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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都想攻略我-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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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静雅心头忽然一颤,莫名有了一丝不祥预感。她越是细想,那预感越是清晰如斯。
今日一战,参加灵山大典的一百名修士只剩五十。明日再一战,只剩二十五,谁碰上谁都有可能。
楚衍该不会那般背运吧,应该不会。红衣女修自顾自摇了摇头,却未料到她的预感成了真。
楚衍的对决被排在第一场,一千个席位早就被争抢一空。
第二天
第三天还有人跟着见缝插针,挤挤插插硬生生塞满了整个场地,一眼望去就是起伏晃动的人山人海,稍微一看就让人眼晕。
这么多人自然不是冲着楚衍来的,他们全是因为楚衍的对手而来,个个伸头缩脑目光炙热。
既有看好戏的热情,也有押了灵石等待结果的期盼,亦有女修含羞带着看着场上两位男修,仔细琢磨那个更好看的左右为难。
纷乱情绪快将场外煮成一锅乱粥,人声嘈杂心思各异,看情形比忙忙碌碌的凡间还要热闹。
好在灵山虽不是上等门派,诸多散修也畏惧他们的势力,并不敢寻衅挑事,场下也算是有秩序。
练气修士人挨人人贴人地挤在场外,筑基修士却早就到了天上,视野开阔又分外宽广。
他们立于苍穹之巅,自有一分仙气与高傲。因为第二日比赛时间并不紧凑,所有许多修士都来了,只为看看交战双方的实力水平。
甚至昨天落败的李窈兰都来了,她驾着云霞垂着眼睫,面容还有些苍白,是伤重未愈的苍白。
静静立在她旁边的红衣女修,一瞧见楚衍对面的修士就眼皮发颤。
这点些微动作,就让旁边的黑衣修士投来目光,于是不大安稳的穆静雅又重新沉寂下来。
她一稍抬眼,就将场内情形看得一清二楚,又情不自禁抿了抿唇。
楚衍还是眉眼带笑模样温软,不像修士,更像个不知世事的小公子。
而他对面的男修就硬朗多了,剑眉星目气势冷肃,俊美又孤高。他不动声色站在原地,就有种威震四方的气派,既像君王又似战将,霸气桀骜无往不胜。
那人果然模样不差,穆静雅第二次看,还是觉得赏心悦目。这念头刚起,就被她拼命一摇头打消了。
都到了何等关键时刻,不管林修羽长成什么模样,对胜局也不会有何影响。穆静雅恨不能时光倒流,让昨天的她从未有过那般灵验的想法。
她向来有如此古怪的本事,好事不灵坏事灵。可惜这让人不愉快的本领又一次应验了,穆静雅简直心塞不已。
谁能想到,四十九个人里楚衍偏偏撞上林修羽。若非天意如此,就是灵山看太上派不顺眼,想要直接筛去两名太上派修士。
比起心神不宁的穆静雅,李窈兰格外冷静。她专心致志只看林修羽,睫毛不眨目光不斜,只当楚衍是空气。
在李窈兰看来,这场对决自然早就结果注定。
林修羽能为如何,没人比她更清楚。
那是压倒性的气势与压迫,似他掐住了你的脖子毫不放松,一口气都喘不过来,又像你置身悬崖之边山石晃动,稍有不慎就会摔个粉身碎骨。
以她高深修为外加血祭法器,结果尚且如此凄惨。楚衍才筑基一层,面对的又是林修羽这种对手,他根本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
不同于心怀侥幸又从未拼杀过的陈世杰,林修羽可是从小千世界一剑剑拼杀破界而来,基础牢靠又信念坚定,怕是本次灵山大典中不下于段光远的麻烦对手。
麻烦,棘手,毫无悬念。李窈兰心思静默,对于比赛结果早已毫不关心。
也许是天意如此,让楚衍早早碰上这么个棘手之人。就算那少年信誓旦旦向她保证,定会奋战到最后一刻,李窈兰还是不信。
并非谁都有她这么死心眼,明知是死路还非要一头撞上去,碰得头破血流也不喊疼,只怨自己头不够硬,不能把阻碍之物撞个灰飞烟灭。
那是不顾前途只管当下的狠厉,李窈兰当时发了疯般一道道灵气挥出,简直像入了魔。可惜她还是败在林修羽手上,无悬念也没意外。
蓝衣女修长睫一合,不准备再看。身边的穆静雅不识趣,她轻轻拽李窈兰衣带一下,声音中都带着颤抖,“楚衍那么聪明,不会和你这傻子一样死拼到底吧?”
