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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生枷锁-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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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大夫在为他解释的时候,神情古怪,好像他和那魔宗宗主有什么不一样的关系一般,如若不然,那魔宗宗主为何会在他身上下同心蛊。
听闻,魔修们只会在自己挚爱的道侣身上才会下这种蛊,也是为了彰显忠诚。
但杀了那魔宗宗主的致命一刃便是闻清徵所致,所以这种猜测,也仅仅只是猜测。
闻清徵受了重创,缠绵病榻数月,勉强捡回来一条命,但自此三千青丝尽白,身体元气大伤,冬日畏寒难忍,再也回不到以往的日子了。
作为补偿,掌教说让他做清净峰的首座。
……
记忆戛然而止,闻清徵慢慢阖上眼眸,在心中苦笑。
孽缘啊。
原来他已欠他那么多。
那沈昭这一世,是来寻仇的么?
让他慢慢沉溺在他的温柔里,爱上他,然后再用无尽的恨意来折磨他。
闻清徵心中剧痛,好像又回到昔日将那刀刃插入青年心口之时,他自己亦吐出一口鲜血,将要昏厥过去。
但这次,身后有人扶住了他,是褚易。
褚易蹙眉,“怎么了?”
没听到回答,怀中的人面容岑寂,脸上似没了一丝血色,眉毛也是紧蹙的,在昏过去的时候也不得安宁。
褚易看了他许久,即使看过无数次,他依旧觉得这副皮囊还是得天独厚的,让人移不开眼。
褚易把他放进榻上,又轻轻掩上门,在临走的一刻,像是想到了什么。他转身,弯腰在闻清徵身上点了几处大穴,然后才走了。
书生的面容有些苍白,眉梢眼底亦不掩疲倦,他只是连番做了这几件事情,不算什么重活,却只能坐在院子里的石椅上,后背皆被冷汗浸透。
褚易被掩在袖中的手紧紧攥着,指甲深陷肉中而不觉。
他痛恨这样孱弱无能的自己,却无可奈何,只要他动用修为时间稍微一长便气力不支,这让他一身的修为都成了笑话。空有睥睨四方的修为,却几乎没有用处,褚易早就把这具残躯恨入骨髓。
他选择了闻清徵,将自己所会倾囊相授,让闻清徵来替他做完他未完的事情。
但,只凭他二人真的可以做到么……
褚易眼中划过一丝不甘,视线幽幽地落在那一处竹屋里,许久,终于站起身来,御空往外走去。
竹林外,皆是他所布满的障眼法。
褚易顿了顿,不再迟疑,挥袖把那些障眼法全都去掉,自己负手立在竹林里,像是在静静等着什么。
后半夜,竹林内终于传来簌簌的竹叶打落之声。
褚易的视线往一个方向看去,问,“来了?”
数十个玄衣身影闪现,皆是来者不善,为首的却是面上横着一道伤疤的赫舒。
“阁下若是不想动手的话,最好及早告知闻仙长的去处。”赫舒奉命来寻,却没想到那么快就追到了,有些诧然。
更让他诧异的是,褚易却没有丝毫要反抗的意思,道,“人就在里面,已被我封住穴道,你直接带走便是。”
“阁下……”
赫舒看他不像是说笑,立刻会意,“阁下有什么条件,说出来便是。”
“不。”褚易摇摇头,“这条件要我和你们宗主说。”
“……”
赫舒迟疑片刻,低声唤过身后几个魔修,让他们去带回闻清徵,自己走上前去,双手递给他一枚玉牌,恭谨道,“阁下收着这枚玉牌,这玉牌可传音,您有什么要求便可直接说与宗主。若是您不放心的话,我也可先行给您一些信物。”
“不必。”
褚易接过玉牌,抬眸,看到几名魔修已是把那白衣青年抗在肩上,他的视线在白衣身影上停留片刻,随后,漠然转身,“我相信你们不会言而无信。”
而且,到时候只会是他来求着自己说条件。
第五十八章 囚禁
当赫舒带着昏睡的青年回到魔宗的时候,守在魔宫正殿外的守卫们悄声说宗主修为消耗太过,大夫正在里面为宗主调养身体。
赫舒抬抬手,本想着让属下去把闻清徵带到偏殿,等着宗主精神养好了再跟他说此事,殿内却急匆匆走来一个小童,说宗主又在问赫舒大人是不是回来了,有没有寻到。
赫舒回他说寻到了,那小童便去回话。
数息之后,一身素净白衣的沈昭疾步走出来,身后跟着小跑着跟着他脚步的大夫,还在气喘吁吁地喊宗主留步,他还没探好宗主的脉息。
“他在哪儿?”沈昭顾不得调养修为,听到赫舒带着人回来的消息,便立刻出来了。当他的视线停在昏睡过去的青年身上的时候,屏着呼吸,“你在何处找到他的?他身边那个鬼修呢?”
