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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瞑-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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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周捕头可找到李婉的尸首。”
周捕头楞了一下,他不明白这陆离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李婉杀夫后失踪,怎么突然问起尸首来了。
“陆公子在开玩笑吧。”
“在下像是开玩笑吗?”陆离扬了扬嘴角,“李婉活不见人,死不见尸,难道不奇怪吗?”
“那你怎么就断定她死了”
“听周捕头的意思,李婉还活着喽。那您又怎么断定她活着?”周捕头一时语塞,正要说话,却被陆离抢了先,“不如让我们进去找找,若是找不到尸首我们便离开不再插手。反之,无为居要同周捕头一起查案。”
周捕头思忖了一会儿,觉得让他们进去也无不可。反正他们搜了两天,也没从李家搜出什么来,想必他们也不会有多大的收获。于是领着他们进了府,结果陆离直截了当的说,只要搜园子,其他的地方稍后再说。
陆离甚至拒绝了衙役的帮忙,直接让孟樾和殷丹露下了池塘。
“我殷丹露居然混到了这个份儿上,让个人类使唤不说,还要下池塘捞尸骨。”
“你够了啊,碎碎念这么久,还不快下去帮忙。”
锦瑟瞟了眼仍站在岸上的殷丹露,顺势将他推下了池塘。
“锦瑟!你他妈的推我干嘛?”
“当然是让你干活啊。还不快点!”
殷丹露气极的卷起衣袂,嘴里不知咕哝了什么,跟着孟樾去捞尸骨。周捕头正狐疑地看着他们,又将目光落在身边这个盲眼公子身上,他实在不大明白这池塘里能捞出什么来。正当他疑惑不解的时候,孟樾却忽然喊了起来。
“公子!这里果然有尸骨!”
在众人惊疑的注视下,殷丹露和孟樾捧着尸骨上了岸。尸骨在水中浸泡得太久,上面已经覆盖了一层薄薄的水藻。仵作通过骨盆推断这是一具少女的尸骨,而且年龄也正与李婉相仿。和尸骨一起打捞上来的,还有一副银镯。是殷丹露在尸骨上发现的,根据上面水藻的覆盖厚度可以断定,镯子是和尸骨一起掉下水的。而那些水藻的厚度,也告诉了他们另一个讯息,李婉是在钱丰益之前死去的。
“这是小女的镯子,是她及笄之年我从自己的嫁妆里挑了送给她的。”
李夫人一见那银镯,便哭喊着说道。
“周捕头,看来这次无为居要打扰了。”
陆离淡淡地说道。而惊讶不已的周捕头则是半天说不出话来,许久才回过神,慌忙命衙役将尸骨及银镯一同送往县衙。
清风城县衙是一座两进宅院,前面是大堂,后面是县太爷的住所。这座宅院相当的简朴,在整座清风城里算是很不起眼的。若是没有门口的匾额,恐怕没人把这里当回事。县太爷是个五十岁上下的矮小老头,身长不过六尺,穿着藏青色官服。不知是不是身量太小的缘故,走路时一对广袖如同蒲扇似的左右扇动。头顶乌纱的两翅上下摇摆,恰如跷跷板一般。眉毛短而稀疏,一对绿豆似的眼睛倒是有神的很,短而圆的鼻子下是一张略显肥厚的嘴。长相小巧的县太爷姓曾,曾老爷本来在后堂和夫人喝茶,忽然听闻衙役的奏报,慌忙地丢下茶杯跑到了前衙。
此时前衙已经炸开了锅,不仅仅是因为从李家打捞上来的尸骨,还有眼前站着的这一群人。曾老爷不敢置信地看着地上的尸骨,又看看周捕头,显然是想从周捕头那里得到些讯息。可惜周捕头只是把尸骨运过来,至于这尸骨的发现过程,直到现在他仍旧有些不敢置信。在接收到曾老爷的目光后,他却转头看向了陆离。
“陆先生,本官不是很明白。你怎么就断定李婉的尸骨在池塘里?”
