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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在此山中-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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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的话让江妈妈心里更乱了,她似乎感觉到了一点女儿多年来积压的对他们的怨念,也不是不感到委屈,毕竟很多事情她也无可奈何。以前是不知道儿女的心思,确实忽视了太多细节,一下硬塞给那么多她无法理解的东西,江妈妈茶饭不思,半夜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这些天白天总是风平浪静的,夜里却似乎能听到很猛烈的风声,年纪大了再加上心里有事,总觉得忘性变得更大了。
不知道后院的门有没有关好,灶台上没吃完的鱼有没有收进冰箱,会不会有夜猫跑进家里来……
她起床去检查了一遍才放心,上楼之后听到了儿子房间里传来了声音。
江河睡得很不安稳,不时觉得有东西拉扯他,他挣扎着呼救,明明感到声嘶力竭了,却没一个人能听到。拼尽全力想要摆脱噩梦,一睁眼则看到一张煞白的脸。
江妈妈推门进去,语气比江河还要惊慌:“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灯光亮了,那惨白的脸也就消失了,被子里忽然多了毛茸茸的一团,刚才应该是黄衫保持着人形睡在自己身边。
江河摇头说自己没事,并让他妈快点回去休息。
江妈妈坐在江河身边没动,看他满头大汗嘴唇干枯发白眼睛下面还有非常深的黑眼圈,不禁意外他这几天基本都在睡觉怎么却还像没睡好的样子?
“小河,还是很痛苦吗?明天要是天气好你也出门活动一下,老是在床上躺着心情压抑更不会好。”
江河倒没有很压抑,实际上他根本没心思想东想西,除了吃饭上厕所,他清醒的时间很少,都不知道他爸把他哪根筋打坏了,变得那么嗜睡。他答应了江妈妈,可江妈妈还是没走,于是他问道:“妈,还有什么事吗?”
江妈妈吞吞吐吐:“那个……真的除了他,别人都不行吗?”
起先江河一头雾水没听明白,然后懂了母亲的意思之后,他把下巴埋进被子里没有出声。眼看着江妈妈眼圈又红了,江河赶紧说:“不用担心,我不会去找他的,我不会给你们丢脸的。”
江妈妈的眼泪霎时就掉了下来,埋怨他道:“你明知道……为什么还会……”
江河也有点想哭,不停地跟他妈道歉:“对不起,妈,我知道我很自私,除了这个,以后我再也不会惹你们生气让你们伤心难过,对不起……”
比起看着儿子在自己跟前掉眼泪认错,江妈妈更喜欢见他上蹿下跳笑躲她的棍棒,她抱着儿子大哭起来:“谁让你说对不起了,对不起有用吗?我后悔把你生下来,你能再回到我肚子里去吗?”
江河记事起父母就不再抱他了,他们都是不善于表达情感的人,而且他们总要忙着这个忙着那个,仅仅为了他们姐弟几个吃穿上学就操劳了一辈子,江妈妈瘦弱矮小,时隔多年这样抱着他,他早已忘了曾经那种眷恋的感觉,涌上心头的都是难言的歉疚和心疼。
“你们都是从我身上掉下的肉,难道我是希望你们不好过的吗?我陪不了你们一辈子,往后的路还不是要你们自己走下去,我和你爸都老了,年轻的时候爱面子,老了谁还怕有人在背后说三道四,都是半条腿入了土的人……”
随着江妈妈的离开,灯光一灭,房间里又陷入极致的黑暗。
江河感觉这黑有些不同寻常,又寂静又寒冷,还带着越渐浓烈的潮湿味道。恐慌的情绪开始蔓延,他想抱起黄衫增加一点安全感,可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空荡荡了。
黑暗中有什么朝他扑过来时,他下意识的朝床下翻身躲过了,床板发出吱呀的声响,不及思索,他整个人又被一道大力拽了起来,然后一道白影飘向床铺,床又发出痛苦的呻吟,隐约还有什么东西在嘶吼。
不多时,那些声音都没了,而房间里的灯“啪”一声又被打开了,黄衫脸色煞白收回手靠坐在床边直喘气,床上则残留着一滩水迹。
“刚刚是怎么回事?”虚弱的妖怪看起来很不习惯,平日里的城府和狡猾被一脸病态所取代,身子软绵绵的倒也有几分惹人怜惜。
可这妖怪一说话就没个正经样,居然还嘻嘻笑着:“我为了你快把身家性命全搭进去了,你好好想想该怎么报答我。”
“能别说笑了吗?刚才究竟是什么鬼?为什么会突然出现水迹?”
