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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生枷锁-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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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视线往殿外的门看去,想起闻清徵这样终日待在魔宫是寂寞了些,也许,这猫还可以为他解解闷。
“留着吧,你去带他洗干净,然后送过去。”沈昭看他怀中那猫一眼,吩咐着。
“是……”
赫舒看着那猫有点头疼,又想起来自己今日来所为之事,忙道,“宗主,长老们都在议事厅等着您呢,您先去议事吧。”
“嗯。”
沈昭心中生起一丝烦闷,不知又是出了什么事情,一般赫舒起那么早来喊他,都不会带来什么好消息。
果然,长老们带来的不是什么好消息。
自从艮山被他舍弃之后,道修们又卷土重来,在筹划着一次接一次的反击,想要夺回如今被魔宗占据的中原领土。如今的玄清小世界已不是二十年前沈昭一人独大,道修那边也多了一两个元婴期修士,虽都不及沈昭修为高,但也能牵制他了。
沈昭自然知道长老和护法们都对他的做法不是很认同,言语中都在惋惜失去艮山之事,只是不敢明说是沈昭抉择错了而已。
沈昭虽不后悔,但也让他们说的有些心烦,一天下来,满身倦意地推开门,看到青年在案前静静地坐着,他膝头卧着那只猫,青年的手正搭在猫身上,轻轻地抚着。
全身的倦意都一扫而空,沈昭嘴角弯了弯,走过去,问他,“喜欢吗?”
他终于看到师尊这样柔软的表情,就跟,以前师尊对那只雪羽一般。师尊好像在面对这些柔软弱小的小东西时,便像换了个人,没那么冷漠了,有了几分人气儿。
闻清徵听到他的声音,慢慢抚在雪白猫背上的手顿了顿,轻声道,“谢谢。”
“……不必。”
沈昭说着,心中苦笑,他就见不得闻清徵如今这样的疏离,他弯下腰,把自己的手覆在青年的手背上,感觉到他动作一瞬的停滞,很认真地说,“你想要的,我都给你。”
闻清徵低着头,没有回答。
在沈昭以为他不会回应的时候,沉默了许久的青年终于开口,却是问他,“你为什么要去那里找我?”
无需说那里是哪里,沈昭对他的了解几乎要超过对自己的了解,立刻明白他说的是饿鬼道,道,“因为,我不甘心,也放不下您。”
“……”
闻清徵心中一震,又想起在出来时听到他说的一声师尊,有些恍惚。
他心中隐约有个猜想,但是,却不敢去相信。
沈昭在之前对他横眉冷对,为何如今又待他和以往一样好,好像毫无芥蒂一般,以往的恩怨全都一扫而空。他们还是回到了以往的时候,只不过,以往那种若隐若无的暧昧已经变成实质,沈昭经常吻他,无论他想不想反抗,都无法逃脱。
但只要闻清徵不想继续让他做下去的时候,沈昭便会默不作声地离开,帮他整好衣衫。
这样的克制和暧昧让人像是堕入蜜糖罐一样,被喜欢的人这样对待,闻清徵却挣扎在痛苦和欢愉的深渊中,不知道沈昭到底待他有几分真心。他们以往发生过的事情让闻清徵自己都难以原谅自己,又遑论沈昭。
闻清徵不信他会接受这样的自己……
他还想说些什么,膝前一直被他俩压着的小猫却像难受重负,呜地一叫,便蓦然从闻清徵怀中窜出去了。那小猫虽刚长成,但爪子很锋利,闻清徵目不能视,一不留神被他在脖颈旁抓上一道长长的痕迹,白皙的颈上带着血痕。
沈昭又气又急,来不及去整治那猫,忙去看闻清徵,拨开他旁边的头发仔细去看那伤痕,问,“疼吗?”
闻清徵捂着脖颈,感觉那道痕迹火辣辣地,很烫,但相比他以前受过的伤来说是轻多了,只是摇摇头说没事。
沈昭正欲说些什么,陡然看到他转过头时,修长后颈上一闪而过的印记,眼眸暗了暗。
“这是什么?”
