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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都想攻略我-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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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始至终,尚殿主的表情就没有变化过。他若有若无的笑意就漾在唇边,即便看到蓝衣女修倒向地面,他也没眨眼。
  所以说,这傻徒孙为何要死拼到底。又没人要求她这样,差点毁了自己的前途,岂不可怜?
  实在看不下去了,尚殿主又是一弹指,那景象就消失得一干二净。
  “无情。”白衣人冷冷讥讽。
  “比不得李真君啊。”尚殿主一笑,眼角眉梢都是戏谑之意,“若论无情,你比我强出太多。”
  这句意有说指的话落在空中,无人应答就冷淡落地,简直不能更可怜。
  尚殿主并不觉得尴尬,他早已习惯如此。
  和李逸鸣打交道,就要有这种好耐心。若是无人搭话,他们俩都能对立枯坐数年,着实无趣。
  与其等李逸鸣挑起话题,倒不如尚殿主自己直接把想说的话扔出来,没准还能听见那口枯井中隐有回响。
  少年殿主侧了侧身子,倚着栏杆眼波就望了过来,“我所说的出息徒孙究竟是谁,你应当一清二楚啊。”
  “他筑基之时,你和他见过一面。我从他身上,嗅到了你气息。”
  白衣人终于有了反应,他抬眉睁眼目光有了实处,说出的每个字眼都带着十二分不快,“原来是你,使出那等手段。”
  “什么手段,卑劣手段么?”少年殿主一笑,艳丽面孔越发美得惊人,“我给徒孙一点帮助,说起来还算是天大机缘,可不能让李真君如此恼怒。”
  “他与我都是心甘情愿,你一个外人,本来也没有插话的余地。说一千道一万,都是我太上派门内之事,李真君一个外人,不好插手吧?”
  这句话让白衣人周身波动不止的空气重新归为寂静,他没合眼,一张清逸面孔还是波澜不惊,尚殿主却看出了无奈的意味。
  是了,就是如此。
  能看到李逸鸣如此为难的模样,就不枉费自己花尽心思,抢先将楚衍收入门内。


第65章 
  尚殿主越想越开心,干脆靠着栏杆大笑特笑。他笑到眼中有了泪花,才抹抹眼角揉揉脸,稍稍收敛些。
  在尚殿主放肆大笑的这段时间里,白衣人垂着长眼睫平静无波,真如一座枯井般空寂无趣,一点生气都没有。
  “反正,我徒孙可比你徒弟本事强。”尚殿主自鸣得意地炫耀一句,又偷觑李逸鸣反应。
  “也许。”
  光是空口无凭地吹嘘,尚殿主还觉得不过瘾。他要将切实证据砸在李逸鸣脸上,看这人是否还能无趣地波澜不惊。
  少年殿主轻轻一弹指,灵山之下偌大一片场地就尽数显现在空中。他稍一凝神再一伸指,就找到了目标。
  虚空之中显现的,正是楚衍的对手浑身震颤,眼睛睁得极大面色也惨白,最后无奈认输的一幕。
  “我徒孙一道杀气就能震慑对手,让其乖乖认输。”尚殿主轻快地一拍掌,言语之中很是得意,“而你徒弟么,就有些艰难了。”
  水波一荡,正是段光远神情肃然地面对一名散修,看情况是僵持已久不分胜负。
  “未必。”
  白衣修士话音刚落,情况就有了变化。只一道玄光闪过,其余旁观者都看不出情况如何,却是已分胜负。
  段光远手握长剑横在修士颈间,对方迫不得已,只能低头认输。
  “好吧,也不差。”尚殿主心不甘情不愿地称赞一句,还是勉勉强强十分不快。
  旋即他又想到另一件至关紧要的事情,先前的小小不快很快被他抛诸脑后,“灵山大典到了最后,肯定是他们俩碰到一块。你猜猜看,我徒孙能赢,还是你徒弟会胜?”
  如此问题,在旁人看来早有结果。
  楚衍筑基一层,段光远筑基七层,根本没有可比性。
  只要段光远不像之前宁康那样疏忽大意,妄想用他的短处碾压楚衍的优势,胜利还不是手到擒来?
