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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降灾厄-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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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万千大世界,地有气而生灵力,而后灵气积攒,地则有魂灵。界灵一旦形成,可以依托于凡物存在,凡物到哪儿,哪儿的土地便有灵气。界灵因为灵力充沛,便一直是修真界各派趋之若鹜的宝贝。
  那弟子修为不足,得了界灵之后,不敢声张,向外宣称,他于小秘境中所拿不过是一枚芥子,有巨大的储物空间。
  但是世人机敏,时间长了总会察觉到不对劲,同时,世人诡谲,想要杀人夺宝。。。。。。
  这期间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界灵不知所踪,那名弟子也成为了一个普通人。修道者不能对凡人出手,这是各家律令,那些人才不得不罢手,不甘散去。
  “我怀疑,那块儿界灵石还在这里。”连岁双目灼灼,盯着脚下土地。
  天机听到这儿,心想:这连岁也不像个贪宝的,怎么就对这界灵这么感兴趣?
  他问:“你也想要界灵石?”
  连岁闭眼摇头:“我找界灵石,是因为我怀疑,拿着界灵石的人就是残害我同门之辈!”再睁开眼,那眼里是满满的杀意,如刀如剑,片片刻骨。
  “那你是要为你同门报仇?”他摇了摇手中剑,问道。
  “恩。”连岁敛了气息,低低的回应他,刚才的杀气已经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
  天机撇撇嘴,不置可否,将剑交回他手上,说:“有需要的话,让重衍帮你呗。”
  他揉了揉自己的手腕,继续说道:“没钱了也可以找重衍,你这些东西放在凡间是卖不出去的,这把剑,既然是自己亲手打造的佩剑,别卖了,留着吧。”
  连岁一脸窘迫,还要强做镇定,挺直了自己的脊背。
  重衍将盈物囊里多出来的一些玉石和宝石递给他,安慰道:“这些够你撑些时日,解决了界灵的事还是回去修真界吧。”
  “你不适合待在凡间。”说着还拍了拍他的肩膀,连岁瞬间耷拉着个脸,苦大仇深的。
  天机见重衍把玉石给了连岁,就起身先走了,他已知晓原委,没必要再逗留,他原本还以为这个弟子是哪个小有名气的门派来杀桑的呢,说起来也有些不对劲啊,灾厄之事出了这么久,也没见哪个世家大宗派人来诛杀桑,也是奇怪。
  他正想着事情,就看见小铃铛被一人领着在前面闲逛,那女孩儿出了府城之后,跟着他们来到此处,也不知那些回忆对她的影响大不大。
  他看见小铃铛拿着根糖画,伸出小舌头一口一口的舔着,一旁妇人打扮的人应该是城主派来照顾小铃铛的。俩人远远看着,倒像是母女。
  他走上前去,想要跟小铃铛打个招呼,哪知小铃铛看见他过来了,瑟缩在妇人的腿后,揪着妇人的裤腿,面上看着有些害怕的样子。
  天机疑惑,心想:这是怎么了?不记得他了?
  那妇人将小铃铛从身后领出来,笑眯眯的对着天机说:“她来到这儿的时候,见人就躲,估计是怕。”转过头去对小铃铛说,“乖啊,这是救了你的天机叔叔。”
  小铃铛怯生生的看他一眼,开口,软软糯糯的:“天机叔叔。”
  他笑了笑,摸了摸小铃铛的头,没觉着有什么,那日小孩儿必定是看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才这样的怕生人。只要她今后能够平安,认不认识也无所谓。
  他说道:“小铃铛要高高兴兴的长大,长大了来找叔叔啊,叔叔教你仙术,这样就不用怕坏人了。”
  孩子总能触动人内心最为柔弱的地方。
  他直起身,让那个妇人带着小孩儿走了,看着街头攒动的人群,也不知想起了什么,叹了口气,回身去找重衍。
  他俩回了城主府的时候,也没见桑他们。他俩没事儿干,就去找城主,想打听打听万守建城的那位修士的事儿。
  城主正在后院儿浇花儿,上了年纪的人都喜欢侍弄花花草草,每日看着,就觉着心情好。
  天机听了这话也只是笑笑,他家老君以前也种些仙草,在他看来,这真的是无趣至极的人才会做的。
  他接了老爷子手中的瓢,舀着木桶里的水,就要往花圃里泼洒。
  老爷子连忙拦住他,一把夺过水瓢,将一半的水倒回到木桶里。
  “这开阳花,不需要那么多水,水多了,根容易腐烂,活不了。”
  说着将天机赶到旁边:“你别动,我自己来吧。”
  他只好收了手,悻悻的站在一旁,等着老爷子忙完。
  重衍倒是比他能干的多,拿过一边的草木灰,细细的洒在每一株花儿的根部周围。
  他见了,就问:“为什么不直接洒在根的旁边啊,一浇水不是全冲走了吗?”
