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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在此山中-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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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河,先吃饭吧,等会儿再跟你说。”张槐叹了一口气,又制止住了张云远抽烟的动作,像哄小孩子似地道,“没什么,都过去了,好好吃饭吧。”
  江河第一次到张云远的房间,独身多年的中年男人,房间里很单调,但是整齐干净应该是他们家人的传统,被子叠得整整齐齐放在床上,枕头边有个相册,衣柜很古朴,上面放着两个红木的箱子,张槐说那是他妈妈的嫁妆。
  张槐先把相册拿起来给江河看,然后又打开柜子拿出四个相框,里面是四张黑白相片。
  “这是我妈,我外公,外婆,还有爷爷的……”
  江河刚翻开一页的相册啪地掉在地上,本来就被翻烂的相册经不住碰撞全散架了,张槐和他一起蹲身去捡。
  一张张照片,囊括了他们一家从孩子刚出生到长大成人的所有经历,他们家虽然穷,对于记录孩子的成长和岁月变迁却很用心。年轻时候的张云远和现在的张槐简直一摸一样,张爷爷那会儿也和张云远差不多,小时候张槐和她姐姐还有几分相似,长大后张槐朝着俊朗变化,张槐的姐姐也越发明媚动人,但长得更像妈妈,鹅蛋脸杏仁眼,桃瓣一样的唇不点而朱,照片上也总带着笑意,也难怪张云远日日念叨着女儿看着面瘫的儿子哪里都不顺眼。
  可是这些明明是该在很温馨的时刻里慢慢翻着去回忆的,现在这种情况算什么呢?
  “不可能,我进门的时候还看到你爷爷了,他身体那么好,活一百岁都没有问题。”可是张槐又怎么会拿这种事开玩笑骗他呢?
  “这是事实,谁也没办法改变,爷爷年轻时吃过很多苦,身体其实没有看着那么硬朗,但他走得很安详。”
  江河想起自己奶奶临终前泪流满面的挣扎说着不想死不想走之类的话,他觉得事情远没有张槐说得那么坦然,不管是对于张爷爷还是张云远父子来说。没病没灾的,突然那个人就没了,又不是在世时饱受病痛折磨死了算是解脱。他离开南星村再回来不过才短短一个月时间,于他来说绝对称得上事噩耗,他完全想象不到张槐他们那段时间是怎么过来的。
  “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为什么不和我说?”难道他们家的家事他就没权利知晓了吗?
  江河一直是个感性的人,眼泪随着他的问话不受控制地落下,一把推开张槐,想去院子里看看那个人还是不是真实存在的。
  张爷爷依旧在摆弄花花草草,二傻子从他身体里来回穿梭也一点没影响,他抬头朝江河笑了笑,江河眨了下眼,又看到他在进入自己房间之后消失了踪影。
  但是,房门是紧闭的。
  “我明明看到了……”所以是鬼魂吗?这世上真的有鬼?
  张槐把江河拉到怀里,给他擦眼泪,“你没见到爷爷死去,潜意识里觉得他还在这里,我不和你说,是因为我怕自己会控制不住,我们回来的那天刚好是爷爷的头七。”
  江河这才想起当时他一个人在家笔突然掉落,耳旁的那一声“小河,你回来了”是那么熟悉……
  难怪前一晚张槐抱他那么紧,就怕他再离开一样,他的生活和世界已经没有多少可以失去了。
  再一次把眼睛哭肿了,一是伤心张爷爷的离世,一是为张槐感到难过,整个下午都在张槐家里陪他,到晚上时肖沫儒找了过来,见他一双眼红得跟兔子似的,虽然心软,但是该说的还是说了出来:“小江老师,我理解你们小年轻热恋期的忧愁,但是旷工真的是很不好的行为。”
  江河立即道歉:“对不起,我忘了今天下午有课。”
  肖沫儒叹了口气,说:“工资就不扣了,但是课你得补上,不能占用别的课程时间,你自己看着办吧。”
  这个时候就算肖沫儒说什么他都会点头答应,谁让他确实有错呢,到时候就问问孩子们周末有没有时间和兴趣,他带他们去写生好了,不过还需要和肖沫儒再好好商量一下。
  肖沫儒留下来吃了晚饭才走的,江河顺路和他一起。他不确定地问:“肖校长,张槐的爷爷真的过世了吗?”