  少年殿主从不是那种没底气还非要装相的人,他向来聪明又狡黠,若非十拿九稳,断不会如此开口问。
  他心中盘算万千弯弯绕绕,全被掩盖下来。尚殿主抬眉微笑间,都透着漫不经心地好奇,“不如你我赌一次,就赌谁能拔得头筹。”
  “不赌。”白衣人眉尾一扬,终于舍得分给尚殿主一个眼神,“结果如何,你不是早知道么。”
  他语气之笃定,仿佛拥有预见未来的才能一般,出口成真断不能改。
  尚殿主一摊手,很是无赖,“我不知道啊,对于结果,我也仅有六成把握。如果楚衍真是那人就好,不是那人,我就白费一番心思。”
  “若他不是那人,你又把无辜之人牵扯进去。”
  尚殿主轻巧地一点头,并不觉得羞愧,“也是无可奈何啊,我也没有其他办法。如果楚衍牵连不深,诸多遭遇对他而言,就是一场天大造化,旁人羡慕都羡慕不来。”
  少年忽地站起身,他衣摆下云纹晃动水汽氤氲,大海波涛汹涌澎湃,整个人的气势也随之拔高一截,“李逸鸣,别假装清高了。从你做了决定开始,事情再没有回转余地。”
  白云如絮在他们身旁穿梭,尚殿主俯身向下,直视着那双金色眼瞳。
  看似锐利又无情的一双眼睛,其中却有微不可查的歉疚与忧郁,根本化不开。
  明明修的是无情道,偏偏情丝未断不得解脱。尚殿主一看,都觉得这人太可怜。
  他压迫般又凑近些,字字说得冰冷又果决,“你我是棋手,他们是棋子,事情到了这般地步,谁都没有后悔的余地。”
  又是一弹指,整片水幕再也不是喧闹纷扰的灵山之下,而是仅剩两个人的背影。
  楚衍晃晃悠悠地走在上山的路上,时而俯身拾起树叶,时而踮脚嗅嗅花香。小少年看上去和寻常凡间富家子弟根本没区别,安闲自在的模样像是在春游,而非参加一场事关重大的试炼。
  与他不同,段光远的背挺而直,似一把出鞘长剑。他沉着冷静地走在山路上,步伐坚定分外冷肃,任是谁也无法阻拦他孤傲笔直地向前走。
  看似全然不像的两个人,却有一种微妙而不易察觉的相似之处,一望之下,两个背影竟能重叠为一。
  啪地一声,尚殿主手指缓缓收拢,那两人背影也被他捏得粉碎。
  “狭路相逢勇者胜,两人只能留一个,这点你我都心知肚明。那时我们三人约定的清清楚楚,你现在后悔,也是徒劳无用。”
  “我没有后悔。”李逸鸣说得刚硬如铁,“你多虑了。”
  尚殿主俯身向下,他单手撑着下巴撂在桌上,一眨不眨凝望着白衣修士,“我虽然不信,但也无关紧要。有你无你并无多大区别,总之,我非要做成这件事不可。”
  少年殿主步步紧逼,惊天气势如浪潮倾天翻滚席卷而来。而白衣人就似波涛之巅的一片孤舟,身单影只又太脆弱,随时都有可能被巨浪拍得粉碎。
  然而那艘小船虽然吱呀作响,却坚挺而固执地存活下来。到了最后,甚至与波涛浪潮合而为一,不分你我交融聚合。
  不管过了多久,他始终敌不过李逸鸣。少年殿主颓然地向后一步,双方僵持的难堪局面瞬间消失。
  又是山峰之巅云霞缥缈,恍然出尘如在梦中,仿佛刚才一瞬间只是错觉罢了。
  每次都是这样,又是自己先退缩。他一向望着那人背影紧跟在后方,看似只有一步之遥,却永远无法接近。
  尚殿主眉尾一垂,二话不说转身就走,“既然你不愿与我叙旧,今日会面就此结束。”
  “好走不送。”白衣人应对得飞快,他甚至不愿站起身来。
  原本少年殿主踏着云霞离开了,听到这句话,他忽一折身,冷厉目光就望了过来,“不管你有什么心思,我都不许你出手干涉灵山大典。”
  “我不是你,言而有信向来践诺。”
  尽管李逸鸣还是语声淡淡,少年模样的修士竟因此稍瑟缩一下,似是被这句话刺痛一般。