明明自己就在她身边,穆静雅说起话来还是毫无顾忌。好在李窈兰早知她本性如何,还是不睁眼心平气和地答:“我不知道,也不在意。”
穆静雅让这句话噎得一愣,只恨自己看不清形势主动找李窈兰搭话,又碰了一鼻子灰。
她环顾四周,发现并无一人与她立场相同。其余修士大多带着饶有兴致的目光注视场内,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沉然与冷静。
“林修羽能赢。”有人小声交流,语气倒是分外笃定。
“肯定能赢,毕竟太上派李窈兰都败了。这场比赛毫无悬念,我猜半个时辰就能结束。”
“我倒希望更长一点,最好名叫楚衍的太上派弟子固执一点,与林修羽僵持不下。毕竟这等机会太难得,不管是输是赢,都是一场难得经历。”
这话说的含含糊糊,另一人却心领神会地笑了笑,目光满是狡黠与会意。
是啊,他们巴不得楚衍与林修羽斗得两败俱伤,好让他们坐收渔翁之利。小算盘倒是打得精明,心思就有些龌龊。
穆静雅面无表情斜他们一眼,那两不仅人没收声,反倒笑得越发肆意。
“太上派弟子个个心气高傲,你小声些,别让他们听见。”意有所指的话,明显是说穆静雅太过霸道。
另外那人一扬眉,神情格外轻慢,“就是结局已定的事情,还不许旁人说两句么?不愧是嚣张霸道的太上派,还竭力维护一个刚刚筑基的小弟子,谁知楚衍是不是拿来凑数的。”
“若真是如此,太上派可真是落魄了。这种普通修士都拿来凑数,难道太上派整整十年间,只出过四名筑基弟子?”
越说越过分,越说声音越大。穆静雅沉着眼睛,竭力不看不听不想。
谁知她如此举动,又被那两人觉得是心虚是害怕。
他们都是散修,见惯了上等门派弟子威风八面的气派,必定有怨气有不满。好不容易抓到错处,自然要肆意打击一番,也为出出心中那口闷气。
“我在林修羽身上押了一百块灵石,虽说赔率太低,也能挣一点。”
“其实你应该押楚衍获胜,万一赢了,你就有三百块灵石拿啊,三百块。”另一人模样夸张,他捧着一枚玉简仔细查看,又是惊叹又是感慨。他干脆不避讳什么,清晰话音让云端上的每个人都能听清。
有修士皱眉不快,也有人凉薄地看笑话,更多人都是静默不语静观事态发展。
穆静雅纤细眉毛一扬,柔美容貌也有了几分冷意。
这两个人不看好楚衍没关系,还肆意嘲弄他,让她也跟着憋了一股火气。李窈兰不出面只当她是个聋子,另外的凌云浩也不能指望。
自己这个当师姐的不替楚衍出头,谁能替他出头?穆静雅拿出玉简,唇边只有若有似无的冷笑。
她指尖一划,就听那两人倒吸了一口冷气。旁人瞧见这种情形,也跟着惊讶了,纷纷取出那枚玉简一看,也跟着静默了。
不知有哪个疯子,在所有人都押林修羽获胜的时候,一千块灵石赌楚衍获胜。
一千块灵石并非是苍白无用的数字,每个人在拿到那枚玉简之前,设下赌局的修士都会根据身份对其财产进行评估,押出的灵石自然也有限度。
设下赌局的那伙修士能为不凡,押下灵石的一瞬,就是一道天然契约。若想赖账不还,哪怕是上等门派弟子,都没那等本事违约。
“我也赌一回大的,一赔三这样高的概率,不试试实在可惜。”穆静雅唇角一扬,“风险越大获利越多,看不清这一点的人,才叫愚笨。”
其余修士目光淡淡望着穆静雅,并不觉得她有多聪明,反倒疑心她被气糊涂了才什么都不顾。
如果楚衍能赢,才是本次灵山大典上最大的意外。被众多人打量的穆静雅,气定神闲淡然极了,比起身边的李窈兰也不逊色。
“你气疯了。”蓝衣女修淡淡地说,“你之前还笑我恣意妄为,今天自己不也任性一回?”