  “对呀,我们都觉得很突然,就是头天晚上摔了一跤,第二天早上人就醒不过来了。本来以为他那个身体状况活到九十岁也不成问题,这才刚迈了八十岁的槛……”肖沫儒唏嘘感慨道,“年纪大了,禁不住磕碰,要是不摔那一跤就好了。”
  江河又想哭,他要是早一点过来就好了,虽然可能于事无补,但是能见张爷爷最后一面。
  “人有灵魂的吧,会有转世投胎的吧……”
  “转世投胎,因果循环,不过是千百年来你们人类的自我麻痹以及统治阶级愚化你们的一个借口,死了就是死了,就是再也没了。人类尚且还好,我们动物的生命更为短暂,弹指一挥间,有些甚至朝生暮死,所以这也是为什么我们迫切寻求法门延缓衰老和死亡,但这也仅仅只是少数中的少数。”
  “我记得你之前说过凤凰,说他没有涅槃前只是山鸡,可我听说只有浴火才能涅槃,凤凰为什么就可以重生?”
  “首先,你怎么知道我说的是你印象中的那种凤凰?其次,就算凤凰真的浴火重生,他跟之前就完全一样吗?山鸡精的涅槃,不过是脱了一层羽毛而已,仗着自己修炼的时间长,强迫我们喊他凤凰。你昨天走的路,今天再走,多了一颗石子少了一颗石子就不是昨天一模一样的路了。你不是读过书么,辩证唯物主义理论,物质是第一性的,此消彼长,这个世界才能稳固循环。”
  “说是这样说,但你们的存在不就脱离了普遍的观点吗?”
  黄衫叹息了一声,显然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讲,他想了想,说:“这么跟你说吧,事物既然已经存在了,就必然有它存在的理由……”
  “就是说,你也不知道你们为啥会存在咯。”黄衫的话其实让他心里很没底,他有一种恍然身处梦中半梦半醒的错觉,就是明知是梦,但是又不知道该怎么醒来,更担心一觉醒来,他还在S市的出租房里,没有黄衫,没有二傻子雪球,也没有张槐……他变得一无所有。
  “咳咳,”黄衫略有些尴尬,“其实从某种意义上说,山神石之中蕴含的能量能让人得到很多超乎寻常的能力,精怪变成人也许只是你潜意识里的认为我们应该长这样,或者你非常希望能跟动物交流。”
  他越说,江河越感到恐慌,什么叫他潜意识里希望这样?张槐也说过他潜意识里认为张爷爷还在,所以眼前的这一切真的都是假的吗?
  看着他发愣,黄衫啧了一声说:“你不必恐惧死亡,山神石在你身上,只要你学会利用,你就和山神共享生命了,到时候所有人都死了,你还能继续活着。”
  一个人长生有什么意思?看着身边的人一个接一个从他生命里消失,只剩他一个人孤零零的,这也太可怕了吧。
  “我才不要长生,山神石也不是我自己想要的,我虽然恐惧死亡,但轮到我死的时候我也不会抱怨,只要不是穷途末路,能陪着我爱的人走过一生就好了。”
  黄衫眼睛里闪过一抹精光,忽然哈哈大笑起来,江河不解地看着他,只见他嘴角一抽一抽的,十分欠扁地说:“你个大傻子!”说完变成小动物模样,迈着小碎步溜溜达达地要走,一转眼,看到张槐站在门口,那表情居然有几分不可置信。不过黄衫到底是修炼多年的精怪,见怪不怪,闲庭信步地蹭着他的腿出了门。
  留下江河呆若木鸡,不知道该怎么跟张槐解释。
  “你会变不见吗?”
