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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约[ABO]-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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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将男孩儿放了下来,垂眸看着男孩儿同琰阳有几分相似的面容,叹了口气,揉了揉孩子柔软的发,低头吻在男孩儿的额头上,“爹爹没事。”
“爹爹今天不舒服,改日再带你出来逛好不好?”
男孩儿不疑有他,担忧地抱住男人的胳膊,大眼睛中几乎渗出泪水,乖巧地连连点头。
男人笑了一下,拉住孩子的手,往二人居住的小房子去。
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股再熟悉不过的信息素的味道刺激着男人的神经。
男人猛得回过头,便对上了琰阳极冷的目光。
“余南枳,果然是你。”
——————
“世子殿下未免有些得寸进尺,”呼延耶无奈地笑了一下,垂眸看方闻卿开出的条件。
方闻卿哼笑一声,“只是小小条件,塞王便觉无法接受,既然这样,就不必浪费再你我二人的时间,继续下去,也只会是空谈一场。”
呼延耶忙摆了摆手,“事成之后,五十年不再进犯中原而已,我可以答应,不过我有个条件……”
“我要要回属于我的东西。”
柏云心头一跳,皱着眉去看呼延耶,果真见着男人直勾勾的盯着他,一字一顿地开口:“我要柏云回到我身边。”
方闻卿笑了一下,“柏云已是本殿身边的人了。”
呼延耶猛得站起身,心知面前谈判的是个坤洚,且身份高贵,所言也并无他意,是断不会同柏云有什么隐秘的关系,但他就是克制不住地去想,若是柏云当真从了他人,不肯回到他身边,他定是要疯掉的。
呼延耶伸出长手一把捞过柏云,当众扯开青年的衣领。
白皙的胸膛上,印着一片被烙铁烫过的伤疤。
柏云的脸腾地一下涨得通红,也不知是气还是羞。
但在方闻卿看来,多半是被气急了。
方闻卿也曾在别处见过那印,略略知晓一二。
匈奴人为了辨别身份,会残忍地在奴隶的身上落下烙印,有的烙在面颊上,有的烙在手臂上,大多烙在一目了然的位置,极少会有烙在身体隐秘的部位,故而方闻卿才一直没能发现柏云的秘密。
柏云一把扯回自己的领子,手指气得颤抖。
呼延耶见着那烙印,顿时便松了口气。
只要烙印还在,柏云就永远别想逃开他!
而柏云涨红了脸扯回领子的举动,也自动地被呼延耶当成了害羞,心中忍不住地惊喜,爽快地答应了方闻卿的条件,飘飘然地离开了。
第九十七章
呼延耶知晓现任塞王的全部动向,倒是完全出乎方闻卿的意料。
方闻卿几日前派人联系了分几路带兵向西北而去的将士,此时已经全部集结,在离塞王军营几十里外的树林里驻扎下。
且其中一路队伍还另外带回了五万精兵。
那率兵前来支援的小将抱拳跪在方闻卿面前,“太子殿下派遣我等支援,定要护您平安。”
呼延耶站在一旁,连忙高兴地抚手,“极好极好!”
方闻卿没理他,吩咐小将将将士们安顿好,便转身回了营帐。
那呼延耶此次只带了不过百余人,竟也敢恬不知耻的开口,方闻卿捏紧了拳,深觉自己当真白白便宜了他。
柏云这几日日日不离方闻卿身侧,此刻便也跟着方闻卿进了营帐。
方闻卿坐在软软的垫子上,此刻并无外人,青年便忍不住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斜斜地倚着,一手抚上小腹。
先他呆在叶府,本就没什么事情需他操劳,待他怀了身孕,叶元深更是时时精心照料着,不肯他劳累受苦。
倒是许久未如此大动作,整个人都有些不适,总觉得腰背酸痛得很。
但方闻卿又不能当着众人的面矫情,加之性子中也有一股子倔强劲,更是不允许自己当众失态,倒是生生忍了好些日子,四下里无人时,这才有些本性毕露。
方闻卿倚着软垫,懒懒地抬眼看了柏云一眼,“对呼延耶,你是怎么想的?”
