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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医娇-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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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小幺倒是不知是想笑还是想叹,原来这郡主还知道自己千里追男人的行为有多不妥当。

闹腾了好半天,终于哄得她喝了醒酒汤,嬷嬷倒似寻常人一般,伺候她睡下了,便让三人出去,自己也回了耳房。

另两个婢子早已回了房躺下,嬷嬷瞧见,骂了一句“惫懒”,也走了开。慧持与慧书理所当然地进了另一隔间,压根没想到其他问题。阮小幺四处找找,最后只得上了最后一张榻。

对面的老家伙又骂起来,“轻声点儿!敲锣打鼓呢你!?”

她头疼。这嬷嬷不知哪根筋搭不对,见着自己就犯冲。蒙了头,不去理睬,也睡下了。

第二日一早,天刚蒙蒙亮,阮小幺便醒了来,睡意俱尽。她急急翻身下榻,一看那嬷嬷仍在对面睡得正欢,放轻动作,蹑手蹑脚出了耳房。

夜间下了些宿雨,早间地面微湿,低洼处还积着些雨水。空气中仍带着一些雨露的气味,微冷而爽然。此时才真正看清这宅院内的情景——

当真步步生景,令人心沁。已近深秋,这院落却丝毫没有萧瑟的秋意,枫红叶绿,丝毫萎黄也不见,**风雨来过,地上落了不少叶儿,然草木错落有致,院中一角假山嶙峋,更添了一份意趣。

仅仅一座州府后宅,便有如此之景,也难怪那周扒皮吃的脑满肠肥了。

另一边的耳房也是静默无声,她四下望着,转而出了院。

刚迈出去,便被惊了一跳,院外正立着两个守卫,见她出来,问道:“姑娘这么早做什么?”

这一段时日在军营中,着实学了不少北燕语,实则北燕语就如地方方言,虽发音迥异,但与自己所知的汉语同出一系,日日听着,自是觉得不难,然而她只会听,说却不太会说。

她指着外头,一边比划一边道:“我去医药营……”

比划了半天,终是见两人点点头,一人道:“我带姑娘去。”

阮小幺应下。

她跟着那守卫穿廊绕院。说实话,各处院落间的道儿看起来都差不多,也不知这兵士在**之间怎的如此熟悉。走不过一刻,两人来到一间偏厅,阮小幺停在阶下,那兵士则上前禀报。

这处偏厅靠近府衙,没有那等气象堂皇,却也严整。楹联两幅正楷,上写着:“一厘一毫皆民之脂膏;一粱一粟乃我之名节”,抬头匾额已被揭去,空留一道门楹。

瞧起来倒像是账房或库房之类的。

很快她便被叫了进去。甫一进屋,又闻到满屋熟悉的草药味,夹杂着一丝陈旧的书卷气。四顾之下,屋内格局毫无可挡,一眼便见。两楹隔间的门帘已被高高挂了起来,内里左侧一个微瘦削的身影,正埋头配药,听到自己进来了,头也不抬,道:“当心点,别碰坏我的东西。”

各处桌案上,笼统地拜访着一堆物事,都是他带过来的东西,如今还未全部清理完,只将常用的几件捡了出来。

阮小幺笑着叫他,“十一。”

“作甚?”

“我来看看有没有要帮忙的!”她道。

他放下了手中的活计,看了她一眼,“你何时走?”

还没说上两句就开始赶人了!?

她嘟囔了一句,“哪有这么待客的……”

“我是问你有没有定了何时离了这处?”十一没好气地解释道。

然而阮小幺只是愣了一下,未说什么,那面上的表情已然分明让他知晓了答案。

若是定了归期,她哪还会再来他这处,指不定在呆在哪个角落乐着呢。

十一心不在焉地摆弄着手上的药末,半晌,淡淡道:“若真无法,何不去求求罕多木将军?”