沈昭可记得,那鬼修的修为并不在他之下,怎么会那么轻易地放师尊回来了。
赫舒把自己追着闻清徵二人到了那处竹林的事情都一一都和沈昭禀报,把褚易的要求也原封不动地说了,双手奉上一枚玉牌,道,“宗主,这便是属下给那鬼修的传音玉牌的另一枚,您随身带在身上,若是那鬼修有什么要求的话,便可用此传音传到您身边。”
沈昭接过玉牌,一手摩挲着那冰凉细腻的质地,静静思忖。
那鬼修起先和他针锋相对,没有要退让的意思,为何又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把师尊拱手相让?
而且,他的要求沈昭还一无所知。
沈昭只觉内有蹊跷,但现在也没心情去探查,他的视线定格在青年安静却疲倦的睡颜上,心头酸楚又欣喜,挥手屏退下所有人,拦腰把人抱起,往正殿走去。
赫舒看着身边还茫然不知发生了何事的大夫,蹙着眉,让那大夫退下了,等过几日再来给宗主调养身体。只留下了一些休养元气的丹药,嘱咐小童悄悄给宗主送去,又关上了他们寝殿的门。
“宗主接下来几日都无闲暇,若是有什么事,直接来禀报于我便可。任何人都不能入内打搅,听到了没有?”
赫舒扫视一周,厉声对众人命令道。
魔修们唯唯诺诺,满口应承下了,他们都见了宗主看到那人珍而重之的样子,又怎么敢去打扰,难不成是嫌活得太长了吗?
宽敞庄严的魔宫内,其中宗主所住的地方也很是奢靡,处处都是金银玉石,只是冷冷清清地,少了几分人气。正中,悬着罗纱帐的榻上正卧着一个白衣的青年,青年闭着眸,看样子是昏睡过去了,但依旧紧蹙着眉头,不知他在睡梦中是不是也被梦魇缠身。
沈昭坐在榻边,静静地看着他,描摹着他的容颜。
他心头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刚刚抱起青年时恍然觉得他现在竟是那样轻,抱在怀中亦像是抱着一身瘦骨,身上没有多少肉,像是脆弱的瓷人,他都怕自己动作重了便把人给弄碎了。
但如今这般清瘦的样子,却多了几分禁欲纤细的感觉,让人怜惜。
‘舟中观霞,月下观花,灯下看美人,另是一番情景’,古人所言不虚,榻上人的容颜在有些昏暗的烛火下映得面色如壁,那点嫣红的唇珠似乎更艳了。
他看着看着,想要弯下腰,薄唇在将要触到那卷睫的时候,却停住了,不忍亵渎。沈昭将喉中的叹息压下,只是眷恋地看他一眼,直起身,轻轻为他掖上被角。
魔宫中,无物不精细工巧,闻清徵身下所卧的床榻也是,用了上好的紫檀打造,上面铺着厚厚的鹅绒和绸缎,柔软舒适,就连帐子也是东海鲛人所纺的纱,名为暗罗香。那罗纱远远看去像是黑夜一般的墨色,但在灯下一看,那纱又是流光溢彩,像是有金粉银线点缀其中一般,还在往外散着缥缈而温柔的香气,像极了一场绮丽的旧梦。
梦里,闻清徵又听到那声含着笑的‘仙长’,在他耳边的声音缱绻缠绵,说,他来还仙长的灵石。
闻清徵一时诧然,想说让他快些走,这里都是来抓他的人,却说不出来,好像失语一般,只有心急如火燎。
当青年靠近的时候,那俊朗的面容像是被打破的镜子一般,陡然变得支离破碎,每一片碎片里都往外淅淅沥沥地渗着鲜血。
再看时,便看到青年心口深深插着匕首,坚硬漆黑的铁柄上沾满了鲜血,还在簌簌往外流淌,他似乎感觉到了那滚烫的触感。
“昭儿!”
