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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医娇-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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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听不懂你说的。”十一嘲道,却原原本本将她的话转给了那士兵,便见他点了点头,闭上眼。
阮小幺沾了点酒,将周围洗净,攥着匕首,小心翼翼地从伤口处探了进去,刀尖一进到伤口处,只感觉那副身子不住地剧烈颤抖,那士兵已然牙关紧咬,却仍是一声不吭。
她将匕首又探进去一些,贴着边缘轻轻刮动,尽量不伤到里头血肉,所幸这人虽伤在腹部,伤口却不算深,也未及内脏,否则,如今可没法安然躺在这处,早升天了。
那士兵满头的汗,紧绷着身子,痛得偶尔泄露出的呻吟都变了调,十一在一旁看着,头皮也不觉有些发麻,然而动着匕首的这小丫头却不为所动,连眉头也没皱一点,下手当真又稳又狠。
瞧着年纪小小的,连发都未束,怎的显得如此老练沉稳?
他压下满肚子的疑问,低了头看去,只见阮小幺已一点点将那带着腥臭的脓液刮了出来,甚至还有些腐肉掺杂在里头。这几日用麻布将伤口裹住,却未想到,里头已然成了这幅模样。猛然间,又想到了往日里受伤的士兵,分明已不再流血,却仍是一日日严重下去,开始发寒热、呓语,最后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被从医药营拖走,连哈娅女神也无能为力。
或许她知道是为何?
阮小幺将清理过又一遍,最后一次检视过伤口,终于松了口气,一抹额,也已经尽是汗,歇了口气,又沾了些烈酒,擦上外沿的伤口,拿起摆放在一旁的布。
“……”
“怎了?”十一问道。
“没有再干净一点的了?”她两边翻看,那布条原本应是白色,如今是灰白色,上头还隐约印着些斑斑点点不知什么东西的印子,形容起来,只有三个字:脏乱差。
十一道:“将就着用吧,这里是军营,能有这样的布已经够好了。”
她挣扎了半晌,瞧那士兵已经睁开了眼,狠狠心,道:“那别包了,让他就这么躺着不要动,手也不要碰伤口,等下看能不能给这里消消毒。”
十一惊道:“这怎么行!?”
“这种东西,扎上个半天,我刚刚做的就是无用功了。”她捻起那布条,嫌弃道。
“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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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写了多一点篇幅的医药了,更到现在,还真对不起“医姣”这两个字……
第五十四章 医药营
阮小幺细细给他解释:“他原本受得也不是致命伤,只是因为伤口感染了……”
连说带比划了半天,只见十一那双微长的眼睛瞪得越来越大,像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物一般,难以置信道:“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夫子教的。”她胡乱道。
这间帐篷中躺了约莫七八个兵士,皆是受创未愈,无法起身。阮小幺一一检查过去,果然,每个人的伤口处都出现了轻重不等的感染症状。最后忙活了半天,仔仔细细地清理了一通,接着又去旁边几个营帐,从清晨到黄昏,一直都未停歇过。
日色洗下之时,终于将又一间帐篷中的兵士处理好,十一也放下了手头的活计,在旁边边看边学。
起身太快,刹那间觉得眼前一晕,好半天才缓过来,她歇了口气,问道:“以前这些伤员都是怎么扛过来的?我几乎没发现几个伤口没感染的!”
一时间,十一的神色有些黯然,道:“从前都是噶林大夫处理的,他从不让我瞧见怎样清理这些伤口。”
“那他现在人呢?”她撇了撇嘴。
“死了。”
阮小幺怔了怔,“怎么死的?”
十一并不欲答话,将地上脏污的布条都捡了起来,“好了就走吧,差不多也该开饭了,晚间灯火不明,其余的人明日在处理。”
她无法,只得跟着出了去。
晚间又是一通折腾,回去路上还得顺便去检查一下将军的伤口,虽看起来未好多少,但至少没有再恶化。完事后又急匆匆地回郡主那处,已几乎是月上中天,一路上见到巡逻军,还得一个个递夜牌过去,最后歇息下来时,眼都困顿着睁不开了。
郡主与其他人早已睡下,慧持却似乎被她吵了醒,迷迷瞪瞪问她:“听说你去医药营了?”
