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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降灾厄-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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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机跟着人群,往城北走,路过一条街巷的时候,他似乎听见了小孩儿的哭声,他扭头去看,一户人家的窗牖下,躺着一具女尸,旁边蹲了个扎着俩小辫儿的小女孩,哭的声嘶力竭。
他走了过去,抱起了小女孩,走出巷子,那个女孩乖巧的趴在他肩上,有些发热,迷迷糊糊地喊着娘。他想:能在这场疫病里活下来,也不知是福是祸。
变故就是这个时候发生的,他刚走出巷道,不远处传来嘈杂的声响,他抬起头,城中剩余的一半百姓聚集在街头,奔向不远处的城门,来势凶猛。他还没反应过来,抱着女孩就被夹在人群中向着城北涌去。
重衍见状,一跃踩到人群中央,托着天机的胳膊将他拽出人群。
无数的声音在天机耳畔响起,嘶嚎怒骂,哭泣喘息,间接夹杂着棍棒抡圆了的呼呼风声,钝木砸在肉上的闷响,守城士兵的惨叫,城门徐徐打开沉重的吱嘎声,他的脑海一片空白。
天上又开始下雪,落在天机的眼里,冰凉一片,天机垂手,捂在孩子的耳侧,将她紧紧搂在怀里,没一会儿,自己的眼上也落了一只手,遮挡住了眼前的景象。
城门前的人群,等到城门大开,如鸟兽四散奔逃,桑就是在这个时候逆着人群走进了府城。人群畏惧着他,躲得远远的,在他周围空出了一小块地方,有人抬眼偷偷看他,似乎在看一个恶灵。
旁边拿着锄头的一个汉子,抡圆了锄头劈头砸下,桑伸手,那人如鸟羽一般,散在空气里,那锄头从半空掉落,落在了地上,周围人一片尖叫声。
桑就那么沉默的走过天机的身侧,一句解释也没留下。其实也没什么好解释的,天命如此。
府城散了,方圆二十里,除了天机重衍几人,皆是死尸。
初伏天又没了,大雪簌簌落下,像纷飞的片片羽毛,从苍灰色的云层中飘落,落在那些尸首之上,遮住了那些可怕的伤口。
第4章 第四章
到了夜里,天机跟在重衍后面,看他手拂过那些木质的门墙,手下的火,蔓延出一条红色的线,在夜风的吹拂下,倏然燃烧起来,整栋木质的房屋陷入火海之中。
他将街上散落的尸体抬起抛入火中,过了许久传出来一股焦糊了的味儿,他掩着口鼻,快速走过这些街道,身后的火焰如同一条条蛇,在身后盘旋。
整个府城都变成了尸山火海。
在路过城北的时候,天机在一户宅院门前看见了站着的桑,他刚从里面走出来,张着手,手上放着一个白色棋子样的圆润石头,在夜色中莹莹发亮,他就垂眼看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天机走上前去,问他:“你在这儿干什么?”
桑恍然反应过来,抬眼看着他,一脸的茫然。
他皱眉,心想:这个桑到底在搞什么花样?
还未等他想个明白,他看见远处夜色中出现一抹鹅黄。那抹豆大的亮光越来越近,也越来越亮,待到了他眼前,竟是一个轻衫薄纱的女子,芊芊玉手中虚握着一柄宫灯,那盏宫灯的式样他并未见过,他不知怎么的,脱口而出:掌灯使!
但是等他反应过来,他又不知道这掌灯使到底是为何物。
那名女子走至桑的跟前,向着桑盈盈一拜,未几,那枚白色石头开始发亮,亮的如同天上的星辰。
桑的身边突然浮现一名男子的身影,整个身形朦胧的发着微光,和那枚白色石子一样。那个男子转头看向天机,朝着他微微一颔首,就随着掌灯使走了,俩人逐渐消失在夜色里。
天机问桑:“你拿的到底是什么?”
桑回答他:“神髓。”
神髓?