失语的嗓子陡然恢复,闻清徵下意识喊出那个名字,伸手想要往前抓去,却什么都没有抓到,只闻到一股清淡温柔的香气。
但,却是很陌生的香气。
闻清徵陡然惊醒,眼前依旧一片漆黑,不知身处何方,但闻清徵却直觉中感觉那不是他的房间。身下柔软舒适,恍若睡在云彩上一般,跟他那冷冰冰的木板床一点都不一样。
“褚先生?”
他迟疑中出声,不知那人是不是在身边。
“……”
沈昭刚刚离开,想着他醒来或许会口渴,便起身去为他倒了杯茶。当他听到身后那人从梦中惊醒时,第一句喊的是‘昭儿’的时候,不知道心中有多么兴奋。
好像是无尽黑暗中绽开的焰火,火光绚丽,热烈得好像刻在脑子里,永远铭记。
但还没从惊喜中回复过来,却听到了一句陌生的名字,沈昭嘴角的笑容瞬间停滞,握着茶盏的手攥起,将要把那细瓷的茶盏捏成粉碎,幽幽问,“褚先生是谁?”
难道,是那鬼修?
“!!”
闻清徵陡然听到他的声音,心中一震,失声,“沈昭?”
“……是我。”
沈昭回答他,听到他又换回了这样生疏的称呼,在心中苦笑一声,想着,刚刚果然还是他自作多情了。闻清徵只不过是在昏睡时才喊了那一声,如今清醒,哪里还会那般唤他?
沈昭看着他在听到自己的回答之后,便下意识往后退,将要缩到榻角,是那样抵触的样子。
青年握着茶盏的手重重放下,被溅了满手滚烫的茶水,但不觉得痛,只是听到自己的声音冷冷地,在问,“师尊不希望见到我,是想要见那个褚先生吗?”
他压抑不住怒气,在短短不到十二个时辰里发生的事情太多,让人心力交瘁,疲倦不堪,但却又不舍得睡去。即使双目酸痛,满是血丝,也还是贪恋着青年的久别的容颜。
“……”
闻清徵现在确定了,他真的是在沈昭身边,而且褚先生不知踪迹,他有些着急,“褚先生去哪里了?你把他杀了吗?”
沈昭只是紧抿着唇,不回答他,他再也忍不住,走过去,屈膝跪在他身前。
他的双手握紧他细弱的手腕,如同铁钳一般紧紧钳制,努力压抑着不让自己太过冲动,“您就那么在乎那个人吗?从刚开始便是在提他的名字。”
除了刚开始那句让他惊喜的昭儿,其余都是那个让人恼火的‘褚先生’,师尊一句话都不曾问他,反而却是在问别人,这让沈昭禁不住妒火中烧;想要问他和那病弱书生到底是什么关系,却又不能直说,怕得到一个自己不想要的答案。
闻清徵被他扼住腕子,动弹不得,双腕被那力度弄得生疼,却只能茫然地睁着眼睛,他感觉到眼前人扑在他脸颊上的热气,才能确定沈昭是真的在他身边,而不是在梦中。
“你,你先放开我。”
他下意思要挣脱,却怎么都挣不开,曲起一膝,长腿往外伸着想要为自己占得一席之地,不让这距离近的那么让人心惊,却被青年误以为他要逃走,又压下来,将他双腿都压住,不能动弹。
当沈昭半身的重量都放在他身上的时候,两人之间的距离更近了。
沈昭几乎要抑制不住心酸,他看着这几十年来心心念念的人就在自己身下,伸出一手,轻轻地抚着他的面颊,“师尊……”
但闻清徵却反应激烈,侧了侧脸,“不要碰我——”
他还不知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褚先生到底去了哪里,他又为何会落到了沈昭的手里?如今,沈昭对他这般又是要做什么?就算他之前为了宗门舍弃了他,但他终归是他的师父,他就算恨他,又怎么能做这种违逆悖伦的事情……
