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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瞑-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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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你们却闯了进来。”
  “砸了你的如意算盘,真是抱歉啊。不过,她的魂魄现在已经不属于你了。”
  “哼!刚才那个小子的确把她的魂魄打出了我的身体,但不代表我就失败了。”
  话音刚落,鹫蟒张口朝着陆离窜去。锦瑟略一皱眉,也迅疾地追上,一把拽住了蛇头。
  “很可惜,今天你运气不佳。”
  说话间,一阵风席卷而过,一只九尾白狐一掌踏着鹫蟒立在陆离面前。显出原形的锦瑟,那双墨色的眸子也瞬间化作了金色。
  “你……你想做什么?”
  鹫蟒没有想到锦瑟会在这个时候现出原形,它挣扎着想要逃走,但锦瑟绝不会让食物从嘴边溜掉,于是毫不客气地吞下了鹫蟒。正在她满足地舔着舌头时,一只手掌正抚摸着她的雪白的毛发。锦瑟转过头,看见陆离正用双手在她的身上摸索着,脸上尽是好奇的表情。
  鹫蟒现出原形的时候,方阵就不再移动半步,孟樾做了一个长长的深呼吸,当他转身时,看到的正是现出原形的锦瑟。
  “原来你的原形是这样的啊。”
  他的惊呼将锦瑟和陆离都吓了一跳。
  “不然你以为是什么?喂!不要乱摸啊!”
  锦瑟躲开孟樾伸来的手掌。
  “公子都摸过了,我也要摸一下。”
  一旁的陆离立时红了脸。锦瑟更是不知所措,只得赶紧回复人形。
  “我们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孟樾,把赫连沐风的佩剑拿来。”
  陆离强作镇定地吩咐道,一脸无趣地孟樾只得解下背上的佩剑。
  “秋玉公主,请现身吧。”
  陆离双手捧剑,挺身立在棺椁前,朗朗地声音在墓室里盘旋。孟樾紧张地将四周看了一遍又一遍,直到锦瑟拽了拽他的衣袖,才将目光定格在方阵上。
  那个不大的方阵依旧是原来的样子,只不过方阵前现出了一个女子的身形,她的样貌渐渐地清晰起来。那是一个长相清秀,眉宇间透着些英气的女子。她身披绛红色铠甲,腰间悬着一把有着金色纹饰的玄色长剑。一双杏眼正直视着陆离。
  “当年那个得道高人帮我将沐风的魂魄附上这长剑,同时也告诉我,我和沐风杀人太多,血气太重。若想超生只有一人能帮我们做到,而这个人何时出现,要看我的劫数何时到来。”
  陆离猜想秋玉公主口中的劫数,应该就是指盗墓和鹫蟒了。
  “公主的意思是……”
  “我在想,这个人是否就是先生。”
  “不知公主所说的得道高人是谁?”
  陆离心中已有了猜测,但又不敢肯定。
  “他叫桑榆。”
  这个名字从秋玉公主口中吐出,却将陆离心中仅剩的一丝怀疑都打消了。桑榆是陆离的师父,更是将他抚养长大之人。掐指算来,自己从幼时跟随桑榆至今,已有十六年了。三年前师父突然失踪,陆离便再也没见过他。
  “果然是家师的作风。”
  陆离笑道。
  “可是之前那几个年轻人破坏了阵法,带走了沐风。我一时乱了方寸,被那只鹫蟒趁虚而入。如今杀业更重。”
  秋玉公主担忧地皱起了眉头。
  “若是公主信得过在下,不妨让在下试试。”
  “你想怎么做?”
  “公主可有什么贴身之物?”
  “我自幼不喜珠宝玉器,唯有这柄佩剑是我的最爱。”秋玉公主轻轻抚摸着腰间的佩剑,“先生是想把我的魂魄也放入这佩剑中?”
  陆离点点头道。
  “公主和赫连将军都是上阵杀敌的人,虽然是为了国家和一方百姓,但毕竟杀人就是杀人,如此重的杀业我陆离是化解不了的。唯有佛祖可以。不若将公主的魂魄寄于佩剑中,同赫连将军的佩剑一同送往佛寺。”
  “一切但凭先生作主。”
  秋玉公主闻言,纠结的眉宇终于舒缓,抬手朝着陆离行礼
  “公子,那王祥和张家老三怎么办?”