“他……”她抿了抿嘴,不知该如何开口,最后,问道:“从我吃了军棍那日,就没见过他,也许这两日有些忙吧……”

“我瞧着他对你倒是好得很,怎么?没去瞧过你?”他却有些微的诧异。

阮小幺苦笑着摇了摇头。

两人各怀心思,有一搭没一搭聊了几句。她一直揣着来意,那念头在舌尖反复了好几次,也没说出口,又咽回了肚里,倒是十一蓦地道了句:“前两日的伤药是他找我来配的,特意叮嘱过。”

这个“他”,自然仍是指察罕。

她一怔,有一瞬间,心头似是流星般划过了一些感觉,稍纵即逝,还未来得及细细分辨,便已如残剩的星火,灭在了凉秋里,只留了微末的一点点甜意,盘桓在了心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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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不得而解疏远之心

“所以,他不是觉得我惹人烦,只是被什么事情绊住了……?”阮小幺自顾自地为他辩解,一厢情愿的探究来探究去,却未见十一那张瘦削的面容上,闪过了一丝无奈。

她反反复复的想着各种念头,最终下定决心,道:“我们这几日共事得也挺愉快,那如今帮个忙可好?”

“说。”

“找察罕过来一下,就说你找他。”她恳请。

意料之中的见他皱了皱眉,“为何?”

“……你面子大嘛!”她笑眯眯道。

十一无动于衷,看着她。

那目光如深秋的河水一般,乍觉得还好,将手放进去,便越来越觉得凉。阮小幺在他的注视下无所遁形,只得不情不愿道:“我哪知道他是不是真的不想见我……”

察罕小将军除了第一回见面,之后对她都是非常非常温柔,非要逼她说出这种自己都不愿意承认的事做什么!

十一却似早料到了这回答,并未说什么,只推门向外头听候的小兵道:“烦请罕多木将军屈尊一趟,就说十一有事与他说。”

那小兵应了声,便要离去,临走前有被他叫住,叮嘱道:“莫要提有人在我这出,只说我一人请他来。”

阮小幺在后头嘚瑟道:“如今我也是听得懂北燕语的人了!我是天才~”

十一斜眼扫了她一回,又回头塞了个药臼过去。

阮小幺:“……你!”

“那桌上的,随便找点东西去磨,仔细点!”他一手指着右间一方小案,那上头堆了满满的大包小包,各异的药草形状,唯一的共同点——待研磨。

她磨磨蹭蹭地抓了一包,边嘀咕抱怨边坐到一旁,认命地去磨药了。

此时尚且不知,这已然是她最后一次捣药,事态的发展太快,纵使她努力面面俱到,也全然预测不到那许多突如其来的变故,便如一叶孤舟,在风雨飘摇中,唯一能够做的,竟然只是听天由命。

察罕那头不知被什么事耽搁了许久,那小兵早回来报信,说右将不多时便到,然而她直等了一炷香之久,才见那人姗姗来迟,面色沉郁,似乎就算攻下了沧州城,也不时甚值得欣喜之事。

阮小幺忙躲到隔间的木壁后头。

听外头察罕进来,问十一道:“找我何事?”

声音如铁石一般,不带丝毫喜怒之意,仿佛只是为着公事,公事之外,便再无任何情绪。

察罕小将军似乎有些不开心。她暗暗想着,也不晓得是否与自己有关系。

不过这么想,真有些觉得自作多情啊……

胡思乱想之际,只听十一道:“还不出来?”

她回过神,见两人齐齐往自己方向看来,便也不在躲闪,从右间出了来。外门已然紧闭,室内却仍是通明亮敞,如此情境之下,乍见到察罕,不知怎的,竟有些赧意。

“察……”

她刚刚开口,却见他神色诧然,脱口道:“你怎会在这里?”

她似乎听出了微微的惊喜,然而转瞬即逝。

“有件事,我想来想去,只能找你帮忙。”阮小幺有些吞吞吐吐,道:“你也知晓的,我一直想离了这处……”

她慢慢说着,最后,道:“你与我说过,你们扈尔扈部向来欢迎善良的人。与我一起的那两个丫头……你可否带她们回你那里?”