沈昭被他陡然激动的样子震住,怕他对自己再生出太多抵触,不敢再碰他,只是安抚似地轻声,“好、好,我不碰您,别怕。别怕。”
他说得急促,看着身下青年没了血色的面容,有些恨自己刚刚为何那样心急,这些年都等下来了,难道还差这一点么。
他还想问到底那褚先生是谁,又和他有什么关系,但却不能再问了。
沈昭要走,又不甘心,他低下头,冰凉的唇在青年手腕上滑过,“我这就走,你休息吧。”
青年的身体在轻微地战栗着,被他吻过的那一小段手腕像是发麻一般,本是冰凉的触感,但皮肉下却像是升腾起无数火焰,血液都在沸腾,只能微张着唇,却无法制止他。
沈昭的唇很快就离开了,他有些不舍,唇下的触感细腻光滑,如同绸缎,他忍不住想要更多,却被理智劝住。
沈昭在临走时,给闻清徵身上下了禁制,让他不得离开床榻半步,又把他身上的兵刃都给搜了,榻角的尖锐雕花也都用绸布紧紧裹着,花瓶茶盏一类的东西都放得远远的,不让他轻易拿到。
他慢慢步出寝殿,视线往旁边的阴影处看去,这时,声音里已没了一丝温度,沉声问,“你说你是在哪里见到的那鬼修,仔细说来。”
【作者有话说:囚禁play开始】
第五十九章 吻
赫舒把他之前在竹林见到褚易的情形都仔细跟沈昭说了,眉头蹙着,心中疑窦丛生,“那鬼修让我把闻仙长带走的时候格外干脆,属下一直觉得这其中有些蹊跷,不知宗主意下如何?”
“蹊跷?”
沈昭抬眸,“你且说,你觉得那里蹊跷?”
“属下觉得……”
赫舒不敢对上他视线,思忖着回答的语气和措辞,慢慢道,“属下觉得,这蹊跷应在闻仙长,宗主最好先确定一下闻仙长是否有危险吧。”
他说着,偷偷去看沈昭的神情,当看到沈昭依旧和之前一样的平静神色之后,却没有放下心来,而是在心中打着鼓,想着自己莫不是又说错了话。
他跟随宗主那么多年,深谙他性子,知道他愈是表面风平浪静,实际则越是暗潮汹涌,宗主一直以来对殿内那道修用情至深,这几十年来枕边都无人,连许多不曾知道宗主心中有人的魔修教众们都觉得他这样过着有些不是滋味,但宗主却依旧在等着那个人。
如今,他提出这种事明摆着是不太信任闻清徵,赫舒不知宗主会不会因此震怒。但他就算冒着要挨刑罚的风险,也不得不这样说,为了宗主的安全,他必须如此。
赫舒对闻清徵的印象并不好,故而也不怎么相信他会好好地待自家宗主。
而沈昭听到他的话之后,却并没有像他想象中的那样斥责他,而是,笑了一声。笑声薄凉,带几分讥诮,那讥诮亦是讥他自己。
“本座自然知道,他一直以来便是如此。”从未变过。
沈昭的目光落在殿外幽暗荒冥的夜色中,那目光也似暗夜一般深邃难明,不经意间划过一丝黯然。
赫舒所言他又何尝不知,上一世他倾心那人,轻易便托付了一颗真心,结果枉遭杀身之祸;这一世他亦是堕入情网,不得解脱,纵使那人始终不曾信过他,让他一次又一次地失望、绝望,又亲手抛弃了他,他却还是选择原谅了他。他如今把闻清徵留在身边,心知枕边便如卧着一柄锋利未上鞘的兵刃,稍有不慎,便能割得遍体鳞伤。
但他却没得办法。
他不能离了闻清徵,正如鱼离不开水。
几十年来见不到那人的煎熬已经受够,永远见不到闻清徵的痛苦远远超过他如今这样不触碰地看着他,就算是用武力把他囚在自己身边。
上一世,这一世,都栽在了一个人的手里。
不甘,亦不得解脱。