“的确有点生气,就当千金买一笑好了。”穆静雅分外坦然,她又没正行扯扯李窈兰的袖子,“你说,楚衍若是知道这件事,会不会对我好感忽生非我不娶?”
什么话,活像个纨绔子弟。李窈兰懒得搭理她,她拽回自己的袖子还是闭目养神。
云端之上的这场交锋,楚衍并不知道。他还是眼睛带笑模样可亲,冲对面的男修就问了一句:“林道友,好久不见,没想到这么巧啊。”
这句话一出,之前就瞧不起楚衍的许多人,更加鄙夷他了。
打不过就是打不过,还非要套什么近乎。他叫林修羽一声道友,对方就非得搭理他么?
第67章
在旁人眼中,楚衍这声问候就是不自量力的表现。他也不想想林修羽何等性情孤傲,哪怕面对的是李窈兰这等貌美女修,对决之时还是招招狠辣全不留情。
对待美人尚且如此,林修羽对其余人何等态度,根本不用细想。
他向来孤傲不爱理人也就罢了,毕竟强者自有优待,可攀交情蹭了一鼻子灰的那些修士,难免有些忿忿不平。
微妙心情碰上楚衍此等行为,好似滔天洪水瞬间找到一个倾泻口,汹涌而出气势澎湃。
他们既是嘲弄楚衍不知好歹,也怀着暗中看好戏的心态,想看楚衍套近乎被拒绝后尴尬不已的面色。
大家都是寻常人物,想要一步登天纯属做梦。一旦有人大着胆子踏出一步,也会被其余人狠狠拽下来,这大概就是在场许多人的心态。
性情孤傲如山的林修羽听了这话,唇边竟真有了一丝笑意。
平日里越是神情冷肃的人,笑起来越是分外动人,冰雪乍融光芒耀目,诸多冷傲都化为细碎雪沫纷飞而下。
“我也没想到会这么巧,竟在灵山大典上碰到你。”林修羽话音停顿一瞬,竟主动询问道:“你近来过得如何?”
方才还在嘲笑楚衍的人,简直疑心自己耳朵坏了,才会听到这种温和柔软的话。
他们看林修羽此时表情,和之前敛目皱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全然不同,活像换了个人一般。
原来这两人真的认识,并非是楚衍乱攀交情。
即便是云端之上的李窈兰,也不由眉宇微皱。楚衍和林修羽何时有了这等交情,自己全然不知。
她一直看不起的小师弟楚衍,也有这等不为人知的背景,让李窈兰觉得有些无奈。那是掌局者对事态发展超出预料之时的无奈,疑惑为何一粒石子也会生出自由意志。
楚衍觉察不到周围人疑惑羡慕的目光,他似是一口深井,俯瞰之下井底幽深不见光亮。
小少年点了点头,既不殷切也不桀骜,当真是和普通朋友聊天一般,“我过得还好,在太上派也事事顺利。我也没想到,竟能在此与你重逢,真是出乎意料之外。”
“自你我分开那日起,我就猜到会有这种情形。”林修羽寂然地一眨眼,又缓缓向楚衍走近两步,“毕竟你能为如何,我也清楚得很。”
他离楚衍只有三步距离时,又忽然站定不动,神情复杂地看着眼前的少年。怀念疑惑叹息感慨,复杂情绪涌上心头,差点节节溃败无可抵御。
林修羽的复杂心思,楚衍全然不知。
他谦虚地后退一步,和和气气地答:“林道友这就客气了,我现在修为远逊于你,还是你更了不起。”
“客套话说多了,我就觉得虚伪。”林修羽一摆手,他的眼神了然又通透,似乎看穿了楚衍所有打算与谋划,“我竭力推演当日之事,觉得自己还是毫无胜算。”
