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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约[ABO]-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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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义帝有些失望,但也只能暂时离开,他一夜未休,此刻也有些疲倦了,便坐着步辇往未央宫去。
林公公低着头跟在步辇后面,一名蓝衣的小公公忽然急匆匆地跑了过来,林公公眼疾手快,一把将那冒冒失失的小公公拉到身边,抬眼看了看还闭着眼小憩的崇义帝,眼神极不友好的上下打量着那小公公,“你是哪个宫里办事的?怎得如此冒冒失失?”
那小公公面色焦急,见拉住自己的人是皇上身边的红人,连忙将叶府传来的消息一五一十地讲给林公公。
“你说什么?叶将军怎么会……”
“咔嚓——”
密谈的二人听到声响抬眼去看,便见着崇义帝睁着血红的双眼直直地盯着二人。
“你说什么?”星愿。
“再说一遍。”
林公公明知道那红红的眼是因着熬了一夜未眠才留下的,却还是莫名地恐惧和胆怯,抖着唇将那小公公的话复述给崇义帝。
“可有证据?”
小公公连忙将方闻卿交给他的那封信递了上去。
纸张褶皱,上还留着淡淡的血迹和水迹,好似有谁曾紧紧攥着这张信纸痛苦流泪过一般。
崇义帝阖上眼,重重地喘息了几下,手中的信纸脱落,猛得便向一旁栽倒。
“皇上!!”
——————
叶元深面无表情地站在叶老太太的房门外唔唔唔。
大夫拎着箱子,小心翼翼地退了出来,将房门关好。
“怎么样?”
大夫叹了口气,“老夫人这是急痛攻心,再加上心中有郁结,这才昏倒。”
“先前开的那副方子似乎也没什么效果,先生仔细瞧瞧,可还需要添些什么药材?”
方闻卿从长廊走来,他刚才将那封信和叶府的消息传进了宫中,这便又匆匆赶了回来。
大夫拱了拱手,垂眸思考了片刻,“这……依老夫看,如今老夫人的情况,还需从根上调理才可见效啊。”
方闻卿二人皆是沉默。
如何从根上调理?
若是叶韫当真出了什么事,怕是如何都不能调理得好了罢?
大夫知道这二人因着什么为难,摇着头叹了口气便走了。
大夫一走,二人便陷入了沉寂中,叶元深呆站着了片刻,回手揽住方闻卿的腰,眼神温柔地注视着青年,大手在青年隆起的小腹上轻轻抚了抚,“从昨日起,你便没有好好歇息过,你不觉得累,孩子也会受不了。”
方闻卿动了动嘴唇,却被叶元深的一个吻给堵住了。
“乖,现在没什么事,父亲的信也不能被全部证实,所以,为了我,也为了这个孩子,现在回去好好歇息,等你醒来再为我分忧,好吗?”
方闻卿抿了抿嘴,低下头,良久才微微点了点,转身乖顺地带着柏云回到了别院。
他现在的身体条件确实不允许他日夜操劳,只有养足了精神,才好同叶元深一同支撑起因叶韫意外而岌岌可危的叶家。
可方闻卿却不知,这一觉醒来之后,叶元深早已将所有的一切揽在了自己肩头,且带着军队向西北一去不回。
——————
案台上凌乱地摆放着一堆奏折,最上面放着一张褶皱不堪的信纸。
是林公公刚刚才送来的东西。
方闻靖一早也听说了叶将军的事,忍着内心的震惊,火速从西北附近的几座城池调集兵马,派遣将士前去支援。
“殿下,叶小将军求见。”
方闻靖愣了一下,道了一句“宣”,便又低头翻看那信。
叶元深疾步走了进来,见方闻靖抬眼看他,便噗通一下,单膝跪在地上。
方闻靖连忙起身,“叶小将军这是为何?”
叶元深也见着他手上拿着的那张信纸,心下更是坚定,“殿下,元深愿亲自带兵支援西北!”