柏云抬头回视他,目光中带着迷惑和犹豫不决,又低下头,一边将百阕子磨碎,一边道:“我……我不知道。”
青年将磨碎的百阕子加入一旁沸腾的药锅中,又添了几味药材,盖上盖子,拿小扇子扇了扇火。
“我身上有奴印,留在西北,我永远都只能做奴隶,做呼延耶的玩物,做他一时兴起便可以欺弄几番的男宠。”
“我的命从来都不是我自己的。”
“他需要的时候,我就要拼上一切去厮杀,去刀口舔血,为了活下去而不择手段。”
“不需要的时候,我所有的一切都要被剥夺。”
方闻卿笑了一下,“你的想法倒是与大多匈奴人不尽相同。”
柏云摸了摸头发,面上有些迥然,“我小的时候经常会跑到夏国边境的村子里,村子里的孩子每天上学,先生会教很多知识,曾经偷偷听过几回,受益匪浅。”
方闻卿了然,抬眸瞥了一眼营帐前一闪而过的人影,阖上眼,“可呼延耶说他爱你。”
“爱?”柏云惨笑了一声,“堂堂西北之王,将人玩弄于股掌之中,也懂得什么是爱吗?”
方闻卿轻轻嗯了一声,没否认柏云的话,“你便好好想想,去留也都随自己的心意罢。”
——————
余南枳好不容易才将余秋生哄进了房间。
小男孩儿紧张兮兮地扒着房门,极力越过余南枳去看站在外面的琰阳。
那个叔叔看上去不像好人。
他对爹爹的态度很差。
他……他可是乾离!
他要出去保护爹爹!不能让坏人欺负爹爹!
余秋生又挣扎了两下,终还是被余南枳推进了房间。
“乖,爹爹很快就回来。”
别走!
“秋秋会乖乖的对不对?”
爹爹!
余南枳抚了抚小孩儿的头,缓缓将门关上。
爹爹!爹爹!
门在面前缓缓合上,余秋生低着头看脚下灰蒙蒙的影子,赌气地跺了跺脚。
他已经记住了那个坏人的样子!如果他敢欺负爹爹!他一定会报仇的!
余南枳面色复杂地转过身,抬眼对上琰阳冷漠的双眼,“走吧,找个地方坐下谈。”
琰阳脚下不动,直勾勾地盯着那扇门,末了抬了抬下巴,“那是琰秋?”
余南枳脸色难看得很,侧身挡住那扇门,“他只是个孩子,不论过去现在还是未来,都不会对你们几兄弟之间争夺皇位有任何阻挡,为何就不能放过我们父子?!”
琰阳笑了一下,“谁说没有阻挡呢,那老家伙死前还妄图留下遗旨,让这个五岁的娃娃继承皇位。”
琰阳逼近余南枳,他走一步,余南枳便后退一步,直将人逼至墙角,退无可退,“不愧是那老家伙最宠爱的妃子,此等手段,就连我也自愧不如。”
琰阳勾起男人白嫩的下颚,语气恶劣,“你究竟是用了什么迷魂汤药,让那老家伙不顾伦理,抢自己儿子的未婚妻?”
余南枳撇过头,嘴唇气得微微颤抖,“我倒也想问问,你究竟是怎么变成如今这副鬼样子?!”
“不准欺负我爹爹!!”
孩子稚嫩的声音传进小巷,余南枳一愣,连忙推开琰阳,便见着余秋生牵着一位身穿鹅黄色长衫,腰间挂着青翠玉佩,面容清秀的少年。
琰阳皱了皱眉,面色阴沉着回过头,见着那少年的一瞬间,整个人便愣在了原地,眉眼间带着连自己都未察觉的慌张。
“你……你怎么在这?”
苓语抿了抿唇,“碰巧路过,见着这孩子在翻窗子,便顺手帮了一下。”
苓语低下头,揉了揉小孩子的头,“不要害怕,那个叔叔是哥哥的熟人,不是坏人。”
“他只是有些事情要同你爹爹讲。”
余秋生瞪大了眼睛,“真,真的吗?”