  重衍回他:“不需要洒的很近,洒在周边浇了水就可以渗入到土里。”
  天机挠了挠头,自言自语的问:“是吗?”
  老爷子浇完了花,已是黄昏,到了吃饭的点儿了,收了手,问:“你俩要不跟我吃个饭?看你的样子,像是有事儿问我?”
  天机点点头,应下了,也回他:“确实有些事情想要请教。”
  三人洗了手,重衍回去换了一身衣服,原先的那身沾了草木灰。还是没变,玄色底,银线钩云纹,背绘鲲鹏。
  桌上都是素菜,没有丝毫荤腥,天机看着实在是素,下不了筷,勉为其难吃了些,挑着时间问城主。
  “前辈,我听说这万守城的建城人,原来是我们修真界的人?”
  老爷子嚼完了口中菜,喝了口茶,慢悠悠的回他:“恩,是修真之人。”


第7章 第七章
  天机听了这话,也不跟老爷子绕弯子,直截了当的询问:“前辈,我听说这人是无云市的弟子?最后还自废仙脉甘愿成为一名普通百姓,前辈可知这其中缘由?”
  老爷子瞥了他一眼,似有深意。
  缓缓开口道:“那你们当知界灵的事儿?”
  天机不知他是什么意思,就这么贸然问出来,不怕天机怀疑他就是杀人夺宝的那人吗?
  老爷子没给天机开口的机会,又开口道:“那位道友,算是我半个故人了。”
  语气中有些许感叹,如风拂过,了无痕迹。
  “你可知,我非凡人?”天机赶紧摇摇头,这老头看着不像修仙之人啊。
  “我也不是修仙之人,算是半个地精吧。”
  天机哑然:人。。。。。。人参?他心想:看不出来,这老头竟然这么大年岁了?古有传言,人参千年修成地精,万年修得仙骨。传说中,也只有帝的沧海白玉盘里曾经摆着棵万年人参,所以你看,修炼得道有什么好,还不是摆在别人家的盘子里。
  他没说话,等着那棵千年人参精继续说。
  “我从驼灵山里出来的时候,这三界早变了模样,掐指一算,千年时光逝去,故人都不见身影,仙界大门关闭,我也没法去仙界找老友,就在这驼灵山上住了下来。
  那小子来的时候,驼灵山也还只是个荒山。我也不知道他是哪儿来的,带着满身伤,怀里心口处还嵌着一块儿界灵石。就躺在瀑布上面的平台前,喘口气儿的力气都没有,我本想着,趁着他死了,将他胸前灵石抠下来的。嘿,谁想到这小子跟我装死。”
  老头子讲到此处,怪模怪样的笑了几声,眼里能看见真切的笑意,满载着往日的时光与旧谊,任时光流转,颜色未褪,凡是个活物,总有长情的一面,像人。
  “老头子我硬生生被他扯下一根须来!”老爷子拍了拍木桌,啪啪作响,“就那一扯短了我百年的修为,真不是东西!”老爷子边说边咳,灌了一口茶,接着追溯他的往事。
  “我短了须,打不过他和玉碎,玉碎就是他的那块儿灵石。那灵石不知经历了多少时光,竟将界灵修出了人形。要不是玉碎,我一招就能把那小子解决咯。”
  “那小子就占了我的山头,在这驼灵山上造了一个万守城,唉,拿着那么个宝贝还不知遮掩,活该被人惦记!”说到最后反倒变成了老爷子大倒苦水的嘟囔。
  天机有些不解,他记得当时连岁说的是,世人并不知道此人得了界灵石。
  他就问老头儿:“你说的被人惦记是怎么回事?我听说,他放出的消息是得了一块儿芥子而已啊?”
