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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名为爱-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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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他都已经这么卑微了,命运还是不肯放过他。
第66章 第六十六种爱
孙智说话的时候,徐清让一直安静的坐在那里。
始终一言不发。
这似乎是他原本就该有的样子,可是今天,孙智却觉得有些不同。
可能是眼神。
溃散到完全没有焦点,他应该已经几天没有好好睡觉了,眼底的淡青色,让他看起来格外憔悴。
孙智手握着笔,在笔记本上点了几下。
以前他总是疑惑,为什么那些小女生,即使反复在徐清让这儿碰壁,却仍旧不气馁的再次往前。
就连他家那个闺女也是,两年前来医院送过一次饭,正好遇见了来治病的徐清让。
然后,便是为期两年的暗恋。
不管自己怎么劝说,他当了徐清让那么多年的心理医生,他的事,自己全都知道。
哪怕是他有了喜欢的人。
孙智把何愈称作是,徐清让的救赎。
他很喜欢做一些比喻,因为这样看起来更加通俗易懂。
至少这个比喻,还算是恰当。
从前的徐清让对待治疗的态度,一直都是消极的,可是自从他遇见了何愈,见过她的笑容以后,熄灭的火,似乎破冰燃了起来。
孙智照例问了一句为什么。
为什么会喜欢上只见过一次的她。
他只是说:“因为她笑的很好看。”
“所以”手下的劲稍微使的大了,纸张被穿透,黑色的墨迹渗透过去,留下一团没有规则的痕迹,孙智说,“我现在的建议,是出国治疗,这样对你,对何愈,都有好处。”
全程沉默的徐清让,只在听到这句话时,稍微变了神色,他略微抬眸。
因为疲倦,只在眼尾可见的内双,完全消失不见。
他仍旧没有开口。
孙智也早已习惯了这样的安静,徐清让的话,原本就很少。
更何况,是在出了这样的事情后。
他把其中的利弊分析了一遍以后,才稍做停顿。
“接下来的治疗,可能会很辛苦很辛苦,并且”
“我的建议是,在病好之前,你最好别回国,就算是回国了,也不要去找何愈。”
身形微动,空旷的病房内,男人的声音嘶哑异常。
像是还带着侥幸:“如果见了呢?”
孙智回答的很笃定:“你会成为杀人凶手。”
没有说他会杀了谁,可是徐清让又怎么会不知道。
他笑了一下。
只说:“我知道了。”
然后起身离开。
外面下起了雪,漫天的白,环卫工人清扫的速度显然没感受雪落的速度。
这里的一整条长街,都被雪给覆盖住。
商场里面正放着轻松欢快的音乐,隔壁的市医院里,有拿着检查报告单,失魂落魄走出来的人。
也有抱在一起,喜极而泣的夫妻。
徐清让的脚步停下。
身旁有匆忙跑过去小孩,许是太着急,没有看路。
以至于撞在了他身上。
她坐在雪地里,忍着眼泪站起来,和他道歉。
徐清让垂了眼睫。
即使她站着,仍旧不到他的腰。
于是徐清让缓蹲下身,替她擦干净,衣服上的雪。
她眨了下眼,又笑:“谢谢叔叔。”
小孩子的喜怒,似乎转换得很容易。
徐清让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停下了动作。尚在愣怔的时候,小女孩已经跑远了。
只剩下长街那刺眼的白。
他终于站直了身子。
雪花落在长睫,化为雪水,滴进眼睛里。
再流出来的时候,是温热的。
熟悉的身影闯入宁和的白,他下意识的往后躲。
白悠悠推着轮椅,何愈坐在上面。医生说了,她的腿最起码要休养两个月才能下地走路。
“想好怎么和叔叔说了吗?”
何愈似乎没有在听,良久的沉默都没有等到回答,白悠悠也习惯了她这些天来的失魂落魄。
有耐心的又问了一遍:“两个月的时间,就算你不说,叔叔阿姨也会知道的。”
何愈这才稍微有了反应:“我会和他们解释的。”
白悠悠点点头,还是有些不放心:“你和徐清让的事,说清楚了吗?”