沈昭让赫舒退下了,他又轻手轻脚地步入寝殿,掀开那暗罗香帐,看到青年安静的睡颜,眉眼舒展了些,许久不曾见过笑容的面上,也有了几分柔软的笑意。
可惜,师尊看不到。
他在临走之前,不得已又点了闻清徵的睡穴,因为怕他会弄伤自己。
沈昭在手心慢慢摩挲着赫舒给他的那枚用来传音的玉牌,他看着闻清徵的容颜,想着那人究竟是何目的。
但不管是何目的,总归,师尊是完好无损地在他身边了。
不,亦不是完好无损。
……
沈昭的视线落在他紧紧阖上的眸子里,他每每看到那双失了神采的眸子时都感到心痛,不知师尊到底是因为什么伤了眼睛,怎么离了他,便把生活又过得一团糟了。
他想着想着,手心的玉牌轻轻地动了动。
沈昭微蹙着眉,运用魔气缓缓注入那枚玉牌中,耳边便传来那鬼修的声音。
是来说他迟来的条件了。
褚易的条件不算严苛,他要的只是一些寻常凡间所通用的金银玉石,法宝财物等等,还有不少的珍奇药材,除此之外,没有再要什么。那些东西林林总总下来不算少,沈昭虽然能拿的出来,但却心尖沉沉,想着那人的来历。褚易像是深谙他家底一般,说的那些东西能让沈昭拿的出来,但却也不会那么轻松。
沈昭不在意那些东西,只是,向那玉牌传音,问,“只有这些?”
他不怎么相信这些便是那鬼修所索取的全部。
那边过了一会儿传来了回音,“自然不是。”
“呵。”
沈昭早就猜到他的回话应是如此,不再理,只是把他要的单子默记下来,在案前写下单子,便交由赫舒去办了。他吩咐赫舒把那些东西送到那鬼修所要求的地方,一样都不要少,还可以多给那鬼修一些东西。
这种要求或是沈昭的较劲,是两个人之间不见硝烟的暗自争斗,许多细节,便可以定高下了。
褚易在几日后接到那些东西的时候,把玩着那多出来的不少奇珍异宝,嘴角勾起弧度,神色不明,幽幽地看着天际,叹息一声。
他有些想念这三年来身边最锋利的那把剑刃,但不后悔、
……
闻清徵在第二日的时候才被沈昭解了睡穴,昏昏沉沉地醒来了,但是沈昭却还是不让他出门,只是耐心哄着他,说再过些时日他就可以陪着闻清徵出去走走。
闻清徵哪里想逛,他只是不知道沈昭到底把他抓来要做什么,以及,褚易现在身在何方。他欠了褚易的恩情,总感觉褚易不会那么轻易地就作罢。
但每当他要问起褚先生,沈昭总是沉下脸,很不高兴的样子,换上别的话题或者直接堵上他的嘴,用唇。
第一次的时候,闻清徵错愕着,感觉到唇间传来的柔软感觉,才明白是被他吻了。师徒之间做这样的事情让他一瞬间大脑空白,脸上和耳根都发烫,好像置身火炉之中,心跳得很快,不像自己。
他在那一次之后狠狠地把青年推开,低头,大口地喘息着。
而沈昭却是在忍不住吻了他第一次之后,像是被点燃了内心隐藏的火焰,起先星星点点的火苗渐渐燎原,又压着他加深了那个吻。面容冷俊的青年紧紧压着他,舌尖耐心地在他紧咬的牙关前打转,湿润地舔过嫩红的唇肉,在青年忍不住露出一丝缝隙的时候,把舌尖钻进去,缠着他的……
闻清徵不知沈昭这些年如何修为进涨得如此之快,虽然同为元婴期,但却比他修为高了一大截,当他被沈昭狠狠压住的时候,他发觉自己毫无还手之力,只能任由青年的唇撬开唇齿,缠绵着。
师徒悖伦的羞耻感一直裹挟着闻清徵,但是更多的,却是浑身骨头都酥软的快慰,和他也不知为何忽然热烫发痒起来的心尖。
他的鼻尖全是青年具有侵略性的味道,那样的味道不是女儿家腻人的脂粉香气,也不是褚先生那样压着药味的竹叶味道,而是青年身上独有的,熟悉的味道。