  老头瞪了一眼天机,不满道:“还不是他自己找死!你见过哪座城是一夜之间拔地而起的!这不上赶着告诉别人自己有宝贝吗?!”
  天机想了想,突然想到:这万守确实是十年前,突然就出现了。他回神看了眼重衍,看到重衍正若有所思。
  他皱皱眉,难道真的跟这老头说的一样,那连岁的同门,借着界灵石,凭空造了一座城?
  老爷子不管这些,继续接着讲那人的肆意妄为:“我本想着,造城就造城吧,也算是有利万民,那些不识趣的道士来了,还有我和玉碎挡着,没他什么事儿,可是。。。。。。”
  老爷子声音突然低沉了下来,“我是不懂你们人间的破事儿,什么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放老头子这里就是狗屁!那小子死犟,劝都劝不住,他师父让他交出界灵石,扬言他要是不交出来就要废他仙脉,逐出师门。。。。。。”他停了会儿,叹了口气接着说,“他偷偷的将界灵石交于我,去见了他师父。。。。。。之后。。。。。。就如一些人知道的那样,废了仙脉,身负重伤郁郁而亡。”
  天机大惊,根本想不到想要夺宝杀人的竟然是那人师父?连岁所言为真的话,那就说明他也不知其师门的所作所为,可若是他知晓。。。。。。
  他还想问,那人到底为什么要造一座城?又为何就那么慨然赴死?他还想问,老头子已经没啥可说的了,拜了拜手,让下人把他们送了出去。
  重衍跟在他身后,问他:“你觉着老城主说的是真的吗?”
  天机回身停住,想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是说老城主在说谎?
  “据我的了解,连岁的师父,并非是做得出杀人夺宝之事的人,这件事情没他说的那么简单。”重衍低着头想了会儿,顺势低着头看向天机,“他的话只可信一半,另一半,还是由我们自己寻找答案吧。”
  从城主府出来,天已经黑了,黑色的山影,衬着星月的光辉,撒了满山的幽光。俩人往自己住的院子里走去,天机问重衍:“你说老城主有所隐瞒?可他为什么要隐瞒的?他跟连岁同门是朋友这事儿也不像假的,连岁他师父若是没做这事儿,他没必要栽赃,对他没什么好处,看他的样子,似乎是笃定了,是连岁的师父杀了那个人?”
  重衍摇了摇头:“这点我也存疑,我在想,会不会之间还发生了一些城主也不知道的事情?”
  天机听了挠头,心说:早发生过的事儿谁能知道。
  他们走回院子,书水和羽在院子里等着,看见他俩回来了,打声招呼就要去睡。
  他临睡着向着身后的重衍提议:“明天再找连岁问问。”
  可第二日,他们找不到连岁了,摊位就在那儿摆着,整整齐齐,也没有打斗痕迹,只是那把出十剑没了踪影,他看向重衍,重衍皱着眉,说:“去找城主。”
  他们跑向城主府,头顶的太阳大的出奇,山上凉风吹过,抚平一丝燥热,已是大暑时节。
  天机跟在重衍身后跑着,用眼角余光扫着一旁的路人,抱着侥幸的心态,想从人群中找出只是四处溜达一下的连岁。突然眼前一花,天机停了下脚步,停驻在人群之间,来往的路人碰着了他的胳膊,他晃了两下,毫无征兆的倒了下去。
  重衍听到身后一片惊呼,就看到天机倒头摔下,不省人事。
  天机还在梦中挣扎,他听见周围有人,不知是谁。
  来人喘着粗气,剑尖划在地上的石头上,发出不小的声响,这人是受了伤吗?连剑都拿不起来?
