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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瞑-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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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丹露侧过身,眼角的余光瞥见陆离将神魂归位。转过目光,正看见青雀从自己身边轻盈地掠过。
  “人妖殊途。青雀,你可想好了。”
  这句话就好像千斤巨石,青儿的脚步猛地一滞。整个房间瞬间寂静地只能听见青儿快速地心跳。陆离紧皱的眉头愈加纠结,殷丹露的话没错。无论他们如何相爱,人妖殊途。这是不可改变的事实。
  “我……我就看看他……然后,然后……我就离开……”
  青儿三两步便到了床前,但她不敢伸手触碰。只能看着叶明伦尚未清醒的脸,低声地啜泣。
  “青儿……这是他给你起的名字?”青儿点点头,殷丹露继续道,“做我的侍女如何?”
  话音刚落,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殷丹露身上,这些目光里最多的是怀疑和惊奇。
  “喂,我又不是恶人。”
  “谁让你一开始追杀青儿的。”
  锦瑟挑眉说道。
  “废话,虽然离开了八荒,但我还是要修行的。谁让她正好出现了呢。”
  “那你现在让她做你的侍女做什么?”
  孟樾朗声说道,顺手将青儿拉到了自己身后。
  “我觉得锦瑟的话不错,而且这丫头倒是个修炼的人才。也许再修炼个几百年,对我更有益处。”殷丹露邪气地笑着,“更何况她和这个男人不会有任何结果,继续留在这里,百害而无一利。反正她也无处可去,不若跟着我还能保住小命。”
  “我跟你走。”
  青儿的声音很低,但在这个寂静地空间内,却尤其地清晰。
  “识时务者为俊杰。小丫头,前途无量。”
  “殷丹露,我还有话问你。除了你我,还有谁离开八荒,渡过了四海?”
  锦瑟的眼神与其说可怕,不如说是担忧。
  “你能想到的大概都来了吧。”
  黎明时分,殷丹露带着青儿离开了叶府,当阳光洒进卧房的时候,叶明伦也从久远的沉睡中醒来。
  “母亲?”
  叶明伦醒来见到的是哭泣的叶夫人,目光转了转,二娘、荣叔、叶远……所有人都在,唯独少了一个人。可是此刻的自己却怎么也想不起那个人是谁。他只依稀记得,自己在梦里见到了一个青衣女子,最初她的五官很清晰,他知道那是一个长相清秀的女子。渐渐地无论是五官还是身形都开始变得模糊起来,然后他依稀看到有一个人牵起了那女子的手,渐行渐远。
  听完叶明伦的梦境,陆离没有说话,他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然而,这对于叶明伦而言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如此一来,他只不过是忘记了一个名字而已。


第4章 落霞秋水
  “大夫,我儿子怎么样了?”
  大夫摇摇头,背起药箱便往外走。那老妇忽然拽住大夫的衣摆,跪在地上疾呼。
  “大夫,您再想想办法!救救我儿子吧!”
  “大娘,不是我不救,是没法救啊。”大夫一脸无奈,“您儿子的病着实蹊跷,听我一言,不若找个道士、和尚什么的瞧瞧,兴许比我有用。”
  老妇听说这话,便知道自己儿子的病定是着了邪道,一下子没了主张。那大夫趁她愣神的时候,抽身逃去了。老妇不知所措地看着自家破落的小院,院子里站着许多议论纷纷地邻居。他们在窃窃私语些什么,老妇很疑惑却又听不清。看他们的神情,一定在说自己的儿子。白岭乡在整个南越州里是最穷的地方,而他们家是白岭乡里最穷的人家。儿子同乡里的几个小伙子一起外出做工,上个月才归家。回来时带了为数可观的珠宝财物,问他哪儿来的,只说是做生意得来的。回来后不到半月,同去的几个人接连无故身亡。几日前,自己的儿子便开始昏迷不醒,听说同去的另一个人也在病中,只不过他还清醒着,却夜夜为噩梦所扰。
  “王大娘,我看你不如去清风城吧。”
  说话的是在东街上开药铺的李老头,他算是白岭乡里见多识广的人了,为了采买药材,免不得要东奔西走。
  “清风城?”