  “不用担心,他们的病本来就是因为掘了秋玉公主的坟墓,而被乱了方寸的公主的怨气所扰,加上那只鹫蟒作祟所致。如今鹫蟒已经灭了,而公主和赫连将军的魂魄也已经送到般若寺,这会儿应该没什么大碍了。”
  孟樾半信半疑地回头望了望般若寺的山门,送他们离开的方丈还站在门口双手合十。
  “公子,那只鹫蟒到底是什么东西?”
  孟樾驾着马车,朗声问道。
  “是八荒的妖兽,但和那些上古妖兽相比,不过就是虫蚁罢了。”
  不待陆离开口,锦瑟忽然说道。
  “想不到连鹫蟒这样的妖兽都可以渡过四海来到九州,那其他的……”
  陆离不敢再往下想,转过头朝向窗外。锦瑟的目光落在陆离忧郁的侧脸上,眼神不觉柔和了许多。
  “说起来,当初在八荒、四海和九州设下结界的那个仙人,似乎就叫桑榆。”
  锦瑟看见陆离握琴的手愈发的紧了,感觉那琴就要被捏碎了似的。锦瑟下意识地握住那双骨节发白的双手。感觉到异样温暖的陆离,转过脸来,眼睛正对上锦瑟墨色的眸子。
  “公子,到家了。”
  孟樾跳下车,猛地一掀帘子,朝着车内喊道。锦瑟迅速收回手,率先下了马车。陆离只感觉到锦瑟的衣袂从自己的手背上滑过,伸手想要抓住却什么也没握住。
  “下车吧。”
  正想离开的锦瑟,忽然转身朝着陆离伸出手。那只有着修长手指而白皙的手,正静静地横在陆离面前。他小心翼翼地握住,似乎害怕这只手如同他的师父一样,在某一个时刻突然消失了踪影。


第5章 璎珞
  东离州,霖江城
  霖江城在东离州东南,即使隆冬时节,也鲜少有积雪。如今不过初冬,气候似乎依旧停留在深秋。这座东离州最大的商贸之城,向来是人流如织,灯火经夜不熄。除了来往频繁的商人,也不乏文人墨客。这些学识渊博的才子们,最爱去的地方有两个,一个是霖江城南的慈恩寺,一个是霖江城北的阅江楼。城南的慈恩寺里有一位得道高僧,法号慧慈,年已八十,却身体矍铄。有些佛学造诣的文人,十分乐意同他谈佛法,因此慈恩寺也声名远播。城北的阅江楼建在珑月山顶,登楼便可一览霖江风景。
  传说霖江的名字源于一个名叫秦雨霖的术士,当时的霖江城还只是一个无名小城,当地百姓以农业为生,谁知某年大旱竟持续了小半年,百姓们流离失所。而这个叫秦雨霖的术士不过是凑巧路过,便在霖江城内设坛求雨。那一日,雨水滂沱,整整下了一个月。这些雨水不仅拯救了干涸的土地,甚至汇聚成了一条大江。百姓为了感谢这位求雨的术士,便将这条大江称为霖江。
  实际上霖江的源头在东离州西南的梅岭,自梅岭而下,经过东离州的王城,穿过霖江城而入东海。奔腾不息的霖江,造就了霖江城的繁盛。而这座阅江楼也成了那些文人骚客的最爱之一,整座阅江楼不过三层,但每一根柱子,每一面墙上都留下了文人们的诗词歌赋。
  这一日,一位从王城而来的公子,踏着山道上的落叶,一路衣袂飘然地来到了阅江楼。此时已近黄昏,看着余辉在楼阁之后散出橘红色的光,他不禁看得有些呆了。拾级而上,缓步来到楼内,那些题在阅江楼上的诗词,更是让他流连忘返。直到他登上楼顶,看到了奔腾的霖江,这才意识到天色已晚。他向四处瞧了瞧,心想着此时下山似有不妥,干脆就在楼内歇了。
  在阅江楼宿夜的人,这位公子绝不是第一个。甚至有很多人是有意选在这个时间登楼。为的是可以在月夜下,听着江声入眠。也有人会自带酒水,呼朋唤友或者独自酌饮。只可惜,今晚这位独自前来的公子,只是临时起意,这一下只能盘坐在楼顶,看着滔滔江水入眠了。