这句话他说得坦荡而毫不遮掩,更让观战的众多修士也狠狠一愣。
楚衍何等身份什么来头,除了师门太上派太过出名之外,他们谁也找不到一丝亮眼之处。
就是这样一个除了模样好看,并无突出之处的少年,却能让林修羽都亲口承认一句他比不上楚衍。
仔细想来,谁都是疑惑不解。他们隐隐约约感觉到,眼前这场看似十拿九稳的比赛,很可能会出什么差错。
这预感不祥地笼在心头,阴云密布不见日光,让他们的情绪也跟着晦暗起来。
“复赛第一场,太上派楚衍对凌烟阁林修羽。”
裁判恰到好处地打破了沉默,之前他一直静观事态发展,还十分体贴地给了楚衍与林修羽叙旧的机会。
也是这声恰到好处的呼唤,让沉寂的人群重新热络起来。
就算楚衍和林修羽之前认识,那又如何?这可是灵山大典,每十年一次的灵山大典。
哪怕同门师兄弟在场上相见,都会拼个竭尽所能誓不罢休,更何况楚衍与林修羽只是稍有交情罢了。
结果至多是楚衍落败时不那么狼狈,想来这也是他和林修羽攀交情的原因。别看楚衍文文静静毫不起眼,实际上心机倒是多得很。还没开始对决,他竟替自己找好了后路,这些旁观者看来也心惊不已。
心思缜密的人暗自吃惊,许多人只觉得不耐烦。他们都是看热闹来的,自然希望比赛越激烈越好。
谁想这两人还没开打,光叙旧就花了好长时间,着实让人觉得不痛快。现在裁判都下令了,总该开打了吧?
楚衍毕竟是上等门派弟子,就算要落败,也得竭尽所能输得不那么难堪,由此才不枉费他们起个大早抢位置前来观战。
可惜他们的期望注定落空,林修羽冲裁判平静地一抬手,“我主动认输。”
五个字一出,偌大一片场地也跟着寂静了。修士们齐齐屏住呼吸,难以置信地互相对望,确信自己不是在做梦。
什么话,林修羽明明有好大胜算,可谓十拿九稳的一场比赛,他居然主动认输?
奇异而古怪的寂静继续蔓延,一瞬间就扩散开来。
几千名修士哑口无言地望着场上对立而站的两个人,既是疑惑也有愤怒。
烈火般的情绪瞬间蔓延,灼烧得人呼吸灼烫目光阴狠,恨不能化为刀刃将那两人戳个对穿。
糊弄谁呢,这两人是糊弄谁呢?其中必有蹊跷,他们还真以为能肆意妄为不成?
有人忿忿不平,觉得自己特意起个大早却被糊弄了。更有人暗中冷笑,一心认定楚衍与林修羽早有协定。
如此古怪结果,必定是楚衍与林修羽事前商量好的。他们肯定在赌局上押了一大笔灵石,全赌楚衍能赢。
林修羽只需在场上这么一认输,根本不用费什么力气,赌金就能翻上三倍。这样好的机会,换成谁都忍不住出手。
是了,比起前途未定随时有可能被淘汰的灵山大典,林修羽还是等着分灵石更妥当。他与楚衍料想虽好,却把其余人都当成傻子,这就是他们最大的过错。
早有人轻声细语,给不明所以的人讲清其中利害。还有人直接了当地扯着嗓子喊,声音嘈杂纷乱,活像在菜市场一般。
“你们俩糊弄谁呢,当别人都是傻子吗?”
“我大清早起来占位置,可不是为了看你们寒暄两句就认输!”
“亏得你们还是筑基修士,为了那几百块灵石,就能做出如此厚颜无耻的事情,真让人瞧不起!”