她应了一声,“这两日人手不足,就让我去那边帮忙了。”
“我怎的不知你还懂医术……”慧持咕哝道。
她不再答话,迷迷糊糊地的快要睡着时,忽的又听旁边低低道:“我们真的只在这出呆上几日吗?万一到时候不放我们走怎么办?”
阮小幺蓦地又清醒了一些,脑子有些迟钝,想了半晌,摇摇头,“不知道。”
“那若真放我们走了,以后我们怎么办呢?”
她们在慈航寺消失了这么多天,法智的尸体也迟早会被找到,而刘家庄的人听闻她们回来了,也必定不会放过她们,哪里才是个容身之所呢?
然而若随郡主回北燕,谁又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各处都想了一通,突然发现,天大地大,竟是无处可去。
良久,她才问道:“你呢?若我们能出去,你要去哪里?”
旁边也静默了许久,才听慧持道:“我不想再回慈航寺了。”
然而也未说想去哪里。阮小幺叹了一声,拍拍她,安慰道:“睡吧。船到桥头自然直,到时候便自然有出路了。”
第二日,她仍早早的去医药营,过不久便又听到了外头辽远的熟悉的号角声,十一塞过来一个捣臼,指着一大筐子的三七,道:“把这些研磨成粉,快点。”
“可是……还有几个营帐的伤口还未处理!”阮小幺道。
“今日你就呆在这处,哪也不要去。”十一头也不回道。
她转眼明白过来,“外头打仗……应该不会祸及此处呀!”
“谁晓得。”他一边配着一包包的伤药,一边道:“今日会有许多伤员被送过来,你把伤重的安顿在西南边那几个帐中,三七必定不够用,赶紧再磨一些!”
“也不知道要打多久……”她自言自语。
不过这三七,长得还真像生姜啊……
又过了一日。
阮小幺盯着那垒成一包包的三七粉,问道:“你不是说三七会不够用么?到现在一个伤员也没送进来啊!”
十一不知在忙活些什么,抽了空回过头来,阴沉沉盯了他半晌,又塞过来一个捣臼,搬了一筐连及草来,“这一筐磨成粉,外头那筐切片,晌午前给我。”
她拿起一个来看,今日这药长得像基因突变的芋头。
“不用这么着急吧!今天说不定也不会送来什么人的。”阮小幺苦着脸道。
一语成谶,果真今日又是平平稳稳,大军出动,又原样折返,她乐得清闲,然而十一却一脸阴沉。
因暂无甚事,回去便早了些,向看守的侍卫递了牌子,阮小幺便回了郡主那处。一进去,便见郡主正换了一件流彩碧霞绉纱袍,耳上缀着两颗镂金白玉珠子,也不着皮靴了,交上蹬着双双鹤攒珠红顶绣鞋,瞧着真真一副娴淑温良的佳人,一边那梨木半桌上正搁着一盘不知什么东西。
她上前行了个北燕礼,不甚规范,郡主也浑然不在意,端起那小巧的食盘,带上嬷嬷便要出去。慧持与慧书垂手立在后头,并不跟随。
临走之际,那嬷嬷还回头向三人道:“好好回想我教你们的北燕语,待会回来若答不上,便去外头跪着想!”
几人皆是垂头丧气,应了下。
慧书小声地抱怨:“我们又不是北燕人,怎的要学什么北燕语嘛……”
阮小幺伸了个懒腰,身上尽是在医药营中染上的淡淡的药草味,闻着倒觉有些清香。她问道:“郡主这是找将军去了?”