  在江河解释了一遍刚刚他为什么会看到那一幕的前因后果之后,张槐只是这样问道。江河口干舌燥没想到他这么淡定,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是该佩服他还是吐槽他神经太粗。
  “你为什么一点也不质疑,这和你以往的世界观差别太大了好吗……我不是妖怪,是活生生的人,不会突然从你眼前消失的。”
  张槐唇角微微动了一下,像是在笑:“如果我怀疑,那你也可能是假的,不如就相信这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
  江河脸一红,像是收到蛊惑一般心脏剧烈跳动着,张槐一伸手他把身子靠了过去,轻声嘀咕着:“就这么喜欢我吗?以前跟别人在一起时也有这种感觉吗?”
  张槐揉了揉他的脑袋,揉乱了他的头发像是炸了毛的小动物,又捏了下他的脸,看他气鼓鼓的样子,说道:“我喜欢猫,不是因为谁也喜欢,我喜欢你,也不是因为把你当做谁。”
  听到这样的情话,心里虽然抑制不住的开心,但还是觉得有些难以置信,为什么会喜欢他呢?
  “第一次见到你时,你满身泥土狼狈不堪,你自己可能都不知道,头发上还有几根鸟毛,脸可能是你当时最干净的地方了,眯着眼站在太阳底下笑,就像是和我约定好在那个地方等我、一见到我就立马冲了过来。我敢肯定那是第一次见你,但那一刻心里涌现的全都是似曾相识的感觉。”
  黄衫才跟他讲过没有所谓的前世今生,但他并不清楚那妖怪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他以前也不相信什么宿命论一见钟情什么的,听了张槐的话只觉得这比他意外得到山神石还要玄妙,山神石毕竟不是他想要的,芸芸众生中这个人才第一次见到他就对他有好感,这在他即使有山神石的情况下也不敢奢望的。
  他没有对张槐一见钟情只能怪他当时眼瞎,眼镜坏了之后看啥都是模糊的。
  “你别这样对我说话,我浑身发麻起鸡皮疙瘩。”张槐下巴压在他肩膀上,呼吸近在咫尺,他觉得痒痒的就把他推开了。倒不是嫌弃他,是真的觉得脖子痒,他一直都不习惯跟人过近接触。
  “习惯了就好了。”他也早就发现了,江河非常敏感,亲他脖子和耳垂时身体会颤栗不止,那晚刚碰到他的腰还被他踹了一脚,就别说在那种严峻的时刻几次笑场,他喜欢抱他亲他,江河总不能老躲着他吧。
  “你要习惯我在你身边,可以随时随地给你依靠,彷徨也好,失意也罢,人生中的磕碰起落在所难免,有人来就有人离开,但你不再会是孤独一人,不必怯懦也不必悲伤,我会一直陪着你。”
  江河感动得一塌糊涂,并且表示他也会一直在他身边,但是到点了他就让张槐一个人回家了。


第31章 看病
  三月初下了一场小雨,雨过天晴之后,嫩柳吐蕊,桃浓李艳,万物复苏代表新生,季节更迭只是岁月的一次又一次轮回,悲伤不宜长久,当美好来临时,每个人都应细细品味。
  虽然不能保证一下子从张爷爷突然逝去的阴霾里走出来,但是随着他们所有人都接受现实渐渐的不再提起之后,江河能看到的身影就越来越淡了,最后一次看到张爷爷的身影是在他的墓地。江河走了一段距离又回头看了一眼,只见到张爷爷笑着朝他们挥了挥手,然后化成一缕轻烟随风散了。
  张槐什么也没看见,还拉着他的手担忧地问道:“怎么了?”