他面色沉下来,伸手,撩开闻清徵背后的长长雪发,将那截白皙脖颈完全露出。只见那雪白如脂的肌肤上,隐隐浮现着一个骷髅头的印记,是暗色的,只有核桃般大小,却看起来格外扎眼。
这几日沈昭一直未仔细看过他身上,而且,他后颈一直被头发遮着,沈昭居然没有发现。
他的视线紧紧盯着那个小小的骷髅头,听到自己的声音还算是冷静,但心里的愤怒却几乎要扭曲到变形。
那个小骷髅头的印记他又怎能不知是什么意思,以往道、魔、鬼、妖四道争锋的时候,沈昭和那些鬼修们也打过不少交道。那些修为高强的鬼修们都会在道侣后颈处打上这样一个印记,用来向他人宣示所有权,便是意味着那人是已经归他所有了。
闻清徵不知道他看到了什么,只感觉没有头发遮着的后颈有些凉,无意识地抚过那处,“什么?”
青年指尖一碰到那小小骷髅头的印记,那印记便立刻闪着幽幽的碧光,好像是一种回应。
沈昭紧紧地盯着那个印记,看到闻清徵似茫然不知的样子,喉中却哽塞难言。
他胸口剧烈起伏着,被欺骗之后的盛怒和痛苦让他终于冷笑出声,“原来啊,一直不让我碰便是为了这个。你是早就有了主的,是不是?就是那个褚先生?”
第六十一章 强制
闻清徵不知道他是看到了什么,只觉得他话中讥诮很盛,让人心冷,“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他和褚先生,一直都是互相利用的关系而已,他在饿鬼道的时候依靠褚先生活下来,而褚先生利用他杀尽了仇家,从未有过任何越矩的感情。
他也不知道褚先生为什么又放弃了他,他想着之前褚先生跟他说的,若是他想的话那些来追他们的人至少要三日才能找到,而他,应该是在当天深夜的时候就被带回魔宗了吧。
“我只是问了他几句,你又何必这样揣测?”闻清徵听他说的一丝都不客气,像是心中硌了块石头,沉声道。
沈昭冷笑一声,眸中隐隐有着血丝,只是视线无论如何也无法从那闪着幽幽碧光的骷髅头上移开。
那个小小的印记就像是眼中的沙粒,在挑战着他的耐心,在听到闻清徵反过来问他的话的时候,沈昭心中最后一丝怜惜都被嫉妒和愤怒淹没。他抬手,‘吱呀’地一声,门窗都被关严。
闻清徵听到门被关上的声音,虽看不见,却能感觉空气中冷凝的气氛,有着危险的前兆,“沈昭……”
“现在想起来要叫我了么?之前不是还一直叫着你的褚先生?”
沈昭攥住他双手的手腕,用了力气,握得很紧,几乎可以看到青年白皙皮肤下细细的青筋,“可是,晚了。”
“你说的什么混话?”
闻清徵又气又羞,他说什么是他的褚先生,这样暧昧不明的话显然是在怀疑他和褚先生的关系,“我和他分明没有关系,你何必总要提起。放开!”
沈昭却不语,阴沉着脸便吻上了他的唇。
但这次的吻不太像吻,更像是撕咬,青年狠狠地堵着他的唇,霸道地侵占了他每一分的空间。
被紧紧握住的手腕动弹不得,双腿也都被压下,只能感觉到身上的沉重和青年近在咫尺的熟悉气息。
唇齿间强横不讲理的吻,几乎让人窒息。
沈昭以往吻他的时候,总是轻轻柔柔地,像片云朵落在唇上,闻清徵就算是想着伦常纲理,但到最后总是不自觉地沉湎其中,有些情动。但这次他这样粗鲁的吻中没有一丝以往缱绻的情意,取而代之的,是令人感到害怕的占有欲和愤怒。
他是疾风骤雨,把所有的怒火都发泄在了青年身上。
但闻清徵亦不是任由雨打风摧的柔弱菡萏,他亦是元婴期修士,只是不如沈昭修为高。他成日被沈昭囚在这里,本已不愿,又见沈昭的动作越来越不合规矩,根本就是在发泄,也不免动怒。
口中被堵着呜呜难言,闻清徵只觉心头郁结难舒,下一刻都要压抑得喘不过气来,咬咬牙,强行冲开之前被点上的穴道,经脉逆行,没忍住呛出一口血。
沈昭尝到他唇间的血腥气,心中一震,正要放开他,却蓦然被他抬手打下一记,往后倾着,肩头剧痛。
“咳,咳……你清醒一点。”
闻清徵止不住地在咳着,喉中全是腥甜的血腥味儿,让人想要作呕。强行冲开穴道的痛楚让他感觉浑身似乎都被车马碾过,没有一处好骨头,但身上的痛楚亦不如青年这样无端的猜疑和泄愤让他更加不能接受。
沈昭捂着肩,刚刚被闻清徵打下一记的地方还在隐隐发痛,但这痛却不会让人清醒,只会让人愈发被愤怒冲昏了头脑。
“呵,清醒?有什么用?”