  “对,清风城。听说那里有个无为居,主人姓陆,专门解决各种奇事异闻。”
  “好,好,我去清风城。”王大娘听说这话,立马站起身要去收拾行李,忽然看到躺着的儿子,又转过来说道,“可我这儿子……”
  “你尽管去,你儿子我们邻里会照顾的。”
  见李老头如此说,王大娘这才点点头,立刻回房收拾了行李。
  “我老觉得青儿跟着那个什么殷丹露有些不妥。”
  孟樾一边收拾着碗筷,一边咕哝着。一旁的锦瑟笑着回道。
  “那不然呢?跟着你家公子?我看你小子是看上青儿了吧。”
  “我才没有。我看倒是你,赖在无为居,定是没安什么好心。”
  “嗯,我的确没安好心。”
  锦瑟依旧笑着,孟樾说她没安好心,这倒是句实话。转头看向窗外,目光正对着坐在院子里抚琴的陆离。今天似乎是归去来辞,这音色透着些哀伤,她不喜欢这种调子。锦瑟暗想着,尤其是在这种秋末时节。锦瑟皱了皱鼻子,仰头在半空中嗅了嗅,是桂花的香气。
  无为居的门口有一株桂树,也许是因为今年的秋季比起往年更和暖些,树上的桂花尚有半数仍散着香甜的气味。王大娘一路寻来,闻着香气来到了树下。转过粗壮的树干,在无为居的门口立住了。
  “这位小哥儿,请问无为居在哪儿?”
  虽然桂花的香气无比诱人,但王大娘心里挂念着儿子,也只是驻足了一会儿,便又拉住了刚经过的小伙子。
  “这儿就是了。”
  顺着小伙子手指的方向望去,王大娘瞧见了挂在门楣上的匾额,只可惜她不识字。但见那小伙子不像说谎的样子,便决定先敲门问问。
  “小哥儿,请问这里可是无为居?”
  “没错,大娘您有什么事?”
  王大娘一听是无为居,心里的石头便放下了。又见眼前的小伙子长相清秀,料想是这里的主人,想也没想就要跪下去。孟樾一见这架势,猛地拉住了王大娘,心想着今儿是着了什么道,这大娘一来没说几句话就要下跪。但转念一想,便猜到定是来找公子的。
  “大娘,我还是带您去见我家公子吧。”
  听说要见这家的公子,王大娘便有些狐疑,难道这小伙子不是这里的主人?未及细想,王大娘已被孟樾拉进了院子里。
  “公子,这位大娘是来找你的。”
  琴声缓缓地收尾。
  “孟樾,去给大娘沏茶。”
  锦瑟身形一动,不知何时已到了王大娘身侧,顺势搀扶着她坐下。王大娘还有些没缓过神来,眼前的公子看着也就二十岁上下,长相清俊得就跟个姑娘似的,只是这眼睛似乎有些不同。而身边的女子看着也是差不多的年纪,一袭绯色衣裙衬得皮肤白皙,鹅蛋脸上一对墨玉般的眸子正笑盈盈地对着自己。
  “大娘找晚辈有何事?”
  “不敢,不敢。”听见陆离在自己跟前自称晚辈,王大娘有些受不起,“我一个乡野老妇,哪敢让公子自称晚辈。”
  “大娘客气了,在陆离眼里,您就是我的长辈。”
  “不敢,不敢。公子如此称呼,我实在是受不起。”王大娘边说边直摆手,“公子姓陆?”
  “对,姓陆,单名一个离。”
  “那陆公子,我听人说你专门解决各种奇事异闻?”
  听到这话,陆离有些诧异,随即露出了一丝苦笑。一旁的锦瑟则是扬了扬嘴角,憋着没敢笑出声来。
  “大娘是有什么奇事异闻要我解决吗?”
  “不瞒您说,我儿子半个月前得了怪病,大夫请了好几个都治不好。他们让我来找您。”
  “能否说得再详细些?”