  明明更难过的应该是他才对,他却总是在自己面前表现得那么淡然,还总是担心他的情绪。一做对比,江河觉得自己真的很不成熟,他不能老是需要别人的迁就,自己应该努力强大起来,适时也给身边的人一些依靠。
  “嗯,加油!”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让张槐下意识地四处看了看,以前不知道他能听懂动物的话还能和其中一些交流,还以为他是一个人惯了才经常自言自语,这个时候除了他们两个没有第三个人,张槐自然就以为他在跟哪个动物讲话,但是周围静悄悄的,只有树木和花草在随风摆动,刚刚也没听到哪里有鸟或者说别的东西叫。
  江河反倒觉得张槐突然有点神经质,晃了晃手,开始催促他快点回去。
  在路上江河折了一把野花还拍了一些素材,回到他住的小房子不久,他刚把花插进花瓶里,正打算问张槐中午要不要留下吃饭,张云远就过来了。
  听他们两人的谈话,江河敏感的捕捉到了一个字眼——情敌!
  其实是陈芸啦,她家的马生病好几天了,张槐去看过不下三次,江河不禁奇怪,什么样的病那么难治愈啊?
  都要吃中午饭了,张槐现在去看还能及时回来吗?
  果然,张槐对江河说了一句“记得吃午饭”,然后就跟张云远一起走了。
  江河把二傻子揉得嗷嗷直叫,才乐观了一点儿的心情一下又跌到谷底。
  晚上张槐拿了一袋子水果过来,香蕉苹果和柚子,村里偶尔会有货车拉来水果卖,一般情况下还是要去邻村集市或者镇上才能买到,听说小超市也有水果,但是江河从没去过,所以他想当然的就以为那些贴着精品标签的水果是别人送给张槐的。
  不喜欢别人就应该拒绝接受别人的礼物,拿人家手短,要是别人以为还有机会怎么办?张槐不是看起来很正直的人吗,怎么还会犯这种原则性的错误?
  “我下午去了镇上,打你电话你可能没注意到,所以就只买了这些回来。”张槐话音刚落,发现江河莫名脸红红的,一问才得知,自己被他误解了。
  江河倒不是完全因为误解了张槐,他是想起之前张槐对他的好他也都默默接受了,虽然理屈,但他还是辩解道: “她不是喜欢你吗,我就以为……谁叫你那么受欢迎呢。”说到最后,底气居然又足了一点,男朋友太招人喜欢又不是他的问题。
  张槐摸了下他的头,解释说:“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她也马上就出嫁了。”
  江河颇为意外:“闪婚吗?这么迅速?”
  “不算认识不久的人,是她的初中同学,去年同学聚会又碰到了,两人都觉得彼此年纪都不小了又看着合适,所以就想快点结婚。”
  “这样也还是有点太快了吧,初中同学而已,十多年没见面了,好歹先彼此再熟悉一段时间吧。”
  “我也只能点到为止,说太多又会让她误会,她跟我同年的,村里人一直觉得她在等我先开口。”
  两人之前在一起聊天的时候少,张槐又基本不讲他自己的事,导致江河现在对张槐的了解还不是那么透彻,从另一方面说,太温柔也可以说是太残忍,明知道人家女孩子喜欢他,为什么不直接一点断掉所有的关系,就像他当初对自己一样,明明很清楚他不会给他回应还老往他这里跑,让他心里充满愧疚。
  “那你就应该早点和她讲清楚,白白耽误了人家那么多年的青春。”
  张槐看着江河转过身趴在桌子上写写画画,脑袋顶上有一撮头发翘了起来,刚伸手想帮他压一压,江河就转身把便利贴贴到他手背上,本来是准备贴额头的,仔细想想又算了。
  便利贴上只有一个字——渣。
  张槐哭笑不得,借着摸他脑袋的动作后又顺势将他拉到怀里,继续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虽然我和陈芸是同一年的,但是我没和她一起同过班,我读书比她晚一年,小时候也从来没有和她一起玩过,她不是那种性格开朗的女孩,非常腼腆,和你一样容易害羞,我和她很少接触,很多时候都是大人们觉得我应该主动一点,我拒绝了他们也不会当真,毕竟我们两个这么多年来都没有谈过一次恋爱,陈芸可能也默认了那种关系,去年她弟弟甚至和我说不嫌我家没钱。一直以来都是旁人认为我们应该怎样,陈芸究竟是真的喜欢我还是别人强加给她的观念谁也说不清楚。”
  江河不假思索的说:“那还不是因为你长得好看,要是你长得丑走别人门口多瞄人家姑娘两眼看你会不会被人泼洗脚水。”
  “相貌是爹妈给的,这不能怪我。如果我长得丑,那你还会喜欢我吗?”
