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你压到我尾巴了-第19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王爷英明。”
第52章 元宵节 02
白雪鹤出门时已将近凌晨,一抹日光正冲破灰蒙蒙天际,初雪过后,天气万分晴好。
王府的老管家端着东西出来,白福也打着哈欠跟在一旁,老管家虽什么也不知道,也知道是白雪鹤将那些人不尊重王爷的人赶走,所以发自内心的感谢道:“多谢白大人帮忙照顾王爷,劳累一夜,为您准备了些早点。”
那早点不过馒头稀饭,跟白雪鹤平日吃的精致点心天上地下,白福挑眉笑笑道:“多谢老管家了,我们回家吃吧。”
白雪鹤确有些饿,刚想去过馒头来咬一口,就看到一只小胖蛇蹲在树叉上,时不时吐吐舌头,盯着馒头的圆眼睛拉平,看起来不太高兴。
冬天是没有蛇的,白雪鹤自然知道这蛇是从哪来的。
于是白雪鹤收回手笑笑,“走吧,咱们回去吃,正好理理衣服,准备上朝。”
说着白雪鹤转身至门口上车,小胖蛇也跟着跑下来,延车帘缩进他衣袖。
天寒地冻,所幸白福已放了许多炭盆在暖阁,衣服送来门一关好,小胖蛇就从他衣袖里钻出来,变成坐在桌上翘脚的苍华。
比起小黑,苍华不知法力高出多少,他不仅可以连衣服一同变化,手里甚至握着半个苹果。
苍华放下苹果,眼神有些木木的,过了片刻后凑过去,欺身贴上白雪鹤身体,将他拢在自己怀里。
白雪鹤不知发生何事,片刻后停顿一下,问:“方才你在门外?”
“是呀,我都听到了。”苍华小心抬手,有模有样的摸摸他后背,就像原先白雪鹤安慰他时一样,“不好意思啊,我先前催着你走,还觉得你……”
“觉得我很倔,比驴还要倔。”白雪鹤笑笑,倒没有甩脱这个怀抱,他将头低下去,把下巴放在苍华身上。
“如果是我受了委屈,一定不会同你这般忍下去。”苍华将手放在他肩,“还有那个……我原以为那只是烟,却没想到,它能让你上瘾,受这么多年的苦。”
“如果没有它,我可能早就死了,你也见不到我,没了这份心疼。”白雪鹤摇摇头,笑的不以为然,“不是死就是活,我放过死路走向活路,有什么好心疼。”
“可是现在你有我了。”苍华放开他,接着拍拍胸膛。
“是。”白雪鹤点头指指自己,“你要帮我。”
“你要我怎么做?”苍华立刻回答,两眼直勾勾盯着他,仿佛刀山血海都可以去。
“我要你……”白雪鹤卖个关子,进而浅浅一笑,“我要你继续做你的王爷,什么都不要管。”
苍华愣住,猛的捏住他肩膀,进而大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不相信我?”
“你吵的我脑壳疼。”白雪鹤笑的云淡风轻,进而难得的叹了口气,低头看自己脚尖。
不是不想依靠,只是虽知道苍华无所畏惧,心地更是干净的如一张白纸,可无论如何,他只是一个局外人。
一个与他人生完全无干,真真正正的局外人。
“我不是不相信你。”白雪鹤松开他的怀抱,向后退了半步才道:“人世间的事,终究要用人间的方法来解决。”
“人世间是什么办法?”苍华目光灼灼,手指划出一道水痕,生生将木桌刻出深深痕迹,“你恨那个人,我就去杀了他。你便痛快了,再没有委屈。”
“然后呢?”白雪鹤笑的有些苦涩,一口气说了一串,“你杀了那个人,却有天下人指着那个人活,我痛快了,自不在乎别人死活,那燕王爷呢?你方才既然听到他说的话,就应该明白,若是为了他牺牲家国,他又怎么能真的自由?”
