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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小妖貌美如花-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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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奇道,我没使法术,怎的就腾云了呢。直到屁股最先落地,差点摔成八瓣,他才募然明白,是解羽清君用法术将他摔了出去。
“你要做什么?”神仙薄怒。
雪虎飞快爬起来,我们老虎有一样好,屁股上肉多,不疼。
望着解羽的脸,雪虎有些痴了,他笃定解羽就是季仰岚,连生气时眼梢泛红都一样。
他嗫嚅道,“我想在清君座下修行,行么?”
解羽皱着眉看了他一会儿,“噗嗤”一笑,“你的尾巴晃得我头晕。”
雪虎尴尬得脸一红,把尾巴悄悄收回去,眼巴巴地继续看着解羽。
“你叫什么?”解羽问。
“我叫雪虎”,雪虎觉得有戏儿,虔诚地回答。
“可是,我不收徒弟的,你想上天庭修行,可到天庭的‘休兵阁’参加遴选。”
雪虎一听,愣了,他当然知道‘休兵阁’,仙妖两界子弟都可以参加选拔,遇到资质优厚的,便可进入修行。只是历来,妖界子弟能选上的少之又少,一是因为本身仙家子弟的出身就占尽优势,二是仙界对妖界的歧视由来已久,所以但凡有点法术的妖们,还是愿意自己闭门造车,也不愿去受人白眼。
看着淡蓝衫子背影越走越远,雪虎喃喃自语道,“可是,你真的不记得我了么?我是通体雪白的小老虎啊,我这些年总念叨你来着。。。。。。”
妖将白木把一个大包袱,递给鸣呦,“这是夫人给三公子您准备的,里面是您的换洗衣物和平素爱吃的点心。”
沧海袍袖一挥,那巨型包袱就被他缩成一个巴掌大的小袋子,递给鸣呦。鸣呦撇撇嘴,非常不屑,切,看把你能的!
霞光闪过,沧海招来三片云彩,他和解羽先登了上去,伸手来拉鸣呦。鸣呦往路边大石上一坐,微微噘着嘴,像个负气的孩子,“对不住,我不会驾云。”
“我扶着你”,沧海虽然面冷,声音却很温和。
“飞得太高,我害怕”,鸣呦不买账。
“那你闭着眼睛。”
“闭着眼睛,我腿软”,鸣呦冷冷看他,抱着膝盖,一幅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沧海下了云,走到他面前,背过身去,“我背你。”
鸣呦瞪大了眼睛,揉揉耳朵,不是吧,你背我?
他瑟瑟往后躲了一下,顿时觉得自己有些过分,开始纠结,要不还是算了?
正犹豫间,两条腿弯已被沧海掐住,微微一使力,自己便已伏在他背上。
耳边呼呼风响,已在碧落海之上。
鸣呦向下看,头一次站这么高来看碧落海,霞光万道,碧波莹莹,真的很美,这美又很熟悉,像看了很多年!
这背也很舒服,趴着暖洋洋!
百无聊赖,他和解羽聊天,这个神仙比沧海君平易近人,不像冰块脸,分分钟要把本小妖冻死!
鸣呦下巴垫在手背上,心想,难怪雪虎惦记,解羽神仙清清秀秀,的确惹人喜欢,“解羽神仙,您几岁了?”
解羽望着他,眼帘半垂着,长而直的睫毛根根分明,轻轻颤动遮住那双琉璃般通透的碧色眼眸,眼缝里泻出星星碎碎的黠光。
解羽心里一痛,柔声道,“两万多岁吧,确切地不记得了。”
“哦”,鸣呦轻轻哼了一声,睫毛抖了抖。
“鸣呦,我感觉你很眼熟呢,咱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解羽探询着问。
“是么?”鸣呦换了个姿势,将脸转向另一侧,给了解羽一个后脑勺,“不会吧,我从生下来就没有离开过‘桂林八树’,怎么可能和清君您见过呢。。。。。。”
“桂林八树”,正是妖族聚居地,与魔界的荼余荒洲一山一水之隔,与天界则隔着九重天,这碧落海正是第一重。
解羽听他说话带了丝丝鼻音,想是打瞌睡闷住了鼻子,于是,不再说话。
心下黯然,他,真的忘记了,忘记了沧海,忘记了自己,忘记了曾经一起走过的路。。。。。。
解羽侧过头去看沧海,他的面容如往日一般安静,只是眼底微澜迭起,泄露了他此刻的心事。
鸣呦完全阖住了眼睛,鸦齿般的睫羽缝隙里有微芒闪了一闪,倏忽而逝。
风从耳边掠过,沧海的鬓边的发丝被风高高扬起,吹落在他脸颊上,酥酥痒痒。
他将眼睛撑开一条窄窄的缝隙,沧海君的耳垂被暮光打得透明圆润,形状很漂亮,耳轮像镶着一圈金边,他突然很想摸一摸。。。。。。
第4章 多宝灵君的“灌疏袋”
鸣呦是被一阵叽叽喳喳的声音吵醒的,他翻个身不悦地嘟囔了两声,以为还睡在娘亲给织的软垫子上。可是,丝丝缕缕的声音却挡也挡不住地钻进了耳朵。
听声音,应该是两个小仙侍。
“这就是真君带回来的小妖怪……”
“别说,长得还真俊……”
“据说天赋异禀,才四百岁就能幻化人形呢!”