  江河回答得理直气壮:“不会!”然后挣脱他的怀抱飞快在纸上画了一个眼睛长在嘴巴上鼻子长到额头上还张牙舞爪的怪物,嘻嘻笑着说,“但是是这种丑啦。”
  “我也不是好看的人,你还喜欢上我……”最后一个字还在口边没说出来就被张槐的吻封住了嘴巴。
  昨晚雪球和二傻子打赌张槐能不能留下过夜,最后二傻子赢了,它早上一见到江河打开房门就兴高采烈地冲了上去:“大傻子——”江河有点生气地瞪了它一眼,它又赶紧改口:“江河!江河!昨天我和雪球打赌,张槐没有留下来,雪球说赢的那一方你会给礼物,礼物呢?礼物呢?”
  江河想装作听不懂,二傻子连蹦带跳一直在他跟前晃,还提醒他:“别装!我知道你能听懂我在说什么。”
  江河默默吐槽:“可是你不懂我说什么呀,小傻瓜。”
  雪球蹲在书架顶上看戏,嘴巴翘起的弧度显得贱兮兮的。它和江河的邻居黄衫除了一个脸白一个脸黑,身形和性格真的不止一点相似,要不是黄衫确定自己的品种和雪球不同,他都要以为黄衫就是雪球那不负责任的亲爹。
  “你不是去找你的黄衫哥哥玩去了吗?怎么啦,他把你赶回来啦?”
  “黄衫哥哥不管饭,我吃完再去找他玩。”
  他哪里是养宠物,分明是两只讨债鬼。
  又过了两天,江河刚好带着二傻子去张槐家玩,正等着吃午饭呢,陈芸家里又来人了,等张槐回来,饭菜已经冷了。
  江河一边重新热饭一边抱怨:“马到底得了什么病啊,都快成他们家的专属兽医了。”
  “说实话,我也不能确定,最开始以为就是普通流感,后来几次过去都是因为马直接瘫倒在地上抽搐,叫声很凄厉,但检查不出任何毛病,我去镇上畜牧站问了问,他们也给不出确定的说法。”
  “马不会是装的吧,反复发作戏弄人来着。”
  黄衫雪球都是例子,多数情况动物是没人类聪明,但也不排除小概率事件。
  突然的沉默让气氛有点尴尬,小概率也不一定全让他们碰到……
  江河知道自己天马行空了,讪讪地说:“开玩笑啦,既然你检查不出问题,那也没有办法治好吧?”
  张槐严肃地看着他,半晌说了句:“有可能。”
  江河:“……”
  说来也巧,陈芸家的那匹马和她是同一天出生的,后来老马病逝,家里也不需要马再驼运东西,本来想把那匹马卖掉的,但是因为陈芸舍不得又留下来了。二十多年来,这马不说养尊处优,起码好水好料再加陈芸悉心照料着,虽然它的年龄在人来看来已达暮年,皮毛的光泽稍显逊色,但是依旧骨骼健壮。此刻躺在地上四条腿抽搐不停,微睁的双眼隐约闪烁着泪光,看起来确实极为痛苦。
  为了确定马是不是装的,这次江河和张槐一起到了陈芸的家,他们两个蹲在马旁边观察着马呼吸的频率时,陈芸和她弟弟就站在木棉树下静静看着。
  其实江河一个人思维跳跃也就够了,张槐跟着一起瞎胡闹也不怕影响他的声誉。
  听到有谁在窃窃私语,江河以为是那姐弟在悄声议论,江河就对张槐说:“你不做点什么吗?”
  张槐摇摇头,起身也走到木棉树下,问他们姐弟两个:“还是只在白天发病吗?晚上你们有没有注意到哪里异常?”