  踌躇犹豫也只是短暂的,尚殿主再一抬头,还是平静无波的大能风范,“如此就好,得你一句承诺,我就能安心。”
  他驾着霞光远去,不一会身影就消失不见。碧蓝天边染上一道金光,灿然而然地铺成一片云海,绮丽又壮美。
  白衣修士没抬眼也不在意。他忽然指尖凝气,缓慢又郑重地写着两个字。
  横竖撇捺,再横竖撇捺。
  每一笔,李逸鸣都用了十成十的谨慎与小心,稍有不满意的地方,就皱眉抹去重新开始。
  他笔锋凌厉自有风骨,纵然是虚空凝聚的字,也自有沉然气魄。
  灵山之顶聚拢的白云,竟因这未完成的半个字而消失了,露出了山巅这座小小亭子。
  就连苍穹游移不定的浮云,也被这两字惊扰得静止,突兀而沉寂地静止。
  传闻中凡人能笔落惊风雨,上界大能仅仅写了半个字,亦有惊天动地的威能。
  不少前来观战的元婴修士,骇然莫名地齐齐望向山顶。他们神识被阻隔,根本看不清楚山顶,仍能觉察到那股令人震颤的威势。
  神识无用,那就索性用肉眼探查。即便他们竭力仰起头,灵山之顶还是太高又太远,仰头背身弯成一张弓,也看不清何事发生。
  可元婴以下的修士,仅仅是不大在意地瞥了一眼天边,又重新关心起场上的战况来。
  天边云霞瞬息万变,谁也不能时时刻刻盯着看。他们修为层次与神识都太低,既无法察觉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也不知自己错过了何等重要的信息。
  李逸鸣根本不在意被惊动的众人,他继续不急不缓地书写另外一个字。
  三点再加两撇一竖,最后两横竖勾收尾。最后一划,他却无论如何都落不下去。
  无形的空气中似有莫大阻力一般,迫使他停指悬腕,哪怕指尖再颤抖,都也无法继续。
  原来竟是天意如此么,他再也无法呼唤那人的名字,梦中见不到那人的面容。就连聊以安慰写写他的名字,也不能做到。
  白衣修士一垂眼,长睫跟着颤抖片刻。
  他看似自由自在寿元悠久,谁见了都忍不住惊呼再跪拜,唯独在这点败下阵来。
  相思难解,如此大概就是最狠厉的折磨。
  李逸鸣缓慢地摇了摇头,他一伸手,将那灵气凝结的两个字握在掌心。等他再一松开时,掌心什么都没有。
  凝固不前的云霞又流动向前,灵山之巅的层层白雾也轻柔缓慢地覆笼而来,似悠长绵远的梦境。
  齐齐望向天边的元婴修士,也跟着收回目光。
  可在山路之上的楚衍,仍然眼神凌厉地看向天边。他目光中是前所未有的冷锐,甚至带着那么几分森然杀意。
  这感觉来得莫名其妙,却根本无法抵抗。楚衍整个人仿佛被定住了一般,只知道痴痴恨恨地望向天边,无缘由也没办法。
  段光远与他擦肩而过,少年嗤笑一声,问得直截了当,“无缘无故,你看天干嘛?难道还能看出一朵花来?”
  楚衍收回目光,秀美面容上毫无表情。
  他投向段光远的目光还是冷厉的,似是神魂中某种不可名状的可怖之物被点亮了唤醒了,倾天洪水翻涌而来,无从抵抗也无力抵抗。
  段光远不由打了个哆嗦,他所有骄傲与勇气都在这目光下节节败退,差距太大,竟然毫无办法。
  好在秀美少年一眨眼,那双澄澈眼睛又恢复如初,楚衍唇边还带着笑意,“原来是段道友啊。”
  这声招呼有些轻慢,也称不上尊重,却让骄傲的段光远也跟着舒了一口气。他旋即就想起之前自己不堪表现来,二话不说就从楚衍身边挤过,差点把他带翻了。
  等段光远一走,楚衍还想继续抬头看天。他着了魔般,只想长长久久地看下去。好似天边不仅有高深道法,还有无尽机缘。
  一声无可奈何地呼唤,终于让楚衍回神了,“别看了,你也不怕脖子酸?”