黄衫咳了几下,脸上虽然还带着笑,可眼底透露不出一丝暖意:“哼,腐臭的烂泥而已。”见江河露出疑惑的神情,他解释说:“你一回来就被那东西盯上了,他不断地在渗透你汲取着山神石的能量,之后你挨打形神处于最弱的状态又给了他可乘之机,我在你房间下了禁制可以抵挡一些,可他迫不及待想拥有山神石全部的力量,刚才就是通过你母亲进到房间内的。”
江河满脑袋都是问号:“烂泥也能成精?”
黄衫摇头说:“不,他也可以是鱼,是水草,是石头……但他最初是山神。”
这妖怪明明可以直接说那东西就是山神,非要故弄玄虚先把人绕晕,既然是山神的话为什么还要来抢他身体里的山神石,他自己不就是力量之源吗?
“山神的力量都来自于山和山上的草木生灵,有了山就会自然孕育出山神,山神再让一切变得更和谐,几乎可以这么说,山神的强大与否和山的自然生态息息相关,贫瘠的山孕育出山神的可能性很小,山林遭到破坏时,山神的力量也会被削弱。”
“没想到山神也有贫富差距……所以才会来抢山神石吧。”
黄衫点头:“还能来抢说明他有心想改变现状,我白天没事的时候也去山里转了转,碰见的活物不多,有些地方甚至寸草不生,不过就山脉分布范围来看,山神还能继续存在百八十年。原生生态并不差,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生变化的?”
具体是什么时候江河说不清楚,只记得上小学时在八卦山上都能看到野鸡和兔子,夏天走在田梗上一不小心就会看到蛇,不用去茶山在水库边上的树林里都能看到啄木鸟,父母那一辈的时候野猪和狼都很常见。他喜欢跟着放牛放羊的老爷爷在八卦山玩,听他讲各种关于山的传说,有把尾巴缠到山腰上脑袋伸到水库里喝水的巨蟒最后化成了龙,还有自愿来挡洪水的神龟趴在那里万年不动身体长成了一座山就是现在的八卦山……后来他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先是高大的松树没有了,再然后连小一点的松树也绝迹了,老爷爷都把牛羊赶到另一个山头,最令人遗憾的是很多野果都没来得及知道名字就消失了,也不见有人开荒种植农作物,八卦山成了光秃秃只长杂草的山。
“还有,以前老是在晴天听到震耳欲聋的雷声,然后就像地震了一样,我妈说那是别的村在炸山,镇上新建了好几家石材厂。人总要吃饭,经济要增长,包括以牺牲环境的代价来换,可石材厂几乎都是外地人来开的,山里的资源有限,他们又不会一直呆在山里。听我妈说,有些村子里的井水都不能喝了,即便离着石材厂很远,灰尘也能影响到他们的正常生活。”
求发展是没错,不过当代人利用完了,子孙后代该如何?
听了江河的话,黄衫皱了下眉,说:“山体架空,经脉受损,这些是不可能恢复的。所以山神才躲到水下靠水里的生物维持生命。咱们救不了山神,也不可能为了抵抗山神再把水源给毁了……”
本以为黄衫真的在思索问题才停顿,没想到下一秒他两眼放光地说:“既然这样,咱们还是快点跑路吧!”