责骂声嘲弄声此起彼伏,将整片场地搅乱成一片波涛汹涌,每一词每一句都是锋芒锐利毫不退让。
太多太纷乱的情绪席卷而来,哪怕是云端之上的修士们都觉得呼吸一窒,想来身处场内的人更加不好过。
之前发声嘲弄楚衍的两名散修,也好似洞察实情般恍然大悟,“难怪如此,那位太上派女修敢押一千块灵石,想来是胸有成竹。”
“区区两个筑基弟子,哪敢戏耍这么多修士?根本不用想,这其中必有太上派与凌烟阁背后出力。”
“也是,这两个门派本来就交情不浅。林修羽之前对李窈兰毫不留情,大约就是为了今日之事铺垫,好让别人根本抓不到过错。”
“如此心机深沉,真不愧是上等门派。”
那两人一唱一和的话分外阴险,转眼之间,就把楚衍与林修羽贬斥得低微而满是心机,情况太过不利。
李窈兰微闭的眼睛终于睁开了。
她平静无比地望着云端下的楚衍,神情寡淡无波,仿佛真是置身事外毫不在意的神仙。
穆静雅没她这份淡定本事,她狠狠横了那两人一眼,又嗤地笑出声来,“无能之辈总有借口,觉得自己输了不是另有黑幕,就是对手仗势欺人。”
“灵山大典抽签过程都是当众展示,自有天道誓言公正。我们太上派还不至于那般不堪,为了区区几千块灵石,就下花大本钱力气。”
“多说散修能为不堪大能极少,原本我还以为都是谣言,现在才看明白为何如此。两位要是能把恶意揣测别人的心思,花一分提高修为,都不至于如此可怜,活像两条败犬。”
红衣女修不说话则已,一说话就是牙尖嘴利分外尖刻,让人根本无法反驳。
那两名散修呼吸一窒,明知穆静雅说得全是实话,还得咬着牙冷笑,“你们太上派做出如此不堪的事情,还不许别人点评两句?”
“这般群情激奋之下,裁判都不愿站在你们一边。若是如此轻易就让楚衍获胜,灵山大典还有什么威严与声望?”
穆静雅算是看清这种人的嘴脸。
他们固执己见绝不肯改,即便将事实直接摔在他们面前,这些人还是梗着脖子不认输。
和他们计较,就是狗咬狗一嘴毛。红衣女修索性板起脸,一言不发地移开目光,权当两人是空气。
受到如此冷遇的两名散修,越发心思笃定。就算自己想错了,那又怎样?
没见千百名修士都跟着群情激奋,换做是谁都得仔细掂量一下。人多势众就是硬道理,上界也自有道理与公正,谁还真能一手遮天不成?
云端之上的筑基修士们神情古怪,场内的散修顾不了那么多。
眼见那太上派小弟子眨眨眼睛,似是茫然无措又似被吓傻了,他们心中就是好一阵快意。
换成平时,他们哪有这种机会光明正大欺负上等门派弟子。
什么高高在上的天才,现在也得乖乖被他们戳着脊梁骨骂。他们也自有底气,毕竟都是揭露了不堪黑幕的正义之士,太上派又能怎样,难不成把他们全都杀了不成?
越想越开心,于是太多难听的话都被骂了出来,上下嘴唇一碰,不花什么力气。
楚衍和林修羽的祖宗十八代也跟着遭了殃,这情形和凡间泼皮骂街,也根本没什么区别。
“看见了吧,这就是上界。”简苍冷笑一声,“虽说是修士,却和凡人一样愚昧不堪,个个固执己见不愿更改。他们平时麻木不仁随波逐流,一碰上什么热闹,就忙前忙后指责对骂,比当事人更热心。”
“你低调惯了,旁人一见你就觉得好欺负,谁都能上来踩上一把。”
楚衍没生气。他还是睁着一双眼睛目光澄澈,不畏惧也不害怕,“都是一群庸俗之人罢了,这样的人若能成就大能,上界才真是没了希望。跳梁小丑也活不到最后,更聪明的人都是冷眼旁观,一有机会再找机会补上一刀。”
“比起真正的聪明人来,他们还差得远呢。”
少年不以为意地摇摇头,既是洞悉事态也是了然于心。他说不生气就是真不生气,如果凡事都要计较,难免活得太累。
“这次不用我出头,林修羽自己都看不下去。”楚衍忽然一笑,笑容浅淡却带着几分不怀好意,“我索性牺牲些,成就林修羽赫赫威名,岂不两全其美?”