  楚衍一皱眉,终于彻底回过神来。他也觉得自己方才莫名其妙的很,简直像中了邪。
  “兴许元婴修士还能从中体悟到什么天机道法,但你修为太浅,根本毫无用途。除了脖子酸眼睛疼,你再看整整一晚,还是什么都得不到。”
  青衣魔修又轻快利落地命令楚衍,“转身回神继续爬山,有这个时间,你倒不如抓紧提升修为。也免得谁都低看你一眼,本尊也不开心。”
  少年正闷头向前,听了这话又不经意般说了一句,“旁人观感如何,我全不在意。只要魔尊大人瞧得起我,一切就好。”
  简苍不为所动,他连眼皮都没颤一下,“油嘴滑舌,你又在哄我。”
  眼看楚衍嘴唇张合又要说话,简苍又催他一句,“快点回去继续修炼,谁知明天你会碰上怎样的对手,你居然还不紧不慢?”
  少年一腔热情全被打消了,他蔫头耷脑继续爬山,活像一只蜗牛。
  青衣魔修在神识中不远不近地看着楚衍,也没再开口说话。
  他固然神情冷肃,心中却有一丝甜意蔓延开来,如在舌尖经久不散,整颗心也跟着暖融融的。
  比起那人来,自己毕竟幸运太多。
  一想到这,简苍一张脸也绷不住了。他唇边笑意清浅,再无之前的严肃模样。
  “魔尊一定笑了。”谁知蔫头耷脑的楚衍,竟突然说出这么句话来,狠狠吓了简苍一跳。
  以后谁说楚衍是呆子,他就跟谁急。这少年平时看似不声不响,实际上什么都明白,蔫坏蔫坏的。
  简苍更不高兴了,他恨不能化为实体敲楚衍额头一下,“你哪有那么多话,继续爬山。”
  谁知楚衍还不闭嘴,他瞳光晶亮,仿佛真是个毫无心机的小少年,“看来我猜得没错,魔尊还害羞了。”
  不知好歹,自己稍理他片刻,就高兴得忘乎所以。简苍索性闭嘴不说话,楚衍久久得不到回应,只能继续闷头向前。
  一到院落,就有侍女殷切地迎了上来。眼见楚衍没什么吩咐,她们也就重新退下了。
  楚衍打完一场并不觉得累,反倒是爬山时出了点汗,稍坐一会就能恢复过来。他也就倦怠地靠在廊下,看落花缤纷打发时间。
  这一坐就已天边擦黑,院内明亮灯火一盏接一盏点亮了,映得那株紫陌树花色纷繁越发好看。
  这株一边盛开一边凋落的花树,纵然无风亦有花朵沉沉坠下。不管是白色还是粉红浅紫,让灯光一映都变得不大分明。
  唯有沉郁香气如影随形,附着在衣袖发间,久久不愿散去。
  楚衍目不转睛盯着那棵花树。他思绪放松,人也跟着懒散起来,就连鸽子抖动翅膀轻轻啄着他的手指,都没发现。
  “有人找你。”
  还是简苍看不下去,跟着说了一句,才让楚衍回神。他一捉住那只鸽子的羽毛一望,原来是穆静雅传音。
  这女修实在闲不住,半夜三更还邀楚衍到她院落一聚。
  楚衍想了想,觉得自己出门看看也好。
  等到了穆静雅院门前,就有侍女恭恭敬敬地迎出来,一路将他引到穆静雅所在之处。
  穆静雅院中没有花树,却有一处格外雅致的小花园,还有一处凉亭。
  院内没有点灯,唯有月色寒凉如水。那女修就坐在石凳上,撑着下巴看天。她的眼神实在专注,就连楚衍到了身边,也未察觉。
  等少年不声不响在穆静雅对面坐下后,反倒是她自己先被吓了一跳。
  “楚师弟何时来的,我都没发现。”女修讪讪开口,有点不好意思。
  楚衍眨眨眼睛,“就在发呆的时候,我才进来。”
  “哎,我在想事情时格外专注,楚师弟莫怪。”穆静雅掩饰般挥挥手,还是直愣愣看楚衍,一时片刻不知如何开口。
  她想要卖个关子等楚衍问,但又实在等不及。楚衍耐心比她好,微笑的模样纯然如水,谁都没有办法拒绝少年的眼神。
  不一会,穆静雅就自己败下阵来。她凑到楚衍身边,想了想把话说得委婉些“你今天战况如何,可是胜了?”