“我怕说出来曾大人不信。”
“这……”曾老爷顿了顿,他当然知道无为居是以什么为营生的。正所谓子不语怪力乱神,自己好歹也是读书人,这些个神神鬼鬼的东西,自己无论如何也是不相信的。“不管怎么说,是陆先生找到了李婉的尸骨……”
“这么说,无为居可以和周捕头一块儿查案了喽。”
陆离突然插了一句,这让曾老爷很是意外,更意外的是陆离所说的话。于是他回头去看周捕头,只见周捕头有些尴尬地看着自己。曾老爷本来想着要拒绝,但转念一想,这案子原本认定是李婉新婚杀夫,可如今凶手已死了月余,那钱丰益的死就有些说不清楚了。虽然无为居参与查案并不符合规矩,但到底也是一个不错的挡箭牌,到时候真查不清楚了,还能拿他们来说事。
“曾老爷尽管放心,无为居只是协助办案而已,到时候无论结果如何,无为居都不会妨碍到县衙的。”
锦瑟眯起眼睛看着曾老爷,小老儿的绿豆眼睛在那里转了许久,她早就看出他那点花花肠子了。曾老爷见如此说,只能尴尬地笑了笑。
“对了,曾老爷。最近可还有类似的案件发生?”
陆离忽然问道。
“要说类似的案件……”曾老爷拈着小胡须想了想说道,“三个月前,城郊倒是有一起。可这户人家地处荒僻,况且一夜之间全家尽绝。竟没有一个目击者,或知情者。”
“也是办了亲事?”
“根据住在最近的人家所说,他们家的媳妇是个童养媳,到了年纪就简单地办了下亲事。没想到竟都死了,而且死了多日才被附近的住家发现。当时查不到任何有利的线索,便成了一桩悬案。”曾老爷的绿豆眼睛转了转,“不过,根据仵作的验尸结果来看,的确是死于成亲那晚。”
“多谢曾老爷。我想这一次应当不会成为悬案了。”
陆离拱手施礼,转身出了县衙。
“孟樾,最近还有谁家办喜事吗?”
在回去的路上,陆离忽然问道。
“最近除了钱家,就只有孙家了。”
“孙家?”陆离似乎想起了什么,“曾老爷的夫人好像本家姓孙。”
“没错,就是那个孙家。是曾夫人的侄子要娶亲,定的是城南陶家。”
“孟樾,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殷丹露挑了挑眉道。
“公子眼睛不方便,家里的一应事务都需我去打理。免不了要和那些三姑六婆搭话,时间久了也就知道了。”
“我看再这么下去,你都快成三姑六婆了。”
锦瑟笑着说道。孟樾却有些不高兴了,知道自己说不过锦瑟,便赌气不再说话,径直往无为居而去。
“锦瑟,孟樾还是个孩子,你何必寻他开心。”
“我就是开开玩笑,哪知道这孩子这么实诚。算了,晚上我给他做点好吃的吧。”锦瑟依旧笑着,凑到陆离跟前,“你想吃什么?”
“都……都可以。”
陆离有些尴尬地别过头,避开锦瑟的气息。看着锦瑟对陆离有意无意的挑逗,月荧有些脸红的移开了目光,正巧看到了陶家的门楣。
“这儿就是陶家?”
锦瑟闻言也抬头去看,果然是陶家。她下意识地皱了皱鼻子,狐狸天生的敏锐似乎起了作用。
“这家果然有些古怪。”锦瑟回头看了一眼殷丹露,“要不要晚上过来探探?”
“没问题。”
虽然这是殷丹露第一次和锦瑟合作,但还算不错,起码俩人的默契程度还算高。
“陶家的女儿已经死了?”