他在心底琢磨着这个东西到底是干什么用的,突然眼前出现一个画面,他好像在跪着,只能看到眼前的双膝,和紧握着衣角的双手,上方有声音传来,说着这样一句话:“从今之后,你就是是这九枚神髓了。”
可什么是神髓?
他没听到之后的事,画面慢慢从他眼前消失,耳畔是重衍焦急的呼唤声:“天机?”
他摇了摇头,睁开了眼,说道:“我没事。”他起身之后没看见桑,就问道,“桑呢?”
“他出了城了,你还好吗?要不要再休息一会儿?”重衍揽着他的肩膀将他扶起。
他摇了摇头:“不,我们去追他们,我知道桑想要的是什么了。”
俩人朝着城北的方向走去,府城已经变成了一座死亡之城,再无活物,夜里从远处传来的声音也不过是风声与烧木头的噼啵声。
天机突然想到那个小女孩了,赶忙问重衍:“那个小女孩呢?”
“我烧城的路上遇到了赶来的书水和羽,我将那孩子托付给他俩了。”
听到这话,天机不由额头一跳:“他俩这么快就到了?”
“恩,我让他们先跟着桑,估计这会儿在北门外面。”重衍背起天机,“我们现在赶过去吧,这样比较快一点。”
他点了点头,安心地趴在重衍的背上。只见重衍将太古扔出,捻了一个御剑诀,太古就稳稳当当的停在了重衍脚边。
因为天极倒转,天地间没有多少灵力可以供修炼之人吸收利用,所以很少有人能冲到辟谷期,更遑论那些传说中的金丹、元婴仙人了。也就是这御剑术,修真界不见得有几人能真正掌握。
也正是因为这样,一个小小的灾厄化身,竟是让整个修真界都不知所措、如临大敌。
天机趴在重衍背上,等着他站上太古剑之后,剑身忽然拔高,因着下坠的力道,他搂紧了重衍的脖子,嚷道:“你慢一点啊!”
他没敢说他其实害怕待在高处。
重衍听到他的话,放慢速度。
夜风徐徐,脚下的府城沉默在万籁俱寂的夜色里,没有一抹灯火,只有那些大火烧过未熄的灰烬,闪着星星点点的光,像洒满天空的繁星。
不消片刻,俩人就落到了城门的护城河旁边,护城河一侧有个小屋棚,茅草做顶,用细长的白桦木撑着,里面放了两三个木质的长凳,书水和羽就坐在那里,正在聊天。羽怀里抱着那个女孩儿,正在沉睡。
天机看见俩人,偷偷往重衍身后一躲,寄希望于这俩人能给自己留点脸面。
他刚缩了一下身子,那边的书水就转过头来瞅见了他,远远的给他招手,喊道:“师娘!”
他在心中骂道:谁是师娘你再说一遍,信不信我打得你一魂出窍二魂升天!
羽不像书水那样没眼色,但是她特别喜欢捉弄天机,于是用胳膊肘戳了戳书水,状似提醒道:“你这样喊师娘,他会不高兴的,何况他不是女的啊!”说完还加了句,“你小心惹了师娘生气,师父揍你!”
天机在心底翻个白眼,知道我不高兴你还这么喊!
书水傻啊,他哪能有那心眼,真就一脸真诚的去问羽:“那我该叫师娘什么啊?他可是师父的道侣唉。”
“哎呀笨的你,叫师叔,师娘我们私底下喊就行了,你别当别人面喊!”羽挑眉,问天机,“是吧,师娘?”
“哎呀,忘了忘了,该叫天机师叔,师叔莫怪,我记性不好。”说着还吐了吐舌头。
天机恨不得打死她,但是碍着长辈的身份,就只能安静地看着那俩人搁那儿演戏。
他心底暗道:迟早有一天得把这俩祸害关小黑屋里虐打一顿!