“还能去找谁?”慧持无奈道:“这两日成日里去找将军,送些点心什么的。北燕女子可真是……不拘小节。”
“也许只是郡主比较不拘小节。”阮小幺直笑,也不知这种贴心攻势有没有用。
很快便揭晓了答案。郡主回来时那面色说不上差,却也没好到哪里。那嬷嬷跟在后头不停劝解,她显然也没听进去,只进了帐便先拆了那对耳珠,坐在妆镜前,微微发呆,猛然间瞧见阮小幺在隔间的身影,扬声叫她过来。
“郡主问你,为何将军……还是那副不冷不热的样子?”嬷嬷道。显然,那张微皱的脸上神情并不太好,也不知是因为郡主总让她传这种听着发臊的言语,还是感觉自己的地位又一次被阮小幺威胁了。
阮小幺心内发笑,面上却一派深沉,细细问了将军的情况,道:“我想,可能是战事遇到了一些问题?将军只是心情不好而已,并非针对郡主。”
这么一说,郡主倒真认真想了起来。
自从那个知州周扒皮被抓,城中军心涣散,幸是有州同知联军抗敌,守门不出,沧州城才得以保全了这几日。那州同知比知州低一品,却也算是沧州城的二把手,与那周扒皮不同,相对而言也更得百姓一些欢心,前几日上书朝廷请求支援,今日便有一队人马,两万之众,朝沧州赶来。
援军主帅是镇守青州的一员老将,名公孙望,封宁远将军,因青州布防森严,也只挤出了两万军士,披星戴月,两日里到了沧州城,与州同知一起,严守城门。北燕军日日叫阵,主将也只紧闭城门,不欲出城迎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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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
第五十五章 连环离间计
然而北燕深入中原,粮草即将告罄,却拖不得这许多时日。
“只恨我女儿身无法上战场,否则,定要杀得那沧州军片甲
不留!”郡主一掌拍在桌上,将几人都吓了一跳。
如此情状,若真让北燕军队进了城,难保不会滥杀百姓泄愤
。
不过,那主将姓公孙,倒是让她想起了一个典故。
一整日,她在医药营都有些心不在焉,捣药时差点将指甲捣
了去,痛得龇牙咧嘴。十一在一边熬药,只看过来一眼,又专
心去做自己的事了。
这人的脾气不算好,但面上虽凶,心地却是不错,做事也细
致,倒不像北燕兵士那般粗鲁斗狠,看久了,竟觉得他有一股
中原人的书生之气。
“将这筐白茅根……”
“研磨成粉,是吧?”阮小幺面无表情。
“书生之气”的十一点点头。
她两指夹起筐中一根——这玩意儿长得像小时候玩过就扔的
枯草。
自几日前来了这医药营,第一日帮众兵士清理了一天伤口,
往后几日几乎都是整天整天的捣药,捣成粉、切成片贮在一边
,也不晓得十一哪来的这一筐筐半成品,每天捣药都要捣得半
死。
她一边捣药,一边好奇问道:“你的中原话怎么说的这么好
?一点口音都没有哎!”
十一却瞪了她一眼,继续熬药。
阮小幺一脸莫名之色,过了不久,又问道:“北燕军进了城
,会……苛待百姓么?”
他淡淡道:“军士众多,这是难免的事。”
“任何一个纪律严明的军队,是不应该允许这种事发生的。
”她低头捣药,沉默了半晌,才轻声道。
她特意早早的回了去,灯火初上,已见帐篷内的郡主换了便
袍,正要歇息。
“我愿为郡主献一计,请通报。”阮小幺对那嬷嬷道。
那嬷嬷一双眼又高高吊了起来,“郡主歇息了,有事的话明
日再说。”
“是关于将军的。”
嬷嬷诧异了一晌,不情不愿去通报了。片刻后,出来招她进
了大帐。
郡主已然坐起身,批了件牙白色纻丝小袄,瞧着倒比白日里
素净了许多,眉眼有些倦意。阮小幺问道:“将军是否还如前
几日一般,对郡主不冷不热?”