他双目赤红,眉间的古老纹路因这怒气变得愈发耀眼,像是紧紧依附在皮肤之下的藤蔓一般,下一刻就要破土而出。
沈昭似没觉到痛,刚刚受的伤不算重,但他的动作却比以往更加强势,狠狠地制住闻清徵的手腕,双膝压着他两条长腿,用了九成的修为,将青年紧紧地制在身下。
闻清徵唇间划过一丝血痕,强行冲破穴道让他心头发疼,一阵阵地,耳边也轰鸣作响,如同雷声一般。但最让人震动的不是这些,而是,青年强横地扯开他衣裳的手,和那双炽热的烙在他脖颈间的唇。
他极力地挣扎着,却是再怎么缩好像都无法从那张宽大的榻上逃离,徒然激了青年几分怒气。沈昭手上现出一根长长的朱绳,将他两手手腕绑着,在最尾端系一个死死的结。
鲜红如朱砂的细绳将青年细白如脂的双手捆着,随着青年的挣扎,那朱绳只是越捆越紧,几乎要勒如皮肉,弄出一道道红痕。
“沈昭,别这样。沈……”
闻清徵双手被缚,只能用两条长腿极力地挣着,但是连双腿也被紧紧压着,整个人像是任人摆布的玩偶一般,身体都不属于自己。
‘刺啦’,很清脆地一声,是布帛被撕裂的声音。闻清徵身前一凉,冰凉的夜气如雾一般,瞬间将温热的皮肤裹挟,慢慢带走温度。
闻清徵骇然,微张着唇,竟没想到他居然会把自己的衣衫撕裂,是真的要做到那般地步了。一时间挣得更紧,但是腕间的朱绳却像是深扎如皮肉中,带来无尽的痛楚,让闻清徵几乎要以为下一刻自己的手腕便要断了。
“别动。”
沈昭紧紧压着他,大手顺着那被自己撕裂的衣衫往里,抚过他身上细腻的皮肤,感觉那皮肤像是豆腐块儿一般,好像他稍微用一点力气,身下的人便碎了。他努力压抑着自己暴戾的欲念,但动作还是重了些,抚摸揉捏之下,很快就把青年身上弄得一道青一道紫地,在那白皙如玉的皮肤上看着格外显眼。
“这是锁仙绳,越是挣扎,便会捆得越紧。要是想不疼的话就放松点,不要动。”沈昭含着那片薄薄的耳垂,在他耳边扑着热气,喘息着说道,“不是最怕疼的吗?嗯,别乱动。”
“啊……”
闻清徵侧了侧头,想避开,但避无可避,耳边湿腻温热的触感让人神智昏昏,但还是勉强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分意识,“不是说,不会勉强我的吗?你别,别啊……”
青年在他身上重如千钧,让闻清徵抬抬手都困难,更不要说是要逃走了。
元婴期每一阶的修为差距都是惊人的,闻清徵近乎绝望地发现他无论在哪里都敌不过沈昭。昔日那个认真在殿前听他讲习,一脸崇敬地说着师尊修为好高的少年已经不见了踪影,现在的沈昭让他感到陌生,可怕的陌生。
但沈昭却像是因为他这一句话变得有了怒气,重重地咬了他一口,在他耳边留下半圈深深的咬痕,“勉强?”