苍华许久没有说话,许久许久,年轻面孔上满是不可置信,进而有些酸苦。
只有在人间,一个人才会为了另一人无限忍耐,忍苦忍累也就罢了,现在甚至要忍去心底的仇。
之前他从未来过人间,更从未遇到什么难事,即使面对蛰伏千年的妖神,也是提剑而上,无所畏惧。
无怪乎那些游历过人间的神怪,都感慨人间事千丝万缕,涩苦心酸。
他适才发现,自己并不万能。
“好。”苍华点头,伸手覆过他的手,“我答应你不去插手,可我已经是这个宁王,也没有退路了,你也要答应,让我一直护着你。”
白雪鹤点头,没有再说话,他低头整好自己衣领,日光已渐渐升起,又要迎来一日。
“天亮了,我去上朝。”白雪鹤松开他手,指指门外,脸上露出笑意。
“我还有一事要提醒你。”苍华渐渐冷静下来,还是伸手握住他,“虽然你都是为了燕王,可那个燕王,你还是要小心。”
“什么?”白雪鹤抬头,怔了一怔,瞬间哭笑不得,“小黑,你吃醋也分分人。”
“他的身上,有很多因果的气息,若他只是一介凡人,有这样的气息很奇怪。”苍华认真着低声敛眉,又摇摇头,“但他的确不是妖怪神鬼,我也不太明白。”
“你不是感觉错了吧。”白雪鹤笑笑,还以为真的出了什么事,“之前你不也认错过遇滟……遇滟……”
他忽然想到什么,立刻问:“你之前说过,是遇滟在山顶引爆了□□……?”
“对。”苍华点头,又努力回忆了一番,“她还说过,她找到了她的相公。”
“相公。”白雪鹤低头玩玩自己手指,似是若有所思。
……
上朝也是无事可做,与平日不同的是,许宴虽在京城,却称病不朝,只有荀落穿着武官服制,挺胸立于武官之首。
他脊背挺得板直,蟒袍玉带更显挺拔,背影绝对值得欣赏,也依稀有些像另一个人。
兰梓清。
白雪鹤眯着眼睛,恍惚记起兰梓清来京城做官不过几日就匆匆离开,想来也没时间站在这个朝堂上议事。
他目光又随着群臣瞥向别处,望向穿着齐整认真仰头的裕王,又回忆起昨夜之事。
为何皇上会突然派人去燕王府,明明燕王一直本分,皇上也信了他会送息痛膏过去,难道又出了什么事,让皇上再次疑心。
白雪鹤还未想完,太监已出声宣布退朝,他便虽众人一同跪地行礼,接着半退着离开。
虽然的确无事,身上伤口也都是自己划的,但白雪鹤还是装作在矿难遇险,一瘸一拐着缓缓离开。
“白大人。”
一道清冽的声音传来,白雪鹤回头,看到荀落高大笔挺,笑着向他打了声招呼。
“荀将军。”白雪鹤自然摆出温和的笑面孔,缓步退开至荀落侧后方,“荀将军高升,下官还没有来得及去祝贺。”
“那不如今日?”荀落与兰梓清不同,脑筋还是活络一些,“正好我也想去府上看看小黑。”
“小黑他……”白雪鹤歪着脑袋,开始努力想如何解释,小黑变成了大黑。
第53章 元宵节 03
荀落微笑着看他,眼角眉梢虽带着几分疲惫,笑容里却无比真诚,今日早朝比往日早些,所以日光也比往日灿烂。
傅季瑛应当同荀落谈过许宴的事,而荀落也应当不太认同,虽然小黑已经看不到了,但毕竟是个接近荀将军的机会,白雪鹤知道他始终有些嫌弃自己,犹豫着怎么开口。
忽然间,他觉着荀落这笑容有些像今日这明晃晃的日头,所以飞快点了点头。
荀落已不比往日落魄,门前也有车驾与副将在等,他挥手示意李恕同其他人先回府,自己牵马同白雪鹤一起出了皇城大门。
