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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小妖貌美如花-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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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昕猛地一跳脚,指着鸣呦,高声喊道,“你。。。。。。你居然是妖。。。。。。”
“师傅他居然收了个妖做徒弟。。。。。。”
鸣呦好整以暇地放下茶盏,伸出食指拨开她几乎戳到自己鼻尖的手指,斜斜睨了她一眼,“你谁啊,没见过妖么,大呼小叫的做什么?”
河阳武君走上前来,对鸣呦道,“师弟,这是你的四师姐雨昕。”
“哦”,鸣呦点点头,一幅不以为然。
“大师兄”,雨昕半是撒娇半是气愤地说道,“师傅怎么能收个妖怪当弟子呢,我不依。。。。。。你瞅瞅他那样,长得妖里妖气的,还一双绿眼睛,一看就不是好人,我听说,妖怪身上还都有股臭味。。。。。。”
河阳武君也是没办法了,这小师妹平日里就娇纵的厉害,仗着身份特殊,除了师傅的话谁的也不听。
鸣呦越听越来气,心道,你个丫头片子,我特妈碍着你什么事了,老子好端端在自己地盘待着,平白无故让人拎上来,我还没地儿出气呢!你还敢在我面前撒野。
“噗嗤”,他笑了出来。浅碧色的眸子光韵流转,唇角抿出一条极美的弧线,两道睫羽扇了扇,一瞬间,比大殿内高燃的五色烛火还艳美十分。
说话的语音格外温软,白玉般的指尖叩了叩茶盅盖子,“我说,那个四师姐啊,你是不是仙丹吃多了,撑着了,火气儿这么大,赶紧找地儿消消食儿去呗。。。。。。”
“还有……”他起身走到雨昕面前,故意皱着鼻子闻了闻,围着她转了一圈,眼神清亮又无辜,“师姐,你泡澡用了十三种花的花瓣吧,真是可惜了…。。。”他煞有介事地摇了摇头,“那么重的香味都遮盖不住你的口臭。”说罢,毫无顾忌地哈哈大笑。
“你。。。。。。”雨昕气得嘴唇直哆嗦,张口想骂,还没想好词儿,就又听见鸣呦说话。
“还有,做沧海的徒弟,你稀罕。。。。。。本妖可不稀罕,沧海他可是求着我来的,你要是能说动沧海把我给放回去,我可就谢谢您啦。。。。。。四师姐。。。。。。”他故意把四师姐三个字说得又慢又长,就是纯粹想激怒她。
洛冰元君忍无可忍,大步向前,凌厉的眼睛盯着他,秀美的脸上怒意隐现,“师弟,你怎能直呼师傅名讳?简直大逆不道!”
鸣呦云淡风轻地踱了两步,回过头来调皮地一笑,“这位是。。。。。。”
河阳冷声道,“这是你二师姐洛冰元君。”
“哦。。。。。。洛冰元君。。。。。。”他食指弯曲抵着下巴,眉梢挑了挑,“二师姐,方才,四师姐辱骂我的时候,您干嘛去了,装聋哪?我提沧海的名字就大逆不道了?那四师姐出言不逊,就对了么?你为什么不去教训她呢?”
他翻翻眼皮,“还是觉得我初来乍到,好欺负呀?”
洛冰被他这么一问,张了张嘴,像有条鱼刺卡在了喉咙上,上下都难受。
“噼啪”凌空两声巨响,伴随着点点的火星,有两条尺余长的紫色光柱募然出现在雨昕手中,像燃烧的烟火陡然绽开的光芒。
河阳一个没留神,雨昕祭出了自己的神兵“紫焰剑”,这两柄剑是一对,固名思议,是两道紫色火焰,由雨昕凰羽尾上的两尾紫翎锻造而成。威力极大,热度极高,如果被它扫到轻者皮肤烧伤,重者则灰飞烟灭。
鸣呦暗道不好,他本意是想激怒众人,最好一起到沧海面前告状哭诉,说不准沧海一个生气,就把自己给放了呢!
沧海,都是你惹的祸,我就算死也想舒舒服服地死,可不想烧得一块黑炭啊!
他咬着唇,冷冷地看着雨昕,指尖攥紧放开,又攥紧,最后还是松了力气,罢了,魂在魄在,法力仍在,但是一丁半点不能显露,现在的他,只是一只四百多年道行的小鹿妖。
死就死吧,一了百了!这次大概真的可以魂飞魄散吧,他撇撇嘴,也好!