“是么?难怪,咱天庭不缺妖界修成的正仙,可这四百年就能幻形的,除了之前的芝华仙君,再没有……”
“嘘,小点声儿,那个名字是咱‘浮离天’的忌讳,可别让真君听见……”
“没事儿,真君去找多宝灵君了……你有没有发现,他长得和芝华君还挺像呢……”
鸣呦实在没法再继续装睡下去了,他再不醒,耳朵非磨起茧子来不可。
睁开眼睛,果不其然,面前站着两个娇俏可人的小仙侍,一个穿粉一个穿黄。鸣呦下了床,做了个揖,笑道,“两位漂亮姐姐,鸣呦这厢有礼了。”
穿粉的仙侍掩嘴笑起来,“你个小妖怪,还怪嘴甜的。”她指指身旁穿黄的仙侍,“她叫流光,我叫涿然,我们都是这‘浮离天’的侍女,你叫鸣呦啊,明天的明、悠远之悠?好名字。”
鸣呦往床上一坐,眉梢一挑,乐了,还真是想像力丰富,却也懒得解释,随她们叫去。
流光道,“以后啊,有什么缺的短的,尽管开口啊,别客气。”
“好”,鸣呦懒洋洋地打了个小呵欠。
涿然道,“你再休息会儿,我们就先下去了。”
鸣呦点点头,重又躺进云被里,蜷起身子。
他凝神细听,捕捉到流光从廊角传过来的声音,“琢然,要不是整个天界都知道芝华君魂飞魄散了,我还真要怀疑是不是他转世了呢……”
“可不,你看他那双眼睛,啧啧,和那人一模一样……”
鸣呦把被子卷了卷,丝丝缕缕的寒气洇进骨头缝儿,每个毛孔都难受得厉害,心里嘀咕着,天宫的被子都这么薄么?一点儿都不如娘缝的大棉被暖和厚实。
可他还是抖抖嗦嗦地睡着了,睡得很不踏实,又做了那个梦,一片绿茵茵的草地,一个雪白的人影,胸前一大团血迹上插着一枝长长的利箭……
长乐天,多宝宫的一处仙台。
台上摆着一方矮几,一壶香茶。三人盘膝而坐,四周云蒸霞蔚,俱是缥缈岚云。
多宝灵君是个胖乎乎的小老头,看着挺富态,笑呵呵的,眉毛胡子又白又长,就是没头发。
按他痛心疾首的话说,修了一辈子道,一夕升天,高兴得过了火,穿过七重天的时候,飞得太快,头发起火,被燎得毛都不剩一根,原本,他也是很帅的!
人不可貌相,别看老头儿的尊容不怎么养眼,但绝对是天宫的实力派。
多宝灵君,顾名思义,就是宝贝多,这老头儿就一仙精,慧眼如炬,收集了不少法器。天上神仙,和人间一样,谁家还没个大事小情的,你今天吃错了丹,得赶紧消化吧,他明儿个丢了坐骑,得快点找吧……总而言之,只要有需要,多宝灵君都有求必应。于是,这老头儿在仙界的人缘可不要太好哟!