眼见离皇城越来越远,白雪鹤回头,看到荀落的马上驼了不少异域特产,想来是要送给小黑的,所以不得不硬着头皮看他:“荀将军,小黑最近找到了亲戚,所以先回去了。”
他的声音很小,似是有些不太好意思。
“原来他回去了呀。”荀落低头看看前面,目光一沉,白雪鹤呆了一下,慌忙笑道:“他身体很好,也很壮实,荀将军之前送来的东西,我都有交给他的。”
“没事。”出乎意料的是,有些失落的荀落仍面带微笑,“那就当我看白大人吧,我送大人回去。”
白雪鹤怔了怔,进而吐了口气,伸手覆过荀落雪白的高头大马。
这几句客套完后,荀落又恢复了木头状态,皇城已完全消失不见,他开始接下马鞍上东西,眼见着下一句就是“这些东西给你,我先回去了”。
“荀将军,应该没什么事吧。”白雪鹤这时扭头,微笑着按住他手腕,“我看将军不太爽快,不如咱们去酒楼坐坐,权当散散心。”
荀落犹豫一阵,本想拒绝,但低头瞬间正扫过他腰间腰杆,还是点了点头。
两人继续沉默向前,酒旗在面前迎风招展,白雪鹤率先几步跑进酒楼,吩咐小二为荀落牵马,自己前去开了包间,又随手点了几样菜。
荀落很少来酒馆吃饭,此刻只能沉闷着看向桌角,等着菜一道道布好在二人面前,白雪鹤斟酒,他也不挡,只一杯杯沉默的喝着。
这酒家送来的是地道的杏花村,入口回甘又后劲十足,尽管如此,荀落依旧面不改色,只眼圈隐隐有些发红。
大家都说酒后多言,可荀落却只是沉默,莫说喝醉,就是连半分微醺的意思都没有,白雪鹤开始觉得气氛太过沉闷,琢磨着该怎么开口才不会目的鲜明,让人尴尬,可一向废话很多的他却头一回敛了声音。
“我寄来的东西,白大人都收到了吧。”片刻后,却是荀落先开了腔,他望着白雪鹤腰间烟杆,进而道:“我送来的烟膏是塞外特产,李副将说很是辛辣,如果你一时借不了那东西,倒是可以拿这个压压。”
“恩。”白雪鹤点头,诚恳的指指心口,“谢谢将军。”
“你是不是想探我许将军的事。”荀落苦笑,眼眸里泛出一点嫣红,“皇上先前也与我谈过,白大人不妨直言。”
白雪鹤不点头也不摇头,继续为他斟了杯酒推过去,“但那时我不在场,也没有为皇上出主意,所以不知道皇上究竟说了什么。”
“皇上只是说许宴必反,至于缘由,倒半句都未与我多言。”荀落笑笑,眼神中有些苦闷,“我也知道你要说什么,天下军马都归皇上所有,我身为大将,不该忤逆圣上。”
傅季瑛的暗示向来十分明显,即使名为商议也如同命令,荀落不是傻子,自然可以明白。
“没有。”白雪鹤摇摇头,接着循循善诱,“那将军觉得许宴如何?我听说塞外凶险,许将军为了与你争功,几次贻误战机,许高制造矿难,让兰梓清死在矿里。”
“许将军的确有些自大,不想让青年人后来居上,许高也却是犯下大错,草菅人命。”荀落摇头,眉头渐渐皱起,“但许将军这些年一直奋勇杀敌,也并非十恶不赦,如果一次失败就是通敌,我始终觉得,这样对他不妥。”
所谓通敌谋反,不过是欲加之罪,傅季瑛真正在意的,还是许宴的功高震主与矿难中铁器的不知所踪,以及那道连他都觉着莫名其妙的遗旨,但荀落显然不知道这些。
可荀落却没有同先前那样果断拒绝,他只是十分为难,没有半分指责傅季瑛之意,白雪鹤突然开始疑惑,以他之前的性格,完全可以一走了之。
“那……”白雪鹤转转眼珠,突然换了话题:“之前我在西南,听白福说将军被抓回京城,后来又回到塞外,难道这是场误会?”