沧海,我就喜欢你欠我,不过不用还了,反正,你也还不起!
寂静的“修德殿”上安静莫名,“紫焰剑”火星迸射,滚烫的热浪似乎可以将空气燃烧。
雨昕双眼赤红,衣袂翻飞,周身被红色火焰包围,怒火熊熊,一触即发。
河阳没动,洛冰没动,哲羽没动,连阑琚都没动。河阳与洛冰是看他出言不逊,傲慢无礼,借雨昕的手给他个教训;哲羽则是想着看看这鹿妖究竟有何本事,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而阑琚则负手而立,面沉似水,不知心里在想什么。
鸣呦仍是歪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红紫光华交叠着映在瞳仁里,衬的一张细瓷如玉的脸妖媚又诡异。
他支着下颌,淡淡一笑,勾了勾小指,“来啊,让我见识见识沧海君的徒弟有什么本事。”
河阳是首徒,修炼境界已达巅峰,他站在一旁,心头讶异,按理说,沧海君不会平白无故收徒,他的徒弟有可能是“浮离天”的继承人,必得家世渊博法力深厚才可以。而在妖界,除了妖帝应龙之子,他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人能当得起沧海君的弟子。
而面前这人,面对雨昕的紫焰业火居然半点不惊,仿佛并不看在眼里。妖修行,与仙大不相同。他们修炼到一定程度,便会幻化人形,而第一次所幻人形,无论以后再如何修炼都不会改变,既不会变老也不会更年轻,除非,临时用法术改形换貌。
因为妖修炼不易,有许多修炼至千余年才可以幻形,这就是为什么大部分的妖所幻的人形都年龄偏大,甚至是老翁老妪的原因。
这鹿鸣呦看上去只有十七岁左右,能够幻成如此年轻的人形,一定天赋异禀,而有这样天赋的妖,据他所知,除了已经魂飞魄散的芝华上仙,再无他人。
他冷着脸,不发一言,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有什么本事敢踏进这“浮离天”!
电光火石间,雨昕一声怒喝,右手紫色光柱突然光华更盛锋芒更长,像一道霹雳般裹挟着熊熊烈焰呼啸而来,转眼间,殿内五色烛火俱都湮没在紫光之中。
鸣呦微笑着,眨眨眼,灼人的热浪扑面而来。
沧海,再见吧,唉,我得承认,我还舍不得你呢!他闭住眼睛,睫毛颤了颤,眼角沁了一颗泪,不怕,只痛一下下,就好!
第7章 芝兰玉树,灼灼其华
一声巨响,凌空炸裂!
咦!怎么没事,没有烧成飞灰?
鸣呦睁开眼睛,前一刻还威风凛凛的火凤凰,这会儿正鬓发零乱地委顿在地,像只斗败的小母鸡。
一枚手掌大的圆形玉轮在鸣呦眼前忽忽悠悠地打着漩儿地转着。
沧海站在殿门口,冷冷地看着殿内众人,面色不悦。他轻轻招了招手,那枚玉轮倏地变成钮扣大小,飞回了他指尖,也没见他往哪儿装,反正看不见了。
鸣呦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掸掸衣服,把耷拉在眼跟前一绺不听话的头发往后一甩,“唉,看来今儿个是死不成了!”
慢慢腾腾地踱到听到巨响刚从后殿跑来的涿然身边,咧嘴一笑,“仙女姐姐,带我回那个清……清……清什么的地方睡觉去吧,我好困啊!”
涿然看了看沧海,沧海冷声道,“去吧。”
涿然这才领着鸣呦往“清宁轩”走去。
拐了个弯,确定离得大殿远了,涿然这才小声问,“方才发生什么事了?怎么那么大声音?我在后面都听到了,惊天动地的!”
鸣呦翻了翻眼皮,“那个雨昕师姐,瞅我不顺眼,想打我来着。”
涿然停下脚步,侧过头来叮嘱他,“雨昕的来头可大着呢,大小姐脾气,除了真君,谁都管不了,你以后让着他点儿,要不然,有你的苦头吃。”
鸣呦做了个揖, “谢谢涿然姐姐。”
涿然被他一本正经的样子逗乐了,别说,这个小妖还怪讨人喜欢的!