  歇宿到半夜,悠悠地从睡梦中醒转,他似乎听到了歌声。
  “滔滔江水尽东流,妾在江楼思君归,君知否。芸芸众生何所求,妾在慈恩祈君安,君知否。”
  歌声婉转,词调凄美。公子细细听来,不觉神往。循着声音,终于在另一端见到了歌者。
  素白衣裙上绣着浅粉的缠枝莲,广袖随着衣袂在夜风中飞舞,墨色长发被风吹起,露出姣好的面容。柳叶眉,桃花眼,一点樱唇轻启。那女子就这样迎着月光,立在阅江楼楼顶的栏杆上,迎风而唱。
  站在她身后的公子,似乎听得有些痴了,竟也站上栏杆,与她并肩而立。那女子转首看向公子,脸上露出微笑。她伸出手抱住那公子,口中喃喃地说了什么,那公子竟点了头。女子笑了,那笑容在银白的月光下显得如此诡秘。与此同时,一只有力的臂膀忽然从后面探出,牢牢地抓住公子的手臂,一个发力将他拉下了栏杆。突如其来的袭击,让那女子有些错愕,她猛地转身看向袭击者。此时,云层正遮过圆月,阴影中她只辨识出那是一个男人。当月光重新照射下来时,她终于看清了那男人的相貌。
  绛红色的长发,猩红的双眼,青白色的束袖衣袍,纤薄的唇扬起轻蔑的笑。殷丹露一手抱着犹有些迷离的公子,一手早已亮出了自己的武器——赤乌——一根数米长的猩红色长鞭。
  “哼!”
  从鼻子里发出了一记轻蔑的声音,殷丹露毫不犹疑地挥出手中的长鞭,一击即中女子的面门,女子变得狰狞的脸上立刻显出一道如同烧伤的疤痕。随着她惨烈的嘶吼,她的身体也因失去平衡而掉落。
  “月荧,拿些水来。”
  从阴影中走出一个人来,一袭青衣,梳着少女的发髻,脸上的表情淡淡地,双手递上一个皮质水袋。殷丹露笑看着月荧那万年不变的冷淡表情,接过水袋喝了一大口含住,朝着尚且迷离的公子猛喷了一口。那公子似乎受到了冷水的刺激,大叫着跳了起来,一阵慌乱后才意识到眼前还站了两个人。
  “你们是……?”
  “公子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殷丹露故意岔开了话题。
  “临时起意,结果到了楼顶才发现已经入夜,就想在这里宿一夜。”那公子上下打量了一下殷丹露,“这位公子如何这么晚了还来这里?”
  “看夜景啊。”
  殷丹露笑道,那双桃花眼在月光下显得有些魅惑。
  “公子真是好兴致。”那公子顿了顿,“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在下姓殷,名丹露。请教公子姓名。”
  “哦,我姓林,单名一个素字。”
  “林公子,今日月色不错,不如你我共饮如何?”
  “恭敬不如从命。”
  只见那个青衣少女不知从何处搬了矮几过来,又取出酒具,为二人斟满后跪坐在一旁侍候。
  “想不到殷公子还带了这么精美的酒器。”
  林素端起酒杯就着月光细看,素白的酒盅轻薄如蝉翼,月光透过时显出层层月晕。即便没有半点纹饰,还是美得让人移不开视线。
  “既然是出游,自然要带上好东西喽。”
  二人推杯换盏之间,林素似乎想起了什么,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影子,但记忆却有些模糊。殷丹璐眯着眼睛观察着林素变换的表情,知道他开始回忆起刚才的女子了。于是伸手在林素的眼前快速的掠过,感觉有些昏沉的林素摇晃着倒在了矮几上。
  “啧,刚才就应该消除记忆的。”
  “现在也不迟。”
  “没错,现在也不迟。”
  “月荧,做我的侍女很不高兴吗?”