  他待在原地,动弹不得,总觉着这里的空气很稀薄,让他整个人都躁动不安的。
  他努力睁眼,想看看是谁进来了。
  一丝微光从远方的洞口透了进来,遥遥的似乎能照到这洞穴的深处。有一个人逆着光,一只手捂着另一只胳膊,另一只受伤的手臂垂在身侧,手里握着一把剑,拖在地上。
  那人似乎看不见他,侧着身子往旁边的石头上一躺,一只手在胸前一阵摩挲,拿出一块儿石头来,这石头圆润,莹莹发光,似有无穷灵力。那人将石头凑到心口处,将衣服扒开,压着石头就往肉里按,按照常理,那块石头顶多压的他皮肉青紫,却不想,那块石头接触到温热的皮肤,一点一点的陷入了皮肉里。
  那人咬牙,眼眶俊红,脸上汗水淋漓,一口白牙咬的死紧。直到那块石头半个都陷了进去,他才松了手,喘着气,开口道:“我既然说了要带你走,就一定带你离开这里,你放心。”
  天机心想:这是那个得到界灵石的人?他说要带界灵石离开是什么意思?
  这个时候洞口传来一阵响动,光线斑驳,被来人的身躯完全遮挡住,那人就站在洞口处,喊道:“苏牙!”
  躺在石头上的苏牙叹了口气,摸了摸心口石,像是在安慰那石头:“没事的,没事儿啊。”
  他踉跄起身,用剑身支着自己,跌跌撞撞地走向洞外。
  天机待在原地无法动弹,只能听到外面那俩人的对话。
  他听到苏牙喊对方:师父。。。。。。
  天机醒来的时候,已经不在万守城内了,天地阴沉,四周都是褐色砂石,远处有黑色阴影,看不清楚是什么东西,重衍就待在一旁,见他醒来,连忙上前,问他:“怎么样?”
  他摇了摇头,回道:“我没事,这是哪里?”
  重衍回答他:“是界灵的幻噬。”
  “什么是幻噬?”
  据古籍记载,界灵一旦有魂,则能衍生出一个与现实世界相对应的世界,犹如现实世界的镜映,人一旦进入这里,便如同身处现实诱惑,沉溺于此,倘若有幸从幻觉挣扎而出,便会发现自己在一片无边无际的空茫之地,逃脱不出去。
  这里被称为幻噬,进来了就很难出去,只有找到藏匿其中的界灵或者界灵的持有者,将其杀死,幻噬才会消失。
  可这里,也不像是万守城的镜映。
  待在原地是没法出去的,只能四处找寻这个世界中的界灵,或者去找界灵的主人。天机心想:界灵现在的持有者会是杀了苏牙的那人吗?会是。。。。。。连岁的师父吗?
  俩人在漫无目的的四处走动,碰上了恰好被卷入幻噬的寒江,天机问寒江:“你怎么进来的?”
  寒江没好气:“你们怎么进来的,我就是怎么进来的。”
  当时天机在大街上晕过去,重衍过去抱起他,往城主府的方向奔去,谁知在奔跑的途中,眼前景象渐渐改变,万守的景象在身后化为虚无,眼前出现了一个完全不一样的世界,重衍就停下了等天机醒来。
  至于寒江,他也是这么进来的,至于为什么会把他也卷入这里,就不得而知了。
  寒江提议分头去找,进来的肯定不止他们三人,得先找到别的人,再去找那个界灵。界灵主人将他们卷进来,必定是冲着某个人去的,至于这个是谁,就看那时候界灵现身对谁出手了。
  三人向着不同的三个方向,背对着彼此离开,约好一个时辰之后无论是否找到其他人,先回原地,途中若是遇到危险,以天雷火告知。
  天机选择了北,这个地方看起来没有活物的样子,四处都是风沙,也不见一株花草。他想:哪种人会希望自己的拥有的幻噬是这个样子?