其实他与重衍结为道侣的时候,重衍还没收徒,因为天机命格特殊,年少又遭劫难,之后为了给他固命,就绑了重衍的命格给他。
可俩家长辈不知道,这俩混账早早的搅在一起了,绑定命格后俩人肆无忌惮,将此事告诉两家长辈,气的老君和帝俊跳脚,可也没办法,命格都绑了,再棒打鸳鸯怎么着也不合适,就没再管他俩的破事。
至于这之后的渊源纠葛,可就多了。
洛书水是重衍大弟子,最早知道这事儿,可能是他傻吧,他没觉着有什么不妥,也就坦然接受了自己师父是个断袖这件事。
之后的羽是活了近百年的妖怪,偶然化形拜入重衍门下,一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性子,只会暗地里编排这俩人,哪会有什么看不惯。
剩下一个小徒弟。。。。。。快别提了。。。。。。天机想到那个徒弟就头疼,也不再想这回事儿,反正他们嘴中的称呼是改不过来了,他不强求,他欺负不了小的,总能欺负大的吧?
想到这儿,他狠狠地踩了重衍一脚,给他徒弟好脸不代表着就要给师父好脸。那俩活宝在一旁偷偷看着,捂着嘴乐不可支。
重衍是有苦难言,皱着眉,委屈巴巴的看着天机,天机瞪他一眼:“看什么看,还不赶紧去追桑?”
重衍只好点点头,带着天机准备御剑,交代了羽一声,就带着天机飞走了。
沿途中,能看到那些逃出府城的人的尸体,躺在道路两旁,在高处看,意外的小。
朝着北走,过了关卡便是兖州。
万守是兖州的要府,背依驼灵山,整个城郭是建在山腰,呈现阶梯状。驼岭山看着颇有灵气,云雾缭绕,山色青郁。相传北相仙座下神陀,路过此地,闻驼铃声声,以为是同伴相唤,遂降下云头,落于此地,化为驼灵峰。
书水看着高耸的城郭,止不住的长吁短叹,一旁的羽嘲笑他:修习这么长时间术法,还怕这么个小小山头?
天机心说:我也怕,你看这陡的像是常人能走的道儿吗?
可他不能说,不然他这个长辈的面子往哪儿搁?
他只好跟在重衍身后,看着那通天阶梯,皱着眉头。
重衍在一旁看他脸色不好,劝道:“这是人间的府门处,不便带你御剑,不然我背着你吧?”
他摇了摇头,他又不是缺胳膊少腿儿,怎么能像一个姑娘一样被背来背去,抱来抱去的。
他说道:“没事,我爬的上去!”
一旁的寒江笑话他:“就你这小身板,半路就得躺。”
天机回头瞪寒江一样,没理他。
那日他与重衍御剑追上桑之后,就看见桑与寒江一道,那寒江似乎忘了那一拳头,跟个没事儿人一样,跟他有说有笑,他可拉不下脸来。
他还在这边纠结的时候,桑已经爬到了他上方不远处,一步步的,旁人的世界似与他无关。天机内心复杂,一时不知该叹该怜。
身后忽然传来马蹄声,他回头,看见一高大的青年人,穿着灰裘皮袍,手里牵着个皮毛油亮的白马,身后跟着俩人,同样打扮,裹得严实,从腰腹处能看出来带了刀,各牵着一匹马。
青年将手里的缰绳递给左手一人,自己上了台阶,嘱咐道:“你们在山下等我。”那俩人听到命令,牵着马原路返回了。
那人朝着天机走了过来,他心里嘀咕,这人谁?没见过啊?
哪知道那个人一过来对着他一拱手,说道:“久闻巡天觅事天机先生大名,延国东首在这里见过先生。”
他摸了摸头,想了想,延国东首?这不是当年他给洗三的那个小皇子吗?原来是熟人啊。
顺嘴就客气了几句,说了些无关紧要的话。
那边东首问:“先生是为了灾厄之事下山的吗?”
他点点头:“恩。”
“那可有解决的方法?”