苓语垂眸见着这孩子同琰阳略有几分相似的五官,心中忍不住一阵刺痛,“当然是真的了。”
“哥哥可是大官人,从来不骗人的。”
余秋生对了对手指,蔫蔫地低下头,“好叭。”
苓语抬眼回视二人,心中越发肯定这个小孩儿便是二人的孩子,眼中酸涩难耐,使劲眨了眨,干笑了一声,“抱歉,打扰了。”
说罢便转身出了小巷。
他不想去想宋阳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京城。
为什么会跟一个男人拉拉扯扯纠缠不清,为什么会突然出现一个已经那么大的孩子,为什么当初他不肯答应他一同到京城来。
所有所有的疑惑,心中都有了答案。
苓语脚步顿了一下,觉得面上湿湿的。
抬手去摸时,只摸到了满脸的泪水。
第九十八章
疼。
浑身上下仿佛被重物碾过的疼。
叶元深动了动手指,感觉自己身下冰凉的地上黏糊糊的一片。
他在哪啊……
叶元深张了张嘴唇,扯下一大片死皮,鲜血汩汩地流了出来,一番挣扎后,终是睁开了眼。
叶元深喘了口气,觉得胸腔内火辣辣地痛。
他带着几万精兵前来支援萧将军,谁知半路却遇上了埋伏,不仅损失惨重,更是被人俘获,沦落为匈奴人的阶下囚,日日严刑逼问拷打,全身上下无一完好。
月色透过又高又小的铁窗映进了刑房。
叶元深眨眼,觉得眼前蒙上了一层红色的雾气,又动了几下,便觉有液体顺着眼窝流过脸颊。
叶元深舔了一下,是血。
又就着月光低头去看,地上那黏糊糊的东西,是他流过的早已干涸的血液。
前几日,叶元深便从那些拷打他的匈奴口中得到了叶韫的消息。
叶韫不肯出卖夏国,死不肯开口,竟已经被活活拷打而死。
那些匈奴不知他二人的关系,用叶韫的死来威胁叶元深,竟激得叶元深疯狂暴起,拼命杀了那几人,接着又被赶到的匈奴制服在地。
急忙赶到的匈奴深觉自己小看了这人,一边凌虐,一边侮辱地在男人胸膛上烙下了奴印。
叶元深垂着头倒在地上。
已经有些日子不曾有人来拷问他了。
许是那些人觉得他早已必死无疑,不愿在他身上再多下功夫,干脆便放他自生自灭。
倒是给了叶元深不少喘息的时间。
刑房内又冷又静,四周皆是密不透风的墙壁,只有那高高的小铁窗,好像在嘲笑他的无力。
叶元深受了重伤,行动吃力,若是往日,也许可以跳上窗子一搏,但如今……
叶元深垂了眸,一言不发地坐下。
待在幽闭窄小的空间久了,当真能叫人心绪不宁,几欲发狂。
叶元深只呆呆的坐着,想着自己本应颐养天年的父母,想着好不容易才同自己情投意合的方闻卿,想着自己……还未出生的孩子……
为什么偏偏要在他得到这一切的时候,毫不留情地打醒他?
方闻卿该很失望吧。
他终究没能成为一个足以保护重要之人的优秀的乾离。
叶元深有些累了,微微合上胀痛的双眼,却突然觉得耳边很吵。
有人拿着刀,有人拿着戟,有将士闯了进来,怒吼着厮杀。
叶元深眼前一阵朦胧,胸前的痛楚更甚,喉咙中忍不住发出阵阵压抑的吼声。
是谁。
砰——
有人猛得推开了刑门,一名白色劲装,身穿银色软甲的青年扑了过来。
“叶元深——!”