“你……”他的神情有些复杂,叹了口气,道:“我答应过你,战事一结束便保你们离开,自然不会食言。你不必迁就……”

阮小幺拦住他的话,“不是迁就,是恳求。慧持与慧书既是女子,年纪又都尚幼,如今又再回不去慈航寺,没了安身的地儿,谁知会流落到哪处?我自是希望你带她们走,有你照看着,我才可放下心。”

两人说话间,已见十一避进了左间,且将相隔的帘子放了下,不去打扰他们。

她心中着实没个底,只期期盼盼望着察罕。

只听他道:“你只说让我带她们走,你自己呢?”

阮小幺只笑了笑,罕见的露了些憨态,道:“自然是希望你也将我带出营,出去后,再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喽……”

察罕无奈,将心中所想弃到了一边,终是被她给逗笑了。

他这一笑,倒是散了自进这屋便一直萦绕在面上的一些不乐,杀伐之下,另现了一种世族子弟的俊雅。

她不禁动容,“你早应这么笑笑了……”

闻言,他原本微扬的嘴角却渐渐又消散了弧度,只道:“估摸着再过几日,我的调令便会传达,届时我自会禀报将军,带你们出营。”

她心内喜意透到面上,又与他多聊了几句。然而没说到一会,他便借了个原由告辞了。

阮小幺一人徒留在偌大的偏厅,慢慢掩了笑意,有些惑然。十一见外头人已走远,这才转了出来,就这短短的时间里,还给自己找了点活儿,出来时手上还捧着一小盘干草药。

“我总觉得……”她喃喃着道不出口。

“他有些疏远?”

十一这一接口,倒是说出了她心中所想,她疑问道:“你怎知他疏远了我?”

十一凉凉道:“那日里他来送羊腿肉时,可比今日热络的多。”

她方记起前两日那回,十一在那营帐里头,可不见的清清楚楚?

思来想去,也不知哪里得罪了这小副将,怎的就不明不白远了她?

她不明所以,又猜测是不是自己多心,便听十一在边上道:“事儿做完了,是走是留,别干站在我这处。”

阮小幺拉下了一张脸,“就你这地儿金贵……”

十一拿起药臼,在她面前晃了晃。

“好了好了,我回去就是了!”她撇撇嘴,临行之前,又回身,看向了他,“不过……多谢你了。”

她身躯娇细,半扭着身子,一身靛青,自然而然地扶在门侧,背着门外苍白阴郁的天色,面容仿佛被隐在微微的阴暗中,那嘴角上的笑意却如一盏明灯,点亮了整片阴沉,衬着清秀的眉眼,竟如同一幅陈年的、被晕染了一片的仕女图一般。

这幅景象,无用他多记,也无论他怎样忽视,刹那间便定格了住,在十一的脑海中,留下了永远也磨灭不了的一抹痕迹,即使多年过后,那画面已然褪色、模糊,他仍然记得此刻的感受,此刻——从未有过的平和与慰然。

阮小幺已然又与候在外头的守卫一起回了郡主的行院,没了战事相扰,也无人拘管着,倒也过了两日清闲时光。

……除了那嬷嬷。

两日里抬头不见低头见,有郡主在前,嬷嬷自是不敢放言与她横眉冷地,然而似乎就是看不对眼,自己说上两句,她便总拿话来戳一下刺一下,也做不出什么大动作来。

郡主因前夜里在贺宴上受了些气,这两日都显得有些闷闷不乐,故此,几人也没少挨骂,好在她不再使那赤红的鞭子来抽,有一回,当嬷嬷再次说些不中听的小话儿时,竟被她听了去,皱着眉头便训道:“嬷嬷你莫不是倚老卖老?我还未开口,你倒替我训起丫鬟来了!”

嬷嬷一听,忙噤了口,面如土色地赔罪。

阮小幺倒吃了一惊,压根没想到郡主会训责那老家伙。

“得了,你这回陪我来,也吃了不少苦,我都记在心里头,”郡主微揉了揉额,有些倦意,“只是过两日便要回了,你切莫再如军营中这般,一应礼数,缺的缺少的少!”