听完殷丹露的叙述,虽然已经有所预料,但陆离仍是有些惊讶。
“没错,而且这次尸体是被扔到了与陶家一墙之隔的废园的枯井里。”
“那座废园原是卢家的,卢家前年就举家迁到了王城。当初说要出卖那座园子,可一直没有卖出去。”
陆离回忆着,毕竟陶家和卢家都在城南,和无为居在一条街上,所以他还知道些内情。
“我刚刚问过孟樾,他说孙家两天后迎亲。”一直没开口的月荧突然说道,“如果要抓住狍鸮,就必须用新郎做诱饵。”
“新郎做诱饵固然好,只是我们不能保证到时候能救出新郎倌。”
“那简单啊。”锦瑟笑着看向殷丹露,“你去代替新郎不就好了。”
殷丹露瞪大了眼睛看着锦瑟。
“你可真会出主意。”
殷丹露咬牙切齿地说道。
“嗯,这个主意不错。”月荧状似天真的附和,“陆先生眼睛不方便肯定不行,孟樾年纪又太小,万一吓着了可不得了。眼下也只有公子你比较合适了。你看你那么英俊潇洒,穿上新郎礼服一定不错。”
月荧很难得地说了一堆话,殷丹露似乎自动忽略了她话里一部分的内容,而惊讶于话的长度。
“月荧,你真这么想?”
“想什么?”
“我穿新郎礼服的样子啊。”殷丹露不知何时已经到了月荧跟前,“我倒是觉得你穿新娘礼服也很不错。”
“现在缺的是新郎,公子您想多了。”
月荧不傻,自从跟在殷丹露身边后,他的一言一行代表着什么,她一清二楚。看见殷丹露尴尬的样子,月荧低笑着不再说话。沉吟间,竟莫名地想起了霖江城街头的眼泪。
“这是唯一的办法?”
殷丹露狐疑地看着锦瑟,后者冲他点了点头。殷丹露无奈地叹了口气。
孙家迎亲那日,正值大雪节气。虽说是大雪,但清风城的冬天从没有下过雪,相比北方,清风城的冬季已经十分和暖了。前去迎亲的依旧是孙家老太爷的第二个孙子,也就是这场婚礼的正牌新郎——孙敏鸿。迎亲的队伍浩浩荡荡地从陶家出发,大红轿子里的新娘安稳地坐着,手里抱着一个红釉瓷瓶。
半夜时分,孙家收拾了宴席,新郎孙敏鸿照着殷丹露的计划,独自去了书房睡觉。而殷丹露则换了新郎礼服去了洞房。喜床上坐着盖了红盖头的新娘,殷丹露坐到新娘边上,用床边的秤杆子挑起盖头,新娘娇羞的瞥了一眼殷丹露。可殷丹露看着新娘的脸,最先想到的却是穿着新娘礼服对着自己微笑的月荧,之后便是狍鸮那张空洞苍白的面具。虽然有些不情愿,但该做的事情还是得做。殷丹露照着计划抱着新娘躺到了喜床上,俯首看着新娘许久,殷丹露终于开口道。
“新娘子,你是喜欢上面还是下面?”本来还娇羞着的新娘有些愣住了,“看来你也不知道自己喜欢哪一种啊。”
殷丹露笑着从袖子里抽出一张符箓。那是一张明黄色的符箓,上面用朱砂画着繁复的咒文,虽然同样是驱邪的符箓,但眼下的这张对于殷丹露而言不过就是张纸而已。可是身下的狍鸮就不一定了。殷丹露扩大了嘴角扬起的角度,手上的速度丝毫不减,符箓稳稳地贴上了新娘的额头。
“啊——!”
金光退去,一只有着白色面具的怪物正躺在殷丹露的身下挣扎。殷丹露从床上跃起的同时,手中抛出两个光圈,正牢牢地套住怪物的四肢。
“这就是狍鸮?”
收到殷丹露发出的信号,众人也冲进了屋子。孟樾诧异地看着仍旧在床上挣扎的怪物,它戴着一张没有表情的面具,那面具像是一张女人的脸。怪物正龇牙咧嘴地朝着他们咆哮,露出尖锐的虎牙,它的身体有些像羊,却拖着长长的马尾巴,同时还长着如同人手一般的爪子。
“没错,就是它了。”殷丹露说道,“狍鸮一族世代生活在八荒以北的钩吾山上,钩吾山往东就是青丘的范围,所以一直是由青丘的九尾在管辖。”
殷丹露的目光移到锦瑟的脸上,后者一脸狐疑地看着他。
“我说过,出了八荒我就管不了了。”
“那怎么办?我再放了它?”