叶元深听到喊声,只觉得那声音熟悉得不行,却又不知为何无法思考那声音的来源,偏过头面向青年,眯着眼睛扯开无力的笑,“你来啦……”
方闻卿也不顾自己的身体,猛得扑到叶元深身边,纵是柏云想要伸手阻拦,也是慢上了一拍。
眼泪噼里啪啦地砸在地上,溅开一朵朵血花,方闻卿跪在地上,抖着手抱住叶元深的头,用哭腔一遍一遍地道:“我来了,我来了……”
若是他不来,若是他还留在京城,每天傻傻地等着他的消息,他的男人,他的乾离,是不是永远都回不去?
柏云凑上前一步,“将军受了伤,还是先……”
“夫人!!”
柏云低头,猛然却见方闻卿下身衣襟渗出一片片鲜艳的红色,登时便大惊失色。
方闻卿没理柏云的惊叫,好似完全没有察觉一般,抹掉泪水,抬手招来候在刑房外面的下属,“带将军去治疗。”
那几名下属领了命,便合作着将已经完全昏迷的叶元深带了出去,动作小心至极,生怕再让本就遍体鳞伤的将军受到伤害。
方闻卿站起身摇晃了一下,柏云连忙伸手去扶,紧紧皱起了眉,“夫人,您……”
方闻卿摇头,道了一句,“我没事,”便出了刑房。
刑房外,呼延耶带着将士将塞王心腹几乎尽数歼灭,正羁押着人,待方闻卿出来。
方闻卿见着那人一副尖嘴猴腮的模样,又见他虽被羁押着,眼中却还是一闪而过嗜血的杀意,心里涌起滔天的恨意。
冷笑了一声,“塞王不介意将这人交给我处置几日吧?”
呼延耶刚夺回了王位,只差回到西北拿回自己的东西,心情好得不得了,便也痛快地答应了,“留着他一条命,本王也想好好招待招待尊敬的前塞王。”
方闻卿垂下眼,拱了拱手,“多谢。”
说罢便身形一晃,竟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柏云站在方闻卿身后,连忙伸手揽住青年,却觉得手下一阵湿濡,抽出一看,竟是鲜红的血迹!
柏云脸色一白,连忙用力将昏倒的青年抱了起来,往营帐跑去。
——————
三人坐在暖楼二层的小隔间中。
大厅内传来少女婉转的歌声。
苓语坐在琰阳身边,鼻尖能轻嗅到男人身上淡淡的琥珀香气,整个人都有些局促不安。
倒是余南枳除开一开始的震惊后,面色一直都很平静。
余南枳怕余秋生又偷偷溜出来,便将小孩儿临时送到隔壁的大娘家暂时看管一下,这才随二人一同来了暖楼。
余南枳偏了偏头,见着那二人虽并肩而坐,一个默默向一边躲着,一个却不依不饶地偷偷凑过去,眼中露出克制不住的惊讶。
先前琰阳追上苓语时,被少年满面的泪水吓了一跳,此刻正心虚得不行,不知如何开口同苓语坦白。
若是当真坦白他与余南枳的关系,定也会暴露自己的身份。
苓语身为淮阳王府的公子,又怎么还会收留一个敌国的皇子?做那勾连之事?