她垂眸,手紧紧攥着外套的下摆。
她也想说清楚,可是徐清让根本就不接她的电话,那天以后,他就像是彻底失联了一样。
给顾晨打电话也是转入语音信箱。
明明受害者是她才对,她都不追究了,他反倒还不理人了。
眼眶有点红,何愈抿紧了唇:“走吧。”
白悠悠戴上帽子和墨镜,推她下去。
拦了辆的士,在司机的帮助下折叠好轮椅,白悠悠扶着她,上了车。
徐清让下意识的往前一步。
雪下的更大。
的士汇入熙攘的车流,消失不见。
只留下灰白色尾气。
突然觉得很累,其实他从久以前开始,就已经很累了。
可是一直在坚持,他或许不算勇敢,可也不至于到懦弱的地步。
但现在,他突然发现,自己的存在一直都在给身边的人带来麻烦。
他就像是一个累赘。
似乎突然明白了,为什么那么多人会厌恶自己。
就连他,也开始厌恶这样的自己了——
顾晨给他订的机票是在三天后,目的地是法国。
他之前在那里待过一段时间,所以顾晨也比较放心。
“这次过去以后,好好治疗,别想太多。”
徐清让低恩一声,便不再言语。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鹅毛一般,铺遍了后院。
他打开衣柜想要收拾行李,一整排的西装,旁边挂着几件女士睡衣。
米白色的真丝,甚至好像,还带着她身上那股独有的气息。
甜橙混着阳光。
他垂了眼眸,沉吟许久,也把它给一起取下,折叠好,放进行李箱中——
何愈知道她爸妈会知道,却没想到会知道的这么快。
白悠悠点的外卖前脚送到,他们后脚就过来敲门。
还以为是外卖小哥忘了什么东西,白悠悠在洗手间里,何愈单脚跳过去开门。
门外的脸,熟悉到让她害怕。
条件反射的关上了门。
深呼了一口气,才又把门给打开。
是周然说漏了嘴,他最近在外地出差,得知何愈不小心摔骨折了,还以为她爸妈知道,。
谁曾想她瞒的这么紧。
白悠悠从洗手间出来,一度想再进去。
她迟疑的找着借口,想替何愈解释,倒是何愈,撒起慌来脸不红心不跳:“我自己玩滑板的时候不小心,从楼上摔了下去。”
陈烟也没起疑,责怪了她一顿以后,又是心疼。
“请假了吗,这几天你回家住,我给你熬骨头补补。”
何愈点头:“谢谢妈。”
似乎是看出了她的情绪不太对,陈烟担心的问道:“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她握着筷子摇头:“没事。”
外面的雪下的正大,原本白悠悠怕路滑不好走,让他们留下来,住一晚上。
反正她这儿也够大,房间多。
陈烟给拒绝了:“我们听说何愈腿摔了,吓的直接就打车出来了,家里那些花还没收进去呢,要是让它们在这雪夜待一晚上,估计明天就会冻坏了。”
年纪大了,就爱养些花花草草。
何愈她妈也是。
何愈叮嘱他们:“路上小心点,到家了记得给我打个电话。”
“知道了,你和悠悠也早点睡,女孩子家家的,少熬夜。”——
夜晚的时候,何愈睡不着。
手压放在被子上,睁眼看着天花板。
房门轻拧,然后被推开。
白悠悠穿着吊带睡裙,抱着枕头进来:“我就知道你肯定睡不着。”
她反手把房门关上,“我陪你一起睡。”
何愈从床上坐起来:“你怎么还没睡?”
她上了床,掀开被子,一霎,凉风误闯入温暖的空间。
“担心你。”
离开被窝太久,白悠悠身上的热气似乎已经完全消退。
她冷的往何愈身上靠:“冻死我了。”
何愈无奈的笑道:“明天不是还要拍戏吗?”
“拍戏哪有吾儿重要。”
“没大没小,这么和爸爸说话?”
然后又是长时间的安静。
窗外,是呼啸的冷风,甚至连窗户也无法隔绝声音。
听上去有点像百鬼夜行时,诡异到极致的哼唱。
白悠悠抱着她:“何愈,你知道我当时为什么想和你做朋友吗?”
她问:“为什么?”