“我不知道它之前吃了多少人,但就我们知道的那几个人,他们的魂魄都不见了。”
陆离皱眉道。
“看来是有人在收集这些魂魄。”月荧疑惑地问道,“那为什么一定要新婚夫妻?”
“看来这件事越来越神秘了。”
“这家伙好像要挣脱了。”
孟樾好奇地看着狍鸮四肢上,正在渐渐褪色的光圈。
“快点做决定,要死的还是要活的?”
“应该可以保留尸体吧?”锦瑟笑着说道,“怎么说这也是个凶手啊。”
“这么麻烦,那就干脆活捉吧。”
殷丹露的话刚说完,手中的长鞭早已迅捷地将狍鸮几欲挣脱的四肢,连同身体一起捆绑起来。锦瑟也毫不示弱地抛出一个黑色金属环,只听“铿锵”一声,狍鸮的嘴便被牢牢地套住。
清风城县衙大概很久没有这么热闹了,至少孟樾是这么认为的。此刻县衙门口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了很多人,周捕头正招呼着衙役们将那只遮着黑布的笼子抬进大堂。周捕头镇定地站在笼子边上,但心里却做好了时刻逃跑的准备。他当然知道那里面装的是什么,估计这辈子都不会忘记昨天晚上见到的那个场景。虽然他不知道无为居那些人到底用了什么手段,但他们却抓住了一个自己从未见过的怪物,而那只怪物即便被关进了笼子,甚至被五花大绑,仍旧眦着牙向他们示威。要问他还记得什么,大概就是自己快要晕厥的感觉,以及不停发抖的膝盖。
身量矮小的曾大人依旧扇着他的广袖,大步走进了大堂。虽然大堂内外站满了人,但他们远不及中间的那个黑色物体来的显眼。曾大人毕竟年岁大了,眼神儿也有些不济,他眯着眼睛将那个黑色物体上下左右瞧了个遍,最后将目光定格在陆离毫无波澜的脸上。
“陆公子,这是何物?”
“这是大人要的凶手。”
曾大人见如此说,又仔仔细细地看了一回。
“既是凶手,那就带出来看看吧。”
说着转过身,背着手,一摇一摆地走到那块明镜高悬的匾额下。
“既然大人如此说,那就带出来看看吧。”
陆离话音刚落,锦瑟和殷丹露便掀开了那块黑布。与此同时,整个县衙大堂发出了凄惨的尖叫。就连坐在椅子上的曾老爷也吓得跌到了地上,站在一旁的周捕头早就躲到了大堂的柱子后面,探出半个脑袋探查情况。
“这……这……这是……什么东西?”
曾大人的声音有些发抖,他别过头去根本不敢看笼子里的狍鸮。
“这是狍鸮,八荒的妖魔。是它吃了新郎新娘。”锦瑟笑着解释道,“麻烦衙役把陶家女儿的尸骨台上来。”
“是。”两个衙役抬着一具尸骨上了大堂,“大人,尸骨是在与陶家一墙之隔的废园井中发现的。”
“仵作!仵作,快点验明正身。”
曾大人大着胆子喊了仵作来验尸,那仵作是个四十多岁的瘦小男人,留着八字胡,一双不大的眼睛从狍鸮的身上转到曾大人,又朝着周围转了几圈。他躲在人群中大气也不敢出,听见曾老爷喊自己,也是踌躇了半日才被周围的人半推着走到了尸体边上。他看了看尸体,再看看旁边的狍鸮,到底没敢近前。衙役只得又将尸骨抬到了距离狍鸮最远的地方。仵作这才过去验了正身。
“大人,这的确是少女尸骨,年龄应在十六七岁。右腿有骨折的旧伤,大约有十年的时间了。”
“那个……陶家来人了吗?”
“草民陶义德在此。”
陶家老爷颤着身子走出了人群,眼角余光瞥见那狍鸮,吓得快走几步到了仵作身边跪下。
“方才仵作所验,可否认定是你的女儿。”
“小女六七岁时的确因为调皮摔折了腿,伤好后与常人无异。”
“那么应该就是你的女儿了。”
“是的,大人。”
陶老爷看了眼那尸骨,到底没敢多看,又将头撇过,拉了袖子抹眼泪。
“仵作,之前验过的两具尸骨,加上这一具有什么共同点吗?”