江河摇头说:“不行,我早就想好了,要带我爸妈一起离开。”
黄衫捂嘴笑:“尽管放心,你男人养得起。”
江河:“你这妖怪—”半天不知道怎么接下去。
“你有孝心值得赞扬,但你爸妈能跟你一起离开很难说,他们所谓的乡情你也很难理解。而且,你带着山神石去哪里都是一枚定时炸弹,不是让别的山神误以为你会产生威胁,就是跟现在一样想要吸干你。不要以为山神石在你身上就发挥不了作用,为了一方生灵和谐,你必须得回到南星村,最起码要等山神石孕育出新的山神—”
黄衫话已经说完了却故意停下来望着江河,于是江河很容易就发觉了他话里的重点:“你不是说是山孕育山神吗?怎么又变成山神石了?”
“你认为山神石是怎样形成的?凭空冒出来的么?是历经上万年的演化、凝聚了山的所有灵气才在山腹里孕育生长出来的。山神有他们的自然年,时期到了,山神就会死然后变回石头,等到时机成熟山神石自然就再转化为下一代山神。”
江河还是有点没明白:“所以,你其实根本不是要抢山神石的吧,你一直都是在保护山神?现在山神石在我身体里,所以就相当于……”
黄衫噗哧乐出了声:“恭喜你,你怀的是山神。”
江河举头望天花板,忽然想吃肉,黄鼠狼炒妖怪炒黄衫。
那妖怪的话半真半假,江河没打算全信,他那么想回南星村很有可能是惦记着他养的那些鸡。江河临走前把鸡还给了黄衫,他又跟着自己跑来这里,春天快到了,鸡没死的话,熊雄冬眠也该结束了吧。
“就算你不回南星村,不管你要去哪里,你父母都已经知道你喜欢男人了,事实就是这样,他们不会为你的通情达理感到多了一点欣慰。你又不可能现在就带你父母走,一个人的话去哪不是一样呢。”
作为人的烦恼,他一个妖怪是不会懂的,江河没和他磨嘴皮子,只是见他越来越虚弱心里没想法是不可能的。
江若琳的假期又到期之后,她不得不去上班,家里就剩二老和江河,爸妈开始忙起来,他一个闲人只管吃睡终究不像样子。
强打起精神,他跟母亲说了要准备离家的打算。
江妈妈面无表情,只对他说:“走吧,让你留在家你的心也不在这儿。”听上去满是怨气。
虽说如此,江妈妈还是准备了一些东西让江河带着,有熏香肠和牛肉还有自己剥的花生米腌的咸菜等等,江河的箱子都有点装不下了。
“米要不要也带点?”江妈妈还要舀米被江河拦住了,他又不是去野外生存还怕没有米吗?
“唉。”儿女大了,终究是要一个个离开父母身边,江妈妈坐在椅子上孤孤单单的,憔悴又伤感。
江河心里过意不去,叫了一声妈然后说:“过两年你们跟我一起去外地生活吧。”
江妈妈神色凄惶地笑了笑,说:“我跟你爸都老了,去别的地方也适应不过来,再说你三姐还说要当老姑娘,我们都走了你三姐连家都没得回。”江河又想说对不起,江妈妈没给他机会,继续说:“我们只想你们都过得好就行,别的忙我们也帮不了,不给你们添麻烦就是我们能做的最大的帮助了。小河,你也别怨你爸,走之前跟他说几句话吧,他的观念一时半会儿转变不了,但是打了你他还是后悔的,等你走了我慢慢开导他,或许以后就能接受了。”
是开导他,也是开导自己。
江河点头,又把自己的银行卡拿出来一张递给他妈:“你让我爸买辆车吧,新的货车或者轿车,钱不多加上你们自己的钱大概就够了。”
江妈妈当然没要,把卡塞回去:“不用再给你存钱,你现在是我们家最穷的,还用得着你出?”