  正走着神的时候,眼角闪过一抹橙色亮光。他以为自己眼花,抬眼去看,远处似乎有一抹黄亮,在阴沉昏暗的背景下分外显眼,他快步奔向那抹黄亮。
  那是一盏灯笼,挂在一根支起来的长竹竿上,周边什么也没有,就那么一盏灯笼,随着看不见的风在空中轻摆。
  他猜不出来这是什么玩意,绕着灯笼走了一圈。
  耳边倏然有了些许嘈杂声,顺着他转悠的方向,一层层的包围住了他,那个灯笼还在眼前,周围却开始幻化出一个现实世界,那是一个宽阔的大殿,殿上摆着矮几,有不少人坐在矮几前,每张矮几边都支着一只灯笼,与人同高,散出暖暖的光来。
  大殿上空坠着无数的明珠,使得整个大殿亮如白昼。
  他认出来了,这里是无云市。
  他四处走着,来往的无云市弟子从他的身体里穿过,有人在后面喊:“苏牙!你来了!”
  他回头,看见连岁站在他身后,向着他伸出手,那手挨着他的肩膀,能切实的感觉到。他不解的看向连岁,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
  连岁面上一阵古怪,有些没好气:“你小子这是什么表情啊?”
  “难得你在秘境里得了一个宝贝芥子,怎么还给我摆臭脸色?”连岁锤了锤他的后背,砸的天机向前奔去,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变成了幻境中的苏牙?
  还没等他回答,后面连岁又道:“难道你还为那件事生气,我不是都道过谦了吗?我真不是故意将你去过秘境的事儿告诉师父的!再说了,师父都不计较了,你就饶了我不行吗?”
  天机倏然转头,看向连岁,问他:“是你将我拿到。。。。。。芥子的事情告诉师父的?”
  连岁摸了摸鼻子,有些羞愧:“我真不是故意,对不起嘛。”
  说着要来搂他,想要插科打诨混过去。
  天机往旁边闪去,说道:“现在不想见你,离我远点。”扯了扯袖子,端端正正的朝着自己的位子走了过去。他好像真的变成了苏牙这个人,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干什么。


第8章 第八章
  苏牙的位置在左侧第二列第三个矮几处,天机走了过去,盘腿坐下,就看见对面右侧连岁刚坐下,手支在大腿上,挑着眉毛冲自己挤眉弄眼。他心里疑惑,指了指自己,询问什么意思?
  就看见对面连岁一拍脑门,紧皱着眉,一副我救不了你的表情。天机心里莫名其妙,坐好后挺直脊背,就觉着有人在自己的身后,他回头,看见一中年男子站在自己身后。那中年人穿着九转乾坤的道袍,苍灰色的袍子,滚边上绣着乾坤六十四爻,上半身以阴阳鱼做暗纹。抿着唇,紧着脸,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见天机回头,说道:“宴后来虫鸣我。”
  天机恭敬答道:“是,师父。”
  此人正是那日他在幻觉中所见,山洞洞口处,苏牙喊着的那个师父。
  晚宴结束后,天机就顺着直觉,走到了苏牙师父的寝处虫鸣我,他不知这个地方叫这名字有何寓意,听起来蛮奇怪的。
  那位师父正在打坐,于卧榻上盘了双腿,闭眼入神。天机推开门喊了声师父,就恭敬的走到榻前,呆站在那儿,没有出声。
  师父抬头看了他一眼,问:“你准备把界灵石怎么办?”
  天机大骇:他是怎么知道是界灵石的,不是说苏牙放出话,得到的只是寻常芥子吗,若是发现不对,也该是万守城建立之后才是,不该这么早啊。
  他没说话。
  那人又说:“为师不想逼你,以你的修为,掌控不了那界灵,到头来终会害了你。你现在将界灵石从小秘境中取出,我无话可说,机缘到了,我们挡不住,但是你留不住他,这也是事实。”
  说着直愣愣的看着天机,问道:“你就没想过,他一个大灵,为何要靠你才能出小秘境?”