说到底,他终究还是摸不准苓语的心思,不敢随意去赌。
余南枳也知琰阳身份敏感,而面前的少年看上去也是被蒙在鼓中,心下也没有故意拆穿琰阳的意思,只同苓语解释了余秋生的身份。
苓语一愣,抬眼细细打量面前面容年轻的男人。
又偏过头去看琰阳,眼神中带着震惊和新奇。
末了又为自己先前的猜测忍不住面色燥红,羞愧地低下了头。
第九十九章
叶元深和方闻卿同时倒下,此刻夏军之中无人领导,若是呼延耶此时反扑,倒也可以解决一心头大患。
但他见着柏云那副紧张的样子,若是他出尔反尔,本就不待见他的柏云,定更会同他离心。
呼延耶沉默了一会儿,摆了摆手招呼自己仅存的手下,“回去把神医带来。”
呼延耶对上塞王,其实也并不是束手无策。
他安排了心腹留在塞王身边,时刻汇报动向,又暗自同塞王身边的神医联系,在塞王的食物中下毒,后暗中派人收买了民心,不顾国力衰弱,依旧向夏国讨伐的塞王很快就失去了民心,主导权再次回到了呼延耶的手上,好像那短短几月的篡位夺权,只是他无聊时逗弄的游戏一般。
那人领了命,便立刻快马加鞭回了西北。
在场的众人心中各有各的算盘,但见着呼延耶竟没有趁机反扑,吞并夏国军队,还专门派人去将神医请来,心中具是一惊,竟有些看不懂呼延耶的心思了。
但好在他们没有反抗呼延耶的意思,见呼延耶不提,他们便也歇了趁人之危的心思。
柏云将方闻卿带回营帐,轻轻放在软垫上。
青年阖着眼眸,眉头紧锁,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打湿,软软地贴在脸上,双手紧紧地揪着自己的衣摆,时不时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呼。
柏云急得不行,可军中只有两位随行的军医,一位正奉方闻卿的命全力救治叶元深,而另一位在刚刚的突袭中受了伤,行动不便。
躺在软垫上的青年痛呼声一声比一声大,每一次都重重敲击在柏云的心上。
若是方闻卿和他肚子里的孩子出了什么事,他定也不会饶过自己。
柏云心中升起一股浓浓的愧疚之感,若是他能早点察觉,若是他知道这个人一直在强装坚强,他一定一定,不会放任他亲自率领今日的突袭。
有人站在营帐外,轻轻掀起帐帘一角,“云,我带了人来。”
柏云急得焦头烂额,哪有心情同呼延耶讲话,掀开帘子便想叫他走开,却又猛得顿住了。
呼延耶身后站着名花白胡子的老头,一身神棍打扮,见着柏云震惊地抬眼,老神在在地捋了捋胡须。
柏云认得这人的身份,激动得眼泪都快流出来,连忙让开一条路,“求您救救夫人!”
老头摇头摆脑了一会儿,神秘兮兮地道:“这里面之人,既有大富大贵之相,如今只是经历些磨难,不会有生命危险……”
“就连这肚子里的孩子……也是祥瑞之物。”
老头睁开眼,似乎透过那帘子,看到有青龙自东方而来,身伴五色祥云,怒目而睁时,有睥睨天下之感。
老头抖了一下,连忙回神,深觉自己窥探到了什么天机,又向一旁担忧的柏云笑了一下,“云公子大可放心,老夫定会保他父子平安。”
柏云不疑有他,目送着神医进了营帐。
呼延耶在一旁装模作样地咳了几声,见着柏云撇过头看他,连忙装作一副不甚在意的模样。
柏云定定地看了面前的男人一会儿,心知那神医定是呼延耶派人去请来的,心里既纠结又有些不知名的感动,见着男人轮廓分明的侧脸,忍不住低下头,轻轻伸出手勾住呼延耶的手指,细若蚊声地道。
“若是夫人一切安好,我便同你一起回西北……”
呼延耶手指一抖,终是忍不住一把揽住青年的腰,按住头狠狠地吻了下去。
他怎么可以说这种话?他怎么可以如此撩拨他的心,让他刀尖舔蜜,也甘之如饴。
——————
余南枳不会将余秋生单独搁下太久。
他见着这二人之间气氛非比寻常,便也起身先行离开了。
琰阳来到京城,本意也是要投奔苓语,谁知半路却遇上了余南枳,纠缠时,又被刚好路过的苓语抓了个真正。
他心虚得不行,无论如何都无法开口死皮赖脸地跟着苓语。
余南枳走后,这二人便嘬着那一小杯茶,谁也不肯先开口。
待到天色渐黑,方宪章见白日里出门逛街的苓语还未归来,这才急急忙忙派人去寻找。
先前苓语擅自将世子印交与方闻卿,已经将方宪章惹怒了,知道方闻卿偷偷带了淮阳军往西北去了,连夜进宫,这才拜见了太子殿下。
方闻靖也知方宪章爱护儿子的心意,便将自己又调配了五万精兵保护方闻卿的事告知了他。
如此零零总总的算起来,夏国调遣到西北的精兵足有几十万,几乎抽走夏国所有的精血,如今已有外强中干之势。
方宪章一颗心落了下去,仔细一想,却又觉得闻卿当真像极了慕之,心里又气又无奈。
却依旧冷落了苓语好些日子。
就连他今日外出,方宪章也暗中吩咐不准派人保护,如今入了夜,苓语却还没回来,方宪章心里就又是一阵后悔。
周来跟在方宪章身后,跟着王爷和一帮下人们到处寻找苓语,心里忍不住诽予熙腹。
若是王爷性子能直接一点,又何必事后如此后悔呢?