“有,大人。三具尸骨上均有被啃噬的痕迹,而且很用力,并有一些撕扯的动作。”
“那些痕迹与……”曾大人抬手一指笼中的狍鸮,忽然有些结巴,“与……与……与那个怪物的牙齿是否一致?”
仵作的目光顺着曾大人手指落在了狍鸮的身上,整个人禁不住向后瑟缩了一下。
“不,不……大人,小的……小的没验过。”
“那就验验吧,也好尽早结案。”
仵作那表情简直是欲哭无泪,没人知道他在心里默念了多少菩萨,但眼前的这个怪物着实有些下不去手。
“我同你一起验吧。”
锦瑟一把将仵作拽到了笼子前。被困在白色笼子里的狍鸮,早已没了最初的气焰,此时倒有些病恹恹地。锦瑟抬手收回了那只黑色金属圈。嘴巴得到了自由,狍鸮立刻冲着笼子外的殷丹露吼叫起来,仵作被吓得直接瘫倒在地,而锦瑟则不疾不徐地将一根粗壮的木棍伸到了狍鸮的嘴边。果不其然,那怪物猛地一口咬了下去,锦瑟害怕木棍被咬断,一抬手朝着狍鸮的头部劈掌下去。受到意外攻击的狍鸮,下意识地松了口。锦瑟将木棍递到仵作面前晃了晃。
“去对比一下。”
可怜的仵作被锦瑟拖来拽去良久,才茫然地醒来。一触即锦瑟的双眼,立马一个激灵,战战兢兢地接过那根棍子。
“大人,齿印吻合。”
“曾大人,这下可以结案了。”
沉默许久的陆离终于开口道。曾大人愣了一会儿,才醒悟过来,抬手一摸额头,竟是冷汗涔涔。手颤抖着抓起惊堂木,重重一拍。
“为什么要把这东西带回无为居!”
孟樾一脸不悦地看着院子里的笼子。
“我要用它揪出背后的阴谋者。”
锦瑟喝了口茶,悠悠地说道。
“你想怎么做?”
陆离眨了下眼睛,眼珠移向声音所在的方向。
“让它杀人。”锦瑟起身走到笼子前,看着那只正眦着牙,怒视着他们的狍鸮,“杀一个让幕后者意想不到的人。”
第7章 缙云赫
“这个怪物被抓了这么久,幕后主使好象并不着急啊。”
孟樾蹙眉看了一眼笼子里的狍鸮,狐疑地问道。
“其实对于幕后者来说,他只要能得到魂魄就可以了。至于狍鸮是否安全,他根本不会顾及。”
“所以只要他不断有魂魄可以食用,就表示狍鸮还是自由的。反之则已经被灭。狍鸮如果死了,他大概还可以派出其他妖魔。”
“未必,”殷丹露摇摇头,表示否定,“目前来说,狍鸮是他唯一的凶器。如果狍鸮死了,他就必须另找一只妖魔。”
“那不是很麻烦。”
陆离皱眉道。
“一点也不麻烦,既然八荒、四海、九州的结界已破。那就表示已经有很多妖魔来到了九州,八荒上的妖魔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有智慧,除非是上古妖兽,否则就像狍鸮那样,除了吃什么都不会。这些妖魔很容易就会被比自己强的妖魔所控制,反正只要能满足它们的口腹欲就可以了。”
殷丹露顿了顿,又继续说道。
“当然对于强大的妖魔来说,一下子控制很多低级妖魔并不是不可以,而是很麻烦。因为容易暴露自己,但仅有一只的话,就容易多了。实在不行就干脆吃了,那么这条线索也就断了。”
“可我还是不明白,如果他想要魂魄,清风城外的乱葬岗里多的是。为什么偏要新死的,而且还必须是新婚夫妻。”
“乱葬岗里的死人,大多是横死的。怨气太重,对于修炼并不是好事。即便不是横死的,但因为死亡时间过长,而魂魄又没能进入轮回的,大多是对世间还有所留恋。这种魂魄虽然没有戾气,但因为情感牵绊太多,也会对修炼造成问题。而新死的魂魄,就不同了。怨气还没有产生,并且因为刚刚才脱离身体,自己本身根本就没有意识到已经死亡。一旦被吞噬也是稀里糊涂的。至于新婚夫妻,应该不是刻意的,只不过这类人年轻气盛,他们的精魂本就有助于修炼,再加上比较容易得手。”