江河眼中泪光闪烁,抱住了他妈撒娇:“妈,我会努力会加倍对你们好的。”
江妈妈不习惯儿子这样,一边推他一边嫌弃无比地说:“老大不小了还往妈怀里钻,你是越活越回去么?走开,我要做饭了。”
第29章 重逢
已经过了元宵节,出行的人渐渐不那么多,江河到了省会的火车站才开始考虑去哪的问题。黄衫有一句话没说,可他心里明白,他带着山神石离开也就相当于带走了一山的灵气,结果会如何不用他想象。
思来想去,他已经无能为力了一次,不能再害另一方山林失去生命力,所以他买了去G市的火车票。上车前他的纠结病又犯了,当时那么决绝地离开,没过多久不要脸地跑回去,别人会怎么笑话他呢?
不放心的他给先给张云德发了信息,张云德倒是很开心,并且准备去火车站接他。
“你自己一个人多孤单啊,又不擅长与人交际,工资虽然高干的不是自己喜欢的事人也不痛快,我姑爷爷过年的时候一直跟我念叨说你走了很可惜,你回去了他肯定很高兴,怎么会笑话你呢?你别想太多,该做啥就做啥。”
退出和好友的聊天界面,江河始终还是觉得心里不踏实,他犹犹豫豫拨通了张槐的电话,等了几十秒莫名心跳加速感到恐慌,他又给挂了。年前张槐给他打过几次电话他都没接,后来可能是也失望了所以不再打来,江河真的很唾弃这样的自己,他怎么能那么恶心人呢……
这时电话却又响了,他一看到来电显示手心都出了汗,紧张无比地按了接通,刚把手机贴在耳边就听到了张槐低沉且熟悉的嗓音:“小河?出什么事了吗?”
江河吭哧着说了声没事,沉默了一会儿,张槐又先开口问:“你还好吧,现在在哪里?”
江河的心跳依旧很快,他清了下嗓子,破釜沉舟道:“我在火车站,明天下午到G市。”
在电话里似乎听到有什么东西掉落一地的声音,但是张槐很快就说:“几点到?我去接你。”他的声音明显带着激动和惊喜,要是不让他去未免有些残忍,所以江河就答应他了。两人没有继续聊别的,快要检票了,江河跟着人一起去排队了。
直到火车脱离省界,江河身体上的沉重感才全部消失,他在火车上做了一个梦,梦见八卦山水库里的那条大黑鱼化成一个面目模糊的人形,忧伤失落地与他遥遥相望。
前半段江河一直在睡觉,火车的颠簸吵闹对他没有任何影响,后面越接近目的地他越兴奋,恨不得火车再长双翅膀飞起来,甚至紧张得一直上厕所。好不容易火车到了终点站,张云德和张槐在同一时间一个发信息一个打电话,他偏心先接了张槐的电话。张云德后面又了消息说他碰见张槐了,还问他为什么不告诉他,江河心想你不是他小八叔吗他都不自己告诉你。
出站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那两人,张云德还怕他看不到特意挥了挥手,张槐走近几步帮他拎过了箱子。
火车内外温差很大,江河扣上外套扣子,搓搓手问道:“今天还有车吗?”
张云德说:“有车也不回去,今晚哥哥包吃住好好聊聊,明早再走。”他又看了看张槐,面上闪过一丝忧虑,“就是不知道张槐家里有没有事,会不会耽误?”
张槐表情淡淡的,摇头:“没关系。”
或许是张槐一直给他的感觉就是深沉稳重,一路上包括吃饭的时候江河都没感觉到有任何异样,到了张云德安排的酒店,门一合上张槐就抱住了江河,热吻铺天盖地地朝他袭来。
江河招架不住也躲不开,脸红得像虾子,心里一遍遍疑惑,这是假的张槐吧,真的那个还在南星村吧?他只是做了回南星村的决定,其他事情他还没想好啊……
他开始隐隐觉得有哪里不一样,张槐状态不对劲。
“发生什么了吗?”勉强在换气的时候问了一句,紧接着又被吻住,好在张槐很快转移了阵地,但他觉得更加危险了。
临走时要给他他不要,这会儿来讨债了吗?江河还是那个态度,不是不愿意,只是现在的情形跟上次又有点区别,他现在一是没有豁出去的勇气,二是心里对张槐过去的情感经历过于计较。
张槐紧紧搂着他,低声道:“我后悔当时就那么让你走了,你不回我短信不接我电话,我感到生命都没了意义。以后你想去哪里,我都陪着你,有什么问题我们一起解决,别再离开我,可以吗?”