熟悉到闻清徵感觉自己眼前微热,洇湿了一点眼前蒙着的白绸,眼前浮现起青年以往的面容——剑眉星目、挺直鼻梁,还有形状美好的薄唇,笑起来时便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
已经回不去了。
闻清徵在被他吻着的时候,犹如不会动的木偶,只是木讷地随着他吻着,心中升起一丝悲哀。
沈昭用心地撬开他的唇,舌尖温柔地沿着那紧闭的贝齿描摹着,又卷着那湿润的一小截舌尖,攫取他唇中似夹着雪粒一般的清冷气息。便是师尊这样不曾回应他,他已是心中欣喜若狂。
“师尊……”
沈昭慢慢放开他,看到他淡色的唇因为自己的吻变得充血嫣红,像是枝头绽放的海棠花瓣一般,心中思潮翻起,轻声念着。伸手,有些粗糙的指尖撩过他汗湿的头发,把他眼前蒙着的白绸轻轻摘下来,看到他的眼睛。
那双形状美好的眼睛此时紧紧阖着,眼睫在轻微地颤着,在灯火的映照下显得湿润玄黑,像是被雨水打湿的墨锭。
沈昭想要伸手去触碰那眼睫,看到闻清徵开口。
他侧过头躲过他的触碰,声音很轻,寂然无波,却字字都像是敲在沈昭的心上,“孽徒。”
“……”
沈昭似怔了怔,看着他,微张着唇,没有说话。他沉默了许久,才笑了,笑得苦涩又心酸。
沈昭慢慢弯下腰,拥住身下的人,感觉到他一瞬间的僵硬和排斥,却还是紧紧拥着他,那力度深入骨髓。
闻清徵感觉他用力得似乎要把他的骨头都绞在一起,呼吸间全是青年身上的味道,霸道得不容他拒绝。
沈昭蓦然放开他,站起身,一句话也不说,疾步走出殿内。
唯留闻清徵茫然地睁着眼睛,眼前混沌未开,心中却一片清明;清醒地感觉着如今的悲哀。
殿外月华如练,夜晚的寒气顺着凉风送来的时候,冷得人一激灵,却解不了心中的热。
沈昭把自己浸入冰泉里,在这晚秋深夜里,像是丝毫没有感觉到泉水的冰寒一般,面色漠然。
焚身的欲huo慢慢地降下来了,但青年的面色也变得苍白,嘴唇青紫,与水面相接的发墨发上面结着细小的冰粒,如晨霜一般。
沈昭压抑下心中的那声叹息,睁开眼,穿着一身湿衣上岸。他也忘记这是多少次了,只是这些年每每想到那玄色道袍紧裹下的身体时,便用这种方法强制地压下欲念。
他以往不知多少次想过,把那人从饿鬼道拽出来之后,便要如何如何。
可事到如今,沈昭却悲哀地发现他依旧无法勉强那人,本以为自己足够狠心,对天下人狠心,对自己更狠心,但唯独对那人始终硬不下心肠。
不愿,亦或是不能。
第六十章 鬼修印记
闻清徵夜间浅眠,他感觉有人轻轻推开门,走了进来,好像在他旁边停住了脚步。但他那一阵被梦魇着,睡得很不安稳,要醒也醒不来,唯有意识是焦急且清醒的。
这些天发生的事情都在脑海中交错,百年如一场大梦,前世、今生,交叠在一起,一时有些分不清哪里是梦境那里是现实。就像是,前世杀他的人和这一世拥着他亲吻的明明是一人,却又分明是不相交的两条线。
闻清徵陡然睁开眼睛,眼前是一片漆黑,耳边是规律的呼吸声。
他动了动手,往旁边摸索着,抚到什么冰凉顺滑的东西,应该是头发,再碰一碰,是眉毛、鼻梁、嘴唇、还有下颌。那是曾在脑海中描绘过无数次的容貌,很熟悉。只是,触手的感觉皆是冰凉的,不知青年是去了哪里,弄得一身如冰。