“本宫知道将军救父心切,可是你叶家上有老母,下有还未出生的孩子,本宫做不到就这样放任闻卿和叶老夫人就在叶府无人照看。”
叶元深还欲言,方闻靖立刻摆了摆手打断他。
“不必多言,此事我已交由萧将军去办。”
第九十三章
方闻靖拒绝了叶元深后,便一直坐在桌前处理政事,直至入了夜。
夜风有些冰冷,呼呼地刮了一会儿便下起了倾盆大雨,一下子便将摆放在窗边不远处的蜡烛浇灭了。
倏然昏暗的房间,引得侍候在一旁的小公公终于僵硬地动了动。
“殿下,该休息了……”
方闻靖摇了摇头,起身将被浇灭的蜡烛点上,吩咐一旁的小公公将窗关好,烛光晃动,将身影映在窗纸上。
叶元深抬眼,见着房间里的人并没有出来或召见他的打算,便又垂下了头。
雨水顺着下颚滴滴成串地砸在地面上,溅开一朵朵水花。
方闻靖抬头,见那小公公立在身前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怎么这副表情?”
小公公弓下身,“殿下,叶小将军在外面跪了好些个时辰了,这外面又下起了大雨,您看……”
方闻靖挑了挑眉,“他还不肯走?”
小公公低着头,“是……奴才怎么劝都不管用……”
方闻靖有些头疼地揉了揉眉心,良久后才开口:“去把他叫进来。”
小公公连忙应了一声,取了把伞,便匆匆将叶元深接了进来。
叶元深低着头进了房间,身上的雨水淋湿了脚下的毯子,晕开一片片的水渍。
方闻靖拿他没办法,实在有些头疼,终还是摆了摆手,妥协,“本宫只给你五万精兵,到了西北,一切听从萧将军的指挥,切忌莽撞行事,不然本宫定要治你的罪。”
叶元深心中一喜,连忙跪下,“多谢殿下!”
“元深定平复西北,攘除奸凶!”
——————
过了秋分,天便渐渐凉了。
方闻卿披了件长衫站在谢筠的房门前,面色平淡的很。
盛阮焦躁地站在一旁,一会儿倚在廊柱上,一会儿又来来回回地走动着。
产婆进去已经有一个时辰了,站在外面的几人只能听见房间内传来谢筠若有若无似乎掩在被子里的十分压抑痛苦的叫声。
叫得盛阮心都快碎了。
若他当初知道和元男人生孩子竟会如此痛苦和危险,他定也会放下私心,不会让谢筠如此受罪。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听见婴儿断断续续的哭声。
盛阮一下子瘫软,倚在房门上,抬头一抹脸,堂堂男儿,竟流下了热泪。
产婆推开房门,见盛阮紧张地盯着她,忍不住便笑了,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示意盛阮可以进去了。
“恭喜恭喜,是个大胖小子。”
盛阮接过孩子,沉甸甸的,很有分量。
小孩子暂时还看不出性别,但应也是和元或乾离,不论随了谢筠也好,还是随了盛阮也好,从此以后,都会是这二人的心头肉,掌中宝。
方闻卿跟着进了屋子,产婆怕产夫冷了没力气,房间内烧了足量的碳火,比外面暖和得很。
方闻卿上前看了看那孩子,伸手摸了摸孩子还有些皱巴巴的小脸,心里软得一塌糊涂,再抬眼,见着谢筠二人你侬我侬的模样,便忍不住心口一痛。
方闻卿将孩子递给站在一旁的奶娘,没开口打扰二人,便转身离开了。
叶元深已经独自离开四五日了。
听闻是祈求了太子殿下,这才能调集精兵,天还没亮,便悄悄地出了城门,一封口信都不曾留下。
方闻卿又气又担忧,立刻到宫中求见方闻靖。
方闻靖被这对固执的夫夫搞得头疼,见着方闻卿一脸的不肯接受,心中也忍不住叹了口气。
安抚了几句,便见着昔日自己最宠爱的弟弟失魂落魄的模样,心中也是一痛。
“你怀着身孕,切忌过度思虑,西北那边有萧将军照看,不会出什么事情。”
方闻卿沉默了片刻,冷冷地开口,“殿下,您说为何本被击退的匈奴会突然向中原发难?”