青衣魔修不客气地反驳道:“你打算虽好,却想得太过简单。林修羽主动认输,明摆着是为了偿还你的救命之恩。此次之后,你与他恩怨两清,情分已尽。”
“未必吧。”小少年说得并不坚决,语气却十分肯定,“我清楚林修羽性格如何,他必定不会辜负的我的期望。”
听了这句话,简苍都不由呼吸一窒。
竟是如此么,原来楚衍步步算计已到了这般地步,林修羽受他恩惠,还真是有些可怜啊。
青衣魔修也不着急了,他气定神闲待在楚衍神识中,就想看事态发展是否真如楚衍所料一般。
如果楚衍事事都是顺心称意,一切岂不太过枯燥无趣?
有时简苍也觉得,他的心情矛盾得很。
他既希望楚衍修行之路平坦无阻,少年受不到半点苦楚。有时他也不大光明地希冀楚衍偶尔受些波折,如此才能让他依赖自己想念自己。
如此矛盾,大概是没救了。
可事态发展好像真被楚衍说中了,林修羽看到楚衍面色有些发白,他就一步踏出,替他挡下了所有责骂与鄙夷。
凌烟阁男修还是身形修长如竹,直直向天,不肯妥协也不肯败退。他目光所及之处,就是无尽森严威压,让肆意辱骂的人都不由浑身一冷,而后就讷讷无语。
并非是故作威胁的冷意,而是货真价实的杀气,血红如雾腥气浓重,有形状也有颜色。
被这杀气一激,修为比不上林修羽的人,都是本能地打了一哆嗦。他们呼吸受阻牙齿发颤,那男修虽未说一言一句,他们就已身处下风。
林修羽究竟在下界杀了多少修士,方能有这种可怕的杀气,谁也不愿想,也不敢想。
他们这才恍惚想起,林修羽对李窈兰那种美人都未心慈手软,可见他的确不解风情又格外呆傻。
若是林修羽分外记仇,一个个记下他们的面容声音,在日后一一报复回来,谁又能抵抗得过?
虽说灵山大典上不准不伤人性命,他们还能时时刻刻在灵山待着不成?此时有些人就痛恨自己嘴快,之前他们倒是骂得痛快,现在才觉得为难。
他们差点忘了,那两人毕竟是筑基修士,不好惹得很。
恰在此时,林修羽又面无表情地开口了:“在下界时,谁若冤枉我,我从不愿和无关之人解释,直接一剑杀了便是。”
“可我到了上界,杀性就少了些,轻易不肯出手伤人。但我也不会一味受人欺辱。”
男修食指一抬,自有一柄长剑从他身侧抬起。
那把剑寒光在目又分外阴冷,有人一望过去,就觉得连他的眼神也跟着黏住了,明明心中畏惧,却还是挪不开眼睛。
“在场一千三百二十四人中,大多数只是趋炎附势罢了,只有少数几人兴风作浪。我行事公正,不会牵连他人,只追究罪魁祸首的过错。”
林修羽指尖一捻,有形的长剑就悠悠漾化成浅紫光芒,一望即知的锐利无匹。
一化二二化四,等衍化成十六道剑光,就悬在空中凝而不发,所有人的呼吸与心跳都为此一停。
“楚衍对我有救命之恩,我主动认输成全他,只算偿还一部分恩情。几位与我有何干系,也敢对我指手画脚?”