其实,多宝灵君也知道,这些都是泛泛之交,他真正的最要紧的朋友,就是现在坐在面前这俩人:一个解羽清君,一个沧海真君,再没别人了。
说起来,解羽清君算是他的发小,解羽是土生土长的神仙,他在天庭出生那天,正好是多宝灵君飞升那天,于是,多宝灵君就很不要脸地认为自己和解羽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发小,还青梅竹马地一起长大。也不看看自己脸上的褶子比人家解羽的头发丝儿还多。
而沧海君呢,是因为他的得道升仙沧海君帮了个大忙。多宝在下界修道修得极其辛苦,本应得道升仙,谁知管仙籍的童子贪玩了一下下,忘了在这人羽化时提上天庭,结果他仙没升成,直接去了地府。幸亏,沧海君路过,发现了异常,未及禀明帝君,直接去地府提人,拦住了正要往嘴里灌孟婆汤的他。这不是大恩是什么,是救命之恩啊!
此刻的多宝灵君眼睛瞪得溜圆,活像一只多宝鱼。
“找着了?芝华,找着了?”
解羽点点头,清纯无害的长睫毛抖了抖,“嗯,沧海已把他领了回来,原身还是只鹿,长相变了些,只是,他一点儿都不记得以前发生的事了。”
多宝捋了捋胡须,“要我说啊,忘了最好,记得那些做什么,还想他再死一次么?”
沉默了短暂片刻,忽然想起了什么,又问道,“当年芝华去的时候,被剥掉了九彩鹿皮,魂魄也因此而四散,按理说,即便转生,没有了鹿皮,他也活不成啊?”
沧海眸中映着落霞纷飞,本是光彩夺目,在他眼中却别有一番凄然。
“这也正是我想知道的,多宝,你可有法子。”
多宝从怀中掏出一个锦线编织的袋子,缎面上缀满了八宝琉璃珠,这个宝物名唤“灌疏袋”,是用带山之上灌疏兽的兽皮所制,可以辟火,可纳万物,多宝灵君的宝贝就统统装在这里面。
多宝伸出手去,“灌疏袋”迎风而长,成麻袋大小,他撑开口,伸手三掏两掏,取出一面宝镜。这宝镜是柄双面镜,像女子揽妆自照的小铜镜,只有手掌长短,镜沿饰以古朴花纹,手柄上雕着数枝缠丝莲,莲瓣之中两个极小的字,“空水”。
多宝抚着平滑的镜面,缓缓道,“此镜照不见人影,却能望前世今生。但毕竟不是宝镜星君的“临风月华镜”,只能望见前后五百年,还必须要有灵介,你可有……”
沧海自怀中取出一物,交给多宝,是他悄悄自鸣呦的包袱中取来的一件衣衫。
多宝一手持镜,一手施法,不多时,一缕似有若无的白烟自衣服上腾起,缓缓飘向空水镜,快到镜面之时,镜面突起漩涡,将烟雾尽数吸去。
不一会儿,漩涡一圈一圈扩大,散去,直到微波不兴,平如静水。然后,有影像自镜中显现,正是鹿杰夫妇怀里抱着只小鹿,跪在妖帝应龙面前,镜中无声,只能依靠动作判断,他们在向妖帝乞求着什么,良久之后,妖帝最终答应,结了法阵……
之后,便是鸣呦这四百多年来无忧无虑的生活,春日,卧于山坡草丛,闭目微笑浅睡;夏日,奔于山涧溪水,追逐日升日落;秋日,伏于碧海之滨,望紫修花瓣凋零;冬日,则裹成一团毛球,在漫天风雪中滚来滚去。
当然,这期间还有他经常生病的场景,匍匐榻上辗转反侧,彻夜难眠……
镜面重归一池静水,幽幽闪着微光。多宝道,“原来是妖帝应龙的幻光术,将他爹娘的修为织在了他身上,看情形,他应该是不知道的。”
解羽的眼睛很亮,似乎蒙了一层浅浅的水雾,他哽着嗓子道,“芝华他……很可怜……”
多宝看向沧海,“沧海君,你准备怎么办?”
沧海的目光清冷如水,淡淡扫过天际瑞彩遥光,“我会用聚灵术护持他魂魄不散,找到他的九彩鹿皮,然后,送他回妖界,过回无忧无虑的日子。”
再然后,便不复相见,生生世世!
茶冷香散,仙台之上一时静默无声。
沧海平静的面容之下,胸间翻涌着滚滚波涛,蹒跚而过的岁月流光使劲拍打撞击着他的胸膛肺腑,找了那么久等了那么久,本以为再也见不到的人就那样毫无防备地站在他面前。
既希望他忘记,又盼着他想起,算了,还是千千万万莫要想起,继续好好地做他的鹿鸣呦,曾经深深爱过的那个人已死在五百年前的东逝河畔,再也回不来了!