郡主姣丽的面容上闪过了一丝黯然,很快又平复下来。一旁
的嬷嬷道:“你有何良方,赶紧说来。”
一夕灯火澄明,几人在帐内往往复复说着。隔间里,慧持与
慧书候在一处,只听里间隐隐约约传来阮小幺的声音。
“书信……再次派人送去……将军必会心悦郡主……”
那头压低了声音,模模糊糊,只听得分毫。两人也不敢吱声
,只在幽暗处候着,不一刻,却听到她字字句句分明的声音—
—
“若事成,北燕进城之日,请郡主放我姐妹三人离开。阮小
幺已是不忠不义,但仍心恋中原,请郡主成全!”
良久,了无声息。
阮小幺又过了片刻,才回到隔间,一进来,便见慧书拉住了
她,小声问道:“慧圆,你与郡主说的什么呢?”
“无事。”她摇了摇头。
慧持道:“看你这两日回来,都魂不守舍的,若有什么事,
别自己闷在心里,说出来咱们一起想想法子嘛!”
她圆圆的眼清澈分明,迎着一线光亮,双瞳也似乎亮了起来
。阮小幺咧了咧嘴,道:“好慧持,你最贴心了!”
三人也都乐了起来,直到那嬷嬷退回隔间,叱道:“都上榻
挺着去!别嘀嘀咕咕的!”
几人仍是偷着乐着,蒙了被子,半晌才昏昏睡了去。
第二日,沧州城守军在西南角一处墙根下隐蔽处发现一个北
燕奴子,鬼鬼祟祟,不类兵士,搜身截获了一封书信,印着北
燕帅印,却是给那新来的宁远将军——公孙望的一封密信,上
书:“闻将军新迁沧州,不胜可喜,辎重已近河西东路,不日
便可补足我北燕三万军士,望将军守当日之诺,事成之日,赏
赐必不在话下,谨念。”
兵士们将书信呈于州同知程公文喜,程公勃然大怒,不疑有
他,就着书信去找公孙望对质。公孙望看完,却哈哈大笑,“
此等小儿把戏,对阵之时常有,北燕军此时却用来丢人现眼!
”
程公道:“虽如此,但将军来这几日,日日坚守城门,叫阵
不出,兵士气焰渐衰,将军要待到何时才出战?”
“沧州城地势最高,外有护城河包绕,易守难攻。北燕尽是
精兵良将,若我军贸然出战,必占不了上风。只要我们守城不
出,他再攻城也是徒然,待到彼方粮草俱尽,自然撤兵,沧州
之围也可迎刃而解!”公孙望胸有成竹。
狐疑的种子已拨下,公孙望为人刚直孤傲,并不屑于解释过
多;程公心有疑虑,本就意见不同,如今更是日日催促他出城
迎战,势态愈演愈烈,两人为此一度失和,最后,公孙望被他
催缠不过,眼见城中守军又的确士气低靡,终于答应一日出战
。
沧州护城河厚重的吊桥终是被放下,两军阵列浩荡,却只各
出了一万左右的人次,饶是如此,黄沙蔽日,恶焰遮天,双方
也一直从早厮杀到了晚。
公孙望沙场老将,所带军士又是常年心腹,指挥布防自是配
合娴熟,北燕军兵马悍勇,士气高涨,两方交战,堪堪打了个
平手,谁也没占到便宜。
公孙望率军回城,清点折损人数不提,程公又前来商议,场
面话说过之后,还是主张明日再战。
公孙望面色一沉,将一旁包扎的大夫挥了开,道:“我早与
你说过,敌我双方实力相等,此战敌我双方折损差不多兵士,
明日再战,必定也是如此,只要我们坚守城内,他北燕军就算
攻城,也是平白吃个败仗,为何同知一定要出城迎战!?”
程公冷哼一声,回道:“将军说的痛快,沧州储粮有限,将
军几万兵马日日于城内枯坐,再守上几日,怕是水食都不够供
养!届时将军自可一走了之,留我一城百姓,喝西北风去?”
“同知慎重!”公孙望猛地一拍桌案,怒道:“程公,你不
说我也晓得,你心里还是疑我!我公孙望在此当天发誓,若有
半点与北燕贼子私通之时,苍天在上,让我万箭剜心、不得好
死!”