……
“说吧,怎么回事?”沧海问道。
“那只小妖怪,他欺负人……”雨昕被洛冰搀扶起来,忿忿不平地说道。
沧海转头道,“河阳,你说。”
河阳道,“师傅,雨昕虽然也有过错,但还是鸣呦师弟有错在先,他直呼师傅名讳,不知礼节,傲慢无状,雨昕这才想教训他。”
沧海想了想,才说道,“河阳,你身为大师兄,也肩负着替为师管理‘浮离天’之责,更要约束师弟师妹们的不当言行,而不是纵容他们私自以武力解决问题。”
顿了顿,又道,“你可知,方才你失于管束,差点酿成大祸……鸣呦只有四百多年的道行,如果不是我及时阻止,雨昕那一剑下去,他就法力尽毁,性命难保了……”
河阳闻言,大吃一惊,他嗫嚅着嘴唇,心中非常愧疚,本以为鸣呦既来“浮离天”,则必有过人之处,万万没想到,他才刚刚得道。
“以后,遇事三思,别再冲动了”,沧海说罢,向后殿走去,再也没看众人一眼。
“师傅……”,雨昕委屈得在身后喊了句,沧海却也没回头。
“清宁轩”里,鸣呦还抱着下午没吃完的玄晶果啃着。别说,吃了这果子,还真是浑身上下,每个毛孔都透着欢实劲。
“你是不是很想回家?”
鸣呦刚刚咽下最后一颗,没注意到沧海不知何时已站在门口,吓得差点噎到。
鸣呦站起来,走近沧海,一步之遥的距离,把脸凑过去,眉眼弯弯,戏谑地笑道,“你什么时候来的,就喜欢吓我么?”
他的鼻尖与沧海毫厘之间,沧海退了一步,冷漠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我不是有意吓你,看你吃得开心……不便打扰……”
“呵呵……”鸣呦突然笑起来,一支软绵绵的手臂搭上沧海的肩膀,“我说沧海君,你对我这么好……”他的脸缓缓地,离沧海冰雕般的脸越来越近,“是为什么呢,莫非……”一只白皙的手掌不知何时已抬起,向沧海的脸上探去。
沧海冷不丁地身形微晃,人已在几尺开外,一张如冰如玉的脸也不由得泛起了一抹微红,他静静地看着面前这人,说不出的悲恸失望,深深烙在心底那人真的没了?
他什么都不记得了,就真的好么,就真的是自己盼望的么?这些话说起来轻松,等真正面对的时候,就像拿一把锉刀不停地戳着心底无数细小的伤口,而他的陌生就是这把刻骨钢刀。
沧海眼底一闪而过的悲伤,他鸣呦何尝看不到,他是谁,是与他相濡以沫过的爱人,他的一举一动,一悲一喜,怎能逃过他的眼睛,但是,芝华早已死去,宁愿魂飞魄散。所以,鹿鸣呦,已无从选择!
——芝华仙君,芝兰玉树,灼灼其华,那么我鹿鸣呦偏偏就放涎不经、倨傲无礼。什么时候,你沧海君嫌弃我了,什么时候把我扔的远远的,最好再也不想看我一眼才好,这才是得偿了我所愿!
鸣呦扶着门框,嘻嘻笑着,“沧海君,你还是放我回去吧,你那些徒弟个顶个的能耐,我就是个拖后腿的,他们也都不喜欢我,留着我有什么用?”
沧海压根不接他的话茬,重新走回内室,绕过他取了案上放红果的盘子,黑黢黢的眸子反射着天际一线亮光,语气像划过树梢的一缕风,“明天起,你得唤我师傅”,他盯着鸣呦在暗夜里变成深碧色的眸子,“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鬼主意,如果再不听我的话,你试试看,我自有教训你的法子。”
鸣呦的笑意慢慢在唇角消失,“你威胁我?”