  陈芸的弟弟说:“晚上一切正常,吃喝也没问题,两天病一次,一抽抽两个小时,听它叫得我都不忍心听。”
  江河能够证明他说的是对的,因为马确实在惨叫着说:“好疼啊好疼啊……”
  张槐没办法确诊,所以没有给出实际的治疗手段,见他束手无策,江河禁不住低下头抱着试试看的心态轻声问道:“你哪里疼呢?”
  马虽然也是高智商的动物,但它依旧听不懂人类的语言,没有得到回应,江河只得作罢。想着要不趁晚上叫雪球偷偷过来问问,黄衫虽然知道的比较多,但是这种事情他应该不屑于来管的。
  只是没想到,黄衫虽然不爱管闲事,却很爱凑热闹,夜黑风高时,雪球悄悄溜进马厩,黄衫则趴在江河肩膀上嗑瓜子,江河一手拿着瓜子一手举着包装袋给他接瓜子壳。
  至于黄衫为什么要凑这个热闹,他说是来看江河怎么做无用功的。
  雪球得胜归来,洋洋得意,趁机又敲诈了江河一笔,除了答应它的吊床还要求一天三餐必须要有一个鸡蛋。
  出乎江河的意料,他那句马是装的歪打正着刚好就是事实,好马当然不需要治病,但是“捉弄人”却不是它的本意,始作俑者是一对刺猬夫妻。
  那对刺猬夫妻很久以前就得了一些道行,它们没有后代,所以经常把周围别的动物的幼崽当做自己的孩子一同抚养,这一次它们俩一起有了马儿子和人女儿,因为是同一天出生的嘛,虽然不管是马还是人都不认同这个结论。
  尽管如此,刺猬夫妻还是尽心尽力“抚养”着这双儿女,对于马儿子它们的期望就是无病无灾寿命延长到和人女儿一样,而陈芸它们则希望她能跟真正相爱的人幸福过完一生。
  它们是看着陈芸长大的,对她的了解不亚于她的亲生父母,甚至比他们的感情更加纯粹,它们不舍得“女儿”掉一滴眼泪,眼看着婚期将近,陈芸偷偷哭泣的时间越来越多,它们俩的焦虑也越发明显。
  张槐是它们很早就看中的“准女婿”,其他人几乎多多少少都受到了它们的意识引导,认为陈芸和张槐是最合适的一对,但是张槐意志太坚定,它们动摇他的可能性基本为零。后来陈芸赌气要和交往不到三个月的初中同学结婚,歉疚和不甘促使它们决定再尝试着把两人的关系拉近,所以它们让马装病,这样张槐肯定就会来陈芸家。
  陈芸本来就很漂亮,因为持久的哀愁一副弱柳扶风的模样,再加上泫然欲泣的神情,它们真的很难想象会有人不对她产生怜爱之情。
  “精怪就是精怪,少见多怪。”江河感叹。
  听了雪球的叙述,江河觉得这个世界还真是玄幻又奇妙,有越来越多匪夷所思的事情,他又开始怀疑自己所在时空的真假。
  可是如果周围的事物都是虚幻世界才有的话,那么他身边应该不会存在生老病死这种负面的阴影吧……
  黄衫在一旁凉凉地说:“感动啦?准备把你老公拱手让人了吗?”
  江河没有对他的词汇升级感到意外,只是问他:“你说的无用功就是指这个么?”
  黄衫回答:“那丫头赌气的时候没考虑后果,现在也是自作自受,再有就是那两个老家伙的推波助澜,自己给自己‘女儿’挖了个坑,能怨得了谁。”
  这妖怪总是看透世间万物的样子,自大又没有同情心,江河一把将他从肩膀上拽了下来扔到地上,留下一句:“看透不说透,装X遭雷劈!”