你真傻,以为自己承担了一切罪责,魂飞魄散了,我就会感激你么?还是以为世间没有了你,我就会忘了你,你个彻头彻尾地自以为是的笨蛋!
……
一枝枝利箭带着尖锐的呼啸之音,追逐着他们,他不停地奔跑,在山涧草地纵跃腾挪,他姿态优美,四蹄高高扬起,纵起的瞬间看到山峦叠嶂,云雾缠绕。
背上湿湿的,热热的,是什么染红了他的皮毛,他回过优美的颈项,背上的人低垂着头无声无息,一枝长箭贯心而过,箭镞从后心穿出闪着银亮的光……
鸣呦猛地一个颤栗,睁开眼睛,出了一头虚汗,梦里的场景让他害怕,胸腔里“噗通噗通”跳得厉害。他眨了眨,在软枕上蹭了蹭,蹭掉眼角迸出的水光,又闭上眼睛,轻轻地吁了口气,两臂抱着肩膀,团得更紧。
有脚步声由远及近,落地极轻,在门口顿了顿才走进来。
鸣呦已知来人是谁,背对着门口侧躺着,仍旧没动。
那人迟疑了一下,坐在床沿上,不一会儿,一只温暖的手伸过来,抚摸住他柔软的头发。
掌心里的头发很软很滑,须臾间,沧海感觉床榻上的人会像很久之前那样,突然翻转过来,吓他一跳,然后调皮地勾起唇角,吊起眉梢。
可是,过了很久,被子里的人仍然一动未动,黑发从指缝滑落,沧海缓缓站起来,又拿来一床云被盖在他身上,掖好了被角走出去。
脚步声渐远了,鸣呦这才睁开眼睛,长长地出了口气,轻轻侧过头,目光追着他离去的方向,望了很久。
眼睛有些许发酸,碧色的瞳仁被水雾蒙了,像覆了一层阴翳。。。。。。
第5章 装傻,本妖最拿手
“沧海君”,涿然、流光一起敛衽施礼,“您回来了?”
沧海微一颌首,坐在院中一方石凳上,“河阳他们呢?”
流光道,“他们应‘休兵阁’之邀,去教习场了。您忘了,您走前儿答应了蔺心阁主的。”
沧海哼了一声,他此番与解羽一道去参加南海龙君的五万岁大寿,走之前的确是答应过蔺心,让自己的几个徒儿去教习场演习术法和阵法。自打五百年前仙魔大战之后,天庭便设了这“休兵阁”,名为休兵止戈之意,实是怕魔界卷土重来,再来个措手不及。
蔺心是自己的师兄,都曾跟随上任“浮离天”主人广元大君修行,但广元大君归元四海之际将“浮离天”交与了沧海。天庭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浮离天”的主人是谁,谁便是天庭第一司战之神。
蔺心因此便有了心结,本来非常亲厚的师兄弟关系骤然间变得疏远冷淡,直到“休兵阁”成立伊始,他向帝君推荐蔺心出任阁主,二人的关系这才得到和缓。
这时,阑琚走了进来,说瑞彩帝姬来了。
沧海喜静,“浮离天”虽大,除了四个徒弟,便只有涿然和流光两个侍女,这阑琚却是个身份特殊的人。他与蔺心都是开明洲凤皇之子,蔺心是长,他则为幺。
广元大君还在的时候,有一次,他来探望蔺心,在“浮离天”住了许久,便再不想离开,广元大君那时知道自己不久将去,更何况开明洲凤皇一族虽是小族,但凤皇之后是帝君的亲妹妹,因此不便拒绝,便同意其以客居身份留下,什么时候想离开再离开。没想到,这一住就住了千余年。
直到“浮离天”换了主人沧海,蔺心走了,他都没走。涿然和流光都曾问过他,为什么喜欢“浮离天”,这里在天庭一角,地处偏僻,旁边紧挨着冰湖,远没有他处繁华似锦、热闹非凡。更何况沧海君性子冷清,与他住久了,要发霉长毛的!
而蔺琚的回答是,这里幽静,白天可以四处闲逛玩闹,晚上睡觉休息没人打扰,甚好!至于,沧海君么,他就当是杵着个假人好了!