嬷嬷诺诺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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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变故陡起

过了日午,郡主便觉有些困意,昏昏然睡了过去,留嬷嬷一人在外间廊下候着,阮小幺几人便回了耳房。

刚进门,慧持便嘻嘻道:“嬷嬷方才是不是被郡主骂了?”

阮小幺笑着将那两句话说给了二人听,慧书去将门关了上,窗儿却开了一条缝,远远瞧着饰红雕翠的廊下,嬷嬷独自一人坐得端正,郡主睡了,也不知这动作要做给谁看。

“若是平时,早换成咱们去那儿守着,她回来睡觉了!”慧书一双眼儿溜溜的转着,甚是可喜。

耳房中只有她们三人,嬷嬷不在,另两个丫鬟也不在,也不知去了哪儿。

慧持这些时日与嬷嬷待得近,早看出了些腻歪,道:“我敢打赌,那嬷嬷与另两个丫鬟定不是郡主跟前儿常听用的,不然,哪会事事瞧着与郡主不一条心!”

她倒是狡黠,也不知怎样瞧出来的,一同伺候的慧书便什么也不知,总不如她晓事。

“我怎的都没看出来?就是老挨她的训……”慧书道。

“你自小长在慈航寺,日日参禅,自是不晓得这其中弯弯绕绕。”慧持煞有其事的教她,“我以前在贾娘子家,一大家子的婆子丫鬟通共也有十来个,哪个不是卯足了劲蹬在别人脸上往上爬?奴才有奴才的心思,主子有主子的心思。我虽离了好几年,但也知道,小门小户尚有如此纠纠葛葛,更别提那皇家贵胄了!”

两人一个说一个应着,竟是好半天才发现阮小幺一句话也没搭过。

慧持胳膊肘顶顶她,“怎了?”

她回了神来,摇摇头,“无事。”

“你是不是在烦心我们离去的事?”慧持问道。

阮小幺苦笑,“就你聪明……”

抛开察罕的态度,止她们离了军营之事边足够让她心神不宁。即便察罕那样向她保证,也挡不了自个儿爱操心的性子,一刻没有顺利离开,心里就一刻都放不下,总怕会出些变故。

慧持大大咧咧不爱多想,劝她道:“你都说了那将军已然应允,还担心什么?不就这两日的事儿,能出什么岔子?”

“万一……将军不放我们走呢?”她叹了口气。

慧书终于肯动动脑瓜子,道:“将军如何会不放我们?徒留我们几个在这里,每日里还多添三张嘴,又不合算……”

思来想去也真如她们所说,其实并没有什么担心的,希望是她自己多想了。

第二日仍是阴云翻涌,一早便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初时只湿了一院的石板路,渐渐在洼处积了一小堆雨水,圈圈涟漪,交复荡开,没个停时。后雨势渐急,廊下屋檐翘角矗在雨中,顺延而下的雨水在廊边交织成了一道繁密的水帘。

阮小幺几人与嬷嬷一道立在廊下,百无聊赖地掰着手指。郡主还未起身,往常时分总要再过半个时辰才起,也不知外头这么大的雨,屋里听着吵不吵。

正想时,忽的院外有人来报,“鲁哈儿在外头求见!”

她依稀记起,鲁哈儿是常在将军跟前儿走动的仆从,便是之前催他拆帐篷的那个。

她惊得弹跳起来,“这么快就要动身了!?”

嬷嬷皱眉道:“这么一惊一乍作甚!”

也不正眼瞧她,道:“让人进来。”

鲁哈儿身躯高瘦,披着一身箬笠,立在廊下,倒如一身形翩然的闲散渔人,只是面上不苟言笑,朝嬷嬷行了个礼,道:“请嬷嬷去告知郡主,将军今早已然动身回盛乐,郡主可待将军不日再来时,整顿回去。”

“什么!?将军就这么……回了?”嬷嬷面色一变,忙匆匆道:“你在这处候着,我去禀报郡主!”

阮小幺也愣了半晌,问道:“将军何时走的?”