他话一出口,程公倒还真消停了下来,的的确确,他一直也
放心不下,但看这老将额上青筋毕现、眼中似喷火一般,实不
像作假。况且,听闻公孙望为人刚正,镇守各方大半世,仔细
想想,何必与北燕勾结?
程公重重叹了口气,拱手一礼,权且赔了个罪,“下官惭愧
。”
两人暂且放下此事,以礼相待,又消停了下来。
当日,北燕军中。
主帅莫勒特图在纸上落下最后一笔,将墨吹干,正落印之时
,外头军士来报,“医药营阮小幺在帐外求见!”
他问道:“几时了?”
“酉时二刻。”
“倒挺守时,”将军勾起一丝笑,“叫进来。”
阮小幺进了帐,便正见将军端端稳稳在那信尾处盖上帅印,
忙低了眼,道:“将军,民女前来检查伤口。”
他却不若往日坐回榻上,倒是将那密信递了过去,“看看。
”
>;
第五十六章 主帅最难搞
她微惊,见那只手指节修长,清隽遒劲,轻捻在其间的那纸上白纸黑字写着:
“将军安启。约成守内不出,缘何有违?你我互有折损,将军岂欲背约?望尔莫如此日,长生阁之内,定有将军一座!”
长生阁,就如唐之凌烟阁一般,乃是北燕功勋统将安放金像之所,荣耀光华,自不可言语。
“将军,民女不懂。”阮小幺头又低了一些,惶然道。
那人却神色无情,一指挑起了她的下巴,迫她与自己对视,道:“李朝珠。”
阮小幺心内咯噔一跳,不敢别了头过去,一时间僵在了那处,盯着将军的眉眼,那双眸子中暗沉幽黑,仿佛生来便如冰寒深潭一般,平静中暗含着冷意——与不可瞧的杀意。
他清冽低沉的声音在帐中响起,“户部尚书李季之女,因母违逆,被逐出衮州李氏,母缢死,居沧州城外慈航寺三年。”
简简单单一句话,将她此生的身世一字不漏道了出,末了,又加了句,“中原大家之女,果真足智多谋。”
听他那样缓缓道来,竟让人有一种背脊发麻之感,眼前这个人,不知何时将她这几年都查了个透,她那小小的把戏在他眼前就如这张薄纸一般,一捅就破。
不过,果真如此么?
阮小幺噗通一声跪下来,求道:“民女不是有意要瞒将军,只是民女人微言轻,一来无法开口;二来民女身为沧州人,却置沧州百姓于水火,不忠不义,怕更为人所瞧不起,故只能托郡主之口,与将军说了这一道雕虫小技!三来……也是为了向郡主求情,求这几日过后,好离了军中……”
“你倒是讨巧。”将军忽的笑了笑,转身坐回了榻,“就这么不愿意留在这处?”
阮小幺刚刚松下的一颗心又猛地吊了起来,迎着他的目光,愈发不知该如何应对,“我……”
咬了咬牙,她干脆又伏下了身,“求将军不要怪罪郡主!”
他眉梢微挑,“献的好计,我为何又要怪罪她?”
她稍动了动身,背后竟已起了一层薄薄的汗,暗自缓了口气,这将军看起来喜怒难测,也不知郡主怎会喜欢这样的人。
“来帮我换药。”他道。
她依言向前,将备好的伤药与干净的裹布拿过来,却见他依旧好整以暇靠坐在一头,丝毫没有动手解衣之意。
战事早过,盔甲也早已脱下,他只着了一件玄色暗纹圆领袍,并无过多衣饰,那袍领的衣扣一直延伸到腋下一边,束得规整严密,而将军只是抬了抬手,示意她动手。
阮小幺:“……”
前两日规规矩矩,如今又摆起主子的谱儿来了!