“元深平复西北不过才过去短短一年。”
“匈奴缘何会在短短的时间内重振士气,再向中原讨伐?”
方闻靖再次拿起叶韫手下拼死带回来的信,“叶将军的信上只寥寥提过几句,并不能断定匈奴的情况。”
“但看其言辞所述,似乎是更换了一位新的塞王,而具体如何也不得而知。”
方闻卿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觉得肚子有些钝痛,忙起身同方闻靖告辞,回到了叶府。
叶老太太好几日不曾下床了。
浑浑噩噩地躺在床上,时常做着无法挣脱困苦的梦。
她梦见叶韫在同她道别,叶元深跟在他的身后,见她望过去,笑着叫了一声母亲。
叶老太太怎么也忍不住泪水,拼命拉住叶韫的衣摆,询问他在哪里,还好吗。
叶韫笑了,身影倏然便模糊了起来,且渐渐远去。
叶老太太惨叫了一声,猛得坐了起来。
方闻卿吓了一跳,连忙握住她冰凉的手,叫她:“母亲,母亲!”
叶老太太转过头去看他,泪水糊了一脸。
方闻卿见着这个平日里笑呵呵,富态得很的女人如此憔悴,心里也难受得紧。
“闻卿啊……你父亲说,他先走了……”
“他走了,我怎么办啊……”
“我该怎么办啊!”
方闻卿沉默了片刻,拍着老人的手,轻声安抚,“会没事的……元深会把父亲救出来的……”
“若是父亲平安归来,见您病了,心里定然十分难过。”
“您也要相信元深,他可是英勇善战的大将军。”
“我们家的乾离,个个都命大得很,只是一次小小的平乱,您一定要相信他们可以平安归来。”
“好吗?”
叶老太太被哄住了,抽了抽鼻子,又缓缓躺下,眨巴着眼睛定定地看着方闻卿。
“您还要休息吗?”
叶老太太轻轻点了点头,方闻卿便笑了一下,“那您休息,我先回去院子,您有什么事,便叫下人们去唤我。”
叶老太太乖巧地应了一声,便闭上了眼。
方闻卿轻轻起身,叫房间外侯着的婢女到里面去伺候。
“若是有什么事,便去唤我。”
婢女低头应了,转身进了房间。
肚子有些钝痛,方闻卿扶着墙缓缓靠着,一手抚上隆起的小腹,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水,紧紧咬住下唇,直咬得充血肿胀起来。
“夫人。”
柏云叫了一声。
方闻卿连忙摆了摆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我没事。”
便再次转身,往别院走去。
一手托住小腹,忍不住皱紧眉头。
好宝宝,再忍耐一下。
再体谅一下爹爹。
爹爹真的不能倒下。
爹爹还要……
还要去把你们的父亲带回来……
把他……带回来……
第九十四章
方闻卿留在府里挨了好些日子,终是有些忍不住了。
他白日里去拜见了方闻靖,请求带兵支援叶元深,结果被方闻靖劈头盖脸一顿呵斥,叱责他毫无责任感,叱责他将肚子里的孩子当成儿戏。
方闻靖还是第一次如此严厉叱责方闻卿,心里慌得不行。
他从小溺爱这个弟弟,从不肯让他受半点磕碰,三年前他执意偷偷溜去南境时,他也是如此满腔怒火。
他怎么能如此轻贱自己?视战场如儿戏,是自己可以随意使性子的地方?若是他当初当真在南境有什么损失,方闻靖觉得自己真的会失心疯,真的可能掀翻整个雁国,为方闻卿报仇。