“晨时。”鲁哈儿道。

两头耳房外间各立了一个缸样大小的更漏,那沙线均是留在卯时,连一半都未到。

“现在便是晨时……”再早些,就要到半夜了。

鲁哈儿面无表情立在一边,并未接话。

阮小幺心中一突,忙问他道:“将军自个儿走的?察……你们右将呢?”

她问了一迭声,然屋里已传来郡主着慌的声音:“进来!”

话音刚落,门倒是先开了,郡主人已快踏出了屋,随意披了件石青色挑绣灰鼠氅衣,将一身高挑玲珑都罩在了里头,一头青丝却堪堪只来得及绾在了一边,凌乱自不提,面上也是有些怔忪。

“究竟怎么回事?细细报来!”她急喝道。

鲁哈儿垂头道:“将军今早轻装先回盛乐,特遣小的来回郡主。”

郡主不耐地摆摆手,“为何走的如此急匆忙?可是出了什么事?”

“小的不知!”他回道。

她欲说什么,最后只恨恨叹了一声,朝嬷嬷道:“收拾行装,我们马上赶路!”

说罢便要回身梳妆,鲁哈儿却在后头阻拦道:“将军请郡主留在此处,待要事完毕,自会回来,届时郡主再动身回都不迟!”

一语既出,郡主却愣了愣,反应过来,“我此刻便要走,你退下吧!”

那奴才双膝一点,跪了下去,“郡主请留于此处!”

“你!……”她怒意一现,却忽的想通,满面不可置信,“是将军的意思!?”

“是!”

阮小幺自他进来后,就有些心神恍惚,屋中的一言一语,她听得再清楚不过,一颗心直如沉了块巨石,压得她喘不过来气儿,又慌得不知该如何是好,当下便再也坐不住,左等右等,却总不见他出来,差点就想冲进屋去问,好不容易才按捺下了焦急的心思,慧书却在一边惶惑问道:“我仿佛听到他们说什么将军回去的……究竟怎么了?”

她摇摇头,一声不吭。

里头,郡主正一角蹬在鲁哈儿肩上,将一肚子愤恨全洒在了他身上。鲁哈儿也不反抗,被她一蹬,也不知是从了她的意还是招受不住,倒在了门槛上,还没来得及起身,便听郡主骂道:“不长眼的奴才!本郡主去哪儿也是你能拦得的!”

鲁哈儿爬起身,却又跪着向郡主道:“小的这里有将军给郡主的手谕!”

郡主又气又怒,半晌,终是伸出手:“拿来。”

鲁哈儿将怀中的一纸传书恭敬递了上去。

信尾上戳着将军方正的帅印,以及私印。

郡主看完,嘴抿得铁紧,泪在眼眶中不住滚动,背过身去,又细细看过了一遍,猛然间,一手将密信撕得粉碎。

转回来时,眼中已是冷然一片,“滚!”

鲁哈儿叩了个头,唯唯退下。

嬷嬷一直站在后头,像背景墙一般,直到他退出门外,也没说过一句话、动过一只脚。

鲁哈儿退出去后,也不看廊边的几个小丫头,直直便朝外头去,阮小幺忙亦步亦趋跟着出了院门口。

在院外小道上叫住了他,她这才有机会问道:“右将有没有跟去?”

鲁哈儿刚想说小的不知,却似乎早被眼前这小女子料到,堵住他的话头,“军事机密你可以不告诉我,但将军带了多少人走,这么多双眼睛都瞧得清楚呢,告诉我又何妨?”

第六十四章 一个一个都留在院里!

外头只有两个守卫,也披着蓑衣,老钓翁似的守在院外。雨似没个止头,瓢泼倾下,阮小幺出来的急,连把伞也没带,不到片刻,周身早已被雨水打湿,长翘的眼睫上承受不住水珠的重量,不住地眨着眼,小小的发髻浸了水,一片片都贴在了脸蛋和脖颈上,瞧起来更是有些楚楚可怜的样子。

“小的……实在不知。”他嘴巴如老蚌一般,闭的死死的。

就这性子,若不是带了那什么密信来,早被郡主滚球一般踹到院外去了,阮小幺见他那样都想抽他。

她耐住性子,抹了把脸,慢慢的诱哄,“将军未必有跟你说这些琐事也不能告知我们吧?况且如今这个情形,我们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朝中有变,对不对?”