他挠了挠头,不好意思道:“道行不深,看不到此次天命安排,惭愧。”
东首摇了摇头,说道:“先生不必妄自菲薄,这天下人还是得指着先生去救。”
天机心说:你可真看得起我。
第5章 第五章
这边天机正和东首打着哈哈,就听见后面书水吵吵嚷嚷起来:“我一定是第一个到!”他回头一看,就看见书水登登登的直往上爬。
“呵,就你那体力,半路就得厥过去!”羽在后头不甘示弱,三步并作两步超过了书水。
天机心底叹道:到底是少年气性,这点事情,非要比个高下。
身后的重衍倒是由着他们闹,他抱着个小孩儿慢悠悠的往上走。天机停了下来,等着重衍,一旁的东首见状,加紧脚步去追上面的桑。
书水和羽爬累了,软在阶梯上,仰面躺着大口喘气,天机和重衍就慢下步子等着他俩,倒是个做好师父的料子。
驼灵山顶就是万守城,山门前立了块巨石,就摆在石阶尽头的草里,上面雕刻着回首二字,用朱砂染成了红色。书水不理解万守在这儿摆这块儿石头是什么意思,就去问天机:“师叔,这万守在这儿放个回首,是将我们这些来往过客挡在城外面的意思吗?”
天机还没回答,一旁的寒江先笑开了:“个傻子,你回头看看。”
书水恼怒,瞪了寒江一眼,别扭的半转过脑袋。
回首,万山皆在脚下,天地尽头金乌西沉,整个西天赤红一片,偶有雀群惊起,又消失在落日的余晖里。肥水在山脚下莹莹如玉带,山下城郭带着若有若无的雾气,似是朦胧仙境。
“原来景色这般好,才叫人回首啊!”书水小声的嘀咕道。
寒江嗤笑一声:“我是让你看台阶,不是让你看山景。”
书水脸色窘然,不服气的问:“这台阶有什么好看?”
“哼,你可知,你刚才迈过的台阶有几多?”
书水愣在了原地,这种东西谁会细细去数啊!
一旁的重衍出声:“有万余步。”
寒江点了点头:“万步回首,万不回首。”说着冲着书水勾起唇角,“你真当是让你回头看风景啊。”夕阳落在寒江的眼里,莹莹发亮,寒江垂下眼眸,遮挡住眼底的荧光。
天机拍拍腿,管他回不回首,他们这一路只能往前走。
他看了眼山下景,又看看坐在巨石旁边的桑,喊了一声:“该走了,别看了。”
几人转头看向他,都闭了嘴,一个一个往山门前走。
门口处有俩守城将士,支了长剑就将众人揽在门前,不让通过,就因为身后那个青眼白瞳的祸害。天机无奈,只好回头,至于夜宿,还是另想法子吧。重衍站在他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会有办法的。”重衍话音未落,就见东首走出人群,上前对着守卫掏出了一块儿令牌,那俩守卫立马将长剑撤下,恭敬地低下了头。
天机心想:果然还是人间的官儿顶用。
他正感慨着,一旁的寒江就凑过来问天机:“那人是延国太子?”
他点头,并问道:“你怎么知道?你刚才听到了?”
寒江摇了摇头:“他手上拿的不是东宫令吗?”
天机哑然:“这你都认识?”