  王大娘接过孟樾递来的茶水,迫不及待地喝了一口。接着便竹筒倒豆似的,将儿子外出做工,以及回来后发生的种种细说了一遍。陆离听完沉默了好一会儿,一旁的孟樾和锦瑟自然也听出了其中蹊跷。
  “陆公子,这事儿可有解决之法?”
  “大娘,这事儿的确有些蹊跷,不如明日我同您去白岭乡看看吧。”
  白岭乡在南越州的最北处,自秋分之后,天气便开始转冷。初冬时,纷飞的大雪便将附近的山岭包裹,故而称为白岭。白岭乡最有名的是人参,但药材商大多奸猾,收购的价格不高,但他们出卖的价格却极为昂贵。白岭乡人基本上都以采参为生,人参又大多生长在深山中,山中野兽颇多,也为采参带来了不少的风险。更何况能卖出高价的人参不多,所以乡人们的生活大多贫困。像王大娘的儿子那样外出做工的年轻人也不在少数。
  陆离站在床前,感受到床上的人气息微弱,但还未到濒死的状态。院子里围了很多人,他们都在窃窃私语,陆离双眼失明,因此耳朵格外的灵敏。在这些嘈杂的声音中,他隐约听到了另一个名字。
  “我想知道是否还有人在这段时间里病了。”
  陆离突然来到院子里,所有的窃窃私语渐渐消失了。他们的目光都落在这个身材修长,长相清俊的年轻人身上。良久,人群里才发出了一个声音。
  “张家老三。”
  说话的是一个中年人,长相有些猥琐,最引人注意地是他红红的蒜头鼻。一张口便是满嘴的酒气,熏得孟樾直往后躲。
  “大叔,您说的是张家老三?”
  “没错儿。他们家就住我隔壁,张老头儿就仨儿子。”蒜头鼻大叔打了个酒嗝儿,“大儿子采参的时候被狼咬死了,二儿子前年跟着一个药材商去了东离州做学徒,就剩了小儿子在身边。”
  “不知大叔如何称呼?”
  “我叫刘大。”刘大的眼神有些迷离,但闪着些精光,在陆离和锦瑟之间来回的转,但更多的时候是在看锦瑟,“听说公子就是清风城无为居的主人?”
  “正是在下。”
  “这么说来,你能治好王祥的病?”
  “还未可知。在下必须找到病因才行。”
  刘大的眼珠子又转了转。
  “病因?我看王祥这小子和张家老三应该是同一个病根儿。”
  “哦?刘大叔何以如此说?”
  “你想啊,咱们白岭乡外出做工的年轻人不少,但像他们这样一回来就带着大量珠宝财物的可从来没有啊。”刘大扯了扯嘴角继续道,“他们才出去几年啊,怎么可能有这样的收获?”
  “如此说来,刘大叔怀疑他们偷盗还是劫掠?”
  “这可不好说,但看他们回来没多久就病的病,死的死,想来这些财物来路不正。”
  “刘大!你胡说什么!我儿子堂堂正正的,比你这个成天酗酒,调戏良家妇女的人正派多了!”
  听见刘大说自己儿子的坏话,王大娘愤恨地抄起手边的扁担,对着刘大就是一顿打。周围的邻居见状纷纷上前劝解,也有人指着刘大责骂的。可尽管如此,却没有人说刘大撒谎。因为张家老三也病得很蹊跷。
  “刘大叔,可否为我们带路?”
  “你要去张家?”
