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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上他貌美如花-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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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晚桥不相信遇辰会指使人刺杀他的父皇; “此事有待查清; 还请父皇三思!”
  此时; 尚书令吴成安站了出来; “五殿下,行刺一国之君那是灭九族的大罪; 方才你也看到了,刺杀陛下的便是羽族人,即便这件事不是他做的,他也不能脱开干系。”
  “殿下。”身后的遇辰开口; “你可还记得今日出门我同你说过的话?”
  程晚桥回头,看着依旧平静的遇辰。今天出门的时候,他特意拉住他说,无论今天发生何事; 一定要听他的。
  没想到,真的出事了。
  遇辰语气平静道:“你不必为我辩解,也不必救我; 我不会有事。”
  “可……”
  “听话。”
  吴成安朝着那些还不肯下手的禁军道:“你们还在磨蹭什么,难道想抗旨不遵吗!”
  遇辰并没有等他们来抓,而是主动上前道:“要去哪,我跟你们走。”
  旁边握着剑的禁军个个面面相觑,方才陛下只说了将人拿下,并没说把人带到何处。
  程绀下令道:“将其关押天牢,听候发落!”
  好好的祭龙大典最后竟演变成这个局面,而遇辰也从一品大员都要敬让三分的神君沦为了阶下囚。
  程晚桥不敢轻举妄动,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遇辰被禁军带走。
  他心里清楚,要是他此时武力阻止,必定也会被当做同党抓起来,到时候就无人能为遇辰洗清冤屈。
  天灰蒙蒙地,祭龙台上的人纷纷撤去。
  有官员摇头晃脑道:“没想到羽族竟然忘恩负义,当初荊国想要剿灭羽族,若不是我朝兵将及时赶到,救了他们,他们早就被荆军灭族了,如今我朝尊他一声神君,可他们倒好,竟然还想弑君。”
  “毕竟不是正统的神族,只是神族和人的后嗣,尊他一声神君那是抬举,却这般不识好歹。”
  世人向来喜欢落井下石,当初的遇辰有多风光,此时就被贬的多低。
  ——
  正清宫外,程晚桥跪在石板上,他腰板挺直,鼻尖和耳朵被寒风吹得发紫,可他的眼神依旧坚毅。
  这一跪,就是两个时辰。
  程绀的随身太监出来道:“五殿下,陛下受了惊吓,在歇息,谁也不见。”
  程晚桥看着老太监,“劳烦公公传个话,告诉父皇,羽族生在羽灵溪,宛如世外桃源,羽族人生来与世无争,他们并没有弑君的动机,这其中必定有误会。”
  “陛下说了,会查清此事。”
  “我有很重要的话想当着父皇的面说,也请公公传达。”
  老太监几分为难,“陛下发了话,今日一律谁也不见,五殿下,你还是赶紧回去。”
  程晚桥想今天大概是见不到程绀了,但他不会放弃,“那我明日再来。”
  “这……”
  程晚桥从地上起来,朝着老太监拱了拱手,便转身走了。
  没走出多远,鼻尖有什么东西化开了,他抬起头,才发现下雪了,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
  今早遇辰就说过,今日会下雪。
  他一出宫门口,早在此处恭候的江寒星便迎了上来,“殿下!”
  程晚桥问:“遇辰如何?”
  江寒星道:“听说被关进了天牢最里边的牢房,严加看管。”
  天牢最里面的牢房是用来关押重犯的,铜墙铁壁,插翅难逃。
  “我去看看。”程晚桥一路策马去了天牢。
  那一场雪还在下,一开始并不大,渐渐地,就在地上积了薄薄的一层。
  天牢周围增加了不少禁军看守,程晚桥还没到天牢门口就被外围巡视的禁军拦住了,“五殿下,你不能进去。”
  程晚桥身后的江寒星道:“你们好大的胆子!五殿下也敢拦?”