好在他平安回来了,他心里想着回来便好,独自想着方闻卿又喜又怒,终是没能再说出苛责的话来,后来他嫁了人,心怎么也安定下来了,可如今怀了孕,却又主动提出要到西北去,那倔强的模样,简直跟叶元深是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方闻靖可以允许叶元深前去一搏,但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放方闻卿到那西北之地去,说他偏心也好,固执也好,总之他不想一个人留在京城里,没日没夜的提心吊胆着,生怕哪一日,就会传来噩耗。
方闻靖气得不行,头一次叫人把方闻卿赶出了宫。
那领了命赶人的小公公也不敢真的对方闻卿动粗,一边苦口婆心地劝,一边把人往宫外引。
方闻卿见着方闻靖这条路子使不通,心里其实也早有预感,也没为难那小公公,倔强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出了宫便直接去了淮阳王府。
他如今不是世子,手上没有兵权,更没有世子印的他,连淮阳军都无法调动。
他需要一个人的帮助。
苓语继承了世子之位,在王府中地位虽稍逊于方闻卿,但因着手里有世子印,完全可以调集先皇为淮阳王府留下的几万精兵。
苓语知道他今日来的目的,将世子印放在桌面上,向前推了推,“其实选择权都在你手里。”
“是选择留在京城安心养胎,等待叶元深的消息。”
“还是孤注一掷,不顾自己的身体,带兵到西北去支援?”
苓语平静地注视着方闻卿的眼睛,烛光映在少年的面颊上,明明灭灭,“我曾说过,你做的每一个决定我都会无条件支持。”
“我信任你,且一直如此。”
方闻卿有些感动,低下头抚了抚自己的小腹,“我的心意不会变的,我要去找他,不光会找到他,还会将父亲一同带回来。”
事至今日,方闻卿终于同叶老太太感同身受,这种只能留在京城苦苦等待郎君归来,每日惶惶度日,心里的煎熬足以折磨一个人,他已经忍受不了了。
他愿意陪他并肩而战,愿意陪他出生入死,可他不愿意一味的躲在他身后,看着他用鲜血拼出一片和平之地,而他就守在那小小的几寸地,自欺欺人的做着美梦。
苓语沉默了一会儿,又将世子印向方闻卿面前推了推,态度十分明显。
方闻卿伸手摸了摸那玉印,入手光滑温热,是上等的暖玉,是先皇还在时,提前便制备好的,可他没能等到方闻卿出生,便撒手人寰,可他还是给淮阳王府留下来仅次于崇义帝一脉的地位和权力。
方闻卿带着世子印匆匆回到了叶府,给叶老太太留下了一封书信,又叫人去医馆请了位大夫住在府上,时刻照料着,便开始收拾包裹,准备天亮前,便向西北出发。
如此行事作为,倒是与叶元深一般无二。
柏云沉默着收拾了东西,他来叶府的时间不多,很多东西都是来了叶府后才置办的,除了几身衣服,柏云也想不出再带着什么,便背着小小的包裹,站在方闻卿的门外等候。
若是谢筠还是先前的谢筠,方闻卿定也是要带上他的,他跟随在方闻卿身边多年,自然要比别的一般人更懂得如何在战场上生存下来,可他如今有了羁绊,方闻卿狠不下心带着谢筠或者盛阮离开,后柏云又自告奋勇,方闻卿便也顺理成章地应下了柏云的话。
那两名坤洚少年自然也是不能一同带走的,方闻卿吩咐了他们暂时到主院去伺候,这两个少年嘴甜,若是能哄得叶老太太有一星半点的开心,那也是极好的。
柏云见着方闻卿出来,上前接过包裹,眼神中有些躲闪,是不是看向方闻卿,似有什么话要说。
方闻卿瞥他一眼,“可有什么疑虑?”