鲁哈儿性直,听闻这四个字,面上便闪现过了一丝讶色,掩饰似的垂了头,道:“小的不知姑娘说什么。若无他事,小的先行一步。”

“哎哎哎……”阮小幺恼了,抓住他的袖子就不松手,硬将人扯了回来,“前些日子你叫我拆帐篷的时候可比现在有人味儿多了!你知不知道我们姐妹三人的性命就捏在将军手里了!?”

鲁哈儿想挣脱,却又不敢直拽着她的手,正不知如何是好,听到这句,想也不想便驳道:“我们所有人的性命都捏在将军手里的!”

“你知道就好!”阮小幺白了他一眼,“我只是问一句右将是否也跟着过去!你可知道,你只答我一句,指不定便活了三人的性命,这本又不是什么机密,你若执意不说,我也无法,但可能因此便丧了命,你真能眼睁睁看着?”

鲁哈儿脾气好,被磨得也有些不耐烦,“你们的性命与……有什么干系!姑娘赶紧回去吧!”

阮小幺怒从心头起,没见过这么软硬不吃的铁疙瘩!

“我就不放!”她嚷道,整个人干脆就贴在了他身上,牢牢地黏着他。

鲁哈儿从小跟在将军后头,如今也不过二十出头,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在军中几月,连女人的小手都没碰过,如今天降“艳福”,整个人身子被一女子搂了住,霎时间脑中一乱,转而惊恐道:“你放手!”

阮小幺问道:“右将去没去?”

“放手放手放手……”他扯着她就要往外甩,然而这丫头片子像个牛皮糖一样,就死贴在身上,扯不下来。

鲁哈儿面色铁紧,瞧着几尺之遥那两个在院外的守卫,两人带着斗笠,整张脸几乎被挡在里头,不知作何表情,他没好气地朝他们喊道:“还不过来帮忙!”

那两人似乎面面相觑了一回,并不理睬他,更是将脑袋缩了回去,雕像一般。

他气极,又架不住她念经一般在他边上问着:“右将去没去去没去去没去?……”

鲁哈儿一声喝:“去了!滚下来!”

阮小幺呆住了。

察罕跟着去了。不晓得去一趟要多长时间?去后还回不回的来?

八成……沧州城都平了,他也没有理由在来这处了。

她如被浇了盐的蜗牛,刹那间萎缩了下来,轻而易举便被鲁哈儿扔到了一边,瘟疫一般远远地逃了走,自个儿留在过道上,脑中呆呆的,不知想些什么。面上滑过一道道雨水的痕迹,倒像是替她在流泪。阮小幺却想不到什么伤春悲秋的心思,心中钝钝的,似乎连反应都慢了一拍。

不不不,察罕是个说到就到的人,就算他不回来,也会让人来捎了她们走的。

她脑袋中有两个思想在打架,一边往回走,一边口中还痴痴念着,差点就撞到了角门的石壁,又往旁边折了几步,继续往回走。

一进去,嬷嬷就急吼吼地过了来,撑着伞,在雨声中大声问道:“你方才问那奴才,他都说了什么?”

原来她知道她们在角门外的事儿,此刻却不如以往冷嘲热讽,眼中尽是询问之色。

阮小幺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呆呆道:“他说右将跟着去了……”

“就这些?再没了?”嬷嬷不太相信。

她点点头,“嗯,没了。”

嬷嬷皱了皱眉,丢下一句“真是没用”,也不顾她正被浇的透湿,又匆匆打小报告去了。

忽然间,一片天青色的素面遮了上来,却是慧持撑着伞,盖住了她半个身子,后头跟着慧书。

两人迎了上来,却踟蹰着不敢开口。

阮小幺终于将目光落在了两人身上,一时间呐呐地,不知该如何开口。前一日,才对她们保证,一定会离了这处,刚过**,却让她怎么打落她们心中的念想?