  看守天牢的禁军拱手道:“五殿下恕罪,我等奉陛下之命办事,实在不敢违抗。”
  程晚桥道:“我也是奉命来查今日祭台行刺之事,我进去问问话,一刻钟便出来。”
  禁军却不为所动,“殿下,陛下有令,除非有陛下手谕,否则任何人不得入内。”
  “若是不进去问话,如何能查?”
  禁军拱手道:“回殿下,犯人已经招了。”
  程晚桥一愣,“你说什么?!”
  “今日刑部的人问过话了,犯人承认是他指使的行刺。”
  不可能!
  程晚桥不相信,“可是对他用了刑?”
  “这……卑职不知。”
  程晚桥心里一沉,他直往里面闯,“我亲自看看便知!”
  周围的禁军都过来将他拦住,“殿下,还是请回吧,我等无论如何都不能抗旨的。”
  程晚桥袖下的手紧捏成拳,指甲几乎要陷进肉里,他不相信遇辰会这么做,一定是他们用了手段逼他承认。
  他咬紧牙关,压制住了要动手的冲动,他道:“好,我不进去,你们遣一个人进去看看他,告诉我他的境况,若是他受伤了,如实禀报。”
  为首的禁军想了想,这样做似乎也不算违抗圣旨,他道:“那好,卑职进去瞧瞧。”
  程晚桥站在天牢外面等着,那一场雪还在下,越下越大,雪花落在他的头发和肩上,不一会儿便化成了水,形成了水渍。
  不多时,进去查看的禁军出了来,他道:“回五殿下,犯人并未受刑,也未受伤。”
  程晚桥暂时松了一口气。
  禁军道:“他还让我带句话给五殿下。”
  程晚桥忙道:“快说。”
  “他说,他一切安好,不必为他担心,让你回府好好歇着。”
  听了这句话,程晚桥眼眶通红,他怎么能不担心,原本过了今日,他们就要远赴池州,去过那安之若素的日子,可偏偏却发生了这样的事。
  程晚桥道:“可否再为我传一封信。”
  禁军有些为难,“这……”
  此时有脚步声靠近,踩着雪沙沙作响,听声音还不止一个人,“五殿下!下这么大的雪,不回府避一避雪,怎么还跑来了这里。”
  程晚桥循声看过去,是尚书令吴成安,“吴大人怎会来天牢?”
  吴成安道:“臣奉陛下之命前来巡察,陛下有旨,若是有人硬闯天牢,杀无赦,若有人助纣为虐,暗中牵线搭桥,以抗旨论处。”
  说着,吴成安厉声道:“来人,将助纣为虐者,拿下!”
  吴成安身后的侍卫上前,将方才传话的禁军抓了起来。
  方才传话的禁军大声求饶,“吴大人饶命,卑职只是代五殿下进去看了看,什么都没做!”
  “我饶你有何用,你违抗的是圣旨!”
  程晚桥牙关一紧,道:“是我命令他去的,抗旨的是我,要抓也是抓我,还请吴大人放了他。”
  吴成安朝着程晚桥拱了拱手,“臣自然是不敢捉拿殿下的,只不过,为人臣子,唯陛下之命是从,还请殿下莫要让我等臣子为难。”
  程晚桥深吸一口气,吴成安这一举明显就是逼他离开,他也不想造成无辜人牵扯进来,他道:“那好,吴大人放人,我立刻就走。”
  “殿下慢走。”
  不知不觉,天已经渐渐暗了下来,程晚桥翻身上马,策着马在大雪中飞驰。
  他先去了宜襄府。
  宜襄府沁园的大门上已经贴了封条,门口积了厚厚的一层雪,这才不到一天的功夫,就物是人非了。
  程晚桥下了马,踩着地上的雪走到了门口,看着上面的封条,眼眶酸涩。
  身后的江寒星劝道:“殿下,算了吧。”
  “什么算了?”
  江寒星道:“方才你也听到了,遇辰公子他承认了自己就是幕后主使,你若是再追查下去,怕是也要受牵连。”
  程晚桥阖了阖眼,他当然知道,可是他放不下,他心里比谁都清楚,遇辰不可能那样做。
  忽然想到什么,程晚桥问一旁的江寒星,“今日除了遇辰,可还有别人被打入天牢?”