寒江摸了摸鼻头,说了句没头没脑的话:“差点没认出来。”
天机才不管他认不认识东首,他对太子没多大概念,修真界不参与人间政事,人界也管不了修真界的恩怨,自古凡不扰仙,仙不管凡。
不管怎么说,这次能进万守,得亏了东首人界太子的身份。
因为太子来了万守,万守城主自然是扫席以待,几人被接进了城主府。
万守城主是一位耄耋老人,看着慈祥,招呼着众人。城主年事已高,膝下无子嗣环绕,看重衍怀中抱着的小丫头甚是可爱,就接了过去逗她玩儿,还给孩子取名叫小铃铛。
天机与重衍,还有俩徒弟住在同一个院子,太子独院,桑与寒江住在一处,小铃铛被带在了城主身边。
天机安顿好后,被书水缠着,非要到处逛逛,书水是个闹腾性子,羽又是个爱凑热闹的,就在一旁使劲儿撺掇,他本来已经筋疲力尽了,实在是没有力气出去逛了,可看到重衍抱着双臂,手上攥着从包袱里拿出来的钱袋,想到他们已经多年没有这么游玩过,就不由的软了心,随着他们去了。
万守城左上侧悬下一条瀑布,水势极大,瀑布下有一巨石槽,将一半瀑布水拦截下来,引入万守城主,经过城中各处,又从万守右下方流向山脚。
这城中便有多处石桥,桥下有河,河水不深,很是清澈。书水对此倒是啧啧称奇,赞叹这万守建城者倒是有些本事。
集市是全天开放,与府城略有不同。大概是在半山的缘故,买卖的东西多是一些山货野味,也有出售仙草灵芝的,修道家用的东西倒是不常见。有那么几个裹着破布,就地一展,放些个宝器,宝剑,灵石什么的,也没有多少人光顾。
也有一些杂货郎挑着货从山底爬上山来售卖,不过东西不多,也不怎么好。
书水跑到前面这些摊位前,买了些山核桃重明果这些小零嘴,羽买了一把猎户制成的牛筋弓。天机扶额,忍不住腹诽道:坐忘门那群老头不给你们好东西的吗?看见这些就眼巴巴要缠着买?
羽看出来了他的心思,解释到:“之前常年跟师父待在山上修炼,没下过山,不知道人间是个什么样,这些玩意儿看着挺新奇的,就忍不住买了。”
他不好意思对晚辈重口,说不出什么话来,只好转头将矛头对准重衍,暗暗地甩着眼刀:你就这么虐待你徒弟?每次下山那些破烂玩意都不给带一个?
重衍无辜却无法辩驳,眸色一沉就去牵他的手,他瞪了一眼重衍,拽了拽手,结果没拽开,就随他去了。
俩人并肩走着,牵着的手笼在广袖之下,有几分遮遮掩掩的意味。
书水跟在后面嗤嗤的笑着,还指给羽看,结果被赏了一枚爆栗,书水揉揉脑门,不满的看着羽。
万守的集市在专门的一处地方,从街头走到结尾,集市算是逛完了,天机远远地看了看,后面的一些摊子没有什么好玩儿的东西,不打算继续逛了,正打算打道回府。
他一眼扫到了东首,定睛一看,东首立在一个摊子面前,摊主是一个小少年,跟桑差不多大小,摊子上摆着些草药。
天机兀自思索一番,走上前去想要打个招呼。
那个少年神情激动,东首语气也有些兴奋。
他心想:这俩人认识?
这俩人还真认识。
少年名为飞羽,为延国贵族世家之后,因彭相一案连坐,举家发往束城成为奴隶。
飞羽与东首是儿时总角之交,东首本想保住飞羽,因多种缘故无奈错过,年前太子借着发兵藩南,特意去束城找到了他,命护卫护送他先行回到幽都,等藩南之战结束便去向君主求情。
哪知山高路远,飞羽在兖州境内糟了匪患,护卫以命相护,飞羽才得以逃出,之后便流落万守了。如此一番境遇,也可以说是万幸了。
几个人站在大街上聊天总不合适,于是就回了城主府,用过饭后,个人回到了自己的住处,飞羽同太子一道,俩人许久未见,飞羽又遭遇曲折,有一肚子话要说给东首。
天机回了自己的院子,抱着茶杯,问重衍:“我怎么觉着这个飞羽和桑长得有那么一点点的相像?”
“是我的错觉吗?”
重衍摇头:“不像,飞羽内敛,桑心如止水。”
天机想了想,又觉得他说的有道理,没再继续说什么。他想:要不自己去问问桑?”
天机跑到桑院子里的时候,桑不在,于是他又跑到隔壁东首的院子里去问,正巧看见桑站在东首院门口,他有些好奇,桑大晚上待这儿干嘛?
正想上前问的时候,看见谈完话的飞羽从东首房里出来,飞羽路过桑的身侧,看着想给桑打招呼:“恩。。。。。。我叫飞羽。。。。。。你在。。。。。。你有事找太子哥哥吗?”