“没错。”
沧海头也不回地往外走,边走边从指尖飘来一物,落在床上变大,是一席厚厚的云织锦被,比原先的要厚许多。
他知道自己怕冷?鸣呦摸着光滑的缎面,扯了扯嘴角。又开始想念他那流光溢彩、瑰丽夺目的九彩鹿皮,心中叹道,没有那具皮囊,他远没有当初那么好看,也拢不住三魂七魄,而且还畏冷怕热。
当初解羽和多宝的聚灵术真心不咋滴,将他刚刚四散的魂魄勉强聚拢,却不晓得该如何存放,任由他浑浑噩噩地乱飞,不知怎的一头钻进了颖夫人的肚子,如果不是鹿杰夫妇去求了妖帝,他在出生不久就得第二次魂飞魄散。
他捏着下巴沉思着,酸甜苦辣齐齐地涌了上来。其实他谁都不恨,不恨帝君、也不恨瑞彩。可是有人趁他魂飞魄散法力尽毁现出原形之机,将他的鹿皮活生生剥下,让他濒死之机还要尝尽那惨绝人寰的椎心之痛,这由不得他不恨!
四百多年来,他也试图找过,但没找到,后来,也就懒得找了。执着的喜欢了沧海两千多年,也没什么好再留恋的,再好再漂亮,也是一张皮而已,找到了又如何,被沧海认出来,被所有人认出来,他就是芝华,他没死,之后呢,再重新轮回一遍当年的苦楚?何必呢?
鸣呦躺在床上,缓缓闭上眼睛,伸出一根手指,在黑暗中一笔一画描摩那人的锋利冷峻的眉眼,沧海,怎么五百年未见,你还是没变?你知道么,其实我,也没变呢!
你还记得么,我初上天庭那一日,帝君给了封号,我第一个来的就是“浮离天”,来找你!
——
“你就是‘大日神君’苦修之时点化的鹿仙?”帝君坐在高高的灵霄宝殿上,俯视着下面站着的人。
芝华作了揖,恭敬地说道,“小仙正是。”
此言一出,众仙皆窃窃私语。当时的芝华,一门心思的来找沧海,对天庭的事情一知半解,其实连半解都谈不上。
他生长于凡间一处无人踏足的仙境,名叫幽鸣洞天,懵懵懂懂就活到了四百岁。一天,他与往日一般在山野林间四处奔跑,准备先去九曲瀑下泡个澡,然后去找好友中容。
天光明媚,草绿花香,他正撒着欢儿的纵跃,突然,看到路旁倒着一人,双目紧闭,满面尘灰,衣衫褴褛,嘴唇干涸得都结了血痂。他围着这人前后转了三圈,舔了舔他的脸,呸,又苦又涩。
他跑去离此不远的山涧找了竹筒装水,喂给他喝,至于食物么,他平素最爱吃一种顶端结着紫球的紫草,想来这人也爱吃,于是,他找了些来,嚼碎了喂到这人嘴里。
不一会儿,这人醒了,睁眼看看他,然后,第一件事儿,就是把嘴里的草汁给吐了。后来,他才知道,原来,人是不吃草的。
这个人告诉他,他是天庭之上的大日神君。他用舌头再一次舔舔他,不会幻形,当然不会说话,他想,大日神君是个什么东西,天庭又是个什么地方?
没想到,这个大日神君能耐得很,居然能听懂他肚子里的话。
十年,大日神君与他在幽鸣洞天待了整整十年,这十年,他的生活天翻地覆,这十年,他脱胎换骨如换新生。大日佛教他修炼,看他幻化人形,带他游历,然后离开。
他幻出的人形五官隽秀,体态柔美,大日神君望着他,视线仿佛穿过他的身体落到了莫名某处,或某个遥远的地方,良久,方叹息一声道,“芝兰玉树,灼灼其华”,你的名字便叫做“芝华”吧!
当时芝华纳闷,难道我很丑么,为何师傅似乎不太高兴?后来,他才明白,大日神君那是看出他情劫难渡,为他命运多舛嗟叹罢了!