  江寒星一头雾水,“殿下是指谁?”
  “我是说宜襄府的其他人。”
  江寒星摇了摇头,“末将不知,不过宜襄府的随从都是礼部那边安排的,宜襄府被查封,随从那些可能都遣散了。”
  不是,他说的不是随从,而是遇辰的侍卫琅,他平日里存在感极低,几乎不开口说话,偶尔也在暗处跟着,但今日他们进宫之后他去了哪里?
  程晚桥隐隐之中有了一些猜测。
  “江将军。”
  江寒星抱拳,“末将在。”
  “你帮去查一件事。”
  “殿下请说。”
  “遇辰身边有一个侍卫,名叫琅,你去查一查,他的去向。”
  “是。”
  天已经大黑,程晚桥今天一直在奔波,又在正清宫前跪了两个时辰,滴水未进。
  他看着这飘着大雪的夜色,下一步该去哪,该怎么走,他并不知道。
  ——
  隔日一大早,程晚桥拖着一副疲倦的身子去上朝,下朝后便一路跟着程绀到了御书房。
  程绀也没人拦着他,任他进来。
  程晚桥在他面前跪下,“父皇,儿臣有话想说。”
  程绀漫不经心地睨了他一眼,端着一旁太监递过来的参汤喝了一口,“想说什么?说罢。”
  程晚桥道:“儿臣这几个月以来,担任神君守卫一职,每日在宜襄府与神君朝夕相处,儿臣可以作证,神君他与此次弑君绝无干系!”
  程绀道:“昨日刑部的人都已经审问过了,他也承认了,怎么,你还想为他开脱?”
  程晚桥道:“儿臣只是觉得此事另有隐情,应当明查。”
  “哦?你还想查?”
  “是,还请父皇恩准,让儿臣彻查此事!”
  “哼!”程绀冷哼一声,将手上盛着参汤的碗重重磕在桌上,“你以为你有多大的脸面?!若不是念在你是朕的儿子,念在你退敌有功,就凭你昨日护着反贼,朕早就将你一并打入天牢了!”
  程晚桥盯着地板,“难不成父皇就不想知道羽族为何要行刺?”
  “此事刑部自然会查清,用不着你来管!”
  〃父皇……〃
  程绀厉声道:“下去!”
  程晚桥无力地拱了拱手,“儿臣告退。”
  昨夜下了一夜的雪,宫殿被白皑皑的雪覆盖,银装素裹。
  程晚桥失魂落魄地从御书房出来,目无聚焦地看着前方,他在心里想,还能为遇辰做些什么。
  程晋良领着两个太监迎了上来,他身上披着狐裘,还捧着一个汤婆子,与衣着单薄的程晚桥对比悬殊。
  他在六尺之外站定,上下打量着程晚桥,“五皇弟,你这是何必呢,反贼自己都招了,你再执拗下去,怕是自身难保啊。”
  语气里有几分幸灾乐祸的意味。
  程晚桥冷着脸,提着步子绕过了程晋良。
  出了宫门口,程晚桥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往哪去,他不能去天牢,不能去宜襄府,他能去哪?回去自己府上干坐着?
  宫门口走出来不少刚下朝的官员,见了他也只是客气地拱了拱手,并不想搭话。朝堂就是如此,风光时不怕没有人主动巴结,溜须拍马,落魄时,恨不得敬而远之,生怕沾上一点干系,洗也洗不掉。
  府上的小厮挽着一件黑色的大氅迎了上来,“殿下,天冷,披件大氅吧。”
  程晚桥抬了抬手,“不必。”
  他上了马车,沉默了一会儿才道了声回府。
  马车在雪地里缓缓行进,程晚桥端坐在车厢里,试想过去的二十一载,他什么场面都该见过了,行军打仗时被敌军逼入了险境,九死一生的局面他也未曾这般迷茫过。
  面对敌人,他只需要让自己更强大,拼尽了全力去应付,就是死也无憾了,但对于遇辰,他看得比什么都重,他想护着他,想宠着他,可他此时此刻受着天大的委屈,而他却无能为力。
  马车忽然停了下来,车辕上赶马车的小厮道:“殿下,有人拦路。”
  车厢里的程晚桥挑开了帘子看了出去,只见街上有四个人一字排开,刚好挡住了去路。这四个人他没见过,但看样子就是冲着他来的。
  他下了马车,看着那雪地里的四个人,“诸位有何事?”