“也不算误会,我这次来京城,便是想趁机接近皇上。”荀落苦笑,为自己斟了杯酒,倒是毫无保留的和盘托出,“我是前锦衣卫都指挥使洛苍霞的儿子,废太子倒台,我爹死的不明不白,我向来京城为他讨个公道。”
白雪鹤有些震惊,却还是强撑着保持微笑,只继续为荀落斟酒。
“可是皇上也会我爹的剑法,并说我爹曾是他的老师。”荀落沉沉饮酒,神色一时有些昏沉,“睥睨剑法极其难学,尤其是其中步法,如果不是我爹亲自教授,根本不可能学会,可是皇上非但知道,而且炉火纯青,原来我爹根本不是被皇上所杀,甚至还受他恩情……”
荀落欲言又止,白雪鹤已明白他话中之意,虽然他介意傅季瑛意图逼许宴造反,可父子之情如此,他不得不报。
“所以白大人不用担心。”荀落低头,言语中带着苦涩,“不过我会想想,不会明言拒绝,皇上应该也不会拿你怎样,你也不需要想着如何搜罗证据,屈打成招……”
即使在塞外日久,他也听过诸多谣言,早就知道白雪鹤是何等样人。
“屈打成招?如果我有铁证呢?”白雪鹤忽然抬头,眸中盈满笑意,“包括先前矿难,包括兰梓清的死。”
荀落抬头,一时不知该回答。
第54章 元宵节 04
“荀将军不必为难,我有铁证。”白雪鹤为他斟酒,微微叹了口气,脸上难得的敛去笑容,接着敛袖举杯一口饮尽,“其实荀将军不必总是带着偏见看我,在下虽然不仁厚,可也知道边疆这几年安安稳稳,许将军有不少功劳。”
不知是否酒意上头,荀落英俊有致的面庞有些泛红,他有些窘迫,急忙放下酒杯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
白雪鹤伸出根玉白手指,堪堪抵住他唇,提起酒壶又倒了一杯,这一杯他却没推过去,而是转头,接着仰脖饮尽。
一杯接着一杯,直到荀落抬手夺过酒杯,替他喝完。
“我知道朝中有诸多流言,有八成都关乎我和皇上。”白雪鹤笑笑,大概因为从不饮酒,他已开始明显不胜酒力,语气晕晕乎乎,“可是你们总该相信兰梓清,当时在煤矿里被人埋伏,是兰大人拼了性命救我出去,而且对自己私事没有交代只言片语,只吩咐我做个好官。”
“荀将军看不起我,倒是很正常,反正大家历来如此,我也没甚指望。”白雪鹤语气有些激动,失态后勉强笑道:“但不找出是谁如此胆大,埋伏朝廷命官,我怎么对得起他舍命救我。”
白雪鹤说完,眼神已有些猩红,荀落慌神,不知该怎么接话。
接着白雪鹤放下酒杯,缓缓撑着伏在桌上,夹着酒杯的手再次抬起,大有一醉方休的架势。
“如果许将军真的谋反,荀某当然不会坐视不理!”
荀落起身,攥着他手腕掷下酒杯,脸颊已微微有些发热,却半晌没说什么,似是不太适应这样认真讲话的白雪鹤,也没见过有人喝醉着倒在面前。
于是不善应酬的荀落开始面红耳赤,慌张着组织了一阵语言,“其实我从没看不起你……”
白雪鹤瞬间有些呆滞,不明所以抬头,脸上写着不可置信,又无奈着笑笑摇头,笑容里满是自嘲。
“我是真的……”荀落拍拍自己心口。
“我得睡一会儿。”白雪鹤挥挥手,接着伏在桌上,不好意思笑笑,“在下酒品很差,所以我从来不在外边喝酒,这次让荀将军见笑了。”
说着他将头埋入臂弯,真的没再说什么。
如他所言,白雪鹤的确酒品极差,喝得不多却睡的极快。
荀落愣了一愣,反而突然酒醒,可想再开口说话,面前人已经睡着,什么都听不进去。
这包间倒很安静,也绝不会有人打扰,看来他是真的不胜酒力,所以特意开了包间,随时预备着喝醉。
荀落起身,似是有些心疼的脱下外衣披在白雪鹤身上,接着出门牵过白马,迅速向白府而去。
荀落刚刚通知了白福他家老爷喝醉,苍华已率先赶去酒馆,急忙忙推门闯入包间,将门摔得震天响。
荀落找他时支支吾吾,脸上写满内疚,饭桌上更是一片杯盘狼藉,白雪鹤就趴在一片杂乱中盖着件宽大外袍,细瘦肩膀一耸一耸。
“什么将军,凭什么看不起人!”