她与他大眼瞪小眼,干立了片刻,没办法,认命弯下腰,去替他解那衣袍。
“胳膊抬高一点儿。”她垂着头,解了一半道。
那微微垂下的几绺乌黑发丝下,一段白嫩莹润的脖颈欲露不露,也不知郡主跟前儿伺候的人从哪里弄来了这套靛青绣花棉衫,虽瞧着粗陋,穿在这丫头身上,倒显得更有一种琢玉一般的质朴,天真而未解人事。衫子领襟处因她的动作微微送了开,从这角度,一眼便可望见内里月白色的小衣,可想见若解了那小衣,再里头是什么光景。
忽得记起,中原似乎一些世家子弟就好这种未及豆蔻之年的童女,往常想来只觉无聊之极,如今倒是有一些了解了这意儿,如此蓓蕾将绽未绽,幼嫩青涩之中确实别有一段风情。
那头神色莫名,也不知想到哪里之时,阮小幺已然将那衣带扣饰一一解了开,衣物拨开一些,一副硬实健硕的身躯再一次展露在眼前,她几乎都熟悉了那一道道伤疤的位置。
光看这副身材,要让多少女人流口水;抬头一看脸,什么肖想也就只敢闷回肚里了。
她老老实实将绷带摘下,伤口一日日眼见地在好转,估计过不了多少天,就不用再上药了。再一次感叹下将军小强的恢复能力,她清理过伤口,将带来的药粉一点点抹在伤口处。
顿时,两人周围弥漫上了一股奇异而冲鼻的味儿。
将军皱眉,接过细小的药瓶,闻了闻,“今日的药怎的不一样?”
“哦,我磨了一些大蒜进去。”她头也不抬,道。
将军那显见的八块腹肌顿时有些僵硬,她疑惑地望过去,见他双唇抿得铁紧,眼中掩也掩不住的嫌恶。呆愣了半刻,她恍然大悟,“你不喜欢吃大蒜?”
“那种毒草,只有你们中原人会喜欢。”他冷哼了一声。
阮小幺又倒了一些粉末上去,边抹边反驳道:“大蒜内服外用,都有杀菌清洁的作用,可是难得一见的好东西呢!”
他不想承认,但不得不承认,这么奇怪的味道一冲,方才的那点**全没了。
阮小幺尚不知这大蒜险险帮自己逃过了“某些东西”,上好药,正重新扎上绷带之时,听将军突然问道:“你认识察罕?”
她犹豫了一会,点点头。
“怎么认识的?”他随口道。
她捡了些从前的事,慢慢向他说了,无伤大雅,也不知他会不会起什么奇怪的疑心。
他听完,却有些发笑,半晌,道:“即便如此,你还是要回你的中原?”
他指的是商家对她下的那几次狠手。
阮小幺也不辩解了,只又一次道:“望将军成全。”
他不再说话,眉眼又恢复了之前的冷漠。【。52dzs。】
她很清楚,对他而言,自己只是一件可有可无的物件而已,也许某一日他对她笑了一笑,说了些话,但是这之后,该扔该用,他绝不会在意。
所以,在他收敛了笑意时,她便也不再开口,低眉顺眼,只细细做着眼前的活儿,不与他沾染一丝关系。
出了帐后,抬头望天,见云层汹涌,裹挟着道道深浅不均的灰黑奔涌而来,在天际堆叠,阳光早已消散的无影无踪,卷在身遭的那层暖意被秋风吹落,一时间,那天色如过了三四个时辰,径直到了快入夜之时。
她感到一些寒凉,收了视线,喃喃叹道:“快变天了……”
当夜便下起了纷纷秋雨,城郊泥路湿滑,沧州的巡军夜间又抓了一名北燕的探子,搜过身,竟又发现一封密函,仍然是给宁远将军公孙望的。那送信的北燕人被抓后,便服毒自尽了。
后来的事,阮小幺不太清楚,只是过后听人提起,公孙望主动出城迎敌,结果退回之际,沧州城的吊桥却没有放下来,他和他的一干部众死战城外,一点点被北燕军队围剿至尽,最后,几十人杀出重围,败走而去,在五六里之遥的吉顺河畔,求死不得,被北燕生擒。
如今……已然被俘在此处的某个营帐中了。
阮小幺呆在医药营,不时有伤军被送来,直至营中已无处安置,只得将人集中在附近几个营帐中,一间一间地来回奔波,伤重的被抬过来一段时间后,便歪倒在一边,没了气息,任是她满手血污,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被人抬走,堆到尸堆上,等着焚净。
如此粗暴而又直接的处理,即使已经经历过几次,还是让人无所适从。进了帐,仍是听到一阵阵痛苦地**,此起彼伏。
---------
写的太嗨了,把公孙望都直接写成公孙喜了……
第五十七章 疑是旧相识?