  陆离点点头,一旁的王大娘着急地拽住陆离的衣袖。
  “陆公子,你可别听刘大胡说,我们家王祥绝不会干出伤天害理的事情。”
  “大娘放心,我只是去张家看看。若是能就此找出病根儿,也好尽早医治你儿子。”
  见陆离如此说,王大娘这才松了手,看着刘大领着他们去了张家。
  张老头儿年轻的时候就是白岭乡里出了名的采参高手,靠着这门手艺和自己的勤俭持家,张家在白岭乡还算富裕,可自从大儿子死了以后,张家就有些颓败了。为了不让另外两个儿子也丧命,张老头儿决定让二儿子跟着一个人品还算不错的药材商去当学徒。小儿子留在家里照顾二老,做做农活。
  也不知是谁撺掇的,前几年小儿子突然跟着一帮年轻人外出做工,回来后却带着大量的珠宝玉器。半个月前突然病了,这病来的蹊跷,整夜整夜地做着噩梦,后来为了躲避这些噩梦,儿子干脆不睡觉了。整日蜷缩在房间里,不是墙角就是桌子底下,要么就是床角里。
  为了这件事,张老头儿请了大夫,请了道士却都没有用。老婆子整日里坐在儿子房门前哭,可张老头儿却什么办法也没有。这一日,他正坐在自家院子里唉声叹气,却听到一阵敲门声。自打儿子病了,家里除了大夫和道士,就没来过其他人。最近张老头儿也是有些绝望了,再也没请人来看过儿子,他实在想不出来这个时候谁会来家里。但是那敲门声根本没有停的意思,张老头儿皱了皱眉,叹了口气站起身去开门。
  刘大领着陆离到了张家门前,对着黑色的大门猛拍了几下,却无人应答。于是又接二连三地拍了好几下,终于听见里面传来了张老头儿有些不耐烦的声音。
  张老头儿将门开了一条缝儿,朝外张望了一眼,正看见刘大和他的蒜头鼻。有些没好气的用鼻子哼了一声,正准备关门,却被刘大一把挡住。
  “张老头儿,别关门啊。”
  “不关门咋的,你来我家准没好事儿。”
  “哎哎,这话怎么说的。”刘大依旧挡着门,恬着脸笑道,“今儿我给你带了位神医,他能治好你儿子的病。”
  听见这话张老头儿想要关门的手松了些,但一看到刘大猥琐的笑脸,手上的劲儿又大了几分。
  “刘大叔,看来你不怎么受欢迎啊。”
  一旁的孟樾扯了扯嘴角笑道。
  “小哥儿,现在可不是说风凉话的时候,你家公子可还得给王祥看病呢。”
  听见王祥的名字,张老头儿忽然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他的确听说王祥同自己儿子一起外出做工,也是一起回来的。而且最近也病了。他狐疑地看了看刘大,目光朝他身后转去。看见一个素衣少年,一个绯衣女子,还有一个穿着月白衣袍的青年。
  “张老先生,在下陆离,来自清风城。”
  见那青年彬彬有礼,张老头儿半信半疑地开了门。
  “陆公子真能治好我儿子的病?”
  “在下正是为了此事而来,但我需要看看病人。”
  “好,好。那公子请进。”
  张老头儿侧身将陆离让进了院子,却将刘大挡在了门外,一阵推搡后,刘大从陆离那里得了一两银子,这才笑呵呵地离开了张家。张老头儿有些歉意地说了些客气话,便将陆离领进了儿子的房间。
  甫一进屋,陆离便感觉到这里的不同。
  “这间房间的阴气太重。”
  “的确,王祥的房里也有一些,但比这好多了。”
  锦瑟谨慎地看了看四周,房间里的一切都很正常,唯一不正常的只有蜷缩在角落里的年轻人。
  “陆离,张家的那个小儿子正蜷缩在角落里呢。”
  “领我过去。”
  锦瑟领着陆离走到年轻人跟前,那年轻人似乎没有发现他们,只是一个人喃喃自语。陆离仔细地听着,声音虽然微弱,但他分明听到了些什么。
  “他刚才似乎说了什么砍你的手。”
  锦瑟疑惑地说道。这话陆离也听见了,但他听到的更多。
  “他说的是,‘不要来找我,是他们要砍你的手。’”
  “他们?难道是那几个死去的年轻人?那他们砍的是谁的手?”