桑不搭话,只看着飞羽,飞羽大概是觉得尴尬,又说道:“天太晚了,我得先回去了,下次见。”说着就急匆匆的往出跑,错身从桑的旁边跑过,出门时看见门口的天机,明显的呆愣了片刻,什么话也没说,就跑远了。
天机上前,桑听到脚步声,转身看他,眼里空洞白皙,又像是落了雪的明台。他问:“你认识飞羽?”
桑皱了皱鼻子,片刻之后,点了点头。
他想继续追问,这俩人是什么关系,桑就开口了:“天太晚了,你回去吧。”
天机:“。。。。。。”
说完桑也不理天机,出门回了自己的院子。
山上的月光很亮,没了雾气的阻隔,映照在地面上一片雪白,夏日里很少有这么亮的圆月,多数是璨目的星辰,月亮隐于天幕之后。
天机对着月亮吹了口气,有无数的萤火虫从山后飞出,比远在天边的星辰还要闪亮,它们轻旋跳跃,寻找着只此一生的伴侣,待晨霭散去,只留下一地的尸体。
他看着那些小天灯,不知为何,有些失落,就转身回去了。
第6章 第六章
广阔无垠的大海之上,有棵巨大的扶桑木,树荫遮盖了浮岛,枝干上落了只三足金乌,垂着头,梳理着金黄色的羽毛。
扶桑木之前,是极东之海,极东之海处落了块儿天幕,从上到下,从南到北,与天地一体,垂于东海之中。
天幕落在云中,是云雀飞不到的地方,而天幕的极南与极北,站立着俩人。相隔千里万里,也能看清楚对面的笑容,俩人说话,似雷声隆隆。
天机做了个梦,梦里自己似乎是个神仙?
他摇了摇脑袋,将恍惚的梦境从自己的脑海中赶出去。天已大亮,重衍在外面练着剑,他隔着窗户看了一会儿,穿上衣服,洗了把脸,走了出去。
书水与羽一大早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天机给重衍递了一杯热茶,重衍接过,问天机:“待会儿去吃什么?”
天机想了想,昨日好像有看到卖馄饨的摊子,也不知今天还在不,他就说:“先去看看,有的话就吃馄饨,没有吃别的呗。”
俩人换了外袍出了门,万守城的百姓起的都挺早,这会儿上山采菇的农户也回来了,早晨山里露水大,新长的蘑菇都这会儿冒头,去山上的树根子底下刨一刨,能翻到不少的小白菇,早上做汤再合适不过了。
那馄饨摊儿果然还在,鲜菇汤做底,薄薄的皮儿里包着肉质紧实的山鸡肉,放那么一撮盐,加一勺香油,再在清汤上面撒一层细碎的葱花,葱花的香气混着汤的鲜美飘散在空气中。
一旁掌勺的汉子,热情的喊着:“皮薄肉多汤鲜的馄饨,客人要不要来一碗。”
天机坐下,咽了咽口水,喊道:“来两碗馄饨。”
他点头:“要,多点汤啊!”
那汉子应承下来,转头惦着他的大勺去那口大锅里舀馄饨。舀了两碗后,锅里的馄饨剩的不多,那汉子手一挥,大勺扫过旁边的案板,揽了一勺的馄饨,顺势落入了汤锅里。
天机心想:这手熟的,怕是做了许多年了。
馄饨摆上了桌,俩碗都放了葱花,天机捞过一碗,推给重衍一碗,拿了双筷子,就开始搁碗里挑葱花。
他这人有个毛病,喜欢葱花的气味,但是不喜欢葱花的口味。所以每次有葱花的饭,他都得把葱花挑出来。
对面的重衍已经开始吃了,他还捏着筷子,一撮一撮的夹着葱花,夹起来放进重衍碗里,重衍看也不看,拨到一边,吃着碗里的馄饨。
俩个人这样还能吃的其乐融融,也算是深有默契了。
吃完馄饨,俩人身上都发了汗,天机用手扇了扇风,问重衍:“要不要散散步,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桑没啥动作,他们也操不上什么心。
重衍点点头,从盈物囊里摸出块儿玉来,放在老板的小桌上,说道:“我们没有凡间的银两,这个你收下吧。”
那汉子看着那块儿玉,眼睛瞪得滚圆,一旁吃饭的人也围了过来。
等他们反应过来,天机与重衍已经没了身影。
来人顺着昨日的那条街走着,没发现什么稀奇玩意儿,天机又实在无聊,他就去跟一旁摆摊的道士搭话。
那道人前面放了一块儿布,上面依次摆着些灵石,符咒,药瓶啊什么的,他捞起一个小剑,问:“这么小的剑你都卖?能干嘛啊?”