  殷丹露将林素送回下榻的客栈后,便带着少女游荡在依旧热闹的霖江城街头。月荧,这是青雀的本名。殷丹露从带走青雀的那一天开始,就刻意回避了叶明伦为她所起的名字,而是唤她的本名。
  “没有。”
  “那你这张万年不变的冰块脸算怎么回事?”殷丹露突然停下脚步,转身凑到月荧跟前,“就不能笑一个吗?”
  月荧别过脸,拒绝与殷丹露对视。
  “如果你还在想那个叶明伦,那我可就没有办法了。”殷丹露直起身子,“即便我没有追捕你,你和他还是不会有结果的。也许……你可以一直以一只鸟的身份待在他的身边,看着他娶妻生子,生老病死。”
  殷丹露幽幽地说着这些,耳边传来月荧低低地啜泣。因为殷丹露说出了她内心最害怕面对的事实,最后,原本的啜泣变成了强忍的哭泣,殷丹露皱了皱眉,他最讨厌看见女人哭,但月荧的眼泪却让他忍不住地心疼。他伸出手臂,将这个掩面哭泣的女孩揽入怀中。灯火阑珊间,无数人从他们身边走过,他们却仿若站在一个独立的空间内,那里只有月荧的哭泣和殷丹露低低地叹息。
  冬日的暖阳透过白皙的窗户洒在床头,林素睁开惺忪的睡眼,茫然地环视四周。这才发现自己居然睡在客栈,他猛地坐起来,将自己从头到尾摸了个遍,转头看到自己放在床边的包裹,这才确定的确是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可是无论他怎么想,也想不起来自己究竟做了什么。他只记得自己出了门,然后一时兴起跑去了阅江楼,之后的事情便是一片空白。林素皱着眉想了半日,仍然是一无所获,倒是肚子有些饿了。只得悻悻然地下了楼,招呼着小二准备饭食。
  “小二,我昨天是什么时辰回来的?”
  “这我可不知道。”
  小二放下饭食,狐疑地摇摇头,看林素的眼神有些怪异。想来也是,自己什么时辰回来的,怎么问起别人来了。林素也忽觉自己这问题问的奇怪,便尴尬地笑笑。他的桌子正好临着窗户,有一搭没一搭地吃着饭,目光随着窗外来往的路人游移。忽然一抹青色在视线中一闪而过,林素激灵了一下,目光快速地搜寻着。很快那一抹青色又出现了,那是一个青衣少女,林素看了许久,总觉得似曾相识,却又想不起来。此时,一个穿着青白色束袖衣袍的男子出现在少女的身边,俩人站在街头说了会儿话,便一同离开了。林素皱着眉想要回忆起什么,却是徒劳。思来想去,也只有再去一次阅江楼,也许那里会有答案。他随意并且快速地解决了眼前的饭食,匆匆地出了门。
  此时刚过正午,珑月山上依旧有些游客没有散去,所有人都只走一条道——通向阅江楼的山道。林素跟着他们也缓步上山,到了阅江楼顶,其他人都三五一群的观霖江,论诗词。唯独林素一人站在那里发呆。过了一会儿,身边的人开始慢慢散去,而林素却毫无察觉。等他发现时,楼顶只剩下自己和另一个男人。那个男人穿着藏青色广袖衣袍,长发用一个银质发冠束成一个发髻。面容算得上清秀,看年纪也不过二十出头。似乎感觉到了林素的目光,男人转过头看着林素。
  “这位公子,我们认识?”