苍华气鼓鼓,皱眉咬牙,上前坐在白雪鹤身侧,气的一把掀开袍子,扔在地上。
白雪鹤微微睁开睡眼,瞅见包间里就苍华一人,于是眼眸开始乱瞟,流露出一点点狡猾。
“你醒了?我听荀落说……”苍华将白雪鹤拢在怀里,伸手将他头发撩在耳后,却发现白雪鹤并未如他猜测般面红耳赤,脸颊也依然一片雪白,只是留了些衣衫纹路的浅粉印子,在他的白袍上,倒是添了块不小的水渍,看着甚为明显。
望着桌上一片狼藉的酒杯,苍华登时恍然大悟,道:“你是把酒泼在身上,所以根本就没喝醉!”
“是呀。”见事情败露,白雪鹤却没什么不好意思,笑着扶苍华臂弯起身。
他忽然有些幼稚的自苍华身侧偷偷瞄出去,低声问:“就你一个人来了呀。”
“当然了,他们哪有我这么快。”苍华得意说完,才发现哪里不对,赶忙攥着他手腕问:“那你为什么装醉骗荀落?我刚刚还在怪他!”
“因为骗他他会慌,慌张起来很可爱。”白雪鹤扭头望着苍华,意思是你还问不问。
苍华果然吃醋,脸上飞红,也瞬间敛了声音,英挺眉目皱在一起,握着那把细腰推他起身。
“好了,我还要去诏狱。”白雪鹤提起筷子塞了两口菜,顺势理了理衣服将那块水渍藏进去,随手拍拍苍华的手示意他松开,仿佛还是软乎乎的小黑在撒娇一样。
苍华意犹未尽的抱了抱他,低声喃喃道:“那我可爱吗?”
……
此时已近冬日,京城上下一片肃杀,诏狱修建在地下,更比其他地方来的寒苦凄凉。
白雪鹤披着件白缎外袍,将削尖下巴深深埋在棉袍里,被冻的缩手缩脚。
“白大人!”卫岚在远处叫了一声,接着小跑着至他身侧,十分狗腿的扶着他手臂,接着用一贯谄媚的声线道:“这里湿寒,您老人家来之前,怎么也不言语一声。”
“我来看看许高。”白雪鹤低眸,却见卫岚愣了许久都没引路的意思。
许宴人在京城,可许高入狱以来,他就一直找借口不上早朝,也从没上折子反省认错,做派极其放肆,惹人厌恶,目前是傅季瑛眼中最大的钉,因此自己来审许高,卫岚应该热情接待,让人宾至如归才对。
感觉出奇怪后,白雪鹤转转眼珠,也不管卫岚如何,直接沿石阶拾级而下,忽然听到狱中惨叫连连,踌躇在后的卫岚皱眉拍拍墙壁,一小队锦衣卫立刻赶来,为首一人极为恭敬着向前,附在卫岚身侧。
“你们怎么回事,还留着这人在这儿鬼嚎!”卫岚气的拍了下墙,故意提高声音让白雪鹤听到,“还不快把他嘴堵了!”
“卫大人。”白雪鹤微笑,无声将手臂自卫岚手上抽开,接着低眉问:“现在里面还审着什么人,可是跟许高有关?”