  “我想也许该看看他们带回来的财物。”
  张老头儿照着陆离的吩咐,拿来了儿子带回的所有珠宝。一个用金线绣满了缠枝牡丹的大红色锦缎的包裹被放在桌子的中央,锦瑟小心翼翼地拆开了包裹,里面露出了数量惊人的珠宝玉器。
  “这些东西上的阴气更重。”
  陆离连碰都不想碰。
  “这里还有一枚白玉印章。”锦瑟拿起那枚小巧的,只有鹌鹑蛋大的印章端详,“落霞秋水。”
  “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听到锦瑟念出印章上的刻字,陆离想到了这句诗,“落霞秋水的出处便在此,而这个世上会在印章上刻下这四个字的人只有一个——秋玉公主。”
  锦瑟能想到的秋玉公主,只有西泠州的那位。据说这位公主是个文武奇才,倒是有些巾帼不让须眉的气势。而这位极富才情的公主在文人们的笔下也是一个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佳人。这位佳人在二十六岁时战死沙场,人们传言她是爱上了敌方的将领,却因为战火无法相守,最后双双在战场上战死。这位秋玉公主的墓地在西泠州以南的栖凤城,因此墓葬所在的山更名为落霞山,山脚下奔涌进四海之一西海的河流更名为秋水。
  “张老先生,你可知道令公子是去什么地方做工?”
  “西泠州,具体哪个城镇便不知道了。”
  陆离点点头,知道是西泠州就八九不离十了。
  “那还有谁与他同去的?”
  “除了王家那小子,还有四个,只不过半个月前他们就都死了。”
  “我想见见他们的家人,可否请张老先生帮忙?”
  “行,行,行,我马上帮你办。”张老头儿听了陆离刚才的那番话,便料定自己儿子一定是干了盗墓的营生,这可是伤阴德的事啊。回头看看自己儿子痴癫的样子,张老头儿不由得跺脚道,“作孽啊,作孽啊!”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张家的院子里已坐了很多人,包括王大娘在内,正好六户人家。每家每户都带了一个包裹,锦瑟将这些包裹细细的检查了一番。发现这些包裹的布料都是同样的材质,同样的花色。如果没有看错,这应该是两件件女子的外衣,他们为了带走这些珠宝,将这两件衣服撕成不同大小的六块。
  包裹中除了珠宝玉器,还有一些金饼,那四个已经去世的年轻人的包裹里,甚至有兵器。其中有一把黑色的长剑,剑鞘上有华丽的金饰,这件兵器尤其显眼。锦瑟细细端详,发现剑身上有刻字。
  “沐风。”
  “赫连沐风!”
  陆离突然朗声叫道,众人都有些疑惑这个赫连沐风是何人。
  “赫连沐风,北冥州的天才将军,十岁便能领兵作战,且在阵前毫不畏惧。当年他和秋玉公主连战了数百回合,难分伯仲。”陆离记起了史书上的记载,“和秋玉公主产生爱慕之情的应当就是他了。”
  “两阵对垒,双方又久战不下。这么说来,秋玉公主和这个赫连沐风应当是很倾慕对方的才能,由此生出了情愫?”
  “也许吧。传闻说赫连沐风发现自己爱上了秋玉公主,对于作战就有些踌躇不前。在最后一次对战中,赫连沐风不幸阵亡。”
  接着他们又在那些珠宝中找到了那对镯子。
  “这对镯子应该是戴在公主手腕上的,这么说他们砍下了公主的双手,只为了夺走这对镯子。”
  “怪不得张家老三刚才一直说,是他们要砍了你的手。”
  陆离不置可否,但脸上的忧郁之色更沉了些。院子里的人都安静地看着他们,陆离和锦瑟的对话已经昭示了这六个年轻人的行为,他们的家人此刻已经被吓懵了。
  “陆公子,陆先生,您,您有办法救救我儿子吗?”