他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中满是讥诮,还有一丝隐秘的凄楚,“我哪里想勉强您?若是您真的愿意的话,沈昭求之不得。只是,一直以来都是您不愿意接受我。”
“……”
闻清徵鼻尖酸涩,只是疲倦地摇摇头,“不,不可以。”
他们不能这样,他虽喜欢沈昭,但却不能接受真地和沈昭一起做这种事,更何况,沈昭这根本不是喜欢他,而是在发泄他的愤怒。
他觉得自己是被欺骗了吗?还是觉得他辜负了他的诚意?
可闻清徵从始至终都没有给过回应,不能确定的事情,他就不会去想。如果早就想过不能在一起的话,那么他连试探都不会试探一步。
沈昭早就猜到他的回答,却还在心中希冀着一个不那么冷漠的回答。
一次次地失望背后,迎来的又是一次失望。
他嘴角冷笑的弧度都僵硬了,脸色沉得吓人,一言不发,却是强横地把青年转了个身,让他背对着自己。
“沈昭——”
闻清徵感觉身下一凉,衣衫凌乱着,居然从腰下开始被掀起。
沈昭把他后背长长的雪发撩起,露出那个小小的骷髅头印记,看得更是怒气中烧,抬手,手中一团暗色魔气便打在了青年后颈。
“唔……”
闻清徵眼前的白绸不知何时被掀开了,那双眸子紧紧阖着,从眼角溢出水意,长眉痛苦地蹙着,“不,不要碰那里,啊。”
那样尖锐的痛,像是被无数根针扎在后颈一样,几乎让人痛得昏厥,就算直接这样昏过去也好过受这痛楚。但喉间翻腾着,要昏也昏不得。
沈昭看着他在颤抖着的身体,知道他此时承受的痛楚有多深,却狠着心,近乎自虐地继续用魔气消除着那处印记。
鬼修的这种标记在刚开始标记的时候,不会让人有什么感觉,但若要消除,却会让承受者遭受极大的痛苦。
他无法忍受师尊身上残留着别人的印记,就算只是一点点。
那个属于别人的印记让他嫉妒得发疯,又深恨自己无能,让他在饿鬼道待了那么久。
三十六年,他早该想到的。
都说饿鬼道中无金丹,师尊刚下去的时候便是金丹期修为,他这样年轻相貌好的修士如果没有修为高强的人庇护着的话,是没有多大的几率能活下来的。沈昭一直都知道这件事情,只是不想承认而已。
第六十二章 情动
那道小小的暗色印记在魔气的侵蚀下慢慢地消失黯淡了,身下人起先剧烈的挣扎变弱,到最后也只是负隅顽抗,他痛得疲倦了,几乎要虚脱。
闻清徵后颈那处皮肤重现之前的样子,白皙如玉,再没有丝毫的痕迹。0当沈昭的手终于从那里移开的时候,感觉身下人已经是汗涔涔地,浑身都像是水洗过一般,额前颈间都是汗珠,滑腻腻地。
闻清徵脸色白了几分,嘴唇却愈发嫣红,被汗水沾湿的碎发粘在额上,那双唇微张喘息着,近乎脱力地伏在榻上。
沈昭从后面抱住他,指尖热烫,每每滑过他身上肌肤的时候都像是烙铁一般,让人从脊背开始升起快…感,薄薄的皮肤下面似乎都掩藏着欲望,要破土而出。
青年的声音像是夜晚遥远的钟声一般,虽然很轻,但却格外清晰地响在他耳边,“师尊,你身上没有那人的印记了。就跟了我,好不好?”