“我已经猜到了。”慧持却先开了口,拉着她与慧书,回了廊下,拍了拍衣裙溅上的雨水,与两人并排坐在了一旁的凳上。

阮小幺迟迟的转过了念头,沮丧无比,垂了头,伏在膝上,欲哭无泪。

慧书拍了拍她,问道:“方才你直接就那么冲出去了,急急的样子,那个鲁什么的,与你说什么了?”

她还未如慧持一样,猜到了这其中变故。

忽的,见阮小幺一个挺身,又直直站了起来,落汤鸡一般,口中念念道:“不行,我得出去瞧瞧!”

说着,又冲了出去,不到几步,腾腾又冲了回来,将伞一撑,跑走了。

慧书那只手还僵立在半空中,看着她人远走,惶然问道:“到底是怎么了……”

慧持摇了摇头,与她说些别的去了。

阮小幺在外头守卫的带领下,轻车熟路地往医药营赶,然而还未走过第一节儿,便被一群箬衣人赶了回来。

为首一个人将斗笠往上微抬了抬,露出一张正脸,眼中冷漠而木然,道:“将军有令,各人各院,不得外出!”

“什、什么?”她一愣。

那人已然做了个手势,“姑娘,请回吧。”

“可是我是医药营的,不是郡主屋里的!”她辩道。

他斗笠下的脸上似乎露出了一丝嘲意,一闪而逝,“姑娘请回!”

她一急,“我真的只是去一趟医药营!你们不放心的话可以……”

“唰”的一声,刀剑出鞘,雪亮的刃上落下点点雨水,又弹射开来。那人的声音在斗笠下沉沉道:“若有违抗,杀无赦。”

阮小幺闭了嘴,也不待其余人开动,自个儿转了身,一步步朝院内回去了。

北燕军什么的,一个个都那么暴力!

院门口被团团守了住,铁桶一般,连个苍蝇都飞不过去。阮小幺几人呆呆坐在廊下,与对面的嬷嬷横吹鼻子竖挑眼。

嬷嬷早在她被赶回来之前,就又被郡主赶出了屋,一张老脸在丫头们面前实在有些挂不住,一直板到现在,自个儿不开口,也休想让别人开口。阮小幺进来后,倒直直奔向她,问道:“一般从盛乐到这里,要几日时间?”

闻言,嬷嬷撩起眼皮子扫了她一眼,“你问这做甚?”

“当然是算将军大概会几日来回啊!”她道。

“几日?”嬷嬷呛了一句,道:“没个二十来日可回不了沧州!”

二十来日……

她懊恼地抓了抓头发,沾了一手湿漉漉的水痕。

嬷嬷犹觉不够,又道:“将军若带着军队行路,至少要再添上十多日!”

“他总不会觉得我们当中有奸细吧……耽误他的大事!?”阮小幺在廊下团团转,边走边嘀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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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后宅院深深几许

慧持一把将她拉住,按坐下来,“瞧你慌成什么样了!”

她反问道:“难道你不慌?”

“我有什么慌的,”慧持眨眨眼,叹了口气,“你瞧瞧我,每日里在郡主跟前,也是出去不得的,你说的北燕那什么地儿……也不知是什么光景,说实话,倒还不如呆在这处,落得平安。”

阮小幺如当头棒喝,被她敲醒。

她成日里想着怎样逃了出去,却从未回过身看看,其实再军营中的日子,并不如她想象中的那样难熬——当然,挨打除外。

只是,以前的日子再怎么好,那也是以前,现在要想的,是以后的日子能不能“落得平安”!

打定了主意,她定定道:“我还是想走。”

慧持脸一抽,翻了个白眼,“怎么走?”

“不知道……”她又怂了下来。

将军带着心腹前脚走,后脚调令便到了沧州。

军中仍留两位副将,整顿军马以待将军后至,并迎天子使调令。不过……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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