  张老头儿是第一个回过神来的,他想都没想就在陆离的脚边跪下。陆离惊慌地去搀扶,却怎么也拉不起来。这一跪似乎惊醒了其他人,六户人家纷纷下跪。虽然四个人已死,但既然是做下了这等有损阴德的事情,想必那四个亡魂也不能超度。
  “要救你们的儿子,只有平息墓主人的怒火。看来我得走一趟西泠州了。”
  从南越州到西泠州,乘坐马车需要七日,如果骑马自然更快些。
  “我看,你还是跟我骑一匹马吧。这样的话只需三日便可抵达。”
  锦瑟摸了摸马儿头顶的鬃毛,笑着说道。陆离有些犹豫,他当然知道骑马更快,但是和锦瑟同骑一乘,却是有些为难。
  “放心吧,我不会对你不轨的。”
  似乎看透了陆离的想法,锦瑟玩笑似的说着,一手搭上了他的肩膀。单只这一个简单的动作,便惹得陆离红了脸。最后,陆离还是在锦瑟得逞的低笑中上了马。
  正如锦瑟所言,不出三日,他们便抵达了西泠州,又走了半日便到了落霞山脚下。此刻已是午后,阳光已经没正午时那么耀眼了,天边的云彩渐渐地染上了一层淡淡地红色。到了山脚下,马匹已经没有用处了。
  三人徒步上山,凭借陆离敏锐的感官,他们很快便找到了秋玉公主的墓地。等身高的墓碑上只是简单地刻下了“落霞秋水”四个字,如果对此不了解的人,根本不会想到这下面是一个公主的坟墓。随后,孟樾在距离墓碑不到十米的地方发现了一个不大的坑洞。
  “这里应该就是王祥他们进入的地方,我们也下去吧。”
  下了坑洞便是一条宽阔的甬道,两边每隔一米便有火把,这些火把已经有些年月,有的已经腐烂。孟樾选了一个相对保存完整的火把点燃,整个甬道瞬间明亮起来。甬道的尽头应该有一道墓门,但是现在这道门已经被推倒,想来应该是王祥他们闯入时推倒的。墓门后面是一个开阔地,那里面什么都没有,沿着开阔地的中轴线看过去,是另一条甬道。陆离皱了皱眉,让孟樾和锦瑟朝着开阔地不同的方向扔了一些石块,所有落在中轴线以外的石块都消失了踪影。
  “看来只有中轴线是安全的。”锦瑟看了一眼那条狭窄得只容一人通过的中轴线,伸手牵住陆离。“你跟紧我。孟樾,你护好后面。”
  双手触碰的刹那间,陆离有些紧张,他皱了皱眉,最后还是一言不发地跟着锦瑟。穿过第二条甬道,他们抵达了第一个墓室。与其说是墓室,不如说是一个军队方阵。最前面的是三排骑兵,后三排是持有高大盾牌和长戢的步兵,然后整整四排是□□兵,最后五排是手持□□的步兵。所有士兵和马匹都身穿重甲,列队有序。
  “这些士兵是死是活?”
  孟樾咽了咽口水问道。
  “这可不清楚,不过那六个年轻人是怎么通过这里的?”
  锦瑟好整以暇地问道。
  “我想应该是不会攻击人的,”陆离淡淡地说道,“秋玉公主虽然是个女将军,但她并不好战。这些士兵和战马,应该是她的父王替她安置的。”
  “那我们就走走看吧。”
  锦瑟仍旧牵着陆离的手,三人小心翼翼地穿过了方阵。虽然没有受到任何的攻击,但回头再看时,还是冷汗涔涔。
  方阵后方是一个类似于客厅的空间,中间放有石桌石凳,绕过石桌后走了没几步,便看到了主墓室。主墓室两边各有两个耳室,左边两个分别放置着武器和文房,右边两个则是乐器和珠宝服饰。如今四个耳室中皆是一片凌乱,武器财物四散一地,可见当时六个年轻人见到这些无价之宝时是何等的疯狂。主墓室正中有一个庞大的圆台,圆台上绘有复杂而瑰丽的纹饰,中间是一口巨大的棺材。周围散落着三副棺盖,显然是被那六个年轻人抬走的。
  三人缓慢地靠近棺椁,那是一个三层棺椁,最里面的一层躺着一个没有双手的女人。
  “公子,这里面躺着的女人应该就是秋玉公主了吧?”