他说的时候,眼中热热的,好像下一刻便要落泪。
就算是眼前的人已经不再和以前一样白璧无瑕,就算他心中想的不是自己,沈昭还是无法放下他。他恨这样近乎委曲求全的自己,却有无可奈何,就连现在,他也在企求着师尊的回答。
那双带着薄茧的手,从他腰畔被掀起的衣衫往上,抚过平坦的小腹,往上。
闻清徵本来因疼痛变得昏沉的意识忽然被拽回来,身上传来的感觉陌生又新奇,让人贪恋着一丝的***,理智却依旧负隅顽抗着,“不、不要……沈昭,放开、放开我,啊……”
……
当天边第一缕晨曦透过窗棂撒进殿内的时候,沈昭已起身,他身上随便披着一件玄黑外衫,露出里面精壮结实的腹肌,沉默着弯腰,为躺在榻上昏过去的青年轻轻地擦拭着身子。
青年身上红痕遍布,都是他昨日情难自已的时候留下的,间或有几道青紫的痕迹。他已经把昨天弄进去的那些东西都清理干净了,越是为他擦拭着身体,心中的悔意愈重。
但,他却清清楚楚地知道他昨日那般做的时候,意识是很清醒的。
他想要完全占据师尊,受不了他身上有别人一丝一毫的痕迹,要宣示自己的主权,这样做了之后,又忍不住怜惜。
沈昭看着那些痕迹,眼眸暗了暗,他拿着干净的衣裳想要为他换上,手一碰到青年上半身,之前破破碎碎的衣裳便从肩头滑落,入眼的景象让沈昭瞳孔收缩,动作也顿了顿。
手中要为他换上的衣衫从指尖滑落,沈昭看着眼前青年背后纵横的鞭痕,目眦欲裂。他慢慢抬手,抚过他背后的那些伤痕。
那些鞭痕纵横交错,许多都已经结痂褪色,大多数都是泛红微红的颜色,并不是太起眼,但在那白皙如玉的后背上却格外触目惊心。
沈昭看着那些伤痕,指尖在微微颤抖,他昨夜的时候并没有把他身上的衣衫全都剥掉,所以一直都没有看到那些鞭痕,现在看来,那里每一道痕迹都像是割在他心上。他不知道师尊这些年到底受了什么苦楚,却一句都不曾对他提起。
沈昭按捺下心中酸涩,替他换下干净衣裳,轻手轻脚地,注意着没碰到他的伤,又为他在那里上了药,才用手臂撑着头在榻边坐着。他静静地看着青年的睡颜,心中生出无限的自责。
当闻清徵睁开眼的时候,眼前依旧一片漆黑,他身上好像被碾过一般酸痛,腰快要断掉。难以启齿的地方传来带来撕裂般的肿胀感,那痛意还未消散,反而是愈发重了。
闻清徵下意识地往里面躲去,那样的动作让沈昭看得心酸,忙站起来,把他整个人圈在怀里,紧紧地抱着他,安抚着,“师尊,我在这儿,别怕,别怕……”
但闻清徵听到他的声音,却挣扎得更厉害了。
他双手被束缚住的红绳已经被解开,双手的手腕上都是深深勒进皮肉的痕迹,在那白皙的皮肤上显得格外明显,沈昭预想到他会抵触自己,但没想到他的抵触情绪那么大,那一句‘师尊’还没出口,已经被打断。
‘啪’,很清脆地一声,闻清徵喘息着,手心发热,还有些痛。
沈昭脸颊上立刻浮现出一个红印,却是张了张唇,低眸,黯然道,“对不起。”
他在心中苦笑着,事到如今,做都做了,他早就想好了后果的。就算他因为这个恨他,怨他,他也不会后悔。至少,恨一个人也是会深深记住他的吧。
沈昭已不奢求他能爱上自己,就算是恨,在他心里有个不肯磨灭的记忆也是好的。
“师尊,我帮你请了大夫,来看看你的眼睛,好么?”
沈昭下一刻将他拥得更紧,鼻尖嗅着他发梢清淡的香气,心头的满足几乎要溢出来,轻声地问着他,又将他双手紧紧地制住,防止他的挣扎。
闻清徵想从那怀中逃离,却无可奈何,慢慢地,也就不挣了,心渐渐地沉到谷底。
昨夜的一幕幕都在脑中回放着,闻清徵不无悲哀地想,他到底又做了什么?这样的事情,天理难容,他心里最后一丝严密守护的防线也被摧毁了,师徒悖伦,背道相驰,这是他以往想都不曾想过的。
雪发青年转过脸去,胸口在急剧地起伏着,却一句都说不出来。
良久,才道,“我说不想,你便不做了么?”