修长手指向前一挥,十六道剑光就如长了眼睛般呼啸而过,方向不同速度各异,却全都避不开。
已经有人心惊打颤地闭上眼睛,他甚至听到了剑光掠过他头顶时发出的声音,铮鸣作响如死亡的脚步。
那股森然寒意消失之时,那人却觉得脸上一热,而后才是旁人呼痛叫喊的声音。
那是哑着嗓子的凄厉喊叫,恨不能满地打滚再死命哀嚎,仿佛如此就能稍稍减少一些疼痛。
“灵山大典上不能出人命,我只砍几位三根手指,稍作惩戒。”
林修羽最后一句话才到耳边,虽然血腥冷酷,却莫名让所有人都心头一松。
他们先是愕然,而后就迫不及待回头去看,非要看看何人不怀好意蛊惑人心,差点连他们也害死。
目标太过明显,有哀嚎不断之人也有捂着手指面色阴沉之人,全都瞒不过其余人的眼睛。
旁观者也没心情再管楚衍和林修羽的事情他们,纷纷尖锐愤怒地瞪着那些人,恨不能将他们生吞活剥一块块撕碎才甘心。
凌烟阁男修长袖一挥,十六道剑光又归拢为一,还是光洁如初不染血腥的一把好剑。
在云端之上的筑基修士们,也跟着看得呆愣了。
原来除了冲霄剑宗弟子以外,还有其余修士也能分化剑光一为十六。这份本事与天赋,让他们明白林修羽将来必定是个了不起人物,元婴大能都有可能。
而被林修羽另眼看待的楚衍呢,这人又有什么本事?
几道目光从上而下落到楚衍身上,小少年似是敏锐地觉察到了,竟向着天空露出个浅淡微笑。
还是一如既往的害羞温和,更像个富家少爷而非仙道修士。
可此时楚衍的微笑落在其余筑基修士眼中,却让他们警惕之心节节攀上,不敢再小看楚衍半点。
该是何等敏锐的神识,他们在云端遥遥看一眼,楚衍就有所反应。这份本事就是出类拔萃,难怪林修羽也高看楚衍一眼。
其余人有何等惊讶反应,林修羽也懒得理会。
他只定定看楚衍,目光专注神情执着,还带这点微不可查的怅然,“我还欠你两次,而后你我再无牵连。”
“这次就已还清了,林道友不用想得太多。”
林修羽不理会楚衍的辩解,他稍稍一摇头,还是脊背挺直地向场外走去。
到了上界之后,林修羽隐约明白楚衍被牵扯进何等麻烦的事情中。只看太上派与玄奇山都为他一人出动,所图必定不小。
可林修羽重恩重诺,他说出口的话,从来没有反悔的时候。既然心底那缕悸动不合时宜,他也能学会忍让等待,他有耐心也有决意。
他与楚衍擦肩而过之时,还是声音轻细地道:“既然我因你退出灵山大典,楚道友也该不再藏拙,定要夺得头筹。”
小少年稍一歪头,也笑了笑:“我尽力而为就是,也不能保证什么。”
第68章
听到回答的林修羽,又对楚衍轻微地一点头,弧度矜持。
就连他转身离去的身影,也带着几分孤傲之意,似候鸟南迁时,也要竭力飞在最前方的那只头鸟。
两人简短的交谈,只是稍一停步再一眨眼的功夫,双方身影交错瞬间就已分开。从此以后,还是各走各路并无交集。
楚衍忽生预感,他一扭身去看林修羽的背影,似想记住这一刻。不止他如此,天上天下观战的一千余名修士,也是这般专注地凝望着他。
眼见那君王般孤傲的青年一步迈出场外,再踏上云霞飘然离去。从始至终都是风度优雅端然,却有锋锐光芒灼烫他们的眼睛。
小少年愣愣看了一会,就不大愉快地皱了皱眉,“这次又让林修羽出了风头,我不太高兴。”
他越说话音越小,还有些委委屈屈可怜巴巴的意味,可简苍这次没上当。
楚衍何等心性何等脾气,怎会因此些微小事心绪波动?
更何况林修羽替楚衍出头揽下所有事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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