  “应该是了。”从接手王大娘的委托到现在,陆离就没有触碰过任何来自于这个坟墓的东西,可现在他却伸出手去触碰秋玉公主的手臂,“双手果然被砍去了。”
  陆离收回手的时候,闻到了血腥气。他皱起了眉,一个死了近千年的女人,居然在被砍去双手后还能流出血。
  “这具尸体一定有问题,看她的身体就好像活人一样。”
  锦瑟看到陆离手上的鲜血,再回头去看尸体,怎么看都觉得诡异。
  “秋玉公主的神魂一直都在。”
  “她是在等待什么吗?”
  “我想应该是赫连沐风。”
  话音刚落,陆离感觉到耳边有风掠过。
  “你说对了,公主的神魂一直都在。”
  锦瑟不动声色地挡在了陆离的面前,戒备地看着眼前从棺材中坐起,并身着华服的女子。
  “我的确在等赫连沐风,可是他被人带走了。”
  女子的声音有些飘渺,陆离那一双墨玉般的眸子里映出女子的身影。
  “沐风死后,按照北冥州的习俗,他的尸体被火化。而他的佩剑是在我们第二次相遇时他送给我的。”
  “那他的魂魄又是怎么附到佩剑上的?”
  这才是问题的关键。
  “我找了个得道高人,让他把沐风的魂魄附在了这把佩剑上。我临死时提出的唯一的遗愿就是带着他的佩剑下葬。可是,那几个可恶的年轻人带走了他。”
  说到这里,女子的声音徒然变得尖利起来,周身旋起黑色的气流,原本清秀的脸变得扭曲丑陋。
  “尸体被附身了。”
  陆离迅速抛出手中的符箓,女子的脚下散出金光。
  “附身的不是普通物种,我的符箓镇不了多久的,还是先退出的好。”
  三人立刻往来时的路退走,直退到方阵时,发现已无路可退。原本泥塑的方阵,忽然活了过来,整个方阵早已调转了方向,所有的士兵都已经举起了武器。
  “看来不打不行了。”
  锦瑟身形一动,便已冲到了女子跟前,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晶莹剔透的长剑。剑身整个没进了女子的身体,却没有血涌出。女子初时还露出些痛苦的神色,但是很快她空荡荡的手臂下忽然长出了一双血红的手,脸色狰狞的朝着锦瑟的面门劈下。锦瑟似乎早已察觉,竟然侧身避开并用力拔出长剑。女子失手后,并没有退却,而是进一步追击锦瑟。忽然女子的动作停滞了,似乎被什么东西牵制住。锦瑟回头看见孟樾正守着陆离布下的阵法以拖住方阵的行动,而陆离却已站在女子身后,一张黄色的符箓贴在女子的头顶。他的双手也已经结下咒印,随着咒符的最后一个字脱口,符箓闪出耀眼的金光,只是一瞬间,女子的身形便荡然无存。
  锦瑟看着显出原形的怪物,不由得扬了扬嘴角,发出一声轻笑。
  “原来是鹫蟒。”
  灰黑色的鹫蟒吐着信子,赤红的双眼紧紧盯着锦瑟。
  “青丘九尾。”
  “算你有见识,还认得我。”锦瑟轻蔑地看了它一眼,“想不到就凭你三千年的修为,居然还能和我打上几个回合。”
  “莫要多管闲事。”
  “本来是一件闲事,可本小姐偏偏管上了,也只好一管到底了。说吧,你到这里来的目的是什么?”
  “怎么?还有青丘九尾不知道的事情?”鹫蟒说着将目光移到了那副棺椁上。“这个女人原是武曲星下世,所以死后千年仍能如生时一般。若是吞了她的魂魄,便能拥有两千年的道行。”
  “原来如此。这座坟墓修建时,请了高人设下阵法。可惜,被那六个年轻人误打误撞破坏了,所以你才得以进入墓室。”
  “没错,我还得感谢他们。”鹫蟒将目光重新落在锦瑟身上,“本来再有月余,我便可完全吞噬掉她的魂魄,没想到你们却闯了进来。”
  “砸了你的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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