临别之际,大日神君对他说,“芝华,你虽受我点化,但最主要还是你天生异彩早具灵根,只要你勤加修炼,成仙成佛且看缘份”,他掏出一粒菩提子,叮嘱他收好,说是可救命用的。
芝华泪汪汪地扯着他衣袖送至洞口,大日神君摸摸他头,想说什么,嘴唇动了动,还是没说,只是最后轻唤了他一声“芝华……”
然后,便去了,芝华看着他破烂衣服的背影还抹了很久的眼泪。
第8章 我来寻你,你欢不欢喜
丹陛之上的帝君捋着一绺长髯,俯视着这小鹿仙的一张细致精秀的小脸,天庭中还真难找这么漂亮的小神仙。可是,又有点犯难,因为他的师傅是大日神君。
大日神君与帝君一样,都是开天辟地之后混鲲祖师的徒弟。
不久之前,天柱不周山倾斜,大日神君以仙身与天柱融为一体,避免了一场天地之间的生灵浩劫,这芝华算是他临终之时的半个弟子,怎么也得照拂一二。
“大日神君既给你赐了名儿,也不用另行封号了,你便唤作‘芝华仙君’吧!洞府么……就住在凌云阁吧……”
芝华道了谢,领着给他安排的一个小仙侍出来,一道去凌云阁。
出了灵霄宝殿,芝华停住脚步,“碧云,我不想回凌云阁。”
碧云微笑道,“那你想去哪里?”
芝华道,“我想去找沧海真君。”
碧云听了,一怔,随即笑道,“仙君,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沧海真君可不是谁想见就能见的。”
芝华皱皱眉,“为什么?”
碧云心想,他皱眉的样子都这么好看,“沧海真君住在‘浮离天’,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可是,我不是闲杂人等,我就是专门来找他的啊”,芝华挠挠头,规矩还真多。
碧云看着他,听说他真身是只九彩鹿,果然与众不同,眸子像帝君宝冠上那枚琉璃碧色的珠子,晶莹剔透。
“碧云,我问你话呢!”芝华撇撇嘴,她傻呆呆地盯着我做什么。
碧云尴尬了,觉得脸颊微微发烫,“……哦,你问我什么?”
“我问你,怎样才能见到‘沧海真君’?”
碧云想了想,她还真不知道。“浮离天”在天庭地位卓然,有资历的神仙自己就能去,没资历的神仙也就没人敢去,至于他这个新飞升的小神仙,应该属于没资历的吧!
“要不,你试试看,兴许也能见到呢!”碧云说道。心想,“浮离天”什么样,我没去过,也不知道,给你也支不了什么招儿,至于能不能见着,我可就管不了了。
“哦,好,那你给我指个方向”,鸣呦挺痛快。
碧云往东南方向一指,“嗳,你到底找沧海真君什么事……”
眼瞅着芝华一缕烟,没了影儿,她摇摇头,这个主儿还真是个没正形的。
其实“浮离天”之所以难进,只是有一层结界而已,这能难得倒芝华么,当然小菜一碟了。
芝华溜进来,东拐西绕,在长廊上边走边嘬指尖,“浮离天”好大,亭台殿阁花榭楼宇还怪漂亮的,也只有这样的地方才配得上我的沧海君啊!
“唉哟”,光顾着四下乱看,一个没留神,正撞在从拐角走出来的一个人身上。
芝华抬眼看,剑眉冷目,英姿挺拔,身形高大,周身寒气逼人,可不是沧海么!
“沧海”,芝华兴奋地小脸发红,碧色的眼睛冒着星星之火,恨不得把眼前的沧海给点着了。
沧海冷冷地看着他,“你是谁?你怎么进来的?”
芝华展颜一笑,笑得真俊,“我是芝华啊?”
沧海上下审视着他,“芝华?”他摇摇头,“对不起,不认得。新来的?”
芝华用力地点点头,“嗯,今天刚来。”
沧海这才略一颌首,“这里是‘浮离天’,不能随便出入。你快回自己的洞府吧,别乱跑了!”
芝华有点傻眼了,莫非他真不记得自己了?
“沧海,你不记得我了?当初你下凡历劫,投生为皇子,遭遇劫杀,有一只鹿救了你,你好好想想……”
他的瞳仁剔透得发亮,映出沧海的面庞,眼巴巴地看着沧海。
沧海仔细看看他,“你是那只……鹿?”