  这份温柔体贴被楚衍发现,他也笑了笑,“侥幸胜了,穆师姐呢?”
  “我也胜了,可你师姐却输了。”
  穆静雅终于忍不住了,她一股脑把所有话都说了出来,“你师姐在一百名筑基修士中排名第九,不只因为她长相好看,更因为她实力非凡,至少比我厉害多了。”
  说这种丧气话时,穆静雅就连眉毛都没动一下。可见她自己也是真心实意地赞叹佩服,没有嫉妒也不觉得自己卑微。
  “谁想你师姐这么个厉害人物,没败给上等门派修士,却输给一个中等门派弟子。这件事可实在稀奇,我听了都不大相信。”
  以李窈兰要强的性格,败给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中等门派弟子,不只是她自己难以接受,想来其余人都是如此。
  楚衍并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
  天下英才俊杰多得很,上等门派也不能尽数将其收拢,上等门派弟子未能占尽灵山大典前十名额,倒也没什么奇怪的。
  这道理楚衍能想明白,其余人不见得也如此想。
  穆静雅看到楚衍眼神,就知道他不以为意,又赶快补充道,“我不是瞧不起其他门派弟子,好比凌烟阁虽然比不上太上派,倒也出过一些厉害人物。就比如一位范真人,就得过灵山大典次席之位。”
  “我惊讶的是,打败你师姐的凌烟阁弟子只有筑基三层,修为低了三层,却轻轻松松就赢过了她。越级而战居然还胜了,这就是天大的稀罕事,哪怕在灵山大典上也不多见。”
  楚衍摇摇头,还是觉得不奇怪。他发现自己到了上界以来,好像不管哪次至关紧要的战斗都是越级而战。
  捉妖时如此,对战陈世杰时也是如此。就在今天上午,他还胜了一名散修。
  “你不算,我们说的是普通修士。”穆静雅补充了一句,她一咋舌,又想起当时的情景来,还是惊叹不已,“你师姐何等要强,她最后都拼命了,更是血祭法器奋力一搏,威力快比得上筑基九层修士。”
  “那凌烟阁的男修,却掐准时机打断了她,让你师姐也受伤不轻。当时观战的也有几百人,见到这等情形,自然个个惊异。你师姐落败之后,二话不说转身就走,我都不敢上去搀她。”
  穆静雅说得眉飞色舞,楚衍心中却有了底气。
  他大概知道,这位一出手就狠狠震慑了上界年轻之辈的修士,究竟是谁。
  “更了不起的是,那人居然还出身下界。下界修士本来就罕见,若能飞升上界倒是个个了得,难怪他这么厉害。”穆静雅想得眸光晶亮,等她一看到楚衍,又补充一句,“你不算,楚师弟与众不同。”
  楚衍不在意这些细枝末节,他只想确定自己的猜想是否正确,“穆师姐可知道,那名凌烟阁修士的姓名?”