柏云连忙摇头,“并无。”
青年的长发早已高高的挽起,额前没有东西遮掩,便露出了一张眉眼深邃的脸,淡绿色的眼眸清澈得很,薄唇紧抿着。
这是一张无论如何都不会是中原人的面孔。
方闻卿怀疑过他的来历,将他带到身边观察。
但自柏云来了叶府,便也每日勤勤恳恳,从不多问一句,方闻卿透过那双眼,仿佛可以看到他虔诚的灵魂。
明明白白的写着效忠二字。
方闻卿便也再没留心调查过他。
二人坐上马车往城外去。
方闻卿提前将世子印交给了盛阮,叫他先到城外去整顿军队,他随后便到。
近日京中逃难的百姓愈来愈多,为防止有不怀好意的人物趁机混进京城,不论出城进城,排查都十分严格。
柏云出示了叶府令牌,随便扯了个理由,那士兵便将二人放了出去。
盛阮带着人候在几里外,见着方闻卿的马车到了,忙单膝跪了下去,身后众将士也皆是如此。
盛阮将世子印还给方闻卿。
他帮方闻卿的事,谢筠毫不知情,且方闻卿要到西北寻叶元深一事,至今也被蒙在鼓里。
他心里放不下谢筠和他们刚出生不久的孩子,唯一能帮方闻卿的,便只有这些了。
方闻卿接过玉印,冲盛阮点了点头,“多谢。”
盛阮眼睛红了,低着头,“请您一定要带着二位将军平安归来。”
方闻卿回眸深深地看了眼那座繁华的城,转身上了马车。
“出发!”
第九十五章
“咣当——”
方闻靖猛得起身掀翻面前的桌子,碗筷饭菜落了一地。
面前的黑衣侍卫噗通一声跪下,双手颤抖着伏在地上。
“你所言千真万确?”
“千真万确!千真万确!”那侍卫咚咚咚地磕了几个头,语速极快,生怕方闻靖不肯听下去便要砍了他的头,“守城门的士兵称有人拿着叶府的令牌,天还没亮便出了城!也不敢多问,便放行了……”
方闻靖被气得几乎七窍生烟,重新坐回椅子上,重重喘了口气,忍不住扶住额头,顿时觉得头痛不已。
“殿下……可要派人去将少将军夫人追回来?”
一旁伺候的小公公小心翼翼地抬眼打量方闻靖的脸色,轻声开口。
方闻靖心里怒不可遏,脸色自然也不怎么好看,冷静了好些会儿才开口,“不必了,便随他去。”
说罢,便站起身往外走。
那贴身伺候方闻靖的小公公见着他没动了几口便被掀翻的饭菜,心中忍不住担忧,迈着小步子追了上去,“殿下,用不用再叫御膳房……”
方闻靖摆了摆手,小公公便也识趣地闭上了嘴。
方闻靖一路走到书房前,手落在房门上,微微顿了一下,又立刻转身,“我累了,今日的奏折便留到明日再批。”
小公公一愣,未敢多言,便也垂着头跟在身后。
方闻靖的寝宫内室有一处极大的泉池。
方闻靖褪掉长衫,露出精瘦的上身,转身时,却见那小公公还低着头跟在身后,忍不住挑了挑眉,“还不出去?”
小公公猛得回神,一抬眼,宇惜读佳便对上了方闻靖肌理分明的背,腾地一下涨红了脸,“是……是!”
“等等。”
小公公忙停下,低着头不敢看他。
“去拨五万精兵,快马加鞭支援少将军夫人。”
——————
方闻卿倚在营帐内的软垫上,合着眼眸,一手轻轻的抚摸着自己的小腹。
自他怀孕以来,叶元深便最爱抚着他的肚子,一次次的傻笑,自言自语地同肚子里的孩子讲话。
骤然有一天,那每天陪伴在自己身边的人远去,方闻卿便觉得心里空落落,难受得紧。
一行人马离开京城有七八日,方闻卿怕方闻靖派人阻拦他,将几万淮阳军兵分几路,分别由几名将士带领,抄小路快速向西北进发,再有几日,便可全部进入西北边境。
柏云端着汤药走了进来,房间内一时充满浓浓苦涩的味道。
方闻卿睁眼,接过柏云递过来的碗,咬着牙,咕咚咕咚几口便喝完了。
那药是方闻卿临走前,苓语交给他的安胎药。
柏云接过空碗,站在原地踌躇了一会儿。
方闻卿挑了挑眉,强忍着苦意开口:“还有何事?”