青年睡梦中,安安静静地,只有温热的鼻息扑在他指尖,带来轻微的痒意,像是被细小的蚁虫啃噬一般。
沈昭伏在他榻边睡着了。
“沈昭……”闻清徵启唇,轻声喊他,但没人应。
静静的夜里,只有两人的呼吸声。
青年有些放下心来了,他慢慢地往沈昭这边靠了靠,侧卧着,好像只是感觉到青年在他身边呼吸着,便安下心。
但过了一会儿,却依旧不满足,闻清徵伸出去的手停顿在黑暗中许久,缩回,又伸出去,终于咬着唇,在黑暗中摸索着青年的手。他轻轻握住青年的手,力度也不敢大,生怕惊醒了青年。
这样未免有些小心翼翼,也太过幼稚,但握着青年冰凉的手时,心中却悸动得要落泪。
闻清徵又覆上一只手上去,手心的触感冰凉且粗糙,沈昭因为常年拿剑,所以手心和指尖都是薄茧,像粗粝的砂纸。闻清徵用自己仅存的温度替他暖着,就像是以往很多个酿雪的冬日,青年在等着袖炉暖热的时候,旁若无人地把他的手握在手心里,还笑得纯良,说他身上太热了,想要师尊来冰一冰。
往事回首,总是格外耐人寻味,闻清徵感觉沈昭的手慢慢地也不那么凉了,犹豫着,没有放开。
在四更天的时候,更漏声渐渐地轻了,暗夜里酝酿着曙光,窗棂前忽然有一声响,吱呀一声,沈昭蹙着眉,手指微动。闻清徵被恍了一跳,以为他是醒了,忙放开他的手。过了片刻,听到角落细弱的猫叫声才知道,是不知哪儿来的猫冲撞到了。
但也不敢再握,只是抿唇慢慢转过身,阖上眼睛,沉沉睡去了。
翌日,沈昭醒来的时候,只见到青年背着他睡着的背影,他一头雪发散落在榻上的洁白鹅绒上,像是洒落在雪地上的月光,在晨间的阳光下微微闪着细碎的光泽。
沈昭轻手轻脚地起身,才感觉浑身都不是滋味,他昨夜太倦,直接在榻边睡着了,现在起床时骨头都快要散架了。
他舒展着手脚,视线瞄着榻边,注意着不让自己发出太大的声响,陡然听到角落里一声细细的猫叫,寻声走过去,才看到窗前的角落下一个蜷缩着的小猫,那猫本应是白猫,但现在身上脏兮兮地,辨不出颜色。
沈昭蹙眉,按着那小猫的脖颈拎起来,听到那猫忽然高声叫了起来,忙疾步走出殿外,关上门,怕它把闻清徵吵醒。
“宗、宗主……”
赫舒却正倚在殿外的柱子上,半阖着眸子,睡意昏沉地等着沈昭,一听到那一声猫叫便醒了,抬眼看到沈昭正拎着一只小猫往外走。
“来得正好。”沈昭正头疼这猫该怎么解决,他本来想直接把这猫弄死,却嫌沾染了晦气,便拎着猫后颈扔给了我赫舒,“你来处理。”
“这……”
一不留神,怀里就被扔进了只小猫,赫舒脸色都不自然了,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弄这种又软又没什么攻击力的生物,问道,“这是您给闻仙长备的妖宠么?”
赫舒看着怀中那猫,虽然脏了点,但两只眼睛一蓝一绿,是异色瞳,看着和宝石一般,清澈剔透,格外漂亮。这种猫是品级不高的妖兽,一般都是女修们喜欢养在身边当妖宠的,没什么攻击力,很通人性。
沈昭听到他的话,怔了怔,“……是。”
他视线往殿外的门看去,想起闻清徵这样终日待在魔宫是寂寞了些,也许,这猫还可以为他解解闷。
“留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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