“没关系。”卫岚迅速回答,“不是什么大事,白大人不用担心,属下这就处理好。”
“诏狱里的事,哪样不是大事?”白雪鹤迅速接话,如玉手指自卫岚面前悠然划过,“卫大人,你要不告诉我这人是谁,我就只好去问皇上。”
“那可别。”卫岚猛地攥住他手,苦笑道:“其实也没什么,不过是查个燕王府的厨子,燕王说他做的菜有些奇怪,皇上体恤,适才吩咐我们彻查。”
“厨子?”白雪鹤依然微笑,眼神里却含了几分寒光,“如此可见,皇上对燕王爷还真是体恤,还特意不告诉我,对我也真是贴心,既然燕王查问,那咱也过去瞅瞅。”
“那是自然……”卫岚松开白雪鹤的手,见白雪鹤没什么继续向前的意思,于是挥手驱散旁人,带着些恳求的语气道:“白大人,您现在过去事小,可要是被皇上知道,一定又要加以苛责,这可对咱们都不好……”
“皇上罚我,自然是因为我有错,和你有什么关系。”白雪鹤明知故问,见卫岚始终一张苦瓜脸,执拗着又要向前。
卫岚猛的拽了下他袖管,大概用力太大,白雪鹤衣领猛的歪到一侧,很是狼藉。
两人面面相觑,白雪鹤停下脚步,歪着头微笑看他。
“其实也没什么事,与王爷关系不大。”卫岚泄了口气,帮白雪鹤拢拢衣领,接着答非所问,“裕王去见皇上认罪,皇上要裕王交出那道写明废太子的遗旨,可遗旨却离奇丢了,裕王怎么也找不到。”
“所以,皇上就开始疑心燕王爷。”白雪鹤笑笑,眉头都没有皱一皱,突然转了话题,“那许高如何?”
“许高也什么都不说……”卫岚叹了口气,“皇上没有吩咐,我们也不敢擅自动刑,而且他毕竟是许将军弟弟,毕竟瘦死骆驼比马大。”
“不愿意说就动刑。”白雪鹤低眉,果断看向远处,见卫岚神色有些犹豫后笑道:“放心,这次皇上绝不会说什么,也不会打我,卫大人可以安心。”
卫岚叹了口气,只好抬手引路,片刻后提示,“不过许高很是嘴硬,属下觉得很不好审,怕大人空手而归。”
“许高可是从没受过苦。”白雪鹤不解,接着笑笑,“让他开口,该不会很难吧。”
“他这次特别嘴硬。”卫岚搓搓手,“不愧将门之后啊,许高虽然没当官,但是撬不开口,并且这人浑身肥肉,您也说,他没受过苦,我怕用了重刑,还没捱到开口就得死,那时可不好收场。”
“这简单的很。”白雪鹤笑着踮脚,勉强附上卫岚耳朵,“准备几样东西来……”
诏狱深处,许高坐在气窗下闭目养神,这些天他该吃吃该喝喝,倒是比往日胖了一些。
白雪鹤特意除去外衣,只穿绯红官袍停在案前坐下,许高被人拉着起身,倒不慌不忙的站在他面前。
“听说白大人遇险,死里逃生?可我被关在这里一个月了,白大人。”见来人是他,许高哂笑着仰头,极为倨傲,“试问我再怎么手眼通天,又如何传消息给外面?小的一介布衣,当然死不足惜,只是劝你别浪费皇上的时间,因为我连累许将军,误了边关战事。”
“你在牢里,可贵兄长却在外面。”白雪鹤接着他话,“那天在贵府,可也是你要本官亲自上兴山。”
许高没了道理,只咬牙切齿,怒视天花板。
白雪鹤只微笑抬手,几个锦衣卫上前,将许高的手牢牢捆在一处,那捆人的法子与先前相同,依旧是让人无法站立又坐不下来,只能半蹲着。
此时有人抬了茶盘上来,为白雪鹤点了杯茶,碧螺春气味清幽,与诏狱中经久不散的血味融在一起。
许高没受过苦,只半个时辰不到,浑身已开始瘫软无力,狠狠喘着粗气,白雪鹤从桌上拿起切割茶饼的小刀,在面前松松晃了一下。
许高狠狠咬牙,骂道:“狗官,你这么对我!我哥可还没倒!”
“是呀。”白雪鹤微笑,这答案正中他怀,“许大官人,你已经入狱一月,许大将军从未提及,甚至都不向皇上示弱,你还巴望着他来救你?难道之前有人偷偷来给你通风报信?”
“你!”
话说出口,许高方才发现自己一时嘴快,说漏了些什么,他瞬间绷直身体,继续沉默不言。
“是谁给你通风报信?”白雪鹤提起小刀靠近,刀刃于黑夜中泛出寒光,“之前又是谁要你改口,一定要本官去亲自去兴山。”
“没有!”
刀刃一点点接近,许高咬牙切齿,腿却已抖如筛糠,强撑着道:“你不可以用刑逼我!我……!”