王府的下人们沿街问了许多百姓,才得了个朦胧的消息。
有人看见那名身穿鹅黄色长衫的公子同另外两个男人去了暖楼,因着三人长相都很出众,这才留心了一下。
方宪章心里又气又急,觉得今日定要替宋行君好好地教育苓语一番。
先他觉得苓语乖巧懂事,想不到也有如此叛逆的一面,只他冷落了几日,竟也起了小性子?
方宪章越想越气,等进了隔间,见着同苓语并肩而坐的男人,那火气莫名便转了个弯,突突突地转向了琰阳。
这个陌生乾离的信息素,赫然就是当初苓语归来时,身上带的那股味道!
好哇!他先前还觉得抓不到这个臭小子,没法抒发自己一腔怒火,这回他主动送上了门,他可要好好教训教训这个勾引他家乖孩子的坏男人!
方宪章抢过一旁急忙追上来的小二手上的扫把,轮起便往匆忙起身的琰阳腿上抽了过去。
琰阳一时不稳,刚站起身便噗通一下又跪了下去。
长发遮住男人的表情。
琰阳抿进了嘴,额角有青筋凸起。
他还是暴露身份了么……?
第一百章
苓语将琰阳带回了淮阳王府。
方宪章气性上头,狠狠抽了琰阳几下,便被猛然回神的苓语给揽住了。
外面围了一群前来看戏的百姓,方宪章深谙家丑不可外扬的道理,横眉冷眼地叫这二人上了王府的马车,待一下了马车,便吩咐人将苓语支开,单独将琰阳带到了书房去。
琰阳一路忐忑,心里噼里啪啦地打着小算盘。
若是他奋起一搏,杀掉方宪章,逃出京城,苓语会不会怨恨他?
方宪章将外衫褪去,搭在一旁的屏风上,指了指一旁的椅子,“坐吧。”
琰阳抿着唇没说话,一双眼紧紧盯着男人的动作,侧身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
方宪章见着琰阳戒备的眼神,心知自己先前的行为太过粗鲁,定是在琰阳心里留下了不好的印象,忍不住尴尬地咳了一声,“别紧张,只是同你问些话罢了,若你愿如实相告,本王也不会发难于你。”
琰阳挑了挑眉,“您请。”
“公子姓甚名谁,家住何处?是何许人?家中可还有亲人?”