沧海君听流光说起他这些话,只是淡淡一笑,不置可否。对蔺琚既不过分热情,也绝不冷淡。
沧海听他说瑞彩帝姬来了,剑眉入鬓,微微皱了皱,手指在汉白玉的石桌上轻叩了两下,道,“请她进来吧!”
然后,嘱咐琢然、流光去奉茶。
琢然边走边和流光嘀咕,“她长了狗鼻子么,怎么真君一回来就闻着了?”
流光扯了扯她的衣袖,“你轻点声儿,让人听到了,可不得了,那可是帝姬。。。。。。”
瑞彩帝姬是帝君的小女儿,那可是三公主!
琢然不以为然,“帝姬怎么了,还不是不顾身份对咱们真君死缠烂打。。。。。。”
流光拿食指戳戳她额头,“你呀,不让你说,你还说,哪天这张嘴非惹出祸事来才罢休。。。。。。”
瑞彩帝姬莲步姗姗地走了进来,乌髻高耸,婉转娥眉,杏眼桃腮,非常漂亮。
沧海起身,淡淡行了个礼,扫了他一眼,随即将眼神移到别处,“不知帝姬驾临‘浮离天’有什么事?”
看到沧海这不咸不淡的表情,瑞彩本是满面笑容的脸也不由得僵了僵,眼睛盯住沧海俊朗清冷的脸,怎么也移不开双目。
“没什么重要的事情,我是来找流云去帮我裁制衣衫的”,她略略垂了垂眼,复又抬起。已经记不清有多少年了,仿佛从记事开始,她就喜欢上了沧海,起初喜欢得轰轰烈烈,后来喜欢得唯唯诺诺,爱了恨,恨了爱,折磨了她自己,折磨了沧海,也折磨了那个人!
沧海坐下来,目光落在自己的指尖上,再不说话,仿佛这硕大的庭院,除了他,再无旁人。
涿然和流云奉了茶果上来,沧海道,“流云,帝姬找你有事,你随她去吧!”
接着,他站起身,转身准备进后院,竟是再也不看瑞彩一眼。
“沧海”,瑞彩猛然厉声喊道,漂亮的眼睛有两簇火苗燃了起来,“这么多年了,为了一个已经死了的人,你就打算一直这么对我么?”
沧海身形一顿,缓缓转过身来,淡漠地望着她,眼神之中俱是寒凉。
瑞彩被他目光逼得倒退了一步,却仍然不罢休得想得到一个答案,“你是不是恨我,恨我害死了他?”
半晌,方才听到他清冷的声音,缥缈得仿佛自天边传来,“不,我谁也不恨,我只恨自己没能护住他!”
细细看去,沧海严霜般的眸子其实无关爱恨,那里静静悄悄的,更像一汪潭水,深不见底。
“帝姬”,直到听到流云的唤声,瑞彩才缓过神来,白衣身影却早已不见了。
她苦苦一笑,一万多年了,他的目光从来没有在自己身上做过一分停留。他的爱都给了那个人,那个人死了,他的心好像也跟着死了!
“走吧”,瑞彩帝姬携着流云的手,向自己的“明月殿”走去。
“流云,听说沧海君新收了个徒弟?还是只鹿妖?”瑞彩问。
流云恭敬地答道,“是的。”
瑞彩没再说话,心里却异常不安,他为何会带只鹿妖回来?莫非就因为想念那个人,才爱乌及乌么?
流云偷偷地瞟了她一眼,心道,这瑞彩帝姬长得这般美貌,要嫁给谁不可以,偏偏痴恋着沧海真君,还数度拒绝帝君的指婚,闹得整个天庭风风雨雨。
不过也难怪,沧海君虽然人冷了些,但论样貌在天庭是数一数二的好,还法力高强。坐镇“浮离天”一日,就是天庭第一战神,谁会不喜欢?连自己和涿然也喜欢。她暗暗叹口气,只可惜自己身份卑微,只敢想想而已。
。。。。。。
“你醒了?”
沧海端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壶茶和一个杯子,以及一盘小红果,进门就看见鸣呦鬓发散乱地坐在窗台边。岚云暮蔼落在他清透的眸子里像有波澜起伏。
他枕着一只手臂,扭回头来,细长的眼睛有东西一闪而过,但很快就被藏在眸子深处。他眉梢挑了挑,伸了个懒腰,露出流畅无比的腰线,“沧海君,你可算来了,我都快饿死了。。。。。。”
他从窗台上跳下来,跑到沧海面前,站住了,指着盘子里的小红果,“你就给我吃这个?”