十一说的果然没错,一遇战事,她捣的那些药根本就不够。很快配好的药粉被发放殆尽,无奈之下,只得草草先包了那些伤口,以待之后配好药再重新处理。
十一又起了几个泥灶,一边熬药、注意火候,一边来回奔走于各个营帐之间,忙得几乎连额上的汗都来不及擦。
两人什么也顾不上,就这么忙活了一整天,直到入夜时分,终于完事,阮小幺整个人如虚脱了一般,找了个地儿就软倒下来,才枵腹叫饥。
她抱怨道:“能不能请将军给医药营再拨点人手来,两个人压根不够用嘛!”
“人手是多,哪有懂医的?”十一也歇在一旁,闻言,回了一句。
阮小幺哀叫:“捣药这种活儿,哪要什么技术含量,随便找个小兵就好啦!”
正嚎间,听闻外头一点响动,她正挨着那帘儿,顺手便撩了起来,探头向外,瓢泼大雨中,登时便溅了些水珠子在脸上,微凉湿润。“
“啊呸、呸……”回了头,不住地吐着舌头,总感觉有泥沙进了嘴。
那帐帘刚放下,又被一双手拂了开,她一惊,猛然转过头去,见着了一双沾着泥泞的皂靴,往上看去,却原来是察罕,带着竹笠,眉目如浓墨重彩挥洒而成,嘴角挂着一抹笑,正低头瞧着自己。
“察罕!”她喜叫道。
十一被她吵了过来,一见帐前之人,垂首行了一礼,“右将。”
他摆了摆手,让十一自做自的事去,环顾了一圈,方问道:“我听军士们说,医药营最近来了个干活利索的小妮子,所以来看看。”
说着,伸手拉她起来。
阮小幺拍开他,一双眼盯着他另一只背在身后的手,“我饿得起不来身了!”
“今日捉了那公孙望,犒赏三军,倒是宰了好些个牲口,只可惜你不在。”察罕哈哈大笑,与她一道蹲下身来,却足足比她壮实了好几圈。
阮小幺伸出手,便要去探他身后,嚷道:“赶紧把你带的吃的拿过来!”
他一闪身,坐到了她身侧,将斗笠和雨毡取了下来,躲过她一次次的狼爪,捉弄道:“鼻子倒尖!我这儿是有好东西,不过……”
“嗯?”她趁空斜觑了他一眼。
“你得恭恭敬敬叫我一声右将。”他嘴角弯起一个弧度,眸中灼灼。
她当即一声叫道:“右将!”
“不够恭敬。”
“右将!”她鞠了一躬。
“不够恭敬!”
“右将!”她福了一身。
“还是不够!”
“罕多木将军!”
“哪有如此行礼的!”
阮小幺火冒三丈,放柔了身段,挨过去,睁大着双眼,微撅起嘴,十指触上他的胸膛,轻痒痒画了个圈,撒娇道:“察汗哥哥~”
那声音,连在帐内的十一听了,都能酥掉一层鸡皮疙瘩。
登时便瞧见察罕僵住了,连那双眼都呆愣了起来,不一刻,猛地回过神,粗声粗气叱道:“你做什么!?”
只是语气再凶,也掩不住那一抹从脖颈窜上脸颊的潮红,面色微黑,瞧不太出来,耳根子却也红了。
她挑着眉眼得瑟一笑,轻轻巧巧将他身后的东西夺了过来,竟是一大块烤得滋油的羊腿肉,草草包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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