“没错”,芝华兴奋、高兴,笑得像朵牡丹花,“你后来昏过去了,我去给你找药,结果回来后发现你不见了,然后,我就到处打听……”
“如此,多谢了”,沧海施了一礼,打断了他。
沧海疏离又冷漠的神情像给芝华兜头浇了盆冰水,透心凉。是啊,他怎么会那么在意呢,当年的自己其实就是一个小插曲,可有可无,无论是否有他这个小变数,他的侍卫都会很快找到他,然后披荆斩棘地登上九五之位。
“请问,还有事么?”沧海问。
“哦,没有了”,芝华又笑了笑,其实他是想哭。他有许多话,攒了一千多年,很想告诉他。可是,他连听都懒得听。
芝华万般沮丧,嗓子像堵了东西,声音变得有些沙哑,“沧海君,打扰了”,他转身准备出门,却发现迷了方向。
“大门在哪边?”他问。
沧海看看他,“我送你出去”。
芝华跟在他身后,蔫头耷脑地很难过。
他对我一点儿都不好,冷冰冰的。莫非真像临别时中容说的?我总有一天会后悔的,天庭这地方不适合我?可是我不是为了成仙,我是为了来找他。
“请吧。”沧海站在门口,负着手,衣袂飘飘地俊挺的很。
“哦,谢谢”,芝华又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沧海对他一直就一幅表情,就是面无表情。
一座汉白玉石桥,连接“浮离天”与中天庭。
芝华往桥上走,其实完全不知道要去哪里,他的洞府在“凌云阁”,那是个什么地方,又在哪个方向?他迷茫地迈步,悄悄抹了下眼角,只是想着快快离开,别让他看到自己的眼泪。
心下郁郁,要不然还是回幽鸣洞天好了!
身后又有声音传过来,像冰泉流过,“你知道回去的路么?”
芝华听了,没回头,肩膀耸了耸。他不知道,但不敢回头,因为一回头,眼泪就会掉下来。
然后,特别出乎意料,沧海走到他面前,看他眼眶红红的,居然还带了一点点嘲弄的笑意,“你这个样子像被我欺负了似的,还让我怎么送你回去!”
“你?送我?”芝华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沧海招来一片白云,“走吧,好歹也算我的救命恩人……”
“凌云阁”是一座三层小楼,芝华挺喜欢,虽然偏僻了些,好在离“浮离天”不远。
“沧海”,芝华唤住转身欲走的沧海,双唇嗫嚅了两下,“我还能去找你么?”
漫天云霞,万千祥光,给沧海的侧颜打了一层淡淡金光,他望着翻滚的云海,沉默了片刻,“‘浮离天’不好随便去,幸亏今天师傅师兄不在,要不然有你受的,这样吧,我有空会来看你。”
白衣飘飘,很快成了个黑点儿,然后,再也看不见了。
芝华还翘着脚,目不转睛,脖颈成了天鹅……
鸣呦翻了个身,埋在厚厚的锦被里打着小呼噜,他终究舍不得,忘记……
桌上一枝红烛燃得正旺,烛影摇动,像沧海的心,怎么也无法平静。
芝华喜欢点蜡烛,不喜欢用夜明珠照亮,他说看着火苗摇摆,淡淡青烟腾起,更有人情味,更像人间。芝华后来走了,沧海却已经习惯了他所留下的习惯。
后来无数次想起芝华第一次与他见面的情景,他都想笑。傻乎乎的他就这么跑到“浮离宫”来,然后仰着小脸呆呆地说,“我是芝华啊!”
沧海当时不知道用了多大力气才忍得住笑,肚子都快憋得抽筋了,他岂会不记得他,不记得下界那只傻丢丢的小鹿妖。
他历劫归来,还专门去找多宝灵君借了“空水”镜,看了一遍又一遍。
镜中的他投生为凡间皇帝的二皇子,被大哥,当时的太子殿下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上演了一出颇为狗血的夺嫡之争,而芝华,正是在一次被追杀的路上所遇。
他当时中箭受伤,因为□□宝马良驹跑得太快,把侍卫们甩下了很远,后来他伤重不支翻身落马,滚下了一处又高又陡的山坡。这个小鹿妖,当时正化了原形在夜光下的瀑布里洗澡玩耍,正扑腾着欢实呢,从高处坠落一人,直直摔在他面前,砸起硕大一蓬水花,吓得够呛。当时,他抱头鼠窜躲进了树林,老半天不敢出来。
很久以后,二人一次闲谈,沧海问及此事,芝兰才面有惭色地吭唧着告诉他,他以为是遇到了雷劫,怕被雷劈。沧海第一次笑得那么张狂,点指着芝兰笑话他。芝兰白了他一眼,嘟囔道,“你生而为仙,怎会知道我们妖的修行不易,动不动就给个雷劈来个火劫的,渡劫成功算你命大,不成的呢,好点的把你打回原形,差点的就一命呜呼!为了见你,我容易么我!”