  林素此时才惊觉自己的失态,连忙作揖道歉。
  “抱歉,我只是没有想到,还有人和我一样是一个人来这里的。”
  “在下李芾。”
  “我叫林素。”
  李芾倒不是很在意林素的失态,反正他们都是一个人,干脆就坐在楼顶上听着涛声聊天。说话间,天色已然暗沉。李芾提议明日一早再下山,林素欣然同意。二人在楼内歇宿到深夜,忽然传来歌声,那词句自己似乎在哪里听过。林素睁开眼,细细地听着。忽然,他看见身边的李芾没了踪影,目光一转,正看见李芾朝着栏杆走去。他正想出声喊叫,却被一只手捂住了嘴巴,耳边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
  “不想死,就别说话。”
  林素紧张的直冒冷汗,快速地点头表示自己会乖乖听话。接着,他便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人强行拖了起来。黑暗中自己的手被一个人牵起,但很快又被另一只手代替,而且态度十分强硬。他在黑暗中缓步前行,最后似乎在一个角落处停下,从这里看出去,能清晰地看到栏杆上的情景。
  白衣,粉莲,迎着月光歌唱的女子。林素的记忆似乎在恢复,他瞪大了双眼,看着那唱歌的女子露出狰狞的面孔,雪白的柔荑化作青色的利爪,从李芾的背后挖出了仍在跳动的心脏。女子毫不犹豫地吞下了那颗血淋淋的心脏,抱着李芾的尸体从栏杆上一跃而下。
  林素只感觉天旋地转,身体似乎失去了知觉,软瘫在地上。许久他看见一点火光,火光后面是一个少女的面容,林素打了一个激灵,猛地站起身想要逃走,却被一只手牢牢地抓住。
  “不!不要!不要杀我!”
  “要想杀你的话,你早就死了。”
  这是一个清朗的男声,林素停下了挣扎的动作,缓慢地回头去看。少女正提着灯笼站在原地,身旁站着一个青年。
  “你们认识我?”
  “当然。难道林公子刚才没有想起什么吗?”
  青年挑了挑眉,一副悠闲的样子等着林素的回答。
  “刚才那个女人……”林素强忍着恶心,小心翼翼地问道,“我是不是也认识?”
  “如果我说是呢?”
  “那我为什么还活着?”
  “因为那天我们救了你。”青年转过身看向皎洁的月光,“你一定觉得很奇怪,为什么自己想不起来是什么时候回的客栈,又是怎么回去的。”
  林素的身子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一步。
  “很简单,因为是我把昏迷不醒的你送回客栈的,你想不起来是因为我故意消除了你的记忆。”青年继续说道,“只是没有想到你居然还残留了一部分,你到这里来应该是想找回失去的部分。”
  “你既然可以救我,为什么不救李芾?”
  “那个男人叫李芾吗?”青年轻描淡写的说着,“我不可能同时救两个人,如果我去救李芾,你就得死。”
  “你不是还有个帮手吗?”
  林素看了一眼提灯的少女。
  “我从来不让女人上阵,更何况……”青年上下打量了一下少女,“她还没发育成为一个女人。啊……”
  一阵低呼从暗处传来,林素只能从青年龇牙咧嘴的表情推断,他应该是被袭击了。没错,那个提灯少女一脚正踢在青年的小腿上。
  “嘶……!你下手那么狠……”
  青年半抬着受伤的小腿,轻声说道。少女别过脸,根本就懒得理睬。林素有些错愕的看着他们之间状似打情骂俏的互动。
  “总之你只需要明白一件事,那就是我只能救一个人。”
  青年终于恢复如常,转头看向仍旧坐在地上的林素。
  “那……那个女人到底是什么东西?”
  “吃人心脏的妖怪啊。”青年踢了踢小腿,感觉没那么疼了,“说起来,霖江城最近死了很多人。差不多都集中在阅江楼,可就是有这么多不怕死的,还非得来这儿。”
  青年的目光瞟了瞟仍旧战战兢兢的林素。
  “我,我刚从王城过来,根本不知道这件事情。不过……现在知道了。”
  “那就快点回王城吧,这里可不能久待。”
  “那你们呢?”
  “我们在这儿伏击了很久,为的就是抓住那只妖怪。所以你最好趁早离开,免得碍手碍脚的。”
  青年的桃花眼直视着林素的脸,浅黄色纱笼里映射出昏黄的光线,使他的眼神看上去有些朦胧。
  “我觉得他也许可以当诱饵。”
  提灯少女忽然开口,银铃般的声音煞是动听,只是这话题却让林素对这美好的音色没了兴致。
  “我……我不要!”