那声音漠然,带着一丝迷惘,让沈昭听着喉中哽塞难言。
“进来吧。”
沈昭苦笑一声,对着门外,用了修为能让外面的人听到他的声音。
门被轻轻推开了,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叟佝偻着背走进来,那老叟一直低着头,不敢抬头去看榻上的场景,到了旁边便跪下行礼,讷讷道,“老朽拜见宗主。”
“免了。”沈昭把闻清徵身上的衣衫拉得更严实了些,遮住昨夜弄上去的痕迹。
那老叟抬头,只敢小心地觑了前方一眼,看到一个高挑青年正被沈昭拥在怀中,看不清面目,只能看到他依在沈昭身上。虽然那青年看着修为也不弱,但好像是被点了穴道,用不出来灵力,只露出了一节修长白皙的脖颈和背后如缎般的雪发,单凭一个背影就能看出倾世之姿。
“不、不知宗主叫老朽来,可是为这位仙长医治么?”
那老叟是云游四方的医士,见了无数的修士,一眼就能辨出眼前这人是哪一修的。他感觉闻清徵身上并无魔气,相反,他身上是很纯粹的灵气,如雾一般绕在他周围,让人感觉很舒服,但那灵气中又过于阴冷,夹杂着鬼修的气息,不知是什么原因。
老叟不敢多问,只是深深埋着头,生怕看到什么引来杀身之祸的东西。
他本和魔修甚少交往,只是在玄清小世界里因为医术高明便得了个‘医仙’的名声,也因此,被魔修们找上,说要请他为一人治疗眼伤。
沈昭微微颔首,不怒自威,对着老叟的时候便有着上位者的威压和气势,淡淡道,“为他看看,如何医治这眼伤,若是治好了,本座自有重谢。”
“不敢、不敢。”
老叟忙推辞,他只想着能平平安安回去便好,哪里还想着去拿报酬。他从背后的药箧里拿出一根丝线,将丝线一头搭在闻清徵手腕上,看到他手腕上被绳子勒出的痕迹,忙避开视线,悬丝诊脉。
沈昭一边看着闻清徵,防止他挣扎乱动,惊了脉象,一边看那老叟神情,看到那人一脸迟疑的样子时,心先沉了半截。
老叟道了声‘得罪,轻轻掀开闻清徵的眼皮,看着他失神的眼睛,退回去,犹豫了许久,叹息一声。
“能不能治?”
沈昭面色阴沉,看他的模样便猜到答案,却还是心存希冀,问着。
老叟却陡然跪下,摇头,满是惋惜地道,“这、这位仙长所中的瘴气之毒应是拖了几年,深入经脉血液,早已难救了。若是在刚刚中了瘴毒的那一两日便来的话,老朽还可一治,可现在……”
后面的话,已经不必说了。
那老叟跪在地上,心中揣揣,生怕自己下一刻就人头落地。
都说这一任的魔修宗主比和以往的都要厉害,是个狠角色,只不过用了几十年就把道修们都赶出了中原,如今魔修一家独大。能在那么年轻的时候就做出这般成就,没有几分狠性是不可能的。
而且,那老叟早就听说了眼前的魔宗宗主在二十年前血洗青城之事,道修三宗七派在那一战之后分崩离析,知道今日所有道修的弟子们提到那一年还心有余悸。
但他却没等来预想中的震怒,沈昭喉结动了动,声音有些哑,满是疲倦,只是挥挥手,轻声,“你走吧。”
那老叟闻言,忙叩头谢恩,拿了药箧便忙退出殿外,深怕沈昭下一刻反悔,要拿他泄愤。
守在殿外的赫舒见他仓惶出来,已猜到什么,叹息一声,扔给那老叟一个储物袋,里面装着的是给他这一行的报酬,“喏,拿走。”
虽然他也许并未治好里面那人的病,但宗主交代过的不让他为难这些人,他自然会照做。
殿内,又陷入了寂静中。
沈昭看着怀中紧紧闭着眸子,宛如木石一般的青年,喉中干涩,轻声问,“师尊,你的眼睛是怎么伤的?可以跟我说吗?”