  其中一个人拱手道:“五殿下,我们主子要见你。”
  “你们主子,谁?”程晚桥问。
  “见了便知。”
  听他们说话的语气,似乎他们的主子是个大人物,否则也不会随意拦截皇子,还不愿透露姓名。
  程晚桥倒是想知道要见他的人是谁,这个人此时出现,必定是知道什么,“好,烦请带路。”
  方才说话的人道:“只能你一人去。”
  程晚桥看了一眼身后的小厮,“你们留在这,等我。”
  “是,殿下。”


第71章 定不负相思意五
  程晚桥跟着那四个人走进了一条胡同; 胡同里面有一趟门,只见前面的人在门上敲了三下,而后隔了一会儿; 再敲了两下; 门便开了。
  程晚桥往门里面扫了一眼; 只是一个普通的院子,方才带路的人先进了门; “五殿下; 请随我进来。”
  程晚桥环视了一周; 此处不像是有埋伏; 他跟着那人进了院子; 而后再进了一间房,看样子是书房; 不过书房里没有人。
  程晚桥问带他进来的人,“你们主子呢?”
  “五殿下稍等,主子很快就来。”
  程晚桥环顾了一眼这书房,摆设很齐整; 案台上的文房四宝也没有动用的痕迹,看来并不是经常有人来。
  方才带他进来的人已经走了出去,顺带关上了门,程晚桥提高了警惕; 忽然书房摆放书架的那一面墙动了动,书架从中间被拉开了。
  原来是暗门。
  过了一会儿,一个人从暗门后走了出来; 此人程晚桥不仅认识,还很熟,正是太子程坤凌。
  程晚桥拱了拱手,“见过皇兄。”
  程坤凌抬了抬袖子,“在宫外,就别那么多礼仪了。”
  程晚桥站直了身子,不禁想太子找他到底是为了何事,他问:“不知皇兄找我过来,有何要事?”
  程坤凌走到了他面前,“我听闻这两日你都在想办法救那个羽族王子。”
  “祭龙大典行刺之事另有隐情,我只是想查明白。”
  “哦?”程坤凌挑起眉,“那说来听听,你查到了什么?”
  “未曾有头绪。”
  程坤凌觉得好笑,“你还没头绪就认定另有隐情,未免太过草率。”
  “羽族无弑君原由。”
  “原由这事,你说它有就有,没有就没有,也不是绝对的,就凭这个认定,还是太过草率。”
  程晚桥看着程坤凌,总觉得他费尽心机见他,并不是问他查到了什么而已,他道:“皇兄今日见我必定是有话要说,何不开门见山?”
  程坤凌道:“你我兄弟二人平日也不怎么谈话,今日难得得空,不如坐下来喝杯茶,慢慢说。”
  程晚桥入了座,茶是事先准备好的,还热着。
  程坤凌兀自道:“你待那羽族王子倒是情深。”
  程坤凌这句突兀的话,显然就是知道了什么,程晚桥神色淡淡,“我当初答应羽王,要护遇辰周全。”
  “你也不必遮掩,你和他怎么回事,我清楚得很。”
  程晚桥仔细想想,觉得程坤凌知道他和遇辰的关系也并不出奇,毕竟他是太子的眼中钉,身边有一两个他的眼线也正常,“那皇兄,到底想说什么?”
  “我若说,我知道祭龙大典刺杀的实情,你可相信?”