  “林修羽,对,就是这个名字。”穆静雅稍一思索,就确定了。她倾身望向天边,又喃喃自语道,“真是了不起的人物,没准能和段光远比个高低。”


第66章 
  穆静雅望着天边,一双眼睛满是晶亮的光彩。
  她的神情也带着几分羡慕与敬佩,是平凡人仰望天才的那种神情,一者在天一者在渊,根本没有可比性。
  虽说穆静雅也是太上派弟子,和同代修士比起来,也是天才也是佼佼者。但在天才中,还有人能力压群雄让所有人仰望,林修羽与段光远恰好就是如此。
  要是她也能和那些人一样,就好了,女修暗自喟叹一声。
  她也不是不努力,可穆静雅稍稍有些微薄自信,再抬头一望,真正的天才早在山巅云端,和她根本不是一路人。
  楚衍静默地看着穆静雅喃喃自语,尽管女修声音轻细,还是被他听得一清二楚。
  他大概能理解那样的羡慕与憧憬,却无法感同身受。
  楚衍不想看穆静雅一味叹息哀怜,他轻咳一声,话音分外柔和,“如果那人是凌烟阁的林修羽,我倒是认识他。”
  听到这话,女修立刻怀疑地看了楚衍一眼。目光浅而淡,是微风吹过池塘稍稍泛皱的清浅,甚至激不起一朵浪花。
  一望之下,穆静雅难免对楚衍有些怜悯。
  哎,这可怜孩子,自己师姐不待见他,刘长老也权当他不存在。
  他就好像一只弱小伶仃的小狗被扔在冰天雪地中,哆哆嗦嗦颤抖不已,就希望有人能伸手将他抱进怀里。
  就算楚衍说了假话,也是想博得她的关注啊,并没有什么坏心眼。自己不疼楚衍,谁还会疼他?
  女修心中柔软又温暖的一处被打动了,她不声不响望着楚衍,忍不住轻轻缓缓地微笑了。
  穆静雅向来心善,即便明知楚衍说假话,也不愿揭穿。女修一眨眼,还是装作并不在意地询问:“真的么,楚师弟可是与那人有一面之缘?”
  “不,我救过他一命,也能算是有些交情吧。”
  红衣女修不由一愣,是真真正正的呆愣。她心中思绪万千,讷讷无语许久,还是小心翼翼地说:“既是如此,那可就太好了。”
  楚衍一听就知,穆静雅根本不信。但这女修为了维护他摇摇欲坠的尊严,就连敷衍的话都说得格外小心,生怕戳穿了楚衍的谎言。
  被人如此维护固然好,可楚衍明明说了实话还无人相信,他就有些郁闷了。
  小少年难免在心中感慨一声,又赶忙去问简苍:“魔尊大人,我真救过林修羽一命……”
  “本尊知道。”简苍只回了两个字。
  “我每次都说实话从不说谎,可他们都不信我。”楚衍的声音轻轻软软,还带着微不可查的委屈。
  明明是只猛兽,偏偏装成一副软弱温顺的模样,还怪别人都不害怕他。楚衍这种自欺欺人的行为,简苍实在不愿理会。
  青衣魔修眉宇一皱,他向来懒得掩饰,又痛痛快快地说:“因为你年纪太小也没威慑力,看上去就是一副好欺负的模样。”
  “若你当真如段光远一般,板着脸神情冷肃,其余人都会高看你一眼。但你宁愿藏拙,也不愿显露锋芒,不是么?”
  楚衍怔了一刹,而后轻缓地微笑了。
  果然,旁人都看不穿他的伪装,觉得楚衍收敛气势就是单纯好欺负,可魔尊自有眼光,稍稍一瞥就看穿了他的心思,精准极了。
  这等眼光,大概在整个世间都属罕见。仔细算起来,楚衍与简苍也不过相处数月,却已有了这种难得默契,真是天大的缘分啊。
  简苍停顿片刻,又字字温柔地问:“你刚才,莫非在向本尊撒娇?”