“夫人,我……我有件事想同您坦白。”
方闻卿垂下眼眸,“坐下说。”
柏云便端正的坐在方闻卿对面,指着自己的眼睛,“夫人,我不是中原之人。”
方闻卿瞥了他一眼,“看得出来。”
“我也不是逃难来的京城。”
柏云顿了顿,开口。
“我在西北的身份,是塞王的男宠。”
“但却并不是如今在位的塞王。”
“前塞王败北后遭到了族人激烈的抨击,地位岌岌可危,现任塞王便趁火打劫,一举夺了权利和地位,重新整顿军队,欲讨伐前任塞王的党羽。”
“前塞王带着残部向中原逃跑,却在逃跑时中了暗算受了伤。”
“我就是那个时候,才逃到了中原。”
柏云素来对自己的过去守口如瓶,倒是第一次如此主动地同方闻卿讲述。
方闻卿抬眼看着那双浅绿色的眼眸,青年的眼眸清澈,像一潭平静的湖水,任谁一眼望过去,都不会相信一名男宠会拥有这样一双清透美丽的眼眸。
但是方闻卿却并不怀疑柏云话里的真假,微微抬了抬下巴,示意柏云继续讲。
“半月前,前塞王身边的亲信找到了我。”
“他提出了条件,叫我暗中帮助他夺回王位,并且会向我提供现任塞王的动向,希望我透露给将军,以击溃现任塞王,使其失信于族人。”
方闻卿直起身,道:“你可有答应?”
柏云摇了摇头,“并无。”
他素来忠义,成为塞王的男宠前,也是塞王手下赫赫有名的小将,后来被塞王看中,逼迫他做了那事,塞王才逐渐失信于他,当他有机会逃离塞王身边时,他便也毫不犹豫地离开了。
后来逃入京城,被医馆中人所救,心中自也是感激不尽,后又入了叶府,方闻卿待下人素来体贴,柏云自然也不例外,他在叶府过得自在,心里便认了方闻卿为主,忠义自要两全。
那亲信找到他时,他不敢擅作主张,生怕落入陷阱,便一口回绝了。
可不知塞王如何知晓方闻卿带了兵向西北支援,这几日竟有人一路跟随,频频送信,柏云心慌得不行,揣着那几张信纸,终是向方闻卿坦白了去。
方闻卿草草地看了信,沉吟了片刻,“你觉得塞王品行如何?可是值得信赖之人?”
“阴险狡诈,但却远不及现任塞王,若是相互利用,倒也可以勉强合作。”
方闻卿不做没把握的交易,那信的最后一页,留了塞王如今的藏身之地,方闻卿便想着亲自会一会这位前任塞王。
地点离这里并不远,方闻卿临时改了路线,向最近的一座小镇移去。
几万将士隐秘地驻扎在小镇之外,又有十几人伪装成过路的商人,混进了小镇。
若是塞王当真图谋不轨,几万将士便会一拥而上,将塞王残存的党羽尽数剿灭。
眉眼深邃,鼻梁高挺的男人阖着眼眸,衣襟大敞,手脚岔开,姿态极其不雅地躺在床铺上。
有人猛得闯了进来,男人被扰了美梦,狠狠皱了皱眉,睁开淡褐色的眼眸,不悦地看着来人。
“王,镇里突然进了许多伪装成商人的士兵,我们是不是,是不是……”
男人嗤笑一声,翻过身背对那人,手慢慢抚摸着自己的欲望,声音有些愉悦的喑哑,“慌什么?”