道人瞥他一眼,不想搭理,又看到了旁边站着的重衍,懒懒开口:“这是出十,我自己打的剑,你把灵力送进去,剑自会变大。”顿了下又说,“你是寻天岭的吧?这把剑不适合你。”说完就闭目养神去了。
天机心道这什么意思?看不起他们巡天觅事?
其实这道人还真没说错,百年来,没见过一个巡天觅事的弟子术法上有过人之处。
天机也没恼,又问:“你是哪个门派的?怎么待在这万守?”
万守是凡城,又无甚修仙大宗,待在这里卖这些东西,怎么可能卖的出去。
那道人盘腿打着坐,摆明了不想理天机,天机站起身来,将小剑递给重衍,开口道:“来,你试试。”
重衍将小剑握在手中,催动灵力,小剑倏然变成一把三尺有余的玄色巨剑,剑身乌黑,侧刃锋利,闪着薄薄的光。他接过,有点重,但是看着还不错,就问那道人:“怎么卖啊?”
道人抬头,看了看重衍,又看看天机,手伸出来说“不卖!”示意天机把剑还他。
天机就笑了:“你都摆在摊儿上了,说不卖就不卖?”
道人动动嘴唇:“不卖你!”
天机没再说话,只是一直笑着看他,伸手摸了摸剑身,剑身光滑,接近剑柄处雕刻着一些繁复的花纹,他转手劈刀砍下,道士巍然不动。
剑刃就停在道士脖颈一指节外,挨着他的垂发,风过,那下半截的头发滑落。
他开口:“剑不错,你是无云市的弟子?”
也当有散修宗门无云市才能造出这样的剑了。
道人抬了眼皮,没好气的恩了一声,算是回答了。
天机打哈哈:“别生气嘛,我就跟你开个玩笑。”
又问:“说真的,你们无云市的,干嘛来这么个山城里?寻宝?追人?”他摸了摸下巴,“我觉着寻宝靠谱点。”
那道士叹口气,毕竟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大宗大派,也不能一直这么摆着架子不是。
“你问问你旁边的重衍道友不就知道了,何必死缠着我问呐?”
他抬头看重衍:“你知道?”
“若说是百年前无云市弟子建立万守城,我倒是知道,但是别的,不清楚。”重衍摇了摇头,继续说,“这种事,连岁道友估计比我知道的多。”
“连岁?”天机眨眼,“你们认识?”
重衍点头:“多年前有过一面之缘。”
那道人点点头,看在重衍有过一面之缘的份上,开口给天机解释:“多年前,我万守有一弟子,确实在这驼灵山建立了万守城,此后,自废灵力,变为凡人,这期间发生的事,知道的也不过百来人。”
无云市为散修大宗,宗门弟子遍布修仙界,比当年的第一大观缈云观弟子还要多,但是,无云市门下弟子,都不会安稳的待在山门里,弟子们成年之后,就会下山历练,山头上待着的没有多少人。几年前无云市最后一名守山弟子下了山,长老关闭无云市山门,宣布再不收人,山门里是真的一个人都没了。
当年有名弟子,下山历练,于一小秘境中碰见机缘,得到了一块儿界灵石。
这万千大世界,地有气而生灵力,而后灵气积攒,地则有魂灵。界灵一旦形成,可以依托于凡物存在,凡物到哪儿,哪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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