“因为我觉得你很勇敢,也很坚强,这也是我最羡慕你的地方。”
“从前的何愈,哪怕遇见了再大的挫折,也不会像现在这样,郁郁寡欢到彻夜不眠。她可能会难过上一阵子,但最后,还是会勇敢的去面对,解决它。”
她说,“没关系的,这只是一个挫折而已,没什么大不了,总会解决的。”
是啊。
何愈想,这只是一个挫折,就算它再难克服,也终究会有解决的方法。
睡到昏沉之际,她做了一个梦。
这段时间,她反复的做着同一个梦。
她被徐清让推下阳台,他的表情狰狞可怖,似乎是真的想让她去死。
即使一直重复的梦到,每一次,她都会突然惊醒。
那个时候的恐惧,加深在她的脑海里。
只是今天,梦中的场景似乎变了。
男人穿着浅灰色的家居服,柔软的面料,阳光映照在上面。
温暖的让人想要一头扎进他的怀里。
他关了火,白皙修长的手,握着锅柄,把面条盛进碗里。
用力时,指骨明显。
他温柔的看着她,嘴角被笑容扯成一条弧线:“饿了吗?”
低软的声音,在她耳际。
然后她醒了,视野里,是雪白的天花板。
天亮了。
床头柜上的手机轻轻震动,来电显示人写着顾晨——
下了这么久的雪,北城好不容易放晴。
厚重的积雪融化,又被路过的行人踩实,形成了一层薄薄的冰面。
总有人在这里摔倒。
这次去法国,孙智会和他一起去。
至于归期有多久,谁都不知道。
他从医院出来,步伐逐渐停下。
因为那张反复在他梦里出现的脸,现在就在他面前。
他的视线,从她脸上移到打着石膏的左腿。
神色转变的过于明显,何愈自然知道,亲眼看见以后,他心底的愧疚和自责就像是海绵,遇水膨胀,压在他胸口。
何愈问他:“要走了吗?”
语气平和的四个字,一如往昔。
仿佛什么都没变。
可是徐清让,始终不敢去看她的眼睛。
咖啡厅里,何愈搅动着面前的那杯美式,看它泛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是顾晨告诉我的,他说你后天的飞机,会去法国,可能要很久很久很久很久才会回来。”
她说了很多遍很久,却始终没办法说出他口中的,第二种可能。
也许,永远都不会回来。
顾晨还说一些别的。
他说:“你可不可以暂时先等等他,你就当他只是一时脑热提的分手。”
“先别急着结婚。”
“也先别急着找男朋友。”
“我知道这样说可能会很自私,毕竟他的病什么时候会痊愈,就连医生都不知道。”
“只是你稍微等一等他,可以吗?”
“你是他全部的希望了,如果连你也不要他,他真的就一无所有,我担心他到时候真的就”
情人节好像要到了,已经有人开始出来摆摊卖花。
甚至有小女孩,提着花篮进到店里。
花香阵阵。
何愈抬眸,歪头冲他笑了一下。
她说:“你要好好治病,好好吃饭,好好睡觉,不能和别的女人说太多话,每天都要想我,我也会”
可能是灯光过于明亮,刺的她眼睛酸酸的。
她哽咽着继续开口:“我也会乖乖等你回来的。”
第67章 第六十七种爱
冬天夜长日短,再加上又是放假这种容易使人懒惰的日子。
每天早上何愈一睁眼,就已经是下午了。
陈烟数落她:“熬夜打游戏对身体不好,你看你这黑眼圈。”
何愈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穿着拖鞋进了盥洗室。
今天就是大年夜了,陈烟和小莲在厨房里包饺子。
小莲年纪不算大,今年也才二十三岁,是何琛生病那年,何愈去请的一个护工。
他现在的身体也逐渐康复了,护工也就不需要。
不过小莲身世可怜,她家重男轻女,六个女孩一个儿子。
为了给她弟弟凑彩礼,她爸爸竟然不惜给她胡乱牵了个姻缘。
小莲不愿意,就从家里逃了出来。
这几年下来,只回去过一次,还被她爸以不孝的名义赶了出去。
所以陈烟就把她给留下了,平时清扫一下卫生,做做饭什么的。
何愈进去帮忙,不过她手笨,饺子捏成了包子。
小莲教她怎么包,教了好几遍她都不会。
最后被陈烟赶去洗青菜了。
白悠悠和周然也都回家过年了,两人都不是北城本地人。
群里不时有他们发来的美食照片。
不同的地方,似乎连吃饭的时间都不同。
何愈看了一眼还在做饭的陈烟和小莲,起身把手给擦干净。
拍了一张自己的自拍发过去。
【何愈:仙女在洗青菜(^O^)】
然后就是一整屏幕的呕吐表情。
【白悠悠:是不会包饺子所以被轰去洗青菜了吧。】
【何愈:你他娘的还真是个人才,连这都知道。】
【周然:我妈说晚上给我安排了相亲对象,让我吃完了直接过去。】
【何愈:……】
【白悠悠:……】