  程晚桥看向他,看他的眼神不像是开玩笑的,“相不相信,要皇兄说了才好判断。”
  程坤凌道:“不过,你得向我保证,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是我说的。”
  “好。”
  程坤凌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茶,“你说的没错,羽族确实没有行刺的原由,所以这一切都是假的。”
  程晚桥蹙起眉,“假的?”
  “正是。”程坤凌道:“羽族乃是白凤凰的后嗣,生来便有仙丹,人若吃了便长生不老,这个,你应该也知道。”
  程晚桥诧异地看着程坤凌,没想到他也知道这件事,“你如何得知此事?”
  “我如何知道,这并不重要,你只要知道这幕后的主使就是因为羽族的仙丹,所以才布下了这一个局。”
  幕后主使故意设了这么大个局,就是为了遇辰的仙丹,想到这里,程晚桥捏紧了拳头,“那这幕后主使,又是谁?”
  “至于是谁,我就不便说了。”
  就算程坤凌不说,程晚桥也已经有了怀疑对象,应该说这个世上除了他,没人能有这个权力在祭龙大典上设局。
  若是程坤凌所说的是真的,那这件事情从头到尾也就说得通了。
  “皇兄为何要告诉我?”
  “告诉你,自然是对我也有利,至于你要怎么做,大可不必告诉我,我也不想知道。”程坤凌放下茶盏,“时辰不早,我也该走了,外面的人估摸着也走了,你自行出去便是。”
  程坤凌起身从暗门离开了,留程晚桥一个人在书房,他目光幽深,如果这一切是一个局,任凭他怎么查,怎么劝说,都是无用的。
  ——
  回到府上,程晚桥让张伯把府上的下人都叫到了前厅。
  一盏茶的时辰,府上所有的人都聚集到了前厅。
  张伯点过数之后,对主座的程晚桥道:“殿下,人都齐了。”
  “嗯。”程晚桥扫了一眼站在前厅里的人,约莫二十几人,他不常在府上,也就记住了几个面孔,其他的都陌生得很,他道:“再有几日我便要去池州驻守,这一去不知何时才回来,既然我不在,这府邸便让它空着,诸位另谋出路。”
  张伯听了大惊,忙道:“殿下,虽说你要去池州驻守,可这京城的府邸始终是你的归宿,还是要留几个人看着的,否则下次你回京,可就不方便了。”
  程晚桥丝毫不犹豫,态度十分坚决,“不必,就这么决定吧,张伯,你看看府上还有多少银钱,都分给他们,不必留。”
  “这……”
  程晚桥道:“今日便将此事安排妥当,明日一早,诸位便各自离去。”
  说完后,程晚桥便起身出了前厅,往自己书房走。
  张伯追了上来,“殿下!”
  程晚桥停下了脚步,张伯来到了他跟前,拱着手道:“殿下三思啊,府上多少要留几个人,否则可就成了荒宅了啊!”
  程晚桥道:“随它去吧。”
  张伯察觉到程晚桥的神色不大对劲,总觉得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但他作为下人也不好过问,他道:“那老奴多留些日子,等殿下去了池州,老奴再离去。”
  “也不必,你明早就与他们一块离去。”
  该说的话都说了,张伯也不好再劝,只应了一句,“那好罢。”
  程晚桥来到书房,发现屋顶上有一个黑色的身影,正是失踪两天的琅。
  琅飞身而下,在程晚桥面前落地。
  程晚桥看了看四周,对他道:“进书房说话。”
  程晚桥推开了书房的门,琅跟了进去,他再把门合上。
  程晚桥问:“你怎会在此处?”
  琅回脸上没有多余的情绪,“我一直都在。”
  程晚桥是知道他藏匿的本领的,这两日他焦头烂额,没察觉他就在附近也正常,他问:“既然你在,为何不现身?”
  “少君只让我暗中保护你。”
  程晚桥越发不理解,遇辰自身难保,为什么还要让他的侍卫来保护他?
  “遇辰他何时和你说这番话的?”