沧海笑着,“这个果子很好吃的,这是我在后山冰泉边亲手种的,别处吃不到。”
鸣呦看那盘果子一个一个鲜艳夺目、晶莹剔透很是可爱,不觉食指大动,刚端起盘子,却立刻又放下,“好冰啊!”
沧海笑笑,掏出一方丝帕,垫在盘子下面,“这个叫玄晶果,长在冰泉旁,用冰泉水灌溉,当然凉了,但是吃到肚子里很舒服的。。。。。。”
沧海拈起一颗举到他跟前,“你尝尝”。
鸣呦张开嘴,把果子咬住,贝齿在沧海的指尖一触而过,这动作如此谙熟,像曾经做过千百次。
垫了帕子的盘子虽然不像方才那样冰手,但还是很凉。鸣呦抱在怀里,一气儿吃了好几个,好吃的停不下来,轻轻一咬果子的皮就破了,果肉香甜多汁,顺着喉咙流到胃里,不一会儿,四肢百骸都暖融融的,果然很舒服。
沧海看着他可爱的吃相,不知不觉就怔住了,甚至抬起手来,用指腹给他擦去嘴角一滴红汁。
鸣呦抬头看看他,有点不适应地躲了一躲,动作虽然轻微,还是被沧海觉察到了,他收回手来,一种难言的哀伤在面上飘缈而过。
“鸣呦,你坐下”,沧海道,“你的头发乱了,我给你梳理一下。”
鸣呦微垂着眼帘,像是盯着盘子里的玄晶果,“不用了,反正一会儿就该睡觉了,梳他做什么!”
沧海耐心地说道,“一会儿,你的师兄师姐们就要回来了,梳理整齐些,好看。。。。。。”
“哦”,鸣呦乖巧地坐在椅子上,一盘果子怎么越吃越难过,他使劲吞咽着,幸亏面前没有菱花镜,看不到彼此的表情。
沧海只能看到他柔顺的长发,而他呢,却只能感受到那微凉的指尖穿过黑发时,所带起的丝丝涟漪。
——沧海,你原谅我吧,芝华已经死了,现在的我,再不是那只修炼成仙的九彩神鹿,只是一只再平凡不过的小鹿妖而已!
你看看你,为什么非要带我回来,就让我在“桂林八树”无声无息地魂飞魄散不好么?其实,我不怕死,也不怕魂飞魄散,更不贪图可以活多久,没有你相伴,即使是与天地同寿,又有何意义?
我只有一个愿望,就是希望你好好活着,因为你的生命,比我珍贵!
鸣呦回头,委屈地噘了噘嘴,“你揪掉我一根头发。。。。。。”
“是么?”沧海一看,果然,一根长长的黑发躺在掌心,他歉然地笑了下,“对不起了。。。。。。”
鸣呦看看他,眼底波光一闪,“沧海君,你今天对我笑了三次。。。。。。”
“你笑起来。。。。。。很好看。。。。。。”
鸣呦心里一动,敛了敛险些控制不住的表情,唇角勾起一道笑纹,“因为笑起来就不像一块冰坨子啦!”
“真君”。
涿然走了进来,看到沧海正在给鸣呦梳头发,一下子如木雕泥塑愣住了。沧海君居然在给这只小妖怪梳头发!一定是幻觉!
沧海不紧不慢地继续做着手里的动作,淡淡问道,“什么事?”
涿然使劲揉揉眼,确定不是幻觉,是真的,沧海真的在给他梳头发,在浮离宫这五百年,她还从未见他对谁这样好过!
她倒是曾听说过,沧海真君曾与一位芝华仙君交好,但是好到何种程度,她却是不知道。后来,五百年前,芝华仙君在一次下凡历炼之时,不知遭遇了何种变故导致魂飞魄散,从此,沧海除了解羽与多宝灵君,再无朋友。就连他的四个徒弟,也未见得如何亲近。
可是今天,他居然给一个新来的小妖怪,梳头发,可不是奇哉怪哉么?