家里没醋了,陈烟让何愈下楼买点醋,这场对话才算终结。
北城的冬天格外冷,何愈出门前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
刚开门,冷风还是呼呼的往脸上招呼。
她缩着脖子出去。
天空中传来一阵低鸣声。
这儿离机场近。
她抬眸,正好看到飞机划过长空。
视野中,逐渐变小。
一转眼,徐清让已经走了几个月了。
也不知道他在法国待的习不习惯,有没有按时吃饭,好好睡觉,还有……
想她。
突然起了风。
何愈眨了下眼,抬手,雪花落在她掌心。
过凉的体温没办法让雪花太快的融化,她甚至能看清它的形状。
真好看。
于是拿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
然后发给他。
【何愈:下雪了。】
配图是她刚刚拍的那张照片——
年夜饭吃完以后,河滩那边有人放烟火。
可能是怕她无聊,顾栎打电话把她给喊了出来。
自从那次打架进了警局以后,顾栎就和她开始联系上了。
还说什么,他们是一起进过局子的交情。
顾栎说,要不是你是清让哥的女朋友,我早追你了。
她笑:“你很喜欢徐清让?”
他点头:“因为他很酷。”
何愈疑惑:“酷?”
“不管自己多难受,多不快乐,依旧对身边的每一个人都温柔大度,这不是酷是什么?”
何愈笑了一下,她果然是老了,小孩子的思维也都跟不上了。
顾晨也在那,黑着一张脸,提了两大袋子的烟花。
看他的穿着打扮,不像是要来河滩放烟花的啊。
何愈问他:“你也喜欢放烟火?”
他恶狠狠的回:“我喜欢个鬼。”
顾栎在一旁接过话茬:“他是让我骗来的。”
“骗?”疑惑间,何愈将视线移向顾晨。
结果后者神色不太自然的看着远处,似乎是在躲避她的疑惑。
两个小时前,他刚换好衣服准备出门,顾栎不知道从哪捣腾出一堆烟花,还让他帮忙抬去河滩。
他按耐住想要踹过去的左脚,一脚不耐烦:“滚。”
开了门刚要出去,顾栎慢悠悠的继续开口:“我还约了何愈,你说今天景致这么好,我要是和她告白的话……”
果不其然,男人出门步伐停下。
“你不知道她是你清让哥……”
顾栎打断他:“我当然知道啊,不过她长的那么好看,你要是不跟着一起去,万一我一时被美□□惑,鬼迷心窍了怎么办?”
然后顾晨只能黑着一张脸跟过来。
顾栎当然不会没品到趁人之危,他这是在对症下药。
就他哥这个人傻钱多的傻白甜,他还真不放心让他在这种时候出去见他那群狐朋狗友。
河滩边上,三人面面相觑。
何愈拿着打火机,上前扒拉了一下:“你买这么多□□干嘛。”
她皱眉,拿出一架鞭炮,又看了一眼顾晨怀里的那个冲天炮。
“你们是要去打仗吗?”
顾栎摸了摸后脑勺:“我也……也是让我朋友买的。”
——
那几样东西都不适合在河滩放,不过来都来了,索性在这看眼别人放点烟花。
顾栎没一会就忍不住了,下去和那些小孩子套近乎,要了几根呲花。
烟花在天空中炸开,又逐渐消散。
何愈歪头叹息:“法国现在应该是白天吧,也不知道那边热不热闹。”
闻言,顾晨的手略微顿住。
片刻后,他抬手将瓶中的水喝完。
边上有捡垃圾的老奶奶,顾晨顺手把空了水瓶递给她——
季节更换,似乎过的很快。
是谁说的,人的年龄一旦过了25岁,剩下的时间就会过的飞快。
万夏和小陈在某个时间点突然看对了眼,谈了一段时间的地下恋情之后,就去领证结婚了。
婚礼当天,何愈去陪她。
她拉着何愈的手感慨:“我以前真的最讨厌的就是小陈这种类型的,嘴贱还缺德,可谁知道居然还会嫁给他。”
她说这话时,脸上的笑容是甜蜜的。
何愈突然想起平时二人的相处模式,不是互相嫌弃就是互怼。
真想不到,他们最后竟然会成为一对。
果然不到最后一刻,谁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坐在台下,看着司仪读宣言,看着他们交换戒指,看着他们亲吻对方。
真好啊。
喜欢了就能在一起,这种感觉真好——
何琛的病也好的差不多了,现在已经能脱离拐杖自己下地走路了。
病好以后,想要的就更多了。
“隔壁老李的女儿,去年生了个女儿,他天天都抱出来炫耀,说自己的孙女长的多好看。哼,她那女儿还没我家何愈十分之一好看呢,就算是孙女啊,也肯定没我家的好看。”
这已经不能叫暗示了,简直就差直接说出那句,何愈,你赶紧给我生个孙女。
何愈硬挤出一个笑:“我去帮小莲。”
然后进了厨房。
小莲正在切姜,看到她匆忙进来,笑道:“叔叔又催婚了?”