  “前天晚上。”
  程晚桥静下心来想了想,他记得昨天早上,遇辰还跟他说过,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听他的,当时他并未特别在意,而后在祭龙大典上就发生了变故。
  他前天晚上还吩咐琅暗中保护他,也就是说他已经知道了昨天会发生那件事。
  可是既然他知道,为什么还要去?
  程晚桥问:“遇辰是不是一早知道祭龙大典上会有羽族人行刺?”
  琅摇头,“不知。”
  “那你可知在祭龙大典上行刺的人是谁?”
  琅继续摇头,“不知。”
  程晚桥颇为头疼,他现在觉得自己被蒙在了一张大鼓里面,即便太子告诉了他祭龙大典上的一切都是有人指使的,他还是有些疑惑未解开。比如遇辰到底知不知道祭龙大典会有羽族人行刺?若是知道又为何以身涉险?
  他又问:“你可去天牢看过遇辰?”
  琅摇头,“没有。”
  “你可有办法进去?”
  “杀进去。”
  程晚桥也猜到是这样的结果,天牢现下的戒备太过森严,就是能隐去身形都未必能闯进去,唯一的办法就是硬闯。
  今日程坤凌将实情告诉他之后,他就只想到这一个救人的办法,所以他遣散了府上的下人,以免他们也受牵连。
  程晚桥眼神坚毅,“你我谋划一下,择日劫狱。”
  他一生未做出格的事,但现如今被逼无奈,他绝不能眼睁睁看着遇辰被人设局谋害。
  琅道:“不可。”
  “你不想救他?”
  “少君说过,让你好好呆在府上。”
  昨日遇辰被带走时,也说让他不要救他,可是如今他被关押,他又怎能什么都不做。
  程晚桥又问:“若是羽族没了仙丹,会如何?”
  “死。”
  一个死字让程晚桥的心颤了颤,他答应过羽王,要护他周全,不让他受一点委屈的,可如今他已经食言了。
  除了劫狱,他想不出更好的办法能救他。
  “那你告诉我,除了劫狱,还有什么办法可以救他?”
  琅道:“没有,不过少君既然让你待在府上,自然有他的道理。”
  程晚桥拖着疲倦的身子坐在了书案后的椅子上,他撑着额头,久久不出声。
  不知何时,琅已经走了,书房只剩下他一个人。
  说到底,还是他把遇辰推向深渊的,当初他奉旨前去羽灵溪请羽王入京,还天真的以为是他的父皇崇敬神族,想要和羽族交好,满心欢喜地把遇辰接到了京城。但他完全不知道,这就是一个天大的陷阱,设陷阱的人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內里却藏了一颗黢黑的心。
  若不是他,遇辰就不会落到今日这个境地。
  书房外响起了敲门声,张伯在外面道:“殿下,该用膳了。”
  程晚桥自昨天起就没进多少食,提不起一点胃口,但想到还有那么多事情等着他去做,他不能饿垮了身子。
  他起身出了去,来到膳厅。
  在宜襄府,他和遇辰一块用膳的,遇辰总是吃的很少,仿佛吃饭对他来说不过是装装样子。
  用了饭,程晚桥再去了一趟军营,交代了许多事情。
  从军营回来,天已经大黑,张伯迎了上来,“殿下可要泡个热水澡?”
  “不必。”程晚桥一边往里面走一边问:“府上的下人可都打点好了。”
  “回殿下,都安排妥当了,明早就走。”
  “嗯。”程晚桥看了他一眼,“你不必跟着我,回去歇息吧。”
  张伯道:“是。”
  程晚桥继续往内院走,他的房间里头烛火是亮着的,他推开门,一抹紫色映入眼帘。
  他愣住。
  站在窗边的紫衣男子看了过来,“去哪了,怎么这么晚?”
  程晚桥回过神,以最快的速度提步进门,而后关上了身后的门,他带着一身寒气来到他面前,胸口起伏着,眼睛里像是能放出光,“真的是你?”