芝华说这话时,眼帘半阖,噘着嘴唇,看似委屈唠叨,其实并非埋怨。
他闲散人间,随遇而安,从不贪恋修仙得道,如果不是与沧海的一场偶遇,又怎会有那样的执着,怎会走上那样艰辛的修仙之路,恐怕彼时的他还在凡间净土尽情玩乐!如此而已。
或许,就是在那一刻,沧海的心真的动了,做了两万年心如止水的神仙,都抵不过那一瞬间的情意萌动!
一见钟情,大抵如此吧!
等芝华确定不是天劫,没有雷声滚滚,没有天火熊熊,这才从树林子里走出来。
瀑布如一条白练坠落,在岩石上四溅出银亮的水珠,一具白袍银甲的躯体在潭水中起起伏伏。
芝华把他托到岸边的大石上,仔仔细细地打量他。
他真好看!空谷清风,靛蓝的天空坠满星河,亮亮的直铺到天际,月华温柔地如同一领薄纱拢在他身上,紧闭的眼睛,划出两弯流畅的圆弧,睫毛贴在眼睑上,湿漉漉的,鼻翼挺直,连嘴唇的形状都那么好看!
看着看着,沧海忽然睁开了眼睛。眼前的一切,让他以为身处幻境。
周遭是黑漆漆的树林,月光之下,一只体形优美的白雄鹿,安安静静地站在草地上,琉璃般透明水润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两只树杈形状的鹿角像两棵美丽的珊瑚树,四肢修长,体态轻盈,最为奇特的是,它通体流光溢彩,光华闪烁,九个淡淡的光圈环绕在它周围,柔和温婉,如同神祗降临。
那时的沧海只是一界凡人,好笑的是还以为自己遇到了神仙,伤势颇重再加上万分激动,居然又晕了过去。
沧海,是芝华遇到的第一个凡人。当然,大日神君不算了,人家是神仙,不是凡人!
芝华化了人形,给他拔箭治伤,敷了草药。又静静地等了一会儿,发现他还没醒。便想着去后山采些野果来,等他醒了给他吃。
他走了两步,还是舍不得,又返回来,在他耳边轻声说,“我去给你找果子,你要乖乖的,等我回来,千万别走哦……”
然后,在他光洁的额头上印了一吻,这才恋恋不舍地走开。
他一走,沧海就睁开了眼,其实,他早就醒了,只是一直眯着眼睛装昏,眼前的一切太不可思议了,大大超出了他的认知,这个会变人的鹿到底是仙是妖?
后来,他的侍卫们发现了他的马,连夜从崖顶一路找下来,发现了他,于是立刻带着他马不停蹄地离开了。
芝华采够了果子,乐不可支地回来,一看,人没了,当即坐在地上哭了!
“空水”镜里,是一张无比隽秀精致的脸,挂着晶莹的泪珠,碧色的眸子水雾朦胧,直到他哭累了,才发现地上扔着一枚颜色鲜红的如意络子,当即破涕为笑,以为是沧海临走留给他的纪念品,殊不知,那只是沧海银甲披风的绳扣。
沧海用手指抚摸着空水镜里这张脸,觉得这只小鹿妖怪蛮有趣!
天上一日,地下一年,时光流转间,人间已千年。直到芝华出现在他面前,他立刻就认出了这个当年救过他的小鹿妖。心里哼笑,原来你叫芝华!
可惜,我已不是凡间现你萍水相逢的男子,我是“浮离天”广元大君的弟子,修的是道德高深,练的是七情皆灭。
第9章 往事不堪忆
三日后,沧海一个人悄然去了“凌云阁”,那一日,他看到芝华在哭,一个人静静地抹眼泪,眼睛又红又肿,手中握着一根红绳,上面穿着一枚菩提子,还缀着一串已经褪色的大红如意络子。
睫毛尖挂着细碎如钻的泪滴,随着眼帘开开阖阖扑闪扑闪着,乖觉又可怜。眨眨眼,一颗硕大分明的水珠子,砸在捧着红绳的手心里,浸湿了红绳,也打湿了沧海的心。
芝华怔怔然盯着眼前的人,沧海终于来找他了,却是在他最难堪难过不愿与人相对的时候。
沧海问,“你怎么了?”
芝华咬着唇,蔷薇色的唇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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