她叹了口气:“每次我回来他都是这一句。”
其实她也能理解,毕竟她也不小了,今年生日以后,她就二十七了。
她爸妈会着急也很正常。
更何况,她也隐瞒了徐清让去法国治病的事。
只说他是过去处理公司事务。
也隐瞒了他一年多没回来的事实。
入夜,她开了电脑。
给徐清让发了一个跨国视频。
虽然不能见面,可还能开视屏啊。
响声一直持续,就在何愈快要放弃的时候,屏幕暗了一瞬,然后恢复明亮。
客厅里的装饰,一如以往般的简洁。
他似乎很讨厌繁琐,就连住的地方也是。
依旧是那张熟悉的脸,只是看上去有些憔悴,唇色是淡的,他穿着浅灰色的家居服,桌边放着一杯水。
手背上,是输液过后留下的针眼。
有很多。
何愈不知道他这些日子来,都是怎样度过的。
唯一能知道的就是,肯定过的很艰辛。
可是他从未和她说过。
每每她问起了,他只是笑着说,除了想你,其他的都很好。
那个人格的偏激何愈是见过的,某次顾晨说漏了嘴。
他用自己的方式来抗议,割破了徐清让的手腕,再服用大剂量的安眠药。
还好发现的及时。
只是那次实在太过严重,即使抢救过来了,他还是在医院躺了一个多月——
不算太明亮的灯光,透明的玻璃杯,旁边就是瓶盖里还来不及吞服下去的药。
何愈皱着眉问:“又不舒服了吗?”
他摇头,嘴角抿成一道上扬的弧度。
笑意清浅温柔:“是安眠药。”
因为上次的事,孙智每次给他开药,都只开一天的量。
何愈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这些年来,她每次和他视频都会避开病情的事情。
因为害怕,所以不敢开口问。
索性就装作不知道。
“你工作别太累了,知道吗?”
徐清让点头,脸上的笑意,依旧没有退减分毫。
他就安静的看着她,听她讲最近都发生了什么。
“万夏和小陈结婚了,我去当了伴娘,我妈让我以后少当伴娘,说当够四次伴娘了,自己就嫁不出去了。”她有些不以为意,“可是我早就超过四次了。”
徐清让的神色,稍微沉下去了一点。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那双手狠狠掐进掌心。
很多时候,他都会觉得自己很没用。
就连一个未来,都无法和自己喜欢的人托许。
“所以啊。”
何愈突然响起的声音,再次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
她双手撑着脸,歪头笑道:“你要赶紧好起来,然后回来娶我,不然我就老了,我可不想等到七老八十了才穿婚纱。”
他看着她,抬了下手,像是想要穿透屏幕触上来。
最后终于放下,眼眶有点红。
然后他笑了:“会赶快好起来,然后回到你身边的。”
第68章 第六十八种爱
万夏和小陈结婚以后,开始满世界的旅游度蜜月。
所里来了一批新人,其中还有个开着法拉利上班的富二代。
听说出来上班也是为了体验生活。
何愈停好车出来,一眼就看到了旁边那辆颜色张扬的跑车。
有的时候,某些细节就足够看出一个人的年龄了。
所以何愈还没见到人,就大概猜到了新人的年纪。
估计刚出校园没多久。
果不其然。
才刚进去,就看到了跟在乔微身边熟悉工作环境的男人。
穿着深灰色的卫衣,连帽的松紧绳下端随意系了个结。
个子挺高,腿都快到乔微的腰了。
那双眼睛和徐清让一样,都是很典型的桃花眼,只不过徐清让的眉骨硬冷,倒是抵消了一些。
不如他的看上去这么轻浮多情。
乔微依次介绍着:“这是茶水间,这是休息室,这是你的办公桌。”
他单手揣兜,视线落在何愈身上,笑意从眼角渗透:“那这位呢?”