“小生宋阳,无父无母,居无定所,听闻家中还有一位长辈在世,特地前来投奔,只可惜多年未曾联系,小生也是近日才知,那位长辈早已故去……”
方宪章又简单地问了些话,琰阳也都如实相告。
但方宪章真正在意的却是这二人如何相识,又是怎么机缘巧合发展到那一层关系上去,却碍着老脸,几次欲言又止也没敢问出口,便头疼地摆了摆手,叫周来给琰阳安排了间房,带着人下去休息了。
——————
方闻卿休养了几日,便又开始匆匆整顿军队。
呼延耶已经回到西北夺回大权,分散在夏国西北城池中的匈奴军也遵照二人商定的协议退回了西北,五十年不再进犯。
柏云暂时留在方闻卿身旁帮忙,待淮阳军护送方闻卿二人平安归京,他便会回到呼延耶的身边。
叶元深自那日被方闻卿解救后便一直昏迷不醒,方闻卿便白日里处理军务,夜里靠着叶元深的胸膛躺下,握着叶元深的手轻轻抚上他的小腹,轻声同他讲话。
被捉住的塞王嘴巴严实得很,直到被折腾得不成原形,这才道出了叶韫的下落。
方闻卿带着人亲自去寻找,一直寻到了一片乱葬岗。
方闻卿忍着腐臭,一个个去找,直到找到一个衣着同其他人都不一样的男人,男人面上血色模糊,脑后破了一个大洞,黑色的血早已干涸。
手里紧紧地攥着一只染了血的荷包。
方闻卿曾在叶老太太的房间见过一模一样的荷包。
这个死去多时的男人,赫然就是落入敌军陷阱后杳无音讯的叶韫。
青年咬紧嘴唇后退两步,艰难地跪在地上,双手伏在地上,久久地跪拜。
“闻卿来迟了……”
“闻卿没能听您的话,好好照顾元深和母亲。”
“您在天有灵,求您不要怪罪闻卿……”
“闻卿这便带您回家。”
柏云见状,伸手想去扶他,却被方闻卿拂开,摇晃着站起了身。
“来人,为将军收棺。”
——————
方闻靖收到西北大捷的军报已是几日之后了。
知晓方闻卿一切平安,一直吊着的心总算落了地。
但叶韫父子的情况却实在不容乐观。
方闻靖捏着那薄薄的两张纸,眉头紧锁,有些不知如何向叶氏交代,更不知该如何向崇义帝坦白。
崇义帝身子渐弱,也不知为何,本该正值壮年,却突然衰败地如同垂暮。
御医也束手无策,只道皇上是因着忧思过度,这才突然倒下,只能开些调养身子,补气益血的方子调理。
方舒棠的出生倒是给了崇义帝不少宽慰,方闻筱便也常常带着小小的团子到未央宫去探望。
方闻靖前些日子去探望的时候,崇义帝正坐在床边低头逗弄孩子,明皇后坐在一旁,眼神温柔地看着两鬓有些斑白的男人。
方闻靖站在门口,一下子便怔愣了,还是崇义帝抬眼,见着他呆立在原地,这才招了招手,唤他过去。
崇义帝问他西北之事如何。
方闻靖不敢同他讲方闻卿私自去了西北之事,又不能全然谎言,只挑拣了些事说与崇义帝听。
崇义帝当了这么多年的皇帝,察言观色,自然比方闻靖强上许多,一下子便发现他有所隐瞒。
崇义帝虽没有戳穿的打算,但却是没有玩闹的心情了,叫人将方舒棠送回公主殿,便翻身准备躺下。
他胸口积郁,时常不能抒发,躺在床榻上,脸色难看得很。
一旁安安静静的明皇后便拉着方闻靖出了殿,软声交代了几句,便回到了崇义帝身边,手指抚在男人的胸口,一下一下轻轻地拍着。
崇义帝素来同叶韫关系甚好,若是得知叶韫出了此事,难免不会伤心过度。
方闻靖不敢赌,便想着将此事拖到方闻卿回京再告知崇义帝,低头揉了揉眉心,发出一声叹息。
——————
胸口火辣辣地疼。
叶元深皱了皱眉,轻哼一声,睁开了眼。
入目是一片浅金色的车棚,身下有些颠簸。
叶元深挣扎几番,坐起身来,发现自己正坐在一辆行驶的马车上。
叶元深赤裸着上半身,身上的伤口都被悉心包扎着,白色的绷带内渗出淡淡的血色,而胸口处的伤,格外疼痛。
那是一处用滚烫的烙铁,硬生生烙出的伤。
叶元深忍着痛解开绷带,那一处火红的皮肤向外凸起,烫起的水泡破掉,正缓缓地渗出血来,依稀可以看出那凸起的痕迹,似乎是某种奇怪的图案。
叶元深伸手轻轻碰了一下,滑腻腻的药膏沾在手上,还有些冰凉,但抹在伤口上,已经有些见效甚微了,火辣的痛感,完全得不到抑制。
马车停住,叶元深听到将士们四处走动的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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