  林素结巴了一下,然后大声的拒绝。可惜他是这里唯一没有选择权的人。可怜的林素被一道光圈束缚,他可以在这个光圈里随意的走动,就是躺下来都没有问题,唯一让他郁闷的就是出不去。
  “林公子,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殷丹露。”
  这个有着一双桃花眼的俊美男子如此说道,林素的脑海里似乎想到了什么。忽然他睁大了眼睛,因为他想起了那只素白的,薄如蝉翼的酒盅。
  林素在光圈里昏沉沉的睡着,耳边霖江的涛声没有停歇过,他都有些记不得眼下是什么时辰了,他只知道自己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已是明月当空,难道自己睡了一整天?林素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迎着霖江而立。夜风吹起了他的衣袂,四周除了霖江的水声,就只剩下树叶沙沙的声响。他坐起身,朝着空荡荡的楼内喊了几声,却无人应答。他正疑惑着,一抹素白从他的眼前掠过。他惊疑地抬头去看,只见那个穿着素白衣裙的女子正站在自己眼前。
  林素看着她的笑容愣了一会儿,忽然惊慌地往后退,却忘记了光圈的限制,直到发现退无可退时,才又慌张地站了起来。
  “来……来人啊!你们……你们都去哪了!”
  林素惊慌地大声喊叫,女子依旧笑着,似乎没有听到一般。那只素白的柔荑,竟然穿过了光圈直抵林素的胸口。
  “看来我低估了你。”
  一只修长的手臂从暗处袭来,一把抓住了那只素白的柔荑。云悠然地飘过,月光缓慢地洒下。殷丹露的桃花眼正毫无波澜地看着女人。
  “原以为像琴鸟这样的低级妖兽不足为惧,可如今看来当真有种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的感觉了。”
  手上略一使力,殷丹露便将那女人拖出了光圈。
  “章莪毕方,不要碍我的事。”
  “我不过是替天行道。”
  “多管闲事!”
  女子朝着殷丹露虚晃一招,准备抽身逃去,却被月荧截住了去路。
  “青雀?”
  一柄青铜长剑横在月荧的胸前,蓄势待发。
  “你还是束手就擒的好。”
  “别以为我不知道,什么替天行道,那只不过是个由头。”
  “聪明。”殷丹露几乎要为琴鸟的机敏鼓掌了,“杀了你既可以解决阅江楼的杀人事件,又可以得到你的修为,一举两得。”
  话音刚落,琴鸟便亮出了利爪,脚不点地的冲向殷丹露。一个快速的侧身,琴鸟的爪子从殷丹露眼前掠过,猩红的长鞭迅捷地缠上了琴鸟的腰身,一个猛力,琴鸟重重地摔在楼内的柱子上。这一重击,彻底激怒了琴鸟。她挣扎着站起身,清秀的脸庞变得狰狞,身上的皮肤就好像融化了一般,逐渐地脱离开来。一只等人高的翡翠色大鸟立在楼内,它有一双异常发达的长腿和利爪,原本低垂的柳叶形尾羽,此时已同身体持平,翡翠色的羽毛遍及全身,线条优美的脖颈,灰白色而尖锐的喙,一对墨绿色的眼睛正隐含着怒火。琴鸟张开尖锐的喙,发出一阵长长的,如同柳叶琴般的鸟鸣。
  琴鸟展开一米多长的双翼,在巨大的振动下,翅膀中飞出无数细小的针刺。
  “这是什么?”
  “是它羽毛末端的刺。”
  针刺飞出的同时,殷丹露一把抱起月荧迅捷地避开了所有的攻击。一路逃到琴鸟攻击的盲点时,殷丹露大力挥出手中的长鞭,精准地锁住了琴鸟的身体。
  一声痛苦的长啸,琴鸟被拖拽在了地上。
  “琴鸟是不具备幻化能力的,所以你最好给我一个解释。”
  被赤乌捆绑住的琴鸟,无论如何挣扎都无法逃脱,最后只得放弃。
  “吾辈趁着上古妖兽离开八荒时,也尾随其后。正如汝之所言,吾辈此等低级妖兽,能冲破结界,已是极限。入四海后只能随波逐流。吾入九州之处,乃是一片坟墓。夜半时分,偶见一女魂,便吞食了她的魂魄,从而能够幻化成她的样貌。”
  殷丹露眯起那双桃花眼,琴鸟的答案是他料到的,只是需要确认。
  “还记得那个女魂的名字吗?”