  苏牙的师父摇了摇头,继续叹道:“你可知道,若是这修真界知道你得了界灵石,你又会是什么下场?”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你莫要忘了数十年前的缈云观。”
  天机不知该说什么,应该说,当时的苏牙不知道该说什么,对方见他没有言语,摆了摆手,兀自叹气:“你走吧,我无云市留不下你。”
  他站了会儿,发现他师父又入了定,低着头走了出去。
  苏牙下了山,送行的也就一个连岁,俩人在无云市宗门口拜别。
  连岁开着玩笑:“师弟你年岁小,却是我们中最早下山的一个,今后若是得了机缘,可莫要忘了我啊。”
  天机瞅着他没说话,心里暗道:就你话最多,你看人家苏牙愿意搭理你吗?
  连岁是个不懂看人脸色的人,一个劲儿的在那儿自说自话,苏牙摆明了不耐烦,他还是拍着人家肩膀不停的唠叨。
  “师父老人家让我给你带话,你今后要自己小心。”
  “你别看师父那样,他可关心你了。”
  “下山后,可别堕落坏了修行啊”
  到了最后,连岁欲言又止,望着天机,问他:“师弟,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他心说:可不是有事瞒你?他仔细想了想又觉着奇怪,若是这会儿的苏牙瞒着连岁,那么之后连岁是如何知晓苏牙拿到的是块界灵石而不是芥子的呢?
  总之苏牙是没有回答他,连岁也不恼,略带些失望道:“师弟,你下了山,不管遇见什么事儿,可都要想着师兄啊。”
  “唉,一晃二十载,连你都要下山了。”连岁就那么定定的看着苏牙,似乎是知道他的师弟这一去,怕是难以再见。
  苏牙抬头,映入眼帘的不是连岁的脸,而是他身后巍峨大山,广阔天空,天机听到苏牙说:“恩,我不会忘了你的,师兄。”
  苏牙转身,朝着山下走去,天高云阔,就此一别,再不相见。不知怎么的,天机心里有一种猜测,他觉着苏牙知道自己回不来了。
  身后的景色逐渐褪去旧时色彩,一抹抹光线消失,眼前又重归一片黑暗,那一抹鹅黄明灯还闪烁在半空中。竹竿迎着风微微颤抖,天机抬眼看着那灯,不知为何,并不想走,他想:这会不会是当时苏牙的执念。
  他摇了摇头,还是回去吧,也不知有没有过一个时辰,得去找重衍他们了。但是走了会儿,他发现,他走不了了。
  这地界不知是不是有什么结界,他先是往南折返,走了好一阵,看见一盏灯,与之前的同样模样,他以为自己是偏离了方向,遇到了另外路上的一盏灯,但是仔细看了眼周边,心下骇然,这分明就是自己之前遇到的那盏灯!
  他不死心,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没多久,就又回到了原点。
  他突然想起之前重衍告诉他的幻噬,现实镜映之后是无尽空茫。不由头疼,这要怎么出去?
  反正也出不去,他干脆倚着那竹竿在地上坐了下来,思索他现在所知道的事情。
  苏牙之前从小秘境中拿出了界灵石,他师父知道这事儿,并把他赶下山门,并没有要苏牙将界灵石留下,所以说之后老人参精说的杀人夺宝不大可能。而且看他师父的态度,似乎认为得到界灵石对于苏牙来说并没有什么好处。
  至于连岁,他就是个不知真相的路人,他后来是怎么知道芥子就是界灵石的,这点存疑。
  老人参精说的他和苏牙是好友也不像在说谎,之后说的苏牙师父杀人夺宝也不算完全没有依据,天机在自己的幻觉中看到躺在山洞里的苏牙和他师父来着,就是不知道那是苏牙离开无云市之前还是之后了。
  至于这个界灵,他怎么看怎么都觉着不像好鸟啊。
  他只顾着思索苏牙的事儿,完全没发现周围的事物已经发生了变化,那盏灯在他坐下之后,闪烁微光,似乎像是眼睛一般转了转。
  他背后靠着的竹竿幻化成一片虚影,从那片虚影中脱出一庞大身躯,若是此时天机抬头,便能看见他身后的灯笼早已化为橙黄的眼珠,中间竖着狭长漆黑的蛇瞳,猩红的信子不时吐出。
  一只巨蟒在他身后俯身抬头,蛇信子差一点儿就舔上了他的后脑勺。天机感觉背后有什么东西在动,向后摸了摸,摸到一片坚硬的岩石,好像还在动?他还在想,刚才靠着的明明是根竹竿啊。
  他还没反应过来,正要回头去看,就听见书水的声音:“师娘!快跑!”