可能是她震惊的时间过长了,沧海挽好了发髻,瞟了她一眼。
涿然被他这眼瞟得打了个寒噤,赶紧道,“哦,禀真君,河阳师兄他们回来了。”
“嗯,你去吧,我随后就来。”
涿然惴惴地先下去了。
沧海这才对正打着小饱嗝的鸣呦道,“走吧,见一见你的师兄。”
第6章 本妖要找死,谁都管不着
“浮离天”虽大,沧海却只有四个弟子,首徒河阳武君,修炼期满,即将去镇守西面河谷的暴烈妖兽聚居之地;次徒洛冰元君,是南海龙君之女;三徒哲羽殿下,帝君之子;四徒雨昕,还未有封号,是凤皇的幼女,也就是蔺心和阑琚的亲妹妹,帝君的外甥女。
四人正在“修德殿”大声探讨今日在“休兵阁”演武场发生的事儿,欢声笑语,煞是热闹。
雨昕长得娇小玲珑,因是凤皇之女,举手投足一股傲气,“还是大师兄厉害,还‘休兵阁’的法术老师呢,三招就败给了大师兄,要不是大师兄手下留情,管保他满地找牙。。。。。。”
河阳武君性格沉稳,听了只是微微笑着,也不说话。
洛冰元君道,“雨昕,不是我说你,你今天有点过分了啊,把那只灵猴尾巴上的毛都烧没了,以后,可不能这样了。。。。。。”
雨昕漂亮的脸蛋神采熠熠,满不在乎地说道,“就那只猴子,还灵猴。。。。。。哈哈哈,可别逗了,我烧了他尾巴已经手下留情,下次,烧他屁股。。。。。。”
哲羽身姿挺拔,长相颇为英俊,坐在椅子里也看得出身量很高,他皱了皱眉,“雨昕,师姐说得对,你小点声儿,师傅听到了会不高兴的。。。。。。”
哲羽一说,雨昕不高兴了,她仰慕了哲羽很久了,她半委屈半撒娇地说道,“三师兄,师姐说我也就算了,连你也数落我,为了只猴子,至于么。。。。。。”
阑琚也在一侧的椅子上坐着,也不插言,只是含着笑,听他们议论。似乎根本没有察觉到一旁的洛冰偷看他的目光。
沧海领着鸣呦从“修德殿”的侧门进来,河阳武君立刻带头站了起来,与师兄弟们一起向沧海行礼。
沧海抬抬手,“我今天把你们唤来,是有一件事宣布”,他侧了侧身,把身后的鸣呦让出来,“这是你们的师弟,他叫鹿鸣呦”。
语气略停了一下,又道,“他也是本君最后最后一个弟子。”
这后一句话一出口,阶下站着的四人立刻面面相觑,最后一个弟子?那就意味着下一任“浮离天”的主人将从他们五人中诞生,是不是有些早了呢?历任“浮离天”主人的弟子都不少,广元大君算是收徒最少的,也有十七名弟子呢!
不过奇怪归奇怪,也都暗自窃喜,人少好啊,人少机率大!谁不想当“浮离天”的主人,那可是四海八荒的司战之神,是凌驾众仙之上绝无仅有的存在!
说话间,门外走进一个唇红齿白的小童儿,正是帝君座下的传音童子。他规规矩矩地向沧海施了一礼,“真君大人,帝君有请!”
沧海转身对河阳武君道,“你们师兄弟先熟络熟络,然后帮着涿然把‘清宁轩’收拾出来,让鸣呦住。”
然后,又转回头来,对鸣呦道,“我去去就回。”
“好”。鸣呦应了一声儿,好像浑不在意,连眼神都飘忽着。
除了鸣呦,几个人都察觉出了不对劲,师傅居然和他交待“去去就回”,怎么可能?
沧海前脚踏出门,后脚雨昕就发飚了,她上上下下地打量了鸣呦好一会儿,下巴一抬,傲慢地说道,“哎,你什么来头?”
在她看来,能做沧海的徒弟那必然是大有来头,非富即贵。
鸣呦捡了个椅子,像没骨头般软软一靠,斜长的眼角瞟了她一眼,“你谁啊?”
雨昕愣了,阑琚愣了,在场的人都愣了,师傅收的这是什么人啊,怎么这样啊,长得倒是温温润润干干净净,怎么举手投足妖态横生,一点儿矜持劲儿都没有?
他端起不知谁的茶杯,慢慢悠悠地抿了口茶,微一仰头,烛火幽光划过琉璃碧的瞳孔,闪过一抹诡异的色彩。
雨昕猛地一跳脚,指着鸣呦,高声喊道,“你。。。。。。你居然是妖。。。。。。”
“师傅他居然收了个妖做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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