  “璎珞。”
  殷丹露手中的赤乌猛地收紧,墨绿色的眼睛因为痛苦而暴突出来,琴鸟的身体也在瞬间炸裂开来,那些碎块化作了翡翠色的细碎光点。殷丹露在收鞭的同时,额头闪出红光,那些翡翠色的细碎光点被吸收殆尽。
  “殷公子,方才……那只鸟说的名字……可是璎珞?”
  林素小心翼翼地看口问道。若非如此,殷丹露差点就忘记他的存在了。
  “你认识?”
  “只是觉得有些熟悉,但是我却想不起来……”
  林素皱眉低语道。
  “林公子是否曾经失忆?”
  月荧好奇地问道。
  “我不知道算不算失忆。我只记得,五年前我曾经从高处坠落,之后便什么也不记得了。”
  “你还记得自己当时为何从高处坠落?”
  林素摇摇头。
  “你是……?”
  殷丹露在琴鸟消失的地方看到了一缕幽魂,那是一个素净娟秀的女子,腰间系着一个五彩璎珞。她朝着殷丹露盈盈一拜。殷丹露了然地看着她,低级妖兽虽然可以通过吞食魂魄获得幻化的能力,但死后被吞食的魂魄就会得到解放。
  “璎珞?”
  女子点点头,目光不自觉地转向了仍被困在光圈里的林素。女子怔怔地看了一会儿,两行清泪从脸颊滑落。林素不知为何有些心慌,尤其当那泪珠滴落的瞬间,他的内心似乎也有什么东西掉落下来。女子低头取下腰间的五彩璎珞,这时他们才发现那璎珞旁还系了一枚玉玦,那是一枚羊脂白玉。林素看着那玉玦的神色有些异样,忽然他慌乱地在自己身上找寻着什么,终于他从自己的脖颈上取下一枚一模一样的玉玦。
  “璎珞……”
  林素低语着这个名字,脑海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涌了出来……
  霖江城,烟雨阁
  “璎珞,你今儿个可要早去早回,别忘了晚上祝大人的宴席。”李妈妈是烟雨阁的老板娘,她手底下的姑娘个个是沉鱼落雁,能歌善舞。眼前的璎珞更是个中翘楚,即便她卖艺不卖身,也为她赚足了金银。对着这棵摇钱树,李妈妈可是千依百顺。“璎珞,你早点回来,也好让那些丫鬟们替你梳妆打扮。祝大人是朝中权贵,我们可吃罪不起。”
  “知道了,妈妈。我一定早去早回。”
  素白衣衫上绣着浅粉的缠枝莲,广袖挥动间沁人的莲香若隐若现,腰间系着自己打的五彩璎珞,一双素白的绣鞋上绽放着浅粉的莲花。墨发轻挽,只一根白玉发簪插戴发间,秀净的脸上略施脂粉。如此素雅端庄的打扮,着实让人忘了璎珞是烟雨阁的花魁。
  马车徐徐地驶出了这个霖江城最有名的烟花之地——春柳巷,一路朝着慈恩寺而去。
  慈恩寺内人头攒动,香烟缭绕。各地的香客纷纷来此,礼佛或者游览。既便是隔着长长的九九八十一级阶梯,依旧能感受到寺内的烟火鼎盛。
  “林公子,这茶如何?”
  年逾七十的方丈捋着垂至胸前的花白胡须,笑吟吟地问道。
  “好茶,定是初春时节采下的老君眉。”
  “公子果然慧眼。”方丈很是高兴,“的确是今年初春时采下的老君眉。”
  “每次来方丈这里,总能品到佳茗。”
  “那是公子与老衲有缘,与这些佳茗有缘。”方丈喝了口茶,忽然问道,“公子明年可是要参加科考?”
  “正是,所以仍要在寺中叨扰。”
  “哪里的话,令尊与老衲是至交,公子有需要老衲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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