原本推拒着他的双手放松了力道回抱住张槐,他的肩膀是那么温暖宽阔,一颗心跳动着,有力且深情,此刻是独属于他的。
他总是纠纠结结犹犹豫豫,很多时候都浪费了该属于美好的大把时光,黄衫说的没错,他在伤害了父母之后自认为的赎罪根本就没有意义,这世上少有两全其美的事,与其担忧一件事的后果,不如先把事情做完了再看,也许是峰回路转柳暗花明呢?
江河怕冷衣服穿得多,好不容易快脱完了,他又突然要去洗澡,在家里因为身体的原因只是囫囵冲了下,他又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车,身上肯定很不干净。完美主义者必须要给爱人一个完美的形象,所以不顾张槐隐忍的表情跑进了浴室。
进去急没有拿干净衣服,洗完后磨磨蹭蹭不肯光着出门,张槐干脆过来一把抱起了他。
背后的伤痕江河自己看不到,张槐都能尽收眼底,他没问江河怎么回事,只是紧紧搂着他,说:“我会对你好的。”
江河累得眼睛都有点睁不开,听了他这话突然想笑,怎么觉得言情剧里事后说这话的都不是男主而且后期都会变渣……
但是他还是答应了一声,然后在他臂弯里安心地睡去。
回到南星村,张槐一直把江河送到他住的地方,还没过桥,二傻子就不知道从哪里奔了过来,又是叫又是跳:“你去哪了?我等了你好久好久……你怎么才回来?是不是在哪里有了别的狗?”
二傻子有些细微的变化,似乎又长高了一点,但是毛发变得很脏很乱,肚子也瘪瘪的像是几天没吃饭。
张槐解释说:“他不肯跟我回家,一直在门口守着,晚上我把它带回去它也偷偷跑出来,我就在门口给它搭了窝。”
江河走时钥匙应该留给张槐让他帮忙还给张云德,可那会儿他心里很乱给忘了,张云德自己是有备用钥匙的,但他也没有必要专门给二傻子开门,而且二傻子要等的人也不是他。
谁说土狗没有智商呢,有情有义的二傻子哪里傻了?反观他自己,他又没有良心又没有责任感也没聪明到哪去。
抱着二傻子狠狠亲呢了一番,江河又问张槐:“雪球呢?它还好吗?”
“它很好,吃了就睡,偶尔会跟二傻子玩,明天我带过来给你。”
“为什么不今天?你还有别的事吗?”
“今天也行,大概会晚一点。”
简单整理了一下,擦擦洗洗,把床上换了干净的床单被套,期间张槐去菜园摘了一些新鲜蔬菜过来,中午饭他没留在这里吃,下午他也不在。
之前让张云德帮忙收拾的杂物都已经不在原来的位置,他的效率一向很高,应该早就打包后带到了市里,就等着他安定好了再寄给他。一时之间家里显得空荡荡的,他坐在椅子上逗了一会儿二傻子,没有别的事情做就开始画画。
安静的氛围里,书架上遗落的一只笔突然滚落下来,清风拂过耳畔,隐隐约约听到有谁说了句:“小河,你来了呀……”
二傻子汪汪叫了两声,江河略一定神,起身望向门口,似乎并没有什么动静。
过了两分钟不到,院门被人敲了两下,然后肖沫儒走了进来。
“小江老师,什么时候开始上班啊?你这假休得够长的,劲松走的时候还一直嚷嚷着让我扣你工资呢。”
肖劲松那个家伙肯定恨透他了,扣工资大概也不是他最想要的,他更乐意江河一辈子不回来吧。
江河不好意思地说:“没有别的美术老师么?”