  他话音中有小心翼翼的试探,是破土而出的柔嫩幼苗试探着伸展枝叶,带着些许紧张。
  紧张自然是真心实意的紧张。简苍对于楚衍,向来没有什么办法。
  若他能从那人口中听到零星几句暖心的话,紧绷的一颗心也能稍稍舒缓。
  “是啊,天下也只有魔尊疼我。”少年眨眨眼,如此示弱的话,他说得一点也不亏心。
  那一瞬间,简苍既是惆怅也是释然。
  也对,楚衍向来如此,恭维话信口拈来全不害羞。他永远有本事撩拨得简苍几欲发怒,又能瞬间平稳他的心绪。
  明明简苍修为高出楚衍许多,他却拿这少年根本毫无办法。既是命中注定,也是他心甘情愿。
  青衣魔修绝艳面容上有一丝笑意,水波般荡漾开来,在他人注意前却已消失不见。
  他一抬眉,话音中三分戏谑三分认真,“等本尊重塑肉身之后,定会好好疼你。别人碰你一根手指头,我就灭他全家。”
  楚衍虚咳一声。
  他没想到魔尊大人这么认真,自己随口一句话,竟换来他如此凶残的反应,难免有些心虚。
  “这不好吧,毕竟我的仇人太多,魔尊大人要一一报复,怕会忙得脱不开身。”少年小心翼翼地答话,让简苍窥见他罕见的弱点,魔尊立刻乘胜追击毫不犹豫,“本尊向来说到做到,从不辜负他人期望。就比如你这师姐,胆敢不信你的话让你受了委屈,我日后也不会放过他。”
  谁能想到,一向冷眼旁观喜欢看热闹的魔尊,竟有这么认真的时候。
  楚衍觉得自己真不是嗜杀成性的人,哪怕别人无意间碰他一下,他都要卸了那人一条胳膊出气。
  就在楚衍绞尽脑汁,准备不经意地打消简苍凶残的想法时,他却听到那人的笑声。
  并不是之前的嗤笑冷笑,而是畅快肆意的笑,毫无阴霾也并未仇恨。
  笑声实在好听,却让楚衍跟着呆愣了一会,他才明白自己竟被简苍骗了。
  “傻子。”青衣魔修懒洋洋地说。
  两个字说得又轻又缓,明明是不大好听的字眼,却似有无尽情思一般,悠悠荡荡落在楚衍耳中,让他浑身上下都是一哆嗦。
  魔尊哄起人来,可真是太要命了。不看脸光听声音,怕都有无数人为之痴迷。
  楚衍反倒有些遗憾,他不能亲眼见到简苍此时的神情,大概是斜睨着眼睛波光荡漾,举手投足间都有风情万种。
  “既然你不愿本尊报复他人,那我就换另一种方法疼你。说好了,不能反悔。”简苍恰到好处地停顿了,留下了无尽的遐想。
  向来机敏狡黠的楚衍,又愣住好一会。他像被柔软温暖的小兔子蹭了一下,心跳勃然而发,好一会都未平静。
  楚衍觉得他脸颊微烫,甚至不敢接简苍这句含义不明的话。他不敢想也不能想,思虑太多徒劳无益,只会碍事。
  少年不答话,简苍也不逼迫他,更是气定神闲的可疑。
  好在穆静雅突如其来一句话,打破了楚衍恍惚出神的境界。
  红衣女修想了好一会,也决定不计较楚衍刚才的答话,她好心好意地转移话题说:“楚师弟今日能够胜出,我自然十分高兴。李师姐既被淘汰,太上派就只剩我们三个。”
  “我自己能为如此,心中早就明白,也不抱什么希望。我更希望楚师弟小心些,真碰上无法赢过的对手,还是保命要紧。楚师弟也别在意什么赌局,你要是缺灵石,我也能周济你一下。”
  说白了,她还是不信自己能够取胜。
  少年漆黑眼睛定定看了穆静雅一会,没情绪也无含义,却莫名让她有些心虚。
  穆静雅觉得,这样的楚衍她非常陌生。
  不,从始至终,她也与楚衍相处不多,并不知道他本性如何。
  好在楚衍微笑了,他字字温柔地说:“我明白师姐一片好意,可有些事情,你不拼到最后是不行的。”
  “就当试一试吧,看看自己能走到什么地步,也许我能拔得头筹也说不定。”
  红衣女修忙不迭点头,她已然后悔自己又说错了话。
  她算是发现,尽管李窈兰对自己的小师弟不大理睬,可这两人本质上却十分相似。
  同样的骄傲固执不服输,明明前方就是死路,还非要亲自试一试。大概修成大能的修士,也多是这般固执吧。
  女修微不可查地叹了一口气,等她再回神时,只看见少年孤弱背影被夜色吞没,再一眨眼就不见了。
  穆静雅心头忽然一颤,莫名有了一丝不祥预感。她越是细想,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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