“我明白了。因为洞房时人的戒备最松懈,比较容易得手。而且先吃了新娘,就可以借新娘的魂魄变化人形。既便事后新郎家发现新郎只剩一堆白骨,也一定会认为新娘是怪物,根本不会牵扯到其他。”
“没错,既达到了目的,又很好地转移了目标。我想这只狍鸮一定在其他地方吃了很多人,但是至今没有被抓住,这是很大的原因。”
“我想,它应该没有在同一个地方连续作案,起码一个地方不会超过三次,否则一定会被发现破绽的。”
“嗯,看来这也是一个原因。只不过很不凑巧,这次被我们逮住了。”
“如果它之前都是新婚夫妻,那么它这一次只提供了新娘的魂魄,我想幕后者应该有所警觉了。”
“所以,我们才需要提供新郎的魂魄啊。”
清风城外,岷山
岷山是清风城与霁月镇的交界,奇石异树颇多,山中深处也有许多野兽。清风城与霁月镇的居民中,除了樵夫与猎人,大多都不会上山,更不会走到山林深处。如果有谁想要寻找藏身之所,岷山无疑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当然要想在这里栖身,也是需要些胆量和能力的。缙云赫恰恰两者兼具,他在这岷山深处已经蛰伏了三年之久。
缙云赫在岷山深处找了一个洞穴,那个洞穴原本是一只灰熊的居所,却被他占据。而灰熊则被他一掌击毙,他甚至毫不客气地剥了熊皮当作床褥。周围的野兽似乎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的凶气,从那一天起,洞穴周围方圆十里都没有野兽出没。
眼下正是午夜,十五天前他用引魂香招来的一个少女魂魄,如今正与他的身体融合。只是通常情况下,他应该在十天之后再收获一个青年的魂魄,只是这一次似乎来的有些晚了。他在盘算着是不是有人从中作梗,但是最近九州突然出现了太多的妖魔,那些有灵力的人也因此涌现了很多,反倒让他没有办法精确地查探。更何况现在的他需要绝对的安静,以保证目前的这个魂魄能顺利的融合,所以他只能耐心的等待。
又是一个午夜,缙云赫点燃了一支引魂香。然后在香炉边盘坐下来,静待他的猎物。
午夜的岷山深处几乎没有光亮,即便是月光也被茂密的树木所遮掩。月荧化作青蓝色的火焰,分别融入锦瑟和殷丹露的额头内。
“我会隐在你们的精魂中,如果你们的神魂消亡,我也会受损。但我也会保护你们的神魂不受攻击。”
“放心,我们不会有事的。”
殷丹露深吸口气说道。
“香气变浓烈了。”锦瑟吸了吸鼻子说道,“与我们所想的一样,果然用了引魂香。”
“引魂香的气味只有亡魂可以闻到。”殷丹露蹙眉说道,“那我们就跟着引魂香,看看它能让我们见到什么。”
打坐中的缙云赫忽然皱了皱眉,他察觉到洞外似乎有些动静。的确很不寻常,引魂香居然引来了两个灵魂,而这两个灵魂似乎不是人类的魂魄。
“你们是谁?”
洞穴中传来了戒备的声音。锦瑟和殷丹露都没有回答,径直走进了洞穴。洞穴内设有一道结界,这道结界看似柔弱如水,实则内藏机巧。即便是锦瑟和殷丹露,也不免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这道结界绝不是普通妖魔或人类可以操控的。”
“看来这一次遇到难对付的了。”
锦瑟的手中燃起一簇银白的狐火,但是一触到结界便被吞食,就好像扔进无限的黑影中。
“九尾,如果你的狐火和毕方的赤焰融合,会怎么样?”