肖沫儒笑了笑说:“孩子们也问过我,他们的江老师怎么一直不去给他们上课,我说要给他们换一个老师,他们都不愿意。”
江河回想起那些小学生们纯真无邪的笑脸,也觉得有点对不起他们,都没亲口跟他们说声再见。他想了想说:“下周吧,我还要准备一下。”
肖沫儒点头应下,又仔细打量了江河两眼,面上带着高深莫测的微笑:“这是跟父母说明白了?”
江河不禁奇怪他怎么看出来的,然后听见他说:“你比走之前瘦了很多,眼神却比之前清亮,以前虽然也觉得你眉眼和善惹人喜欢,但总是耷拉着眼一脸苦相。”
江河揉揉脸,他自己都没发觉呢:“是说了,但他们也不支持,打了我一顿,然后就先这样了。”
肖沫儒继续笑着说:“可怜天下父母心,小江老师不会为人父大概是懂不了父母的感受,不过为人子感情也是一样的,都希望对方一切安好。”
“对了小江老师,劲松知道你回来了一定会再来找你麻烦,去年他喝醉酒干了一些蠢事,回头过了半个月才发现手指骨折了,他非要说是你打的,你要是碰到他一定要躲着他,那孩子被惯傻了,横起来连他爸妈都不认。”
江河:“……”
这难道是所谓的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等等,他似乎好像真的打过肖劲松,举着小马扎砸了他一下……果然是个二百五么,半个月才能发现手指骨折。
真希望他贵人多忘事永远不要再想起自己!
第30章 表白
雪球在张槐那里也没有一直关在笼子里,因为聪明灵性,张槐他们也把它当作猫狗一样的宠物,自由自在的它无论在哪都只管享乐,所以就谈不上适应不适应。
对于雪球能听懂江河他们的话,二傻子表现出了一些崇拜和羡慕,它以前并不知道江河给他取的名字到底是什么,只是习惯了他那样叫时的声音和形态,它也不知道一直喂养它的人叫江河,自从知道后就老是追着江河的脚不停地喊他的名字。
“雪球,你叫二傻子喊我爸爸。”本来就是他养的狗儿子,理所当然得叫爸爸,直呼姓名像什么样子。
二傻子眨巴着眼等着雪球给它翻译。
雪球有点后悔自己多话,不耐烦地说:“他让你叫他大傻子。”
江河阻拦时已经晚了,二傻子兴高采烈地连声叫着:“大傻子!大傻子!”并且驮着雪球在院子里转圈表示它非常喜欢这个称呼。
这就叫做搬石头砸自己的脚,江河后悔莫及,发消息让张槐来把雪球领走,他不要这个惹祸精。
张槐不知事情原委,还以为雪球真把江河怎么了,到他那里一看,雪球正聚精会神地趴在他肩头似乎在看他画画。
两人说话的功夫,雪球趁人不注意抱起桌上的笔就在纸上豪迈地挥舞起来。
一阵鸡飞狗跳之后,满屋子狼藉。雪球的破坏程度比二傻子不知高出了多少段数,人类的话二傻子虽然听不懂但是大声吼它两句或者轻轻打它一下它慢慢就能知道怎样做才是对的,而雪球能听懂所有人的话,它根本没有羞耻心,又似乎找到了貂生中的乐趣,就喜欢看江河气急败坏又完全拿它没办法的样子。
“来呀来呀,来抓我呀~”站在书架上居高临下表情贱贱地看着那两个抓了半天也碰不到自己一根毫毛的人,雪球得意洋洋的笑声就算听不懂的张槐也觉得它太过于嚣张了。
江河气得冒烟,却拉住张槐让他别管,他就不信那可恶的小家伙能在书架上面呆一辈子不下来。
实际上在晚饭前雪球就偷偷跑下来了,江河没准备它的晚饭,它转了一圈见没人理它,然后翻箱倒柜自己找吃的,二傻子的狗饼干被它拖得到处都是,在江河发现前,它和二傻子都把肚子吃得圆滚滚的。
一黑一白两只动物依偎在一起呼呼大睡,傻乎乎的二傻子像个暖男前爪搭在雪球身上,雪球的睡相则安静又甜美,就像是孩子,白天再怎么顽皮吵闹,晚上头一挨到枕头就立马化身纯洁小天使,让大人再多的气也能烟消云散。
“雪球还是留在我这里吧,它和二傻子还能互相作伴。”
江河其实不知道正常情侣相处的时候除了做饭吃饭还能有哪些其他的活动,看着才刚到七点,自己画画吧会冷落张槐,一起看电影吧翻遍了网页也找不出想看的片子,关系没挑明时他还能装作很坦然的样子和张槐相处,连那种事都做了跟他独处时反而更容易害羞拘谨。
张槐点点头,没打算就这件事发表意见,只是问了一句:“那我呢?”