  “不然呢?”
  程晚桥抬起手,一把将他拥入怀里,双臂收拢,失而复得的心情无法形容。
  遇辰抬手,手掌扶着他的后脑,“殿下想我了?”
  程晚桥把脸埋在他的颈窝,恨不能和他融为一体,“嗯,想,很想。”


第72章 定不负相思意六
  两人拥抱了许久; 遇辰问:“你可有想问的?”
  程晚桥确实有很多想问他的,他缓缓松开了他,看着他的眼睛; “你是怎么出来的?”
  遇辰淡淡一笑; “那天牢困不住我。”
  所以; 是他自己出来的,“可有追兵?”
  “放心; 他们此时还以为我在里面; 不会追过来。”
  “怎么说?”
  遇辰解释道:“我用替身术伪造了一个傀儡; 如今在天牢里头的便是傀儡; 常人辨认不出。”
  原来如此; 所以他让他在府上待着,不必救他; 是因为他可以自救,看到他安然无恙,程晚桥心里压着的石头也挪开了,“你也早知道祭龙大典会有人行刺?”
  “不知。”
  “那你为何一早要跟我说那番话; 还吩咐琅保护我。”
  遇辰道:“我只大概预料会有事发生,至于如何发生,我可猜不到。”
  程晚桥细细琢磨着他这句话,言下之意就是遇辰知道他会被抓起来; 但是具体因何而抓,他并不知道,“你预料会有事发生; 是因为你知道有人觊觎你的仙丹,他会在祭龙大典上动手。”
  “没错。”遇辰道。
  “既然如此,为何还要去?”
  遇辰悠然道:“猜测总归是猜测,还有百分之一的机会平安无事,聊胜于无,我当然要试试。”
  所以,遇辰愿意冒险不过是为了那一丝的机会,程晚桥替他感到不平,“可最后还是让你失望了。”
  “意料之中的事,也算不上失望。”
  程晚桥看着遇辰一脸轻松地说着这一场阴谋,他是明知这是一场鸿门宴,还要以身试险。
  当初荆君是为了仙丹而围攻羽灵溪,而大祁的君王表面上恭恭敬敬,实际上也不过是想得到仙丹。
  五十步笑百步罢了。
  遇辰从他刚踏进羽灵溪,就已经知道了他们的目的,也只有程晚桥这个牵线搭桥的人还被蒙在鼓里,他颇为自责,“是我的错,当初我不该去羽灵溪请你。”
  “这不怪你,我若是不想来,也可以不来。”
  “那为何要来?”
  “为何?”遇辰看着他,眼睛里几分笑意,“当初你率军在羽灵溪外与荆军交战,我盯着你看了半天。后来发现,挪不开眼了。”
  程晚桥有些诧异,原来当初他和荆军交战时,遇辰在看他。言言
  遇辰抬手,食指贴着他的下颌线条轻抚,“那时,我可是完全被殿下的飒爽英姿迷住了。”
  程晚桥脸上浮起几分羞色,“所以,你……”
  “所以,我想既然是这个人护送,来一趟也无妨。”遇辰道:“果然,这一趟收获颇多。”
  原来从一开始,程晚桥就误会了,他误会遇辰是来京城的原由,他也误会了程绀邀请遇辰的目的,如今一切都真相大白。
  遇辰来京城不是为了面圣,程绀邀请遇辰也并非因为崇敬神族。
  两人都只是在面上逢场作戏罢了。只是这两人都演得极好,旁人看不出端倪。
  程晚桥问:“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接下来,便是要将我此行的收获带走。”遇辰看着他,“就是不知,他愿不愿意跟我走。”
  程晚桥也看着他,和他四目共对,“那你可知,我的打算?”
  “说来听听。”
  程晚桥牵过他的手包裹在手心,“我打算处理好了军中的事宜,明天晚上劫狱,带你远走高飞,隐姓埋名过日子。”
  遇辰上前一步,与他贴地极近,呼吸可闻,他唇角微微上扬,“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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