那老叟说是瘴毒之气,他知道瘴气所存无非就是那么几处,包括万古遗境的断崖之下。
第六十三章 六十七鞭
沈昭虽不能确定闻清徵是不是在那断崖下伤了眼睛,却有些希望是这样。这样的话,是不是可以证明师尊是回来找过他?他将闻清徵被拖入饿鬼道时掉落的匕首一直珍藏在身边,早已知道他来过那处断崖,但却不知他是否真的下去找他了。
但他心里虽这样想着,又怕真的如他所想,师尊的眼睛是因他受伤的,那样的话他才真是于心不安,余生都难以安宁。
沈昭握着青年的手,感觉他的手冰冰凉凉,没有一点温度,再看到那张没什么血色的脸,想起自己昨夜失控的样子,心中更是心疼,低声问他,“是不是?师尊。”
闻清徵被他紧紧揽在怀里,周身源源不断地传来青年身上的暖意,但却无法把那颗心捂热。
青年紧紧抿着唇,一言不发,脸上的神情是千年万年如一的漠然,如高山积雪,没有一丝的情绪波动。那双眸子漆黑清澈,却映不出前方的人影。
沈昭问他,他不会答,而要说些别的,闻清徵也不会回答。
沈昭苦笑一声,知道他是在用这种态度来抵触他,原来,连一句话都不想和他说了么。
沈昭松开手,把他放在一边儿,不再靠近,声音低低地,似在诉说,“我知道,是我犯浑,我混账,师尊你生气是应该的。但……您也不值当为我伤心难过,好好休息着,我晚些再回来看您。”
他站起身,往殿外走去。
青年亦一言不发,不知是否把他的话听进去了。
沈昭推开门,看到正守在殿外的赫舒,闭眸,呼出一口气,“你在这里一直等着呢?”他手腕微动,‘吱呀’一声,殿门便被关上了。
赫舒低眉顺目,回道,“是。”
沈昭抬眼,瞥他一眼,知道他既然是在这里守着,昨夜的事他也应知道了。他们前半夜闹腾得挺厉害,到后来切入正题时沈昭才在房内下了禁制,把声音都给阻断了。
“找大夫来开几服药,再拿些化淤消肿的药膏进去,还有……拿些祛除伤痕的膏药,全都送进去。”
“是。”
赫舒会意,行礼后要告退,又被沈昭喊住。
“暗牢那几个如何了?”沈昭眸中没了刚才吩咐他去送药时的温情,面色冷漠,阴沉沉地,让人望而生畏。
“回宗主,属下前些时间才去关照过那些道修们,都还苟延残喘着呢。”
“嗯。”
沈昭微微颔首,“没弄死就好。”
他长腿一迈,往暗牢的方向走去,想着,他前些年一直囚着这些道修们,让他们多吃了几十年的牢饭,占着地方,也还算有些用处。
尤其是,从那贺家父子的口中应该能知道不少东西。
那些,师尊不愿意告诉他的往事。
一双暗纹长靴映入眼帘,质地皆为上等的绸缎,是冰蚕丝织造而成,此时,正缓缓地步在暗牢平整的漆黑石板之上,轻轻的足音在这幽静的暗牢中很是惹人注目。
哗啦啦地,暗牢深处传来一阵铁链相撞拉动的声音,沈昭一走进暗牢,身旁便有无数被他囚着的囚犯们拖着玄铁脚铐手铐求饶。求他放他们出去的声音比以往少了许多,更多的,都是让他早些给他们一条死路的。
沈昭面色漠然,恍若没有听到,只是慢慢地走着,朝着最深的那一间牢房走去。沿途有一个花白头发的褴褛老叟跪倒在地,哀求着给他一杯毒酒,沈昭只是瞥了一眼,便有狱卒立刻把那人拉下去,刑罚伺候。
沈昭等那人被拖下去之后,才想起这人为何那么面熟,原是他几十年前在青城时见到的那个高高在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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