第32章 柔情
  “如果我说,假如啊,是假如,你是个直男的话,陈芸会不会是你选择的对象?”在对张槐讲事情的前因后果之前,江河问了这样一句话。
  张槐慎重考虑了几十秒,然后摇头说:“不知道,这种假设在既定现实跟前毫无存在的必要,我只知道如果不是遇见你,我肯定会孤独一生。”
  “谁让你这个时候讲这种话,我才没有想要你的肯定。”江河发现张槐现在讲情话简直是顺手拈来再自然不过,当然他也很欢喜就是,“我告诉你……”
  讲完了事情的经过,两人沉默了一会儿,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不管陈芸喜欢张槐是不是事实,她都是为了引起张槐的注意才决定结婚的,这种拿人生大事当赌注的行为无论结果是什么,必然会有人受到伤害。
  “现在后悔应该不至于太晚,陈芸要结婚的对象你认识吗?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吗?”得到否定答案后,江河不禁更担心那个女孩子的未来,那么短的时间怎么能够了解彼此的真实情况,男方不知道实情对他不公平,而要是他知道她不是真心想嫁给他恼羞成怒怎么办?或者他什么也不在乎,但是有潜在的家暴倾向或者别的不良癖好怎么办?
  张槐安抚他道:“先别那么紧张,不一定就是最坏的结果。”
  马儿持续装着病,即使张槐治不好它,陈芸家里人也会在它“发病”的第一时间把他找来。张槐去看的时候江河有空也会跟着,几天后,他们一同见到了陈芸的结婚对象。青年外表不凡,举止有理,谈吐间透露着成功人士的自信和魅力。江河注意到陈芸左看右看,视线不停在张槐和她的结婚对象身上游移,眼中也出现了一抹困惑,最后她在众人的注视下跑出了院子,他的结婚对象说了一声抱歉就去追她了。
  趁着没外人,江河凑近张槐在他唇角亲了一下,他知道那对刺猬夫妻肯定在暗中窥视着,所以故意做给它们看。
  回去之后,张槐可能太激动了,除了第一次接吻是江河抱着仅此一次的心态主动扑上来的,这段时间都是他缠着江河磨来的,院门都没关他就抱着江河亲个不停。
  以至于连打了七个电话没人接听气冲冲跑来准备兴师问罪的张云远惊讶得下巴都要掉了。
  “德德,你看好——”叶萱灵不知道在哪看到了雪球,作为一个绒毛控她当然没有放过眼前的活体毛绒玩具,因为抓雪球迟来两分钟的她先是看到石化的男朋友,然后才看到抱在一起拥吻的两个人,“赤鸡……”
  江河一把推开张槐,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他不敢看好友的脸,张云德也面红耳赤,许久之后才清了下嗓子打破尴尬:“咳咳,大白天的,起码注意点把门关上,这里靠近学校,被小孩子看到了可不好。”
  叶萱灵则抱着雪球一个劲盯着江河笑,进客厅之前还悄悄问了一句:“口红哪个色号呀?”
  对于正给他倒茶的张槐,张云德视若无睹,眉毛都快拧成了倒八字,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跟自己在做思想斗争。
  “我还是觉得难以置信……”
  人心难测,即使是相交多年的好友,江河听了这话也不由得心一沉,担心张云德接受不了他的性取向,眼神开始有些惶恐。张槐便坐到他身边,攥住了他的手。
  张云德看了二人紧紧相握的双手,越发纠结起来,语气听起来挺失落的:“要是早知道,上大学那会儿……哎呀!疼疼疼疼——”忧郁不过两秒,叶萱灵就毫无征兆地拧住他的耳朵,毁掉了他的形象。
  叶萱灵十分和蔼亲切地微笑着:“那会儿你想干嘛啊?”
  “就不怂恿他交女朋友啦!”张云德临时改口,但还是没能逃过叶萱灵的法眼,他耳朵根都红了。本来想开个玩笑套一下好友的话,当年他有没有暗恋过自己,现在看来还是自保重要。
  “之前不告诉我也就算了,在这屁大点的地方,你以为能瞒一辈子吗?过年前那么可怜巴巴地跟我说以后不来了,其实就是两口子闹矛盾吧,你那别扭的小性格我还不了解吗,磨磨唧唧小气吧啦的,很简单的一句话能让你解读出N个说法。”
  “怎样,我大侄子还不错吧?不仅高大英俊,还心细如发,看把你养得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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