天得赶快补上,播完再撤退也来得及。
  所以,我没搭理他,一溜烟地钻进卫生间洗漱。
  回到卧室,水耀灵那老流氓在我床上睡得正香。
  我毫无同情心地狠狠把他踹下床:“赶紧滚出去!”
  水耀灵梦游似地揉着屁股爬起来,浑浑噩噩地抱怨:“这到底是你家还是我家?”
  我才不管他说什么,重重关上了房门。
  直播进行得很顺利,眼看白花花的银子嗖嗖进账,我兴奋地跟着背景音乐嚎了起来。
  “给我爱上某一个人,爱上某一种体温。喜欢看某一个眼神,不爱其它可能。我爱的比脸色还单纯,比宠物还天真。当我需要的只是一个吻,就给我一个吻。我只爱陌生人……”
  没开麦,看我脱衣服的人听不到我唱歌,可我忽略了水耀灵听得到。
  当我风骚娴熟地耐着性子解开bra的第一个挂钩,摄像头的背景里忽然冒出一个半裸的男人!
  在我差点叫出声的下一秒,电脑屏幕“唰”地黑了。
  我莫名其妙地顺着背后的阵阵阴风回过头,看到水耀灵身上围着一条浴巾,手里握着笔记本电源线,嘴里叼着牙刷,含混不清地教育我:“我跟你住一起你都不给看,怎么能给不认识的人看呢?”
  “你少管我!”我跳过去伸手抢电源线。
  水耀灵那个臭无赖竟然把电源线塞进了腰间的浴巾里,拿牙刷比比画画地跟我说:“住在我家我就要管。你喜欢脱衣服赚钱可以,出了这个门,你在大街上脱都行,你就是陪目垂赚钱都没人管。但在这个门里,不好使。听懂了么?”
  “呵!本来姑奶奶就打算搬走!我去翡丽播!”我被他气得七荤八素,扯掉电源线往电脑包里塞电脑。
  水耀灵也不拦我,咕咚咕咚漱着口,吐进花盆,幸灾乐祸地笑:“你去不了翡丽,我昨天接你的时候顺便替你辞职了,保证金都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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