何愈走到自己的位置,拖出椅子坐下,昨天被白悠悠拉去练了一个小时的瑜伽,现在她全身都是酸的。
“她是我们这里的花瓶,用来摆设欣赏的。”
乔微笑道,“好了,祝你工作愉快。”
他的位置就在何愈旁边,小陈曾经的位置。
他拖着椅子过来,在何愈旁边坐下:“我叫祁南,不知道前辈怎么称呼?”
何愈困的趴在桌子上,礼貌的抬了一下眼皮。
“何愈。”
他点头,又问:“愈合的愈?”
“治愈的愈。”
祁南愣了片刻,有区别吗?——
自从来了新人以后,何愈就觉得自己活的像一个老妈子。
什么事都得手把手的教,尤其是第一次去野外的,预防措施做的不够好,碰到个蚊虫,被咬了。
总之经常就是一团乱。
月色正好,何愈从帐篷里出来,手机没信号是常有的事。
好在夜空很美,她坐在小椅子上。
夜风阵阵,带着山里独有的凉意。
和一个人相处久了,突然分离,往后的很长一段时间,见到什么都会联想到他。
甚至是夜空。
也不知道他头顶的夜空是不是也这么好看。
真想让他也看一眼。
许是想的太入神了,甚至连身后的响动声都没听到。
祁南在她旁边坐下,冷的搓了下手,然后揣进兜里:“你知道星星有一个传说吗?”
何愈皱着眉,一脸难以置信:“地上死个人,天上就多颗星星?”
她说,“不是吧,你这个年纪了还信这个?骗小孩的。”
祁南用肩膀撞了她一下,似乎不满她亵渎自己的智商:“你这个老阿姨说什么呢。”
“你说谁老阿姨?”
“你听错了,我叫得是小姐姐。”
他将视线移向夜空,想了一会,又转头埋怨她,“都怪你,乱打岔,我都忘了我要说什么了。”
最近的后辈胆子真是越发大了。
莫生气莫生气,何愈在心里安抚自己。
生气老的快。
女人二十五岁就是一个坎,一旦踏过了,皮肤就会开始衰老。
所以她现在格外注意保养。
万一徐清让真的很久很久以后才回来,她都已经老的他认不出来了怎么办。
祁南突然开口,问她:“不难过了吗?”
她愣了一下:“什么?”
“我看你刚才都快哭了,所以想转移一下你的注意力。”他笑道,“怎么,是不是突然觉得我很暖?”
何愈看了他一眼,起身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脖子,往帐篷里走:“小弟弟,姐姐已经有男朋友了。”
活的时间长,什么撩人的方式没见过。
祁南眨眼:“是吗?”——
日子久了,他似乎就不信了。
“你那个男朋友该不会是你臆想出来的吧,我怎么从没看过他来接你呢,乔微姐老夫老妻的都来过好几次了。”
何愈懒得理他。
可这在他眼里成了某种默认,
默认她口中的男朋友的确是不存在的。
外婆突然身体不适,住进了医院,陈烟和何琛赶着回去看望,何愈本身也是要一起回去的,不过被陈烟拒绝了。
“那边有我和你爸,你就别瞎担心了,专心工作。”
他们在那边待了几个月,何愈的生日是一个人过的。
周然出差了,白悠悠又去了日本拍杂志。
何愈思前想后,也没找到能一起吃饭的人。
索性就在家点了个外卖。
门铃被人按响,何愈穿上拖鞋过去开门。
康康站在门外,手上拿着一个盒子,和一个保温饭盒。
“何愈姐,刚刚去拿快递,正好有一个你的。”他将快递和保温饭盒一起递给她,“还有这个,是我妈让我拿过来的,骨头汤,补身体的。”
这几年来,康康也长高了不少,都快升高中了。
她把东西放好:“姐姐点了外卖,要一起吃点吗?”
他点头,本来眼睛就小,这一笑,更是不见踪影了:“谢谢何愈姐。”
她把门关上,拿了剪刀。
刚要拆开。
康康凑过来问她:“又是何愈姐的男朋友寄过来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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