“这个可没有试过。”锦瑟扬起手掌,银白的狐火又熊熊燃起。“不过,也未尝不可。”
殷丹露扯了扯嘴角,打开手掌的瞬间,一团明艳的赤焰照亮了他的脸,那双猩红的眼显得愈加妖艳。
缙云赫依旧盘坐在原地,结界刚刚吞食了一团狐火。那是青丘九尾的狐火,虽然被结界吞食,但因为力量强大,结界并没有那么容易将其消化。缙云赫皱起了眉,因为他不明白为何青丘九尾会出现在这里。就在他疑惑的时候,结界发出了巨大的震动,随后是一阵碎裂的声音。缙云赫猛地从地上跳起,他知道结界碎了。
锦瑟和殷丹露将融合后的狐火与赤焰打入结界中,可能是刚才吞食的狐火力量过于强大,结界还未完全消化的关系,第二波的进攻轻易地撼动了结界。随着火焰不断地深入,结界上出现了密集而细小的裂纹,并且快速地蔓延到整个结界。几声轻微的撕裂声后,随着一阵巨响结界化作了大小不一的碎片。
缙云赫所在的洞穴看似很空旷,其实也只够容纳十个人而已。除了设下结界的洞口外,就没有其他的出入口了。但是因为洞穴极为偏僻,根本不可能有人找到这里。缙云赫正狐疑间,却瞥见了自己在香炉里点燃的引魂香。
“不用灭了。”突然出现的声音,使得缙云赫灭香的手停在了半空,“今晚你的引魂香,引来的就是我们。”
“章莪毕方?”
缙云赫的脸色有些奇怪,他最初以为进来的是青丘九尾,却不想是章莪毕方。难道是哪里出了差错?
“是我。”
赤焰照亮了整个洞穴,锦瑟的笑脸被映衬的有些诡异。
“为什么是你?”
“你不是要新婚夫妻的魂魄吗?你已经得到了一个新娘,所以我这个新郎倌自然也是要来的。”
殷丹露笑道。
“你是新郎?”缙云赫微楞了一下,旋即瞪大了眼睛,“你使诈!”
“不笨啊。龙子饕餮。”
殷丹露勾起嘴角,笑得有些邪魅。
“我就说嘛,那个噬空岂是普通妖魔或者人类可以操控的,但是龙子饕餮就不同了。”
锦瑟忽然从殷丹露的身后冒了出来,缙云赫看着眼前的两个人,脸色暗沉下来,双眸中的杀意愈加明显。
“你们为何要插手我的事情?”
缙云赫戒备地看着他们。
“啧啧,对于第一次见面的人,难道不应该报上姓名吗?”
“我身为龙之子,比起你们高贵的多,你们有资格知道我姓名吗?”
“如果我的记忆没出问题的话,饕餮应该是缙云氏,而这个家族中出了一个不肖子,一个嗜魂如命的怪物。”
殷丹露眯缝起猩红的桃花眼,似笑非笑地看着缙云赫。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也记起来了,他叫缙云赫!”
话音刚落,一道金光从他们眼前闪过,殷丹露伸手拽起锦瑟向后退了数步。待他们站稳后,却看见缙云赫手中多了一柄龙啸枪。龙啸枪高过缙云赫一头,黑色枪柄上盘有青龙,龙头向上,怒吼着张开龙嘴,金色的枪头从龙嘴中迸出,闪着寒光的枪尖正对着他们。
“你是殷丹露?原来是章莪殷家的小公子。”
缙云赫的目光从殷丹露滑落到锦瑟身上。
“青丘白锦瑟。”
锦瑟笑着报上姓名。
“二位在八荒都是个中翘楚,何必与我过不去。”
“如果是在八荒,您龙子饕餮自然不受我们管束,我们也懒得管。但这里是九州,你杀人太多,会引起九州恐慌。若是九州乱了,八荒四海也就休想安宁。”
“九州一乱,八荒才能将其收入囊中,这有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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