  身后炸起一团响声,天机知道那是书水在施展术法雷书。
  他倏然回头,就看见一庞大蛇头,直直坠入地上,发出一声轰鸣,地上的尘土被砸起飞扬,他冷不防被呛了一嘴的土。
  这是什么?!天机已经来不及多想,拔腿朝着相反的方向跑,自己心里已经有了答案,自己身后的那个会动的岩石,分明就是那条蝰蟒的蛇腹!
  身后书水的声音传来:“师娘你没事吧?”
  天机转身,只见书水单手支剑抗住蛇尾的横扫,另一只手再招雷书,劈向蛇尾,一旁还站了个羽,羽腾空而起,在空中翻转,拔剑出鞘,刺向那巨大的蛇眼,蛇头前扑,躲过了羽那一剑,羽只能半空扭身,踩着蛇身蹬蹬两步,再次翻转落下,在蛇身周围奔来跑去,绘制阵法。
  天机赶紧抓出天雷火,往半空一抛,天雷火遇气腾空,在天空炸出一束银花。他也不拖二人后退,回了书水一句没事儿便退出战场。没办法,他所修非法非术,无法战斗,在这种场合就是一盘送上门的点心。
  寒江与重衍见了天雷火,半路折返,就见书水二人与一蝰蟒缠斗在一起,书水已是筋疲力尽,蝰蟒甲厚,寻常术法奈何不了它,书水平时又是个半吊子,这会儿已经竭尽所能了。眼见着要落于蛇腹,羽跳起抱住他,喊了句:“撤!”便飞快逃开。
  与此同时,重衍与寒江对视一眼,御术上前,拔地而起,一人将剑刺入蝰蟒头顶,一人将蛇腹砸入刚才羽绘制的阵法之中,转身脱离战场而去。
  待二人飞出,蝰蟒身下猛然爆出一团火花,冲天而去,将蝰蟒困于火海之中,动弹不得,最后化为焦灰。
  天机上前查看书水伤情,知晓他没什么大碍之后松了口气。重衍也凑过来拖着他的胳膊检查了一遍,没发现什么伤,转身拧眉训斥书水:“平日里贪懒,现下知道利害了吧!等回了山门,再不得懈怠!”
  书水低下头,委屈巴巴的挨着训。
  天机看不过眼,骂道:“你凶什么,书水虽然懒,却也机敏,回去稍加训练就可以了,你何必这么严厉?!”怎么说刚才书水也救了他,而且几人并没有受伤,重衍这话说的有些重了。
  “你现如今惯着他,当是为他好?!等到日后,看有谁惯着他?师妖魔惯着他,还是敌手让着他?”重衍转头对着天机怒目而视,“你一时心软害得是他日后!”
  天机一口气闷在嗓子眼里,吐也吐不出来。心想:人家教训自己徒弟,我插个什么嘴,现在被骂了吧?该!
  翻了翻白眼,也懒得再去管他们师门的事儿,转身找了块石头坐下,背对着重衍,闹起了别扭。
  一时众人静默,书水和羽倒是见多了这种场景,推着重衍让他过去劝劝。寒江在一旁看热闹倒是看得饶有兴味。
  重衍来到天机身后,将手放在天机肩上,给他解释:“我刚才话重了,但是理却在,你护得了他一时,护不了一世,现在不让他历练成长,日后只与他有益无害。”
  天机闷声:“那我比他还不如,你也护不了我。”赌气说道,“你趁早离我远远的,让我自生自灭,免得拖累你!”
  重衍摸了摸他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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