“一身肥肉,又不是肌肉,还可以沿着纹路切,你这样,平白浪费本官的刀。”白雪鹤哂笑,将刀放回桌上,许高适才松了口气,但已然满身是汗,整个人仿佛从水里捞出来般,许久才松了口气。
这时,有人轻轻靠近,白雪鹤回头,看到卫岚带一副皮手套,拎着只笼子走近来,向他点头示意。
笼子上蒙着黑纱,里面却很不安稳,时时发出些尖刻刺耳的声音。
卫岚将笼子放下,极为同情的抬眸,扫了眼放松神经的许高。
“我不会动刀子,肥油飞溅,不是本官风格。可许员外要是被老鼠咬了,却也不是什么怪事。”白雪鹤退了几步,卫岚猛的掷下笼子,黑纱里的东西翻腾,不断发出尖锐的格格声,令人头皮发麻。
许高瞬间瞳孔放大,几乎目眦尽裂。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先让许高精神放松,再瞬间紧绷,才能使他之前所做的思想工作全部失效,从而一举击破。
白雪鹤笑着挥手,雪白面孔于夜色中愈发妖艳,身后有锦衣卫过来,手里提着罐蜂蜜,猛然划开许高衣裤,将蜂蜜自他两腿间刷了下去——
“我说!”
“我说……”许高突然泄气,如一滩烂泥般瘫了下去,又猛然挺身大叫,“有个女人来看过我!是我哥的妾室!”
“好。”白雪鹤语调急促,急急逼问,“那么她叫什么名字?”
“佩儿。”许高已不暇思索,开始毫无逻辑的和盘托出,他语无伦次,几乎是想起什么说什么,“她住在京城,可以前我哥从不看她,最近不知怎么着了迷,可能也是信任她,才叫她来看我,我……”
白雪鹤有了想要的答案,便也懒得再听,顺手提起地上笼子,接着拍拍卫岚肩膀,示意他带许高回去。
几名锦衣卫上来,向拖麻袋一样将许高拖走。
许高一走,白雪鹤急忙掀起黑纱,那笼子里却不是形容可怖的老鼠,反倒是只不大的小猫,只是嘴里塞着东西,所以声音奇怪了些。
黑布掀起笼子打开,小猫也不再四处乱抓,白雪鹤帮它取出嘴里的布,小猫抖了两下毛发,缩进了白雪鹤怀里。
“让你瞬间找些老鼠也不可能。”白雪鹤摸摸小猫毛发,笑容狡黠,“许将军要知道他弟弟被只小猫吓破了胆,不知会怎么想。”
“大人真是厉害!”卫岚激动着拍了下手,“不动刀不见血!不费一兵一卒,生生给丫吓到开口!”
“那是。”白雪鹤得意了片刻,在锦衣卫送来的茶水中净了净手,结果块雪白毛巾边擦边道:“签字画押,指纹印子指节印子都要有,再好好给他吃饭喝水,别把人逼疯。”
“嗯嗯。”卫岚狗腿着点头,等着白雪鹤进一步吩咐。
“卫大人。”白雪鹤回头看卫岚,咧嘴笑笑,将毛巾搭在他肩头,“你有没有觉出,他的话哪里不对。”
卫岚怔了怔,苦思冥想了一阵,还是只能摇头。
“大人……”
第55章 元宵节 05
卫岚挠挠后脑,少有的露出茫然眼神,似乎真心不知道如何回答,片刻后他又苦着脸笑,讨好的笑着伸手,准备将那只猫抱过来。
白雪鹤也不理他,只伸手护住猫,不知怎么抓痛了小猫,奶猫咪软软叫了一声,小爪子却毫不留情的拼命挣扎,迅速在白雪鹤手上留下两道抓痕。
白雪鹤吃痛,一时用不上劲,小猫趁机从他怀里挣脱,顺着衣服爬了下去,飞快消失在角落里,临走时还得意的喵了两声。
卫岚迅速攥住他手,迅速将袖管拉上去检查伤口,眼看他要摸索到小臂,白雪鹤飞快甩开他手,笑着摇摇头。
“白大人,可痛的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