江河感到莫名其妙,疑惑不解:“什么?你怎么了?”
“我可以留下来吗?”
江河的脸腾得就红了,支支吾吾道:“我的床太窄了,睡不下两个人。”
“那去我家。”
“不要!”义正严辞的拒绝。
轮到张槐诧异:“怎么了?”
总觉得不是单纯的睡觉,就算现在已经可以说是情侣,江河还是感到不好意思,他家里又不是只有张槐一个人,也不知道张槐和他们说了他们的事情没有,没说应该还好,说了就显而易见嘛新媳妇什么的,况且距离第一次才过去多久啊,虽然年轻,但也要节制好嘛……
“就,就……没什么啦,下次吧,下次再去你家好不好?”
“好吧,那我先回去了,明天你想吃什么,我过来时带给你。”
其实就是江河脑补太多,张槐只是想抱着他,他不愿意也不好勉强。
“什么都可以,不用太麻烦,我从家里带过来的东西还好多没吃完呢。”
张槐伸手摸了摸他的脸,最终还是忍住了将他揽到怀里的冲动。
没心没肺的江河还一边躲一边嘻嘻笑着说:“痒……你快走吧。”
江河过了好几天才去张槐家,不是为了在他家过夜,而是去送东西。肖沫儒送了他两箱蜜饯干果和石榴,说是他在很远的地方教书的老朋友寄过来的,江河嚼着葡萄干和红枣觉得这些也很适合老人。
他没给张槐打招呼,去到张槐家门口时,只见张槐的爷爷笑吟吟望着他,眉目一如既往的慈祥和蔼。
只是江河说话他不应声,点了点头跟着他一起往门内走,江河去堂屋,他则一闪身进了自己的房间。
张云远趴在桌子上写着什么,见到江河过来也点了点头,他把本子纸张收好准备给江河倒茶,江河摆摆手说不用,张槐不在家他没准备多待,和张云远他也没什么话说。
“就走了吗?”张云远似乎有点不舍的意思,也不像以前那样老是居高临下斜睨着看江河。
江河觉得一定是因为张云远知道了他和张槐的事,既然没办法阻拦那就尝试着接受这样吧,一下子让他和张云远一点隔阂也没有不可能,要有感情也是和张槐爷爷更有基础。
回去没多久,张槐打电话过来让他去吃饭。他把雪球留在家里带着二傻子去的,二傻子把院子里花花草草都在糟蹋了一遍,江河骂了它两句它还知道还嘴,背地里雪球没少教它乱七八糟的东西,江河无奈,张槐爷爷就站在门口背着手抿着嘴笑。
中午四菜一汤,三副碗筷,江河奇怪地问:“爷爷不吃饭吗?”
在他说话的时候张爷爷还在院子里摆弄被二傻子踩歪的花草,可张云远神情一变,眉宇间的沧桑越发浓郁,江河都觉得他一瞬间老了十岁都不止。
“小河,先吃饭吧,等会儿再跟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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