男人说完,也不去管身后那人,闭着眼慢慢在脑海中回忆那个人的眼眸,他的嘴唇,他柔韧的腰肢,和被他压在身下时隐忍又暧昧的喘息,一切的一切,都那么令他怀念,让他每日每夜,都只能想着他入睡。
是他的宝物要回来了。
他终于还是离不开他。
第九十六章
方闻卿带着柏云在一家小茶楼落了脚。
小二上了一壶糙茶便走了,方闻卿端起破旧的茶杯,微微抿了一口,茶水味苦,入口酸涩,方闻卿皱了皱眉,不动声色地放到了一边。
柏云同前塞王派出的线人接了头。
那人用露骨无礼的眼神上下打量了方闻卿几番,又用极其蛮横的语气嘀咕了些什么。
柏云的脸色便猛得沉了下来,侧身挡在方闻卿身前,浅绿色的眼眸冷冷盯着面前那人。
那人梗了一下,色厉内荏地回瞪了柏云一眼,嘴里嘀嘀咕咕地说着方闻卿听不懂地话,气冲冲地走了。
二人待了半个时辰也不见塞王前来,方闻卿的脸色便更不好了,一把打翻桌子上的茶杯,深黄色混着茶渣的液体便飞溅了出去。
“塞王好大的派头,如此作为,莫不是在给本殿下马威?!”
方闻卿怒发冲冠,一甩衣袖,便起身准备离开。
躲在一旁偷看的小二见形势不对,立刻冲出来准备拦住方闻卿。
“不……不能走!”
方闻卿目光中带着冷意,抬眼瞪了那小二一眼,“怎么?”
那小二拿了人钱财,是务必要把这人留下的,梗着涨红的脖子,结结巴巴地编了个理由,“你,你没结账!”
方闻卿嗤笑一声,摸出两块碎银放在桌子上,“让开。”
“哎呀,本王来得不巧,这是怎么了?”
一名身高足有八尺的男人悠闲步入小茶楼,见着对峙的几人,玩味地挑了挑眉。
方闻卿遵着声音看过去,男人面容深邃,一双淡褐色的眼眸盛着笑意,身上虽穿着夏国普通百姓的服饰,脖颈上却带着野兽牙齿做成的项链,手腕上也串着一串不知用什么骨头制成的链子,发顶束起一缕,打成辫子垂在身后。
这人便是前任塞王——呼延耶。
呼延耶先酣足地盯着站在后面的柏云看了一会,直待方闻卿开口时,才收回目光,上下打量着面前的青年。
“阁下便是塞王?”
方闻卿冷笑一声,语气颇为不善。
跟在呼延耶身后的人登时便被方闻卿的态度惹怒了,“蛮人!无礼!”
素来敬重礼仪的方闻卿骤然被人称作蛮人,忍不住被气得笑了出来,眼中的蔑然更甚。
“塞王如此作为,怕是已经有了独自夺回王位的计策,那本殿就不打扰,来日关外再会,告辞!”
方闻卿头也不回地带着柏云从呼延耶身边经过,就在柏云即将同呼延耶擦身而过时,男人伸出手,猛得拉住了柏云的手腕,“等等!”
“条件都可以谈,世子殿下就不再考虑考虑?”
——————
“爹爹爹爹,那个人好奇怪啊!他在看什么?”
坤洚男人一手牵着男孩儿,一手将几两铜钱递到烧饼铺子的掌柜手上,垂着头接过烧饼递给那孩子,这才顺着孩子的视线看了过去。
男人一怔,心脏都好像被不远处的那人揪了起来,不好的预感爬上心头,猛得抱起男孩儿,闪身进了不远处的小巷中。
那烧饼铺子的掌柜一愣,“这人当真莫名其妙,莫不是遇上了什么仇家?”
又摇了摇头,继续做自己的烧饼。
心脏疯狂的跳动着,男人慌张地探出头,那原本站着的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是他的幻觉吗?
琰阳,琰阳为何出现在夏国?!
他刚刚……有没有发现他们?
男孩儿被男人抱在怀里,懵懂地抹了抹满是油的嘴巴,又咬了一大口烧饼,囫囵不清地开口,“爹爹,你怎么了?”
男人将男孩儿放了下来,垂眸看着男孩儿同琰阳有几分相似的面容,叹了口气,揉了揉孩子柔软的发,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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